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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度游师雄修筑堡寨异同奏状元祐七年二月 宋 · 范育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五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七○
游师雄相度本路修筑堡寨十一处。
数内兰州合修纳克密寨、大柳平、努扎峗堡共三处,通远军修聚卜结隆寨一处,系与去年十月二十三日朝定西城东至隆诺堡中间,及定西城西至李内彭中间,两下各修置守禦堡寨一坐、照护小堡子二坐,共为六坐,及与本路措置利害并同。
外有通远军合修努扎寨一处,系与朝旨于努扎元踏地基上修一护耕堡子,去处亦同,惟游师雄乞作七百步,本路乞修六百步,城围小有不同。
游师雄相度到通远军合修哲图、博锡、若、赞占、蟾牟、山堡等六处,即与朝旨及本路相度到聚卜结隆峗、花川堡两处地名利害委有不同。
臣今勘会昨来本路建修筑之议,盖为自兰州已东至定西城、自定西城已东至秦州隆诺堡三百里之间,戎马奔冲之地,止有定西一城,外更无边面蕃篱之固,贼可长驱深入,故极陈利害,欲渐完城垒,以捍贼冲,以固边势。
幸蒙朝旨采纳,乘去秋贼既聚复散,势未可集之时,立诏本路趣城定远,及令条画诸堡寨次第。
臣谓朝廷留意边防大计,深中事机,自兹本路遂有安强之势,足以制贼,保边息民有日矣。
是以臣累奏,欲乘今春青草未生,马瘠,贼兵难聚之时,先修要害之城,乘时量力,不劳而集,及更遵朝命,省工减费,贵于速就,至今未奉朝旨。
臣已具后时,伏候今秋或来秋别乘机会修筑闻奏去讫。
臣今再详游师雄所奏,有与本路同者五,不同者六,推原所以同不同之由,盖亦有说。
窃缘本路建议之始,其说有四:其一据要害,其二护居民,其三相接应,其四守信约。
定远之保金城、捍熙州、控大州,努扎之基石硖、固定西、扼贼路,所谓据要害者也。
定远之卫康古、智固、胜如,纳克密之蔽裕勒藏六族,聚卜结隆川之保弓箭手,所谓护居民者也。
柳平、努扎峗、花川东西在本寨之中,所谓相接应者也。
智固、胜如常设,据有城郭居室,定远建于内,努扎在第二寨之南,聚卜结隆川亦在诸巉之间,其外皆弓箭手耕种之地。
以臣常建与夏人议,乞以见今耕种崖巉卓望口铺为界,故营度诸寨皆在其中,非有涉于贼境,是本路所守,无相侵轶,信与直之道也。
去年九月八日朝旨,不得将修移立堡侵出蔡骃赍出商量画界至之外,此又遵依朝旨。
虽异日贷贼侵陵之罪,而与之分画,终持一定之议,所谓守信约者也。
凡此四者,足以固藩篱,保边势,又不失全信义,以制远人,臣之区区,实在于此。
臣又闻聚卜结隆川,西人语谓十八为「聚卜结」,谓谷为「隆」,盖言诸谷共凑一川耳。
游师雄欲每于贼马出入之路,据其要害,为一堡,如此则聚卜结隆川一带悉无寇患。
然其地多在一抹取直之外,缘臣之议论遵于朝命,不踰官守,未免拘挛之失在其中矣。
游师雄将君命,图利害,不得不为朝廷极言而究陈之,此所以有异同之论也。
然异时贼纳欸,一切将循旧约,则臣之前议无时而不可用;
若正其犯顺干纪之罪,一新大号,则师雄之论乃边防之至计。
若又能舍区区之守,破拘挛之议,则六堡之外,盖有不劳而制贼者,此又臣之不可得而言也。
臣观十一堡寨之议,固有缓急大小,其十姑置之则犹可已,独努扎之利,大言之,则虽欲扫天都、复会州、定河南,盖不可不城者也;
小言之,则守已然之信约,完一面之藩篱,亦不可不城也。
臣又尝访努扎之利,盖努扎既,虽其西不为纳克密等三堡寨,其东不为聚卜结隆川三堡寨,止于未相照应,然犹可制边患。
茍努扎不,则其西别纳克密三堡寨,可保护裕勒藏诸族,又须于闪竿滩、笃罗川一带别堡寨数,以遏贼路。
其东虽聚卜结隆川三堡寨,止可保护耕民,又须如游师雄所议,于贼马来路建设诸堡,以制贼冲。
如此,则功费益大,守禦益多,殆非据要易从之术。
脱尽不为之,则幸西贼无谋即已,或奸谋一启,彼且长驱数万之师出石硖,过努扎,趋闪竿滩,径犯熟羊、渭源,则熙州危矣。
据蟾牟山,袭通渭,过三岔,分兵掠永宁、来远,直趋通远,则一路摇矣。
本路之兵分守三百里边面,其势不能合以禦贼,奔命则劳,守株则毙,臣恐不足以制寇。
此最本路之深忧,臣所以夙夜皇皇,饥不及食,寝不敢安,经营板筑之计,冀朝廷之必从。
今既失其时,后日事机盖不可必。
臣为朝廷守禦,不能竭力必争,就此大计,臣恐它日熙河之患有不可胜言者。
臣愚不胜愤懑,伏望朝廷深计而熟谋之。
再念臣智识浅昧,才术迂疏,猥当帅任,固有不逮,伏望朝廷选能臣体究利害,图建长久之利,庶几不误边防大计。
复燕奏宣和五年四月二十二日 北宋 · 童贯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四、《三朝北盟会编》卷一六
恭惟陛下神机先物,前知北虏灭亡之兆。
政和八年,金国遣使通好,结约夹攻,至宣和四年虏主播迁,耶律淳篡立,幽燕之民久惧涂炭,延颈款关,愿归中国。
陛下俯顺人心,特诏臣等出总戎干,先行招抚,及遣使以祸福谕,使纳土内附。
先败盟寇边,臣等仰遵睿画,东由雄州,西由安肃广信,诸道进讨。
五月二十二日二十五日二十九日八月十四日二十一日二十九日九月一日九日,王师屡胜,残虏震慑。
乘势开谕圣德,招徕远人,广出文榜,遣间赍至燕中,晓谕士民。
先是,郭药师领常胜军万人驻涿州,虏中最号劲兵易州契丹亦众。
涿、易之间有牛栏寨,皆契丹素屯兵马去处,声援相接,涿、易仍系燕山襟喉之地。
臣等既进兵讨荡,兼用閒招诱常胜军,及预行结约易州城中豪杰内应。
至九月二十三日郭药师领常胜万人举涿来归。
二十七日,遣发兵马进取易州,杀戮城内契丹殆尽,当日收复易州
十月四日,攻破牛栏寨,涿、易之路遂通。
节次收复涿、易、归义、安城固安威城涞水良乡武清安次清化、漷阴潞、三河、析津宛平、平卢、玉田等县,及景、蓟等州同时纳土,幅员数千里,天险地利,尽皆有之。
燕京孤城未下,女主伪后萧氏遂称臣妾,遣使纳款,却而不受。
十月十八日大兵至良乡县界,杀退贼众。
二十三日遣奇兵径入燕城,杀戮城中契丹奚万众,燕民鼓舞,四军贼首援兵旅拒。
二十五日再战于卢沟河,贼首退保燕城。
十二月二日契丹悉燕中兵马来犯永清一带已归顺地分,王师鏖击,大获胜捷,横尸蔽野,馀众溃散不能再举,四军遂与伪后弃城逃遁。
金国十二月五日居庸关,与王师夹攻,收复燕城了当。
臣等于四月十七日躬领大军入燕山府,抚定军民,布宣圣泽者。
全师制胜,振朔部之天声;
举国来成,获燕山之都会。
罄四方而无侮,垂万世以有光。
庙社均休,臣民胥庆。
臣等闻周伐猃狁,仅至太原
汉击匈奴,但期渭上。
虽招徕其种落,或攘斥于封圻,皆仅存开拓边陲之名,固未有混同宇宙之烈。
蠢兹裔虏,昔号殊邻,当五季之瓜分,盗一方而穴处。
萧萧易水,限风气于山川;
奕奕汉津,隔星辰于象纬。
金缯填壑者以钜万计,士庶疾首者殆二百年。
艺祖肇基,已恢奄有之志;
神皇御极,载勤继伐之谋。
对越在天之灵,必施辟国之略。
属酋渠之远遁,复杂种之内讧。
窃位渝盟,不诛而殒;
积诚慕义,莫止其来。
遂兴复古之师,爰徇叩关之请。
破坚披敌,首克六城;
献馘执俘,何啻三捷。
军声叠振,丑类惊奔。
绝其唇辅之依,结彼腹心之应。
扶老携幼,还为冠带之民;
籍户提疆,来入版图之会。
市无易肆,人若更生。
通地脉于九山,坤轴镇医闾之峻;
察玑衡于七政,天文开析木之躔。
圣武既昭,庶邦丕享。
虞舜舞干而苗格,繇文德之诞敷;
文王因垒而崇降,自圣谟之丕显。
于皇伟绩,更迈前修。
恭惟皇帝陛下大道并包,沉机独运。
以顺为武,威加六合之中;
惟断乃成,智出群疑之表。
快列圣未摅之愤,昭宁人有指之谋。
膴膴周原,昔裂冀州之壤;
茫茫禹迹,今归碣石之封。
方且下十行之诏,以蠲苛娆之科;
三章之约,以施宽大之法。
礼高年而教孝悌,褒有德而访才能。
文轨同混于车书,朔南咸暨于政教。
天讨陈于原野,聿臻偃武之期;
成功告于神明,益显无前之绩。
臣等远惭周辅,获禀睿谋,拊循幽蓟之遗黎,宣布圣神之厚德。
御五门而奏凯,将赉及于群元;
奉万寿以称觞,当获陪于列辟。
陈秀才明州1112年 宋 · 晁说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二、《嵩山文集》卷一五 创作地点:浙江省宁波市
说之启,陈君秀才足下:比蒙见临,昨日又辱长书,仰叹文旨甚高,非所宜施也。
说之驽下,虽少得师友而无成,老矣,所尚者不过先儒传注之说,其有甚不得已,而必当改易者,低徊顾瞻,宁失之怯,而不敢过乎勇,又何敢借申韩以为奇险,而攘释老以增高远哉?
大要是知蛇本无足耳,身被俗学之名而甘之,何所逃?
足下乃独谓之古学,何耶?
去吾嵩颍,乘兴宦游江湖数千里之外,往往指其衣巾而笑之,又性率不自昧,辄辩南北之学,虽途人而怒目怀雠者有矣。
足下复尔称誉之,何耶?
人之嗜好,盐梅不同,一至此耶?
夫子既没,洙泗之上,并汾之间,孰有如曾子子思有功于斯文者?
世乃略而不道,似古人无曾、孔、荀、孟之语。
在本朝则柳仲涂张晦之穆伯长贾公疏诸公皆尊孔氏,以振我国家礼乐文明之风者,奈何后生漫不知其姓名,则目前碌碌尚何为哉!
足下所责于不肖者,抑又何耶?
无或贻足下之悔乎?
政此多雨,江步艰难,未及往谒,先此布意。
不宣。
十月二十三日嵩山晁说之上。
留题碧落洞 宋 · 廖君玉
七言律诗 押侵韵
一洞清虚锁茂林,我来寻访叹何深。
游人刻石有兴废,流水穿岩无古今。
岭上烟云长带雨,路旁松桂日成阴。
到难未得言归去(原缺,据《八琼室金石补正》卷一○四补),且对金樽满满斟(自注:时元祐己巳孟冬二十三日,挈家游此偶书,男天倪、天况侍行。)
按:清道光广东通志》卷二○八
常州江阴县寿圣渊禅师塑象记大观三年十月 宋 · 孙冲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六四、民国《江苏通志稿·金石》卷一○
禅师姓董氏名海渊开封人
生不茹荤,九岁侍其亲官潇湘,指云盖山曰:「吾旧居境界,愿割天属爱而栖迟焉」。
清己师摹其顶曰:「法器也」!
其亲以己有德,使依之。
庆历二年,贡《乾元祝寿疏》,被恩剃染。
及游庐阜,遇暹公,谓同志曰:「海上横行,是此老子」。
遂袒肩作礼。
既传其妙,即去,而暹公送之以偈云:「六年止开先,三载为侍者
此日下层峦,但虑知音寡。
尔本簪缨族,来入金仙社。
立雪几忘形,问心已闲暇。
草木如今处处青,灵云谩说桃花谢」。
江阴寿圣初构,吾祖施金应写贝文,秘诸巨屋。
师至视签目,笑曰:「复为触窗蝇尔,与夫用心而他者有间」。
故首尾饫读番次,不知其他。
客至与语,不及世务,唯诸法因缘而已。
寿圣法席偶虚,欲得善知识者主焉。
丰直讲王彦鲁沇之与先人莫逆,每曰有韫匮妙宝,而光彩自昭,如渊禅客者是已。
邑中长者咸誉其行。
先人状诸有司,三命师方从之。
临江何公正臣侍从金陵,念于渭阳,将以大刹驻其锡。
师虽往,曰:「吾视身犹蜕,此大而彼小,孰区别也耶」?
舟还,浮玉、佛印、元老指师如左右手,乃会于妙高台,表元曰:「别后何所得」?
师曰:「相见又无事」。
元曰:「太彻骨也」。
师曰:「不来还忆君」。
元将修供,款曲无生话,遽闻拿音,亟视之,而一叶已夷犹于中泠。
元谓其徒曰:「吾与伊人同灯分焰,宜有契分。
其忘情尚尔,况于金陵乎」?
贵人有问:冤结,解以何术?
师曰:「胸中无黑,焉解为」?
邑宰者以暴狠服民,群小负炎而蚁聚。
僧居寿圣,最为冗地,烹鳞烙毛,昼践夜喧,众莫敢议。
或请师诲,师曰:「惟鳞惟毛,从善人所恶中来,一烹一烙,盖其分也」。
负炎者悟,往往跪谢。
鼠盗劫衣,以刃刺师口,师齧刃不怖。
盗畏,蹑瓦而去。
众骇以视,然犹定而不伤。
或问其故,师曰:「吾疑梦也」。
且师定所,蚊蚋独无。
晚年竟夜无睡,弟子窥之,俄有扣关者,师启扉而白衣,并拜曰:「久事左右,幸无过」。
师予之茗而辞。
明日,师语其众曰:「吾来四十三年,而代者随至。
吾倦矣,止欲盈尺之地以宴寂,无恒吾化」。
诸兄(沂、天、典、津)以师为先人友,见师数告休,而众亦不能强,即奉于西堂。
等觉源师,故自晋陵从请,遂升法席。
曰:「之子吾知其来」。
源之,是初解包日,云门才游方而敏,公知之。
事几类此。
未几,澡身换衣,结跏于床。
适持戒者馈馔,食竟,操笔书曰四句偈,嗒尔而化,实大观二年十月二十八日,得寿八十四。
后七日,善男子以香木五百斤火于君山之阳。
平居下视,虽与人,而首不举。
及化也,面若对物,至焰触龛裂,则如如不动,岂古人所谓骨强者欤。
诸年少竞指其腹云:「此破必秽。
闻道家尤忌,引去是宜」。
已而风旋烟扑,其气芬馥,如然。
观者合爪敛灰之日,不坏者三:齿、舌、睛尔。
众□坚固子,无不满意,至有红色舍利如豆者焉。
善男子不忍流其灰,请和以香泥,为像。
像成,而其徒惠宗等录其行,俾冲记。
且冲仕进不以文目,笑于聋俗,设勉力为书,奚使人信?
虽然,夙奉遗训,目击纸上语,酷好为古,言求诸已,固无歉。
今邑中豪杰不少,屈彼大手笔,当信于后人。
冲请辞,惠宗曰:「先德与,犹陶令之于远公也。
子念先德,毋拒我」。
冲三复之,不敢拒,于是作记。
赞曰:
维道与貌天与形,形貌于吾非实相。
既返本虚离诸妄,云何即妄复求真。
欲认为真惑愈深,诸佛应须偷眼笑。
彼美庄严三十二,不是如来妙色身。
苟非如是现众生,安得群盲刬病瞙。
故邑中善男子,塑香成像拟自然。
满坑满谷傥可寻,当即有灵同见在。
我今洗涤身口意,顶礼寿圣渊禅师,然灯为烛净土容,愿此慧光长不灭。
小师惠宗、惠澄,勾当立石惠沔,典座沙门庆才,维那沙门惠则,监院沙门海潜,首座鉴大师正自,住持传法赐紫觉大师秘源。
大观三年十月二十三日练江居士孙沂奉母亲唐氏命施石。
毗陵潘震同男允升刊。
乞旌赏庆源府得功将士奏靖康元年十一月 北宋 · 刘韐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四八、《靖康要录》卷一二
都统制、措置庆源府城王渊申,契勘金贼十月二十三日到城下安排攻打。
二十四日差州统制官韩世忠拣选步兵三百人,于西北门劫破贼寨,放火,杀死金贼不知数目。
其贼寨尽皆闹乱,昏黑相杀,其得功将士乞等第推赏。
宋故夫人席氏墓志铭 北宋 · 吴仪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七○
夫人姓席氏,河南人也。
天资孝友,诚明内充而不歉于外。
未笄,遭母丧,哀毁尽瘁。
族姻之来吊者见之,不能慰勉,而更以叹息感动。
既而自念曰:「吾兄姊弟妹凡十人,纷纷满前,而吾父且老矣,岂足任此忧者」?
于是痛自抑,相率以孝恭弟顺,而闺门之政毕举,不异母夫人之平时,其父忧乃解。
既长,以归于处士魏君。
处士君家世儒者,素风萧然,法度甚理。
夫人为冢妇,入门则能循循无过举,盖推其所以事父母者以事其夫家。
故不勉而中,勤俭服劳而自甘于菲,不少懈。
处士君丁父艰,夫人拊膺自恨,曰:「吾不逮事其姑,而事吾舅又无几。
虽然,不可以负吾志」。
春秋时享,省牲涤器,非身亲之,不敢荐。
抚宗族,待宾客,必尽其力。
又能御仆妾严不伤恩。
逮其病,至有刺股肉以报者。
初,处士君有□弟夫人□□方生,骤失乳,夫人并乳之,视其子呱呱不屑也,率得其所养。
处士君少力学,夫人为之内助,遂得不以家事为忧。
中岁以后,尤勇于清净寡欲,而夫人能成其志,相勉以修净行,焚香诵习,夫妻相对如宾。
呜呼!
是二者,尤人情之所难能也。
世方争于彼己之域,而有不置忌嫌于其间者寡矣,乃能分其养己之子者以养彼子。
世有能循其情之所动而无思犯礼者寡矣,乃能恬然寂寞,不汩于世味,而味道之味。
呜呼,其贤哉!
故其终也,得疾才逾日而逝,净不怛化,岂偶然也哉。
是岁实元符元年七月二十有三日也。
享年五十有四。
生二子:长曰天牧,蚤卒;
次曰天启,举进士
二女:长适乡贡进士亨甫,次未嫁。
曾祖讳羲让,卫尉少卿
曾祖母蔡氏,封县太君
祖讳夷亮,金紫光禄大夫
祖母乐氏,南阳郡太夫人
父讳公弼朝议大夫
母张氏,清河县
处士君名宜,字义夫,高明博厚君子也。
仪辱与之游甚久,他日以行治来告,曰:「卜以今年十月丁酉葬于河南洛阳上店村先茔之次,请为之铭」。
铭曰:
孝友洁诚,女子之正。
勤俭惠慈,妇德之令。
偶时之会,成我有家。
事了而去,摆落尘沙。
上神乘咒,挥腾莫测。
尚有幽宫,閟此英魄。
河南王诚摹刻。
按:前应天府下邑县主簿吴仪撰,前镇洮军节度推官乐温书。《千唐志斋藏志》第一三○六页。
建炎中兴日历表绍兴四年四月 宋 · 汪伯彦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六九、《三朝北盟会编》卷一六五
伯彦言:今年三月十二日,准尚书省劄子节文,备奉绍兴三年十月二十三日圣旨,命臣以大元帅府事迹首尾省记编录,进御前呈乙夜之览,付之史官,纂成一代之典,传信后世。
有王者起,必先受命之符;
为天下君,宜首表年之事。
盖《春秋》之作,探一元之意;
黄帝以来,纪五德之传。
振古如斯,于今稽若。
伯彦诚惶诚恐顿首。
窃以艺祖创艰难之业,列圣守盈成之文,万邦惟怀,四方来贺。
垂令闻之不已,昭伟绩之无前。
缘朝奸变乱于旧章,而王政沦废乎小雅。
属大运百六之厄会,加小游泰一之临方。
二帝蒙北燕之尘,一张僭南楚之号。
赖二百年庞洪之泽,得亿兆人向往之心。
戴宋厥惟旧哉,归启孰能禦也。
恭惟皇帝陛下天地合德,孝悌通神。
奉使渠酋,而汉天子以尊;
建府朔方,而晋元帅称伯。
黄河合冻,发光武滹沱之祥;
红气流光,呈周室赤乌之瑞。
休嘉应有十数,讴歌来于万方。
就日望云,北面劝进者,乃至五六;
反袂拭目,西向退让者,不止再三。
末如之何,迫不得已。
建议定策,二三子何力之有焉;
应天顺人,大一统自今以始矣。
必有不刊之典,庶为罔极之传。
臣识昧几先,学唯荒落,鞭弭尽周旋之力,帷幄无裨补之功。
攀六龙之御天,首四蛇之入宇。
受恩莫大,负罪良多。
流落江湖,莫收魂魄;
俯仰宇宙,回想风云。
会逢明诏之颁,俾纪当时之实。
舐笔和墨,难摹日月之明;
拭目扬眉,莫睹乾坤之大。
惟是云为,德业与夫日月;
时年毕索,始终粗悉首尾。
唐虞二典,垂成盛代之书;
游夏一辞,或补阙文之史。
虽惭润色,弗近污诬。
祖述宪章,俟圣人之笔削;
铺张扬厉,唯国史之发挥。
臣编类成书,名曰《建炎中兴日历》,谨自缮写,分为五卷,随奏上进以闻。
伯彦诚惶诚恐、顿首谨言。
绍兴四年四月二十二日观文殿学士左正议大夫提举西京嵩山崇福宫汪伯彦上表。
崇宁四年诏刻石文 北宋 · 周兑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七八、正德《袁州府志》卷一○
袁州今月初四日准尚书刑部符,准崇宁四年九月二十三日敕节文:御笔手诏奉圣旨摸本行诸路,各于监司及州军长官厅刊石安立,遵守施行。
本部今打造到摸本御笔手诏一本,裱背成轴,随牒前去。
并准小贴子:十月二十三日奉圣旨,并用金填,不得摹打,违者以违制论。
右,本州今依准敕命指挥,于长官厅刊石安立,遵守施行。
崇宁四年十二月初四日
朝奉大夫、知袁州军州、管勾学事兼管内劝农事骑都尉、借紫臣周兑
三年三月初乞郡或宫观劄子1129年3月 宋 · 程俱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三二、《北山小集》卷三五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某昨以罪戾之馀,寓居镇江,屏迹丘园,自知无用。
伏自车驾驻跸扬州,将及一年,某虽累经寇攘之后,衣食不给,然一水之间,终不敢出干禄仕。
去年八月,忽蒙误恩,复除著作佐郎
某皇恐具状,备述多病不才与朝廷方当总核名实,以图中兴之举,非疵贱小臣尸禄养痾之时,申尚书省,乞赐罢免。
寻又蒙尚书省劄子,催促就职。
遂再具劄子申丞相府,具述如前。
久不闻罢,渐至冬深,疆埸未宁,恐涉避事,以十月二十三日赴行阙朝见供职。
每见宰执,具陈诚恳,略如前意。
且言方,未敢乞罢,只候开春丐归林下。
仆射相公门下侍郎尚书右丞时领中司,每蒙与见,皆曾具布此诚。
正月已来,边报日急,未敢复申前恳。
又蒙恩命,还置礼曹。
入谢之初,即复狼狈渡江,缘路遭劫,几至裸露。
即与妻孥徒步趼足,奔赴行阙。
于时从官尚有未到,庶官到者才十数人,留家杭州者不过一二。
人之常情,理势应尔,但疵贱惷愚,人所不贷,深自惩创,不敢迟留,区区之私,亦足矜察。
今天气渐暖,既无外虞,厚禄清曹,别无规避,乃敢复申前恳。
伏望钧慈陶铸宫庙一次,俾遂首丘,不负本志,则虽死之日,犹生之年。
下情无任激切俟罪之至。
辞免太常少卿申尚书省 其一 宋 · 程俱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三二、《北山小集》卷三六
今月十六日,准尚书省劄子,除某太常少卿,日下供职。
某契勘昨诣都堂呈纳劄子,具述某愚拙不才,选调十有七年,粗知州县利病;
及改官后所历差遣皆是闲简去处,从初至今,坐尸廪禄又十五年,久负厚颜。
况今国步艰难,尤非小官端居苟禄之时,乞赐陶铸外任合入差遣,庶几少塞平日素餐之愧。
未蒙施行,某遂再具状申陈。
某昨以罪戾之馀,寓居镇江,屏迹丘园,自知无用。
伏自车驾驻跸扬州,将及一年,某虽累经寇攘之后,衣食不给,然不敢出干禄仕。
于去年八月,忽误恩复除著作佐郎
某皇恐具状,备述多病不才,及朝廷方当总核名实以图中兴之举,非疵贱小臣尸禄养痾之时,申尚书省,乞赐罢免。
寻又蒙尚书省劄子,催促就职。
再具劄子,申陈政府,具述如前。
久不闻罢,渐至冬深,疆埸未宁,恐涉避事,遂以十月二十三日赴行在朝见供职。
每见宰执,具陈诚恳,略如前意。
且言方冬,未敢乞罢,只候开春丐归林下。
仆射相公门下侍郎尚书左丞时领中司,每蒙与见,皆曾具布此诚。
而正月已来,边报日急,未敢复申前恳。
又蒙恩命,还置礼曹。
入谢之初,即复狼狈渡江,缘路遭劫,几至裸露。
即与妻孥徒步趼足,奔赴行阙,以二月十四日到杭州
今来天气渐暖,既无外虞,厚禄清曹,别无规避,乃敢复申前恳,乞陶铸宫庙一次。
今来乃蒙更加进擢,闻命皇恐,若无所容。
太常高选,当得一时贤隽博通之人,乃能允惬人望。
疵累不才,有如某者,岂敢冒居?
兼某于十四日徒步山间,失脚倒地,有侧石隐着腰胁,疾痛日加,有妨行步俛仰,见请假将理。
所有恩命,不敢祗受。
宋故从义郎密州兵马都监累赠右奉直大夫赵君权厝铭1141年 宋 · 刘一止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八二、《苕溪集》卷五一 创作地点:浙江省湖州市
君讳不侮,字彦恭太宗皇帝六世孙,汉恭宪元佐之系。
元佐密国公允言允言南康郡王宗立,是为君之曾祖。
祖仲琳,赠安化军节度使追封安陆侯
父士颗,赠安化军节度使追封武当侯
君以荫授三班奉职,历宣州济州永静军酒税,瀛帅张公近奇君之才,越资格辟授瀛莫二州兵马监押、知桃花寨,次调湖州兵马监押密州都监
宣和元年十月二十三日以疾终于官舍,序迁至从义郎,后以次子善经通朝籍,遇郊禋,赠君文阶,累至奉直大夫
君性沈厚孝谨,不妄言笑。
好学,善为诗章。
遇事通敏,有志节,可撼以气。
初为祭酒官,前政课入不登,酒复败恶,部使者将按其罪,叩门祈哀,以亲老为言。
君慨然许之,为见使者,请以身任其课,更酿补偿,有不足继以私财。
使者高其义,听其去。
桃花寨地接近边,君因其土俗,和辑训练,得士卒心。
湖郡通衢偪仄,飞甍相压,郡守命居民撤去之。
君曰:「居民盗佔非一日矣,今尽徙,恐不能制兼并,徒使单弱受弊」。
守悟,议寝。
洎君终更,人有委白金一箧结守舍者,托附致京师,君赴祖席,诘朝,得片纸于几上,曰:「蒙公厚恩,愿效诸从者」。
君愕然以告归安丞王㠓,勾得其姓名志归之,盖尝为重囚诬引,赖君辨其枉得释者也。
密州时,军贼季进告其徒,囊橐既尽得,计其赃罪皆诛死,君阴为末减上其状,后悉获免。
或诘之,则曰:「吾岂寘人于死而觊上赏耶」?
其执义慷慨,忠恕廉洁,类此者甚多。
初,君旅殡河阳泛水之僧庐,绍兴九年河南地复,始以丧归。
明年闰六月朔,权厝于临安府归安县灵凤乡灵山之原。
享年四十有六。
配高氏,赠中书令讳化之之曾孙女,封太恭人
男三人,长善结,左承直郎江淮路招讨使司干办公事,后君十五年卒。
善继右朝散郎、权知奉州军州事。
次善约。
女三人,长适右迪功郎姜协,次适少傅宁远军节度使兼领殿前都指挥使职事、恭国杨存中,封杨国夫人
季适左朝奉大夫、知嘉州军州事郭世雄,封宜人
孙男八人,汝、汝饬、汝劼、汝励、汝勋、汝敕、汝功、汝劭。
汝饬,左修职郎、新授平江府昆山县主簿
孙女二人。
君以儒雅自将,所与交必一时闻人。
尤笃于教子,延礼髦俊,朝夕讲肄,故其子皆有能称。
善结,擢宣和六年进士第
善继南都试选屡优,文行可观,今为名太守
下逮其孙汝饬,亦励世业,弱冠登科。
女归名臣,上所眷遇,位列九棘
门户赫奕,歆艳一时。
岂惟君之智识绝人,效见若是,抑持心忠厚之报,不在其身,在其子若孙也。
君权厝后若干年,君之外孙任参议郎、直秘阁主管佑神观杨君契状君之行,求铭于余,曰:「吾母治命也,其敢忘」。
余心闵焉,且尝与善结为同僚,而善继从游益相厚,义不得辞。
铭曰:
义利之判分两岐,彼轻此重或使之。
得丧内怵心火驰,嗟哉赵君俨自持。
赴急拯难初不辞,弃赏却馈义且慈。
吾行四方任京师,所见贵胄如君谁?
子孙砥砺敦诗书,奕奕门户生光辉。
植槐候报勿复疑,阴功至行天所私。
乞令佐无出身通经术者可兼或对移奏政和四年三月二十二日 北宋 · 林俦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三四、《宋会要辑稿》职官六一之四三(第四册第三七七五页)
准敕节文,令转运提举司契勘诸县对移上内舍登科人随资序到任二年以下充令佐,如不足,申吏部注人。
契勘本路所管县分,内有令佐皆无出身去处,除尽数对移上内舍人,见今阙有出身官,已具供申尚书吏部注人,窃虑未即到任。
检承政和二年十月二十三日敕节文,审察如令佐虽无出身,却通经术,可以委责之人兼或对移。
今欲且一面依上条审察通经术人兼管,或对移,候差注到,依禀施行。
乞遣兵收复光州奏状1136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一七、《梁溪集》卷九二
今月十一日据兴国军申,据进武副尉、本军指使何诠申报到下项:
一、今月初一日,光州探事人翁进等回,申供:于十月二十二日蒙本州差,与使臣张准等前去旧光州探事。
至二十三日夜昏黄到光州西城厢,听得城上发擂打更,遂令赵青先回,前来本州报覆。
进等去州绰人问信,不曾捉得人,只见城上四壁有火明打更,不见城内人马数目、的实首领姓名,却揭到伪齐褒信县总领军马榜一道赴州取覆。
一、今月初七日光州探事人张真等回,申供:十月二十六日蒙本州差去旧光州探伪齐贼马动息。
二十八日日出以来到州南七里冈,奔城去时,只听得光州城上见真等打锣。
真等为人少,不敢近城前去,只见城上有白旗十馀面,不见得城里贼马数目、首领姓名。
一、十月二十九日,有光州光山县徐知县管押公吏民户前来光州移治山寨处,称:十月二十七日有伪齐占据光州马绰巡前来光山县,赶趁杀夺人户。
其时徐知县下弓手等人见阵,其贼兵复回光山县,放火烧毁屋宇前去。
一、光州再准淮西宣抚使司劄子指挥称:契勘光州今来贼已退,别无警急,当司已于今月十六日三次劄下本州,依旧移回光州安泊治事去讫,并不见申到知禀,须至指挥
右劄付知光州王敦武,依累次指挥疾速施行。
具知禀状申照对,今来光州见被伪齐贼马占据,目今未曾移回前去。
右,本司契勘光州昨因移治,自知州以下并徙居山寨,为使臣阚寔等据城反叛,投顺伪齐。
近承淮西宣抚司公文,已杀败伪齐贼马退归淮北,皆已净尽。
今据前项兴国军探报,其光州依旧系伪齐贼马占据,未曾收复。
窃缘光州系在淮河之南,与伪境陈、蔡相接,今来若为伪齐贼马所据,便可于淮河系桥般运粮食,济度军马,向南作过,与蕲、黄为邻,更无控扼去处,深虑为患不细。
欲望圣慈特降睿旨下淮西宣抚司,遣发近上兵官统领精锐军马前去收复,于日近了当,庶几不致为一方之患。
朝奉大夫朱公宜人叶氏墓志铭 宋 · 李弥逊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五七、《竹溪先生文集》卷二四
夫人姓叶氏,其先缙云郡丽水人
曾大父縓、大父才冠、父育,皆隐德不仕。
夫人生二十年,归朝奉大夫朱瓛。
归十有八年而公亡,公亡二十八年而夫人殁。
始,夫人之归大夫,公方讳穷,夫人处之晏如,岁时奉祭祀、接宾客、供伏腊,丰俭中礼,悉以身任。
大夫弟未有室者,为求其配,姊未嫁者,择可妻妻之。
凡闑之内事无不举,未尝以不足为叹。
大夫之丧,携诸孤自京师护以归,险阻千里,尽力襄事。
既葬,会二子以疾死,卜人曰:「葬非其地」。
夫人罄家资为改卜。
即与次子屏居,甘藜藿,抚视长养,相与为命。
方幼授之书,既壮训以义,及其入官才而文,言行有物,则夫人力也。
夫人在子官舍,平居从容戒之,所与游必贤必仁。
客至,度可款,子则入告。
每告辄喜,亟为设觞豆,具肴核,啸咏终日,朝夕不厌。
虽家无储,至鬻笄剃中物,略无难色。
性庄重严劲,乐施予,使人知其劳逸,故闺门嗃嗃,不少自纵弛,而上下欢辑,僮御终其身不忍去。
晚喜佛书,坐宴默若无所契。
临终数日,语其子以后事。
洎属纩,无一语乱者。
用大夫公恩,始封崇德县君,累封至宜人
子男三人:长曰似,右从事郎,先夫人十九年卒。
次子称,右从事郎福建路安抚大使司准备差遣
幼子早卒。
女一人,适故司农卿黄锷,封令人。
孙男一人大亮将仕郎
夫人之亡,实绍兴十二年正月二十一日
称将以是年十月二十三日祔于大夫公之兆,状其行来请铭。
铭曰:
温而能制兮,洁而可亲。
夫得淑女兮,子有严君。
从夫欲贵兮,从子欲寿。
不充其身兮,必大其后。
乞许黄州前知州赵令𡷫建庙劄子隆兴元年七月 宋 · 张浚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三一、《三朝北盟会编》卷一三三
臣据黄州状申:据本州士庶父老汤政等状:伏见建炎元年逆贼阎仅侵犯黄州,当时通判鄂州赵令峸将带官兵武昌县把隘,阎仅才退,即时过江,收复黄州,却回鄂州任所。
于当年三月内,以朝散大夫直龙图阁黄州
到任当年五月修城至十二月了毕。
至建炎二年正月初十日孔彦舟侵犯本州,攻打城壁。
凡六昼夜,保守坚固,贼势沮退。
继而赵龙图会合五州都巡蒋宣赞兵马前来解围,杀散而去。
并前后累次盗贼丁一箭、九朵花、李成张遇仲等,侵犯本州城壁,并皆守禦保全。
至建炎三年三月内,赵龙图丁母忧,解官往建昌县住。
至当年七月内,起复仍知黄州
八月初十日再还到任,当月十三日,系赵龙图丁母忧去后,权州蔡通判起奏朝廷,乞移治武昌县
是日奏下依所乞。
至当月十八日赵龙图将带本州官吏军民渡江往武昌县
至十月二十三日辰时,虏人犯城,箭射入城内。
守卫排军晏兴拾得虏箭,遣习水兵士潘明将箭浮江过武昌县赵龙图,于当夜二更将带官兵,自武昌县渡江回来黄州,连夜上城,摆布守禦
于当月二十五日巳时,番贼攻破州城,就西边城上捉龙图去城东地名土门子就坐。
赵龙图一向高声叱骂云:「番贼你甚物类,如何敢犯大宋州郡,杀害生灵!
真是畜生禽兽」。
连声叫骂:「我誓死不屈」!
其番贼将酒与饮,挥盏掷打云:「我不饮番贼畜牲之酒」!
褫去凉衫,欲换战袍。
又骂云:「我不着番贼畜牲之衣」!
番贼称「将与你好官」,又骂云:「我不受番贼畜牲伪命」!
勒令下拜,又骂云:「我有两膝,只拜我祖宗」。
当时见其难屈,毁骂不已,番贼大怒,用铁鞭打赵龙图面额,一下正当左额,并连颐颊,血流被面,赵龙图骂声愈高。
即令驱出,向东竹林边,脑后敲杀,至死骂声不绝。
同时遇害官员:都监王逵,打死在仓巷口;
判官吴源,从事阙,打杀在东门外;
上三县巡检刘绰,阙从义,亦打杀在东门城上;
并杀武昌吴县朱巡检,并打杀使院人吏傅拱、姜邵、李实、王仲、李坚衙前毋宰、张悫等,并一行兵使;
守城百姓打杀者不计数目。
至二十八日,番人过江尽绝。
二十九日,排军晏兴同刘祥竹林下,寻见赵龙图尸。
二人舁到江边,用小船载尸过武昌,地名磨口,分付与龙图宅眷,买棺木收殓。
晏兴等埋在武昌界内吉祥寺
至绍兴五年,吕谊、周仲等具状经州乞赐保明申奏朝廷云:今来所陈赵龙图守城死节,并是指实,本州士庶兵吏等情愿乞就赵龙图死节之地建立庙宇,岁时祭祀,永为归向。
可备申特赐旌表赵龙图额施行。
本州契勘往年朝散大夫直龙图阁赵令峸知黄州时,守城死节,皦如白日,明不可诬。
询之同时被虏之人,后得脱出尚存者,能言其详。
盖其方当被旨移治南岸,才闻虏骑,即时奋励,一夜渡江,入城禦敌,以婴其锋。
及城陷被执,极口诋骂,至杀而不屈其节。
鲠烈之气,凛然如在,可敬而仰。
黄人思之,愿立庙宇,尸而祝之,出于诚心,理可从。
本州切恐岁月久远,必致泯灭,寂然阙白无疑,申乞特赐敷奏,俯从所请,赐以庙额,载在祀典,血食一方,少伸臣子报国之英魂,永为后人忠义之激劝。
臣谨录进呈,伏望圣慈特降睿旨施行。
取进止。
乞具名行下虞沄劄子奏 北宋 · 孔端朝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四、《宋会要辑稿》职官六之三一(第三册第二五一二页)
检准绍兴三年十月二十三日敕节文,虞沄劄子奏:「东观日历,久废不述,一代大典,阙而不书」。
日者从史馆之请,诏秘书省文随龙人与夫藩邸、帅府、旧寮并前宰执,各令记录事迹。
今数月矣,未有一应诏者。
望具名行下,使撰记本末,各为一书。
若前宰执,即修时政记,并录以进御,先经一夜之览。
朱府君墓志铭绍兴十四年三月 宋 · 林季仲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二一、《竹轩杂著》卷六
永嘉绝在海隅,民生老死不识兵革,其俗习于燕安,以浮侈相高,靡衣鲜食,崇饰室庐,嫁娶丧葬,大抵无度,坐是至贫窭不悔。
乡长者朱君元显,性独俭素,耻事华好,一袍至数十年不易,有晏平仲之风。
尝造其别墅,见所坐床止以一版,窳甚,问之,曰:「是先祖所用,不忍易也」。
里人初有嗤其陋者,比见其奉祭祀、飨宾客、延师教子,率从丰厚,又斥其馀周宗族乡党之贫者,至是始叹服焉。
君少孤,事兄如父,聚居馀二十年,内外之言无间者。
外祖刘无后,岁时荐享,如事其祖,且刊石墓左,以戒子孙,俾勿忘。
其笃厚类如此。
君讳京,元显字也。
曾大父圭,大父珏,父辅忠,徙自括苍,于君盖三世矣。
初娶戴氏,先卒。
再娶林氏。
有子二人,曰义明、知明,皆预荐书。
义明蚤死。
孙男三人,公度、公量、公愿。
孙女四人。
君自幼颖悟,有声场屋,连试春官不利,晚以特奏名补和州助教
虽功名不偶,少负平生之志,顾视侪辈,数十年间无百一在者,独君寿考康宁,备享五福,朱颜华发,时出阡陌,人过之往往皆歛衽叹息。
豫为棺椁,取释氏寂灭之语刻诸前,用以自省。
遇胜日,引所亲酌酒其侧,曰:「乱离以来,身膏山野者何可胜数!
傥吾得歛手足于此,志愿毕矣,尚何求」。
绍兴十二年十月壬午寝疾终于家,得年八十有三,垂没而一语不乱。
十四年三月癸酉葬于其县建牙乡菱洋之西山
某先大夫于君为外弟,粤自总角,得以子侄礼趋走于几席之下,怜其孤瘁,每呼而进,并慰勉良厚。
今知明来乞铭,以识诸墓,其敢辞!
铭曰:
丰于人,约于己,宜多受祉,尚以贻其孙子。
义田记跋绍兴十九年十月 宋 · 范直方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九五
昔逮事忠宣公,亲闻绪论,尝云:「先文正置义田,非谓以斗米疋缣使能饱暖族人,盖有深意存焉」。
时年尚少,未甚领略。
绵历三纪,当宣和末,避乱南渡。
绍兴乙卯,自岭海被召至行阙。
丙辰春,出使至淮上,始过平江
时义宅已焚毁,族人星居村落间,一旦会集于坟山,散亡之馀,尚二千指。
长幼聚拜,慈颜恭睦,皆若同居近属。
以《家谱》考之,自丽水府君下逮良字诸孙,盖十馀矣。
然后见文正之用心,悟忠宣之知言也。
绍兴己巳十月辛未,曾孙直方记。
按:《范文正公集·褒贤祠记》卷二,四部丛刊本。又见《范文正公年谱》附录卷八,《范文正公褒贤集》卷三。
范叔源墓志铭乾道七年十月 南宋 · 李石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六九、《方舟集》卷一五
范氏自忠蜀国公以名节大其家,至犹子荣国公渊深质正,不见圭角,而太史唐鉴公凛然可畏,克肖蜀国
凡范氏食之而不尽者,非一世之积,故蜀之言家法者首以范氏,而苏氏次之。
石蚤客于范氏,获交其群从子弟,颇多贤而有文,不相依藉,各欲自立。
叔源讳漼,以赠太尉锴为曾祖,以荣国公百禄为祖,以赠太中大夫祖述为父。
其世代著于天下,人知尊敬,而叔源能知上世之可学者以滋其性。
初以太中公恩得官,年未冠,颇欲深却以收文字之绩。
始试吏,为仙井监录事参军,以盐法与长史竞,不屈于势,有识者益知范氏之有子。
以从兄埙将漕本路,换荣州录事参军
其辨金氏狱,直数十年之冤。
金氏素伛,以喜故,失杖而起,一州推其神。
叔源自挟世学,不少与当路要人屈,故宦薄不甚进。
辟监蜀州黑水镇酒税、监成都府王店镇酒税、监成都府商税。
筦库间不为茍计,如减虚额,核羡缗,类不观大吏颜色,故始知叔源者终益不合。
晚乃用举者得右宣教郎,覃恩转右通直郎、知简州平泉县,未几而叔源引疾去矣。
疾少间,转右奉议郎、知雅州卢山县
县扼制夷蛮,以互市略相羁縻。
叔源增碉门掎角之戍,而严禁奸民之私为市,至今为法。
未几疾复作,遂以不起。
卢山之民,哭之者废其市。
乾道丙戌九月十二日,年五十二。
叔源年少时,欲起荣国、太史之绝学以上袭忠文,满口故家典型,而问学渊源,内有师友。
盖所至薄其官若泛然者。
已有声如此,而乃不克寿,其可哀已。
叔源子仲黼,清苦而甚修,久从石游。
将以乾道辛卯十月二十三日甲子叔源双流县宜城乡诸葛里曹池山之原,以其母王氏之命求石书其墓。
石于叔源父子盖数世之交,且斯文相与不薄,石其敢辞?
叔源二子,长仲黼,次仲芸,乡贡进士,出继仲兄之后。
女三人,适王晞孟、程师夔,馀未笄。
凡墓志之所不及者,仲黼家传为详,此不复著。
铭曰:
世可以髣髴王道者,惟故家为然。
世益久而益有所凭藉,宜其孙子多贤。
如蜀之范、苏,诞后稷之穑者盖踰百年矣。
文献可考,岂与夫崛起者校其后先哉!
叔源氏欲永其世,而或胜其天。
尚有诸子能力于学,以大其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