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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详延多士论天下利害疏 宋 · 章谊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八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二○○
臣闻大厦之建,非一木之枝,帝王之功,非一士之略。
方今国势未宁,边备未设,钱谷甲兵之问数至于庙堂,军书羽檄之急交驰于道路,一日二日之间,几微钜万。
陛下与二三执政之臣朝思夕计,固曰无遗,酬对裁量,固云不倦,然而望治之诚虽切于九重,而算计见效靡凝于庶绩。
臣伏思之,此殆帝王之功未可以独致,而群士之略所宜于遍举。
以陛下天纵之圣,固已不自恃其聪明,而委之于执政任事之人矣。
诚使执政任事之臣亦不敢自任其思虑,而资其策于天下智谋之士,则何为而不成,何求而不获哉?
臣愿陛下设为一司,详延天下习知治体之士,使之极谈天下之利害,于政事则论其孰后孰先,于法制则论其孰用孰舍,论财赋则如何而足,论甲兵则如何而强,论都邑则何地可以宅中,论征讨则何人在所燮伐,四民何由而得遂其生,百吏何由而不失其职。
盗贼充斥,必有安集之方;
夷狄内侵,必有攘却之策。
然后宰相总持众美而定议于庙堂,陛下公听并观而责成于宰相
如此,则规模宏远,来效可期矣。
《传》曰「禹思天下有溺者,犹己溺之;
稷思天下有饥者,犹己饥之」。
故孔席不暇暖,而墨突不及黔。
今天下饥溺甚矣,此志士仁人遑遑之日也。
收览群策,共济当时之务,以拯斯民之急,非陛下仁圣,谁为之?
日中必熭,操刀必割,诚不可以少缓,惟圣主留神,幸甚。
议停废沈长卿等四人奏 宋 · 章谊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八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五
臣窃闻临安府察推沈长卿等四人上书论时政利害,语侵宰相,引过辞位,不敢视事。
陛下体貌大臣,特降指挥停废四人,以全眷遇之礼,可谓厚矣。
然臣窃见陛下累年以来开广言路,容纳狂直,天下士庶自以遭遇圣明,愿效恳悃,杂然并进,虽有犯分失理之辞,终怀忧国爱君之意,率蒙优假,此盛德之事也。
今兹四人所陈,辄于政事之外别为侮诮之语,上渎帝聪,下骇众听,陛下卓然远见,虑伤国体,谓贷此四人则宰相不敢复安厥位,遂申典宪,有此指挥
臣采之众论,以陛下难伤大臣之意,欲使决留辅政,而正四人之罪,则可也;
宰相既感恩遇,许陛下以驱驰,而奉行诏旨,不贷四人之罪则不可也。
四人之罪不蒙贷舍,则是宰相无念愆自讼之怀,而致圣主有罪言拒谏之失,非所以昭大信于天下也。
《传》曰:「吾闻修德以消怨,未闻作威以防怨。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
君人之尊犹不敢作威以防怨,况宰相乎?
伏愿下臣此章,以示大臣,庶几全听言之美,而君臣并受其福。
乞贷进士吴木以开言路状 宋 · 章谊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八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五
臣窃观自古人君开广言路,使之无壅者,未必尽得天下至当之言,亦未必尽用言者之说,以损益天下之政事,进退天下之人才。
其意盖以谓下情不通,则视听蔽塞;
视听蔽塞,则人之贤否、事之利害,有不及知,而危亡祸乱之几或藏于其间,诚不可忽。
是以博资献纳,高视远听,故能坐于室而见四海,不降阶序而运天下。
此要道也。
陛下灼知此道,君临万邦,比年以来,优游法宫,而天下是非利病日陈乎前,固于进言之人孜孜欣纳矣。
近有湖州进士吴木上书,陈说时事,以其副本赴御史台,乞行缴进。
臣尝见其言焉。
中间泛论宰相政事,又指言参知政事营庇等事,其言之当否,心固知之矣;
其事之是非,固已不逃于陛下照临矣。
累日以来,不闻引过辞位,而闻进士吴木编管徽州,众论甚骇。
夫布衣士上书论宰相参知政事,而居其位者不以为过,则必自以为无愧于心,亦当自辩于陛下之前矣,故视事自若也。
自辩于陛下之前者,臣与天下之人固不得而知,然进士吴木因上书得罪,则天下之人将尽知之矣。
若是,则其责可以自辩,陛下得而察之也。
天下谓陛下编置言事之人,其咎将使谁辩之哉?
臣伏望睿明追还所降编管吴木指挥,以自辩于天下,不胜幸甚。
请还陈戬旧职疏 宋 · 章谊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八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五
臣近闻给事中陈戬请对,因有劄子论奏执政枢机之臣间于都堂密院燕衣便服接见将帅,于是枢府大臣引愆待罪。
陛下亦察其沿袭之久,亮其无他,已许枢臣视事如故。
然自此以来,堂陛益峻,体貌益崇,不为无补。
昨日乃闻陈戬继有奏请,乞任宫祠
陛下至仁从欲,遂降除郡指挥
而󲦤绅之士不知其由,谓近因言事,遽蒙补外,虽臣亦窃惑之。
臣谓朝廷言语侍从之臣,本以献纳论思为任,今一有持议,便令去国,则疏远微贱之人谁肯为陛下开口论天下之事哉!
设使因自陈欲便私,而陛下矜其潜邸旧人,俯徇所请,则今日何等时也,人臣岂自便之时哉!
陛下日求言事之人唯恐不获,今次对之臣肯为朝廷论事如者几人?
而陛下又听其去,则陛下深居高拱,遂成孤立矣。
孟子齐宣王曰:「王无亲臣矣,昔者所进,今日不知其亡也」。
言人君于可亲之臣,不宜舍去之遽也。
伏望圣慈鉴孟轲之言,慎用舍之柄,还从班,以释众惑,不胜幸甚。
再乞贷进士吴木还陈戬旧职疏 宋 · 章谊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八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五
臣近者曾奏陈湖州进士吴木缘上书指言宰执,蒙朝廷送徽州编管,乞恕木狂直之过,特行释放;
又奏给事中陈戬因论大臣于都堂枢府便衣接见将帅,蒙朝廷与郡,乞容敢言之忠,特还旧职。
二项奏陈经今累日,伏蒙陛下恩容覆露,不以臣言为非,未赐斥逐。
臣愚庸无知,既被涵贷,复冀圣度开廓,俯徇臣请,以广言路。
臣窃惟两人所论,皆执政大臣,其当否虽未可知,然咸有忧国爱君之心,无附下罔上之罪。
陛下初恐大臣因此惶惧不敢自安,遽为进退,是以略赐行遣。
今来大臣安职,众情喁望,若此两人未蒙照察,则自兹以往,人主之势渐孤,大臣之权渐偪,进言之路渐壅,怀奸怙宠,排陷端良之士者渐得肆志矣。
臣不胜区区,伏望圣慈检会臣前奏,特赐施行,不胜幸甚。
乞审定绍兴敕令格式 宋 · 章谊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八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一三、《宋会要辑稿》刑法一之三五(第七册第六四七九页)
臣伏见朝廷比修《绍兴敕令格式》,其忠厚之意,则悉本于祖宗,其纲条之举,则悉仍于旧贯。
惟是除苛解娆、救弊补偏,颇资讨论,时有笔削。
然当是之时,简编浩博而难稽,众议纷纭而不一,书贵速成,论靡专决,是以去取之间不无舛错。
厥今颁在有司,为日既久,州县推行,时见牴牾。
欲承疑行用,则众听惑而不孚;
欲因事申明,则法屡变而难守,岂所以为一定之制哉!
臣愚伏望睿慈明诏郡守监司与夫承用官司,参考祖宗之旧典,各摭新书之阙遗,悉随所见,条具以闻,然后命官审订,删去讹谬,著为定法。
庶几一时宪章,坦然明白,若江河之有堤防,梓匠之有绳墨,使民易避而难犯,不胜幸甚。
议政事号令出而复反奏 宋 · 章谊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八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一三
臣窃见朝廷近日每建一事,每行一令,曾未阅日,议者纷然,以为不便,旋即更改。
虽从善如流,朝廷之美事,然人主出号布令,犹天之有雷风也,故曰「鼓舞万物者风雷乎,鼓舞万民者号令乎」。
雷不一,风不再,今政事号令出而复反,行而中辍,岂所以尊主威而隆国势哉?
臣原其所自,盖由朝廷初议立政出令之时,其侥倖希进之人,建为专欲便私之论以误执政,而执政初不经意,轻信其说,亦不复参酌众情,采听士论。
是以既行之后,舆论纷然,利害昭著,虽执政大臣亦自不能力主其说,此致令所以屡更,国论所以不定也。
臣观今日几微之事至多,号令之行宜审,其博稽深考,虽未能如古大询之礼,然内省给事舍人,外省如尚书侍郎宰相之属如都司,枢廷之属如检详,皆当先预论思,密为可否。
其能订之古义而不悖,施之当今而可行,然后执政进呈,而听陛下之去取。
如此,则令重而君尊,君尊而国安,亏令、留令与夫不从令者,虽死无赦,如管仲之言可也。
惟圣主留神,幸甚。
绍兴元年三月州县免行钱等敕奏 宋 · 章谊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八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一三
臣伏见绍兴元年三月敕州县免行钱,并罢见任官买卖,并依市价,违者计赃以自盗论。
朝廷所以降此指挥,盖欲革贪吏苟得之心,宽齐民供办之力,德至厚也。
然物有实直,著在律令,月具上下之估,旬具增减之目,旋估者有禁,剩利者有刑,首尾关防,纤悉必备。
今州县监司尽废律令之文,专举自盗之敕,遂使在官之人买薪市米,动触刑章,而无赖之民持吏短长,诬诉充积。
即有犯者,市司定价,高下出于临时;
狱吏计赃,多寡由其喜怒。
处法议刑,其弊至此,岂所谓易避而难犯哉?
臣备员秋官,屡断兹狱,见其委曲,未合人情。
伏望睿明更付外廷详议审处,兼举律令之旧文,然后申严自盗之新制,则设而难犯,犯亦无怨,庶几仰副圣主明慎用刑之意,不胜幸甚。
尚书省钞房人吏背公营私奏 宋 · 章谊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八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一三
臣闻法者,天下之公也。
议之于朝廷,措之于有司,行之于天下,无有远近贵贱,取信焉者也。
今奸吏舞法,使有司无所执守,天下无所取信,背公营私,喜怒任意,未有如今日尚书省钞房人吏之甚者也。
吏部转官皆有格法,自令史而上,郎官侍郎尚书具条奏拟,既应法矣,而钞房人吏有不快意而在法无碍者,必使吏部自陈退钞,名为请退。
今年六月右选武功郎师正秉义郎屈有谅二人转官,钞上吏房,以二人系兵马大元帅府结局转官,止给到吏部公据,至今不为奏钞,悉令请退。
臣恭闻陛下御极之初,曾降指挥,应结局官吏不暇悉给告敕,权时之宜,并令吏部出给公据
当时既有指挥,则朝廷吏部所当通知。
吏部既能省记大略矣,岂有钞房人吏乃不知耶?
又去年八月,有秉义郎世安亦系公据转官之人,钞房已自照用建炎指挥放行了当,今来忽于二人遂有沮难,良见私意。
吏部郎官侍郎各各考验,并非虚伪,而钞房坚执不可。
此臣所谓奸吏舞法,使有司无所执守,天下无所取信者也。
士大夫为郎官侍郎,而其所上文书皆不获施用,堂吏专得任其喜怒之私,而为朝廷取怨于天下,此非国家之福也。
伏望睿断付之有司,考究情弊,以警奸吏,不胜幸甚。
请严军法教令奏 宋 · 章谊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八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二二
臣闻古者军容不入国,盖阃外之将居有壁垒以自守,行有介胄以自卫,平时出门如见敌,故能临敌不怀生,盖养之者有素也。
汉文帝遣三将军以备胡,灞上棘门,见称儿戏,而细柳之师独有真将军之目者,岂虚言哉!
今彊敌在境,士气宜振,而介胄遨游于城阙,翁媪杂蹂于辕门,统兵之将虽有临淮校旗之法,敢死之士虽有射麋丽龟之巧,皆无以自见。
陛下诚能分遣将臣遍屯要害之郡,使得各申军法,明习教令,一旦有警,老弱悉留,精锐悉发,以听陛下之指授,则战将必克,守将必固。
此今日之急务,惟陛下留神幸察。
议自治疏 宋 · 章谊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八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二二
臣伏睹去年十月叛臣刘豫绐率金人阻兵南向,不量轻弱,狃习故态,数万之众暴集淮甸,自谓投箠可以渡江,功在漏刻矣。
陛下奋扬神武,亲总六师,破逆贼诪张之谋,摧黠虏凭陵之势,至使众叛而亲离,情见而力屈,潜师宵遁,有风声鹤唳之恐。
此诚陛下应天顺人,恢复中原之日也。
顾臣暗浅,何足以仰裨广渊之度,预闻经画之谋?
然臣闻之,来远之盛德,莫上于修文;
禦戎之上策,莫先于自治。
陛下仁恩浃洽,不异南北,天德覆临,无有远迩。
故虽酋豪面内,俘获系涂,一切矜容,待以不死。
至有临阵就执者,释缚而还乡闾;
辫发来附者,冠带而奉朝请
此甚盛德事也,陛下固已安行之矣。
惟是自治之策,臣请得而言之。
今朝廷巡幸东南,外凭淮海,内阻大江,形势非不壮也,然而虏骑倏来,曾无藩篱之固,裴回累月,辄有南渡之虞,此无他,舟楫不备,而违设险之义也。
自虏骑既退,议者便谓可以廓清中原,收复畿甸,兹固乘时进取之几,而安危之所系也。
使虏人果有腹心之患,自救不暇,则陛下遣一偏裨,自河而南,囊括席卷,何为而不可?
万一虏人止是师徒军弱,知难而退,别为后图,则秋高复来,将何以待之?
此臣所谓莫先于自治者也。
今有江海之险,又有舟楫之备,虏人来则阻险而还,止则粮道不继,顿兵江淮之上,縻以岁月之久,然后我可以得志矣。
虽然,知所以自卫,然后以守则固;
知所以用众,然后以战则克。
陛下今日三四大帅之兵不为不众矣,举此以削平祸乱,盖有馀力,而金谷之奉,刍秣之费,帑藏无馀,仅可以集事。
然犹州郡之间,禁旅猥多;
主兵之官,流品冗杂。
捐金帛以招无用之兵,捐仓廪以养不战之卒,平居依倚将副,蔑视州县,一闻外警,辄肆其毒。
自建炎以来,杀长吏、据城郭,乍服乍叛,恶本不除。
近闻淮甸之师,建州处州又复相煽,异时陛下分遣大兵渡淮而北,安集降附,东南将兵决为不靖。
为今之计,且当择取壮勇,以补行阵之阙,汰去冗滥,以宽财赋之源,尽举平陆之兵,悉为舟师之用,罢招军之请,丰府库之储,专奉征战之师,使之外捍彊敌,内庇生灵,则民力益固,财用益饶,兵气益振矣。
今举江南之户口有几,而兵之隶籍者有几,率一户而养几兵矣,又复招军不已,则将何以善其后哉?
方今禦戎之策莫先于自治,而自治之术莫急于训兵,训兵有制,然后定祸难,攘戎狄,诘奸慝,致安平,无施而不可。
惟陛下留神,幸甚。
议战守以谋为主奏 宋 · 章谊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八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二二
臣窃谓安边境,定国家,唯战守二道而已。
二者皆以谋为主。
守不用谋,则虽有金城汤池,未必安也;
战不用谋,则虽有坚甲利兵,未必胜也。
今国家阻江左山川之险,擅东南陆海之富,有列营熊罴之士,加之器械戈甲之备,然而守则不坚,战则不利者,其故何也?
惟不用谋也。
请以近事言之,虏人尝渡江而南矣,望风奔溃者往往皆官军也,得其酋领者往往皆土豪也。
岂官军、土豪勇怯有异哉?
官军击其堂堂之阵而用力,土豪避其堂堂之阵而用智,是以虏人每能摧官军之坚而卒堕土豪之计者,谋与力异也。
臣愿陛下用沈几先物之智与经国远图之臣,柔远应敌,揆事画策,一切以谋为主。
如此,则战胜守固,而金人可制,土疆可复矣,况于削平盗贼,亦何难哉!
请置水军以为江海守备奏 宋 · 章谊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八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二二
臣闻邵青贼兵近自太平州乘船经由镇江府江阴军,遂入平江府常熟县,所至劫虏,见今浙西州县迁徙奔走,公私骚然。
契勘刘光世系浙西宣抚大使骁将锐兵自可讨击,然而不能应时擒制者,决以邵青所乘皆舟楫,而光世平陆之兵故也。
臣观国家既凭大江以为险阻,而于舟师略不经意,今邵青小丑,光世大帅,乃敢越境深寇,使贼有大于此者,将何以禦之?
臣闻古兵法,舟师有三等,其舟之大者为阵脚船,其次为战船,其小为传令船。
盖置阵尚持重,故用大船;
出战尚轻捷,故用其次;
至于江海波涛之间,旗帜金鼓难以麾召进退,故用小舟。
由此观之,凡舟之大小皆可以为守战之备,不必皆用大船然后济也。
朝廷试于驻跸之地,聊为千艘之具,教之攻战之法,计亦易办。
伏望圣明特降睿旨,置一水军,帅以名将,以为江海守禦之备,庶几盗贼莫敢予侮,臣不胜愤懑激切之至。
请减州郡军兵以足朝廷供输奏 宋 · 章谊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八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二二
臣契勘朝廷设置州郡,本谓地产可以充贡赋,师旅可以戢盗贼,两者并行,军食皆足,则安富尊荣之道也。
温州军兵猥多,几倍祖宗旧制,縻费衣粮,耗蠹财用,至使上供常赋不入王府,州郡钱帛困于供亿。
臣今略举大槩言之,本州自元祐元丰以前旧置厢禁军额共二千五十一名,诸处巡检多是只差禁军前去守把,罕曾招置,岁支钱七千馀贯,米三万二千馀斛,䌷绢布共一万馀疋,绵二万馀两。
政和以后创置禁军两指挥,壮城厢军一指挥,六处巡检创招人兵,九处巡检各添二分,通计添招厢禁军一千七百馀人,每岁又支钱一万二千六百馀贯,米二万八千八百馀斛,䌷绢布八千六百馀匹,绵二万一千九百馀两。
此皆昔年供输朝廷之物与夫本州支给官兵之费也。
况自多事以来,不复出戍,超转资给人员数多,每有招填,费耗例物,关粮半年,旋行计置,若不申明,公私日困。
伏望朝廷详度,将本州旧额军兵并政和以后添置厢禁军并巡检下创招添招人兵,遇有逃亡阙额,并罢招填,候人数与旧额相当,即行拨并,罢去创置创招军兮。
若蒙便降指挥,亦须数年方可销废尽绝,庶几贡赋常物可以依得祖宗旧来立定格目,供输朝廷。
今来会计一州所费在前,颇闻他郡财帛乏绝,亦复因此。
伏望圣慈降付外廷,详酌施行。
措置禁卫之兵奏 宋 · 章谊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八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二二
臣闻兵者禁暴止乱、安民和众,圣王所资以拯民于涂炭者也。
今陛下经营天下,攘却盗贼,累年于兹,然未能指呼如意者,臣恐制兵之术未尽也。
臣观今日神武之兵,萃为五军,分隶诸将,其间往往逃亡盗贼之馀,伎术市井之人得簉其列,所谓正兵者鲜矣。
至于殿班亲军,陛下倚以侍卫者,曾无千百,其于射麋丽龟之巧,投石拔距之勇,则未有闻焉。
又复统兵之将雍容缓带,初无折冲威名之望,又无沈鸷猛毅之姿,恐不足以仰副明主驾驭英杰、鞭笞夷狄之意。
臣考之前古,汉兵之在京师者,有南北两屯;
唐兵之卫天子者,有南北两衙。
此皆天子自将之兵也。
其预选则莫非骁雄之士,其可任则莫非土著之人,其统率训练则莫非智谋功名之将。
两军力侔势敌,内消祸变,外遏僭乱,人主独操兵柄,不以授人,故国势彊而豪暴服矣。
恭惟圣宋祖宗所置殿班亲军处禁门之内,其魁雄武捷,皆极天下之选。
臣愿陛下斟酌前代南北禁卫之意,绍隆本朝遴选班直之法,立为材技勇力之等,选于五军及江浙、福建,凡禁军、土军、弓手,齿岁强壮,不犯徒役,不经败亡,而有父母、兄弟、妻孥可任者,皆为应选。
其选于五军者聚为一卫,其选于诸州者聚为一卫,百人一校,千人一将,合取万人,分为两卫,各选殿帅统之,而总其任于枢密使,以听陛下之指使。
如此,则禁卫增严,王室大竞矣。
陛下时因听朝之暇,或御便殿,或出近郊,人人阅试,旌别劝赏,渐增俸廪,使恩威足以得其死力,其谁敢不听命哉!
当陛下布昭圣武之时,其措置设施似不可缓,臣不胜区区之愿。
论民兵奏 宋 · 章谊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八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二二
臣伏见今日州郡守战之兵,坏于昔年投换之法,窜易姓名,类非土著,尺籍伍符,难以稽考。
平时嗔目语难,每怀干命之心;
及其临敌退避,率无死难之节。
至于逃亡啸聚,焚劫剽攻,擅据州城,执戮守将,然则军政之弊,至此极矣。
唯是民兵一事,所宜乘时措置,以备非常之举。
盖今之民兵则《周官》六乡之众,齐侯节制之师,汉室更戍之卒,有唐府卫之兵也。
近世巡社亦有遗意。
古今虽异,经籍犹存,法制具在,因时施宜,少加损益,则东南郡县数十万之众可指日而办。
閒居无钱廪之费,调发无羁旅之思,习熟险易,爱护乡闾,比之召募游手之人以充师旅之任,其利害明甚矣。
又况近者关陕有累捷之音,东北有可乘之便,自宜命将北征,以系人心,大兵继进,尽复故土。
被甲戈之士,分阃授钺之臣,方经营于江淮之北矣,若夫根本之地在此南服,非藉民兵,何以为守禦之备哉?
臣颇闻献是说于朝廷者甚众,而未获施行,伏望断自圣心,早赐措置,不胜大幸。
乞亲征奏 宋 · 章谊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八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三三
臣观金人之侵中国,七年于兹矣。
陵庙都邑,残毁殆遍,衣冠士庶,杀虏无遗。
神怒民怨,负幽明之责;
穷凶黩武,召自焚之灾。
然犹溪壑贪残,未有止极,戈甲纷纭,时作不靖。
此诚天亡丑虏之时也。
陛下以聪明英武之姿,承祖宗积累之业,倾否以泰,代虐以宽,克定祸乱,不为难能。
然勤劳以久而大功未集者,窃意陛下谦冲退避,未能应天顺人,决机两阵之间,是以腥膻小丑,得以游魂假息,尚延岁月之命。
以臣观之,陛下兵将非不多,财用尚未匮,士大夫可以奉令承教者亦不乏于时也。
陛下诚能因任群臣之材,控扼险阻,严设守备,简练卒伍,选任将臣,水有舟师,陆有斗士,一朝有警,举江南之众为百姓请命于天,则猖狂之寇垂手可平,泰定之期指日可复,陛下无惮乎金寇之强而莫之抗也。
光武昆阳数千之众破寻邑百万之师,晷刻之间,大业遂定。
使光武怯于大敌,不能躬擐甲胄以寡制众,则汉祚未易兴也。
唯我真宗澶渊之役,黄伞登陴,人百其勇,坐制黠虏,流庆万年。
前事不远,实可鉴哉。
陛下若不躬自指授而委之将相大臣,则士气不振,兵力必分,号令不严,赏罚不信,扫荡妖氛未有日也。
陛下时于暇日总帅六师,亲御近郊,严金鼓之奏,勒步骑之数,按勤惰勇怯之实,以明黜陟诛赏之政,则知军事之可为矣。
唯陛下留神,大幸。
乞息兵爱民奏 宋 · 章谊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八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三三
臣闻帝王之师有征而无战,如尧攻丛支胥敖,启攻有扈,皆国为虚厉,身为刑戮。
盖救民于水火之中,不得而缓,是以奋扬武怒而天威立决,岂复有战哉!
若夫犬羊之狠,鲸鲵之暴,令之则不从,怀之则不服,必欲舆尸血刃,殃民于锋镝,以幸一日之战,则圣人有所不忍。
故舜之格有苗,高宗伐鬼方,皆裴回退避,增修于德而后有之,所以兼爱乎吾民也。
今陛下当虏伪叛乱之馀,恢祖宗积累之业,德施既普,政事既修,武备既严,然而奉辞伐罪之师屯于境上者累捷矣,而昏迷者未从;
旧国旧都之民疲于奔命者累年矣,而徭役之未已。
彼其神怒人怨,偷生假息,亦何待战而后取之乎?
若申饬边吏,益戒不虞,宣布诏音,稍缓师期,明示息兵爱民之意,以待应天顺人之举。
此诏既下,远迩俱安,然后回銮浙右,劝耕两淮,收揽群策,为徯后之民请命于上帝,如是则盛德愈隆而大业易集矣。
有征无战,宜在于此。
乞遣将助张俊掎角李成 宋 · 章谊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八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三三
臣闻用兵之法正如猎兽,或角其前,或掎其后,则兽虽善逸无所逃矣。
比者李成怙乱于淮北马进猖獗于江南,陛下指授将臣,一举而破马进,收筠州,捷书来上,士气百倍,威罚行矣。
李成方据江州之险,外恃淮南之援,而闻张俊欲提孤军就攻其营,旁无掎角之助,又无首尾之应,乃一顿兵坚城之下,相持未决,情见力屈,则贼复得志矣。
伏望睿断乘张俊破竹之势,更遣一二将臣捣其巢穴,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一举而疾决,实万全之策也。
古语有之,兵闻拙速,未睹巧之久也。
伏惟圣主留神,幸甚。
请严守备以防敌遣兵南渡奏 宋 · 章谊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八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三三
臣近闻金人正月有南渡之意,已尝略具事情及乞朝廷俯从临安守臣李光所请,参用诸州土豪以为备禦,疏奏累日,未闻施行。
议者决以陕西宣抚使司屡有收复关陕之报,兼诸处探报金人困于契丹之兵,呼索酋领前去自卫,决无南渡之事,遂欲奠枕。
臣伏思之,审如所传,则来年正月决须南渡,盖刘豫既以贪生失节盗据京东河北之地,则金人必与之纪纲之仆,付以侵袭之事。
刘豫来春若不遣兵南渡,何以塞责?
然而兵则非金人之兵,乃驱劫中国之民也;
骑则非金人之骑,乃中国驽弱之马也。
其侵也决无必进之心,其战也决无死斗之志,此最易与也。
朝廷诚因此时作励将士,参用土豪,谕以金人败亡之端,明言刘豫易与之状,除去州郡退保之令,有能斩首捕虏者重为赏格,使人有忿心,士有斗志,则江南将吏效死自奋,唯恐虏兵之不相遇也,中兴之业在此一举。
今不设备,万一有警,又复奔走,前有盗贼之虞,后有追兵之急,虽有智勇,不能为谋矣。
且虏兵徘徊江北,又已数月,若筑室反耕,浚隍坚壁,尚恐自为持守之计,今乃按兵不动,潜备舟楫,其情岂易测哉?
愿陛下不以臣言为可忽,捡会前奏,并赐施行,不胜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