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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库
安泊赈济临安府被火百姓诏绍兴二年八月九日 南宋 · 宋高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四六九
临安府被火百姓,许于法慧寺及三天竺寺等处权安泊,应客店亦许安下,免出房钱。
其四向买贩木植、芦箔、竹筏,并不得抽分收税。
官私房钱不以贯百,并放五日
内孤贫不能自存之人,令户部省仓支米二千硕付临安府赈济,仍开具赈济过人数以闻。
按:《宋会要辑稿》食货五九之二三(第六册第五八五○页)。又见同书食货六八之一二一(第七册第六三一四页)。
户部都转运司申尚书省绍兴三年八月二十六日 南宋 · 宋高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四七七、《宋会要辑稿》食货四九之四一(第六册第五六五四页)
都转运使司官吏并罢,令户部将本司应干合行拘催诸路上供钱物等限五日措置,却合如何差官催发,及如何检察漕司侵移积弊,逐一条具申尚书省
陈公辅赐三品服诏绍兴六年八月五日庚子 南宋 · 宋高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四九六、《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四
公辅论奏深得谏臣之体,可赐三品服,令尚书省以其奏疏修写成图进入。
彭鹤林(一○) 南宋 · 白玉蟾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四七、《海琼白真人语录》卷四
某上覆鹤林雷令判官、蕊珠侍经:一间仙璚,三更杓指,已深乡止,况久违离哉!
旧尝记得一相知领雷州之日,初交割时,有大卵甚异,其大如斗以上,至今留之,因是名以雷州
人谓此即陈鸾凤之胞,然亦异哉!
陈果何物,而弗为五方蛮雷都总管哉!
今吾二人亶是不凡者。
某名簉西台之籍,身尘玉府之班,夙命玄图,骨相有分,纵复不德,死还本曹,溯想前生,亦无大过。
自此还尽世缘,顺偿业债,年月该满,促归旧司必矣。
是亦私有所恃也。
君信之愈笃,爱之尤深,忝获同寅,且非异道,惟冀广储功行,即前仙阶,勿视某以为勤惰也。
始终见信,幸用斯语。
夫卯属震,震为雷,而西台属金,金在西方,而剋制东震,乃金剋木也。
故凡起雷,必西台为命令之所由出。
今之人为雷部官员者不知有玉枢,不知有仙都,不知有西台,往往多为使院都司以下官。
至其谢世之日,无功行则已,使有功行,入为雷官,则其卑污重难不可胜道,如何酆都法之人,殁为鬼官之类也。
君所补所授已在仙都之与西台矣,某知君有可仙之资者。
何也?
以有可仙者有七:一则妻子债轻,世缘淡泊;
二则赋性冲灵,识事几先;
三则眼发骨相,如林侍晨;
四则心专一司,如人放箭;
五则旦夕焚修,救治无缺;
六则动与道合,无甚违真;
七则所得已圆,年事未艾。
等而上之,何所不至哉!
某少俟泉人之至即行矣。
或相约于江汭,以何日为别可也。
从此一向为定身之计,然其在世亦无几年矣。
缅怀二仙,述事论心,不觉缕缕如许。
贵聚尊稚,并烦起居。
八月五日,某上覆。
令诸路常平司主管官乘秋熟收籴诏绍兴十二年八月五日 南宋 · 宋高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一四、《宋会要辑稿》职官四三之二七(第四册第三二八七页)
令诸路提举常平司主管官遍诣所部州县点检,将日前籴米并以陈易新未还之数,乘此秋熟收籴拨还,早令数足,如法桩管。
仍开具本路州县已、未补还实数保明申尚书省,当议覈实赏罚施行,先具知禀状闻奏。
兴京癸亥旧作五言十韵乾隆戊戌 清 · 弘历
五言排律 押支韵 出处:御制诗四集卷五十三
阅年廿四久,拜祖仲秋时。
定鼎缅初创,契龟溯始基。
四攻分路入(我二月太祖己未岁明帝杨镐等统兵二十万号四十万来攻左翼中路以杜松等督兵六万由清河出抚顺关右翼中路以李如柏等督兵六万由清河出鸦鹘关左翼北路以马林等督兵四万由开原叶赫兵出三坌口右翼南路以刘綎等督兵四万合朝鲜兵出宽甸口期并趋我兴京,一战启神思。
雄奋子兮弟,志同尊与卑。
搴旄多上勇,决策自英姿。
明将身膏斧,败军血染陂萨尔浒吉林崖斐芬尚间崖等处之捷已见前诗注中时南路刘綎等之兵复丘逼兴京兵二太祖扈尔汉率千人往禦复命二贝勒率千继之大贝勒贝勒亦相继行趋登太宗请同行因亦驰往而刘綎所率精锐二万将阿布达哩冈太宗率石翼兵往先引精骑三十人超出众军前自山驰下奋击战甚酣后军随至并力冲突大贝勒自山之西夹攻乾寻太宗纵兵奋击歼其两营兵万人刘綎战死康应亦遁去经略杨镐闻三路兵败大惊急檄总兵李如柏等回军复为我兵击杀四十人明兵夺路而逃相蹂践死者复千馀是役也明以倾国之兵云集辽沈五日之间悉为我军诛灭死者不啻十馀万我军邀天佑助以少击众仅损二百人自古克敌致胜未有若斯之神者也)
朝鲜降合栅(初朝鲜兵与康应乾合营于富察之野其兵被纸甲胄以柳条为之火器层列忽大太宗既破刘綎遂督兵攻之明兵朝鲜兵竞发火器风骤作走石扬沙烟尘反扑敌营昏冥昼晦我军乘之飞矢雨集其兵二万人歼焉明游击乔一琦朝鲜营众贝勒整兵逐一琦遂攻朝鲜都元帅姜功烈欢请执一琦以降一琦自缢死姜功烈遂率众降)叶赫惧旋旗(先是叶赫贝勒锦台什布杨古欲助明与潘宗颜合甫至开原中固城闻明兵败大惊而遁)
豳野安斯固,沈阳取不迟。
艰辛伊古独,缔搆至今垂。
书事述实录(屡读之不太祖实录萨尔浒之战益信兵之上天眷佑爽且其时地之里未盈数千众弗满数万而心膂亲冒矢石授方略开万同兄弟子侄之众率股肱之臣用集鸿勋以年丕绪每披读及此未尝不起敬起慕起悲曾恭依庶期实录叙述书事一篇以示我大清亿万年子孙臣共勉以无忘创之祖宗开艰难云),期均薄海知。
锁院时限诏绍兴十三年八月十五日 南宋 · 宋高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一六、《宋会要辑稿》选举一六之六(第五册第四五一四页)、《宋会要辑稿补编》第四八三页
祖宗旧法,诸路州军科场并限八月五日锁院
福建京师地远,遂先期用七月,川、广尤远,又用六月
福建、二广趋行朝不远,可并限八月五日锁院
内川陕州军特以六月,若依近例类省试,即亦以八月五日锁院
改建大理寺绍兴二十年八月五日 南宋 · 宋高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二四、《宋会要辑稿补编》第四三页
大理寺,刑狱所在,与景灵宫、太一宫相近,令临安府择空地移置,如法修盖,旧基拨入景灵宫
按:《宋会要辑稿》职官二四之二三(第三册第二九○三页)。又见同书方域二之一八(第八册第七三四○页)。
令以八月五日锁院十五日引试诏绍兴二十四年正月二十日 南宋 · 宋高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二七、《宋会要辑稿》选举一六之九(第五册第四五一六页)、《宋会要辑稿补编》第四八四页
今后国子监临安府、两浙转运司与诸路州军并转运司,依条并以八月五日锁院十五日引试。
桂枝香 清 · 周祖同
 押词韵第六部
徐叔鸿属题唐开元信简拓本。简,范铜为之。文曰:“大唐开元神武皇帝李隆基,本命乙酉八月五日降诞。夙好道真,愿蒙神仙长生之法。谨依上清灵文投刺紫盖仙洞。位忝君临,不获朝拜。谨令道士孙智凉赍信简以闻。惟金龙驿传。太岁戊寅六月戊戌朔廿七日甲子告文。”道光末衡山民人掘土得之。今不知落何所?叔鸿长沙得拓本也。
夫容别径,有尺简流传,古质斑凝。
遗制开元绿字,数行堪认。
迢迢龙驿红尘道,秘灵文、上清仙境。
暮云苍洞,沧桑重见,土花苔晕。

只旧殿、长生莫问,早钗钿成双,零落都尽。
金碗人间,凄绝杜陵愁咏。
名山一片风流在,尽收藏、拓余完本。
物犹如此,供人吟玩,替歌长恨
月令七十二候联句乾隆壬寅 清 · 弘历
七言排律 押支韵 出处:御制诗四集卷八十五
气迎候琯初韶开月令之先体叶联珠曲宴谱岁华之盛绎曩篇于吉亥七字重拈赓新句于宾寅三元正启溯自日官演策时宪颁书礼经偕易纬均占夏正视周书互异十二月律宣璇籥三旬递报更番廿四节斗转玑衡五日平分一候宛若豳图绘景轸念民依因之唐律成吟研精物理鳞排列次分章协四序之周豹现全珽创制补百家之阙验行生于宇内识兼草木虫鱼畅茂对于几馀状岂风云月露量课切雨旸之望省岁惟虔燮谐廑宵旰之衷抚辰咸若学原格致订笺疏训诂之讹传义取引伸赅制度典章之实用自仰观而周俯察万象旁罗首东作以迨西成三才综贯擘笺脱手浃旬赢翠荚之舒洒翰从头消夏试银钩之拓乃抚成编于往岁全什胪登而踵例事于重华前题继咏时则干逢壬养十朝春事先来期展辛斋五位朝正初举值秸灰之送腊雪霙屡兆农祥数花信之占风雨水适逢人日七十二侯句分栉比裁篇因旧韵从新一百廿年毂转环周纪朔与芳筵并永际此始和布令俾万方洪锡福之庥敢誇复旦飏歌咨百尔效矢音之雅
分题七十二章诗,兹欲连珠一贯之己亥春曾分赋七十二候诗亲书勒石颂示臣工兹重华曲宴又合为联句俾诸臣钦念授时且以验春温秋肃一本万殊之义)
冻解东风为首候(御制),暄融南浦肇芳(东风解冻)
渊蜎动以鸿钧转,尺蠖伸先墐户知(蛰虫始振)
才跃轻鯈嘘潋滟(臣三宝,欲投香饵羃琉璃(鱼陟角冰节以上正月立春三候)
禁开入泽虞人伺(王制獭祭鱼然后虞人入泽梁),祭喻排签蠹简披(獭祭鱼祭唐李商隐诗号獭伏读御制句有何事简编列书几寓言仍复有樊南之喻云)
烟水江南传远信(臣嵇璜,云山漠北望征逵(候雁北春雁于仲秋往南避寒至仲则回向北见御制诗注)
佳辰暖递三旬过,嫩甲新苏万汇熙(草木萌动以上正月雨水中三候矣计此时过立春方一月
翠颖润频咨保介(臣和珅,绯霞烘恰护封姨始华资北方山桃开时麦苗雨而畏风每宵旰勤咨见吟咏)
啼深红树携筐到,听趁黄柑酌斗随(仓庚鸣)
订义鹰房嗤互化(恭读房饲御制诗跋云鹰产北塞贡至鹰育之鸠则林薮皆有众所共见且鹰大而鸠小其形今古不异亦殊不相类鹰或养至数年鸠亦可经岁不闻互为变化辨名覈实足订禽经袭误臣永贵扶阳鸠职诏攸司(鹰化为鸠挚以上二月惊蛰节三候鹰本属鸠则性近慈仁故戴氏谓其善变之仁有合于董仲舒扶阳抑阴之义云
生商早纪祥为表,啄汉当知戒可思(元鸟至)
出震发声宣郁蛰(御制),启屯鼓物利甘滋(雷乃发声)
光生同气缘遐迩,说泥分期判早迟(始电注以上二月春分中三侯电是御制诗以春秋疏阴激阳为电雷光最为近理又埤雅云电与雷同气其说亦合如电光甫掣霹雳即随此发之至近者或电光久闪雷乃徐鸣此稍远者若止见电而不闻雷此相去甚远者百里以外不能闻雷而电附天而见故光能及远如夏秋之夜电光远在云表而近则星月皎洁或久而云凑雨集雷电交作足为自远而至之徵或竟夜不雨则俗所云百里不同天也雷与电本非二物以鎗炮喻之电在雷前其理易晓故仲秋月令仅言雷始收声不复言电而魏书律历志乃以五日一候分属之未免失之于泥仰见洗析理精深徵据确切一从前剿袭雷同之说)
叶琢一圭符闰朔(臣蔡新,华攒万乳透朝曦(桐始华)
穴同鸟鼠侪西渭,海化鹍鹏信北池(田鼠化为鴽)
强例贞淫乖正变(毛诗螮竦篇朱子注以虹为天地之淫气以比郑卫之声夫贞淫正变诗家常谈不知放淫之旨在声而不在诗况虹乃雨日之气相薄而成并无淫义即阴阳化生天地常理岂可以淫目之恭绎御制诗注触类引伸折衷至当实发前人所未有臣梁国治,漫从朝暮指雄雌(虹始见月以上三清明节三候)
浮踪流水他乡聚,幻影飞绵昨夜吹(萍始生萍为杨花所化一叶经宿即生数叶见本草注)
布谷晓催红杏(鸣鸠拂其羽臣德保,浴蚕晴唤绿云枝(戴胜降于谷雨中三侯以上三月鸣鸠即布谷戴胜为织维之鸟乃后人既以鸠为布谷又以为即戴胜不知田家以布谷验雨合于鸠唤雨之说若戴胜不闻其能唤雨而降关于蚕事月令以之分纪农伏读御制诗按详为辨析足订前讹)
三春长养更番报,四月清和一度移(二句由入夏
物性辨名觇起伏(郑注训蛙为蝼蝈孟夏正其鸣时若蝼蛄乃鼯鼠不言其能鸣盖蝼蝈与蝼蛄本自二物飞伏各殊旧说混而为一伏读御制诗蛄自能飞艰上屋蝈惟知伏喜依坑之句物理昭晰无疑矣臣曹秀先御制),农晨盻泽诮官私(蝼蝈鸣盻蛙鸣多占雨候每当孟夏之时泽恒殷故旧有每当望雨倾听际偏厌藏泥不作声之句)
饮泉不耐重坯闭,出土忽成古篆奇(蚯蚓出)
蓖挈□茹名已夥王瓜生康以上四月立夏节三候郑成月令注王瓜蓖挈也郭璞尔雅注云似土瓜而土瓜自谓之□茹又名钩茹本草作菝葜其名不一余以为王瓜乃即黄瓜每于四月中旬进鲜足證众说之讹详见向所作诗,苦荼甘品多岐苦菜秀颜苦菜生于寒秋历乃成见氏家训又江南别有苦菜叶似酸浆子大如珠或赤或墨今河北谓之龙葵世误以当苦菜盖品类多岐所致)
先零节讵筠竿比,并蓄材还药笼宜(靡草死苈郑注云靡草葶之属是月聚蓄百药葶苈亦药属也)
雪忆连塍皑糁屑(臣周煌,香闻过陇腻翻匙秋至稔以止四月小满中三侯宿连岁祥霙报而昨丰玉优沾尤为连云之瑞)
踦长讹正通儒注(毛传谓蟏蛸为长踦与螳螂绝不相类郑注乃以螳螂为螵蛸母按螵蛸著木形如半茧更不得以螳螂为母讹御制诗注曾正其),臂奋雄矜勇士(螳螂生)
故侣东飞区鷾鳦(鵙一名搏劳即伯劳也臣罗源汉,晚寒西俗纪豳岐(鵙始鸣地豳诗七月鸣鵙注言豳晚寒故候迟)
不平本异昌黎(御制诗云顺时而动顺时静何有韩文不得平),初聒偏訾卦验词(反舌无声以上五月芒种节三候月易通卦验以反舌为虾蟆疏以虾蟆适当五聒耳何反无声驳之)
作队町场仍别牡(鹿解角后牡鹿之头亦秃遥视几于牝鹿无异然牝牡仍别群而游原未尝不可辨也详见御制诗注臣阿肃,分笺山泽实同麋(鹿角解夏至麋鹿之角皆解熊氏误分鹿为山兽夏至得阴气而角解麋为泽兽冬至得阳气而角解不知麋鹿解角皆以夏至惟尘则于冬至经文传讹后儒亦强作解事一经睿裁订正益知耳食之谈不足据也)
高槐破晓轻吟露,深柳归凉袅曳丝(蜩始鸣)
感一阴生刚茁彼(臣谢墉,先三伏采合名兹半夏生中以生五月夏至三侯)
温风炎迫披薰异,暑雨艰廑当(温风至)
振羽始闻方在壁(御制),寻声乍起未喧墀(蟋蟀居壁)
鸷禽会养飞腾势,大野看盘飒爽姿(鹰始挚节以上六月小暑三候)
车案夜光留熠耀(臣董诰,谢塘春梦想参差(腐草为萤
绤絺引扇还挥汗(土润溽暑),蓑笠穿云更浃肌(大雨时行中以上六月大暑三候)
渐喜炎威袪永昼(臣福长安,顿来商籁袭轻飔(二句由入秋
飘萧梧径敲清韵,回薄莲湾蹙细漪(凉风至)
图侈金茎诬廿丈(臣达椿,珠收翠盖瀹三危白露降盘三辅旧事称建章宫承露高二十六丈上有仙人掌承露和玉屑饮之夫二十馀丈之高盘何以上而取之惟荷露烹茶实称韵事读御制诗按足辟汉武求仙之谬而记载流传益不足信也)
凭渠露夕能相警,勖乃霜台慎自维(寒蝉鸣节以上七月立秋三候)
将欲食焉聊戏尔(臣钱载,设云祭者究闻谁(鹰乃祭鸟先孔疏以鹰弑鸟而不食若供祀神不敢即食云云语殊不经鹰得鸟每见弄而食之亦如猫之捕鼠安得有祭先之谬说乎详见前诗注中)
天高气爽金行也,地燥潦收肃逮斯(天地始肃)
额手西郊观铚艾(御制),朵颐南亩饱琼炊(禾乃登中以上七月处暑三候)
汀芦水渺行初遰(鸿雁来),梁巢空客乍辞(元鸟归)
未雨谋殊桑土彻(臣曹文埴,禦冬计足梁资(群鸟养羞节以上八月白露三侯)
香车罢挽凉无迹,飙御閒停静不驰(雷始收声)
陶复略侔重窟閟(臣汪永锡,泥封好借一丸规(蛰虫坯户)
天根朝见潭澄底(国语天根见而水涸注云天根星在角亢之间谓寒露雨毕之后五日天根朝见水潦尽竭也),星渎源长涨落涯(水始涸御以上八月秋分中三侯制诗注江河源远流长虽当潦尽不过稍弑其涨原无涸时观澜有术益晓然于原泉不舍之义)
旧宅延宾怀燕社(孔疏仲秋直云鸿雁来以其初来即过故不云宾季秋云宾者以其止而未去犹如宾客也或云雁以仲秋先至者为主季秋后至者为宾其说较为直捷臣纪昀,远臣扈狝列鱼丽(鸿雁来宾公每岁秋木兰扈从行狝诸蒙古札萨克王等以时来观行围典属向以蒙古按塔哈称之按塔哈者臣国语谓宾客也我朝德威广布蒙古俱属称从不敢自居宾客而时当鸿雁来宾之侯较古所称雁臣尤为贴切故御制诗有木兰嘉客随围候都效劬劳称雁臣之句盖纪实也)
年深幻岂均蚝蛎,月满胎宁化蛤蜊(雀入大水为蛤蛤百岁燕所化说文曰蛎千岁鸟所化御制诗注特辟其谬)
节已秋阑寻老圃(臣金士松,花如人澹对疏篱黄花节以上九月寒露三侯)
雄教虎畏形非毒,貌与狼同心却慈(豺乃祭兽害豺与狼形虽相似而性不同豺不人虎反惧之其所溺处虎不敢履称为仁兽故猎者有不射豺之说)
波矣洞庭木叶脱(御制),猎乎沙塞草痕衰(草木黄落)
穴中攻辨周官诱,海上弆闻苏节持(蛰虫咸俯降中三侯以上九月霜周礼秋官穴氏掌攻蛰兽各以其物火之注云将攻之必先烧其所食之物于穴外诱出乃可得之御制诗注以诱杀为乘殆不仁与王政相戾明辨其诬又以蛰兽所聚食物皆藏于穴中从无积于穴外者因引汉书苏武传武至海上掘野鼠去草实而食之考字书去与弆同以辟释经之误于辨讹订谬之中尤见之意仁育好生)
九日已过寒料峭(臣倪承宽,小春又届景熙怡(二句由入冬
棱棱绉未坚成片,㶁㶁流裁薄有澌(水始冰)
迹滑霜铺临短彴(臣陆锡熊,声猜雷动碾康馗(地始冻之车乃御制诗注以冬月既冻以后地始坚重载得驱行无阻于北方风土真相吻合)
形韬华翟归溟澥,气吐层楼现藻楣(雉入大水为蜃以上十月立冬节三侯)
隮宇早瞻桥影断(臣陆费墀,寒霄宁复剑光垂(虹藏不见夏日恒御制诗注云虹因雨霁夕阳照映而成见至已弗恒见谓应小雪候似迟今验之气候实为不爽)
高卑定位昭三极,阖辟藏根蕴二仪(天气上升地气下降)
大块凝严终是始(臣叶观国元枢旋转运还推(闭塞而成三以上十月小雪中候)
号寒亦自能知节,曷旦浑如解报时(鸡鸣不鸣)
交有于菟那畏冷(御制),负徵寅客漫传疑(虎始交伏虎为寅兽亦云寅客见真诰读御制文有辨后汉书刘昆传虎负子渡河之事以虎乃猛兽岂知仁政又焉能推太守意不伤民而去其诬显然可辟旧史不经之说)
皴纹坼俨鞭抽笋,纫馥诠殊佩扈蓠(荔挺出之以上十一月大雪节三候诗荔挺草类与离骚薜荔香草不同御制注凡于名荔而异种者徵实辨名瞭如指掌)
字绾萧家怜腕弱(臣王懿修,操充陈仲忍肠饥(蚯蚓结)
别群文囿重生角,勘误灵台皎列眉(尘角解弗尘鹿麋等类南人多能识故注疏沿讹从无辨證我复于皇上于壬午年既辨明鹿与麋皆解角于丁亥冬至侍卫至为南苑视所谓尘者正当解角而月令又误以尘麋因命改正灵台时宪虽月令传行已久仍而不改而袭经颁朔所乘徵为典故不生陋说矣)
泉脉初温溶玉乳(臣童凤三),井华欲动漾湘瓷(水泉动至以上十一月冬节三候)
首涂洄溯书千里,爪迹勾留水一湄(雁北乡
居借林巢容拙妇(臣吴寿昌,俗陈昆璞抵刍尼(鹊始巢不昆山之旁以玉抵鹊语见桓宽盐铁论相传俱得其解自平定西陲和阗宿卫者蒙鹊故询及回部诸城皆有鹊而和阗独无且相传其地不可有见而抵之盖和阗昆山旁支地数产玉不甚贵惜或如桓宽所言亦容有之惜俗未知其故耳详见御制说中)
如句音恰谐登木(雉雊扬以上十二月小寒节三候制鸟鸣必用力以其音故多屈其颈御诗云禽鸣屈颈象如句雉雊应于音义求仰见赋物之工并寓考文之训),从乙形还验伏埘(鸡乳形会意御制句从乙从孚元鸟喻象于六书之义赅括精详)
月晓霜空摩汉迥(臣孙士毅,云平雪尽溯风追(征鸟厉疾)
冻坚太液冰嬉试,队聚羽林岁赉施(水泽腹坚每以上十二月大寒中三候液国俗冰嬉之技岁自冬至后至腊日于太池按八旗分日简阅别等颁赉于练兵讲武之中有行赏习劳之义诚万年良法也)
橐籥贞元运无息,敕几惟凛日孜孜(御制)
会稽县慈永祐灵宫前后买过民田税赋诏绍兴二十九年八月五日 南宋 · 宋高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四○、《宋会要辑稿》食货七○之四九(第七册第六三九五页)
绍兴府会稽县系昭慈永祐灵宫前后买过民田,其人户旧管地税虑州县尚行催理。
可令常平司取见的确买过地段顷亩合纳税赋,照验簿籍,审实除豁。
禁权豪开酒肆诏绍兴三十年八月七日 南宋 · 宋高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四三、《宋会要辑稿》食货二○之二二(第六册第五一四三页)
户部临安府措置,仍出榜限五日止绝。
如限满依前违戾,仰户部临安府差人收捉,具姓名申尚书省,取旨重作施行。
言诸司供报事奏元丰二年八月 北宋 · 王存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一六、《宋会要辑稿》职官二之一四(第三册第二三七八页)、《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九九
近制,诸司供报事,直供编修日历所,则起居注之职,除臣僚告谢等事外,更无文字可备编录,恐失置官之意。
又,淳化中诸司关报日限,或以五日,或以十日,或以月终,或以终岁。
而近制改五日并月终报者并为旬终,岁终报者为月终。
三司金谷之增耗,经费之出纳,版图之升降,固非月可见者,必待岁终而会计也。
今使月终一报,恐有司徒费虚文,无益事实。
朝散大夫给事中集贤院学士权判南京留司御史台刘公行状 北宋 · 刘攽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五、《彭城集》卷三五、《宋元学案补遗》卷四
曾祖赠大理评事
祖皇任尚书工部员外郎判三司都磨勘司,累赠户部尚书
考皇任益州路转运使尚书主客郎中,累赠光禄大夫工部尚书
公字某,尚书中子,天性明彻渊粹,自为童子,有老成人量。
初学进士词赋,已为人传诵称道之。
至年十五,乃更习为古文。
读书心悟理解,志气开发,日增月益,河江委注,不可丈尺斗斛校也。
其十七岁所著撰,至今存者尚多。
两汉之后,豪杰之士所为文章,虽皆以理为主,偏局所见,致远则不通。
又其论五经,皆欲明王道,而惑于曲说,驳杂瞀乱,不能自解,圣人之道不明。
及公为之正德性,别仁智,举中庸,明天命,条达理,遂交贯旁畅,愈深愈远,未尝一踬焉。
尝论曰:「荀子不知性,扬子不知命,韩子不知道。
荀子言人性恶,则善无所起。
扬子畏死而投阁。
韩子汲汲求用于时,以不得出王公大人之门为己忧。
是三子其盛者也,而其蔽至是,其下者乎」?
至说《春秋》,其所发明尤多。
宋襄公事,或以为文王之战不过,或以讥不能鼓儳杀敌。
公以为文王之事,亦当内治其国家,外信于诸侯,何尝不治不信,而强争之。
既争而轻弃己民,其犹足谓之仁且智乎?
凡公之言,大约反其本,正己而物正者也。
书公子季友卒,三《传》皆以为贤。
公以谓季友之贤,因其有事而著之。
今卒而书季者,盖自是世季氏也。
公之论《春秋》如此。
自前世钜儒宿学,皆所不至。
概举二者,可以类知焉。
为《三传权衡》,解驳三家美恶,毫发无得以形遁者。
庆历初,有司更正贡士令士不从学官者,州郡勿举。
舅氏王源叔以书招公来太学,公答不可。
曰:「焉有伯夷孟轲段干木之俦,而自致博士弟子乎」?
其后此令亦废阁不用。
公举进士庆历六年三月御试,选为第一。
会内兄翰林学士承旨王公尧臣时为编排官,以嫌自列。
编排者,用考试官所定等第,受成事而甲乙之耳,诚无预于与夺,可无嫌也,王公固辞之。
上不得已,以为第二,拜大理评事通判蔡州事。
吴正肃公育旧闻公之贤,倾迟之。
及罢政事守蔡,得公欢甚,事无大小皆听公,州以清静。
与公日赋饮酒为乐,蔡人传以为盛事。
蔡州十县,五居高仰地,转运使符郡,变民诸谷,悉以粳糯充赋,皆市于旁县以输官,民益困急。
会诏书问可以宽民力者,公上疏其弊,因言方今用不足,尽如古难,宜敕转运使,必不得已折变,毋变其所无与不可得,则民虽病不困,事颇施行。
八年十一月,丁先公忧去官。
皇祐三年二月服除,还为大理评事
召试学士院,擢太子中允、直集贤院
是时方议定大乐,天子使中贵人参其事。
公谏以谓:「王事莫重于乐,今材学满朝,辩论有馀,足以增朝廷之光,而顾使若赵谈者居间,臣恐为袁盎笑也」。
明年同判登闻鼓院,改判吏部南曹南曹考功事
于是夏丞相薨,将葬,故事考功当请谥太常,集百官议之。
上以旧恩,特赐竦谥曰文正,不复关有司。
公上奏,请收还诏书,更属有司,得以公议之。
因陈:「竦备位将相,无正直声,陛下不当侵臣等官,而假人以宠」。
书三上,上嘉公守正,为改谥曰文庄
八月权判三司开拆司
后徙他部,亦未离南曹也。
侬智高岭南枢密副使狄青宣抚四路,而朝议不为置副,或曰使中官副之。
公闻,遽上奏曰:「狄青起于行伍而列枢近,权兵而出,宜得正固干略之臣参共其事。
今不置副,置副而用中人,皆不可」。
秦州与羌人争古渭州,上以问左右,弃之存之孰利。
公时从三司奏事,闻之,上奏独请弃之。
以谓:「假令新城足以蔽秦州,长无羌人之虞,虽倾国守之可也。
不然,地形便利,贼能乘之以扰边圉,虽倾国争之可也。
今何所重轻,而糜国财、困民力、捐士卒之命,以贪咫尺之地,而有弃明信、规小利之名,使其有以窥中国,非计也」。
时议者不同,竟留之。
秦州坐是应接多事,财用匮竭矣。
五年四月,迁权三司度支判官,始解南曹赐绯衣银鱼。
至和元年正月张贵妃薨,追号温成皇后,有献议求为立忌日,礼官请对不许。
公奏言:「太祖以来,后庙四室,犹不立忌,奈何以温成私昵之爱,而变古越礼,恐祖宗神灵,不乐于此」。
上乃止。
八月同修起居注
居一月,召试超拜右正言知制诰赐紫金鱼袋,权同判吏部流内铨
初,陈丞相以公不附己,论议不能右公。
唯天子察公忠直,数得公奏议,开纳无疑,故亟用公知制诰
陈丞相修注未一月为言,上不听,曰:「此岂计官资日月邪」?
公谢日,上又面谕曰:「外间事不便,有所闻,当一一语朕矣」。
无几何,朝廷从礼院有所询问,礼生擅发印状以报,礼官莫知。
知礼院吴充谪罚礼生,而坐以出官。
公奏以为朝廷久安,吏习因循,百司庶府,茍且已甚。
稍激厉振职,未知如何而使以此得罪,岂不伤事害政也!
请追止前命。
已而修起居注冯京复以言事夺职。
公因奏事,上谓公曰:「吴充乃是振职,冯京意亦无他,中书恶其太直,不与含容耳」。
公奏言:「自古唯有人主不能容受直言,或致窜谪臣下。
今则不然,上意慈仁好谏,而中书不务将顺圣德之美,排逐言者,乃是蔽君之明,止君之善,必且感动阴阳,有风雾日食地震之异」。
五日,地果震镇戎军,而都下雪,后累日昏霾,太阳色黄浊,略皆如公言
公又密劝上收揽威权,无使聪明蔽塞,法令不行,以消伏灾变。
上深纳之。
时亲睦宅方筑神御殿,天寒休役。
公建言:「礼,诸侯不得祖天子,公庙不可设于私家,所以明一统也。
今神御若干,礼为可,则不宜以人劳辍作;
若不中礼,则遂止之,何权罢也」?
庙事遂寝。
宦官石全彬缘葬温成皇后,赏劳除宫苑使、领利州观察使
全彬不厌,后三日,复换正除利州观察使
公封还词头,上言:「全彬闺闼之臣,如此姑息,有势重于全彬者,何以待之」?
事竟得止。
二年,两制诸公多求补郡者。
公上疏论邪臣正臣进退之分:「正臣常难进而易退,邪臣常易进而难退,愿陛下参伍观之。
吕溱蔡襄欧阳修贾黯韩绛,皆有直质,无流心,论议不阿执政,有益当世者,诚不宜许其外补,使四方有以窥朝廷,启奸幸之心」。
上悟,乃留欧阳修等不行。
八月,假翰林学士、右谏议大夫、充北朝皇太后生辰国信使
契丹遣其臣马祐来迓。
行自幽州,东北入古北口,更长兴、白隰山路,诘曲缭绕,或折而西南,行千馀里,乃出山,至柳河
公问祐曰:「自松亭直北趋柳河径易,不数日至中京,何不行此」?
敌人本欲以山路迂回,使中国信其阻远,常秘讳之,不使汉使知。
及得公问,惊谢曰:「实然。
然自通好以来,置驿如此,不敢改也」。
祐复问:「顺州山中有异兽如马,食虎豹,人以为山神,此何名也」?
公曰:「以某所闻,駮也。
其状如白马,墨尾锯牙,音如鼓,盘桓迎日而驰」。
为诵《山海经》、《管子》书晓之。
祐释然相视,喜曰:「真是也」。
前此者汉使往,或以轻肆不为敌人所重,又有畏懦,拘守约束,惴惴不敢蹉跌者。
独公坦怀,意气自若,敌人畏服加礼焉。
二年三月王文安公参知政事,公自列亲嫌,求知扬州,诏许之。
初,狄青自南伐归,为枢密使
京城小民闻骤贵,相与推说,诵咏其材武。
每出入,辄聚观之,至壅路不得行。
上自正月不豫,益为都人所指目,公忧之。
会将赴扬州,辞行见上,因言:「陛下爱,不如出之以全始终。
今外说纷纷,虽不足信,要当使无后忧,宁负,无使负国家」。
上颔之,曰:「可语中书」。
公过见三丞相曰:「向者天下有可大忧者,又有可大疑者。
今上体复平,大忧去矣,而大疑者尚存」。
其以事告之,丞相应对唯唯。
公既至官拜表,又遍遗公书曰:「汲黯之忠,不难于淮阳,而眷眷于李息」。
朝廷皆知为青发也。
至八月京师大水,避水徙家相国寺,坐殿上,都下喧然。
执政闻之始惧,以熟状出陈州
先是有彗星见,去之夕,而彗没。
自皇祐未有日食之变,公尝献《救日论》三篇,备言所以防奸禦变之术。
见而恶之,所亲曰:「刘舍人以此洗涤邪」?
公之建言,或以为过计,及后乃大服云。
扬州雷塘,即江都之雷陂也。
旧属民,自唐以来,耕种其中。
往数十岁,官取蓄水以备漕运,旧田主二十六家皆夺业失职,官始议以他田偿之,竟无与也。
然塘亦破决不修,漕运未尝赖此。
发运使因以假扬州种稻,而旧田主二百馀口皆饥寒,县官莫省。
及公至,持太和年契书诣府自讼,公即判还之。
发运使犹以漕运事动朝廷靳留之,公用种稻事證明其无用,朝廷乃听公。
杜公丞相衍致仕,居南都,闻之喜曰:「真良太守矣」。
九月,恭谢天地,改元嘉祐,进公朝散大夫封宣县开国男
天长富人陈乙杀人,捕得,赇县吏脱己,而以诬王甲
贫弱不能自明,遂受诬,囚至府。
公察之,心知其冤,而囚畏吏,不敢言。
公以委户曹杜诱,使精意鞫之。
诱不能有所反,而狱益傅致證左,牢不可破。
将论囚,公亲讯之。
囚得公语言,知其能为己直也,乃敢告冤,果陈氏杀人,远近传以为神。
明年四月,迁起居舍人、知郓州、兼京东西路安抚使
公初治扬,前守政苛,吏民不安。
公以宽简拊之,而民大和。
及至郓,郓比易守,政事不治,市邑攘夺,公行不禁,讼或累月不决。
公拨遣簿书,决平狱讼,不数日则已无事。
乃更约束,明赏罚,下吏奔走承命。
月馀,境内正清,盗贼屏息。
使客行寿张道中,遗钱一囊,人不敢取,以告耆长,长为守视,顷之客还,取得之。
又有暮遗物市中者,旦往取,故在其所。
先是西路久旱,不登,郓州尤多蝗虫。
公入境而雨至州,数日蝗自出境亡去,岁以有年。
居郓五月,召还朝,纠察在京刑狱,充宗正司修玉牒官
四年正月,同权知贡举
是岁始更贡士令,奏名者才二百人。
其罢黜者虽多,莫有不服者,至有为以颂得人。
上例赐近臣墨字,公得「稽古」二字,时论荣之。
杨佐判都水监,请凿孟阳河,盛冬兴役,死者数百人。
又坏民庐舍,发掘丘墓百五十馀所,而河讫不成。
百姓遮宰相自诉,执政乃收检计工役官匠属吏,囚呼冤不承,狱久不决。
公奏理之曰:「始相度此河,使生者劳敝,死者暴露,百姓怨痛,谤议沸腾,皆为之。
今置佐不问,而专罪馀人,不合人情」。
求以为首。
会有诏疏狱,一概解纵不问。
是时士大夫稍矜虚名,每得官辄让,众亦予其恬退之称。
让不失始利,而得名益高。
让端无穷,或四五让,至七八让,天子尝优容之。
下至布衣福州陈烈等,初除吏亦让,赐之粟帛亦让。
公以为此皆挟伪求名,要上迷众,其渐不可长。
乃建言诸让官,或一让,或再让,或不得让,宜一以故事旧典为准,以防未乱。
是岁天子将亲大祫于太庙,丞相欲加上尊号。
公以礼部兼领名表,丞相请撰表辞。
公止之曰:「陛下自宝元以来不受徽号,至今且二十年,天下之人咸知天子持盈好谦。
今复加数字,既不足尽圣德,而前美并弃,诚亦可惜,愿加深思」。
富丞相不怡,曰:「适已奏闻,乃是上意欲尔,不可止也」。
公曰诺。
退子弟曰:「吾备位近臣,当献可替否,宁得罪权门,岂可使主上受虚名而弃实美耶」?
遂上疏曰:「陛下尊号,既已云『体天法道钦文聪武圣神孝德』,尽善极美矣,复加『大仁』,不足增光,而曰『至治』,有若自矜。
今百姓多困,仓廪不实,风俗未清,贤不肖混淆,狱讼繁多,盗贼群辈,水旱继有,四夷虽粗定,然本以重赂厚利羁縻之,畏威慕义也,未可至治。
然则让而不居,于圣德弥高矣。
陛下永执至道,以当天心,必有一谦四益之报。
增加数字,未必发扬光辉,而反累二十年昭升之美。
又入今岁以来,颇有灾异,日食地震,雨雷大雪,飞蝗涌水,伤害广远。
以理论之,陛下寅畏天命,正当深自抑损,岂可于此时加上尊号?
伊尹戒商王曰:『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诸道;
有言逊于汝志,必求诸非道』。
诚望陛下求诸道而已」。
章凡四上。
天子得公奏,顾侍臣曰:「我意本当如此」。
遂断章表不受。
于是忤时相。
初,郭后既以废薨,天子加恩,追复其号,而不许谥与祔庙,且二十馀年。
至是礼官乃倡议,请依礼祔郭后于庙,朝议将许之。
公疏争曰:「昔《春秋》之义,夫人不薨于寝,不赴于同盟;
不反哭于庙,不言夫人,不称小君。
徒以礼不足,故名号阙然
郭后之废,虽云无大罪,然亦既废矣;
及其追复也,许其号而不许其礼,且二十馀年。
今一旦欲治以嫡后之仪,致之于庙,恐其未安于《春秋》也。
《春秋》之夫人,于彼三者一不备,则不正其称。
郭后于三者无一焉,而欲正其礼,恐其未安于义也。
且《传》曰:『不有废也,君何以兴』?
废兴之间,固必有正不正之礼存焉。
今欲扶所废以为正,必将抑所兴以为不正。
古者不二嫡,万世之后,宗庙之礼,岂臣子所当擅轻重哉?
谨案景祐诏书,本不许郭氏祔庙,议已决矣,无为复纷纷以乱大礼,宜令诸儒极其论难」。
有诏并张洞奏状重议。
论景祐诏书,以谓追复郭后,是人主意,停止庙谥,则执政所为。
公以议不同,不连章。
已而丞相太常趣定议,将以祫前升祔。
公闻之,又上奏曰:「臣观之言,乃是曼辞饰说,茍蔽前失。
以追复郭后则出于天子,以停止庙谥则出于大臣
共一诏书也,而论之异同。
若不幸而此言传于后,且归过君父,亏损圣德,此其一也。
且臣前奏最要切者,以为废兴不两立,而人君无二嫡,备万世之后,礼分不明也。
既不以此为辞,若不幸朝廷过听之,是虽自以能讦上起废为功,而犹且阴逼母后,妄渎正礼,此其二也。
愿并下臣章,令两制详议」。
有诏是公,议者乃止。
于是祫祭有日,礼官建白,请以孝章皇后以下四主享于别庙,不升合食。
上重其事,有诏两制集议。
公与胡宿等共上议曰:「案《春秋传》曰:『大祫,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于太祖』。
国朝事宗庙,且百有馀年,至祫之日,别庙后主,皆升合食,遵用以为典制
此皆祖宗制节,垂法以贻子孙者也,未易轻改。
且行之已久,祝嘏宗史,既守以为常,一旦轻议损益,恐神灵不安,亦未必当先帝意也。
《传》曰『祭从先祖』,如其故便」。
公以论列未尽,又特上奏曰:「九经所载祫祭制度,最明备者莫如《春秋公羊传》。
自汉以下,皆引为證。
所谓未毁庙者,岂有帝后之限哉?
此乃国朝所以依缘循守,行之且百年者也。
今群臣不务推原《春秋》之法,而独引后儒疑近之说,不务讲求本朝之故,而专倡异代难通之制,不务将顺主上广孝之心,而轻议宗庙久行之仪,欲摈隔四后,使亿万斯年,永不得合食于先帝,臣窃恨之。
贡禹议罢园庙,匡衡议迁郊兆,群臣和之者非一,自以为周公孔子复生,不可得变。
元帝成帝信之,然而通人未以为当。
既而皆悔之,则无及矣。
夫宗庙之礼,神灵之位,岂可使举措数有后悔哉?
此自陛下所当留圣思也」。
初,上春秋高,朝议或有恐上劳拜起者,而礼官承旨,遂造此议。
上微闻之,又得公章,近臣曰:「朕初谓礼当然,茍以拜起为烦,吾犹能之,何惮也」?
遂手诏罢议。
龙昌期者,著书传经,以诡僻炫众,至诋毁周公,杂用佛说。
拥弟子十数人至都,文丞相荐诸朝,以所著书示两制
公与同列并奏昌期非圣不经,请下益州毁弃板本。
事未行而昌期用荐赐五品服,帛百匹,中外疑骇。
公拜疏曰:「臣按昌期之书,违古畔道,所谓言伪而辩,学而博,是王制之不听而诛者也。
陛下哀其衰老,未使服少正卯之刑,则幸矣,又何赏焉?
孔子作《孝经》,圣人者无法,而朝廷顾多昌期之毁周公,臣所不晓也。
且陛下使臣等议之,臣等不敢不尽忠。
今置臣等之言而不用,纵昌期之妄而不诛,乃反褒以命服,厚以重币,是非贸乱,沮劝颠倒,使迷国之计行于侧,而圣人之俗倡于下,臣窃为陛下不取也。
伏乞追还诏书,毋使有识之士窥朝廷浅深」。
词极切直,昌期亦惶惧不敢受赐。
装卸营卒达等数十人酗酒斗呼,指斥乘舆,有司不之觉,皇城使以旨捕送开封府推鞫。
案成,弃达市。
公移府问所以不经审讯之由,府报曰:「近例,凡圣旨、中书门下、枢密院所鞫狱,皆不虑问」。
公曰:「此岂可行耶」!
遂奏请自今一准定格。
枢密使开封府有例,不复论可否进呈,报公不行。
公争之曰:「先帝仁圣钦恤,以京师刑狱最烦,故建纠察一司,證审真伪。
自迩以来,每有大辟,倍加精慎。
此则先帝不敢兼于庶狱庶慎,惟有司之任。
今乃曲忤圣旨,中书门下、枢密院所鞫公事,不复审察,未见所以尊朝廷、慎刑罚,而适足启府县弛慢狱卒、侵侮罪人、衔冤不得告诉之弊。
又朝廷旧法,不许用例破条。
今顾于刑狱极慎,人命至重之际,而废条用例,此臣所不喻也」。
天子乃以公章下开封府,著为令。
翰林学士韩绛上言:「国朝官制未立,如中书门下宰相职号令,乃以近臣兼判两省,例已重。
诸如此类,宜加裁定,正其名体,他官典领,一用旧例。
百司常务,多关二府,请择重轻,移付于下。
走吏章服与公卿不殊,宜著为等级。
台阁省寺无所传录,可依仿《周礼》、《唐六典》,著为一书」。
天子以为可行,召公翰林胡宿受诏详定。
公以谓:「此帝王能事,朝廷大务,必将损益沿革,成一朝之制,不独空言而已。
当得其人,乃能成事。
前日朝廷欲正大乐,先定律吕,自景祐至今近三十年,而功不就。
今之所为,又重于乐,自非周召管萧之才,恐虽三十年亦未可望也」。
凡再辞,不许。
既受命,公乃奏请,未置局,先条可改正裁损申明数事,送中书门下参详可否,然后删定。
诏许焉。
未及上,明年三月,韩再奏趣行之。
公乃与胡公政事堂,略条一二事,咨丞相曰:「国家必欲兴修官制,勒成一经,为后世法,则宜先简别条贯,澄清流品,使事事有法。
不然者,虚列官府,徒作空文,无用也。
今且以数事言之。
枢密院五代以来,始与中书对掌机务。
名体不正,无甚于此。
尚书二十四司,今为虚名,官冗员众,蠹财害政。
即欲改正官制,则当罢枢密院,废三司郎官不治事者,以前资散官处之,可乎?
审刑院审官院群牧司提举司纠察司,骈衍于官,皆当省,还属尚书九卿,此裁损者也,可乎?
唐制,谏官史官宰相入立仗下。
唐制,中书出制敕,门下审之,而后尚书出告身。
唐制,学士下领外职,舍人分判六曹,皆美政也。
必欲申明官制,无先于此者,可乎?
开元时,官有定员,职有常守,故李林甫之为《六典》也易,然犹仅成一书耳,卒之不能行也。
本朝随事建官,取便事而已,有司奉法守职可矣。
茍不能尔,恐虽成书,犹且复废。
宇文之《周官》,唐之《六典》是也」。
丞相久之度不能行,曰:「然。
此诚难事,业已行,姑徐徐为之」。
居月馀,韩以中丞言事,出知蔡州
又数月,公帅长,然胡公犹在朝,而朝廷亦不复问官制云。
十月,上亲祫祭太庙,礼毕,公以加恩上骑都尉,进封开国子
初,翰林侍读学士吕溱真定府召还,监司积与不平,捕亲吏,按验穷治,得尝借官曲作酒,及以私货往河东交易二罪。
先谪知舒州,而后狱具。
大理寺约法,乃未尝受推,法不当蔽罪。
事起,外议纷纷,言有死罪十。
独天子素知薄过,不致于理,夺侍读分司南京而已。
公行制书,具道上所以待意,许自新。
上恩如此,诏词理当尔,非有所左右也。
而自中丞知杂谏官、御史,争上言罪大责轻,公制词不直。
天子察公无过,以其章示公。
既而言者终不,上厌甚,不得已为不用赦,再削一官。
舍人命词,与公无异,言者乃止。
御史吴中复尝荐文学郑叔熊于朝。
故事,御史荐士,无特授官者。
前数年,观文殿学士王公举正尝荐叔熊,既不行矣。
已而执政中复故,乃更追用举正前章,除叔熊以官。
叔熊实以医自名,为中复治嬖妾有功,中复故称之。
公刺讥中复中复闻之,恨甚,又憾前诋欺不遂。
而公洁廉无私,无可加诬者。
公前议郭后,有语云:「上之废郭后,虑在宗庙社稷之际,不得不然耳」。
中复即深文排诋,析言搆语,云此欲开导人主废后,是许敬宗之伦。
中复既唱其端,随者翕然。
执政诸公虽知其不直,然亦恶公数正言异己,欲因事挤之。
御史章上,将开陈其端绪,冀人主意动,则挻之矣。
而上辄曰:「此岂可行」?
敕封去之。
每上辄然,至十馀章。
后日有御史复上殿,上逆谓之曰:「是又将言刘某耶」?
御史实自欲言他事,皇惧甚,退更相告言。
谏官、御史本亦承望上旨,虽数妄作,不能不反顾己患,既揣知上意,即噤齰不复言。
当是时,人主素知公,公几不免。
公为人亮直正固,其处己明甚,循理蹈义,志之所,乃形于言,不以纤毫异内外也。
又以为德性茍,则功名可遗,学问茍明,则文章不足事也。
其以待人,亦推己意而同之。
然世俗以夸严无实为成名,虚誉崇饰为尚贤,内不能自知则高自期待,外以悦人则复以才能许人。
士之浮薄慕名者喜乐之,与公异操,故与世多不合。
其夫人尝谓公曰:「人以君为傲,宜有以接俗弭谤」。
公曰:「吾何傲也哉?
老者吾尊之,少者吾宾之,贵者吾严之,贱者吾安之,自宜矣。
世俗之人,又欲其足之随之,谄之狎之,然则是乡原已,吾不为也」。
是时执政为上兴太平,复行王化,取其文致与周汉等隆而已。
士大夫知旨者,趋欢附和,咸得显仕。
公乃介然独立,上下交忤,谤言益多,执政滋不悦。
公在西垣七年,诏诰典重,褒贬有体,不可增损一字。
为上尊号表,时凡五请一谢,不移时即具。
又尝一日有诏,追封皇子公主九人,宰相得旨,即日待进,公将上马,遂不解带,援笔书之,凡数千言,词意皆不同,吏誊白不暇。
往反才食顷,执政皆惊视,以为所未尝见。
吏有窃言曰:「公乃以此见忌耳」。
故事,舍人翰林者,皆以久次。
执政不欲公在内,每有阙,辄置不用。
永兴军阙守,公自请治之。
执政喜公之去,疏奏,即除翰林侍读学士、知永兴军府事。
公谢曰:「臣本求永兴,不望侍读,不敢受」。
诏不许。
既行六日学士阙,遂越用范镇,众人为公惘然。
公之辞行,面陈用将之术,且言:「顷来边吏颇以饮食佣役得罪,即今武吏,多不愿临边。
孙沔吕溱,贵重有功名,犹以此见废,设复有孟舒魏尚之徒,臣固知议者之不能容。
此乃冯唐所以疑汉文帝不能用颇、牧也。
臣愿陛下容边臣,阔略细过,无督以微法」。
又言:「马军都指挥使张茂实,本周王乳母子,尝养宫中。
往年市人以狂言动茂实,近者御史中丞韩绛又以倾宰相,重摇人心。
要令两善,莫若解茂实兵权,处以外郡,于茂实不失富贵,而朝廷得远嫌疑」。
上皆然之,是后边将遂无以酒食坐者,茂实顷之亦出知曹州
公以十二月至雍部。
先是关中比岁不登,百姓流移,长安尤甚。
公开仓廪,赈乏绝,宽赋敛,止逋责,省徭役,缓期会,约束豪右,毋敢固粜。
民苦大钱数变法疑惑,公使官吏俸钱,一皆中给,民因知官不复变法矣。
事必当请者,请而行之,其馀则皆以便宜厝置。
视事三日,大雪盈尺。
雍人喜曰:「此公赐我」。
数月,流民稍自归。
明年大丰熟。
是时,朝廷遣使均田,欲以等贫富,以致颂声。
上因公之西,敕至部徐访利害以闻。
于是孙琳主均河中府耀州,召聚吏民,暴露田间。
百姓相传县官且增赋税,所在斫伐桑柘,关中嚣然。
公遽上言:「方今灾伤流移,恐未可以均田。
愿且召还孙琳,别俟丰岁,以民心」。
初,以方田法步地,千步为
方度之,诚使其覈实无颇,然但为能知田亩高下耳。
至于均税之法,以地肥瘠为差。
其勤力从事,田亩修治者,则重自若;
其惰窳不事事,而田亩荒瘠者,因获减
然此当以肥瘠言也。
廉明,用心不一,或不能尽知田事,或挟私与夺,上无由察也。
故均田之害,人皆知之,独言事者乐其名。
公所以求待丰岁者,恶斥言之耳。
琳之度田,起自万泉龙门
此两邑皆山田,崎岖二三百里间。
人以谓审如琳法,旬岁不可周遍也。
皆不出一月而奏毕功,论者惊笑其谩。
会公奏至,中书犹信言,以公为不晓,用章报公,敕榜告民毋得残桑柘而已。
顷之,河中民果诉增减田税不平,凡数百户
七年四月,迁礼部郎中
九月,大飨明堂,进封彭城郡开国侯
公与欧阳公永叔相厚,及欧阳参知政事,尝为丞相公言公所为,不如谤者之言也。
久之,韩公谢曰:「虽失之东隅,可以收之乎」?
欧阳曰:「公能如是,大善」。
将还公为翰林学士,会上不豫,事且寝。
八年四月英宗皇帝即位,进吏部郎中
公治长安,豪猾敛手,良民得职。
大姓范伟积产数巨万,冒武功县令范祚为其祖。
伟所取信者,持祚为令时黄敕耳。
伟家不徭役者五十年,更西事调发,下户困蔽,而伟自若。
盗相祚墓,以己祖母合葬之,谩云祚继室也。
雷简夫处士登用,能为文辞,伟赂简夫,使为墓碑,以信其伪。
伟因此出入公卿间,持府县短长。
数犯法,至徒流,辄以赎去。
安人皆知伟罔冒,畏伟不敢言。
吏受赇者,辄为伟蔽匿。
公因事发之,穷治,伟伏罪,长安中欢呼称神明。
会大赦,未断而公去雍,伟因谋反变前状,自后连五狱,證逮四五百人,展转二年。
朝廷以委御史,乃不得变,而伟亦以更大赦,杖之而已,长安人恨之。
公在雍三年,治声四出,巴蜀人皆愿得公为守,引领冀望,或相与至界上,问使客刘公何时来。
是年,公以疾自请。
八月,召赴阙,勾当三班院,徙判太常寺、兼礼仪事。
上初即位,有疾,皇太后尝临朝。
上疾愈,乃归政。
有小人言二宫不欢,谏者或讦而过直。
公以谓当以义理从容感讽,不可以口舌争也。
是时方进读《史记》,至尧授舜以天下。
公因陈前说,曰:「舜至侧微也,尧越四岳,禅之以位,天地享之,百姓戴之,非有他道,惟其孝友之德,光于上下。
何谓孝友?
善父母为孝,善兄弟为」。
辞气明畅,上竦体改容,知其以讽谏也。
左右属听者,无不嗟喜动色,即日传其语于外。
既退,王翰林谓公曰:「公直言至此乎」?
慈寿闻之,亦大喜。
治平元年四月,公得惊眩疾,数月不朝告,且满百日,公求便郡养疾。
执政曰:「刘某器识才学,朝廷未见其比者,虽病,固当留」。
乃复赐告。
尝一日讲毕,上学士诸公曰:「曾见刘某否,病今何如?
可往省之」。
于是,王、范两学士来见公,道上语。
会内苑橙实初熟,上使中贵人以五十枚赐公,面问公起居,所以慰抚甚厚。
公拜表谢,而病亦少间,因自陈家贫,复求补外,上怆然许之。
九月,除知卫州,换汝州
郡久废不治,公召曹吏曰:「吾以病来此,汝无以吾病故,习前态。
谩欺分毫,黥罚汝」。
吏人素闻威名,战栗不敢犯。
已而更以吏事委属僚,时时更改判画,举大纲而已。
其所以赈饥穷,省徭役,诛锄黠恶,方略如旧。
吏皆窃言:「公病犹尔,不病耶」!
二年十一月上郊,进封开国公
三年四月,迁右谏议大夫
公谢曰:「臣久病茍禄,已无愧耻,诚不敢复望迁秩,重招讥议」。
诏不许。
公前后拜官,未尝辄让,唯初拜侍读及除谏议辞之。
其诚心以谓所不宜处,则不欲茍受之,以邀名也。
居无何,召还阙。
公自陈病笃,不能朝,愿罢学士,治南台
许焉。
十一月集贤院学士南京留司御史台
四年正月,今上嗣位,给事中
明年四月八日,薨于位,享年五十。
所著《春秋传》十五卷、《春秋》十七卷、《春秋说例》二卷、《春秋文权》二卷、《春秋意林》五卷、《弟子记》五卷、《七经小传》五卷,皆成书。
《易外传》二十卷、《元滋》九篇、《通古》五卷、《古风》五卷,皆未就。
文集若干卷。
公学问广博,无书不通,自浮屠老子,以及山经、地志、阴阳、卜筮、医药、天文,略皆究知大略,求其意义合于圣人者。
而世人所谓善者,亦不废也。
尝与吕溱济叔在礼部,夜视填星,指曰:「此于法当得土,不然乃得女」。
居数日,使者来,因言宫中两夫人皆当就馆,吕相视笑。
数月,果生两公主
又尝斋太乙宫,与内弟王钦臣夜语曰:「岁星往来虚危间,危甚明盛,以吾观之,当有兴于齐者」。
岁馀,英宗齐州防禦使入继大统,遂登大位云。
长安时,得三代时钟鼎器皿数十,皆有篆刻铭识,文字奇古。
公按读之,因以考知前代制度,用匜敦簠簋,与前世学者所说不同。
其所言齐黄冕,亦书传所不载也。
公珍惜之,尝曰:「我死,子孙以此烝尝我」。
及病累年,尝使子弟诵书其侧,时阅古器以自适。
尝叹曰:「我所著书,皆圣人微旨,而不及尽有成,岂非天哉」!
公与人交,不求其备,得一善则称道之。
其推进者甚众,而与江休复邻几最善。
尝曰:「邻几和而不流,柔而不犯,当求之古人,阮籍陶潜之伦也」。
荐之于朝。
邻几所以骤用修起居注,公有力焉。
又尝称贾直孺,人或讥贾者,公曰:「贾何必全美,居今之世,而劲直有守,不阿贵位,此其足以过人远矣」。
凡公论交如此。
邻几死,哭之恸曰:「唯君知我」。
欧阳永叔为志墓石,公为书之,以致意焉。
梅尧臣圣俞与公亲且旧,既卒,其家不能自存,公哀之,未有以助也。
圣俞尝欲书程丞相神道碑,病不果,公为成之。
程氏喜饷白金五百两,公不发封,尽以赙氏。
公平生未尝轻为人书铭,特此二事,以经营二友云。
公两娶武威伦氏,皆侍御史官程之女。
前夫人先公十七年卒。
继以女妹,累封河南郡君
子男四人。
定国,郊社掌座,早死。
奉世进士及第大理寺丞
当时大理评事
少子安上,太常寺太祝
女子三人,长嫁大理评事韩宗直,二幼。
公于宗族,赒给甚厚,家事未尝问有无。
岁时朝廷行礼,得以推恩,辄以旁逮疏族。
先人有田在苏州,公未尝取一粒,皆以畀内外亲属。
及其终,家无馀财。
公既殁,朝廷推恩,以两子孙望、皆为将作监主簿,又除族子安世试将作监主簿
世父敦,坐法堕官,公常怜之,雅意欲官其子。
故诸孤以世名闻,所以成公意也。
少公四岁,及能读书,则公学问成立矣。
所学所闻,资取于公,而公志之所存,窃预焉。
公于友爱天至,尝曰:「唯得兄弟,可以忘我病」。
公不幸至于大故,哀痛感慕,无心以处,岂复能详记其徽美耶!
日月有期,将以来岁月,从祔于先公。
诚冀自托于大贤君子,垂名无疆,而惧他人闻见之不详,且世俗之多诸恶,不敢尽也。
故自抑推割,而纂述其大概,唯执事悯怜而赐纂述焉。
谨状。
题写本老子1128年 宋 · 晁说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六、《嵩山文集》卷一八 创作地点:江苏省泰州市
此书故题曰《老子道德经》,胜于分道德为两经者,其文字稍近古,特录之,自便观览。
窃惟伏羲、文王、周公赞《易》之后,惟老氏得《易》之变通屈伸,知柔而贵虚,务应而不得,殷勤以立言,幸乎此书之存也。
逮夫孔子系《易》之后,此书则为一偏之言矣。
责贤者备也,世犹有《老》、《易》之称,奈何!
建炎二年戊申八月五日海陵旅舍嵩山晁说之题。
儒言 宋 · 晁说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一二
閒色亦丽乎目,君子必恶焉者,不欲病乎正而失所传也。
作《儒言》。
玄黓执徐仲秋己丑
请官司被受条贯关报门下、中书后省1098年 北宋 · 邹浩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三○、道乡集·补遗、《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二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伏以设官之方,虽台官主于纠劾,谏官主于献纳,大率皆是以言为职。
然而谏官比之台官,除省曹依条合行关报事件外,其馀并不预闻,虽或闻之外议,又缘取索诸处文字不得,无由考实,难以论列。
臣窃见御吏台昨因奏乞在京官司被受朝旨并依元丰四年以前指挥关报本台,至元符元年八月五日奉圣旨,依所见立法施行。
伏望睿慈特赐详酌,令在京官司今后被受一司续降条贯及一时指挥,亦依关报御史台法关报门下、中书后省谏官案,所贵事得周知,可以论列,上副陛下虚怀听纳之意。
华世衡墓志铭大观三年十一月1109年11月 北宋 · 邹浩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四六、《道乡集》卷三六 创作地点:江苏省常州市
君华氏,讳仲平字世衡常州武进人
曾祖参,太常博士
祖直渊,寿州下蔡主簿
父申锡。
先世以来,积习为善,仕者多显于朝,居者能富其家。
至君之父,益与诸弟问学有声。
弟峙既登第寖用,则曰足以慰吾心矣,可以行吾志也。
晨昏馀隙,教子以嗣其业。
君退然季孟之间,似不能言者,然心敏力勤,日久功倍,遂登元符三年进士第,授广德军广德主簿
就职未几,丁祖母夫人邹氏忧,服除,授将仕郎高邮军高邮主簿
郡守部使者交荐,秩满,迁通仕郎郑州荥泽
自京得疾,归数月而卒,大观二年八月五日也,享年四十有二。
娶丁氏,男耸尚幼。
女四,长适进士沈执权,馀在室。
母夫人陈氏老矣,方赖君以养而君卒矣,少妻幼子拥持夫人,相与恸哭,昼夜不休,吊者沾襟,闻者酸鼻。
明年,弟章奉母夫人命,以十一月二十日葬于武进县怀德北乡郭庄之原下蔡墓之西北百馀步。
铭曰:
母发皤然,子形眇然。
君归九原,呜呼何言。
再辞免太宰门下侍郎靖康元年八月五日 北宋 · 徐处仁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七一、《靖康要录》卷一○
天文见异,既验实于保章;
政路非人,宜自拘于司败
荐布囊封之恳,未行策免之诛。
尸禄为羞,窴躬何所。
伏念臣偶缘人乏,叨预政机。
虽有戆愚,慕萧生之忧国;
略无事业,如伊尹之格天。
致星气之飞流,劳宸衷之儆戒。
靖言塞变,敢复逃刑。
爰籍藁以自陈,终叩阍而莫听。
虽一人退托,引过失以自归;
然四海沸腾,谓燮调之安在?
伏望皇帝陛下稽格王之训,采舆论之公。
原大异之来臻,皆具臣之所致。
博求贤佐,共修五事以承天;
毋蹈虚文,徒使百官之障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