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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场务亏额状 南宋 · 蔡戡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四七、《定斋集》卷三
臣契勘淮西总领所饷军十万,比之他所,供亿最繁,全仰建康务场入纳应副支遣,稍有不敷,即见阙乏。
臣到任,将逐年收趁数目比照,得每岁合趁额钱一千二百万贯文省。
淳熙八年分亏额最多,计亏钱四百五十二万馀贯
是时总领叶宏两次申奏朝廷,借拨到桩管钱一百七十万补助支遣,仅免阙误。
臣于七月十八日交割职事,二十日到所,计十年正月初四日七月十九日终,合趁额钱六百五十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贯三百三十三文,却止收趁到钱四百三十七万五百六十四贯一百九十三文,比额计亏钱二百一十六万二千七百六十九贯一百四十文,见在钱数止可给十日支遣。
况目今已是入秋,系自来入纳稀少月分,若将来至岁终,以一全年计之,所亏定不下淳熙八年之数。
臣已具奏,乞将行在务场优润客人金会钱数寝罢,或建康务场亦乞量行优润外,臣更窃讲求利病,多方措置,招诱商旅,收趁课额。
如是支遣粗足,不致阙误,亦不敢紊烦朝廷。
臣私忧过计,窃虑区区措画未见目前之效,而大军支遣不可一日阙。
自此向,河道浅涩,舟楫不利,商人入纳愈见稀少,不免控告朝廷,乞赐应副。
若不预有奏陈,深虑临时难以申诉,万一乏用,臣虽诛责不辞,然有误国事,利害非轻。
伏望圣慈特赐详酌施行。
所有三年截日比较增亏钱数,粘连在前。
乞依行在场务优润状 南宋 · 蔡戡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四七、《定斋集》卷三
臣昨于陛辞之日,尝具奏陈,以建康屯驻大军,支遣万数浩瀚,别无朝廷科降钱物,全藉务场入纳茶盐等钱应副。
每岁立定额钱一千二百万贯,较之行在及镇江两务所趁岁额,共止及此数。
其客人算请茶盐钞引,自有立定钱银会子分数。
独有行在务场申明朝廷,入纳金子每两优润钱一贯文,会子每贯优润钱三十文。
商贾惟利是趋,所以尽赴行在务场算请,致使建康入纳稀少,有妨支遣。
乞将行在务场见今入纳金会住罢优润,并依已立定钱银会子分数,三务场一体入纳,庶无相倾之患,又免暗失朝廷钱物,委实两便。
未蒙施行。
臣今到任,照得建康务场今年正月初四日七月十九日终,比额已亏下钱二百一十六万二千七百六十九贯一百四十文。
臣寻行询究亏额因依,止缘行在务场金会优润数多,客人趋利,多往算请,是致建康务场入纳稀少,亏算课额。
臣窃惟国家榷货之入,为养兵之资,初无别于内外。
而商贾之往来聚散,相为乘除,锥刀之利,众所必争,而况优饶之多,势必竞往。
故臣前者辄陈愚见,乞除罢优润,一体入纳,至今未有处分。
窃虑议者以优润之法行之已久,一旦寝罢,却致疑误商贾,于行在务场未便。
然而此法不革,则建康入纳之数决然不敷。
数年以来,无岁不亏元额,总饷之臣非不知此,但商人为利所诱,既不可禁其往,又无以邀其来,坐视亏耗,日甚一日。
况目今已是秋月,自来入纳稀少之际,深恐向去愈见亏额,妨阙支遣,事系重害。
臣辄不避烦渎之诛,再干天听,伏望睿慈检会臣前奏,特赐详酌施行。
或未可全然住罢,且乞减半优润,庶使客人稍稍较计道路之费,肯就建康入纳。
如其不然,即乞容建康务场略仿行在体例,量行优润,招致商贾。
其所优润之数,仍乞朝廷许于系省钱内正项销豁。
所贵入纳渐敷,不致有误大军支遣。
该遇赦恩合放逐便之人放停事诏淳熙十六年七月十九日 南宋 · 宋光宗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一六、《宋会要辑稿》刑法四之五九(第七册第六六五一页)
刑部行下诸路州军,将该遇赦恩合放逐便之人,当官审问愿与不愿放停。
如不愿放停,仍旧存留,支破请给。
读书岩题名淳熙十年七月 南宋 · 王维则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五○、《桂林石刻》上
开封王维则张信之啜茶岩下,山主华公预焉。
淳熙十年岁次癸卯七月十九日
李知县墓志铭嘉定十三年四月 南宋 · 黄干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六一、《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卷三五
干少居里中,闻秘阁李公之贤,每朔旦必斋宿往造焉。
公不鄙,延之坐,语移日,凡治身处家、事物之应酬、古今治乱得失之故,随所扣,无倦色。
其好善如不及,其于穷通荣辱之变泊如也。
公于是老矣。
后十馀年,友人余元一为邑同安,称其主簿之贤不容口,问其出,则秘阁公之季子也,于是始识君。
又十馀年,君以南安丞转为庐陵丞,秩满,调安远,又以部使者交辟改为龙泉
干适从宦江西,去君治所率不过数舍,闻君治行为尤详。
又数年,君以荐者改秩,为令惠之归善
未几,闻君以疾终官舍,嘉定己卯七月十九日也。
君以父任,累官宣教郎
享年五十有四。
秘阁之贤,宜有子矣,君又真能世其家者。
干游君父子间几四十年,老而归日,求里之贤者与之处,如君者不数人,而君殁矣。
明年四月二十有二日,葬于侯官县保安山之原。
其孤僩述君行实来请铭,遂叙其事而铭之。
君讳大训,字君序
其先金陵人,国初徙合肥靖康间始入,今为福州闽县人
五世祖讳先,以儒起家,擢天圣五年进士第历官中外,所至有声,孙公觉称其有古循吏风,以太中大夫致仕,赠光禄大夫
先生朝请郎、赠朝议大夫讳庭玉庭玉朝奉郎、赠金紫光禄大夫讳彦伦,是为君之曾祖,与豫章黄太史为文字友。
彦伦奉直大夫、赠金紫光禄大夫讳廱,廱生奉直大夫、直秘阁讳士龙
君端重警敏,弱不好弄,居家孝友,秘阁公深器之。
少长,笃意学问,闻伊洛之学,忻然好之,得朱文公大学》、《中庸》,朝夕谛玩。
非其类不交,乡邻罕识其面。
冲淡寡欲,若无意于世者。
至居官,则恪意尽瘁,勇于敢为。
簿职卑而冷,例求奉檄入幕府簿书断绝,吏缘为奸。
君洗手据桉,会计纤悉,终日不倦。
民产登降,官赋赢乏,无逃者。
两丞剧邑
南安踵积弊,奸豪受民赋,与吏相表里,不以入,赋日亏,民苦追逮。
君课吏,籍其姓名与所受之数,按籍以索,不扰而办。
庐陵岁委官受租,前期请嘱相攘夺,既得,与吏为市,民苦重征,官受恶,选可委者,以嘱君。
君洗手奉职,尽革前弊,公私便之。
岁适大旱,狱囚淹滞,檄君虑之。
有以峒寇系者七十馀人,君得其正犯十馀人,皆伏辜,其二十人则为所驱迫,馀皆平民,官军掠之,以示多获。
狱具,白之主将,捕盗者力争庭下,君与之辩。
明日复以告,争愈力,君正色曰:「将官杀人军前,则狱官不得与;
今既付狱,是非曲直,当听有司,君安得辄争乎」?
所活五十馀人。
有尹四者,或谓贼将,不当释,君辩其非。
后数日,果有执尹四将以至者,人大服。
方峒寇猖炽,焚烧两邑,峒连湖广,三路骚然,官吏缩手畏遁,君往来兵间无虚日。
万安通寇境,摄其事。
烽火屡警,君不为动,密调义丁戍兵以备之,贼不得逞而去。
郡委官湖南,议夹攻之策,难其人,咸谓无以易君者。
潭帅曹彦约得君大喜,偕行讨贼,迄事始归。
峒寇新平龙泉遭焚荡,人心忧疑,负固喜乱者尚跳踉山谷间。
君既去官,以辟就职,招集流庸,一意抚摩蹂践之地。
朝廷蠲两税,君复请宽年限,又请于州,给钱积谷,以备凶荒。
大军撤戍,君谓不可无备,请置陇头寨以捍外寇,留戍兵五百以护县郭。
新作县门,示以闲暇,人情始安。
青草、明坑二峒素桀骜,或请剿之,以息后患,君曰:「独不可理谕乎」?
招其酋长十馀人,或戒以勿往,皆曰:「李知县非欺人者」。
既至,为具劳之,谕以祸福。
皆泣谢,誓不敢他志。
于是籍乡丁、明保伍,使听命隅官,又择其有信义、能帅众者为都隅官以统之,有警则互相防守,不率则更相纠察
众皆欢呼而去,相与勒石于石笋峰颂君德,以明不敢有负。
自是邻邑连岁窃发,以此曹不从乱,皆莫敢入县境。
君于理烦剸剧如此。
至为归善,事简俗醇,治以安静。
以民未知礼,斗狠告讦,形于亲族,衣冠丧葬,无复品节,为文戒之,民俗自化。
君既简追呼、罢科抑,民亦田里相安,狱讼衰息,可以卧治,而君殁矣。
簿书财谷、狱讼甲兵,俗吏誇之以为能,而儒生所不道;
礼乐教化,儒生喜谈以为名高,而俗吏见谓迂阔。
事不根理,理不该事,而数千年间,天下无善治若君者,倥偬则力事功,闲暇则修礼教,儒而不腐,吏而不俗,此岂常情所能及哉?
君所至以廉勤整办称。
其在江西台府交荐,君自处恬然,未尝曲意阿世,故功多而报啬。
其于财利,未尝秋毫经意,故其殁也,以田易地,而后能葬。
呜呼,是可谓贤者也,是真能世其家者也。
君娶陈氏,子三人,僩、价、侹,皆业进士
女三人,长适浙漕进士梦庚,次适迪功郎汀州宁化县林光谦,次在室。
铭曰:
业绍于家,学修于身,行孚于友,利加于民。
何辜于天,有志莫伸。
聚散倏忽,如空中尘。
颜夭蹠寿,孰暴孰仁。
不亡者存,视此坚珉。
襄阳诸军迁转速予保明状淳熙十三年七月十九日 南宋 · 宇文价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九七、《宋会要辑稿》职官一四之一四(第三册第二六九四页)、《宋代蜀文辑存》卷六五
本部所管诸军下班副尉迁转有四资格,有八资格,有十资格,各自不同,或五年,或十年,或十五年,方许转行一资或两资。
从军之人,既无战功,止是坐守岁月,以待迁转,而军中胥吏沮抑,不即保明,致年限过满。
近庆寿特恩,应下班副尉各与理当三年磨勘
本部自承赦文,节次行下诸军,催促帐状,赴部给据,已给过一万四千七百馀人,惟襄阳金州兴元、兴州等处未见申到。
窃虑诸军承行人吏准前邀阻稽缓,乞下诸军主将,各限一月保明申部,以凭给帖迁补,使内外诸军即沾恩赏。
明堂大礼支赐诏开禧二年七月十九日 南宋 · 宋宁宗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宋会要辑稿》礼二四之一○六(第一册第九五二页)
明堂大礼支赐,除师臣宰执侍从辞免依所乞外,馀并依已降指挥减半支给,更不许辞免。
勉斋黄先生 其二 南宋 · 陈宓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六一、《复斋集》卷一四
七月晦日,某皇恐拜覆某官。
前月十九日急足回,领报汗,三复以还。
窃知小愆摄眷,以道驭气,寻必勿药。
即欲走一人拜书,多事因循,日寘怀间,如饥者之不忌食也。
蜀师连遁,溃卒首乱,罚不时施,闻以爵招之。
二胡方退,曹、真二公进用,差强人意
安子文和议必成,岁币恐自蜀取道而去。
山东襄州所募,比人无及,侧意和岂不可,二者杂处,吾腹心地将何以制之?
先生于此时袖手燕闲,岂非天哉!
某才识闇浅,谬当郡寄,幸连岁中熟,铢寸所积,籴得五千石以备水旱,为缗万有奇,又得钱七千缗为抵当库,专为子城版筑用。
幸黄丈为代,可成此事,其它无一毫及民。
而今岁水灾,低下田颇损,螟虫为沴,二者幸皆不及十之一二,已委官踏视矣。
七月初再丐祠,恐妨代者之来。
得报受代,度十月初抵师席也,至则为旬月留,以遂承教之愿。
李丈潭倅恐成见次,既不拜,俟部符趣上,必再辞乃可受。
胡堂长留洞中。
礼书》近校正得数册,已刊脩,见不住手,须可毕其事。
昨蒙尊喻补《仪礼通解》数门,想已就绪,某未得闻,若得之,亦可桩留镌刻之费,以俟来者。
久欲遣人致脩书工匠之费,顿不及事,自讼何言,及今如能致其见两状,蒙恕其僭而留之,幸甚!
佛心禅师塔铭宝庆元年七月 南宋 · 洪咨夔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三、《平斋集》卷三一
宁宗皇帝在宥三十有一年,玄嘿无为,以心学仁天下。
闻主径山如琰得即心非心之秘,赐号佛心禅师,屡命就山为众说法,锡赉甚宠,山川震耀。
夫敬直义方,表里两尽,下学上达,显微一贯,此自昔圣贤相传之心法。
释氏得之,證其体而灭其用,以成之者性为《圜觉》,以复则不妄为《楞严》,以勿忘勿助长为《金刚》第一义,以不失赤子之心为《华严》最上乘。
湛然太虚,本无增减,云行月脱,随有昏明。
顶窍灵关,鼻端寂观,一唤觉于意识智得之表,而大光明藏无欠无馀。
南渡百年间,大慧杲以是说授佛照光佛照以授师。
宁海国氏子,母梦神人遗大珠而娠,生有光瑞。
能言时,母戏之曰:「人从何来」?
曰:「人中来」。
闻者异之。
十五出家净土院,十八祝发,二十游方,卅一得法于佛照
初束包问津双径,见大慧高弟仁,扣以当时千七百众咨决之要,得狗子无佛性话,默领去。
江湖遍参,群疑塞匈,还求决佛照于台之报恩。
夜参闻举世尊鞭影语,曰见鞭影而行非良马也,言下有省。
旦日入室,问:「不思善,不思恶,正恁么时,如何是上座本来面目」?
师云:「佛手遮不得」。
曰:「恁地也」?
「未梦见在」。
久之,从过灵隐,苦研精索,至忘食寝。
佛照勇其进,痛施砭劄,师终以未彻愤悱,遂谒證老衲于番昜。
闻旁僧商略云门话堕语,云:「那里是这僧话堕处」!
豁然洞见佛照从前机用,义谛密融,智辩捷出,九万里风在下矣。
还参于育王,佛照迎呼曰:「大事办耶」?
寻复从过是山,朝莫激扬,极其造诣。
佛照每语人曰:「我握佛柄以来,的契吾机惟耳」。
其赏属如此。
繇育王分座,出主南剑之含清,历越之能仁、明之光孝、建康之蒋山,皆迫而后应。
最后天童与是山,宸命也。
师见趣高深,提倡直截,所至禅衲川赴。
平居简默,似不能言,及筹室勘验学徒,如惊雷忽电,不容凑泊。
领众严而奉己约,应物圆而处事定,丛林推敬,谓浙中尊宿独此翁,因共称浙翁。
住山八年,春秋七十五矣,以退休请,未获命。
一日忽剡遗奏,遣书别素所往来公卿,抵莫问侍者曰:「钟鸣未」?
曰:「已鸣」。
大书偈,掷笔端逝,宝庆初元秋七月戊寅也。
越九日,塔于东𧯑之麓,其徒了阡以师《六会语要》介法戒谒辞图坚。
铭曰:
佛果有心,万籁沉沉;
佛果无心,万象森森。
灵明溥通,彻古彻今。
契非其真,杳不可寻。
佛照钳椎,云门针。
是印非印,脱矿铸金。
沕万古渊,闭阳辟阴。
炮车起云,奋霹雳音。
川𩲆泽怪,脑裂气瘖。
须臾恬霁,天垂斗参。
无去无来,谷高岸深。
护窣堵波,龙公夜吟。
为蜜说甜,以诏主林。
奏乞拨米赈济(同安抚司总领所 南宋 · 真德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四八、《西山文集》卷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四七
伏见自冬徂春,雨泽稀少,入夏以来,亢阳弥甚,陛下严恭天命,忧念元元,延谠言,赦死罪,释迁谪,还没产,苟可销盭致和,无所爱惜。
臣等布宣无状,所部九郡而建康太平宁国、徽、池、广德南康七郡迄今不雨,旱势已成。
间得沾濡,炎天毒烈,土脉乾燥,耕种不入,赤地相望。
稍有近水可插秧苗去处,飞蝗所过,靡有孑遗。
惟饶、信二州曾申得雨,却闻其间自有旱处。
今方六月,城市闭籴,米价腾踊,民食已艰,村落之间,必有饿莩,向以后,捐瘠又多。
累据诸处人户陈诉并州县备申,旱荒之状,有不忍闻。
池阳道路出没剽掠,休宁县数百人入令丞厅求粜济,建昌县百十人劫隆兴府居民。
苟非饥穷迫身,何忍至此!
见得今年旱灾不同常岁,本道旱势又甚他路。
国之根本,在此江东,丁时外虞,尤欲安静。
使一夫馁死,必伤天地父母之仁,不幸诖误有司,宁不重关忧顾?
惟有速发见藏,不吝重费,救夺民命,度脱菑厄,庶几感通天意,消弭事端。
今灾伤至广,事力有限,岂能人人给足,但民心知朝廷极力拯济,有恃以生,则虽颠踣流离,终不携贰。
且及早予民,所费既省,所济甚溥。
待其卖妻子,弃乡井,填委沟壑,啸聚山泽,而后为之,其费不止于此,而伤败已多。
江东自昨岁旱蝗,屡经丰熟,荒田未垦,在在相望,若今更有转徙,必至无人可耕,国之所失,不知几倍。
臣等蚤夜忧惧,思得协心尽力,为陛下救此一道生灵,使不致饥饿流亡,散为盗贼,以遗朝廷忧。
已行下州县,分遣官僚,躬亲抄劄,略计七八郡所当济者不下百馀万户,户给一石,亦该一百馀万石。
所在州县匮乏,岂有宽馀,而义仓见管才四十三万,耗腐在内,非陛下捐数十万石之米,不足以振此凶灾。
窃惟目今旱处既多,诸郡必纷然以钱粟为请,却致朝廷难为应副,是以会约一道当济之数,总为奏陈,候诸州申到户口,据实分拨。
合本道所请,其数若多,散之州县,犹以为少。
臣等自行计推,下于此数,必支给不敷,非若寻常有司增多申请,但冀十得六七之比。
陛下祷旱之初,不爱旷典异恩,以销天灾,苏民瘼。
今赤子嗷嗷赴愬,求延旦夕之命,必不惜力靳费不以救之。
臣等谨体圣怀,昧死上奏,伏望断自宸衷,亟命有司于镇江建康府转般仓拨米五十万石,贴助本路义仓米斛,赈济饥民。
如部内诸州有请,即下臣等分拨。
陛下幸赐江东之民而臣等不能检柅吏奸,失陷官物,致上孤德意,下误民生,则臣等之罪,惟陛下炤之
按:准嘉定八年七月十九日省劄,照得已降旨挥,给降度牒一百道付提举司,及取拨制置司桩管会子一十万贯,令本司径自措置收籴米斛。其上件度牒钱,并提举司见籴米、制司所籴米,皆合总充济粜使用。兼江东提举司申,本路常平义仓桩管米四十三万馀石,又已降指挥,令安抚、转运、提刑提举分认措置救荒,即未委逐州军合用准备济粜米数。既据所申,合议先次科拨施行。又契勘建康转般仓除见在桩管米四十九万馀石外,又有科拨各州府嘉定七年上供纲米六十七万九千石,太平州九万石,宁国府一十四万石,池州四万九千石,亦往转般仓桩管。今合于上件米内,量行支拨,应付使用。七月十九日,奉圣旨令建康转般仓支拨米三十万石,贴充江东路济粜使用,专令江淮制置司契勘本路所部州县灾伤轻重,将今来所拨米并提举司常平义仓米,及用度牒收籴米并制置司所籴米,并为总数,却与斟酌分拨下各州军,应付济粜使用。仍行下分管监司,将拨定米斛督责州县措置赈恤。其已拨付转般仓上供纲米,如米未曾支装运,即仰合得米州郡,即依分定数,就行截留使用,及就近支拨应付邻近州县合得米。仍仰制置司五日先具已均拨米数申尚书省。劄付本司。
陈宗望 南宋 · 真德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六八、《西山文集》卷二八
富沙陈宗望以写真名,于人之神情意态,落笔辄尽其妙,故自号曰「肖斋」,谈者弗之过也。
然予尝窃叹,世之人于所不必肖者,常责其必肖,而于所当肖者,或未尝求其肖焉。
何哉?
夫所为摹写形貌者,特以识壮老之容而已,似焉固可喜,其或未深似焉,吾之妍蚩丑好固无与乎彼也。
而好事者于其甚似则矜而赏之,曰天下之良工也,否则贱之矣。
盖凡天下之理,尸其名者责其实,颛其艺者蕲其工,故画虽小技,必以肖为能。
此夫人所共知也,吾之生有甚当肖者,亦尝思之否乎?
夫父乾母坤而为之子,原其所受之理未有一毫之不相似者,利害汩其真,欲恶迁其神,于是天人之分始离矣,甚者形存而理丧,去庶物无几焉。
岂其初之固然耶?
夫知绘其形之当肖,而不知有践形惟肖之义,其不谓之惑耶?
予晚而知学,方惴惴焉惧不得为天地克肖之子,而陈君乃写予陋质以示,其肖耶否耶固所不暇问,独以尝所叹者语之。
呜呼!
知余说者可与论务内之学矣。
绍定二年七月甲申西山翁真某书。
有宋孺人陈氏墓铭嘉定二年十二月 南宋 · 王钫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一二
儒林郎淮东总领所干办公事朱公讳篯年之妻曰孺人陈氏,世家开封从义郎、监吉州永和镇酒税士章之女,修职郎贺州临贺主簿昭祖之母也。
孺人有兄弟五人:愉、惇、惀、悍、怿。
悍与怿皆登进士甲科
由曾大父贵、大父顺之积善流庆之所钟□,孺人藉祖德而生,故其性资明淑孝友,凡组紃女功事不勤姆训,而精致绝人。
长□□干公,公乃钦成、仁怀二后家,闺门礼法,人所敬仰。
孺人之归,舅为太府卿□□畹懿属,贵盛一时。
孺人不以是自骄,凡奉舅姑饮食衾裘,必躬自修制,执妇礼惟□,虽有媵婢,虑不谨不任也。
且能雍睦亲族,谐熙长稚,内外无间言。
干办公之□□也,孺人勉以尽瘁,而私家之务,独身任之,不以一毫介公之念虑。
公由裨助遂得□力职业,蔼著闻称。
又课诸子读书,常至夜分,鸡未鸣已兴,俾孳孳为善而不敢怠□,盖孺人之力与。
晚好佛书,诵不绝音,朝香夜灯,曾无少懈。
嘉定改元七月十九日□疾弗瘳,终于正寝,享年八十。
子二人:曰昭祖,是为主簿公;
次则会祖也。
三女:孟适沈寅,以后遗恩补官修职郎
仲归忠翊郎左辅
皆先卒。
季适进士郑郁,再适翁骥,亦进士也。
孙男女合七人。
昭祖娶任氏,生男野、𡌦;
女伴伴、足足。
翁骥育足足为己女,以嫁赵汝能
会祖娶李氏,生男堙、玺;
女满住。
会祖将以二年季冬甲申,葬孺人豫章南昌县灌城乡龙藏原之先茔,祔干办公墓,礼也。
叙其事实求铭于余,余会祖友也,尝登堂而拜孺人,故不敢辞,遂为之铭。
铭曰:
为母而贤,为妇而顺。
夫以官荣,子由学进。
德美训慈,可尊可信。
垂裕后人,天其未吝。
按:江西省博物馆藏拓片。
白龙洞题记嘉定四年七月 宋 · 管湛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七六、《桂林石刻》上、《桂胜》卷一、《粤西金石略》卷一一、嘉庆《广西通志》卷二二五
嘉定辛未中元后四日计台临汀杨公子直复出按未历之郡,宪台括苍管定夫、帅守济北李诚之载酒白龙洞留款。
先是去夏六月大暑,公初行郡,亦尝觞此。
夫仕而南,多鄙夷其民,怠忽乃职,使者间畏炎毒,未尝一迹按部。
公连岁犯暑,殆遍走廿四州,尊年精明,人所难及。
父老有迎拜而问者,曰:「使家壮也何用,而见用于迟晚;
近也弗留,而肯留于远外。
吾侪岭民怀私惠,而勤劳使家一至于斯」!
公呼而谢之曰:「上有命,老弗容辞,远弗敢惮。
惧我之矜汝者或有未至,而汝之怜我者姑置勿言」。
遂一笑登车。
既行,勒兹语于岩石,告我同志云。
薛文节公叔似圹志嘉定十四年十一月 南宋 · 薛师雍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一○
宋端明殿学士薛公讳叔似温州永嘉县人,居梯云坊薛家巷。
曾祖讳立,承奉郎
祖讳闳,迪功郎泾州良原县主簿
考讳丰,累赠正议大夫
妣沈氏、何氏,并封淑人
绍兴十一年六月初八日丑时生,三十年太学隆兴元年二月乙酉丁正议大夫君艰。
乾道八年进士第,授迪功郎明州鄞县主簿
淳熙五年十一月丁丑到官。
八年六月壬申,除敕令所删定官
十一月丙子,丁何淑人艰。
十一年二月庚申朔,免丧;
九月己丑,除国子录
十二月丙子,循从事郎。
十二年七月壬午,改宣教郎
八月甲子,除太学博士
十四年二月辛丑,除枢密院编修官
七月己巳,转奉议郎
十五年二月甲戌,除左补阙
十六年三月壬子,转承议郎
己未,除将作监
五月庚寅,除江南东路转运判官
七月己巳,转朝奉郎戊寅罢。
绍熙元年六月己丑,差主管建宁府武夷山冲佑观
七月庚申,除荆湖北路转运判官
三年三月辛巳,除直秘阁福建路转运判官
六月甲辰,除太常少卿
七月己丑,转朝散郎
四年八月辛亥,兼实录院检讨官
十月乙未,除秘书监
十一月乙亥,暂兼礼部侍郎
五年六月庚子孝宗升暇,差充金国告哀使
八月癸巳,转朝请郎
九月乙酉,除权户部侍郎
闰十月丙子,差提举史局
庚辰,转朝奉大夫
十二月丁丑,兼枢密都承旨
庆元元年九月己酉,罢归。
三年正月庚子,转朝散大夫
八月丁亥,差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
四年五月甲子,差知赣州,待阙。
五年二月辛未,转朝请大夫
三月戊申,罢,再提举太平兴国宫
嘉泰元年二月戊申,复差知赣州
二年七月戊辰,除华文阁待制,知广州
十二月癸未,转朝议大夫
三年十二月丙申,差知隆兴府
四年正月己卯封长溪县开国男
二月戊戌,改知庐州,令奏事之任;
三月庚寅引见,改提举佑神观,奉朝请
四月庚子,兼侍讲
六月壬子,转中奉大夫
八月癸丑,除权兵部侍郎戊午,兼同修国史
十二月壬子,兼国用司参计官
开禧元年二月己丑,除吏部侍郎
六月乙巳,兼侍读
闰八月庚辰,转中大夫
十二月丁丑,转太中大夫
二年正月乙巳,差充京西湖北宣谕使
二月辛未,转通议大夫
四月甲子,除兵部尚书宣抚使
乙亥,升兼修撰;
十一月丁酉,除端明殿学士,恩数视执政
庚子,封开国子
十二月庚午,与宫观
丙子,落职罢祠。
三年十二月庚午,降中大夫福州居住。
嘉定二年十二月乙亥,自便。
八年九月丁丑,复通议大夫,致仕。
十一年十二月戊午封开国伯
十二年闰三月庚戌,转正议大夫
十四年五月癸丑晦,以疾终。
八月庚申,复端明殿学士,赠银青光禄大夫
十一月壬寅,祔于嵇师奥祖茔之侧。
先娶袁州州学教授泮宇之女弟,继端明殿学士黄中之女,皆先卒,累赠淑人
男四人:师雍奉议郎、新分差镇江府军司粮料院
师董,从政郎、监建康府户部赡军酒库,先卒;
师宪承奉郎、新知鄂州崇阳县事;
师晦,承事郎、监袭庆府东岳庙
孙男二人:归翁,登仕郎
庆翁。
孙女三人。
师雍等泣血谨志,甥鲍炤填讳。
按:温州市文管会藏拓片。
宋故太府寺丞建昌军王公墓志铭 宋末元初 · 王柏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九、《鲁斋集》卷二○
江左名家,王为著姓,其后散居会稽,谱牒不绍。
婺之七邑皆古乌伤之地,而隶会稽
乌伤有乡曰凤林,里曰王村,皆王氏之聚居。
皇祐中有讳固者,始以进士决科,邑人荣之,改曰折桂里。
凤林徙于浦阳者未有显人,由浦阳徙于吴门而显者忠惠公也,自浦阳徙于金华而显者公也。
公讳梦得字起岩,旧名秀之,字子俊
曾祖讳吉,故秉义郎
祖讳汝谋,擢秀未振,两举于浙漕。
父讳朝佐,积善发闻,笔耕终其身,以公显,累赠中奉大夫
妣薛氏,赠令人,奇山先生之孙女也。
公生于嘉泰癸亥九月辛卯,少同□氏师乡先生徐公仁杰,业勤志专,日赪面不避。
京庠太学,凡三年,每试辄中,竟擢端平乙未第。
时方更化,召真文惠公典贡举,士气欣跃。
发策问《大学》之要,公以敬为一篇纲领,援證详明,适契真公意。
既第,往谢,真公力疾延见称赏,勉以远者大者。
迪功郎临安府钱唐县主簿,兼领学事。
旧有夫子庙而无学,公曰:「兹非缺典欤」?
白京尹赵公与权
尹慨然发帑继廪,命公董其役,礼殿讲堂、斋馆门序,翼翼沈沈,严邃深靖,款谒有次,公养有廪,像设礼器,咸应法度。
既成,潼川吴公泳为之记。
赵公素严,或呵叱僚寀。
公独当其意,檄入佥幕摄臬事,莫不异之。
时水失其性,京邑靡宁,以脩江筑埧为急务,委公受给物料钱米,锐意事功,戴星出入,靡劳敢惮。
赵公白于朝,连进两资。
淳祐辛丑,浙漕魏公峻辟充犒赏所准遣
癸卯,都承韩公祥领盐事,请于朝,差兼浙漕干官提督盐场
京尹赵公与󰦛兼漕,以和籴赏奏貤乃僚,故公自关升四转承直郎,以考举改合入官,转奉议郎,差知临安府盐官县
史嵩之当国,都承韩公谓公曰:「某已荐公于庙堂,许除掌故矣」。
公力辞侥倖改秩,法当作邑,不敢躁进,韩公竦然。
未几嵩之去国,人以公有先见之明,公以为自立之道当然也。
京尹盐官次远,因怒于潜宰,欲劾以辟公,公曰:「夺人之职不忍为」。
亟奉母东归。
弛劳里居,访寻师友,益求其所未至。
丁未十一月,趣领县事。
是岁两浙大旱,临安为甚,公即讲荒政,列为四等,以甲户劝分。
工商自营,细民籴贫乏赈,米价既翔,常平府仓所发有限,而续食尚远,于是痛撙县帑,分甲户籴于邻境,凡一千七百石有奇以济。
自督四隅,分委佐官督六乡,官吏日券屝屦之费,皆优给之,不使一豪扰都保。
巡视既频,访问又审,而欺弊自缩,民沾实惠,百姓乐业。
详见葛应龙《赈荒记》。
自公筮仕,连七年,勤劳尽瘁,幸需邑次,始得休养精神,为作邑之本。
故宰壮邑,词诉虽繁多,据案剖决,民无稽讼,狱无停囚。
事至见一定,不畏强禦,不可转移。
或以拘执议之,公曰:「吾平生亦颇得执力」。
淳祐己酉闰日,丁母夫人忧,辛亥服阕,壬子五月差知和州含山县
王公野守金陵,檄入制幕。
甲寅,复辟为江东帅机,王公还朝,解职。
十月,差充安边所主管文字,待次,丙辰供职。
本所文字最为繁夥难考,一付吏手,公为之置籍。
诸郡谍入易于钩榷,积欠至累钜万。
公疏剔白于朝,截界蠲免,丞相程公元凤倾心从焉。
戊午十月,差干办行在诸司审计司
开庆己未七月,除太常寺簿
丁大全当国,有荐公者,丁欲除察官,使戴庆炣谕意。
公巽辞,又使王立庆来觇之。
公力言「愚不识时,岂堪任此」?
立庆复命,言必不为用。
丁怒,嗾汪自强劾公。
未几丁败,公奉玉局祠。
辛酉,除太府寺丞
会朝廷委书,拟提领内帑纲解所,或疑公阴夺其权,谗于侍御史纯夫奏免。
癸亥奉祠
咸淳乙丑,差知建昌军待次。
戊辰三月有旨,奏事讫之任。
公首言:典学者帝王第一义,有格物致知诚意正心脩身之功,而后有齐家治国平天下之效。
茍诵说徒勤而无践履之素,观美是务而无真实之行,则是内外判而为二,而帝王之道可以袭而取也。
使虚言可以修己治人,则二帝三王何为兢兢业业,为是烦重勤苦哉!
今日之天下,正在于文太盛而质太衰。
恳恻笃厚之意,朴素真纯之风,几消泯而无馀,媮薄欺伪愈出而愈巧,粉饰涂抹日密而日精。
发号施令可诵而述,而奉行脱略,递相欺蔽。
分司列职,缪为勤勚,而畏嫌避迹,不究底蕴。
号为良吏者亦不过择其可以得美名则汲汲行之,百姓隐忧未尝拯恤也。
最是士大夫心术日坏,掇拾先儒绪言以为裨贩之地。
由是起声誉,由是窃高爵重禄,责以实政,平日无具,临事颠倒错谬,又善为强辨以文之,以至比闾族党之士,终身酣痼于无用之言。
四方之贾,百艺之工,懋迁之急,制造之勤,类皆轻薄纤靡,不傅于质。
举天下之广,熏蒸鼓荡,天地之气,朘削亦薄,物产安得而可裕乎?
愿陛下以一身为天下准,发自渊衷,允蹈实理,体之于身心,验之于宫庭,察之于视听言动,一本于典学之实。
意气之所感动,精神之所振刷,人安有不率从者哉!
进退人才不取白望,必考实绩。
凡议论之偏,迎合之巧,当抑而不用。
或传闻之失,疑似之混,必别真伪,不乱于浮言。
真材实能庶可得而择,治功安有不集者乎?
第考其大略,谓今日千里长民之寄,事之集不暇给者,纲解是也,纲解之所以难者,赋税陷也。
于是都省有推排之令,布告四方,越四载未有就绪者,何哉?
要须先定规模,曲尽事情,使之持久而不变,然后可以成功。
夫自州而县,而乡都官,而保,寸寸而较之,夫岂易事?
其势不容不自乡都官始,此皆豪家大姓实为之。
昔者,官吏精明,监察严而稽考密,乡都有所惮,不容其私。
今也不然,州局无可专委之官,胥徒皆少年无赖之辈,豪家大姓先生慢心,釐改在其手,步算在其手,造籍在其手,虽亲戚故旧之产犹不容不隐,况纠正其自产哉!
怀私得便,平日并吞之心反因是以售其奸。
况守令更易靡常,识见不同,规模屡易,贫弱长受困苦,而赋税卒不得其实。
愿于户部暂建一司,择通练之才专督其事,审定规模,守令不得轻紊;
州县申命一司,专任关割之任,就以牙契委之。
交易必用官纸,不许用私纸,因得以考其关割,户籍不至陷失。
一劄自上而下,由本以及末,二劄自下以上,由末以推本。
非更历世变之深,考察物情之熟,不能道也。
六月,至盱江视事。
盱之地据东南上游,山高而水清,故士以经术议论词章擅名者代不乏人。
其俗刚而其材武,易动而难安,挟干戈嗜劫掠,亦时有之。
必一大治而后定,不过一二十年又起,多由富家征取太苛,而民不能堪。
是时有罗动天者,怨其主谌氏,相挻劫其家,乘势入县焚燬。
公急调兵收捕,多立赏格离其党,不旬日擒其渠魁,法外枭其党几二十人,咸谓平内乱未有如是之速者。
前乎此,每有警,多藉隅总协力,其势不容不白诸司
援兵之至,速则纵杀大掠,反甚于寇,缓则忌功生事,此前世之通病也。
公以自劾待罪,有旨无罪,宪使犹上为法受恶之章,竟予祠。
一时贤士大夫公论翕然惜其去,公自以为当去无尤也。
家居三年,优游自适,出于吉凶悔吝之外。
旧号约斋,更曰澹轩
辛未之春,忽患壅嗽,自是脾虚不喜食,荏苒半载,虽羸弱力疾无惰容。
一日,子侄进药,忽正色曰:「吾至此何以药为?
倦甚将寝」。
左右解其意而衣冠之,扶以寝,气渐微而卒。
时一月二十八日,得年六十有九,积阶至朝请大夫
娶邢氏,先十有九年卒。
子曰某官。
女一人,在室。
孙女一人,尚幼。
公检履纯固,丰度间雅,未尝有慢易之色,而不失于和。
未尝无嫉恶之心,而终归于恕
每恨少孤,祭必尽敬,终日怆然。
墓木毁于风,亦感叹流涕,曰:「吾不复见此木之成矣」。
奉母事兄,怡怡愉愉,以禄养为幸。
中年哭母哭兄,哀瘁殊甚。
敬丘嫂如母,抚孤侄如子,教之成剡之泽,一门和气,人无间言。
自奉至简,衣食不求丰,出仕三十年,儒素如故。
少游乡校,时迂斋楼公典教,作兴士类,尤器重之。
及驱驰宦辙,刮目交誉者皆当世伟人。
八剡三□□□□有所挟地,凡赞幕府,宰畿邑,剖决断拟,当代吏师皆印可。
生平手不释卷,异端杂说不肯一过目。
与人交未尝汎予,久而弥敬。
无訾訾之态,戒子侄择交,必取其谨重有识者为友。
尚谨严,厌雕凿,谓宁过于平淡,不可过于浮靡。
每闻四方水旱盗贼,及当路政事或未当,忧形于色,若身任其责者。
此皆公之实行也。
予每诵公之奏疏而有感焉。
旨哉,文之大盛乎!
古之所谓文者即道也,君臣父子之敬爱长幼,夫妇之别,威仪之则,词章之懿,皆天理人事自然之文也。
以之制礼而作乐,以之经天而纬地,以之美教化而厚风俗,以之播告四方,流传万世,无非此文之全体大用,与天地共立而不可泯者。
吾但忧其未盛,而岂忧其太盛哉!
后世以文取士,而文始衰,榷无用之为有用之的,上慢于择,下茍于应,上下以虚相与,遂至于天下无实学。
无实学则无实才,无实才则无实政,圣贤明善诚身之本、礼义廉耻之教几泯焉不闻。
俗弊风讹,迭相誇尚,心迹言行晓然相违而不以为异,事情物理公然相背而不以为羞,举天下驱而囿之于一虚之中而不知变,此公之所谓太盛也。
人竞趋于虚,公独趋于实,宜宦涂坎𡒄而卒不得大试也。
呜呼悲夫!
将以明年某月某日葬于赤松砂湖之东阜,从治命也。
公之子侄以予与伯仲从游之久,必知公之实,来请铭其墓。
予以才思刊落固辞,而请益坚,遂为之铭曰:
天赋之介,而济以通。
中立不倚,出处从容。
妙龄筮仕,有驱其疾。
两寘周行,孰媒孰隙?
白首承鄣,入告于庭。
文弊赋残,本末备陈。
盱俗易动,乱宜速殛。
曷忌曷仇,义当坐黜。
既适我愿,既返我庐,坚守我约,澹然自娱。
进不隐贤,退不茹愧。
疾病莫昏,油油而逝。
东阜之卜,沙湖之旁,手植松桧,祖阡在望。
沙湖之旁,东阜之卜,有勒斯铭,永相遗躅。
酹江月 寿松山主人七月十九日 南宋 · 方岳
 押词韵第十八部
楚天秋早,过中元拈指,飞四荚。
怪得千门佳气满,恰值时节。
蓬矢当年,椒盘今夕,瑞木金炉爇。
主人情重,酒红潮上双颊。

且看戏彩□□,鼎分丹桂,兰玉同班列。
更喜萱庭南极老,亲授长生秘诀。
养浩颐然,后昌青紫,天报公阴德。
年年盛会,祝延椿算千百。
题孔氏家传宝祐二年七月 宋末元初 · 欧阳守道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二、《巽斋文集》卷二一
孔公讳宗旦,为邕州司户,知侬智高必反,以告州守陈拱,手书面请累十馀次。
拱曰:「司户狂耶」?
智高反,南方数千万人死,拱降贼死,孔公骂贼不降亦死。
其初拱之自待与待公但分狂与不狂耳,由今观之,狂者乃并坐不狂者受祸,哀哉!
不知世所谓不狂者,其面目果何等?
想见神气绝痴,略无思虑,多寝饱食,视听昏而肉甚丰也。
以狂受骂于斯人者,世岂易得哉?
然前古事如孔公比亦甚众,余欲援一二书孔公《家传》后,辄叹息遂已。
邕州有狂司户东京亦曾有狂留守
司户见骂于陈拱,狂留守见骂于黄潜善,如此狂者原非恶病。
宝祐甲寅秋七月十有九日庐陵欧阳某寓长沙城中,烛下书以遗公之孙梦高。
洞霄宫 南宋 · 家铉翁
 出处:全宋文卷八○七二、《则堂集》卷二
道为三极之祖,大包宇宙而不见其外,细入毫而不见其内,生阳生阴,神鬼神帝,陶镕千圣,橐籥万象,不见其迹。
是故莫大乎天地,此道撑拄乎天地;
莫幽乎山川,此道充塞乎山川。
道即理,理即太极。
太极本无极,撑拄乎其上,无一瞬之或息,故曰天柱;
充塞乎其中,无一隙之不周,故曰洞天。
呜呼,为天柱、洞天之说者,其知道乎!
其至人示以至道之精,众妙之门乎?
夫天有形,道无体,以无摄有,谁为之耶?
天至大,洞至小,以小纳大,谁司之耶?
天柱即大《易》统天承天之象,老氏天地得一清宁之旨,洞天即大《易》天在山中之象,老氏谷得一以盈之意,无疑矣。
夷考往牒,女娲氏断鳌足以立四极,非鳌也,道也,天柱之喻也。
元始坐浮黎宝珠,十方天神悉入其间,何神也,道也,洞天之喻也。
馀杭大涤山洞霄宫,为三十六洞天之一,与舒州寿阳天柱为三。
金堂玉室,上通太微,奇异神秀,不可殚纪。
汉武立馆候神,历晋暨唐,以至宋世,累朝礼奉深谨,代生高人,主张斯道。
咸淳甲戌腊月,不戒于火,千础皆灰。
会世运更革,归化圣朝,山中诸老合力营之。
既底于成,为力勤矣。
至元甲申六月,郁攸荐作,一夕复尽,四众还视,于邑太息。
提点宫事一山郎公如山、提举宫桂林舒公元一,敏毅介特人也,不沮不惧,宣言于众曰:吾将新之。
取木他山,运他所,叶心集思,鸠工度材,先建庖帑,乃筑大殿,以及馀屋。
元贞乙未三月壬子告成,金碧瑰丽,照映林谷,神运鬼工,殆不是过。
朝家钦崇护持,视昔有加。
既成,嘱余为记,余辞不可已而告之曰:洞有天,天有柱,吾言于前矣,天中有天,盍终言之!
夫天中之天,上极无上,是为三境。
境虽三,清则一也。
又三其为九,名虽九,清则一也。
学道之人,鍊阳消阴,朝夕存存,以我之清同造物之清。
清乎清乎,超万形而不坏者乎!
遂笔之记。
己巳秋七月不雨人心焦然乃戊午斋宿致城清源渠渡龙君嶅山五神于州宅以祷始至雨洗尘自是间微雨辄随止旱气转深苗且就槁要神弗获某忧惧不知所出越癸亥日亭午率郡僚吏申祷于庭未移顷雨大挚旄(清抄本作至髦)稚呼舞皆曰神之赐也某既拜贶又明日以神归念无为神报者乃作送神之诗七章以侈神功且又以祈焉 其一 宋末元初 · 牟巘
七言绝句 押先韵
休休早稻已焦卷,晚稻摇风更可怜。
枯尽百源(清抄本作潦)无一滴,老龙何处卷云眠。
己巳秋七月不雨人心焦然乃戊午斋宿致城清源渠渡龙君嶅山五神于州宅以祷始至雨洗尘自是间微雨辄随止旱气转深苗且就槁要神弗获某忧惧不知所出越癸亥日亭午率郡僚吏申祷于庭未移顷雨大挚旄(清抄本作至髦)稚呼舞皆曰神之赐也某既拜贶又明日以神归念无为神报者乃作送神之诗七章以侈神功且又以祈焉 其二 宋末元初 · 牟巘
七言绝句 押先韵
几度看云眼欲穿,不应气数总关天。
去年兵又(清抄本作火)今年旱,守也于民自寡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