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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周书序 北宋 · 王安国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八六、《皇朝文鉴》卷九○、《文章辨体汇选》卷二八六、《宋元学案补遗》卷九八、《万卷精华楼藏书记》卷一三五
《周书》本纪八,列传四十二,合五十篇。
唐令狐德棻请撰次,而诏德棻陈叔达、庾俭成之。
仁宗时出太清楼本,合史馆秘阁本,又募天下献书,而取夏竦、李巽家本,下馆阁是正其文字。
今既镂板以传学官,而臣等始预其是正,又序其目录一篇曰:周之六帝,当四海分裂之时,形势劫束,毅然有志合天下于一,而材足以有为者,特文帝而已。
文帝苏绰于稠人之中,始知之未尽也,卧与之言,既当其意,遂起,并昼夜咨诹酬酢,知其果可以断安危治乱之谋,而诎己以听之。
考于书,唯府兵之设,敛千岁已散之民而系之于兵,庶几得三代之遗意,能不骇人视听以就其事,而效见于后世。
文帝尝患文章浮薄,使为大诰以劝,而卒能变一时士大夫之制作。
然则势在人上而欲鼓舞其下者,奚患不成?
虽然,非文帝之智内有以得于己,而苏绰之守外不诎于人,则未可必其能然也。
以彼君臣之相遭,非以先王之道,而犹且恳恳以诱之言,又况无所待之豪杰,可易以蓄哉?
夫以德力行仁,所以为王霸之异,而至于诎己任人,则未始不同。
然而君能蓄臣者,天下之至难。
传曰:「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
盖道极于不可知之神,而人有其质,推之为天下国家之用者,以其粗尔。
然非致其精于己,则其粗亦不能以为人。
惟能自爱其身,则内不欺其心,外不蔽于物,然后好恶无所作,而尚何有己哉?
无己,始可以得己,而足以揆天下之理。
知人之言,而邪正无以廋其实,尚何患乎论之不一哉?
于是贤能任使之尽其方,而吾所省者以天下之耳目,而小人不能托忠以诬君子。
又从而为之劝禁,则小人忿欲之心已黜于冥冥之际,君子乐以其类进而摩厉其俗,凛然有耻。
君臣相与谋于上,因敝以新法度,而令驰骛于下者,有忠信之守而无傅会迁就之患,则法度有拂于民而下不以情赴上者乎?
盖虚然后能受天下之实,约然后能操天下之烦,垂缨摄衽,俯仰庙堂,无为以应万几者,致其思而已矣。
夫思之为王者事,君臣一也,势则异焉。
世独颂尧、舜之无为,而安知夫人主自宜无为,而思则不可一日已也。
《书》曰「思曰睿」,扬雄曰:「于道则劳」,其不然欤!
盖夫法善矣,非以道作其人,则不能为之守。
而民之多寡、物之丰杀,法度有视时而革者,必待人而后谋,则是可不致其思乎?
苟未能此而徒欲法度之革者,是岂先王为治之序哉?
彼区区之周,何足以议,此徒取其能因一时君臣之致好,犹足以见其效,又况慨然行先王之道而得大有为之势乎!
是固不宜无论也。
文献通考序至大元年七月 宋 · 李谨思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五一、《爱日精庐藏书志》卷一九、同治《馀干县志》卷一七
自书契至唐而《通典》成,至宋过江而《通志略》成。
过江文献家,惟扶风氏久。
上下数千年,幽者屋壁,丛者栋宇,书市罕值,寒窗少储,用之阶庭焉,磅礴郁积,次第增损,近始嘉定,远接天宝,溯而上之,于是过江四丁未矣,而《通考》又成。
三书在宇宙閒皆不可阙。
若《通考》,鸠僝粹精,芟夷芜翳,宿疑解驳,新益坌涌,自为一家。
顾子敦恨不伊川入山读《通典》,有为而言之也。
渔仲进《通志》,诏许于三馆借书,务观谓馆中诸公皆不乐。
以馆中所有而易所无,岂非快事,一时名胜狭中乃尔耶!
史笔,志最难。
此书疑延寿史无志,故南北日食多异同。
予见《旧唐书》,张太素撰《志》百卷,志天文则其侄一行。
一行尝追步日食,至于春秋,视七十九如发矇耳,今亡矣夫。
中州集》:蔡圭《补南北志》六十卷。
,懋之孙,松年之子,他著述称是。
河洛多好古君子,时代未远,倘或可求,使延寿无遗憾。
吾按延寿自为《南北史》,预修《晋史》,一人之身,尚相牴牾。
《晋志》玺文八字,晋也而谓之秦;
《辛述传》郭元建所邮,强加以秦八字。
太平真君七年出佛像者二,真秦也,旁又镌曰「魏所受汉」。
夫真秦既彼留,则江左非其晋耶?
而淆之耶?
李心传偻指于慕容小差,仍欠质佛像。
是非变化如蟠螭者何限?
安得二志忽焉呈现,以为君书之助!
王肃魏中,苏绰魏末,从周,华风丕粲,君有意乎?
君文献故家,考制度于江左斯文极盛之馀,礼补缀以朱、黄,史错综以吕、叶,深寻以真、魏,远骋以周、洪,陈陈相因,且唯唯,且否否。
旧编屡脱,初槁频钞,神识晶荧,颠末完整。
不然,何以胆勇于君卿、渔仲之旁而睨其后哉!
使老先生及见帙端数语,当益谹益崇,如拔地倚天,森罗万象,照耀杲杲。
而予也何足以知之,何足以知之!
以君下问之勤也,不敢以不能为解。
君故相国番阳公仲子。
至大戊申七月既望番阳公门下士李谨思养吾谨序。
按:《文献通考》卷首,元刻本。
奏行六条诏书 西魏 · 苏绰
 出处:全后魏文卷五十五
其一,先治心。
曰:凡今之方伯守令,皆受命天朝,出临下国,论其尊贵,并古之诸侯也。
是以前世帝王,每称共治天下者,唯良宰守耳。
明知百僚卿尹,虽各有所司。
然其治民之本,莫若宰守之最重要也。
凡治民之体,先当治心。
心者,一身之主,百行之本。
心不清净,则思虑妄生。
思虑妄生,则见理不明。
见理不明,则是非谬乱。
是非谬乱,则一身不能自治,安能治民也?
是以治民之要,在清心而已。
夫所谓清心者,非不贪货财之谓也。
乃欲使心气清和,志意端静。
心和志静,则邪僻之虑,无因而作。
邪僻不作,则凡所思念,无不皆得至公之理。
率至公之理以临其民,则彼下民孰不从化
是以称治民之本,先在治心。
其次又在治身。
凡人群之身者,乃百姓之表,一国之的也。
表不正,不可求直影;
的确,不可责射中。
今群身不能自治,而望治百姓,是犹曲表而求直影也;
君行不能自修,而欲百姓修行者,是犹无的而责射中也。
故为人群者,必心如清水,形如白玉,躬行仁义,躬行孝悌,躬行忠信,躬行礼让,躬行廉平,躬行俭约。
然后继之以无倦,加之以明察。
行此八者,以训其民。
是以其人畏而爱之,则而象之,不待家教日见而自兴行矣。
其二,敦教化。
曰:天地之性,唯人为贵。
明其有中和之心,仁恕之行,异于木石,不同禽兽,故贵之耳。
然性无常守,随化而迁。
化于敦朴者则质直,化于浇伪者则浮薄。
浮薄者则衰弊之风,质直者则淳和之俗。
衰弊则祸乱交兴,淳和则天下自治。
治乱兴亡,无不皆由所化也。
然世道雕丧,已数百年。
大乱滋甚,且二十岁。
民不见德,唯兵革是闻,上无教化,惟刑罚是用。
而中兴始尔,大难未平,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凡百草创,率多权宜。
臻使礼让弗兴,风俗未改。
比年稍登稔徭赋差轻,衣食不切,则教化可修矣。
凡诸牧守令长,宜洗心革意,上承朝旨,下宣教化矣。
夫化者,贵能扇之以淳风,浸之以太和,被之以道德,示之以朴素。
使百姓亹亹,日迁于善,邪伪之心,嗜欲之性,潜以消化,而不知其所以然,此之谓化也。
然后教之以孝悌,使民慈爱;
教之以仁顺,使民和睦;
教之以礼义,使民敬让。
慈爱则不遗其亲,和睦则无怨于人,敬让则不竞于物。
三者既备,则王道成矣。
此之谓教也。
先王之所以移风易俗,还淳反素,垂拱而治天下以至太平者,莫不由此。
此之谓要道也。
其三,尽地利。
曰:人生天地之间,以衣食为命。
食不足则饥,衣不足则寒。
饥寒切体,而欲使民兴行礼让者,此犹逆坂走丸,势不可得也。
是以古之圣王知其若此,故先足其衣食。
然后教化随之。
夫衣食所以足者,在于地利尽,地利所以尽者,由于劝课有方。
主此教者,在乎牧守令长而已。
民者冥也,智不自周,必待劝教。
然后尽其力。
诸州郡县,每至岁首,必戒敕部民,无问少长,但能操持农器者,皆令就田,垦发以时,勿失其所。
及布种既讫,嘉苗须理,秋在野,蚕停于室,若此之时,皆宜少长悉力,男女并功,若援溺、救火、寇盗之将至,然后可使农夫不废其业,蚕妇得就其功。
若有游手怠惰,早归晚出,好逸恶劳,不勤事业者,则正长牒名郡县,守令随事加罚,罪一劝百。
此则明宰之教也。
夫百亩之田,必春耕之,夏种之,秋收之,然后冬食之。
此三时者,农之要也。
若失其一时,则谷不可得而食。
故先王之戒曰:「一夫不耕,天下必有受其饥者;
一妇不织,天下必有受其寒者。
若此三时不务省事,而令民废农者,是则绝民之命,驱以就死然。
单劣之户及无牛之家,劝令有无相通,使得兼济。
三农之隙,及阴雨之暇,又当教民种桑、植果,艺其菜蔬,修其园圃,畜育鸡豚,以备生生之资,以供养老之具。
夫为政不欲过碎,碎则民烦;
劝课亦不容太简,简则民怠。
善为政者,必消息时宜而适烦简之中。
故《诗》曰:「不刚不柔,布政优优,百禄是求」。
如不能尔,则必陷于刑辟矣。
其四,擢贤良。
曰:天生蒸民,不能自治,故必立群以治之。
人群不能独治,故必置臣以佐之。
上自帝王,下及郡国,置臣得贤则治,失贤则乱,此乃自然之理,百五不能易也。
刺史守令,悉有僚吏,皆佐治之人也。
刺史府官则命于天朝,其州吏以下,并牧守自置。
自昔以来,州郡大吏,但取门资,多不择贤良;
曹小吏,唯试刀笔,并不问志行。
夫门资者,乃先世之爵禄,无妨子孙之愚瞽;
刀笔者,乃身外之末材,不废性行之浇伪。
若门资之中而得贤良,是则策骐骥而取千里也;
若门资之中而得愚瞽,是则土牛木马,形似而用非,不可以涉道也。
若刀笔之中而得志行,是则金相玉质,内外俱美,实为人宝也;
若刀笔之中而得浇伪,是则饰画朽木,悦目一时,不可以充榱椽之用也。
今之选举者,当不限资荫,唯在得人。
苟得其人,自可起厮养而为卿相,伊尹、傅说是也,而况州郡之职乎?
苟非其人,则丹朱、商均虽帝王之胤,不能守百里之封,而况于公卿之胄乎?
而此而言,官人之道可见矣。
凡所求材艺者,为其可以治民。
若有材艺而以正直为本者,必以其材而为治也;
若有材艺而以奸伪为本者,将由其官而为乱也。
何治之可得乎?
是故将求材艺,必先择志行。
其志行善者则举之,其志行不善者则之。
而今择人者,多云「邦国无贤,莫知所举」。
此乃未之思也,非适理之论。
所以然者,古人有言:明主聿兴,不降佐于昊天;
大人基命不擢才于后土。
常引一世之人,治一世之务。
故殷、周不待稷、契之臣,魏、晋无假萧、曹之佐。
仲尼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者焉」。
岂有万家之都而云无士?
但求之不勤,择之不审,或用之不得其所,任之不尽其材,故云无耳。
古人云:「千人之秀曰英,万人之英曰隽」。
今之智效一官,行闻一邦者,岂非近英隽之士也。
但能勤而审之,去虚取实,各得州郡之最而用之,则民无多少,皆足治矣。
孰云无贤?
夫良玉未剖,与瓦石相类;
名骥未驰,与驽马相杂。
及其剖而莹之,驰而试之,玉石驽骥,然后始分。
彼贤士之未用也,混于凡品,竟何以异。
要任之以事业,责之以成务,方与彼庸流较然不同。
昔吕望之屠钓,百里奚之饭牛,宁生之扣角,管夷吾之三败,当此之时,悠悠之徒,岂谓其贤。
及升王朝,登霸国,积数十年,功成事立,始只其奇士也。
于是后世称之,不容于口。
彼瑰伟之材,不世之杰,尚不能以未遇之时自异于凡品,况降此者哉。
若必侍太公而后用,是千载无太公,必待夷吾而后任,是百世无夷吾
所以然者,士必从微而至著,功必积小以至大,岂有未任而已成,不用而先达也。
若识此理,则贤可求,士可择。
得贤而任之,得士而使之,则天下之士,何向而不可成也。
然善官人者,必先省其官。
官省则善人易充,善人易充,则事无不理;
官烦则必杂不善之人,杂不善之人,则政必有得失。
故语曰:「官省则事省,事省则民清;
官烦则事烦,事烦则民浊」。
清浊之由,在于官之烦省。
案今吏员,其数不少,昔民殷事广,尚能克济,况今户口减耗,依员而置,犹以为少。
如闻在下州郡,尚有兼假,扰乱细民,甚为无理。
诸如此辈,悉宜罢黜,无得习常
非直州郡之官,宜须善人,爰至党族闾里正长之职,皆当审择,各得一乡之选,以相监统。
正长者,治民之基。
基不倾者,上必安。
凡求贤之路,自非一途。
然所以得之审者,必由任而试之,考而察之。
起于居家,至于乡党,访其所以,观其所由,则人道明矣,贤与不肖别矣。
率此以求,则庶无愆悔矣。
其五,恤狱讼。
曰:人受阴阳之气以生,有情有性。
性则为善,情则为恶。
善恶既分,而赏罚随焉。
赏罚得中,则恶止而善劝;
赏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
民无所措手足,则怨叛之心生。
是以先王重之,特加戒慎。
夫戒慎者,欲使治狱之官,精心悉意,推究事源。
先之以五听,参之以证验,妙睹情状,穷鉴隐伏,使奸无所容,罪人必得。
然后随事加刑,轻重皆当,赦过矜愚,得情勿喜。
又能消息情理,斟酌礼律,无不曲尽人心,远明大教,使获罪者如归。
此则善之上也。
然宰守非一,不可人人皆有通识,推理求情,时或难尽。
唯当率至公之心,去阿枉之志,务求曲直,念尽平当
听察之理,必穷所见。
然后栲讯以法,不苛不暴,有疑则从轻,未审不妄罚,随事断理,狱无停滞。
此亦其次。
若乃不仁恕而肆其残暴,同民木石,专任捶楚。
巧诈者虽事彰而获免,辞弱者乃无罪而被罚。
有如此者,斯则下矣,非共治所寄。
今之宰守,勤于中科,而慕其上善。
如在下条,则刑所不赦矣。
深思远大,念存德教。
先王之制曰:与杀无辜,宁赦有罪;
与其害善,宁其利淫。
明必不得中,宁滥舍有罪,不谬害善人也。
今之从政者则不然。
深文巧劾,宁致善人于法,不免有罪于刑。
所以然者,皆非好杀人也,但云为吏宁酷,可免后患。
此则情存自便,不念至公,奉法如此,皆奸人也。
夫人者,天地之贵物,一死不可复生。
然楚毒之下,以痛自诬,不被申理,遂陷刑戮者,将恐往往而有。
是以自古以来,设五听三宥之法,著明慎庶狱之典,此皆爱民甚也。
凡伐木杀草,田猎不顺,尚违时令,而亏帝道。
况刑罚不中,滥害善人,宁不伤天心,犯和气也!
天心伤,和气损,而欲阴阳调适,四时顺序,万物阜安,苍生悦乐者,不可得也。
故语曰:一夫吁嗟,王道为之倾覆,正谓此也。
凡百宰守,可无慎乎!
若有深奸巨猾,伤化败俗,悖乱人伦,不忠不孝,故为背道者,杀一励百,以清王化,重刑可也。
识此二途,则刑政尽矣。
其六,均赋役。
曰:圣人之大宝曰位,何以守位曰仁,何以聚人曰财。
明先王必以财聚人,以仁守位。
国而无财,位不可守。
是故三五以来,皆有征税之法。
虽轻重不同,而济用一也。
今逆寇未平,军用资广,虽未遑减省,以恤民瘼。
然宜令平均,使下无匮。
无平均者,不舍豪强而征贫弱,不纵奸巧而困愚拙,此之谓均也。
故圣人曰:「盖均无贫」。
然财货之生,其功不易。
织纴纺绩,起于有渐,非旬日之间所可造次。
必须劝课,使预营理。
绢乡先事织纴,麻土早修纺绩。
先时而备,至时而输,故王赋获供,下民无困。
如其不预劝戒,临时迫切,复恐稽缓,以为己过,捶扑交至,取辨目前。
富商大贾,缘兹射利,有者从之贵买,无者与之举息
输税之民,于是弊矣。
租税之时,虽有大式,至于斟酌贫富,差次先后,皆事起于正长,而系之于守令。
若斟酌得所,则政和而民悦;
若检理无方,则吏奸而民怨。
又差发徭役,多不存意。
致令贫弱者或重徭而远戍,富强者或轻使而近防。
守令用怀如此,不存恤民之心,皆王政之罪人也(《周书·苏绰传》,又《北史》六十三)
大诰 西魏 · 苏绰
 出处:全后魏文卷五十五
惟中兴十有一年仲夏,庶邦百辟,咸会于王庭。
柱国泰洎群公列将,罔不来朝。
时乃大稽百宪,敷于庶邦,用绥我王。
皇帝若曰:「昔尧命羲和,允厘百工。
舜命九官,庶绩咸熙。
武丁命说,克号高宗
时惟休哉,朕其钦若。
格尔有位,胥暨我太祖之庭,朕将丕命女以厥官」。
六月丁巳,皇帝朝格于太庙,凡厥具僚,罔不在位。
皇帝若曰:「咨我元辅、群公、列将、百辟、卿士、庶尹、御事,朕惟寅敷祖宗之灵命,稽于先王之典训,以大诰于尔在位。
昔我太祖神皇,肇膺明命,以创我皇基。
烈祖景宗,廓开四表,底定武功。
暨乎文祖,诞敷文德,龚惟武考,不霣其旧。
自时厥后,陵夷之弊,用兴大难,于彼东土,则我黎人,咸坠涂炭。
惟台一人,缵戎下武,夙夜祗畏,若涉大川,罔识攸济。
是用稽于帝典,揆于王庭,拯我民瘼。
惟彼哲王,示我通训,曰天生蒸民,罔克自乂,上帝降鉴睿圣,植元后以乂。
时惟元后弗克独乂,博求明德,命百辟群吏以佐之。
肆天之命辟,辟之命官,惟以恤民,弗克逸念,辟惟元首,庶黎惟趾,股肱惟弼,上下一体,各勤攸司,兹用克臻于皇极。
故其彝训曰:『后克艰厥后,臣克艰厥臣,政乃乂」。
今台一人,膺天之嘏,既陟元后,股肱百辟。
了我国家之命,罔不咸守厥职。
嗟,后弗艰厥后,臣弗艰厥臣,政于何弗斁?
呜呼艰哉!
凡尔在位,其敬听命」。
皇帝若曰:「柱国,唯四海之不造,载繇二纪。
天未绝我太祖列祖之命,用锡我以元辅
国家将坠,公惟栋梁。
皇之弗极,公惟作相。
百揆愆度,公惟大录
公其允文允武,克明克乂,迪七德,敷九功,龛暴除乱,下绥我苍生,旁施于九土。
若伊之在商,周之有吕,说之相丁,用保我无疆之祚」。
皇帝若曰:「群公、太宰太尉司徒司空,惟公作朕鼎足,以弼乎朕躬。
宰惟天官,克谐六职
尉惟司武,武在止戈。
徒惟司众,敬敷五教。
空惟司土,利用厚生。
惟时三事,若三阶之在天;
惟兹四辅,若四时之成岁。
天工人其代诸」。
皇帝若曰:「列将,汝惟鹰扬,作朕爪牙。
寇贼奸宄,蛮夷猾夏,汝徂征,绥之以惠,董之以威。
刑期于无刑,万邦咸宁
俾八表之内,莫违朕命,时汝功」。
皇帝若曰:「庶邦列辟,汝惟守土,作民父母。
民惟不胜其饥,故先王重农;
不胜其寒,故先王贵女功。
民之不率于孝慈,则骨肉之恩薄;
弗惇于礼让,则争夺之萌生。
于兹六物,实惟教本。
呜呼,为上在宽,宽则民怠。
齐之以礼,不刚不柔,稽极于道」。
皇帝若曰:「卿士、庶尹、凡百御事,王省惟岁,卿士惟月,庶尹惟日,御事惟时。
岁月日时,罔易其度,百宪咸贞,庶绩其凝。
呜呼!
惟若王官,陶钧万国,若天之有半,斟元气,酌阴阳,弗失其和,苍生永赖;
悖其序,万物以伤。
时惟艰哉」!
皇帝若曰:「惟天地之道,一阴一阳;
礼俗之变,一文一质。
爰自三五,以迄于兹,匪惟相革,惟其救弊,匪惟相袭,惟其可久。
惟我有魏,承乎周之末流,接秦汉遗弊,袭魏晋之华诞,五代浇风,因而未革,将以穆俗兴化,庸可暨乎。
嗟我公辅、庶僚、列辟,朕惟否德,其一朕心力,祗慎厥艰,克遵前王之丕显休烈,弗敢怠荒。
咨尔在位,亦协于朕心,惇德允元,惟厥难是务。
克捐厥华,即厥实,背厥伪,崇厥诚。
勿愆勿忘,一乎三代之彝典,归于道德仁义,用保我祖宗之丕命。
天之休,克绥我万方,永康我黎庶。
戒之哉!
戒之哉!
朕言不再」。
柱国泰洎庶僚百辟,拜手稽首曰:「『亶聪明作元后,元后作民父母』。
惟三五之王,率由此道,用臻于刑措。
自时厥后,历千载而未闻。
惟帝偏国,将反叔世,逖致于雍熙。
庸锡降丕命于我群臣。
博哉王言,非言之难,行之实难。
罔不有初,鲜克有终。
《商务》曰:『终始惟一,德乃日新』,惟帝敬厥始,慎厥终,以跻日新之德,则我群臣,敢不歹夜对扬休哉。
惟兹大谊,未光于四表,以迈种德,俾九哉幽遐,咸昭奉元后之明训,率迁于道,永膺无疆之休」。
帝曰:「钦哉(《周书·苏绰传》。自有晋之季,文章竞为浮华,遂成风俗,太祖欲革其弊,因魏帝祭庙,群臣毕至,乃命为大诰,奏行之。其词曰云云。自是之后,文笔皆依此体,又见《北史》六十三。)」。
诏公卿等议苏绰赠谥 西魏 · 宇文泰
 出处:全后周文卷一
苏尚书平生谦退,敦尚俭约。
吾欲全其素志,便恐悠悠之徒,有所未达;
如其厚加赠谥,又乖宿昔相知之道。
进退惟谷,孤有疑焉(《周书·苏绰传》。大统十二年卒,太祖痛惜之,哀动左右。及将葬,乃诏公卿等。案此非诏书,止是告语耳,今姑录入。)
论给田募役状1085年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六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七四、《文献通考》卷一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五七、《古今图书集成》食货典卷一四九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元丰八年十二月□日,朝奉郎礼部郎中苏轼状奏:臣窃见先帝初行役法,取宽剩钱不得过二分,以备灾伤,而有司奉行过当,通计天下乃及十四五。
然行之几十六七年,常积而不用,至三千馀万贯石。
先帝圣意固自有在,而愚民无知,因谓朝廷以免役为名,实欲重歛,斯言流闻,不可以示天下后世。
臣谓此钱本出民力,理当还为民用。
不幸先帝升遐,圣意所欲行者,民不知也。
徒见其积,未见其散。
此乃今日太皇太后陛下、皇帝陛下所当追探其意,还于役法中散之,以塞愚民无知之词,以兴长世无穷之利。
臣伏见熙宁中尝行给田募役法,其法亦系官田(如退摊户绝没纳之类。),及用宽剩钱买民田,以募役人,大略如边郡弓箭手。
臣知密州,亲行其法,先募弓手,民甚便之。
曾未半年,此法复罢。
臣闻之道路,本出先帝圣意,而左右大臣意在速成,且利宽剩钱以为它用,故更相驳难,遂不果行
臣谓此法行之,盖有五利。
朝廷若依旧行免役法,则每募一名,省得一名雇钱,因积所省,益买益募,要之数年,雇钱无几,则役钱可以大减。
若行差役法,则每募一名,省得一名色役,色役既减,农民自宽,其利一也。
应募之民,正与弓箭手无异,举家衣食,出于官田,平时重犯法,缓急不逃亡,其利二也。
今者谷贱伤农,农民卖田,常若不售,若官与买,则田谷皆重,农可小纾,其利三也。
钱积于官,常苦币重,若散以买田,则货币稍均,其利四也。
此法既行,民享其利,追悟先帝所以取宽剩钱者,凡以为我用耳,疑谤消释,恩德显白,其利五也。
独有二弊,贪吏狡胥,与民为奸,以瘠薄田中官,雇一浮浪人暂出应役,一年半岁,即弃而走,此一弊也。
愚民寡虑,见利忘患,闻官中买田募役,即争以田中官,以身充役,业不离主,既初无所失,而骤得官钱,必争为之,充役之役,永无休歇,患及子孙,此二弊也。
但当设法以防二弊,而先帝之法,决不可废。
今日既欲尽罢宽剩钱,将来无继,而系官田地,数目不多,见在宽剩钱虽有三千万贯石,而兵兴以来,借支几半,臣今擘画,欲于内帑钱帛中,支还兵兴以来所借钱斛,复完三千万贯石,止于河北、河东陕西被边三路,行给田募役法,使五七年间役减太半,农民完富,以备缓急,此无穷之利也。
今弓箭手有甲马者,给田二顷半,以躯命偿官,且犹可募,则其馀色役,召募不难。
臣谓良田二顷,可募一弓手,一顷可募一散从官,则三千万贯石,可以足用。
谨具合行事件,画一如左。
一、给田募役,更不出租。
依旧纳两税,免支移折变。
一、今来虽以一顷二顷为率,若所在田不甚良,即临时相度,添展亩数,召募得行。
但役人所获稍优,则其法坚久不坏。
一、今若立法,便令三路官吏推行,若无赏罚,则官吏不任其责,缪悠灭裂,有名无实。
若有赏罚,则官吏有所趋避,或抑勒买田,或召募浮浪,或多买瘠薄,或取办一时,不顾后患。
臣今擘画,欲选才干朴厚知州三人,令自辟属县令,每路一州,先次推行,令一年中略成伦理,一州既成伦理,一路便可推行,仍委转运提刑常切提举,若不切推行,或推行乖方,朝廷觉察,重赐行遣。
一、应募役人,大抵多是州县百姓,所买官田去州县太远,即久远难以召募。
欲乞所买田,并限去州若干里,去县若干里。
一、出榜告示百姓。
卖田如系所限去州县里数内,仍及所定顷亩(或两户及三户相近共及所定顷亩数目亦可。),即须先申官令佐,亲自相验,委是良田,方得收买。
如官价低小,即听卖与其馀人户,不得抑勒
如买瘠薄田,致久远召募不行,即官吏并科违制分故失定断,仍不以去官赦降原减。
一、预先具给田顷亩数,出榜召人投名应役。
第二等已上人户,许充弓手,仍依旧条拣选人材。
第三等以上,许充散从官
以下色役,更不用保。
如第等不及,即召第一等一户,或第二等两户委保。
如充役七年内逃亡,即勒元委保人承佃充役。
一、每买到田,未得交钱,先召投名人承佃充役,方得支钱,仍不得抑勒
一、卖田入官,须得交业与应募人,不许本户内人丁承佃充役。
一、募役人老病走死或犯徒以上罪,即须先勒本户人丁充役,如无丁,方别召募。
一、应募人交业承佃后,给假半年,令葺理田业。
一、退摊户绝没纳等,系官田地,今后不许出卖,更不限去州县里数,仍以肥瘠高下,品定顷亩,召募得行。
一、系官田,若是人户见佃者,先问见佃人。
如无丁可以应募,或自不愿充役者,方得别行召募。
右所陈五利二弊,及合行事件一十二条,伏乞朝廷详议施行。
然议者必有二说,一谓召募不行,二谓欲留宽剩钱斛以备它用。
臣请有以应之。
富民之家以三二十亩田中分其利,役属佃户,有同仆隶。
今官以两顷一顷良田,有税无租,而人不应募,岂有此理。
又弓箭手已有成法,无可疑者。
宽剩役钱,本非经赋常入,亦非国用所待而后足者。
今付有司逐旋支费,终不能卓然立一大事,建无穷之利,如火铄薪,日减日亡。
若用买田募役,譬如私家变金银为田产,乃是长久万全之策。
深愿朝廷及此钱未散,立此一事,数年之后,钱尽而事不立,深可痛惜。
臣闻孝子者,善继人之志,善述人之事,武王、周公所以见称于万世者,徒以能行文王之志也。
苏绰为魏立征税之法,号为烦重,已而叹曰:「此犹张弓也,后之君子,谁能解之」?
子威侍侧,闻之,慨然以为己任。
及威事隋文帝,为民部尚书,奏减赋役,如之言,天下便之。
威为人臣,尚能成父之志,今给田募役,真先帝本意,陛下当优为武王、周公之事,而况苏威区区人臣之孝,何足道哉!
先帝之遇,保全之恩,又蒙陛下非次拔擢,思慕感涕,不知所报,冒昧进计。
伏惟哀怜裁幸。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按:《苏文忠公全集》卷二六。又见《宋会要辑稿》食货一三之一(第六册第五○二○页)、食货六五之二七(第七册第六一七○页)。
钟律用铁尺议 北周至隋初 · 达奚震
 出处:全隋文卷二十五
窃惟权衡度量,经邦懋轨,诚须详求故实,考校得衷。
谨寻今之铁尺,是太祖尚书苏绰所造,当时检勘,用为前周之尺。
验其长短,与宋尺符同,即以调钟律,并用均田度地。
今以上党羊头山,依《汉书·律历志》度之。
若以大者稠累,依数满尺,实于黄钟之律,须撼乃容。
若以中者累尺,虽复小稀,实于黄钟之律,不动而满。
计此二事之殊,良由消息未善,其于铁尺,终有一会。
上党,有异他乡,其色至鸟,其形圆重,用之为量,定不徒然。
正以时有水旱之差,地有肥瘠之异,取大小,未必得中。
许慎解,鬯体大,本异于常。
疑今之大者,正是其中,累百满尺,即是会古。
实龠之外,才剩十馀,此恐围径或差,造律未妙。
就如撼动取满,论理亦通。
今勘周汉古钱,大小有合,宋氏浑仪,尺度无舛。
又依《淮南》,累十二成寸。
明先王制法,索隐钩深,以律计分,义无差异。
《汉书·食货志》云:「黄金方寸,其重一斤」。
今铸金校验,铁尺为近。
依文据理,有会处多。
且平齐之始,已用宣布,今因而为定,弥合时宜。
至于玉尺累黍,以广为长,累既有剩,实复不满。
寻访古今,恐不可用。
其晋、梁尺量,过为短小,以黍实管,弥复不容,据律调声,必致高急。
且八音克谐,明王盛范,同律度量,哲后通规。
臣等详校前经,斟量时事,谓用铁尺,于理为便(《隋书·律历志》上,周宣帝时达奚震牛弘等议云云。未及详定,高祖受终。)
追封苏绰邳国公诏开皇初 南北朝末隋初 · 杨坚
 出处:全隋文卷一
汉高钦无忌之义,魏武子干之风,前代名贤,后王斯重。
魏故度支尚书美阳苏绰,文雅政事,遗迹可称。
展力前王,垂声著绩。
宜开土宇,用旌善人(《周书·苏绰传》)
郑译新乐有七调 隋 · 苏夔
 出处:全隋文卷二十七
《韩诗外传》所载乐声感人,及《月令》所载五音所中,并皆有五,不言变宫、变徵。
又《春秋左氏》所云:「七音六律,以奏五声」。
准此而言,每宫应立五调,不闻更加变宫、变徵二调为七调。
七调之作,所出未详(《隋书·音乐志中》,柱国沛公郑译作八音之乐,七音之外,更立一声,谓之应声,因作书二十馀篇。时邳国公世子苏夔,亦称明乐,驳。)
武士彟等子孙官诏 初唐 · 高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十三
西汉元勋。缛礼崇于末嗣。
东京列将。茂赏覃于后昆。
继绝兴亡。同归一贯。
皇家受命苍旻。肇膺元箓。
恢张宇宙。荡一寰区。
御乾立极之图。谅资天启。
拨乱经邦之略。实赖人谋。
缔想初基。有足言者。
或委质唐郊。首参一旅。
勤著荆棘。劳宣草创。
或策名代邸。先骋六飞。
诚备艰虞。志踰金石。
咸以攀鳞上汉。捧日登山。
气叶风云。情均鱼水。
太原元从西府旧僚。今亲详览。
具为等级。赠司徒并州都督忠孝公士彟司空淮安郡神通赠开府仪同三司并州都督夔国公刘宏基赠并州都督渝国公刘政会开府仪同三司并州都督莒国公唐俭左卫大将军特进谯国公窦琮荆州都督邳国公长孙顺德赠护国大将军凉州都督窦国公史大幽州都督濮国公庞卿恽左武卫大将军潭州都督巢国公钱九陇华州刺史霍国公柴绍潭州都督罗国公张平高相州刺史工部尚书河东郡裴寂洪州都督乐安郡公李思行洪州都督庐陵郡公秦行师赠代州都督真定郡公许绪赠凉州都督江夏郡公李高迁齐州刺史刘义节太尉申国公士廉司空蒋国公通太尉并州都督梁国公元龄赠司空蔡国公如晦司徒并州都督鄂国公敬德辅国大将军扬州都督褒国公段志元赠骠骑大将军益州都督宿国公程知节徐州刺史胡国公秦叔宝左卫大将军凉州都督郢国公宇文士及左骁卫大将军荆州都督郯国公张公谨荆州都督怀宁县公杜公荆州都督东莱郡公公孙武达荆州都督遂安郡李安远代州都督同安郡郑仁泰赠荆州都督汉东郡孟尝幽州都督历阳县独孤彦云始州刺史襄武郡公刘师立等。
并立为第一等功臣。其家见在朝无五品巳上官者。
子孙及曾孙擢一人授五品官。若先有四品五品官者。
加授子孙第一人两阶。若三品巳上。
加爵三等。其第二等功臣见在朝无五品巳上官者。
子孙及曾孙擢一人授从六品巳上官。若先有五品巳上官加一阶。
六品官者加两阶。三品巳上官者加爵一等。
隋高祖 初唐 · 朱敬则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七十一
孙资阴谋。
晋宣入辅。
郑译矫制。
隋文受遗。
自此而有魏人。
从斯以迁周鼎。
盖天厌乱德。
神诱其衷。
若妄指河冰。
遂成王业。
误击金鼓。
仍启霸国也。
况体貌奇特。
仪表绝人。
太祖之钦明。
异其风骨。
宪王之聪察。
惮以非常。
韦鼎一见以委诚。
赵公闻名而进女。
是以称刘季之灵怪者。
不谋同词。
说中兴之应谶者。
往往偶语。
属周多世故。
祸难荐臻。
始以后父之尊。
遂受托孤之寄。
骑虎不下。
掎角是因。
不利孺子
非唯管叔之言。
社稷输人。
宁止休公之对。
所以尉迟举魏。
从乱如云。
王谦据蜀。
其徒若市。
遂能驱驾豪杰。
委任忠良。
不下庙堂。
天下大定。
然后讴歌允集。
文物满庭。
卿云晓聚。
长星夜扫。
拱揖而朝偫后。
升坛而类上帝。
绍舜禹之遗躅。
汉魏大名
于是流旷荡之元风。
浸淳古之膏泽。
削秋荼之繁令。
革亡国之哀声。
加之以恪勤。
广之以质素。
太阳满昆虫之穴。
湛露垂行苇之苕。
教人七年。
亦可以即戎矣。
俄属陈朝丧德。
江海扬波。
自绝于天。
结怨于下。
乃以开皇八年十月
少昊之秋气。
动文昌之将星。
下蜀汉之舟。
翩翩龙跃。
集幽并之骑。
萧萧马鸣。
一苇而可以横大江
三令而可以陵汤火。
蒋山苦战。
子文之魂魄飞扬。
建业大崩。
叔宝之金汤不守。
既遭岸上之虎。
非复水中之龙。
斩伯噽以谢陈人。
陆机而慰吴士。
春波暂洗。
污俗咸新。
秋露一零。
弊化斯改。
乃下制曰。
今率土大同。
含生遂性。
内外职位。
遐迩黎人。
家家自脩。
人人克念。
使不轨不物。
荡然俱尽。
此乃忧勤之心。
见于动静。
故使六合之中。
观如晓日。
八纮之内。
若遇新晴。
况复尽力于人。
励精为政。
躬亲以率下。
因心以感物。
烟火万里。
风雨四时。
野有击壤之歌。
天无垂象之诫。
元□丹徼。
烟燧不惊。
玉槛金河
波澜久息。
天子登云台而访道。
实垂拱而无为。
公卿指日观以推诚。
愿升中而每竭。
可谓尽美矣。
未尽善也。
然天性既猜。
素无学术。
意不及远。
政惟目前。
是以牝鸡司晨。
谗人罔极。
剖符罕山河之固。
同盟多剪黜之悲。
恩不终于有功。
罚每深于无罪。
启阋墙之兆。
借实沈之兵。
杨素决其波。
张衡注其隙。
柳远草制。
房陵尚遥。
穆子授戈。
竖牛仍在。
祸非天降。
衅是人谋。
是以知隋运之不永矣。
君子曰。
昔陆孟知中兴之微。
宣帝始重儒术。
李通称汉家之命。
世祖专信谶文。
时好既行。
其流遂广。
子云符命。
尹敏伪言。
即其类也。
高祖少爱不经之谈。
遂好迂诞之说。
所以王劭顺旨。
袁充取容。
赏溢邱山。
恩深江海。
岂不弊乎。
又祥瑞者。
圣人之应也。
至若八百集于孟津
六王至于陔下。
周人岐山之北。
晋众江汉之南。
负乐就陈。
携手适宋。
牛马内向。
偫盗外奔。
宗社乂安。
黎民不散。
此瑞之上也。
若乃连珠共轸。
的砾清汉之涯。
合璧齐辉。
光芒黄道之上。
四时不爽。
百谷用成。
家有孝慈。
人怀礼义。
此善之应也。
至如白鹿朱雁。
璚露卿云。
鸠雀异毛。
草木殊状。
此并沐我皇泽。
煦我帝
圣人圆城之中。
天子生成之物。
岂足表太平之日。
显休明之辰。
而隋主好之。
意不能尽。
遂令巧伪相半。
何其薄哉。
石虎之有中原也。
膻胡臭羯。
牧马驱羊。
子女殁于淫昏。
文物尽于锋镝。
犹得厌六马。
驾四麟。
燃连理之材。
煮白雉之肉。
若天道不惑。
应降以灾。
由斯而谈。
断可知矣。
隋之眷眷。
复何为哉。
问曰。
晋克金陵
功多者属吏
隋平建业
德俊者尤□岂争名于朝。
事必须此。
将廉耻道尽。
莫畏书乎。
君子曰。
晓兵之家。
因敌变化。
故有功成请罪之义。
君命不受之谈。
今者王浚乘风。
贺若先战。
苟有大利。
何细瑕。
方知责兵士之污宫闱
军司之隐玉帛。
岂不狭乎。
始知范燮后入。
孟侧不前。
郤克有词。
冯异不语。
时无君子。
斯焉取斯。
岂与夫自伐无惭。
奋髯直出。
而相类乎。
又问曰。
王者初兴。
必有佐命。
莫不同声相应。
同气相求。
白云之郁应龙。
清风之集雕虎。
不以夷险易志。
不以远近隔心。
千载一时。
其来尚矣。
三代以前。
缅邈无际。
两汉之后。
声名可寻。
若乃庇俗匡时。
体国经野。
谋出心膂。
政待股肱。
但清济之入浊河。
波澜莫辨。
蚊虻之附骥尾
迟速罔知。
既因论讨之馀。
愿示悬衡之末。
君子曰。
神人无功。
达人无迹。
张子房元机孤映。
清识独流。
践若发机。
应同急箭。
优游澹泊。
神交太虚。
非诸人所及也。
至若陈平荀彧贾诩荀攸刘煜郭嘉田丰沮授崔浩张宾等。
可谓天下之菁英。
帷幄之至妙。
中权合变。
因败为功。
爰自秦汉。
讫于周隋。
相薰。
惟有此矣。
萧何镇静关中
寇恂之安辑河内
亮相蜀。
张昭辅吴。
茂宏之经理琅琊
景略之弼谐永固。
刘穆之众务必举。
遵彦百度惟贞。
苏绰共济艰难。
高颎同经草昧。
虽功有大小。
运或长短。
咸推股肱之材。
悉为忠烈之士。
若乃威以静国。
谋以动邻。
提鼓出师。
三军贾勇。
置兵境上。
千里无尘。
内外兼材。
孔明景略也。
崔浩云。
王猛苻坚管仲
刘裕是德宗之曹瞒
孙盛云。
孔明善辅小国。
子产之流也。
斯言中矣。
龙门西龛苏合宫等身观世音菩萨像颂707年 唐 · 张说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二十二 创作地点:河南省洛阳市龙门寺
我闻上古有圣人。心入偫有。
身包大空。普观察一切音声。
其名曰观音菩萨。日月有尽。
光明无际。天地有终。
神通不灭。礼其形像。
随缘而成功。称其名号。
因时而获果。龙门西龛等身像者。
此都人士思贤令苏君之所造也。天下之大都有五。
而河洛总其中。皇居之赤县有二。
合宫是其一。四隩辐凑。
万商庬㺒。政颇财黠。
刑放宠怙。所由然旧矣。
故强毅临之。则攫敛猋扰。
暴虐不辜。以抶扑睚眄。
是称辩吏。宽厚处之。
则乾没淫诡。相诈莫禦。
以息偃怠。谓之风流。
其伤弊一也。武功苏君。
名颋字廷硕
右仆射邳国公之元孙。今吏部尚书怀远公元子
相门华列。儒庭善训。
雍容文雅。当代知名。
通才博艺。于何不可。
御史天宪也。抗执之雄。
郎官星象也。高握兰之选。
帝车西幸。皇眷东遥。
四方之极。一台归妙。
苏君于是乎始为政于京邑。籍田户以衍赋彻。
考资畜以程力任。董逋逃以业浮廋。
诘奸慝以豫茕嫠。制事典以示好恶。
敦术学以兴礼义。省法罪狱吏无作威。
煦邮驿圉人不败产。加以躬亲足以励勤。
谋始足以作则。端庄足以易暴。
清俭足以息贪。夫如是。
往而事行。正身而人慕。
轻薄束修而归厚。流亡襁负而来复。
曾未期月。迁给事中
既而人吏父老。聚而谋曰。
咨休哉。明府之惠人也。
春风畅之。时雨霂之。
心乎爱矣。何以祝之。
朝廷岂不念下民之郁陶乎。奚其为夺我君而不省留也。
诗曰。恺悌君子。
神所爱矣。庶几乎三珍依凭。
百祥臻降云尔。乃购奇匠。
灵峰。追琢镜光。
镵凿电烻。倚高壁。
临悬关。蹈石菂。
戴珉鬘。缥缈云耸。
婵娟玉立。模宰官之形仪。
现轮王之相好。谛视瞻仰。
将莞尔而微笑。摄心倾听。
疑僁然而有声。其左右则福地园林。
香城基址。前佛后佛。
大身小身。亘岑岭而相望。
遍虚空而无数。此身不动。
观大地之众生。彼佛何来。
见河沙之世界。尔其北对宫观
南驰荆越。阙路开豁而中断。
伊水逶迤而长注。修途交会。
车马川流。帝城风俗。
是焉游览。如镇南岘山
关西之灞岸。暮春桃李。
上巳清明。汎法池之绿波。
凭静域之丹槛。扬袂阴景。
躧步震山。花散四天。
香闻八国。以不居之岁月。
阅无穷之人代。知妙容之常在。
睹永劫之因缘。盛德相传。
与此山而终始。不其伟欤。
孔子中都以摄鲁相。卓茂理干密以致汉治。
夫树善有基。建功无小。
苏君春秋鼎盛。德业日新。
方欲骧首天池。整翮云汉。
致大君于尧舜。绍层构于韦平。
是宰也。故以五路之椎轮。
九域之覆篑巳。重宣此义。
而说偈曰。大哉元圣。
心如明镜。深入禅定。
龙飞清净。观我佛性。
灵相珍饰。精穷妙极。
于嵓之侧。因空见色。
登我愿力。不竞不絿。
不刚不柔。敷政优优。
百禄是遒。侑我苏侯。
太子少傅苏瑰神道碑 初唐 · 卢藏用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三十八
维唐景云元年岁在庚戌十一月己巳太子少傅许国苏公薨于崇仁里之私第。
春秋七十有二。呜呼哀哉。
明年三月己酉。制葬我公于武功之先茔。
礼也。公讳
字昌容京兆武功人
其先出自帝高阳。袭允曰黎。
实勤火正。逮昆吾之子。
始封于苏。以国受氏。
公其后也。暨汉平陵侯子建
侍中嘉。魏侍中则。
尚书遁。即联华国图。
代载明德。公高祖周度支尚书邳国公讳绰
立言成务。垂于后昆。
公曾祖尚书右仆射开府仪同三司邳国公讳威。嘉谟成绩。
懿于当代。大父尚书职方郎鸿胪卿讳夔
理综偫品。识覃众妙。
烈考秘书丞池台二州刺史岐州刺史讳亶。游艺聚学。
素风不陨。公系上圣之遐绪。
钟盛德之泉茂。资元和以体仁。
清明以成美。初孩而孤。
绛郡夫人之慈训。幼而岐嶷。
聪敏冠常。始读山栖志。
一览便诵。及长。
博纬经史。尤善属词。
年十八。进士高第
宁州参军。转恒州司法
绛郡夫人忧。自中山涉褰。
跣从至京兆。哭不绝声。
性以礼全。形以哀瘠。
左庶子张大安以孝悌上闻。服阕。
拜恭陵丞。转相府录事参军
上改封豫。官亦随府。
上即帝位。拜朝散大夫尚书水部员外郎
未几。兼侍御史淮南廉按。
俄拜夏官员外兼官尹丞。历水部祠部郎中判司礼事
以亲联出为朗州刺史。转歙州刺史并州武兴检校冀州刺史
累迁汾鼎同汴扬陜。以累最入为尚书右丞
银青光禄大夫。迁尚书左丞户部尚书
又拜侍中师留守。兼理冤滞。
车驾还京。持节河北按抚。
金紫光禄大夫。转吏部尚书东都留守
寻复还守本职。廷拜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三品
封许国公监修国史
今上践阼。拜尚书左仆射
屡抗词乞骸。优荅不许。
太子少傅。公有子七人。
长子颋。字廷硕
给事中中书舍人修文馆学士太常少卿。尝掌纶诰。
与公联侍紫墀。接机黄阁
前后之拜。近古未有。
公体道贞固。立心直。
多识前言。遍详旧事。
自周隋损益。家牒可纪。
公则绍之。罔不毕综。
故闺门之内。孝悌成则。
朋友之閒。忠信克举。
其在参佐也。婉娈柔嘉。
丑夷不争。其事藩邸也。
从容讽议。宾寮是仰。
四为郎。而弥纶之功布于省閤。
九为牧。而循良之绩著于州郡。
周旋二辖。焞耀文昌。
回翔两宫。耀铄岩庙。
版图国之信。而五教在宽。
冢宰人之纪。而九流式叙。
右端揆。尽吁谟之略。
西掖闱。备忠谠之美。
德愈盛而心益下。位弥大而行益恭。
用能高而不危。长守富贵。
考父三命。谦光数朝。
平仲一心。中孚累圣。
非至德淑慎。畴至此哉。
夫其仁恕笃密。清廉惠。
躬俭约以自持。蹈名教以检物。
禄以周急。不积于家。
财以睦亲。必均于众。
故义广而私谒之途阻。名扬而兼济之道宣
叔敖之贤。国侨之懿也。
几深通志。精晤默识。
文以蹠实。靡绚其华。
学以辨微。固信于已。
故始终机揆。举无遗策。
斯又子房之知。孔明之能也。
造膝沃心。务存匡救。
引过称善。不近于名。
故声闻于天而口无择。绩宣于外而事罔专。
叔子之仁。孔光之慎也。
兼斯众善。以答明德。
方将三阶载理。前宫更曜。
天命不祐。闇忽迁殂。
朝丧其桢。人殒所戴。
天子悼焉。遣大府卿李从远册书吊祭。
辍朝三日。有司备礼发哀。
追赠司空荆州大都督。赙绢布八百段。
粟米八百石。凶事葬事并官给。
赐东园秘器。大鸿胪监护。
将作立碑。太常考行。
谥曰文贞。礼也。
皇太子别次发哀。遣洗马吊祭。
赙物二百段。祖载之日。
□□□官□□于开远门外。别遣左常侍徐□宣旨送于郊□令遣洗马如初礼。
宫臣已下毕赴。朱旂载路。
班剑启行。哀荣之礼备矣。
诸侯之孝终矣。公家代尚俭。
载在缣。其生也。
堂无宴客。门无主宾。
其终也。茔无封树。
隧无碑表。大渐之始。
遗令遵行。公卿暨亲戚赗襚吊祭。
一无所受。周身之外。
唯□车一乘。颋等泣血受命。
罔有踰越。虽迫旨朝不旌坟圹。
建碑于茔北一十五里。故临大节而不夺。
见大义而能勇。经纬之迹。
文艺之行。备于国章。
布在人口。惧违先训。
皆略而不书。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昭文馆学士修国史皇太子侍读范阳张说
雅俗之镇。具瞻令德。
文章之雄。谈者为楷。
伟公道德之首。徽猷可行。
刊石纪颂。词如清风。
详定太府寺邓保信阮逸胡瑗所制四尺奏景祐三年十月九日 北宋 · 丁度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一九、《宋会要辑稿》乐二之一六(第一册第二九九页)、《玉海》卷八、《太平治迹统类》卷六、《宋史》卷七一、《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三一、《宋史新编》卷一九
尺度之兴尚矣。
《周官》璧羡以起度,广径八寸,袤一寸。
《礼记》布手为尺。
《淮南子》十二为寸。
《孙子》十釐为分,十分为寸。
虽存异说,莫可适从。
《汉志》,元始中召天下通知钟律者百馀人,使刘歆典领之。
是时,周灭二百馀年,古之律度,当有存者。
以歆之博贯艺文,晓达历算,有所制作,宜不凡近。
其审度之法云:「一黍之广为分,十分为寸,十寸为尺」。
先儒训解经籍,多引以为义,历世祖袭,著之定令。
然而岁有丰俭,地有硗肥,就令一岁之中,一境之内,取校验,亦复不齐。
是盖天之生物,理难均一,古之立法,存其大概尔。
故前代制尺,非特累黍,必求古雅之器以参校焉。
晋泰始十年荀公曾等校定尺度,以调钟律,是为晋之前尺。
公曾等以古物七品勘之:一曰姑洗玉律,二曰小吕玉律,三曰西京铜望臬,四曰金错望臬,五曰铜斛,六曰古钱,七曰建武铜尺。
当时以公曾尺揆校古器,与本铭尺寸无差,前史称其用意精密。
《隋志》所载诸代尺度十有五等,然以晋之前尺为本,以其与姬周之尺、刘歆铜斛尺、建武铜尺相合。
窃惟周、汉二代,享年永久,圣贤制作,可取则焉。
而隋氏铸毁金石,典正之物,罕复存者。
夫古物之有分寸,明著史籍,可以酬验者,惟有法钱而已。
周之圜法,历载旷远,莫得而详。
秦之半两,实重八铢。
汉初四铢,其文亦曰「半两」。
孝武之世,始行五铢。
下洎隋朝,多以五铢为号。
既历年代,尺度屡改,故大小轻重,鲜有同者。
刘歆制铜斛之世,所铸错刀并大泉五十,王莽天凤元年改铸货布、货泉之类,不闻后世复有铸者。
臣等检详《汉志》、《通典》、《唐六典》云:大泉五十,重十二铢,径一寸二分。
错刀环如大泉,身形如刀,长二寸。
货布重二十五铢,长二寸五分,广一寸;
首长八分有奇,广八分;
足枝长八分,间广二分,圜好径二分半。
货泉重五铢,径一寸。
今以大泉、错刀、货布、货泉四物相参校,分寸正同。
或有大小轻重,与本志微差者,盖当时盗铸既多,不必皆中法度。
但当校其首足、肉好,长广分寸皆合正史者用之,则铜斛之尺,从而可知矣。
况经籍制度皆起周世,如刘歆术业之博,祖冲之算数之妙,荀公曾之详密,既合周尺,则最为可法。
兼详隋牛里仁等议,称后周太祖苏绰造铁尺与铜尺,以调钟律,以均田度地。
唐祖孝孙云,隋平陈之后废周玉尺,用此铁尺律,然比晋前尺长六分四釐。
司天监景表尺,和岘所谓西京铜望臬者,盖以其洛都旧物也。
公曾所用西京铜望臬者,盖西汉之物。
和岘洛阳西京唐都尔。
今以货布、错刀、货泉、大泉等校之,则景表尺长六分有奇,略合宋、周、隋之尺。
由此论之,铜斛与货布等尺寸,昭然可验。
有唐享国三百年,其制作法度,虽未逮周、汉,然亦可谓治安之世矣。
今朝廷必求尺度之中,当依汉钱分寸。
若以为太祖膺图受禅,创制垂法,尝诏和岘等用景表尺典修金石,七十年间,荐之郊庙,稽合唐制,以示诒谋,则可且依景表旧尺,俟有妙达钟律之学者,俾考正之,以从周、汉之制。
王朴律准尺,比汉钱尺寸长二分有奇,比景表尺短四分,既前代未尝施用,复经太祖朝更易;
、瑗、保信及照所用太府寺尺,其制弥长,去古弥远。
进《周礼》度量法议,欲先铸嘉量,然后取尺度、权衡,其说疏舛,不可依用。
谨考旧文,再造景表尺一,校汉钱尺二,并大泉、错刀、货布、货泉总十七枚上进。
苏子仁南宁 明 · 潘益之
七言律诗 押阳韵 出处:粤西诗载卷十九
才人今复作循良,圣主分符泽未央。
边塞陆梁象郡,舆图文物汉炎荒。
本因前席奇苏绰,自是中原急范滂
经制知君勋业起,不须回首白龙塘。
古词二首(一作讽古) 其二 805年 中唐 · 刘禹锡
五言绝句 押东韵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簿领乃俗士,清谈信古风。
吾观苏令绰朱墨一何工。
祭仲舍人 北宋 · 毕仲游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七、《西台集》卷一七、《永乐大典》卷一四五○一
维绍圣三年岁次丙子正月壬辰朔六日丁酉,弟奉议郎、充秘阁校理、新差知虢州军州兼管内劝农事轻车都尉、借紫某,谨以清酌庶羞之奠,致祭于故详定舍人八兄之灵。
己巳之岁,某罹家祸。
以坟墓之故,独居于郑丙舍。
内外之丧,渐营襄事。
其一则先妣冯翊郡夫人,次则吾兄也。
至庚午岁之孟秋,可以葬矣。
而嫂氏独谓岁时月日或不利于吾兄之儿女,不知得于何人,出于何书,而谁教之也。
书十返,人三往,而竟不易。
某使宗亲内外说嫂氏万端,大要举尊丧而卑丧从之,不一一校,天下古今之所同也。
而嫂氏移书宋匪躬家,反使劝某,且言不必会葬。
故当时内外大小凡举十有五丧而遗吾兄,虽郑人知之,而为恨岂可量耶?
其后吾兄之子益长,嫂氏既悔之,岁在丙子,始克葬吾兄。
而某千里偶得会葬于此,平昔之恨庶几少弭。
惟吾兄孝能适亲之心,忠可尊主之德。
早岁家无儋石之储,教养诸弟,嫁诸妹,宦学婚葬各得其所。
及居朝廷,以行义材识见称于时。
虽大制作,一经其手,遂为不刊之典,盖治家之管仲,而本朝之苏绰也。
不幸早世,不得殚见于事业,菆涂京城之南十有五年而后克葬,岂皆有命而复有时耶?
追念畴昔,言悲心怛。
姑陈野祭,以寄临穴之哀。
尚飨。
王荆公邺侯遗事奏稿1192年2月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二九、《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八三、《晦庵题跋》卷二、《古今图书集成》文学典卷一五○、《王文公年谱》附录一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
臣前日伏奉圣旨,令进邺侯遗事,今缮写已具。
窃以宇文黑獭之中材,遇倾侧扰攘之时,而辅之以区区之苏绰,乃能制法如此,陛下天纵上智,卓然之材,有百年无事之中国,欲追尧舜三代,其势不难。
岂宜每事尚或依违,牵制流俗,不能一有所立,以为天下长计,而令任策之臣更以苏绰为愧也?
盖创业垂统,其施有渐。
伏惟成算已在圣心。
臣虽甚愚,诚愿自竭,庶凭末光,不以投老馀年为窃位之臣而已。
所有邺侯遗事谨随此上进,取进止。
集本「宇文黑獭之中材」下云:「遇倾侧穷困之时,而辅以区区之苏绰,然其为法,尚有可取。
伏惟陛下天纵上智,卓然之材,全有百年无事万里之中国,欲创业垂统,追尧舜三代,在明道制众,运之而已。
李泌所称,岂足道哉!
顾求多闻以考古今得失之数,则此书亦或可备省览」。
《熙宁奏对日录》云:熙宁二年闰十一月十九日,上曰:「侯叔献有言义勇上番文字,必是见制置司商量来」。
余曰:「此事似可为,恐须待年岁间议之」。
晹叔曰:「今募兵未消,又养上番义勇,则调度尤不易」。
余因为上言募兵之害,终不可经久,佥以为如此。
余曰:「今养兵虽多,及用则患少,以民与兵为两故也。
五代祸乱之虞终未能去,以此等皆本无赖奸猾之人故也」。
上因问府兵之制曰:「何处言府兵最备」?
余曰:「《李邺侯传》言之详备」。
上曰:「府兵与租庸调法相须否」?
余曰:「今上番供役则以衣粮给之,则无贫富皆可以入卫出戍,虽未有租庸调法,亦可为也。
但义勇不须刺手背,刺手背何补于制御之实?
今既以良民为之,当以礼义奖养,刺手背但使其不乐,而实无补也。
又择其乡闾豪杰为之将校,量加奖拔,则人自悦服。
今募兵为宿卫,乃有积官至刺史防团者。
移此与彼,固无不可。
况不至如此费官禄,已足使人乐为之。
陛下审择近臣,使皆有政事之材,则他时可令分将此等军。
今募兵出于无赖之人,尚可为军厢主,则近臣以上岂不可及此辈?
此乃先王成法,社稷之大计也」。
上良以为然。
先君子少喜学荆公书,每访其迹。
晚得此稿以校集本,小有不同,意此为未定也。
熹常恨不晓写进《李邺侯传》于宇文泰、苏绰事何所预,而独爱其纸尾三行语气凌厉,笔势低昂,尚有以见其跨越古今、斡旋宇宙之意,疑此非小故也。
后读《熙宁奏对日录》,乃得其说如此。
甚矣,神宗之有志而公之得君也!
然其后募兵之费竟不能损,而保甲之扰遍天下,则所谓定计数于前,必事功于后者,果何如哉!
因抄《日录》、《家传》本语以附于后,览者有考焉。
绍熙壬子春二月十九日新安朱熹
郡城赠金溎生表兄一百韵 清末民国初 · 缪荃孙
东南沟水流,西北浮云翔。
世事多变幻,耆旧言之详。
耆旧今为谁,我友金粟香。
粟香本诗人,生日同渔洋
问年十五六,负笈游衡湘。
撷华俪琼玖,造语协丝簧。
频年作客游,就婚来会昌
郁孤何苍苍,赣水何汤汤。
登高擅能赋,惊倒吴子章。
江右六七郡,吟屐多徜徉。
卯秋八九月,挟策趋天阊。
我时得微官,萧寺侨东厢。
叩门一把臂,契洽胜寻常。
壮怀露颜色,古谊洽肺肠。
迄今三十年,白首毋相忘。
君旋捧官檄,重溟赴五羊。
东南海上山,一气衔青苍。
天风和海涛,长歌声琅琅。
粤东诸大吏,能容狂士狂。
异质宝干莫,空群矜鹔鹴。
大长胡汉台,降王歌舞冈。
画佛菩提纱,得月风幡堂。
红柿暖织锦,丹荔甘填筐。
夜雨啼鹧鸪,春云连桄榔。
新调徵藕丝,隽语谐周姜。
祥符老都转,称之百夫望。
榷盐来苍梧,驾湖泛春强。
无水不罗纹,有石皆奇礓。
都峤古洞天,丰碑生珲光。
竹垞所未见,修所未详吴著南汉金石记。)
好古幸君逢,收拾归奚囊。
郭东酌冰泉,新铭𨭽漫郎。
题词遍海内,束笋压归装。
大府弟一流,人望南皮张。
池馆辟题襟,曲折沿城隍。
宾客远招致,接席皆班扬。
我也虱其间,屠(寄)浚宣同雁行。
君时参幕府,借箸资劻勷。
久别幸重逢,喜极翻凄凉。
名区聊笠屐,快饮罗酒浆。
三君澄海楼,十子抗风廊。
蒲涧挹清流,花田俪陈芳。
旧交南雪叶衍兰,逸侣随山汪(泉)
一一相周旋,有和君必倡。
我归主南菁,君领赤溪疆。
新邑诸草创,甘雨苏疲氓。
考古小志成,上企武功康。
春晖岂不恋,肃肃飞严霜。
我北君自南,后先还江乡。
麻衣各被体,执手涕沾裳。
相约同弃官,高隐城西庄。
枌榆依里社,芋栗充资粮。
矮栅驱鸡豚,丛祠报虸蚄。
日种陶公秫,野植武侯
古寺访天宁,烟雨何淋浪。
禅门深以邃,创造由萧梁。
好友陆(和彦)与丁绍基,谈宴青豆房。
出郡趋县城,水程百里强。
鲤桥折杨柳,鸭荡牵菰蒋。
宋刹先访碑寿圣寺观宋碑),沙壖议筑塘。
冬月万宝成,家家堆稻粱。
邑宰折柬招,是日正开仓邑令刘有光招饮)
酉秋大比年,复泛金陵航。
湖波狎玄武,山饭餐清凉。
娱园一廛就,薛庐三径荒
沙连白鹭洲,路断朱雀桁。
畅游足吟咏,怀古多慨慷。
君家贤子孙,黉门报初桄。
一家擅诗才,七叶传书香。
强国在变法,天语真煌煌。
取士凭文艺,贻毒自季唐。
荏苒千馀年,末流益蜩螗。
自矜抱珠骊,殊类转丸蜣。
绝学口专门,奇才征上庠
武功必孙吴,治理必管商。
千寻谁秀干,百鍊成金刚。
古制法三代,何云效蛮伧。
非惟异强弱,直可徵兴亡。
正伪推苏绰,失言嗤王雱
诗书岂高束,斤斧肯自戕。
蛮通贵一贯,执滞还两妨。
惟恐片言出,几致两目瞠。
一生维大厦,未免不自量。
君今谢尘牍,我犹守缣缃。
刻书抱同志,仰绍张海鹏廷博丕烈
校来真埽叶,照去或然糠。
澄江名著作,传世尚未央。
天吝剞劂赀,此愿终难偿。
读君杂忆诗,读之多感伤。
处士腹中言,葛仙肘后方
无声意恻恻,有感心皇皇。
理若机丝抽,才如云锦飏。
如驰讶西日,化异悲北邙(周叶丁汪诸君)
前修仍渺渺,后顾殊茫茫。
晚景迫崦嵫,何敢希春阳。
旧雨一朝聚,新诗百韵长。
花坞夕阳明,试进婪尾觞。
书石鼓文后 南宋 · 王厚之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二○、《古文苑》卷一、《宝刻丛编》卷一
右《石鼓文》,周宣王之猎碣也。
唐自贞观以来,苏勖、李嗣真、张怀瓘、窦暨、窦蒙、徐浩咸以为史籀笔迹,虞世南、欧阳询、褚遂良皆有墨妙之称。
杜甫《八分小篆歌》叙历代书,亦厕之仓颉、李斯之间。
其后韦应物、韩愈称述为尤详。
至本朝,欧阳修作《集古录》,始设三疑,以韦、韩之说为无所考据。
后人因其疑而增广之。
南渡之后,有郑樵者作《释音》,且为之序,乃摘「丞」丞、「殹」也二字,以为见于秦斤、秦权,而指以为秦鼓。
刘词臣马定国宇文泰尝蒐岐阳,而指以为后周物。
呜呼,二子固不足为石鼓重轻,然近人稍有惑其说者,故予不得不辨。
《集古》之一疑曰:汉桓、灵碑大书深刻,磨灭十八九。
宣王至今为尤远,鼓文细而刻浅,理岂得存?
予谓碑刻之存亡,系石质之美恶,摹拓之多寡,水火风雨之及与不及,不可以年祀久近论也。
且如《诅楚文》刻于秦惠文王时,去宣王为未远,而文细刻浅过于石鼓远甚,由始出至近岁,戕害所不及,至无一字磨灭者。
颜真卿《干禄》字刻于大历九年,显暴于世,工人以为衣食业,摹拓为多,至开成四年才六十六载,而遽已讹阙。
由是言之,年祀久近不足推其存亡,无可疑者。
二疑以谓自汉以来博古之士略而不道;
三疑以谓隋氏藏书最多,独无此刻。
予谓金石遗文溷于瓦砾,历代湮没,而后世始显者为多。
三代彝器或得于近岁,其制度精妙,有马融、郑玄所不知者。
又《诅楚文》笔迹高妙,世人无复异论,而历秦汉以来数千百年,湮沉泉壤,近岁始出于人间,不可谓不称于前人,不录于隋氏,而指为近世伪物也。
予意此鼓之刻虽载于传记,而经历代乱,离散落草莽。
至唐之初,文物稍盛,好事者始加采录,乃复显于世。
及观苏勖叙记,尤喜予言之为得也,则夫隋氏之不录,又无足疑者。
况唐之文籍,视今为甚备,而历秦不敢为臆说。
自贞观以来,诸公之说若出一人,固不特起于韦、韩也。
韦应物又以为文王之鼓,宣王刻诗,言之如是之详,当时无一人非之,传记必有可考者矣。
小篆之作本于大篆,「丞」、「殹」二字见于秦器,固无害。
况「丞」字从山,取山高奉丞之义,著在《说文》,字体宜然,非始于秦也。
唐初宇文周为甚近,事语尚在于长老耳,使文帝镌功勒成,以告万世,岂细事哉?
宜时人共知之。
苏勖之祖邳公绰用事于周,文物号令悉出其手,岂得其贤子孙乃不知其祖之所作者乎?
呜呼,三代石刻存于世者,坛山,「吉日癸巳」刻与此耳,而「吉日癸巳」无所考据,独此鼓昔人称说如是之详
观其字画奇古,足以追想三代遗风,而学者因可以知篆隶之所自出,好异者又附会异说而诋訾之,亦已甚矣。
其鼓有十,因其石之自然粗有鼓形,字刻于其旁。
石质坚顽,类今人为碓硙者。
其初散在陈仓野中,韩吏部博士时,请于祭酒,欲以数橐驼舆致太学,不从。
郑馀庆始迁之凤翔孔子,经五代之乱,又复散失。
本朝司马池凤翔,复辇至于府学之门庑下,而亡其一。
皇祐四年向传师搜访而足之。
大观中归于京师,诏以金填其文,以示贵重,且绝摹拓之患。
初致之辟廱,后移入保和殿
靖康之末保和珍异北去,或传济河遇大风,重不可致者,弃之中流。
今其存亡特未可知,则拓本留于世者,宜与法书并藏,讵可轻议也哉!
绍兴己卯岁,予得此本于上庠,喜而不寐,手自装治成帙。
因取薛尚功、郑樵二音,参校同异,并考覈宇书而是正之,书于帙之后。
其不知者,姑两存之,以俟博洽君子而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