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时段
朝代
诗文库
湖州大云寺禅师瑀公碑铭 唐 · 僧清昼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十八
昔在穆天子。我如来大圣没于西土。盖示身也。其声教纷纶。湮没而复纪者。九十六种外道。持衡于五天。是僭佛号。俾戒月生魄。宝星为彗。涅槃河水。汨泥扬波。而天下腾口袭心。夐然而丧精矣。我本师爰敕大士。中兴南州。激童蒙。窍梼杌。摧异道。破邪党。彼日月是出。爝火不息。其为光也。不亦难乎。其有蹑清气。允种性。云龙相召。与苍生为春。则我大师矣。大师讳瑀字真瑛俗姓沈氏吴兴德清人也。其先世国于沈。因以为氏。按春秋。沈子之后也。五代祖敏东阳太守。不言而理。不猛而威。扬之以和风。洒之以甘雨。殷氏既丧。公其嗣焉。高祖某。勇而仁。直而信。少好理体。机若缸转。六岁读孝经。至参不敏。略而不读。师问之故。曰。此大人称之。而小子曷称之。十七州举孝廉。陈侍中徐陵特相器重。名位不达。终于丘园。曾祖某。学藏于晦。辨守于讷。大业之际。州辟不起。祖某。考三教之源。精一贯之旨。结庐于金鹅山下。怡然独得。父某。湖山是杰。言行孔臧。里有不爽而训之。邻有不给而锡之。燠兮春风。凛兮寒松。心可以育物。德可以垂裕。以五世树善。而瑀公生而聪慧。不以师受。年未总角。辞亲出家。患身之资。忘若遗迹。爽口之味。饮如我仇。以如意年大赦度人。坏衣削发。煤口世事。怡怿至道。弱冠游东京大福先寺。厥受大戒。恳恳勤勤。不遑假寐。三日之夕。戒相出焉。见有神人。假然在目。倏来忽往。或同或异。得非至诚乎。于是烛如来灯。佩菩萨印。證圣中归于大云道场。坚执律柄。僧纲釐举。不亦宜哉。公素履纯厖。无咎无誉。使天下之士。有外道焉。有阐提焉。心如飘风。言若泉涌。挠我圣教。挤我妙门。公示以从容。诱以方便。莫不稽首挫色而闻命焉。常礼一万五千佛名兼慈悲忏。日夜一匝。或二日或三日一匝。苦节贞励。饮冰茹霜。夜有圣僧九人。降于礼忏之所。相与行道。弹指而去。或夜无灯烛。心口是念。圆光照室。如坐月中。如此则往往有之。公常喟然曰。自明帝梦金人。孙权获舍利。茫茫中土。是有正法。而德清偏邑。罕有塔寺。使苍生蒙昧。罔知所之。悲夫。至人无名。陶铸而名之耳。安可糠秕有为。金璧无相。二见齐楚瞽性者流。岂知履如之功。万法无外。此大菩萨自在之盛行。吾将为尔行焉。于是缮以香台。作以茝殿。卿云蓄泄于户外。丽月昭回于檐下。是知观象大壮。法误云室。岂不宜哉。前后写经二藏。凡一万六千卷。不以皮为纸。不以血为墨。是身臭秽。靡洁书写。非难舍哉。晚节工于禅门。顿入悬解。言越性灵之外。心冥文字之表。天宝初临安足法师死。经三宿。将入地狱。冥见瑀公。引至王所。谓王曰。此师解讲涅槃经。大王宥之。王曰。唯闻严能讲。不闻此师名何也。如此再三。王不能屈。因赦之。嗟乎。至人之作用。不动此身。而流形于彼。非无缘慈力何哉。曾见乡人施㹇(音)牛者。天然不孕。因而出乳。及瑀公寝疾。日有馈之。非夫人含动植。德感明神。亦何能致此希有之事也。他日。蹙然改容。据梧而叹。昔孔子蚤作。悲歌于门者。此圣人所以同我生。亦同我死。庄生曰。适去夫子顺也。吾亦何惧哉。以十一年秋。禅坐灭度。呜呼。婉婉莲步。应随白云。寥寥香林。空见孤月。余不知其至人幽机。妙用髣髴。化为天星乎。飞为列霓乎。不然。将有异名于他国乎。某月某日。饬以灵龛。崇以宝塔。击以法鼓。吹以法螺。门人号恸。于是葬敛。十二年春。将欲启灵龛。迁宝塔。炎炎金火。以求舍利。岂知容色不坏。凛然如生。识者以为涅槃本义。绝动植之知。穷寂照之惠。存不坏之身。灭大化之体。此四者而公得之。昔少林孕须。蕲春育发。何独嘉也。寺主元⿰(山崔)等。皆秉大明惠。开道区中。吠琉璃天。移夕为昼。彼什公四子。亦季孟之间欤。大理评事摄监察御史姚澹。主客郎中姚沛。禀龟溪之灵。鹅山之英。门多才杰。世著匡佐。而瑀公善焉。刺史杨惠才识深敏。器宇调畅。虞谭之流也。令吴测微。清慎有度。奸回无欺。贺循之流也。皆入境问俗。饮风眷德。徘徊歔欷。有恨来暮。嗟乎。法本无名。是归寂乐。门人垂泪。愿刻丰碑。予诚不敏。哀以见托。铭曰。
法本无生示生兮。法本无名强名兮。
大师振振冲邈兮。苍生茫茫启觉兮。
坚持律藏是非兮。深入禅门杳微兮。
鹅峰岑崟莫涉兮。龟渚澹荡莫测兮。
五千佛忏是礼兮。十二经文是启兮。
圣僧异人降语兮。㹇(音牛非孕垂乳兮。
同众生病同差兮。同众生没罔坏兮。
门徒病矣号绝兮。姻族潸然呜呼兮。
乌台华省思人兮。邦君邑宰敬神兮。
无言可象湛寂兮。身谢名飞刻石兮。
李宗谔秀才986年 北宋 · 柳开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四、《河东先生集》卷九 创作地点:河南省驻马店市上蔡县
秀才足下:贤愚之生,无择其所处也,惟其人在乎心别耳。
文章之所主,道也。
古之为学,公卿士大夫之子弟,立身行道,取位与名,必用之。
后之公卿士大夫之子弟,惟取位为丰逸之具,乃罕学焉。
其学者,非章句浅末之类,求第有司,进明天子者也;
学谓立言垂教,行义炳炳,如古贤君子耳,贵家子少专焉;
专之者,惟穷悴孑孑,介特寒士,愤悱之不胜所作也。
贵家子能此者,自汉而下四十年,开能识者,为足下一言之。
周末故范鲁公相国,子弟中惟今杲立节好学,相国洎朝之百执事,以至后进群生,皆知而奇待焉。
乃至今来,以文得名,以文得位,居贫御众,能偕古人有道,惟杲可尚。
四十年中得相位者,仅十家,而其淳诚遗直,材略杰异,不贪不佞,巍然有良相之风者,亦惟鲁公耳。
十家子有亡有存,于今为世言者有几?
得位齿于卿大夫者,于今复有几?
其为名不时异者,与不得位而泯没者,斯无异也,孰偕杲哉!
此无他,惟学与不学耳。
去年春在贝州,有幕吏刘去华,新拜观察推官之命而来郡中,开始见之,辞气恢然,举止详熟。
间求其所从来,即其道出于贤尊相公之门下。
召与之语,即数数称足下行事不类于贵家子。
足下出即乘蹇驴,张弊盖,从小仆,不佩文犀诸金具,带、衣惟纯色常服;
不哗妄,心能别是非,有信义
耽学好文,文之辞章卓异峻拔。
居其家,相国多器之;
与士大夫群进后生游,众必推尚。
开当闻之时,诚欲识足下面耳。
今年春,过京师,托进士崔景之于足下。
开所志者,愿与足下为一时之交,非求媚也,直欲与足下使世称谓叹美,以道相得耳。
中执宪赵公魏时,开于今夏中日得奉于左右,常言足下为今时之俊人伟才,将特荐进于上,要足下赞教化,惠邦家,为天下之雄冠也。
开今来得复旧官,留于京邑,思与足下朝夕游处,各尽其所怀,以其事役劬劬,卒未得相见。
数日前,崔秀才袖足下文一轴及《永泰门义井铭》石本一篇见贶,读之竟日,知称咏足下者不为谬矣。
足下之文雅而理明白,气和且清,真可贵也。
足下若不废于学,勤勤然,即至于道,其不难矣。
名称禄位,必由己立。
十数年外,可与杲为敌耳。
贵家子群不能远望辙迹,况能踵哉!
贤尊相公懿德洪业,近年无及,真又与鲁公不相上下,是知四十年间,惟足下与范两家父子为贤。
后之视今,犹今视昔也,足下惟勉之。
开俟下成之惟速,冀后人仰望足下清尘,知开言为不佞。
开性直好古,立朝且孤,与之朋游,罕见其类,志之大者,望于足下耳。
所遗文谨留为好,请无赐罪让。
开白。
李宗谔992年3月 北宋 · 王禹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小畜集》卷一八 创作地点:陕西省商洛市商州区
月日,商州副使王某谨遣家僮致书于学士足下:日者痡仆自京师来,辱惠手翰,敦勉过厚,幸甚。
因窃自念:某,寒士也;
足下,相门也。
某在罪谴之中,足下处嫌疑之地,不当如是之至也。
某自束发以来,与人游且多矣,能不以炎凉去就者,虽贫贱之交,固亦鲜得,况贵胄乎!
岂某之末学小道能动足下之心邪?
将足下之秉仁执义,不以某为累邪?
若两不然者,何其爱我之深也!
因恃知己,辄复云云,惟足下始终留意焉。
某读唐史,见元和中刘禹锡贬刺播州播州非人所处,而梦得有母。
柳宗元同制贬柳州,固欲以易播。
宰臣裴度亦为启奏其事,宪宗遂移善地,书诸信史,以为美谈,至今君子伏裴、之义,而嘉章武之仁也。
区区之怀,实望于此。
然某待罪来思,未及满岁,固宜慎言动而俟恩宥也。
今又妄动者,诚以家君七十有五,齿发甚衰,生身以来,未尝暂去乡里。
顷年前,某为长洲县,侍亲而行。
姑苏名邦,号为繁富,鱼酒甚美,俸禄甚优,是时亲年方逾耳顺,子孙妇女聚在眼前,尚念丘园,忽忽不乐。
况今年愈衰,家愈远,当非肉不饱之际,旅食于商山中,则其为情况,不待具言可知也。
脱不幸疾恙,则地无医药,何以慰人子之心乎?
又父母之情,惜其幼子,家弟少失母爱,叙婚甚晚,前年某忝职閤下,始能为娶一妇。
今年闻有孙矣,而家尊未及见,此所以当食兴叹,永夕不寐,悲咤而不能解者,为是也。
前时家弟自荆南乞丐以来,数日而去,临歧聚泣,闻者泪下。
况昆仲三院,妻女九人,亡者未祔葬,生者待婚嫁。
散于彼者,糊口于人;
系于此者,绝俸于官。
其为穷人,亦无伍也。
某尝自计之,一岁则仆马去矣,再岁则囊橐竭矣。
茍至是而量移,其能行乎?
牵复果能起乎?
静思熟虑,未免一诉。
然前事是非,不敢较辨,直以穷苦,闻于帝阍。
所望者移近乡园,少得俸入,乐病亲、聚穷族而已。
斯亦自便其事,未知上果从乎?
诉而不得,则无所望也;
默而不诉,则有所恨也。
今已沥恳拜章,附递入奏,惟足下极力振拔之。
某再拜。
田锡 宋初 · 胡旦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
仆与足下别亦已久矣,惟明月相共,清风尚遥,芳春素秋,频隔嘉会
想计学吞云梦,才高泰山,日隆王霸之图,时积经纶之业,将期大变,塞吾与天下之望也。
近者拾遗拜官,小子躬贺,喜沃无已,吾子可知。
又论将来举公之杰拔者,屈指算数,中无几人。
有宋元瑜李度,二后之弟也,赵昌言名闻京师,其馀势家仅数十辈。
何士宗卓然独立,有不愤之色,愿与仅同群为之力战。
公蜀人也,久在关辅,远于京阙,家贫援孤,与我相角,傥闻斯言,必大喜也。
请速来,三月尽约为忧谋,三人同志,以振吾道。
将横摆笔阵,铦淬辞锋,张雄文以遏其势,鼓大名以挫其气。
吾子击其前,何公刺其后,仆则左掎右角。
彼入我出,拔旗挟辀,斩将折馘,英声一振,京师动摇。
为此之计,不亦大乎!
愿足下速与谋焉。
夫敌人者不先扼其亢,抚其背,刺虎者不先断其爪,灭其牙,则彼不可得也。
惟足下详之。
春色将青,良会在近,遥望命驾,在乎朝夕。
跋涉之间,想无怠也。
不宣。
丽天顿首。
正月二十九日
按:《咸平集》卷三,南城李氏宜秋馆刊宋人集丁编本。
宁海军真觉院界相榜序 北宋 · 释智圆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三、《闲居编》卷一三
予居孤山之墟,闭户养疾,耻于自白,弗与时俗交。
长老明集师寓书于予曰:「我所居之院曰真觉者,昔钱氏有土,盛扬佛事,故陪臣有刺于衢曰董询者建之,即太平兴国元年也。
旧名奉庆,圣上赐今号焉。
房廊非不完,岁祀非不遥,而大界未及结,由是法度弗及行,律仪弗及修,识者耻之,我亦耻之。
大律师择梧公,我友也,尝会宿,且告之故。
梧曰:可也。
遂与其徒异日诣我居,准毗尼而结之。
标相既立,界法既成,榜示于来者。
惟足下好闻善道,冀序其所以,垂之无穷」。
予因遂其请,曰:夫人生而静,天之性也;
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
物诱于外而无穷,欲动于内而无节,不能反躬,天理灭矣。
是故觉王之制戒律,人为之节,俾粗暴不作,则天理易复矣。
故为宫而居,将行戒律,必以结界始。
由结界则画分其方隅,标准其物类,界相起于是,众心识于是,则凡百彝章,羯磨之法,可得而行也。
彝章行则粗暴由是息,天理由是复,然后知佛之所以圣,法之所以大,僧之所以高。
不由结界,则彝章不行,彝章不行,则粗暴无由息,天理无由复,又安能知佛之圣、法之大、僧之高邪?
噫,建伽蓝者岂得不以结界为急务邪?
夫号仁祠佛庙者,盖行佛之制度之谓也,非轮焉奂焉之谓也。
噫,上栋下宇,范金合土,丰厨甘飧,铿钟伐鼓,茍不行其律仪制度,谓之佛庙,不可也;
土室编蓬,藜藿屡空,沙聚塔形,爪画尊容,茍行其律仪制度,谓之佛庙,可也。
视制度之用不用,而佛庙之是非可知矣。
于戏!
佛灭既久,正道遗落,其有举而用之,代之人不大怒则大笑,故使中人以下惧其大笑大怒,虽知之而不能行之。
老集师,沙门之有道者,勇于为法,而求友得其人;
律师梧公能成其美。
美矣哉!
禅律为交,而成结界之文,使后来者居于是,所以息粗暴,反其躬而复天理焉,为益之大,可胜言哉!
予多其立事于已坠之世,行道于难行之时,茍无所请,予尝自言之,况有请邪?
冀后之人读予之序,庶知予亦无惧于大怒大笑也。
刘皇城 北宋 · 宋祁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宋景文集》卷五○
再拜皇城都钤君足下:得书,一二具晓。
足下才美意盛,视功名若无前。
故奋关西,搏岭南,夺三军之气,欲蹀贼颈血以献,快上所怒。
当此时,视身一鸿毛者,诚事主固然。
然足下之南,失职在后军,不得与侬刃接。
既策赏,足下谊不因人取封,故毅然引组而迟迟也。
及见贼已平,四方无虞,复请为南宫郎
当此时,自视四体,不啻岱山重,则事亲亦固然,令父必前言以自信。
虽然,忠孝者天爵也,取之难兼。
今世享人爵太过以为畏,足下全邀天爵,正恐取舍先后之未然也。
王尊取忠,则不尽为孝;
王阳取孝,则不尽为忠。
古之人肯遗力待后人哉?
以不可兼故也。
县官五代流弊,擢儒将与武夫参用,自刘平以来,未有赫然为国柱石者。
今所瞻望,惟足下与刘恩州耳。
足下又偃蹇引去,世谓儒者果无人焉?
愿足下思之。
然已为足下极言于上,虑台旨必切却所奏。
敢以书豫开足下意,其谅之。
不宣。
裴员外1034年4月12日 北宋 · 石介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三、《徂徕石先生全集》卷一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五四、《圣宋文选》卷一六 创作地点:河南省商丘市
裴君员外足下:前日专使至,厚贶长书,目骇心悚,流汗竟趾。
非所当,非所当!
夫《咸章》、《韶夏》,至乐也,不奏于夔、牙之府,而奏于鄙俚,恶能审其声而知其音也?
飞兔面酼,逸驭也,不骋于王、乐之前,而鬻于市人,恶能审其骏而知其良也?
然而如馁甚者,人馈之以太牢,虽食之不知其旨,而知贪乎味也;
如渴甚者,人饮之以旨酒,虽啜之不知其醇,而知嗜乎甘也。
固亦心腹饱饫而灵府浃洽也。
噫!
文之弊已久,自柳河东王黄州孙汉公辈相随而亡,世无文公儒师,天下不知所准的。
犹学夫乐者,不知六律之有统,五音之有会,而淫哇之声百千万变,徒鞷鞷蚀人心,噪噪聒人耳,终莫能适夫节奏而和于人神。
文之本日坏,枝叶竞出,道之源益分,波派弥多,天下悠悠,其谁与归?
轻薄之流,得斯自骋,故雕巧纂组之辞鮂满九州而世不禁也,妖怪诡诞之说肆行天地间而人不禦也。
今天下大道榛塞,人无所由趋而之于之圣人,唯诘屈一径而已。
吾常思得韩、孟大贤人出,为薙去其荆棘,逐去其狐狸,道大辟而无荒碛,人由之直之于圣,不由径曲小道。
如依大涂而行,憧憧往来,舟车通焉,适中,之四海,东西南北,坦然廓如,动无有阻碍。
往年官在汶上,始得士熙道
今春南都,又逢孙明复,韩、孟兹遂生矣。
斯文之弊,吾不复以为忧;
斯道之塞,吾不复以为惧也。
然则吾愿与足下协施其力而助二人焉。
来书过称,将走六服之外,至于万千百里而避之也,岂敢当?
惟足下无中道叛去,幸甚。
不宣。
介再拜。
贺平贝州庆历八年闰正月1048年1月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三、《欧阳文忠公集》卷九○、《皇朝文鉴》卷六四、《文翰类选大成》卷一四二、嘉靖《广平府志》卷一五、《古今图书集成》职方典卷一三○、光绪《清河县志》卷四、宣统《恩县志》卷九 创作地点:安徽省滁州市
伏闻闰月一日攻下贝州,杀到妖贼王则者。
盗孽窃兴,人祇共忿。
果凭睿算,悉殄凶徒。
臣某(中贺。)伏惟尊号皇帝陛下,推仁育物,浸泽在人,常服俭以躬行,惟足兵而在念。
至于多捐金币,讲好戎夷,务休战争,盖惜士卒。
德至深而莫报,恩既厚则生骄。
敢肆妖狂,自干斧钺,驱胁士众,闭守城闉,既违天而逆人,宜不攻而自破。
而况圣神运略,将相协忠,不遗一人,咸即大戮。
悖慢者警而肃恪,昏愚者知有诛夷,销沮奸萌,震扬威令。
臣幸忝郡寄,欣闻德音。
孙正之第一书1035年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九、《欧阳文忠公集》卷六八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修白孙生足下:丁元珍书至,辱所示书及杂文二篇,辞博义高而不违于道,甚喜甚喜。
元珍言足下好古自守,不妄接人,虽居乡闾,罕识其面。
其特立如此,而乃越千里以书见及,若某者何以当之!
岂足下好忽近而慕远邪?
得非以道见谋,不为远近亲疏然者也?
仆愚学不足以自立,而气力不足以动人,而言不见信于世,不知足下何为而见及?
今又岂足下所取信者丁元珍爱我而过誉邪?
学者不谋道久矣,然道固不茀废,而圣人之书如日月,卓乎其可求,茍不为刑祸禄利动其心者,则勉之皆可至也。
惟足下力焉而不止,则不必相见以目而后可知其心,相语以言而后可尽其说也。
以所示文求足下之志,茍不惑而止,则仆将见下大发于文,著于行,而质于行事,以要其成焉。
种世衡管勾营田不宜差知环州事奏 北宋 · 张方平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六、《乐全集》卷二一
臣窃闻庆州范仲淹奏,乞除延州青涧城种世衡就知环州事者。
伏以种世衡昨于青涧开创营田,朝廷奖其用心,委之集事。
仲淹元奏只乞世衡暂到庆州,教其部下营田
及所请获允,世衡已到,即复留占。
一昨罢省二帅,分为四路,使人自为守,家自为备,逐路将吏稍得力者,则其主帅各所惜之。
世衡既元隶延州,忽为仲淹奏夺,如庞籍续有论列,则朝旨将安适从?
若诸路皆然,互相侵竞,矛盾之衅,恐从此始。
世衡新承恩命,方领使名,宜推公共之怀,以体朝廷之意。
环州管界虽接贼疆,牧守之材终易推擢。
今夫备边之策,惟足食为先,臣谓世衡差除所系,利害不细,一则废营田之远计,一则启四路之争端,谓其所徇者轻,所失者大。
臣先见枢密院劄子,许世衡营田成日,优与酬奖。
夫见劳授赏则人知劝,自用兵西鄙于今三年,未尝闻一边臣有能建一功利,世衡独于穷塞之上首创营田之谋,迹其艰勤,义有赏。
傥为优迁一官,责其尽心兴田利,比诸安坐而享富贵者,兹亦未为过倖。
环州或却令仲淹别奏举一人,以替魏明,则于与夺之间,似为得所。
辞三日一至都堂劄子元祐元年五月上) 北宋 · 司马光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六、《司马公文集》卷五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七七、《司马温公年谱》卷八
臣伏睹中书省录黄,今月二日奉圣旨,以臣所患已安,惟足疮有妨拜跪,不候参假,特放正谢,仍权免赴前后殿起居,许乘轿子三日一至都堂聚议,或门下、尚书省治事者。
臣闻命震恐,无地自处。
窃念臣脏腑虽安,饮食如故,但两足无力,疮口未合,步履艰难,拜起不得,以此未果朝参。
至于数日一至政事堂,乃唐世以来宿德元老高年有疾,朝廷尊礼,特降此命,岂伊微臣所敢伦拟?
况臣自正月二十一日请朝假,至今百三十馀日,岂有未见君父辄赴省供职?
况臣于病中除左仆射,虽累具劄子辞免,未蒙开允,仍蒙就家赐以告身,臣亦未敢祗受。
方俟入觐天颜,面陈至恳,岂可遽治尚书省事?
伏望圣慈俟臣步履稍有力,拜起得成,参假了日,与诸执政一例供职,贵于微躯差得自安。
所有今月二日指挥,乞赐寝罢。
取进止。
陈师仲司法 北宋 · 司马光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一二、《司马公文集》卷六一
八月三十日涑水司马光谨复书司法陈君足下:辱书,并示先国博家传,以为何蕃董邵南之节行,不见于它书,独韩文公传而诗之,故其名彰彻迨于今,谓盍亦为传若诗,使吾先君之名流布于世。
承命悸栗,流汗及足。
何足下比拟之非伦,而责望之太过乎?
文章自魏、晋衰微,流及齐、梁、陈、隋,羸惫纤靡,穷无所之。
文公杰然振而起之,如雷霆列星,惊照今古。
自班、张、,不敢企仰,况以降,固无足言。
故何、董之名附其文而传。
向使一妄庸人传而诗之,二子于今尚有闻乎?
性愚学疏,于文尤非所长,今时常为秉笔者笑,敢望传于后乎?
足下乃使为韩之所为,是犹驱策驽马,曰:「必为我追千里之足」。
其果能为之乎?
借使不自知量,辄引韩以自况,为诗、传以叙当世贤者之事业,必取举世之唾詈,且无所容其身矣。
诚不敢自爱,大惧汩没先君子之名,以重其罪。
况先君子潜德遗美,二颜既传而评之,甚精且详,决传无疑。
何所有,可以加铢两之重乎?
惟足下怜而察之。
再拜。
孙察长官之翰待制之侄也。) 北宋 · 司马光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一二、《司马公文集》卷六二、《司马温公年谱》卷六
十一月二十七日涑水司马光再拜复书崇信贤令孙君足下。
蒙贶书,兼示以尊伯父行状、墓志及所著《唐史记》,令光为之碑,以纪述遗烈。
以尊伯父之清节令望,加之自幼稚至于成人,得接侍周旋,今日获寓名丰碑之末,附以不朽,何荣如之?
虽文字鄙拙,亦不敢辞。
顾有必不敢承命者,惟足下察之。
向日亦不自揆,妄为人作碑铭,既而自咎,曰:「凡刊瑑金石,自非声名足以服天下,文章足以传后世,虽强颜为之,后人必随而弃之,乌能流永久乎」?
彼孝子孝孙,欲论撰其祖考之美,垂之无穷。
而愚陋如者,亦敢膺受以为己任,是羞污人之祖考,而没其德善功烈也,罪孰大焉?
遂止不为。
自是至今六七年,所辞拒者且数十家,如张龙图文裕、张侍郎子思钱舍人君倚乐卿损之、宋监子才。
或师,或友,或僚寀,或故旧,不可悉数,京洛之间尽知之。
傥独为尊伯父为之,彼数十家者曰:是人也,盖择贤不肖而为之也。
为人子孙者,有人薄其祖考,宜如何雠疾之哉!
么么,使当此数十家之雠疾,将何以堪之?
所以不可承命者,此也。
虽然,窃有愚意,敢试陈之,唯下采择焉。
今世之人,既使人为铭,纳诸圹中,又使它人为铭,植之隧外。
圹中者,谓之志;
隧外者,谓之碑。
其志盖以为陵谷有变,而祖考之名犹庶几其不泯也。
然彼一人之身尔,其辞虽殊,其爵里勋德无以异也,而使二人为之,何哉?
愚窃以为惑矣。
今尊伯父既有欧阳公为之墓志,如欧阳公可谓声名足以服天下,文章足以传后世矣,它人谁能加之?
愚意区区,欲愿足下止刻欧阳公之铭,植于隧外以为碑。
则尊伯父之名,自可光辉于无穷,又足以正世俗之惑,为后来之法,不亦美乎?
未审足下以为何如。
再拜。
刘原父 北宋 · 苏颂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三五、《苏魏公文集》卷六八
某白刘君十兄足下:曩者窃不自谓得参文翰之游,内省夤缘,固为厚遇。
而足下不谓愚陋无识,首蒙相示唱和诗一卷,并贤弟所著《汉官仪》一编,俾得荣观。
时仆窃私叹刘氏有贤明兄弟如此,而吾幸辱从游,茍不能孜孜磨励以及百分,是亦交游之深耻也。
他日又蒙出新文一通,周还伏读未尽,通晓大率,皆明理乱根本之所由,辞高而旨远,深得古文之遗风。
《伸辩》一篇,终始理道,有以知足下之识通古今。
其言辞之美,亦不下司马子长之叙事。
设使足下生当其时,彼辩说之士岂得驰其诡诈哉!
《先德》三铭,足见孝子善述人之事,垂之不朽,在斯文也。
《解木偶语》,其义切于讥诫。
昔《春秋》成而乱臣贼子惧,今足下此文茍流行于世,则窃位尸禄者得无悚劝乎?
《谷熟桥铭》言略而事详,盖出于符命之体,而理或过之远矣。
司马相如班固辈纪封禅之事,不过藻饬词采,赞扬君美而已。
今足下所作,皆彷佛诰誓之义,而成文上可以形容盛德,下可以申劝将来,岂徒与马、班争能哉?
仆艺能浅薄,不足称道。
然自得友于足下,始知学道之阶渐,及见足下之文,又识为文之大体。
且世之为文者甚众,率皆好丹非素,誇竞一时。
茍求其繇理道者,十无一二焉;
又求其醇而不疵者,百无一二焉。
足下所为之文,皆依约六经之旨,而为之辞,纵横虚诞之说,无得而入焉。
故读之者知圣人之道尊而易行,信足下之深于文者也。
其文前日值他客在坐,不得详览。
居无何,家公移治省局,迫于改馆,日以匆遽。
寻又以尊公有荆北之命,恐足下趣装无暇,终未得再见前所相示之文。
今辄欲钞写一本,以为巾笥之秘。
傥一赐借惠,庶孤陋之学有所模范,则为幸之甚,莫出于是!
惟足下终始之也。
又承见索《宠行诗》,虽作之已久,自以学不经师匠,不足污大贤君子之耳目,故但欲藏密而已。
又窃惟念沐足下奖进之益勤,至如古之朋友相成之义,则又有大于是者。
盖始则以文章论议开导其志意,终则以德行道义成就其器业,故其所树立必有可观焉。
异日与足下翱翔盛世,勉跂圣贤之馀风而不中道画,乃所望于下者也。
王深父 其一 北宋 · 王安石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八八、《临川先生文集》卷七二
某顿首。
自与足下别,日思规箴切劘之补,甚于饥渴。
足下有所闻,辄以告我,近世朋友,岂有如足下者乎?
此固某所望于足下者,惜乎与足下相去远,过失日甚,而不肯传闻于足下。
诚使尽闻而尽教之,虽某之愚,其庶几少有成乎。
惟足下不以数附书为勤,幸甚幸甚!
张学士 北宋 · 王安石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九一、《临川先生文集》卷七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三
某顿首。
某不肖,学不得尽意于文章,仕不得行其所学,茍居窃食,动辄愧心,而世之同好恶者,已云少矣!
遇足下于此,最为相尽,义不得讳。
其不腆之文,过蒙推褒,非所望也。
朋友道丧,为日久矣。
以某之不肖,行于前而悔于后,自已为多矣,况足下之明耶?
每望教督,而终未蒙。
惟足下不遗,以朋友之心见存,不胜幸甚。
更数日遂东去,千万自爱,不胜思怀也。
答陈柅书1045年 北宋 · 王安石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九三、《临川先生文集》卷七七、《圣宋文选》卷一一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某启:伏蒙不遗不肖,而身辱先之,示之文章,使得窥究其所蕴,又取某所以应见问者,序而存之,以宠其行。
足下之赐过矣,不敢当也。
某懦陋浅薄,学未成而仕,其言行往往背戾于圣人之道,摈而后复者,非一事也。
度尚不足与庸人为师,况如足下之材良俊明,安能一有所补邪?
虽然,足下过听,所序而存者,或非某所闻于师友之本指也,则义不得默而已。
庄生之书,其通性命之分,而不以死生祸福累其心,此其近圣人也。
自非明智不能及此。
明智矣,读圣人之说,亦足以及此。
不足以及此,而陷溺于周之说,则其为乱大矣。
墨翟非亢然诋圣人而立其说于世,盖学圣人之道而失之耳。
虽周亦然。
韩氏作《读墨》,而又谓子夏之后,流而为庄周,则庄、墨皆学圣人而失其源者也。
老、庄之书具在,其说未尝及神仙。
葛洪为二人作传以为仙。
而足下谓老、庄潜心于神仙,疑非老、庄之实,故尝为足下道此。
老、庄虽不及神仙,而其说亦不皆合于经,盖有志于道者
圣人之说,博大而闳深,要当不遗馀力以求之。
是二书虽欲读,抑有所不暇。
某之所闻如此,其离合于道,惟足下自择之。
与廉公望荐王秀才 北宋 · 徐积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一六、《节孝集》卷三○、同治《淮安艺文志》卷二
君公望足下:士盖有不待相见而相知者,积于足下是也。
积固不敢以时辈相期,以古之道期于足下焉,顾足下待积之意何如尔。
琅琊王君彦升者,积与之无顷刻之旧,与之往还之日亦未甚久。
然知其人博学能属文,事亲孝,事长顺,与人交和而有礼,完然不见其缺,可谓善士矣。
然其人贫甚,其家七八口无以为资,环堵之中,狼狈万状。
今乃以至易其所用器物,而茍以为须臾之计。
然器用且尽,大寒将至,菽粟不足于其口,缯纩不完于其肤。
使其人一身独如此而已可也,然其人有老母。
既抱羁旅之恨,而又戚戚窘乏如此,为王彦升者,宜何如哉?
彼口虽不言,顾其心岂不有待于人乎?
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而况吾乡党岂无仁人义士乎?
在夫有为者唱之而已也。
积所以其心惓惓,将有冀于足下也。
惟足下深有意于王君,使王君有以悦其亲,顾不美乎。
王君有老母,积亦有老母,爱吾老以及人之老,而贱贫无可为之资,故将欲有所为而莫之能为,甚于龊龊。
而所为者,不能不慊于其心,若将喂者焉,自不能已,乃用告于左右。
守令议 北宋 · 刘弇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五六、《龙云集》卷二六
国家内起畿甸,外薄四海,以烟火万里之郊,而肃然无狗吠之警,则不可谓无其地。
垂髫之童,华发之老,相与沐浴乎百年休明之膏泽,而生齿之隶籍日益以夥,则不可谓无其民也。
地如此其广,民如此其众,将欲挈而畀之治,舍守令,尚焉重乎?
盖堂上远于百里,堂下远于千里,人君耳目之所闻见,初不出乎一堂之上下,而摇足之顷,已移于千百里之远,则物之所利疚,民之所疾苦,宜有不得而遍知矣。
举一郡之大,而任之守,守者谁乎,而必足以塞千里之责,然后方面委焉。
举一县之广,而任之令,令者谁乎,而必足以当百里之寄,然后民托焉。
夫方面之所委,民社之所托,每每如此,则孰且为失位之人乎?
欲天下弗治,不得已。
在《易》,阳长之卦谓之《临》,而孔子之门人,独以雍也为可使南面,若曰惟仁者,惟足以临人故也。
夫临人以仁,则是不仁者终以贼民而已矣。
建事功,黜淫怠,赴百利之会,取其不吾疚者,举之如摄羽,其古之人所谓健吏者乎。
以其身爱其民如子,使其民爱其身如父母,不亟成也,期勿扰而已,其古之人所谓良吏者乎。
得良吏者安,得健吏者治,安且治,固有天下者之所急,则彼所谓守令,尚焉取而不重乎!
三代而上,其迹不可见矣。
由汉迄唐,有稽者焉。
方其盛时,君子长者之风休然布于上,而故家遗俗之美蔼然充乎下。
五裤成谣,千室鸣弦,蒸和气于动植,而瑞应以之效,收晚晖于桑榆,而寿考以之得。
雉驯乎微步之径,而未丱之童子与有仁焉;
兽从于无人之境,而带犊之末业与有革焉。
犹以为末也,至登为丞相,则黄霸之治颍川也。
拔赤子于黄池之中,而孝宣慰荐之不暇,则龚遂之宁渤海也。
杖箠不设,诉牒交寝,则德秀之化鲁山也。
祠之不足也,辄碑以纪之,则韦丹之于豫章也。
且其爱民利物,贵宁谧而简苛碎,岂独吏之天性然哉,上实使之而已。
是故公卿缺则选诸所表,以次用之,则孝宣之责成功也。
郡守入为三公郎官出宰百里,则显宗之急图治也。
裒姓氏之不一,揭诸躬临之座隅,则太宗之重爱也。
三省侍郎缺,择尝任刺史者,郎官缺,择尝任县者,则明皇之贵显庸也。
此其民所以婆娑田里,浮游卒岁,而事事之人,非京兆三王之比,则颍川四长之徒也。
虽然,岂特汉唐之君为然哉。
是以祖宗比稽阅择之详,而三岁殿最之考,犹辄出其终。
至纠之以监司,督之以安抚。
其贤否之杂揉也,或取保任五人者而升其秩;
患其功罪之相掩也,给历纸于遣行之日,而使之致肃心焉。
又况布德音,洒天翰,使朝夕考览,有如大中祥符之士条者乎。
呜呼,其爱民而重守令之意,亦可谓至矣!
主上绍格天之丕绪久矣,夫其能举天下而措诸覆盂之安也。
前日仪臣患守令之未尽得人,而泽弗下遍也,至为之说曰:「轻与人官,而重与人职」。
兹诚确论也。
今其说具在,苟一二举而行之,泽生民、福天下,殆将见于斯乎,故愚姑取以献。
李端叔 北宋 · 陈师道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六四、《后山居士文集》卷一○、《能改斋漫录》卷一一、《宋元学案补遗》卷四
师道启:前日秦少游处得所惠书,教以空灶舐鼎之说,勤恳甚厚。
窃怪足下无父兄之好,邑里之旧,面目相谁何,声气不接,顾知而赐之,足下安得此哉?
此迨少游有以欺足下,足下信之过矣。
少游之文,过仆数等,其诗与楚词,仆愿学焉。
若其杰材伟行,听远察微,仆终不近也。
足下以为少游何取而誉仆耶?
顾常与仆有游居之好,以仆之老且病,诚不忍其穷而死也。
嘘濡挽摩,借之声光,以幸百一,期以取信于人,而曾不知自累于不信,惟足下察焉,毋为所欺以重其过。
夫以一人之誉而收之不疑,可谓勇矣;
至其弃之,必以一人之毁。
列禦寇季将军之所惧也,仆又甚焉。
足下谓仆之文类两苏,人情喜于自伸,蔽于自知,至其拟之非其伦,誉之非其情,亦知避矣。
两公之门,有客四人,黄鲁直秦少游晁无咎,长公之客也;
张文潜少公之客也。
仆自念不敢齿四士,而足下遽进仆于两公之间,不亦汰乎!
如前所称,过于因人;
如后所称,足下自取之矣。
仆闻周人之言,以石之韫玉者为璞;
人之言,以鼠之腊者为朴。
郑谓周曰:欲朴乎?
周人大说,愿属目。
出而示之,死鼠也,唾之而去。
足下不惟其愚,辱先以书而愿见焉。
其词益下,则其求益厚,有如循名而督实,仆将不胜其责,而惧足下誉未绝口,而唾骂继之,敢告不敏。
师道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