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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奏《十六国春秋》表 北魏 · 崔鸿
 出处:全后魏文卷二十五
臣闻帝王之兴也,虽诞应图箓,然必有驱除,盖所以剪彼厌政,成此乐推。
战国纷纭,年过十纪,而汉祖夷殄群豪,开四百之业。
历文景之怀柔蛮夏,世宗之奋扬威武,始得凉、朔同文,牂、越一轨
于是谈、迁感汉德之盛,痛诸史放绝,乃钤括旧书,著成《太史》,所谓缉兹人事,光彼天时之义也。
晋惠不竞,华戎乱起,三帝受制于奸臣,二皇晏驾于非所,五都萧条,鞠为煨烬。
赵燕既为长蛇,辽海缅成殊域,穷兵锐进,以力相雄,中原无主,八十馀年。
遗晋僻远,势略孤微,民残兵革,靡所归控。
皇魏龙潜幽代,世笃公刘,内修德政,外抗诸伪,并冀之民,怀宝之士,襁负而至者,日月相寻,虽邠岐之太王,讴歌之归西伯,实可同年而语矣。
太祖道武皇帝神武之姿,接金行之运,应天顺民,龙飞受命。
太宗必世重光,业隆玄默
世祖雄才睿略,阐曜威灵,农战兼修,埽济氛秽。
岁垂四纪,而寰宇一同。
儋耳、文身之长,卉服、断发之酋,莫不请朔率职,重译来庭。
隐悯鸿济之泽,三乐击壤之歌,百姓始得陶然苏息,欣于尧舜之世。
晋永宁以后,虽所在称兵,竞自尊树,而能建邦命氏成为战国者,十有六家。
善恶兴灭之形,用兵乖会之势,亦足以垂之将来,昭明劝戒。
但诸史残缺,体例不全,编录纷谬,繁略失所,宜审正不同,定为一书。
伏惟高祖以大圣应期,钦明御运,合德乾坤,同光日月,建格天之功,创不世之法,开作生民,惟新大造。
陛下以青阳继统,睿武承天。
应符屈己,则道高三、五,颐神至境,则洞彼玄宗
剖判百家,基酌六籍,远迈石渠,美深白虎。
至如导礼革俗之风,昭文变性之化,固以感彼禽鱼,穆兹寒暑。
而况愚臣沐浴太和,怀音正始,而可不勉强难革之性,砥砺木石之心哉?
诚知敏谢允南,才非承祚,然《国志》、《史考》之美,窃亦辄所庶几。
始自景明之初,搜集诸国旧史,属迁京甫尔,率多分散,求之公私,驱驰数岁。
又臣家贫禄薄,唯任孤力,至于纸尽,书写所资,每不周接,暨正始元年,写乃向备。
谨于吏案之暇,草构此书。
区分时事,各系本录;
破彼异同,凡为一体;
约损烦文,补其不足。
三豕五门之类,一事异年之流,皆稽以长历,考诸旧志,删正差谬,定为实录。
商校大略,著《春秋》百篇。
至三年之末,草成九十五卷。
常璩所撰李雄父子据蜀时书,寻访不获,所以未及缮成,辍笔私求,七载于今。
此书本江南撰录,恐中国所无,非臣私力所能终得。
其起兵僭号,事之始末,乃亦颇有,但不得此书,惧简略不成。
久思陈奏,乞敕缘边求采,但愚贱无因,不敢轻辄。
散骑常侍太常少卿荆州大中正赵邕忽宣明旨,敕臣送呈。
不悟九皋微志,乃得上闻,奏敕欣惶,庆惧兼至。
今谨以所讫者,附臣呈奏。
臣又别作序例一卷,年表一卷,仰表皇朝统括大义,俯明愚臣著录微体。
徒窃慕古人立言美意,文致疏鄙,无一可观,简御之日,伏深惭悸(《魏书·崔光附传》。鸿以其书有与国初相涉,言多失体,且既未讫,迄不奏闻。鸿后典起居,乃妄载其表。又见《北史》四十四。)
题张总戎四时佳兴图为朴斋太守 清 · 严遂成
 出处:海珊诗钞补遗卷上
蚕丛鱼凫天西头,山魈踯躅猿猱愁。
白云一望渺何极,寻亲直到宁羌州
呼天不应音尘绝,黄蒿如柱麻如雪。
泪落平羌江水流,迷离花作啼鹃血。
一朝烽燧南云扰,兵阻乡关归梦杳。
剑阁鸮张霸李雄滇池豨突王庄蹻。
天兵上陇堂堂来,呈身得隶将军讳良栋。)
黄皮褶裤大食刀,曲踊三百如龙跳。
旋随诸葛挝铜鼓,忽报韦皋渡铁桥。
百战论功开幕府万里长城天北户。
马埒青晓试鹰,围场月黑秋剸虎。
十年池馆乐升平,谱按群芳妙写生。
手擘山川归阵势,眼明草木识兵声。
恒阳太守绍述,留题半属公卿笔。
黑王呼出怖儿啼,孝思况是番阳(亦张姓寻亲于蜀者。)
披图花气暖如云,门外雪飞深尺一(总戎年十七,寻亲于宁羌州,遂入。吴叛,路梗从戎,积功总兵,宣大十年,图其时所作也。总戎面深黑。观图日值大雪。)
绍兴癸亥余以进士临安年十九明年上元从舅光州通守唐公仲俊招观灯后六十年嘉泰壬戌被命起造朝明年癸亥复见灯夕游人之盛感叹有作1203年1月 南宋 · 陆游
七言绝句 押庚韵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西湖区
随计当时入帝城,笙歌灯火夜连明。
宁知六十馀年后,老眼重来看太平。
双拜冈纪战 清 · 金和
 出处:椒雨集下
我过双拜冈,红日渐西入。
一队蜀郡军,赴战意甚急。
道旁皆狐疑,相随顿云集。
前行未百步,楚士兵各执。
狙伺何人家,环屋四边立。
尚欲踰垣看,攀树当梯级。
蜀军自东来,呵逐楚士开。
楚士转身斗,战声驰如雷。
大刀狂有风,长槊疾于雨。
双拳鹰膀兜,独脚象鼻吐。
贴地捷进猱,冲天善飞虎。
身挟车轮盘,气振屋瓦舞。
才惊彼洞肩,却是此断股。
额批创更裹,胸贯骂犹苦。
直似父母雠,岂但酒肉怒。
从来攻城时,未见今日武
虽各数十人,半里暗尘土。
观者魂尽褫,前揖敢笑阻。
两军战方酣,一人怒驰马。
竟从此门出,瞬已到山下。
楚士纷逐之,谰语饿鸱哑。
马上必蜀人,楚士所捉者。
蜀军志拥护,鸦散亦走野。
吾侪好选事,略息行人喧。
稍稍相问讯,来窥此家门。
门中一幼妇,赪颜自呼冤。
我亦不必问,汝亦不必言。
宋江三十六赞 其十六 混江龙李俊 宋末元初 · 龚开
四言诗 押词韵第三部
乖龙混江,射之即济。
武皇雄争,自惜神臂。
阳山 明 · 金宗直
 押阳韵 出处:佔毕斋集卷之三
金歆运。勿王八世孙。小游花郎文努之门。永徽六年太宗武烈王。以歆运为郎幢大监。伐百济营阳山下。百济人觉之。乘夜疾驱。黎明。缘垒而入。我军惊乱。飞矢雨集。歆运横马待敌。从者握辔劝还。歆运拔釰击之。遂与大监秽破,少监状得。赴贼斗。格杀数人而死。步骑幢主宝用那。闻歆运死。叹曰。彼骨贵势荣。犹守节以死。况宝用那。生无益。死无损乎。遂赴敌而死。时人作阳山歌以伤之。
敌国为封豕,荐食我边彊。
赳赳花郎徒,报国心靡遑。
戈诀妻子,嗽泉啖糗粻。
贼人夜劘垒,毅魂飞釰铓。
首阳山云,矗矗虹蜺光。
哀哉四丈夫,终是北方强。
千秋为鬼雄,相与歆椒浆。
益州至真观主黎君碑671年1-2月 初唐 · 卢照邻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六十七 创作地点:四川省成都市
若夫三清上列。瑶关控日月之图。
八洞深居。贝阙吐山河之镇。
虽复扶桑大帝。传赤字于东华。
安宝神君。受青符于南极。
犹未能发挥不宰。复归无物之功。
开凿妙门。言谢有为之业。
冯冯翼翼。百姓存焉而不知。
杳杳冥冥。万族死之而无愠。
独为众化之宗者。其惟元始天尊乎。
暨乎蹩蹩为仁。跛跛为义。
鸿胪传小儒之具。缄縢为大盗之术。
尧禹生而天下火驰。姬孔出而偫方鼎沸。
则有氤氲帝祖。发皓鬓于东周
兆朕皇舆。飞紫云于西道。
凤交开景。返徐甲营魂
龙光照天。杜宣尼之神气。
得一吹万。有大造于苍生。
把十蹈五。树灵基于宝祚。
能使秦皇东指。见赤舄而长怀。
汉帝北游。望青烟而下拜。
于是灵山水府。俱为鍊玉之场。
甲第离宫。多入空歌之地。
青牛道士。按锦节于中都
白鹿仙人。列瑶坛于八表。
剑门西拒。邛关南望。
星桥对斗。像牛汉之秋横。
月硖萦城。疑兔轮之晓落。
武骑迁升之路。冠盖云飞。
文翁讲肄之堂。英灵雾聚
岩开菌桂。蕴金碧之祥光。
涧吐夭桃。积神仙之粹气。
至真观者。隋开皇二年之所立也。
寻属炀帝骄淫。蜀王奢僭。
冕旒多事。有惭七圣之游。
几杖不朝。未遑八仙之术。
紫台初构。霜露沾衣。
碧洞新开。蓬莱变海。
仙居制度。与云雷而共屯。
象帝威仪。将市朝而犹梗。
皇家缵戎牝谷。乘大道而驱除。
盘根濑乡。拥真人之阀阅。
高祖汾阳如雪。当金阙之上仙。
太宗以峒山顺风。属瑶京之下视。
武皇帝凝旒紫阁。悬镜丹台。
运璇极而正乾坤。坐闿阳而调风雨。
变铜浑于九洛。鳞羽登歌。
鸣玉銮于四清。烟霞变色。
焚符破玺。更闻绳燧之初。
剖斗折衡。重睹人伦之制。
银书纪岱。登日观以论功。
玉牒封梁。下云邱而校美。
千龄胎化。申以驾羽之期。
万岁岩音。献以华封之寿。
耕田凿井者不知自然。鼓腹击壤者不知帝力
呜呼。岂非道风幽赞之效欤。
乃回舆诏跸。亲幸樵谷。
奉策老君太上皇帝。仍令天下诸州各立观一所。
于是碧楼三袭。上接虹蜺。
绛阙九成。下交星雨。
乘云御气。日夕于关山
荐璧投金。岁时于岳渎。
此观地当极要。任切会昌
南邻覆锦之城。西逼吞珠之界。
使星连注。皇华结辙。
既而绿地榛芜。朱宫板荡。
非夫位膺金策。名载琼轩
为紫帝之偫宾。列黄庭之上格。
孰能居此。栋梁平圃。
丹雘长楼。大开流电之庭。
广制明霞之宇。观主三洞法师
姓黎讳某广汉雒人也。
金天命秩。即有天地之官。
火正分司。实掌羲和之任。
夏殷之际。代为伯相。
食邑于鲁。或书社于卫。
故鲁之黎城。卫之黎阳
即其地也。魏晋之交。
或立功于吴。剖符于蜀。
在吴者其后封于寿春。黎将故城有黎氏之墓。
石文石阙之字在焉。在蜀苻坚时奉为蜀郡太守
北齐时练山为益州刺史。故子孙因家于蜀。
法师练山之六代孙也。祖宗父泉。
为州郡都主簿平正七职之任。蜀文公之好智。
固让朝恩。秦子整之多才。
终从郡辟。礼仪体制。
乡校取式于公曹。狱讼章程。
府主责成于平正。时无留事。
复闻坐啸之谈。野有让耕。
重听行歌之乐。元珠结庆。
江汉之圆流。紫胞贻祉。
动岷精之垂曜。豫章七岁。
非复常材。朝阳五色。
岂云凡鸟。初登小学
笑孔墨之神劳。一见元书。
以彭聃为已任。玉笈云囊之术。
龙缄凤蕴之图。莫不吞楚梦于胸中。
鲁城于掌上。临长水而饮犊。
不就尧徵。卧巨泽而牧羊。
徒劳汉使。冥邱耸驾。
左肘符观化之辰。谆壑停装。
横目传栖真之地。贞观之末
昭庆大法师。魁岸堂堂。
威仪肃肃。裂圆冠而焚俗制。
横大帐而抗山谷。声若坻颓。
辩均涛发。仲尼河目。
飞电惊人。子贡斗唇。
连环动坐。昂昂不杂。
如独鹤之映偫鸡。矫矫无双。
状真龙之对刍狗。于时三蜀耆老咸相谓曰。
道者。其在兹乎。
初袭羽裙。且莅真阳小观。
才麾玉柄。已驰天下大名
寻而广汉士人固请法师为灵集观主。去长桑之故苑。
临隐弅之新邱。经之营之。
既雕既斲。银台中天而孤出。
珠树匝地而丛生。同赤城之建标。
有黄房之贞构。观中先有天尊真人石像。
大小万馀区。年代寖深。
仪范凋缺。沈沈宝座。
积万古之埃尘。邈邈琼颜。
被千龄之苔藓法师睹斯而流涕曰。
不图先圣尊容。零落至此。
乃重趼即路。无胈永哀。
栉沐几于四时。栖遑周于百舍。
誓将崇辑事毕。然后寝食为期。
乡曲争持钱物。竞施珍宝。
费馀巨万。役不崇朝。
还开紫翠之容。更表圆明之色。
益州刺史驸马都尉乔君。主婿懿亲。
勋门盛族。任高方面。
寄切西南。法师道叶半千。
神疑正一。而至真福地。
荒凉日久。不有上德。
其谁振之。又表请师为至真观主。
法师升堂慷慨。吐纳元科。
摄齐嘹喨。分明紫诀。
词峰云郁。触剑石以飞扬。
义壑泉奔。横玉轮而浩荡。
入其门者披烟雾于九天。闻其音者听咸韶于三月
由是户外之履。鱼贯江水。
堂下之宾。鸿行关塞。
黄老之学。复于今矣。
则有王孙之党。都公之伦。
名亚春陵。气高韩魏。
鹴裘玉剑。散圆庭以陆离。
骥子银鞍。委山衢而沛艾。
法师以兹众施。即于天宫后起讲堂。
并造长廊二十馀丈。琳堂郁其峙起。
星闱忽以环周。仰䆗窱以嶙峋。
下峥嵘以广朗。阴娥假道。
窥玉女于南轩。阳乌回辔。
炤青禽于北阁。又于观内铸铜钟一口。
重七十斤。立石坛三级。
周回一百步。悬玑于碧落。
明月流光。建琼乳于元都。
飞霜蓄韵。坛开锦砌。
类江浦之澄霞。庭列瑶阶。
疑昆邱之积雪。每至三辰法会。
八景真游。霓裳荡耀魄之华。
羽盖转风云之路。通天亘景。
兼造化之全模。带鸟衔虹。
连飞动之奇势。可谓德光而功济。
道胜而名扬者也。前长史范阳公
一代羽仪。门倾四海。
长史谯国公。两朝肺腑。
威动百城。并屈银黄。
俱伸元素法师雍容坐镇。
啸傲行藏。虽郭先生之礼峻晋侯
蒙庄子之身轻梁相。不能尚也。
若夫言出于口。龙骥所不能追。
行成于心。王公所不能及。
悲怀徇物。风雨晦而逾勤。
苦节横秋。冰霜急而逾固。
户居环堵。而岁计有馀。
道周稊稗。而日用无竭。
又于学射灵山别立仙居一所。即至真之珠庭也。
栽松。与月树而交轮。
刻角雕甍。共星楼而接翼。
苍郊却倚。犹太行之北登。
锦肆前通。似灞陵之南望。
华表千年之鹤。未见成都
津亭八月之龙。时归乡里。
法师出家入道。三十馀年。
弟子所得儭施。不可称量。
尽入修营。咸供众用。
见诸疾苦。便开五色之囊。
遇彼饥寒。辄有千金之费。
巾拂之外。馀无所留。
凡所经过。洪济多矣。
法师又于咸亨二年正月十八日寝疾之际。闻空中有声曰。
天上今欲相烦为玉京观主。法师辞以至真功德未就。
固请不得行。少选之间。
所疾便愈。左右侍者
无不同闻。自是远近道俗。
咸共惊嗟。曰。
天上知余不肖。将弃余矣。
上座监斋某等。并回流左映。
地景于丹田。浩气中升。
养天倪于紫室。虽复同班玉籍。
并列仙宫。每屈宗师之道。
仍修弟子之敬。亦犹披衣齧缺。
同德而相尊。云将鸿濛。
比肩而相下。弟子并仙庭十哲。
道家童师。闭门鍊火。
啸父之高烟。卜肆驱筠。
记壶公之远御。咸用辑琼台之坠典。
正搴树之颓风。散在人间。
敷扬道教。可谓庚桑畏垒。
致大壤以匡时。范相鸱夷
行计然而济俗。佥曰。
吾师也。整万物而不以为义。
利万代而不以为仁。逍遥乎有无之表。
仿偟乎尘垢之外。东郭顺子
无择存而不论。伯昏瞀人
禦寇论而不议。岂使为山九仞。
道不列于珠庭。筑馆三休。
功未书于瑶版。下官迷方看博。
赤斧禺山。失路乘槎。
君平蜀郡汾阳处子。
目击而言忘。汉阴丈人。
德全而机谢。是用搜奇井络。
题片石于灵邱。观艺协晨。
见乘云之飞将。苍苍中野。
同销地媪之魂。眇眇太初。
独昧天师之化。其词曰。
象帝之先。其谁之子。
徒观其妙。莫究其始。
果而勿代。为而不恃。
强为之名。谓之道纪(其一)
太朴云季。孝慈已彰。
邈邈帝祖。绳绳帝乡
曰神曰圣。为龙为光。
千年受箓。万古称王(其二)
于铄帝唐。丕承天秩。
道风吹万。元猷配一。
五载乘云。三山礼日。
荐璧延士。投金访术(其三)
地分舆井。城连剑阙。
锦濑开霞。嵋峰吐月。
白云舒卷。青山回没。
菌阁香飞。源花发(其四)
紫宸高映。丹宫洞开。
岩舒金碧。地起楼台。
鹤飞龙度。鸾歌凤回。
星雨交接。风烟去来(其五)
宝龟涵影。玉颜乃眷。
神剑九光。华冠万变。
日轩朝敞。云歌夕转。
紫树琼钟。元坛竹院(其六)
伟与上士。昭哉至人。
笙簧道德。粉泽人伦。
汾阳处子。箕山外臣。
遂荒白屋。奄有元津(其七)
玉扃将坠。金阶无主。
草滋红壁。苔凝绣柱。
式伫贤才。崇其彟矩。
福庭霞焕。仙徒雾聚(其八)
缥缈四真。雍容十哲。
俱升紫宇。并邀清节。
松子排烟。焦君卧雪。
辨云悬宇。神游朗彻(其九)
玉垒庭绅。珠乡胜践。
钟鼎纷蔼。江山悠缅。
薛县池平莱州水浅。
悬日月于鳌极。播天人于凤椽(其十)
凤阁侍郎王方庆进书法表697年 唐初 · 李峤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四十五 创作地点:河南省洛阳市
臣某言。
奉墨敕。
令臣家所有书法。
并将进来。
但臣家书法。
属隋季乱离。
并多坠失。
臣十代再从伯祖羲之书。
先有四十馀纸。
贞观十二年
太宗文武皇帝购求遗迹。
臣亡父先臣私直并将奉进。
一不敢留。
今之所存。
惟有一卷。
并臣十一代祖导巳下书一帙十卷。
谨随状进上。
但臣弓冶不嗣。
堂构缺然。
虽奉纳楹。
多逢坏壁。
亡失之外。
所馀无几。
私珍缇袭。
方遗子孙。
不谓两曜回光。
九霄俯听。
曲延采拾。
遂登旒扆。
使千载遗宝。
重增于光价。
九泉深隧。
更奉于恩渥。
宠被私门。
荣沾异代。
怀恩慕远。
感佩兼深。
方庆诚惶诚恐顿首顿首死罪死罪。
谨言。
感事六首 其一 明 · 顾梦圭
柏梁新营建章起,武帝雄心殊未已。
金楹玉磶千万重,骀荡春光侔太紫。
海东鞭石血横流,燕雀徜徉彩云里。
君不见天庖椎牛犒大匠,荷锸丁夫谁馈饷。
中书令汾阴薛振行状685年4月 初唐 · 杨炯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九十六 创作地点:河南省洛阳市
高祖德。
魏给事中黄门侍郎史中尉散骑常侍直閤辅国将军齐州刺史
车骑将军仪同三司华州刺史
谥曰简懿
曾祖孝通
魏中书黄门侍郎银青光禄大夫散骑常侍关西道大行台右丞太守汾阴侯
车骑将军仪同三司齐郑二州刺史
祖道衡。
齐中书黄门侍郎
吏部史二侍郎上开府仪同三司陵邛潘襄四州刺史襄州总管司大夫
皇朝赠上开府临河县开国公
父收。
皇朝上开府兼陜东道大行台金部郎中天策上将军记室参军文学馆学士上柱国汾阴县开国男
定州刺史太常寺卿
谥曰献
河东郡汾阴县薛振年六十二字元超状。
昔者唐尧之协和万邦也。
有若四岳之敬顺昊天。
历象日月。
虞舜慎徽五典也。
有若八元之忠肃恭懿
宣慈惠和
夏禹之分别九州也。
有若咎繇之谟明弼谐。
允迪厥德。
殷汤之南征北怨也。
有若伊尹之格于皇天。
姬文之受命作周也。
有若虢叔之闻于上帝。
自唐虞而列考。
及秦汉而无讥。
元首必藉于股肱。
方隆太平之化。
贤者必待于明主。
克致崇高之业。
若夫骖驾六龙。
驱驰七圣。
斟酌元气。
财成天道者
其惟圣人乎。
宏阐大猷。
发挥神化。
匡正八极。
阜成兆人。
其惟良宰乎。
大唐之建国也。
粤若神尧
明扬侧陋。
文王叶于朕卜。
迎太公于渭水。
高宗求于朕梦。
良弼于傅岩。
若岁大旱以为霖雨
济巨川以为舟楫者也。
公含天地之间气。
依日月之末光
能备九德。
兼资百行。
探赜索隐。
极深研几
龆龀之际。
羞言霸道。
词赋之间。
成王佐。
年六岁袭爵汾阴男
十一太宗召见。
宏文馆读书。
十六为神尧皇帝挽郎
十九尚和静县
高宗升储之日也。
敕公为太子通事舍人
二十二除太子舍人
高宗践位。
诏迁朝散大夫
给事中
年二十六。
寻拜中书舍人宏文馆学士
三十二丁太夫人忧去职。
起为黄门侍郎
固辞不许。
修东殿新书毕。
进爵为侯。
公毁瘠过礼。
多不视事。
出为饶州刺史
上梦公。
徵为右成务。
四十复为东台侍郎
是岁也。
李义府于邛笮。
旧制流人禁乘马。
公为之言。
左迁简州刺史
岁馀。
上官仪伏诛。
词翰往来。
徙居越巂
五十三赦还。
正谏大夫
五十四迁中书侍郎
同中书门下三品检校太子左庶子
五十九迁中书令
车驾幸洛阳
诏公兼户部尚书
皇太子居守
俄以风疾不视事。
高宗崩。
舆疾往成都
抗表辞位。
至于再至于三。
诏加金紫光禄大夫
仍听致仕。
光宅元年季冬旁死魄
薨于洛阳丰财里之私第。
呜乎哀哉。
公地藉膏腴。
姻连戚里。
鼎湖长往。
拜卿子而为郎。
金榜洞开。
徵列侯而尚主。
遂乃弹冠筮仕。
策名委质。
天门画阙
攀凤翼于紫宸
凡升右辖者一年。
外台者两郡。
四迁门下。
二入中书
用能燮理我阴阳。
经纬我天地。
盐梅我宝鼎
梁栋我宸极。
理百官而察万人。
平邦国而和上下。
借如风后天老。
左右轩皇。
萧何曹参
谋猷汉室。
未有一心事主四十馀年。
两宫而出入。
三台而陟降。
合其道也。
大壑纵其鲲鹏。
遇其时也。
名山出其云雨。
功成辅弼。
德迈几深。
星象不愆。
方践中台之位。
山川并走。
竟游东岱之魂。
天不慭遗。
民将安仰。
越翼日。
诏赠光禄大夫使持节都督成武渭四州诸军事秦州刺史
馀如故。
赐物四百段。
米粟四百石。
东园秘器凶事。
给仪仗至墓所往还。
司宾卿监护。
玺书吊祭。
别降中使赐敛衣一袭。
杂物百段。
又诏陪葬乾陵
依故事也。
公袭封之年也。
受左传于同郡韩文汪。
天王河阳
乃废书而叹曰。
周朝岂无良相。
得以臣召君。
文汪异焉。
神尧皇帝婕妤河东郡夫人
公之姑也。
每侍高祖词翰
高祖尝顾曰。
不见婕妤侄数日。
便谓社稷不安。
其见重如此。
上幸温泉射猛兽。
公奏疏极谏。
上深纳焉。
后因闲居谓公曰。
我昔在春宫。
与卿俱少壮。
光阴倏忽。
已三十年。
往日贤臣良将。
索然俱尽。
我与卿白首相见。
卿历观书传。
君臣共终白首者几人。
我观卿大怜我。
我亦记卿深。
公呜咽稽首谢曰。
先臣早参麾盖。
文皇委之以心膂。
臣又多幸。
天皇任之以股肱。
誓期杀身报国。
致一人于尧舜
伏愿天皇遵黄老之术。
养生卫寿。
则天下幸甚。
赐金二百镒。
公有事君之节也。
不亦忠乎。
每读孝子忠臣传。
未尝不慷慨流涕。
以为帝舜非孝子。
朱云非忠臣。
客有讥之者。
公曰。
宁有扬君父之过。
称忠孝哉。
太夫人薨。
公每哭呕血。
杖而后起。
上见公柴毁
泣曰。
朕遂不识卿。
卿事朕。
君父一致。
遂至于灭性。
可谓孝乎。
中书省有一磐石。
内史府君常踞而草诏。
及公挥翰跃鳞。
每见此石。
未尝不泫然流涕。
公有至性之道也。
不亦孝乎。
其年修晋史。
笔削之美。
为当时最。
孝敬崩。
诏公为哀册。
上幸九成宫
皇太子行在所
置酒别殿。
享王公以下。
太子英王侍。
皇帝酒酒酣。
公献寿曰。
天皇合易象。
乾将三男震坎艮。
今日是也。
上大悦。
百官舞蹈称万岁。
赐杂物百段。
银镂钟一枚。
吐蕃不庭。
英王元帅
总戎西讨。
公赋西征诗一首。
上称善。
嗟叹者久之。
因代英王属和。
御笔缮写。
朝以为荣。
公有属词之美也。
不亦文乎。
黄门侍郎上疏荐高智周任希古郭正一王义方顾彻孟利贞等。
后皆有重名。
历登清贯。
及兼左庶子
又表郑祖元沈伯仪贺觊邓元捷颜强学崔融等十人为学士
天下服其知人。
公为右成务。
封禅书平夷策。
上深纳焉。
或有抵罪者。
同类数百。
经赦令。
狱官评经年不决。
竟以死论。
公上疏陈其滥。
诏百寮廷议。
狱官及诸宰臣未有所决。
公酬对如响。
众咸服焉。
上叹息曰。
几令我杀无辜之人。
百寮莫不震惧。
又上疏陈请备塞垣。
未几而匈奴背诞。
公有神通之鉴也。
不亦明乎。
仪表魁杰。
鬓眉若画。
身长七尺四寸。
望之俨然。
喜愠不形于色。
虽至于近习左右。
胥徒仆妾。
莫不待之以礼。
公有行已之方也。
不亦恭乎。
饶州六年。
以仁明驭下。
鄱阳北冈上。
忽生芝草一株。
郡人以为善政所感。
共起一舍。
号曰芝亭
因立碑颂德。
公有驭人之术也。
不亦惠乎。
在邛都十馀载。
沈研易象。
韦编三绝
赋诗纵酒。
以乐当年。
有醉后集三卷行于世。
公有和之德也。
不亦康乎。
上初览万几。
公上疏论社稷安危。
君臣得失。
上大惊。
即日召见。
不觉膝之前席。
叹曰。
览卿疏。
若暗室而天光。
临明镜而睹万象。
此后宠遇日隆。
每军国大事。
参谋帷幄。
中书独掌机务者五年。
出纳帝命。
口占数百。
上曰。
使卿长在中书
一夔足矣。
大驾东巡。
诏公骖乘。
上曰。
朕之留卿。
若去一目。
若断一臂。
关西事重。
一以委卿。
因赐物百段。
公有社稷之勋也。
不亦重乎。
若夫有官功者赐其官族
有大行者受其大名
公叔列国之陪臣。
社稷。
黔娄匹夫之介节。
不忘仁义。
古今以为通训
书籍以为美谈。
况乎辅佐明主。
宁济天下。
生死无二。
始终若一。
业高于六相。
道贯于五臣。
其生也荣。
同心比于周召。
其死也哀。
陪葬均于卫霍。
岂使易名之典。
不及于会同。
赐谥之文。
不传于终古。
门生故吏。
愿述德音。
博士礼官
伫闻清议。
是则钟繇之策。
降于皇魏之年。
王导之疏。
寝于中兴之日。
谨状。
垂拱元年四月四日
中书令汾阳公功曹姓名谨状文昌台考功
窃闻生为贵臣。
车服昭其令德。
死而不朽。
谥号光其大名
今谨桉故府主中书令汾阴公赠秦州都督薛元超
以王佐之才。
逢太平之会。
抚绥万国。
康济兆人。
力牧辅轩皇。
未为尽善。
皋陶大禹
犹有惭德。
名遂身退。
生荣死哀。
羽父之请鲁君。
抑惟旧典。
卫侯之谥文子
庶几前列。
谨上。
咏史(下) 其三 王导 宋末元初 · 陈普
七言绝句 押东韵
万里凉州道李雄,几重辽海到江东
天台更弃金陵去,端有何颜见北风(自注:江东名义不正,因颓靡不能自立。王敦苏峻祖约自内叛之,而张氏、慕容氏不知江东肺肠事,梯山航海万里致恭良,以受西朝爵命,有不能忘者。岂江东之德足以致之哉。裴山张淳建康时茂弘以晋室上公,受其谒,得无内愧于心乎。苏峻之乱,宫阙灰烬,温峤欲迁都豫章,三吴豪杰请都会稽,而茂弘不从者,羞恶之心犹存故也。迁豫章则示无能为,入三吴则去北方愈远,而太忘中原矣。此茂弘深意,不以告人者也。)
历代传授 宋末元初 · 陈普
 押词韵第三部
伏羲神农黄帝氏,名曰三皇居上世。
少昊颛顼及高辛,唐虞尧舜为五帝。
商周兮曰三代,三王禹汤文武是。
尧舜传官禹传家,天与人与非私畀。
夏禹一传启以贤,少康兴夏灭猿𤡬(自注:二臣名。)
十有七世至桀王,成汤放桀夏绪坠。
殷汤应天而顺人,兴王地方七十里。
太甲太戊武丁,三宗有商为专美。
祖乙盘庚亦贤君,三十传纣覆商祀。
周兴积累由后稷公刘太王王季
文王大勋武王集,伐纣牧野作牧誓。
成王嗣位在幼冲,周公辅政天下治
成康措刑四十年,几移周鼎幽与厉。
夷王下堂王室卑,平王东迁春秋始。
至于威烈春秋终,二百四十二年尔。
鲁卫晋郑蔡燕曹,姬氏同姓皆兄弟。
异姓齐楚秦宋陈,春秋列国侯十二。
其间五霸相继兴,齐桓小白晋重耳
宋襄秦穆及楚庄,名曰尊王假仁义。
战国七雄莫如秦,韩赵魏燕齐楚起。
秦灭六国吞二周,周祚至于赧王止。
天王三十有七传,八百馀年属周纪。
秦帝始皇太暴虐,位传二世而已矣。
汉室龙兴灭秦项,高祖刘邦赤帝子。
末年国本几动摇,四皓一出回孝惠
吕后临朝诸吕反,赖有平勃植赤帜。
文景之世比成康武帝好大功伐喜。
霍光拥昭而立宣,江充诬谮太子戾。
厥后外戚多擅权,平帝新室莽篡位。
光武诛莽复中兴,汉为东汉炎运炽。
明章二帝世所称,至于灵献汉祚替。
前汉高文武宣朝,后汉光明章七制。
两汉相传二十四,禅魏曹丕窃神器。
分为三国魏蜀吴,鹬蚌相持真鼎峙。
魏则曹丕吴孙权,蜀则先主称刘备
魏曹承汉才四传,天下权归司马氏。
晋室肇兴司马炎,三王追谥昭思懿。
两三传间至怀悯,群胡云扰如鼎沸。
五凉前后南北西(自注:前凉张轨后凉吕光南凉秃发,北凉沮渠西凉季日高。),四燕前后南北异(自注:前燕慕容廆南燕慕容德后燕慕容垂北燕冯跋。)
秦前后西前秦苻健,西秦国仁,后秦苻苌。)赵前后(自注:前赵刘渊后赵石勒。)后蜀大夏相吞噬(自注:桓温李势后蜀李雄大夏赫连。)
东晋元帝建康,天下南北分形势。
南则晋宋齐梁陈,北则元魏东西魏。
北齐后周犹一隅,隋文混一朔南暨。
平陈禅周隋杨坚,夫何三世隋嗣毙。
李唐继之纂洪图,高祖太宗成功易。
武后易唐而为周,仁杰一言回睿意。
玄宗末载杨妃禄山叛逆为子弑。
肃宗东征复两京,宪宗见弑陈洪(自注:宦官。)
文宗有才诛克明(自注:宦官。),德宗猜忌任卢杞
太宗玄宗宪宗,号称三宗商可拟。
末后难制藩镇强,宦官奉立皆私议。
唐后迭兴有五代,梁唐晋汉周相继。
五代五十三年间,后有十国皆僭伪。
齐楚吴燕汉晋唐,周吴越如蜂猬。
宋受周禅握乾符,扫除僭伪皆风靡。
太祖姓赵都汴京,雪夜常幸赵普第。
太宗真仁英神哲,历代承平善继嗣。
至于徽钦金虏来,误国奸臣京(自注:蔡京。)(自注:秦桧。)
高宗南渡宋复兴,建都钱唐歌舞地。
孝及光宁守偏方,侂胄既诛由诸史(自注:弥远。)
在位历年四十馀,前有仁宗(自注:四十二年。)后有理(自注:理宗,四十一年。)
至于度宗宋祚微,皆由平章似道弃。
建隆德祐十六传,大元一统兴燕蓟
金贞祐铜印歌 晚清 · 锡缜
铜章省差六字文,铸自金宣贞祐年。
缜也得之澧镐间,土花黝绿蚀血斑。
小印今尺寸六分,犹存六百载上之金源
金源兴亡三甲午,印虖末造乃生汝。
汝事宣宗中主,肯弃中都资人取。
迩时建策谁,崇义完颜宇
迫胁更有聂希古,乌陵用章不敢语,况复承旨宗鲁
遂令蓬莱阁,二狐登树舞。
三千骆驼三万车,几月驾留大名府
入贡纤珠城,赐死苗先武。
尚勤远略黄牛堡胥鼎先已失关辅
归德蔡州路几许,迁汴之后奔命苦。
印虖汝生不遇时,省差携汝将何之?
黄金瓮酒银槽马,回首故宫悲黍离。
花帽军蹴杏花垒,阴风昼卷蚩尤旗。
吾考丰王出,允恭迎立为宣宗
道人献玉印,东海侯降封。
既不能禁高允杀执中,又不能邀元帅击居庸,而自召归镇国李雄
复不能纳谏伸与琮,无端告辞显圣宫。
忍使哀痛尘再蒙,尽弃关陕与山东,亦安用此六字差印之青铜。
吁嗟乎!
安用此六字差印之青铜。
第二表 唐 · 于邵
 出处:全唐文卷四百二十三
臣等言。今月十六日。
敢以古义请建皇储。伏奉恩命。
未垂允答。受命兢悚。
恍然失图。臣等惶恐顿首。
臣闻皇王之理。必先体统。
而后正百度以临四方。修人纪以符天道。
则居震守器。重离继明。
是先代行于天下也。况尊宗庙而奉君亲乎。
此而不先。孰可先者。
陛下尚执谦德。方勤庶政。
略至公之务。慎翼子之私。
是以小嫌而废前训。今臣等不敢以历代为据。
且以国朝以来言之。有若高祖义宁二年五月即位。
六月立建成皇太子太宗武九年八月即位。
十月立中山王皇太子高宗贞观二十三年六月即位。
七月立陈王皇太子。则祖宗垂范。
如示诸掌。今抑而不立。
岂塞天下之望。伏闻宣王以子则嫡。
以家则孝。天姿玉裕。
雅性冲深。足以奉粢盛之重。
视朝夕之膳。然则行一物而三善皆得者。
建储之谓也。臣等不胜大愿恳请之至。
昭烈 明 · 刘道开
 出处:古今图书集成
锦官城外高坟起,万里桥边路迤逦。
行人下马遥瞻拜,此是汉家贤天子。
脐然未熄炎精微,四海英雄争奋飞。
楼桑皇孙有大度,羽翼得人头角巍。
高才捷足蔚如云,九州各姓成瓜分。
东奔西走无宁处,唯有曹瞒使君
南阳唤起真龙卧,数应昌期王者佐。
中原难竞且收川,颠沛流离信义播。
边腹俱输顾一角,国手高棋仅此著。
当涂已筑受禅台,武担何得更推却。
受命之年帝已老,中道崩殂亦同夭。
孤儿幸可托宗臣,百姓哀如丧妣考。
弓剑藏来千百秋,从无樵采犯松楸。
白日不许牛羊牧,夜深亦少狐兔游。
君不见公孙跃马归乌有,悍骨知他何处朽。
又不见李雄王建多珠玉,麒麟古冢无踪迹。
谁似君王百代思,鬼神呵护无尽时。
只今祠庙多零落,犹有人寻三绝碑
按:整理自《古今图书集成》成都府
显谟阁学士致仕赠龙图阁学士开府袁公行状 南宋 · 真德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八八
本贯庆元府鄞县
曾祖灼,左朝议大夫尚书仓部郎中
妣石氏,封恭人
祖悃,赠朝奉郎
妣林氏,赠安人
父文,赠通议大夫
妣戴氏,赠淑人
公讳燮,字和叔姓袁氏
其先出有虞妫姓,春秋时陈大夫涛涂始见于经。
两汉之世,最称贤者曰博士固、司徒安。
晋、宋迄唐,人物相望。
至我朝而四明袁氏浸显,其谱录可考者,府君谧,生本州助教志,志生赠大中大夫斐,斐生左朝奉大夫、知处州、赠光禄大夫毂,博极群书,登嘉祐第,尝通判杭州苏文忠公为守,谭论赓酬,相得欢甚,公之高大父也。
袁氏世学,源流于此。
仓部登元祐第,尝守婺。
时蔡氏颛国,其党曹宗者横于一州,仓部以法诛之。
入对徽皇,以清心省事、安不忘危为献。
朝奉通议,皆以笃厚醇实称于乡。
戴淑人亦博览图史,如古烈女,生四子,公其仲也。
公端粹专静,得之于天。
生数月,乳媪寘槃水其前,玩视终晷,夜卧常醒然达旦。
五六岁读书,数过辄成诵。
少长,读东汉《党锢传》,拊编太息,以名节自期。
乾道初,入太学陆先生九龄学录公望德容睟盎,肃然起敬,亟亲炙之。
同里之贤如沈公焕、杨公简、舒公璘,亦皆聚于学,朝夕以道义相切磨,器业日益充大。
平居庄敬自持,为同舍所严惮。
暨升前廊,范物以躬,处事有法,士益推服。
淳熙辛丑,第进士
孝宗在御久,责治切,有劝公对策宜谓「大体已正,当坚忍以俟其成」,公不谓然,直以意对,具言大体未正与所当更张者,以是仅得丙科,而言坚忍者竟为举首。
公以合选当得教官丞相史忠定公勉以姑为一尉,遂注江阴
是岁,忠定荐士十有五人,公在选中,有旨审察。
公曰始仕而召可乎,迟次累年,授生徒以供菽水。
江阴故两尉,弓兵合二百人,后独置一尉,弓兵亦多虚额。
公至尽补之,葺亭教射,躬自按阅,其勇锐善缉盗者,遇之加优,盗辄立获。
初,弓兵散处闾巷,至是始为营,纪律肃整如军伍。
尉舍旁有黄田港,民居素稠密,公以保伍法部分之,因寓兵政。
浙西大饥,提举常平罗公点妙选僚吏分任振恤事,而就以江阴属公。
公谓经理田野之政自一保始,每保画一图,凡田畴、山水、道路、桥梁、寺观之属,靡不登载,而以民居分布其间,某治某业,丁口老幼凡几,悉附见之。
合诸保为一都之图,合诸都为一乡之图,又合诸乡为一县之图,可以正疆界,可以稽户口,可以起徒役,可以备奸偷,凡按征发争讼追胥之事,披图一见可决。
在田野为保社,在军旅为伍法,韩信多多益办,用是故也。
公首以此为荒政之要,由是民被实惠,而欺伪者无所容。
讫事,罗公荐于朝,有旨升擢,又循两资。
终更入都,周丞相谓「当处公班列,少须三月,其可」?
公曰:「迟迟以待内除,非吾志也,且亲老得便养足矣」。
即就沿海制属以归。
绍熙初,众正在廷,而公连遭内外艰,未及用。
宁宗嗣位,始以太学正召,然侍讲朱公及诸名儒已次第去国矣。
未几,赵丞相罢,公知必不为时所容,然犹晨入学延见生徒,商确理道。
或谓诸生多上书议斥时事,不当诱进,公不为变,迄以此论罢,自是伪学之禁兴而正人无容足地矣。
公贫甚,退处泰然,久之得浙东帅属,再为福建常平属官。
尝言职分无大小,皆当自竭,非求人知。
滞讼如山,穷日夜翻阅,凡所予夺,无再愬者。
改秩通判赣州,未上,会开禧边事作,两淮大震扰。
公谓海道山东,宜谨备,而内地盗贼尤不可不务防。
赵尚书善坚帅沿海,请公摄参议官,后帅傅公伯成因之。
公为言备禦大略及团结乡兵事宜,傅公壹以相属。
公周视属邑,所至按阅,井井有伦。
嘉定初元,天子诛权臣,尽起当世鸿硕,召公宗正簿、枢密院编修官权考功郎,迁丞奉常
时诸贤虽收召而鲠直者罕见亲,二年,因对言曰:「陛下履位之初,委任贤相,正士鳞集于朝,人情翕然,以为太平可致,而欲窃威权者从旁睨之。
彭龟年逆知其必乱天下,因对显言其奸,陛下竦然开纳。
龟年继以罪去,而权臣根据自若,群邪和之,排斥善类,积而至于无故兴师,几危社稷。
向若陛下笃信龟年,折于萌蘖之初,岂至是哉?
正人端士,今不为乏,惟陛下所用耳。
《书》曰『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诸道』,往者龟年所进,合于道之言也,今日复有指陈阙失尽心无隐者,即龟年之言也。
陛下追思龟年,盖尝临朝太息,曰『斯人犹在,必大用之』,固已深知龟年之忠矣。
陛下此时之心,即二帝三王敬贤纳谏之心也。
常存此心,急闻剀切之言,崇奖朴直之士,若龟年之效忠者,接踵而至矣。
龟年虽没,众龟年继进,何忧天下之不治哉」?
是岁都民艰食,公又言:「古者制国用,量入为出,今当饥馑艰危之时,惟有裁节冗费,自乘舆服御至百司庶府,无所不节,以为施惠之具,或可以济」。
又论军兵虚籍,宜用孝宗邵宏渊故事,凡军帅有能以奸蠹来上者褒宠之,不然者摈绌之,军费省则民食宽矣。
因言用度当节,或恐有伤国体,然民者邦之本,以邦本之故少亏国体,未害也。
上皆嘉纳之,而公请外甚力。
江州,属岁不登,公请于朝,贷桩管钱九万缗为籴本,告籴旁郡,计口以粜,循环相因,市直顿平。
郡仰征税以给,公谓薄征所以来商旅,益损税额,择僚吏以董之,舳舻相衔,无苛取,无濡留,至者大悦。
又谓《周官》币馀居九赋之末,亦足用一端也,于是窒渗漏,稽馀羡,用赖无乏。
郡治有亭,扁以节爱。
凡非奉禀之正者皆不取,简燕游,削交馈,至事关风教惠养则汲汲为之,大学官,创福田院。
居再岁,略计经用之馀缗钱犹二十七万,郡当大江之冲而城堞不治,因请悉举为版筑费,报可。
朝廷患楮多钱少,令淞江八郡通用铁钱。
敕榜下九江,公曰:此令一出,铜钱将益闭藏,姑缓揭榜,将力言之。
俄闻金陵以铁钱二当铜钱一,咸谓不便,而朝廷亦弗果行,人服公之先见。
公每谓牧守兼兵民之寄,训习师旅,所不可后。
种世衡教射法可行,始至大阅,以银为的,中者给之,竟日无一焉。
乃合卒伍,时按试,第其能以赏,自是中者如栉,破的常数十。
峒寇鸱张,上命副都统刘元鼎提兵讨捕。
公问何以平贼,元鼎锐欲殄灭,而实无必胜策。
公告之曰:诸峒崖谷峻险,若轻入其阻,未易得志,不如以重兵压之,勿与争锋而待其弊。
元鼎从公言,按兵南安,不与贼角,来则禦之,而贼果降。
提举江西常平,权隆兴府事,会朝廷新易楮币,分遣中都官出使诸道,察不如诏者。
帅守奉承过当,稍损厥直者即寘于辟。
公知上意本以救弊而非欲毒民,因王君棐衔命至,为请言之。
后两月至临川,则闻官吏竞为发擿,黥流之罪日报,公叹曰:「吾可不为明主一言乎」!
即上章,具论「官吏以刻核之心,行苛暴之政,刑罚不中,民无所措手足,邦本朘削,深为国家忧,愿诏监司郡守,奉行宽大」。
俄以都官郎召,时更化六年,而颓纲未举,宿弊犹在,上方恭己仰成,公言:「古者大有为之君,所以根源治道者,一言以蔽之,曰此心之精神而已。
心之精神,洞彻无间,九州四海,靡所不烛。
故《书》曰『光被四表,格于上下』,又曰『帝光天之下』,二帝之精神也;
曰『明明我祖,万邦之君』,『德日新』,『宣重光』,三王之精神也。
二帝三王,终日乾乾,自强不息,故能全此精神,照临天下,至于今仰之。
陛下虽有仁心仁闻,而大有为之效未著,愿毋以宽裕温柔自必,以发强刚毅相济。
朝夕警策,不敢荒宁,以磨励其精神;
监观古昔,延访英髦,以发挥其精神。
日进而不止,常明而不昏,则流行发见,莫非精神矣。
昔我艺祖当寓县分裂之际,整顿乾坤,如再开辟。
《诗》曰『周虽旧邦,其命维新』,新者,精神之谓也。
愿陛下以艺祖为法,则我宋之惟新,亦当常如创业之初」。
言帝王不可不勤于访问,上首肯再三,且言「问则明」。
司封郎官,因对言曰:「臣昨劝陛下勤于好问,而圣训有曰『问则明』。
退与朝士言,莫不称叹。
而侧听十旬,陛下之端拱渊默犹昔也,臣窃惑焉。
知如是而明,则当知反是而闇,明则辉光旁烛,无所不通,闇则是非得失,懵然不辨。
或以为人主一言之失,史官书之,天下议之,问而不当,不如勿问。
臣谓不然,自古帝王之言岂能无失,惟得贤臣,开陈正救,归于至善而已,岂可畏人之讥议而终于不问哉」!
国史编修实录检讨官。
明年春,迁秘书少监,兼司业
,进祭酒
,除秘书监,仍兼祭酒
公谓迩年士气不振,皆由本心无所兴起,而尸教养者有摧沮无开导,以故日就颓靡,每延见诸生,必迪以反躬切己之学。
常病世之学者徒知袭先儒绪言,通遗经训释,而未能自得于心,不足以为学。
吾心即道,不假外求,忠信笃实,是为道本。
闻者竦然有得,士气日以激昂,上焉者可与语斯道之本源,次亦不失为谨敕士。
至国有大议,叩阍投匦,争献所闻,始无负于天子之教育矣。
禁中银器失,上不忍坐主者,命以锡易之,公言:「陛下圣德如此而治效未著,以臣管见,或者君人之大节犹有可议者欤!
《易》曰『大哉乾元,万物资始』,《语》曰『大哉尧之为君』,是故君子大之为贵。
《孟子》曰:『古之人所以大过人者无他焉,善推其所为而已』。
惟陛下恢洪志气,毋自菲薄,以成大功」。
时鞑虏甚强,金势日蹙,我朝屡遣使不得通,公言:「战守无二道,威声雄略,可以决战而后可以固守。
谢安相晋,未尝轻用兵也,秦师垂至,桓冲以根本为忧,遣兵入卫,却之曰:『朝廷处分已定,甲兵无阙』。
味『已定无阙』之语,则知讲之有素,备之非一日矣。
愿陛下亟图之」。
九年春正月,兼崇政殿说书,因对条陈四事,其一曰:「在《易》之《乾》,『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宜健而弱,非天德也,故君德弱则不进,纪纲弱则不张,法度弱则不修,号令弱则不行,治内而弱则中国不尊,治外而弱则夷狄不慑。
女真将亡,无愚智皆知之,陛下爱惜生灵,遵养时晦,似未失也,而揣摩迎合之徒,遂欲茍于无事,有言不可者,则诋之曰:『是欲用兵耳』!
加以是名,时所甚讳,则不敢复言。
而不知我能自奋则不战而屈人兵,我不自强而示人以弱,则适以召兵,安能息兵?
鞑靼、夏人,自昔雄盛,新兴诸豪,兵力亦强,皆知中国之弱,日夜垂涎,伺隙而作,窃恐兵端浸起而祸患未易平也。
陛下可不法天行健,磨励精神,破庸人之论,以强中国之势」?
其二谓:「赏刑二柄,不原乎天,则朝纲弛而国势陵,愿大明公道,以救其弊」。
其三谓:「旱蝗相仍,民大饥困,而长民之吏虑蠲放太多,罕以实告,故饥民不可胜计,而惠施不能遍及。
晋之李雄、李特,初起不过流民,寖盛乃能据蜀。
监观往事,可为寒心。
我朝内帑之储本为凶荒备,所宜止绝它费,专以赈饥为急」。
其四谓:「广谋从众则合天心。
侍从之臣,所以资献纳之益也,日近清光而不闻有所咨访。
通进一司,所以达庶僚之言也,虚名仅存而不闻有所规箴。
则是朝廷之举事,实未尝与天下共之也。
自今事关利病,皆当广咨博访,是为至公,是为天心。
行此四者,易于转圜,而臣犹虑未能尽行者,謟谀之风未息而蒙蔽之患方深。
孔子曰『远佞人,佞人殆』,而孟轲亦曰『与谗谄面谀之人居,国欲治得乎』?
、观、政、宣之际,此徒寔繁,所以靖康之祸,至大至酷,今日所当深戒」。
又言:「向者女真甚强,中国不逮,所以受祸。
今之鞑靼犹女真初兴时」。
上曰:「亦闻鞑靼强盛」。
公遂言:「今日未皇他务,且须咨访臣下,但能行此一事,其效立见。
陛下即位之初,群臣多闻玉音,自为韩侂胄所误,惟恐有错,所以咨访甚少」。
上曰:「错不妨乎」?
对曰:「古人称献可替否,若皆无错,则惟有献可,无否之可替矣」。
上曰:「予违汝弼,汝无面从,专赖臣下正救」。
十一月权礼部侍郎,升同修国史实录院修撰,进侍讲,犹兼祭酒
公谓人臣以经谊辅导人主,非徒诵说而已,因讲《诗》二《南》,于先王正始之本、后妃辅佐之道,所以自身而家、自家而天下者,敷演厥旨,深寓规儆之意,至列国变风有关乎君德治道者,亦委曲开陈,托其义以讽。
十年夏四月,霖雨不已,公言「善为天下者,当使阳制阴,不当使阴干阳。
今淫雨为灾,兼旬未止,此阴盛阳微之證也。
一二年来,正论渐微,正涂渐梗,贤者洁身而去,谄谀缄默以顺为正者尚多有之,岂天意哉!
蠢尔残虏,敢犯王略,皆由君子道消,所以召侮如此。
陛下必欲国势恢张,亦惟择夫刚毅正直、不肯诡随、公论之所属而沈伏于下僚、栖迟于远外者,拔举而尊礼之,则精神立变,谁敢侮之」!
虏失燕,徙居于汴,来索岁币,未予辄举兵寇边。
或欲以攒年岁币输之,公谓果出此,不可以为国矣,请对,具言所以不可与状。
又谓:「用兵一事,虽治世不能免,以言兵为讳,以安居为乐,变生不虞,无以禦之,为计疏矣。
自北方扰攘,流民欲归附者甚众,皆拒绝之,有至于杀戮多者,流民之怨,深入骨髓,安知虏不能激怒之使雠我乎!
自古善用兵者,攻其所必救。
彼扰吾边疆,而吾举兵北向,欲捣其虚,必解而去,从而蹑之,腹背受敌,此制胜之奇策也。
不知出此,而战于境内,兵气不扬矣,又安能决胜乎」?
上曰:「开禧我先用兵,彼直而我曲,今日虏人叛盟,我直而彼曲」。
公对曰:「今日之事,要在陛下刚明果断,振作士气」。
上然之。
公复言岁币不可与,上曰:「却可以此赏有功」。
七月,请对,论今之刑政未明者四事:「国不自重,以人而重。
忠良布列,重于九鼎;
奸谀并进,轻于鸿毛。
今自更化以来,非才不用,而国势浸弱,戎心遂启者,则以所用之才非真才耳。
似奋发而实怯懦也,似多能而实寡陋也,不皇皇于仁义而汲汲于荣禄也。
己不自重,又岂能为国重乎?
国人不服,又岂能服夷狄乎?
今之儒帅固有德望巍然、举世推重者,分阃泸南,未为不用,而地非切要,不足以观其施设。
今之忠贤亦有慷慨论事、名闻夷狄者,宜还天朝,增重国势,而远守支郡,未究所长,舍莫邪而用铅刀,弃周鼎而宝康,是非颠倒,何以立国!
今日民困甚矣,重以贪吏,政以贿成,监司牧守,更相馈遗,习以成风,于是昔之优裕者今凋弊矣,昔之欢乐者今愁叹矣。
行都之建垂九十年,生齿虽蕃,衣食未裕。
盖自楮币更新,而蓄财之多者顿耗;
盐筴屡变,而藏钞之久者遽贫。
频年水旱,民无馀赀,物货积滞,商旅不行,故大家困竭而小民焦熬,市井萧条而官府匮乏,势所必至。
京辇之下,人心不宁,殆孔子所谓『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
朝廷举措,人所观瞻,罪当重而辄轻之,禁当严而辄弛之,皆非至公无私之道。
开禧用兵,一时将帅捍患守城者不为无劳,事平之后,乃以廉谨责之,岂汉家宥李广利、赦陈汤之意!
夫政刑茍明,强大之邻不足畏;
刑政不明,微弱之虏不可忽」。
又谓当今之计,当以渐图之。
因举伍员图以敝楚者与李泌困贼之谋、王抃开边之策为上言,谓三人者皆欲先困之而后取其功,虽若少缓,而十全无失,乃所以为速。
十一月,又请对,言:「小大之臣,咸怀忠良,则朝廷之势尊;
邪正杂揉,忠谗并进,则人主之势孤。
今在廷之臣,惟靡曼是娱,惟珍奇是好,淫侈高,燕乐无节,同堂合席,不闻箴规,赤心谋国者果如是乎?
贤才之于国,犹禦寒之衣裘,养生之谷粟,汲引善类,无间亲疏,所以报国也。
今推贤扬善,固不为乏,而挟私害正者,乃或有之。
合于己则掩覆其大过,异于己则指擿其小疵,毁誉发于私情,而真才不得展布,赤心谋国者岂其然乎?
星象屡变,其占为兵,甚可畏也,而不以为忧;
帝城之近,剽掠公行,非小故也,而不以为怪;
旱蝗之后,征科如故,残民之大者,而不以为非。
导谀贡佞,媮合茍容,以梯宠禄,又岂赤心谋国者乎?
植私者众,赤心者寡,人主少所凭仗,其何以重朝廷乎」!
又言王辛光州之胜可谓奇功,而行赏差薄。
上曰:「赏岂可薄,薄则无以激励后人」。
公又言:「自昔备禦夷狄不过防秋,今则无时不至,如四月光州是也」。
上曰:「春夏亦不可不防」。
公言:「陛下但能选用赤心谋国之臣布满朝列,日闻忠言,朝无阙政,夷狄自然率服」。
上曰:「卿言甚当」。
又言:「陛下垂意宰属,精选才士以充之,然政事不胜其多,而宰属至于数人,耳目不能遍察,思虑不能周知,急则卤莽,缓则壅滞,甚非所以弥缝宰辅也。
愿诏大臣增置掾属,广求贤俊秉心公正者为之,则所补多矣」。
十一年正月,天大雷电,继以飞雪,公言:「雷乃发声,蛰虫启户,著于《月令》之仲春,今先期而发,已非其时矣。
雷阳也,中国亦阳也;
雪阴也,夷狄亦阴也。
而雪,未为害也,而作于雷震之馀,阳已发舒而阴忽用事,有夷狄侵侮中国之象,岂小故哉?
盖自残虏窜伏汴都,陛下不忍遽绝,仍与通好,遗黎归附者拒而不纳,故此曹惟我是怨,而残虏亦以我为怯,纠合群怨,致死于我。
陛下履至尊之位,而见轻于垂亡之虏,辱莫大焉,其可以不奋发乎?
《书》曰『元首起哉』,起也者,奋发之谓也,元首奋发则国人莫不奋发矣。
深惩既往之失,图维日新之功,恢张纲纪,振起颓惰,以伸中国之威,破夷狄之胆,此所谓奋发也。
雷雪之变,人皆以为阴盛阳衰所致,此皇天启佑上圣,欲以刚济柔,而成以阳济阴之功也,陛下可不仰体天意乎」?
二月,真除礼侍,兼侍读
金虏侵轶西陲,公进对,言蜀利害甚悉,大略欲开示大信,以结并边忠义之人,俾为吾用,则敌不能支。
又谓:「曩时戎虏去中国远,粮运难继,故和可以久。
今假息之地,密迩于我,利茍在焉,岂其顾盟?
汴地四平,难以立国,欲夺我险要为驻足之地。
昔侵浮光襄汉,骎骎至蜀,观其志非专为岁赐也。
且所以欲和者,图省费尔。
往年四月聘使之还,甫入吾境,而犯顺之虏亦以是日入,难如此,和可恃乎?
戍可撤乎?
忠义之人与虏为仇,彼方仇之,我则和之,大拂其情,倒戈反噬,谁与禦之?
堂堂中国,卑词厚币,谨奉垂亡之虏,自示削弱,谁不侮之?
自古立国,固有终不与虏和者,石勒来聘,晋焚其币,何独今日必欲通好乎?
财用未足,兵力未强,以通和为戒,若非体国者。
究其实而言,求和自我,不保其往,将有无穷之悔。
绝不通和,事虽难办,是乃久安之策」。
上曰:「卿可谓忠直矣」。
十二年冬,时雪虽应,俄顷即止,公谓:「此《洪范》庶徵所谓『豫常燠若』者也。
陛下蚤朝宴罢,不殉货色,不盘游田,无逸豫之失而有逸豫之灾,其故何欤?
以臣观之,有所逸豫者,非必货色游畋之谓,边烽未息,戎事方殷,而优游恬愉,若四方无虞之日,真才未用,宿弊未革,浸浸焉入于颓弊之域,即所谓逸豫也」。
因言「时雪未降,惟陛下竭诚感假,庶几亟回天意」。
上曰:「朕日在禁中致祷」。
公言:「古人应天以实,须要修明政事,登进忠良,屏去邪佞,此乃应天之实」。
又请以内帑付外庭,俾任钩考之责。
未几,复对论蜀关外事宜,曰:「今春虏犯兴元,历金洋,以至大安,我师剿之,威声震矣。
然犬羊巧于窥觇,万一乘我少懈,夺我江源,顺流而下,不可不虑也。
夫藩篱严密,彼得以窥我?
根本坚壮,彼得以摇我」?
因言蜀之急务六,欲复阶、成、和、凤之保障,搜扬巴蜀之人才,优大战功之赏,与夫教民兵,防蛮患,纾民力,条数甚悉。
且谓:「艺祖得蜀甚难,今可不思所以保蜀之策?
人谓国事之可忧者莫如蜀,外障之难防者亦莫如蜀,何者?
其地至远也。
有才而无识者不可以为蜀帅,有勇而无谋者亦不可以为蜀帅,何者?
其任至重也」。
奏毕,反复再三。
上曰:「可见卿忠诚爱君」。
公进读《高宗宝训》,推演甚详,而上亦玉音屡发。
其尤大者,则因论进退人才之公,上曰:「天大地大道大,王亦大,惟其至公,所以为大」。
论赏罚适中,上曰:「柔而不中,则为姑息;
刚而不中,则为霸道。
刚柔皆得其中,则为王道」。
赵鼎吕颐浩过失,而上则曰:「此所谓言及乘舆则天子改容,事关廊庙则宰相待罪」。
又云:「上下之情交通则为泰,不交通则为否,若台谏不言,何由得知」?
论择宰相,而上则曰:「人主择宰相宰相择百官,为治之要道也。
主好要则百事详,主好详则百事荒」。
其后读《续帝学》,至司马康讲《洪范》三德,哲宗问「只此三德,为更有德」?
起居舍人王岩叟请书于册,以示万世。
公言:「哲宗发问,不过两言,而当时贤臣其喜如此,以此知帝王之学要在发问」。
上曰:「问则明,不问徒然无益于事」。
又读至上官均言好学好问,公言:「人主岂可不好问?
不好问则群臣之邪正、政事之得失必不能尽知」。
说书柴中行亦奏:「须观所问之人邪正」。
公言:「但观其所言为己乎,为国乎,则邪正辨矣」。
上曰:「若为一身计,便是小人」。
又读至讲读官旧皆有讲义,中间侍读独废,程瑀随事著明其说,公言:「臣所以每遇进读必从而敷陈之,此乃法程瑀所以事高宗者」。
上曰:「若只读一遍何益」?
公之意以为儒臣进读,当兼之以陈说,人主务学,当参之以好问,故恳恳言之,而上亦应答如响,启沃之助,于是为多。
公德量恢洪,充以涵养,尝言伊川程公称明道先生,视其色接物如春阳之温,听其言入人如时雨之润,为善形容有德者气象。
平居待物,粹和之气可挹。
至立朝论事,则义形于色,凛不可回,一时正论,赖以宗主,而同列始有侧目者矣。
雠虏垂亡,聘使屡返,非我绝好,彼自内讧,公谓岁币不必与,议者以为当与;
困兽跳梁,屡蹂边鄙,彼自为寇,非我兴戎,公谓战守不可弛,而议者以为当和。
孜孜献纳,有言必尽,近臣之职,所当尔也,而目曰多事;
侃侃守正,不阿时好,平生之节,不可屈也,而指为好名。
公丐归至八九上,迄不之许,会三学诸生伏阙上疏,斥主和者之非,既而全台论列,乃并公以罢,十二年六月也。
太学诸生三百馀人祖饯都门外,且赋诗以别。
公曰:「乾道变化,各正性命,雷雨作解,草木甲拆,此吾志也,以直得名,岂其心哉」!
明年,除宝谟阁待制提举鸿庆宫,起知温州,辞,升直学士,皆奉祠如初。
明年春,疾大作,而神观精明,著述弗倦。
或劝公宜少休者,公曰:「吾以此为笙镛筦磬,不知其劳也」。
八月庚寅,犹窜足近作。
疾革矣,医来必正衣冠以见。
癸巳,薨于正寝。
公受知宁皇,终始简记,薨之三日,宁皇亦弃天下,呜呼痛哉!
公官自改秩十二迁为太中大夫,爵自鄞县再进为伯,食邑三百户九百户
今上御极,升显谟阁学士,加秩二等致仕。
遗奏闻,赠龙图阁学士光禄大夫,官其后如格,赙银绢皆再百。
自诸老沦谢,天下之士视公出处以为轻重,及是闻者莫不伤衋,太学诸生相率为位于西湖昭庆寺以哭,四方之来奠者其辞皆哀。
学者称公不以爵氏,而曰絜斋先生云。
宝庆三年,上有事南郊,以二子登朝,赠金紫光禄大夫
绍定三年明堂恩,赠开府仪同三司
象山先生阐明大道,揭以示人,曰「学问之要,得其本心而已,心之本真未尝不善,有不善者,非其初然也」。
公始遇之都城,一见即指本心洞彻通贯,警策之言,字字切己,公神悟心服,遂师事焉。
研精覃思,有所未合,不敢自信。
居一日,豁然大明,因笔于书曰:「以心求道,万别千差;
通体吾道,道不在他」。
此公自得之实也。
慈湖杨公与公同师,造道亦同,而每称公之觉为不可及。
其见诸言论,则曰:「人生天地间,所以超然独贵于物者,以是心尔。
心者人之大本也,此心存则虽贱而可贵,不存则虽贵而可贱」。
又曰:「大哉心乎!
与天地一本,精思以得之,兢业以守之,则与天地相似」。
又曰:「直者天德,人所以生也,本心之良,未尝不直,回曲缭绕,不胜其多端者,非本然也」。
其告君以此,其教学者亦以此。
某之漕江左也,公赠以言,谓:「《中庸》曰『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也,其为物不贰,则其生物不测』。
《大雅》曰『上帝临汝,无贰尔心』。
惟此大本,不必他求,卓然不贰,万善咸具,古人所以兢兢业业不敢少懈者,惧其贰也」。
至为作《忠宣堂记》,则曰:「心本不偏,制行而原于心,斯不偏矣」。
凡此皆所以推明本心之善也。
又尝言:「道不远人,本心即道。
知其道之如是,循而行之,可谓不差矣。
然未能为一,则犹有间也。
执柯伐柯,睨而视之,犹以为远,谓其未能无间,则虽近犹远尔。
惟夫全体浑融,了无间隔,则善之至也」。
又曰:「吾道一以贯之,非吾以一贯之也。
舜由仁义行,非行仁义,若致力以行之,则犹与仁义为二也」。
其言益精切矣。
虽然,公非茍知而已也,少而任道,晚益自力。
其致远也,万里之途,跬步未至,不敢以遂休也。
其任重也,万钧之负,铢两弗逮,不肯以遽已也。
闳其量必欲如沧海之涵浸,粹其行必欲如璠玙之光洁。
尝言「人心至神,翳之以欲则不神矣」,故其修身以寡欲为主,勇猛奋励,痛自惩窒。
又谓:「人之欲无穷,必求所以满其欲,非道而取,何所不至,养小丧大,沦胥不仁不义之域,岂不哀哉」!
晚于所居为楼,名以「是亦」,曰:「直不高大尔,是亦楼也」。
以至山石、花木、衣服、饮食、货财、隶役,亦莫不然。
至于宦情亦薄,曰:「直不高显尔,是亦仕也。
凡身外之物,皆可以寡求而易足,惟此身与天地并,广大高明,我固有之,朝夕磨励,必欲追古人而与俱。
若徒侪于凡庸,而曰是亦人尔,则吾所不敢也」。
以此自警,且以诲子孙云。
公自少有志经济之业,每谓为学当以圣贤自期,仕宦当以将相自任,故其所讲明者,由体而用,莫不兼综,谓学不足以开物成务,则于儒者之职分为有阙。
自六艺百家与史氏所记,莫不反复䌷绎,而又求师取友以切磋讲究之。
东莱吕成公接中原文献之正传,公从之游,所得益富。
永嘉陈公傅良明旧章,达世变,公与从容考订,细大靡遗。
其志以扶持世道为己责,然自始学,于义利取舍之辨甚严。
尝读《论语》,至「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嘅然叹曰:「士之知所轻重当如是矣」!
辞受进退,惟义所在,金石弗渝。
方孽臣颛柄,天地闭塞,徊翔卑冗,不以为辱。
公道开明,群臣拔茹,致位禁近,不以为荣。
惓惓一心,惟王室生民是念。
事有不可,陈义固争,盖将尊君重朝而措天下于大宁也。
道不果行,赍志以殁,然其所立固已伟然为万夫之特矣。
曾子所谓「仁以为己任,死而后已」,孟子「居广居,立正位,行大道」者,于公见之。
公之事亲如天,事君亦如天,由其本心昭明,随事著见,有一无二。
亲虽没,敬奉遗体,举足不忘,无适而非亲也。
身虽退,心在阙庭,一饭不置,无适而非君也。
于昆弟友爱尤笃,弟槱亦事公如严师。
从兄涛嗜学固穷,其亡也,为敛葬,嫁其孤女之未嫁者。
于宗族赒贫拯厄,备极其至。
于朋友忠而尽。
自为幕府,事其长敬以诚。
及在朝廷,每言君相同体,爱吾相者所以爱吾君也,故勤勤纳忠,宁有违怫而不忍蔽欺。
尝告之曰:「导谀虽可喜,未必非卖我者;
鲠言虽难听,异日乃真能不负者也」。
公赏鉴绝人,李正节诚之始见于鄞,倾盖如旧友。
嘉定初,李与丹阳刘君宰偕命召,公谓某曰:「此二人者,皆所谓有所不为者也」。
其后二公果皆如所许云。
少而嗜书,白首弗厌,凡圣贤大训切于己者,味之终身,夜则默诵,病亦吟讽。
讲道于家,以诸经《论》、《孟》大义警策学者,于《书》、《礼记》论说尤详,其所成就后学甚众。
博观群籍,取其切用者会粹成编。
谓法度之言自秦以前乃可矜式,故有《先秦古书》若干卷;
谓学士大夫不知兵,则武夫悍将得矜所长,而缓急无以应变,故有《兵略》若干卷;
谓祖宗成宪为人臣者所当讲究,故有《皇朝要录》若干卷。
其辞章根本至理,一言一句皆胸襟流出。
谓《语》、《孟》中无难通之辞、难晓之字,故凡所著不为奇𡽗刻峭语,而温纯条鬯,自不可及。
晚而好诗,尝赋进德堂诸篇,趣味幽远。
而于一卉木之芬馨、一羽毛之皓洁,辄寄兴焉,曰:吾之自修,当如是也。
此岂茍为赋咏者
奏议蔼然忠诚,读者感动。
铭志叙事有史法。
诸子裒其集若干卷,藏于家。
公之在宗正也,修《宁宗玉牒》,在枢庭修《经武要略》。
先时修书官类不经意,将进则取具临时。
公莅职即悉力编摩,后数岁乃进呈,大要多出公笔。
史院修《高宗宝训》,纪录过详,公删繁剪浮,见谓得体。
后修《孝宗宝训》,遂专以属公,退自仪曹,坐史馆辄终日,书垂成而公去。
议者又欲用司马温国编《通鉴》故事,俾以书局自随,或言国史出外有禁,乃止。
公娶边氏,进士友益之女,先公二十有一年卒,屡赠申国夫人,至性淑行,公所为墓志。
墓在鄞县某里某山之原,公薨遂合葬焉,某年某月某日也。
子男四:乔,某官,后若干年卒;
,某官;
甫,某官;
,某官。
女四(云云。),孙男五(云云。),始公尝言:「所贵乎世家者,非必七叶珥貂如汉金、张,八叶宰相如唐萧氏,名位虽崇而不能皆贤,何世之有?
若东都之袁、杨二氏,气脉联属,名德俱隆,则可谓世家矣。
吾之先世虽出处之不侔,然皆忠信正直,蔚有贤誉,其不谓之世家乎!
后嗣子孙,努力奋发,不自菲薄,必欲追前人而及之,亦足以为世家矣」。
平居训励诸子,率本此意。
肃首蹑世科,甫冠多士,公不以自喜,至其德业有进与当有可纪,则为加饭。
故士大夫言家法者,必袁氏为称首云。
某之与肃,同年进士也,视公寔丈人行,而于其德学则愿师焉。
嘉定中,再同朝,不鄙其愚,以为可教,故于嘉言善行多所亲觌。
岁在甲戌持节去朝,辱公访别于南山佛舍,语及国事,几于流涕。
公之盛心,昭揭天日,至今犹赫赫也。
公之葬,慈湖杨公寔为之铭,于公大节摩写尽矣,顾其孅微委折有未备者。
维公粹学伟行,为时儒宗,忠言至计,有补宗社,而爵命品秩又已应易铭之典,肃等将有请焉,谓某:盍为之状!
慨念畴昔,谊不得辞,虽笔研芜废,猥琐是惭,然不溢美,不失实,尚庶几公平昔之志。
谨状(《西山文集》卷四七。又见《经义考》卷八三,《宋忠定赵周王别录》卷一。)
乾:原脱,据右引补。
十诘十难 唐 · 黎干
 出处:全唐文卷四百四十六
集贤校理润州别驾归崇敬议状。及礼仪使判官水部员外郎薛颀等称。
禘谓冬至祭天于圜丘。周人则以远祖帝喾配。
今欲以景皇帝为始祖。配昊天于圜丘
臣干诘曰。国语曰。
有虞氏夏后氏俱禘黄帝。商人禘
周人禘喾。俱不言祭昊天于圜丘
一也。诗商颂曰。
长发大禘也。又不言祭昊天于圜丘
二也。诗周颂曰。
雍禘太祖也。又不言祭昊天于圜丘
三也。礼记祭法曰。
有虞氏夏后氏俱禘黄帝。殷人周人俱禘喾。
又不言祭昊天于圜丘。四也。
礼记大传曰。不王不禘。
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
又不言祭昊天于圜丘。五也。
尔雅释文曰。禘大祭也。
又不言祭昊天于圜丘。六也。
家语云。凡四代帝王之所郊。
皆以配天也。其所谓禘者。
五年大祭也。又不言祭昊天于圜丘
七也。卢植云。
禘祭名。禘者帝也。
事尊明禘。故曰禘。
又不言祭昊天于圜丘。八也。
王肃云。禘谓于五年大祭之时。
又不言祭昊天于圜丘。九也。
郭璞云。禘五年之大祭。
又不言祭昊天于圜丘。十也。
臣干谓禘是五年宗庙之大祭。诗礼经传。
文义昭然。今略举十诘以明之。
臣惟见礼记祭法及礼记大传商长发等三处郑元注。或称祭昊天
或云祭灵威仰。臣精详典籍。
更无以禘为祭昊天于圜丘及郊祭天者。审如禘是祭之最大。
孔子说孝经为万代百王法。称周公大孝。
何不言禘祀帝喾圜丘以配天。而反言郊祀后稷以配天。
是以五经俱无其说。圣人所以不言。
轻议大典。亦何容易。
犹恐不悟。今更作十难。
其一难曰。周颂雍。
禘祭太祖也。郑元笺云。
禘大祭。太祖文王也。
云。长发大禘也。
又笺云。大禘祭天也。
商周。其文互说。
或云禘太祖。或云大禘。
俱是五年宗庙之大祭。详览典籍。
更无异同。惟郑元笺长发。
乃称是郊祭天。详元之意。
因此商禘。如大传云大祭。
如春秋大事于太庙。尔雅禘大祭。
虽云大祭。亦是宗庙之祭。
可得便称祭天乎。若如所说。
大禘即云郊祭天。称禘即是祭宗庙。
又祭法说虞夏商周黄帝与喾。大传不王不禘。
禘上俱无大字。何因复称祭天乎。
又长发文亦不歌喾与感生帝。故知长发之禘。
而非禘喾及郊祭天明矣。殷周五帝之大祭。
偫经众史及鸿儒硕学。自古立言著论。
序之详矣。俱无以禘为祭天。
周孔之法言。独取康成之小注。
便欲违经非圣。诬乱祀典。
谬哉。其二难曰。
大传称礼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
以其祖配之。诸侯及其太祖者。
此说王者则当禘。其谓祭法虞夏殷周禘黄帝及喾。
不王则不禘。所当禘其祖之所自出。
谓虞夏出黄帝。殷周出帝喾
以近祖配而祭之。自出之祖。
既无宗庙。即是自外至者。
故同之天地神祗。以祖配而祀之。
自出之说。非但于父。
在母亦然。左传子产云。
陈则我周之自出。此可得称出于太微五帝乎。
故曰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
以其祖配之谓也。及诸侯之禘。
则降于王者。不得祭自出之祖。
只及太祖而已。故曰诸侯及其太祖
此之谓也。郑元错乱。
分禘为三。注祭法。
云禘谓祭昊天于圜丘。一也。
注左传。称郊祭天。
以后配灵威仰。笺商颂。
又称郊祭天。二也。
周颂。云禘大祭。
大于四时之祭。而小于祫。
太祖文王。三也。
禘是一祭。析之为三。
颠倒错乱。皆率胸臆。
曾无典据。何可足凭。
其三难曰。虞夏殷周已前。
禘祖之所自出。其义昭然。
汉魏晋已还千馀岁。其礼遂阙。
郑元所说。其言不经。
先儒之。未曾行用。
愚以为错乱之义。废弃之注。
不足以正大典。其四难曰。
所称今三礼行于代者。皆是郑元之学。
请据郑学以明之。曰虽云据郑学。
今欲以景皇帝为始祖之庙以配天。复与郑义相乖。
何者。王制云。
天子七庙。云。
此周礼也。七庙者。
太祖及文武之祧与亲庙四也。殷则六庙。
契及汤与二昭二穆也。据郑学。
不以鲧及颛顼昌意为始祖。昭然可知也。
而欲引稷契为例。其义又异。
是爰稽邃古洎今。无以人臣为始祖者。
惟殷以契。周以
夫稷契者。皆天子元妃之子。
感神而生。昔帝喾次妃简狄
有娀氏之女。吞元鸟之卵。
因生契。契长而佐禹治水。
有大功。乃命契作司徒
姓既和。遂封于商。
故诗曰。天命元鸟。
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
此之谓也。后稷者。
其母有邰氏之女。曰姜嫄
帝喾妃。出野履巨迹。
歆然有孕。生
长而勤于稼穑。尧闻。
举为农师。天下得其利。
有大功。封于邰。
号曰后稷。唐虞夏之际。
皆有令德。故诗曰。
履帝武敏歆。居然生子。
即有邰家室。此之谓也。
有天下。稷契在其间。
量功比德。抑其次也。
受职。则播百谷。
敷五教。让功。
平水土。宅百揆。
故国语曰。圣人之制祀也。
功施于人则祀之。以死勤事则祀之。
契为司徒。而人辑睦。
勤百谷而死。皆居前代祀典。
子孙有天下。得不尊而祖之乎。
其五难曰。既遵郑说小德配寡。
遂以后只配一帝。尚不得全配五帝。
今以景皇帝特配昊天。于郑义可乎。
其六难曰。众难臣云。
上帝与五帝一也。所引春官祀天旅上帝。
祀天旅四望。旅训众。
则上帝是五帝。臣曰不然。
旅虽训众。出于尔雅。
及为祭名。春官训陈。
注有明文。若如所言。
旅上帝便成五帝。则季氏旅于泰山
可得便是四镇耶。其七难曰。
所云据郑学。则景皇帝亲尽庙主合祧。
却欲配祭天地。错乱祖宗。
夫始祖者。经纶草昧。
体大则天。所以正元气。
广大万物之宗。尊以长至阳气萌动之始日。
俱祀于南郊也。夫万物之始。
天也。人之始。
祖也。日之始。
至也。扫地而祭。
质也。器用陶匏。
性也。牲用犊。
诚也。兆于南郊。
就阳位也。至尊至质。
不敢同于先祖。礼也。
故白虎通曰。祭天岁一何。
天至尊至质。事之不敢亵黩。
故因岁之阳气始达而祭之。今国家一岁四祭之。
黩莫大焉。上帝五帝。
其祀遂阙。怠亦甚矣。
黩与怠皆礼之失。不可不知。
夫亲有限。祖有常。
圣人制礼。君子不以情变易。
国家重光。累圣历祀百数。
岂不知景皇帝始封于唐。当时通儒。
议功度德。尊神尧克配彼天。
宗太宗以配上帝。神有定主。
为日已久。今欲黜神尧配含枢纽。
太宗配上帝。则紫微五精。
上帝佐也。以子先父。
岂礼意乎。非止神祗错位。
亦以祖宗乖序。何以上称皇天祖宗之哉。
若夫神尧之功。太宗之德。
格于皇天上帝。臣以为郊祀宗祀。
无以加焉。其八难曰。
欲以景皇帝为始祖。既非造我区宇。
经纶草昧之主。故非夏始祖
殷始祖契。周始祖
汉始祖高帝魏始祖武皇帝
晋始祖宣帝。国家始祖神尧皇帝同功比德。
而忽升于宗祀圜丘之上。为昊天匹。
曾谓圜丘。不如林放乎。
其九难曰。昨所言魏文帝丕武帝操始祖
晋武帝炎宣帝懿始祖者。夫孟德仲达者。
皆人杰也。拥天下之强兵。
汉魏之微主。专制海内。
令行草偃。服衮冕。
陈轩悬。天子决事于私第。
公卿列拜于道左。名虽为臣。
势实凌君。后主因之而业
王由之而禅代。子孙尊而祖之。
不亦可乎。其十难曰。
所引商周魏晋。既不当矣。
景皇帝不为始祖明矣。我神尧拔出偫雄之中。
廓清隋室。拯生人于涂炭。
虞之勋不足多。成帝业于数年之间。
汉祖之功不足比。大禹始祖
汉以高帝始祖。则我唐以神尧始祖
则汉。于义何嫌。
今欲革皇天之祀。易太祖之庙。
事之大者。莫大于斯。
曾无按据。一何寡陋。
不愧于心。不畏于天乎。
以前奉诏。令诸司各据礼经定议者。
臣干忝窃朝列。官以谏为名。
以直见知。以学见达。
不敢不罄竭以裨万一。昨十四日具以议状呈宰相
宰相令朝臣与臣论难。所难臣者。
以臣所见独异。莫不腾辞飞辩。
竞欲碎臣理。钳臣口。
剖析毫釐。分别异同。
序坟典之凝滞。指子传之乖谬。
事皆归根。触物不碍。
但臣言有宗尔。岂辩者之流也。
归崇敬薛颀等援引郑学。欲芜祀典。
臣为明辩。迷而不复。
臣辄作十诘十难。援据坟籍。
昭然可知。庶郊禘事得其真。
严配不失其序。皇灵降祉。
天下蒙赖。臣亦何顾不蹈鼎镬。
谨敢闻达。伏增悚越。
奏乞留殿院徐清叟 南宋 · 吴泳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四二、《鹤林集》卷二二
臣闻臣节以不回为忠,主意以易回为圣。
威武屈之而慑,富贵诱之而就,非所以为忠也;
震霆不敛其怒,烈火不藏其热,非所以成圣也。
祖宗盛时,以尧舜之德养直臣之气,以尧舜之量容直臣之言,故台谏得以伸敢言之风,朝廷所以无罪言之谤。
元祐初元谏议大夫孙觉论事不合哲宗圣意,以二月甲午给事中越二十日仍供谏职;
建炎三年监察御史沈与求论人不当高宗圣心,以十月癸卯兵部郎官,不一日擢为殿院
二祖风烈所以垂诏万世而无穷者,盖乐于听言,而不吝于改过也。
陛下自践阼以来,权臣柄国,台谏多用私人供奏检,呈副封,台纲几紊。
更瑟之初,稍振风采,言者无所避忌。
南阳懿亲,北府近侍,与故相所进用之旧臣,不知几人论列,几疏开陈矣。
陛下未尝不改容而听,康色而受也。
近睹御笔,殿中侍御史徐清叟忽有常卿之除,越一夕又有兼权户侍之命。
御史七品官也,升而为五品、四品官,亦不为卑矣。
清叟不安于位,议者不已于言,盖以陛下素非拒谏之主,而今者乃有轻去言官之失,臣为陛下惜此举也。
况闻清叟所论三事,止言其渐,未尝浚而深之。
仲舒二渐之策,魏徵十渐之疏,虽武帝、太宗中材之主,犹能倾听虚受之,岂谓陛下躬尧舜之圣,而反为汉、唐之所不为乎?
或曰:「清叟已解言职,必不肯复为;
既出城闉,必不能再入」。
是犹未知有元祐建炎典故也。
傥陛下勇于改命,如哲宗、高宗之决,使清叟复能就职,如孙觉、与求之忠,则美在朝廷,直在台谏,不失为圣朝盛事。
不然,畀以中舍之职,假以封驳之权,如洪咨夔出台近比,给舍、台谏均为纪纲所系,清叟亦何辞而去哉?
臣职在西省,第居南台,本以嫌不当论奏,事关国体,身主恩,弗容自嘿,惟陛下赦原。
永贞贞元二十一年,德宗崩,顺宗立,改元永贞韦执谊王叔文等用事,又谋夺中官兵,制天下之命。是年八月皇太子即位,帝自称太上皇,上贬执谊叔文等,愈故作永贞行云。)805年10月 中唐 · 韩愈
 创作地点:湖北省荆州市江陵县
引用典故:董贤 鲧死羽 侯景九锡 谅阴 流幽州 叔敖瘗
君不见太皇谅阴未出令,小人乘时偷国柄。
北军百万虎与貔,天子自将非他师。
一朝夺印付私党(是岁王叔文等以金吾大将军范希朝为左右神策诸行营节度使,以韩泰为其行军司马叔文欲夺取宦官兵权以自固,藉希朝老将,使主其名,而实以专其事,人情疑惧),懔懔朝士何能为。
狐鸣枭噪争署置,(式亦切)(式冉切)跳踉相妩媚
夜作诏书朝拜官,超资越序曾无难。
公然白日受贿赂,火齐磊落堆金盘。
元臣故老不敢语,昼卧涕泣何汍澜王叔文用事,一日诸相会食,叔文中书,欲与韦执谊计事,执谊起迎,诸相停箸以待。有顷,报叔文索饭,已与韦相同餐閤中矣。杜佑高郢惧,不敢言。郑珣瑜独叹曰:“吾岂可复居此位?”索马径归,卧不起)
董贤三公谁复惜,侯景九锡行可叹。
国家功高德且厚,天位未许庸夫干。
嗣皇卓荦信英主,文如太宗武高祖
膺图受禅登明堂,共幽州鲧死羽
四门肃穆贤俊登,数君匪亲岂其朋。
郎官清要为世称,荒郡迫野嗟可矜(谓贬礼部员外郎柳宗元邵州司封郎中韩晔池州屯田员外郎刘禹锡连州各郡刺史也)
湖波连天日相腾,蛮俗生梗瘴疠烝。
江氛岭祲昏若凝,一蛇两头见未曾。
怪鸟鸣唤令人憎,蛊虫群飞夜扑灯。
雄虺毒螫堕股肱,食中置药肝心崩。
左右使令诈难凭,慎勿浪信常兢兢。
吾尝同僚情可胜,具书目见非妄徵,嗟尔既往宜为惩。
锁继恩 明 · 李东阳
 出处:怀麓堂集卷二
小事糊涂,大事不糊涂,继恩一锁成鸿图。
太宗绝代无,武功刎颈秦王俎。
当时赵相非吕徒,谁复糊涂如此乎(潘云因此识彼),宗乎善矣为孙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