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悯恤山陵人夫奏 北宋 · 陈瓘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二五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闻唐穆宗山陵时,久雨时寒,役人饥冻颇甚,至有持锸抱彗而死者。敬宗悯之,于是治路人夫各赐之绢。臣谓绢者有限之物,岂得人人而与之?兼诸色应奉之人例皆劳苦,所可矜者非特治路人夫而已也。国家自裕陵以前,大事既毕之后,即降德音下两京等处,凡干应奉之人悉蒙恩恤。惠而不费,非赐绢之比也。乃者泰陵应奉之人,缘雨水异常,州县督责甚于他时,所以叙其情而悯其劳者亦宜加厚。惟陛下留意,幸甚。
乞罢温益给事中奏 北宋 · 陈瓘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四一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右,臣闻汉高祖即位之初,所先封者皆故旧亲爱之人。用张良之言,急封雍齿,于是群臣人人有自坚之意。唐太宗即位之初,秦府旧人未迁官者皆有咨怨,房乔以为请,而太宗答曰:「设官分职,以为民也,当择贤才而用之。今不论其贤不肖,而直言怨嗟,岂为政之体乎」?臣愚以谓张良之谏有益于高祖,房乔之请无补于太宗。此二君者,一则有听谏之明,一则有察言之公。故当即政之初,不失用人之理。此汉唐既往之善,初政之所当稽也。臣伏闻太常少卿温益除给事中、兼侍读。按益知潭州日,有新州羁管人邹浩道过本州,晚投僧寺,就宿寄食。而益差本州兵马都监遣浩出门,续令走卒数辈逼浩登舟,使之冒风夜渡而去。浩以言事得罪,既经行遣,不知所过州军更缘何事催辱逼逐,使至于此?又分司安置人范纯仁、刘奉世、韩川、吕希纯、吕陶皆在本路,并为益所侵困。当时用事大臣以益为是,而天下公议以益为非。今陛下召还邹浩,厚礼纯仁,而奉世之徒皆已叙复,所以合天下之公是非也。益之所为又已达于圣听,谓宜躬揽之初,正益之罪,而乃擢置侍从,处之经筵,付以封駮之任,非缘端府旧僚,何以致此?臣愿陛下用尧舜大公之法,稽汉唐既往之事,罢益新除,黜之于外,使天下皆知陛下不以故旧之私恩而废天下之公议也。如是,则一除之失,何足以累圣政;而不吝之明,适足以新盛德。臣不胜惓惓爱君之忠,惟陛下加听,幸甚。
论立贤无方奏 北宋 · 陈瓘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四一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闻《书》曰:「万邦黎献,共惟帝臣」。《诗》曰:「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故东西南北之人皆可任也。成汤大有为之时,所专任者伊尹一人而已矣,然而孟子曰:「汤执中,立贤无方」。所谓无方,则立于朝廷者非一人而已也。臣谓神考之用人,正与成汤相似。熙宁之初,专任王安石;熙宁之末,则立朝廷者不主一人而已矣。是以天下洗心之士,无彼无此,皆愿为神考之用,而朝廷之上,平无偏党。成汤之用人,何以加此!绍圣大臣以纂述王安石为主,托继述之文,借朋党之说以屏除异己之人。因司马光,则谓洛人皆不可用;因吕大防,则谓陕人皆不可用;因刘挚,则谓东人皆不可用。故自绍圣以来,西北士大夫皆无望于朝廷,甚非神考所以立贤无方之意。臣谓善救弊者先救其偏,此陛下今日之急务也。盖无方之说可以救一时之弊,可以为初政之法。
论用人惟己奏 北宋 · 陈瓘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四一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闻用人惟己,亦成汤之事也。臣尝谓,立贤无方,则朝廷不偏;用人惟己,则臣下无党。为君之难,在此两者。成汤所以能由此道而为后王之师者,始于执中而已矣。中则不偏,中则无党,无偏无党,王道荡荡。神考熙宁之初,立贤有方,用人惟安石;熙宁之末,立贤无方,用人惟己。一弛一张,得文武之道;有始有卒,见圣人之心。此陛下今日之所当法也。
论两可奏 北宋 · 陈瓘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五六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闻为善者可爱,为恶者可憎。《礼》曰:「爱而知其恶,憎而知其善」。则是可憎者有可爱也,可爱者有可憎也。此乃圣人经世大公之法,人主用之,两平之术,非两可也。前日朝廷之上深疾两可,凡安石之所可,而神考之所谓不可者,必改神考之不可,以从安石之可。执一而废百,其为乖谲也甚矣。然则一可者偏,两可者平。平者之言,必有可采。臣故曰两可可问。孔子曰:「我则异于是,无可无不可」。无所不可,其可多矣,况两可乎?此正是圣主制变之所当务也。
论治虏之术奏 北宋 · 陈瓘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九六
臣尝谓治虏之术,自三代以来,未有如本朝之得计也。坚守无失,是以久无边患。方彼民捕鱼之时未有争也,而仁祖所以止绝之者,杜其争端而已。所谓图难于其易,而为之于未有也。老子曰:「天下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之大事必作于细」。又曰:「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谋,其脆易泮,其微易散。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为者败之,执者失之。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故民之从事者,常于几成而败之。慎终如始,则无败事矣」。仁祖在位四十二年,事无大小,图难于易,慎终如始,无为也,无执也,是以无败无失。孔子曰:「有始有卒者,其唯圣人乎」。仁祖是也。
论思患预防奏 北宋 · 陈瓘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九六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闻《易》曰:「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是故天下之事,穷则必变,变而后通。人不通之,天必自变,此必然之理也。乃者用事之臣以私灭公,势力已穷,犹不悔悟。先帝有欲变之心,而左右无将顺之臣,焦劳忧悔,奄弃天下,摧伤痛恨,海内所同。陛下受天眷命,增光前烈,慈孝之治,欣然以和,未有更张,人心已服。朝廷之宽大可必,生民之休息有期,讴歌所归,鼓舞相庆。然而臣愚以谓既往之迹无足追论,未来之事所可深虞。今西边虽已罢兵,然正是大军之后,假使诸路丰熟,此方必有凶年。民物凋残,加以水旱,人不饱暖,何事不生?又况河北居民流亡太半,仓廪匮竭,城壁不完,恃北虏之不来,我因循而无备。老胡耄矣,馀日几何,其孙好杀,理必生事。朝廷自侍从而上,多是东南之人,西北事宜,久不诹访。虽云造作边事不在今日,然恐意外之变适出此时,若不先事而图,恐有后时之悔。可防之患,安得不思,思而防之,又有大于此者。太宗谓侍臣曰:「外忧不过边事,皆可预防;唯奸邪无状,若为内患,深可惧也。帝王用心,常须慎此」。呜呼,太宗之训可谓明矣,有状者以为可防,无迹者以为可惧。今日之事,盖亦有无迹而可惧者矣,朋党是也。唐宪宗问李绛曰:「人言外间朋党太盛,何也」?李绛对曰:「朋党言之则可恶,寻之则无迹」。呜呼,人之为邪至于无迹可寻,岂不深可惧乎?臣以唐事考之,牛李二党皆党也,然而李德裕之党多君子,牛僧孺之党多小人。何以知其然邪?德裕之徒忌克自任,不同己者则显然排斥,故其为党也有形而可见。僧孺之徒忌克自私,不同己者则闇然挤陷,故其为党也无迹而难寻。此二党者皆明主之罪人也,然彼善于此,不可不辨。故臣因论太宗圣训,而以无迹者为尤可惧焉。方今大明既升,凤德在上,乃邪朋消散之始,是至治必成之时。然而成则有败,始则有终。老子曰:「人之从事,常于几成而败之。慎终如始,则无败事矣」。故臣有思患预防之说。
乞六朝尚书依旧独员上殿劄子 北宋 · 陈瓘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八六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伏睹近降圣旨,六曹尚书独员上殿,及文臣带一路兵钤及监司职任者,朝辞日并须上殿指挥更不施行。臣窃惟尚书之职,其选甚高。自行官制以来,多自此官而除执政,朝廷所以待之可谓厚矣。元丰之末,始有不得独员上殿之法。绍圣之初,寻即改正,所以示优礼而去疑贰也。今复罢此指挥,其故何哉?监司当一路之寄,兵钤受方面之托,以人主之好恶达于远方,不使一对清光,何由面禀圣训?况先朝之法行之已久,别无大害,不必轻改。臣今欲乞六曹尚书许独员上殿,及文臣带一路兵钤及监司职任者,朝辞日并须上殿,皆依旧施行。
论卫州进瑞麦状 北宋 · 陈瓘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三○四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访闻卫州近进瑞麦,有一茎数穗者。仁祖之时,眉州彭山县尝贡献此瑞,仁祖曰:「可谓真瑞矣」!于是赐田夫束带以劝赏之。臣窃见近年以来,天下之俗争言祥瑞,而农夫憔悴,南亩空虚。大兵之后,边民相食,河北流亡,至今未复。卫州亦河北之地,而有秀麦之瑞,是天以丰年之祥慰陛下之焦劳也。乞于所进呈之日,出于圣意,依仁祖故事,特降睿旨。庶使天下之民知陛下务农之意,益助和气,以为永久生灵之福。
进故事奏 其一 北宋 · 陈瓘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四、《历代名臣奏议》卷四四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仁宗听讲《诗》,至《匪风》曰「谁能烹鱼,溉之釜鬵」,仁宗曰:「老子谓治大国若烹小鲜,其义类此。然则古人之兴喻,其情岂相远也」?侍读丁度对曰:「烹鱼烦则碎,治民烦则散,非圣学之深,何以见古人求治之意乎」!
臣按古之圣君,适当大有为之时者,或创业,或革弊,不免有所烦也。仁祖以清净无为之道,持盈守成,四十二年,终始如一,盖得烹鲜之说而躬行之耳。臣故曰,汉文之术出于老子,而仁祖之治多似汉文。神考谓汉文吾无间然,则绍述仁祖之意可知也。
其二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四一
韩琦范仲淹并为枢密副使。
臣瓘曰:韩、范二人先以朋党见疏,今复并用。臣愚尝谓,若欲辨朋党,先须除忌讳。仁祖之初,范仲淹、杜衍、富弼、韩琦之徒当时指为朋党,朝廷行遣仲淹,书其罪恶,两次榜于朝堂。景祐中敕榜则以谓仲淹「憸言罔上,立党挟私,躁率诋欺,密行离间」。宝元中敕榜则以谓仲淹「挟朋相援,奸利自营,结阴好以济仇,托强辞而市直」。当时谏官乘势挤排,和其言者如出一口。据此两次敕榜,则是仲淹以奸憸败露,永可弃绝。及仁祖翻然悔悟,所谓奸憸者忽取其正直,所谓诋欺者忽以为忠信。如上天寒暑阴晴之变,非臣下常情所可测度。后并韩琦并用,皆大合于公议,天下谓之「韩范」。神考为韩琦作神道碑,实戴其美。当景祐、宝元之间,欧阳修论朋党,引商纣、桓灵之事,触犯忌讳,无所不至。仁祖取其议论,不罪其言,故天下公议终不见掩。臣所谓若欲辩朋党,先须除忌讳者,仁祖已试之效也。神考熙宁之初,专任王安石。自安石与吕惠卿纷争之后,天下有王党、有吕党。神考于王党之可用者亦用,吕党之可用者亦用,故二党之祸不及朝廷。而于既往之事,缘此悔悟,从而改旧者多矣,未尝悔过而执吝也。夫惟不吝,然后用人惟己,此神考之所以合乎成汤者也。盖改过不吝,则忌讳自除;用人惟己,则朋党自消。臣故曰,若欲辨朋党,先须除忌讳。
以殿中侍御史唐介为尚书工部员外郎、直集贤院。初,介为台官,弹宰相文彦博,忤旨贬岭南。未几复殿中侍御史里行、知复州,寻遣中使召为殿中侍御史。论者以谓天子优容言事之臣,近古未之有也。至是介避言责,又欲安全之,故有是命。
臣瓘曰:臣尝谓天之运也,譬如车轮之转,高者复下,下者复高,其变无常,不可执也。「执者失之」,老子之大戒。仁祖之责唐介,一年之间,即复召用。不唯于唐介如是,凡言官之斥逐者无不然也。言章及于大臣,则大臣必罢;若大臣复用,则言者亦还。正如车轮之往来流转,而无所执也。上意不偏,下亦无党。其妙昏昏,非众目之所能睹;其理闷闷,非众心之所能思。此仁祖自得于独知者也,岂外入之善乎!庄子曰:「天道运而无所积,故万物生;帝道运而无所积,故天下归;圣道运而无所积,故海内服」。仁祖用人之术,可谓如天运而无所积矣,天下之所以归,而海内之所以服也。臣尝考唐时,牛李之党,自牛僧孺对策之后,至李德裕死于崖州,一报一复,凡四十一年,而后朋党之祸息。仁祖在位四十二年,所用之人,其类不一,然不至立党而相攻者,以上无偏执,运转在我,故机圆术妙,足以转天下,而不为天下之所转也。臣谨按古之朋字,即凤字也,一己在上,而众鸟从之。人主用人惟己,则天下之人皆来朋我;若威福在下,则臣下各自立朋。此自然之理也。
老子曰:「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
臣瓘曰:文帝纳贾谊讥切之言,养臣下以节,不辱大臣。于是堂陛愈高,而基本愈固。《易》曰:「以贵下贱,大得民也」。何以异于此哉!臣尝谓自三代以降,善治天下者无如孝文,然其术出于老子。故仁祖之于老氏也,取其简约;而神考之于汉文也,谓无间然。盖老异于孔,而其本则同;汉劣于周,而善亦可取。此二圣之所以垂训也。仁祖皇祐四年,谓辅臣曰:「朕临御以来,命参知政事多矣,其间忠纯可纪者,蔡齐、鲁宗道、薛奎而已。宰相王曾、张知白,皆履行忠谨,虽时有小失,而终无大过。李迪亦朴忠自守,第言多轻发耳」。庞籍对曰:「才难,自古然也」。上复曰:「朕记其大,不记其小」。臣三复圣训,因考王曾、知白之所以见重于仁祖者,盖能以清净之术助无为之化。所谓大而可纪者,其在兹乎!
其三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一七
昔审刑院断绝公案,仁宗喜曰:「天下至广,而断刑若此,有以知刑讼之至简,有司无稽迟也」。乃下诏奖法官,而付其事于史官。
臣窃见元丰中,开封府狱空,神考大喜,擢知开封府王安礼为尚书右丞,下至胥吏,悉获赉赏。自是而后,内外有司皆以狱空为悦。盖仁祖以讼简赏法官,而神考以狱空擢府尹,所以示仁民之意一也。老子曰:「民常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若使民常畏死,而为奇者,吾得执而杀之,孰敢」!谓祖宗不以刑威惧民,盖有得于老子云。
其四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三○四
帝谓辅臣曰:「比臣僚有言星变者。且国家虽无天异,亦当常自修警,况因谪见乎?夫天之谴告人君,使惧而修德,亦犹人主知臣下之过,先以戒饬,使得自新,则不陷于咎恶,此天心之仁也」。
臣瓘曰:仁祖于臣下之过,先以戒饬,而许其自新,此天德也。故天所谴告,终亦消复。《书》曰「惟先格王正厥事」,如斯而已矣。
上言皇帝封事(大观末) 北宋 · 陈瓘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四
臣又望陛下特垂圣问,问洵仁等曰:「《日录》书神考之言曰:『宿卫亲事官有击指挥使伤首,而主名不立。宿卫法不可不急变』。国家自有宿卫法以来,果有卫士击伤指挥使,而捕捉不得者乎」?呜呼,安石欲变宿卫之法也久矣!先于《经义》创立新说,然后矫托圣训书于《日录》。二书行于前,三卫作于后,摇动大法,忠义寒心。卞等继安石之志,昂等述蔡卞之事,而执此动摇之计以为国是,岂不误朝廷之继述乎?臣道之专彊,可不辨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四三原注引。)!
臣又望陛下特垂圣问洵仁等曰:「《日录》有云:『余为上言,与陛下开陈事,退而趣录,以备自省及他时去位,当缮写以进』。此安石初作参政时,奏于神考之语也。又六七年,然后去位,去位以后,九年而薨。于其中间不践写进之语者何哉」?臣闻熙宁之末,给事中、知陈州吕惠卿讼中丞邓绾之言曰:「绾等入奏,中书出敕,如出一口」。又曰:「今中书乃用罪人绾等之诬词,出降敕命」。当是之时,惠卿进《日录》三策,其进《日录》劄子曰:「臣私记策子皆有其事,其事多出于陛下之德音与所亲闻,宜不废忘,而其文非一二日可以撰造者也」。神考察惠卿《日录》果非临时撰造之言,而邓绾之颇僻奸回,果不可恕。于是赫然威断,发于圣批。邓绾既逐,而安石亦不得留矣。且惠卿《日录》既经神考御览,安石《日录》若果是亦曾奏知,则安石法位以后,九年之间而不录进,而神考亦不敢索者,其故何也?呜呼,他时缮写之语,不谓之欺诞可乎?卞、武继安石之志,昂等述蔡卞之事,而执此欺诞以为国是,岂不误朝廷之继述乎?臣道之专强,可不辨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七八原注。)!
熙丰大美,今日之所当述,臣下蒙蔽而不言者,有二事焉:其一逐邓绾;其二知江宁府吕嘉问与江东运判何琬互论公事。王安石在閒居中讼琬而党嘉问,神考怒嘉问而沮安石,是非明白,天下欣耸,威福在上,人莫敢干,熙丰大美,此其二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九三原注引。)。
臣闻绍圣四年,蔡卞荐太学博士薛昂上殿,昂乞罢讲筵进读史官书,而专读王安石《日录》、《字说》。哲宗怒曰:「朕方稽考前代,以鉴得失,薛昂俗儒妄言,可不黜乎」?尧舜稽古,高宗多闻,缉熙圣学,可为后法。绍圣大美,此其二也。
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九二原注引。
封事别奏 北宋 · 陈瓘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四
臣窃惟大法者宿卫之法也。改为三卫,卞唱之也。《新经》有张本之议,《日录》有包藏之迹,违神考畏惮不改之训,行安石果断速改之请。按书定计,以使厥兄,当面赞成,退而匿迹。京由之而不误,它人岂测其用心?运筹于手足之间,睥睨我爪牙之地,呜呼,昨者若非陛下圣断不惑,则其倾摇未遂止也。人皆独罪于卞、京,而《新经》之诡说,《日录》之匿论,反复详密,累数千万言,皆巧摇之策也,孰为陛下略陈之乎(《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四三原注引。)?
臣闻元丰元年,知江宁府吕嘉问,与本路转运判官何琬互论公事,王安石閒居中,入劄子救嘉问,神考不以安石为是也,批送安石劄子付琬,琬因而奏辩不已。神考于是直琬所奏,而嘉问夺官谪知临江军。安石饯送嘉问,赋诗以赠之,琬又尽录其诗而奏之曰「讽刺交作」,神考不以何琬为过也。嘉问乃蹇序辰之妻父,此二人者,皆蔡卞之腹心,而邓洵武之密友也。何琬之事,孰敢为陛下言之乎!臣故曰蒙蔽熙丰之大美者,由卞等也。
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九三原注。
代贺皇太后生辰表 北宋 · 陈瓘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四、《唐宋元名表》卷下之一
考历占星,气应元英之候;称觞献寿,礼行长乐之宫。凡在照临,所同欣抃(中贺。)。恭以皇太后德符坤载,位正母仪。渊冲自乎生知,慈惠本乎天纵。弼成文考,既隆逮下之风;共养太姜,益著思齐之美。内宣阴化,日嗣徽音。矧当孝治之朝,尤崇圣诞之节。鼓钟具举,环佩毕臻。欢声动于宫闱,佳气蟠于观阙。某谬通属籍,叨守近藩,匪惟宗族之同荣,实与吏民而共庆。
代贺明堂礼毕表 北宋 · 陈瓘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四、《唐宋元名表》卷下之一
有司备物,亲严三岁之祠;率土均恩,实赖一人之庆。照临所逮,欢抃攸同(中贺。)。伏惟皇帝陛下道贯神明,功参覆载。昭哉嗣服,缵六圣之洪休;大矣孝熙,备三宫之至养。擢英髦而共政,革苛弊以齐时。庶事用康,善祥斯应。物无疵疠,民不怨咨。天地得以清宁,草木遂其零茂。九功之德既皆可歌,四海之臣亦各来祭。乃遵彝典,爰尽孝思。时以季秋之良,日用上辛之吉,始告虔于原庙,遂严配于合宫。精意感通,景贶昭答。大赉而兆人富,肆眚而众心新。实万世无疆之休,盖千载不逢之会。臣乍辞帷幄,方守藩垣,徒欣右飨之成,莫预骏奔之列。瞻望阙庭(云云),
代仓部知池州谢表 北宋 · 陈瓘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四、《唐宋元名表》卷下之一
淮壖乘障,初无固圉之功;江表干城,复玷承流之寄。甫祗职业,参布诏条(中谢。)。伏念臣缪膺世赏之延,滥缀官联之末。投身冗散,降命奇穷。曩随牒以戍边,适传烽而儆备。当戎马之侵轶,屡濒至危;赖王师之奋张,卒获自保。偶逃龟椟之毁,复玷鱼符之分。矧池阳之奥区,乃江表之重地。干戈载戢,则必佩服苞桑之戒;兵农杂居,则必洽比细柳之屯。匪时闳材,畴荷隆委?此盖伏遇皇帝陛下刚健中正,齐圣广渊。赐十行之书,留神万国;考三载之绩,久任百官。自惊流落之踪,亦预使令之列。臣敢不悉循侯度,祗若政经。辑宁凋瘵之馀,咨度弛张之道。奉上德意,如瞻咫尺之光;同众戚休,敢顾升斗之禄!
代仓部知吉州谢表 北宋 · 陈瓘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四、《唐宋元名表》卷下之一
俟罪仓曹,无裨邦计;分忧江国,尚玷藩条。丁宁临遣之荣,怵惕拊摩之责。服官甫始,拊己载兢(中谢。)。维是庐陵,介于楚甸。土膏而人瘠,物夥而俗贫。万室连甍,剽夺时鸣于桴鼓;千艘衔尾,转输日困于舳舻。匪时通材,畴荷隆委?如臣者,赋资谫薄,涉世阔疏。两郡编民,蔑矣慰安之效;二年省掾,居然尸素之惭。亟求襆被之行,复与剖符之寄。力绵识眊,责重事丛。惟仰恃于乾坤,或俯资于尘露。兹盖伏遇皇帝陛下配天立极,继圣御图。恢举闳摹,网在纲而不紊;操持大柄,臂使指而必从。虽远在于江湖,犹近临于轩陛。臣敢不宣布诏令,怀辑里闾。急效近功,忍自谋于宠利;深根固本,誓勉尽于拙诚。
代叔父知南安军谢表 北宋 · 陈瓘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四、《唐宋元名表》卷下之一
职方之籍,甫列附庸;公车之章,乃容专达。恩既均于锡土,诚复敢于吁天(中谢。)。惟岭下之小邦,实江西之穷处。厩传据南北之会,廪稍积前后之增。民力凋残,无以追随他郡;地望卑薄,不足摇动有司。既匪克胜,复难自愬。职居人后,忧在众先。如臣者,声迹至微,技能甚短。折肱州县,虽险阻之少尝;屈首簿书,顾神明之已耗。晚推迁于官牒,误畀付于守符。苦为抚摩,以称临遣。此盖伏遇皇帝陛下敷施弘化,丕冒上仁。视邦选侯,方旁求于召、杜;考图数贡,亦罔间于邹、滕。曾谓琐微,骤蒙开可。此盖伏遇皇帝陛下监观邦本,恢养治原。制赋欲均,期复大禹九州之正;施仁有渐,姑从文王四者之先。雨露旁流,槁乾胥浃。臣敬覃厚泽,下逮穷民。观其拜赐之时,犹有乞怜之意。既勤深恤,得少竭于今年;终觊大恩,俾尽夷于旁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