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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入翰林别同僚 北宋 · 刘筠
七言律诗 押元韵
一辞銮署守英蕃,两见庐峰媚翠樽。
政懦每怜民若子,岁丰还喜稻成孙。
离愁且饮闲人酒,密对须求长者言。
入奉清朝同一德,晨趋岂叹鬓霜繁(宋田况《儒林公议》卷中)。
纪西夏事 其三 北宋 · 范雍
五言律诗 押庚韵
剧贼称中塞(自注:中塞,贼之劲悍者也。),驱驰甲铠精。
昔惟矜突骑,今亦教攻城。
伏险多邀击,驱羸每玩兵。
拘俘询虏事,肉尽一无声(宋田况《儒林公议》卷下 《儒林公议》:夏寇既败官军,刘平、石元孙陷没,延州几至不守,雍日告朝廷益兵,复以诗言贼事,凡数十章,其传播者云云。)。
与韩魏公书 其十二 北宋 · 范仲淹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三、《范文正公尺牍》卷中
某启:今月二十九日,受敕往泾州,当时上状。次日邸报与明公并领此命。又一日有旨不允前让,亦已拜受讫。一削甚激切,以廉察之让,屡烦天听,不敢再渎,但愧将佐何以责率,悚仄悚仄!今蚤离庆州,更三程至泾。明公应不候文龙图到,亦知已过永兴。某却遣人赍往河府接,必是未达。师鲁近有书去,愿夙驾为会。春事已迫,乞留意留意!
运判入奏,只且带常程边事。别有一削,俟面闻,恐递中疏失。某上。
西人将至,群议复作。或不知将略,不顾民力,惟高论于朝,不管成败(如杨国忠逼哥舒翰速战而陷长安,如卢携不许黄巢节制而乱天下。),须虑祸之速也。或俯仰从众,茍安一时,不管稔祸长恶,则患之深也。西事之责,在公与走。或各上文字,则虑微有不同,便为人攻击,无以取信。或随众上下,他日谁咎?愿公思之。或奏乞密议数日,又恐众疑。或假元均往来三两次,议定后同上文字,先假以通和(兼未必能合。),一面画取横山策,举可用之将,仍速教新阵法,日夜为谋。彼便通顺,必亦不久早来。略陈事端,众必不晓不信,明公试为详酌。
与田元均书(正月十八日) 北宋 · 范仲淹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四、《范文正公尺牍》卷下 创作地点:河南省三门峡市陕县
某启:至郏县,见王助教,领元均龙图所赐教墨并志文三本,不任感刻!且承得请终制,非大孝之节不夺,孰能坚立持于雷霆之际耶!仰服仰服!端居萧索,惟道可依,日扣圣门,所得多矣。某此去南阳,亦且读书。涉道贵深,退即自乐,非升沉之可摇也。拜见未期,万万加爱。
与尹师鲁书(二) 北宋 · 范仲淹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四、《范文正公尺牍》卷下、《铁网珊瑚》卷二、《古今法书苑》卷四一、《江村消夏录》卷一 创作地点:河南省南阳市邓州市
某顿首。季寺丞行,曾奉手削,递中亦领来教,承动止休胜。某此中无事,但儿子病未得全愈,亦渐退减。田元均书来,专送上。近得扬州书,甚问师鲁,亦已报他贫且安也。暑中且得未动,亦佳。惟君子为能乐道,正在此日矣。加爱加爱!不宣。仲淹上师鲁舍人左右,四月二十七日。
自陈诗 宋 · 刘三嘏
七言律诗 押庚韵
虽惭涔勺赴沧溟,仰诉丹衷不为名。
寅分星辰将降祸,兑方疆宇即交兵。
春秋大义惟观衅,王者雄师但有征。
救得燕民归旧主,免于戎肤自称兄(宋田况《儒林公议》卷下 《儒林公议》:契丹既有幽蓟及雁门以北,亦开举选以收士人。幽州刘氏昆弟,其名曰二玄、三嘏、四端、五常、六符,皆在被遇;三嘏、四端复尚伪主。庆历年秋,三嘏携嬖妾偕一子投广信军,言虏主已西伐元昊,幽蓟已虚,我举必克,所谋凡七事,复为诗以自陈云云。朝廷恐纳之生衅,乃遣还。比三嘏至幽州,其妻已先在矣。乃杀其妾与子,械三嘏,送虏主帐前。以其昆弟皆方委任,遂贷三嘏死,使人监锢之。)。
除田况特授检校太傅充枢密使进封开国公加食邑实封制 北宋 · 胡宿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文恭集》卷二二
门下:本兵近司,参置于使号;经武大柄,允属于材贤。日图宣哲之良,用举正名之典。定自朕志,扬于王庭。具官田况,诚志纯深,茂才冲劭,宽栗发乎谟德,博洽本乎多文。策从三道之科,置诸四禁之地,得王臣匪躬之节,有国士无双之风。参赖敏猷,数当大任,保塞荡平之略,镇蜀抚循之劳,明智不疑,渊谋善断。间亦委之大计,试以周才。迎盘错以皆虚,弥彰利器;汰精刚而不耗,自表良金。擢典内极之繁,稔闻前箸之画。一乃心而匪懈,研诸虑以惟微。见于忠精,亶有成绩。参图俊德,升正机庭,仍傅上公,益畴多赋,崇阶是陟,异数在兹。于戏!樽俎之谋,遥制于戎落;枢机之地,上法于斗宫。勉慎乃思,以辅予治。
赐观文殿学士田况乞致仕不允批答 北宋 · 胡宿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三、《文恭集》卷二六
卿素秉忠规,早司枢筦,经营百物,通知四夷。向以愆和,久兹移疾,交章求解,批谕弗从。寻亮至诚,姑授閒职,庶熙神于事外,得味道于环中,就乃平康,副兹眷瞩。何乃遂求挂冕,荐贡奏函?卿虽身灾所婴,而年涂未艾,宜息烦虑,更谒善医,及此暄辰,早复常膳。
请罢不管兵节使公用奏 北宋 · 孙沔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五、《皇朝文鉴》卷五一
臣窃见正刺史已上至防团、节度使、使相,皆有随使公用钱,多或至一万贯。盖先朝以诸道用兵之际,恩假武臣,俾之足用,犒设军员,招延宾客,任其支费,不问出入,欲使将帅丰财,聚人之术也。自太平四十年,因循成例,给赐不追,或罢权出镇,或养疾闲地,至于老死,未闻退辞。军员宾客,不复延设,虽称公钱,并为己物,与之既不知恩,取之岂敢生怨!若朝廷以为小事,恐伤大体,臣愿引即月三事,以为之比,乞陛下聪明详之,则知罢无损矣。今范仲淹孤寒出身,忠诚报国,统兵边鄙,终岁勤苦,未尝有臣寮乞赐与千百缗,令助清贫之节,一也。刘涣仗义入夷狄,去不顾妻子,非慷慨感于君亲,岂能身奋死地?亦未尝有臣寮乞赐与千百缗,令资其家,二也。田况召自江外,受命陕西,委参使幕,合得赐赉一二百贯,此亦微事,须合自陈。况既耻言,赐以弗及,三也。盖以国家阙用,多方节财,惟守旧例,不求损益。有利者虽枉费于万金不为惜,无例者虽可赏亦不知恤。例之为弊,一至于此,岂宜执而不革者也?伏望断自宸衷,勿容横议,所有刺史至使相,非统兵及任陕西、河北者,并乞尽罢随使公用钱,令支拨与管内臣寮,此足使武夫悍卒知圣人忧边之深意也。所有皇亲,乞从特恩,以表异礼。
乞诏韩琦等条四路将臣能否奏(庆历四年二月) 北宋 · 孙甫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四六、《太平治迹统类》卷一○
自昔之有天下者,未尝一日去兵,虽然,兵无良将,与去兵同。祖宗朝养兵不多而取胜于中外者,有良将也。今日养兵多而未尝胜者,以无将也。非无将也,不知其才而任之也,其人可将千人,而授以万人,欲不取败得乎?今韩琦历经略、招讨、部署之任最久,田况曾为经略判官,近皆还自陜西,边将之才,无容不知。请诏琦等条四路将臣能否,为上中下三等,其最下者黜之,庶几将帅得人,而胜可取也。
正言田学士况书言上庠祭酒厅北轩予所种竹滋茂 北宋 · 宋祁
押词韵第七部 创作地点:安徽省淮南市凤台县
昔承上庠乏,莳竹北堂轩。
饬吏勤浸灌,冉冉荣孤根。
日晏到官下,对赏忘尘喧。
海月影宵戺,天风籁晨颠。
去年主人斥,负谤为淮藩。
后来异好尚,欲诿不敢宣。
何幸觏时哲,乃加封殖恩。
千里走书驿,语竹遥相存。
不才好冷局,异日期归旋。
千万屏剪伐,勿令孤愿言。
赐新除龙图阁直学士知成德军府事田况诏 北宋 · 宋祁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六、《宋景文集》卷三二
敕田况:省所奏,乞罢龙图阁直学士,只以旧职知成德军府事,及有河北经度机密事件,欲乞暂乘递马赴阙入见敷奏,事具悉。卿有仲舒之文,翁归之武,毅然施政,万夫所观。故易以近职,殿于大邦,克伫方略,寖担边陲。遽露至怀,愿仍旧秩。择才而授,群议所同。往谐官守,毋或勤让。比又边臣失御,戍伍即擒。眷惟都会,尤须镇辑。特蠲入觐,便即之蕃。当体眷期,益奋忠力。
赐田况让职不允诏 北宋 · 宋祁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六、《宋景文集》卷三二
敕田况:省所奏,蒙恩授起居舍人陈让,事具悉。向有边臣无良,戍伍乱挺,杀害官吏,惊骚里闾,惧而归命,罪乃斯得。卿适往临抚,善处便宜。蕴夷渠恶,分北支党,旷然按堵,后无馀灾。嘉此成效,已令进秩,何循谦执,乃乞让还。赏惟值功,朝靡收汗。当祗厥命,方职尔劳。所让宜不允。故兹诏示,相宜知悉。
代祠部墓志铭 北宋 · 宋祁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八、《宋景文集》卷五九 创作地点:四川省成都市
君讳渊,字蕴之,代其氏也。本雁门贵姓,唐僖宗奔蜀,君之先亦逃乱,客导江,世受田,遂为导江人。生知好学,性顺祥,事亲孝,执烦苦惟谨。稍长,从陇西李畋授经,清河张逵为文章,一日声闻出诸生上,愈晦抑。年四十未肯仕,乡人更往劝。天圣初,就进士试礼部,最后日帖经,即偃蹇曰:「不愿在选,取过所欲」。四姻友共挽迫内省闱中。讫试,名在第一甲,调清水主簿。叹曰:「禄不及亲,吾何赖」!即去官,还乡里。蜀之才子弟举从之,踵相逮,坐席常满。蕴之为示书精奥,教辞赋法度。得其道者,去为闻儒显人,于是蕴之名益彰。今端明殿学士、尚书王公拱辰安抚剑南,表为凤州团练推官,不拜。故枢密直学士杨公日严未之识,荐诸朝,拜太子中允,遂致仕。始谢门下客,止不教授。深探《易》性命之理,作书二十篇,䌷复而推原之,《易》家取为隽腴。明堂赦,改太常丞,赐绯鱼。晚年撤荤腥,日一饭,巾褐萧散,自放山水间,号「虚一子」。枢密太尉田公况治益,时厚问以礼,尽取其书奏之。天子异焉,即家庐拜祠部员外郎。蕴之为人简洁,虽长吏岁时致问,无半语诱以私。与人交,不款曲,澹然对之,故昧者不得亲,贤者不得疏,久乃见其所合云。嘉祐二年秋九月有疾,召术家曰:「为我择胜日」。对曰:「丙申良」。蕴之颔许,即敕家人具潘浴,左右不识谓何。是日卒于寝。曾祖某,祖某。考某,为吏,有阴德在人。母何氏。蕴之引恩,累赠屯田员外郎、永昌君。娶夫人赵氏,封导江君。生四子:曰履享、履祥、履和、履中,皆以孝秀世其门。明年,诸子卜冬十二月某日葬通化原,从屯田,蕴之志也。予以蕴之为同年弟,知之也熟。又履祥持虢略杨冕状来请铭,呜呼!予能言之。铭曰:
仕不入官,隐不违世。藩臣高之,天子褒之。汎然受名,内完泰和。万物营营,不能舍其情。享年七十有三,考终厥命。是谓其言立不朽之徒欤!奚其为为政者欤!
免史馆修撰第二状 北宋 · 余靖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七、《武溪集》卷一四
右,臣昨蒙恩,授臣史馆修撰,寻以前后累状,陈乞外任以便侍养,不敢虚受国恩,乞赐罢免。准今月十九日中书劄子,奉圣旨不得辞让。伏缘君命再三,不敢烦渎,已禀朝旨,祗授敕诰讫。切以为臣之节,惟君所任,不避烦难,固其常理。然而材器有限,又须量力,若贪荣慕进,不知其分,一职有旷,不称所委,岂独身灾,兼伤国体。臣今兼职数处,于臣之身,实为荣幸,量臣之力,必不能堪。除谏官已有定员,候正官到阙,自当省罢外,伏况吏部甄别流品,不可因循,史官考寻事迹,又宜用备,独当一局,犹恐不精,兼领二司,必致疏略。臣伏见田况、欧阳修皆笔力杰出,才过臣者,各釐外务,不用所长。伏乞指挥,推择其一,代臣此职,臣不以内外,甘就烦使。其史馆修撰敕诰,臣欲亲自赍赴中书送纳。谨具状陈乞以闻,伏候敕旨。
论狄青不可独当一路奏(二) 北宋 · 余靖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二、《余襄公奏议》卷下、《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五○、《国朝诸臣奏议》卷六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二六
臣近奏狄青知渭州,尹洙知晋州,不协物议,未蒙朝旨者。臣切谓若非大臣全无忧边之心,即是微臣当坐罔上之罪,二者之间,必有一焉。臣伏思陜西四路,惟泾原山川宽平,易为冲突,若戎马之势不遏,则为关中之忧,关中震惊,则天下之忧也。故国家自有西事以来,长以泾原为统帅之府。前岁葛怀敏丧师之后,朝廷欲差范仲淹往彼绥辑,尚先遣中使谕之以意。其时仲淹不敢独当此任,乞差韩琦同往,朝廷遣韩琦、范仲淹同共经略,又差张亢知渭州,狄青同为一路部署。琦等虽名四路招讨,其实只是营度泾原,亢领州寄,青为斗将,即是朝廷忧泾原如此之深也。及至去年,召琦、仲淹赴阙,又使中使问仲淹何人可以为代,于是差郑戬替韩琦,仲淹充四路招讨,尹洙代张亢知渭州。至秋,又差韩琦、田况往彼宣抚,则固知朝廷未尝忘泾原也。今年已罢郑戬归永兴,又移尹洙知晋州,遂令狄青一身,兼领三人职事。且范仲淹号为最晓边事,不敢独当,孙沔亦是朝廷精选,而托疾不行,是泾原有可忧之势,岂青匹夫独能当之,仲淹岂忘之乎?大臣必谓韩琦、仲淹二年泾原,成规可守,故专任狄青,足以了事,臣窃实以为不然。伏自怀敏覆没之后,兵气沮丧,未有小胜;百姓遭劫掠之馀,虽或归复,而生业未备。幸贼未至,而谓完实,议和未定,而早懈怠。抽减将帅,军民之心尚何所望而敢自安乎?且向来于生户界中,修一城寨,尚有劫夺杀伤,不能相保,贼马若至,谁复安心?是大臣全无忧边之心明矣!初缘昨者狄青、尹洙仓卒行事,上烦朝廷,臣窃料朝廷之意,谓此二人徇偏见之情,以相倡和,故换孙沔在青之上,欲令庶事有所商量。今来只因孙沔称病,遂将泾原一路兵马,专令狄青进止,岂天下之广,更无一奇才可以知渭州与青共事者?是大臣不思之甚也。况始因行事猝暴,朝廷不欲问罪,遂得专兵柄,不知是何赏罚。且缘青骤自行间,未著大功,蒙恩超擢,又其为性率暴鄙吝,偏裨不服,所以刘沪敢骂尹洙乳臭、狄青一介耳。今来以青独当一路,岂不忧偏裨不服,而败国家之事乎?虽传闻仲淹请行,若朝廷从之,不过泾州驻劄,以制大节,须别得渭州知州,与青缓急商量战守之势。又况庞籍守延,犹与王信等同事,今来反不及青独当最难一路,无乃籍等羞与为伍,以怀怨望乎?朝廷乏贤,一至于此!伏乞陛下询问大臣,如或将来贼马冲突泾原,狄青果能保必胜之势,不贻朝廷之忧,则臣甘先就诛窜,以当罔上之罪。
上对论备边之策 北宋 · 叶清臣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六六、《九朝编年备要》卷一四、《宋史》卷二九五《叶清臣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二八
陛下临御天下二十八年,未尝一日自暇逸,而叛羌狡诈,频岁为患。顾上无失德,朝无阙政,而敢尔者,岂非将相大臣不得其人,不能为陛下张威德而安边陲者乎!昔王商在廷,单于不敢仰视;郅都临代,匈奴不敢犯边。今内则辅相寡谋,纲纪不振,号令不一,赏罚不均,处事依违,惟务迎合,猝有大事,其谁与谋?此敌人得以轻汉也。外则兵不素练,将不素蓄,士卒骄悍而不可用,帅领怯懦而事姑息,此外国得以内侮也。庆历初,刘六符来,执政无术略,不能折冲樽俎,以破贼谋。六符初亦疑大国之有人,藏奸计而未发;既见表里,遂肆陆梁,只烦一介之使,坐致二十万物,永匮膏血以奉之。此有识之士所以为国长太息也。今诏问北使诣阙,以西伐为名,即有邀求,何以答之?臣闻誓书所载,彼此无求。况元昊叛边,累年致讨,契丹坐观金鼓之出,岂有毫发之助。今彼国出师,辄求我助,奸盟违约,不亦甚乎!若使辩捷之人,判其曲直,要之一战,以破其谋,契丹自通好以来,久渐礼义,我直彼曲,岂不惮服!茍不知咎,敢肆侵淩,方河朔灾伤之馀,野无庐舍,我坚壁自守,纵令深入,其能久居?既无所因粮,则亟当遁去。然后选择骁勇,遏绝归师,设伏出奇,邀击首尾,若不就禽,亦且大败矣。诏问辅翊之能,方面之才,与夫帅领偏裨,当今孰可以任此者。臣以为不患无人,患有人而不能用尔。今辅翊之臣,抱忠义之深者,莫如富弼;为社稷之固者,莫如范仲淹;谙古今故事者,莫如夏竦;议论之敏者,莫如郑戬;方面之才,严重有纪律者,莫如韩琦;临大事能断者,莫如田况;刚果无顾避者,莫如刘涣;宏远有方略者,莫如孙沔。至于帅领偏裨,贵能坐运筹策,不必亲当矢石。王德用素有威名,范仲淹深练军政,庞籍久经边任,皆其选也。狄青、范全颇能驭众,蒋偕沈毅有术略,张亢倜傥有胆勇,刘贻孙材武刚断,王德基纯悫劲勇,此可补偏裨者也。至若威禦绥宁,则竦、戬尤其所长。诏谓朔方灾伤,军储阙乏。此则三司失计置,转运使不举职,盖非一日。既往固已不咎,来者又复不追,臣未见其可也。且如施昌言承久敝之政,方欲竭思虑,办职事,一与贾昌朝违戾,遂被移徙,军储何由不乏!自去年秋八月计度市籴,而昌朝执异,讫今仲春而尚未与夺,财赋何缘得丰!先朝置内帑,本备非常,今为主者之吝,自分彼我,缓急不以为备,则臣不知其所为也。至如粒食之重,转徙为难,莫若重立爵等,少均万数;豪民诖误,使得入粟,以免杖笞,必能速办。夫能啬以省费,渐致于从容,德音及此,天下之福也。比日多以卑官躐等请厚俸,或身为内供奉,有遥刺之给,或为观察使,占留后之封。侥倖之门日开,赐予之物无艺。若令有司执守,率循旧规,庶几物力亦获宽弛。诏问战马乏绝,何策可使足用。臣前在三司,尝陈监牧之弊,占良田九万馀顷,须费钱百万缗,天闲之数才三四万,急有征调,一不可用。今欲不费而马立办,莫若赋马于河北、河东、陕西、京东西五路。上户一马,中户二户一马,养马者复其一丁。如此则坐致战马二十万,不为难矣。
答镇州田元均龙图书 北宋 · 尹洙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五
向闻处置保塞事,何其精也!兵久骄,遂至杀害守将,若又贷之,则无复法制矣。明公行此一事,使主威复立,虽四夷之功,无以易此,甚善甚善。近闻京师以微过多斥善士,蔡君谟、石守道相次外补,未知其然否。年来朝廷凡所更置,亦有所存虽高,而事不下接者。自非圣人,未能无过。至于进用,皆天下贤士大夫,抵治平之渐也。圣上聪明,任人不疑;而奸人忌贤丑正,务快己意,其不思如此。今势尚微,恐其渐炽,所斥不止于蔡、石也。某岂私于数君哉?所虑者谗胜贤绌,则国家忧患,岂止于四夷哉?方今言为上所信且重者,无如元均,愿深留意。盖疏远之谋虽陈,惧其不见听也。范公既有西抚之行,富公何故久留于外耶?某久不作京师书,亦不喜辄议时事,数日闻此,愤悒不已。会得明公书,因以尽道所怀,幸赐体亮(《河南先生文集》卷一○。)。
「之」下原衍「疏」字,据右引删。
福康公主册文 北宋 · 李淑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七、《宋会要辑稿》帝系八之三(第一册第一六四页)
皇帝若曰:二姓合好,肇正人伦,诸女毕封,著于典册,风化自出,物采有庸。惟皇度衷,稽谂故实,揆吉釐降,锡命是彝。咨尔长女福康公主,慧晤哲温,柔嘉敏达。夙凭诒翼之庆,祗蹈婉和之箴。徽智天成,韶华日茂。向胙国邑,期之寿康。而缺亮自持,庄静逾格。肃侍左右,勤孝尽恭。承颜愿色,纯至非勉,实繄能养,乃底燕宁。朕缅慕先慈,参询福耦。谋及外黉,得兹善逑。枚卜休辰,申宠褒数。益地广鲁龟蒙之疆,公圭主(缺),率由旧准。今遣使户部侍郎、参知政事王尧臣,副使枢密副使、礼部侍郎田况持节,册命尔为兖国公主。尔其钦师内范,绎敷令猷,动监图史之规,时禀绅缡之戒。懋尔德,慎尔止,尚服祖宗之攸训,永流惠声,不其猗欤!
论契丹不寇河东奏(庆历四年八月) 北宋 · 富弼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宋名臣奏议》卷一三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五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二七、《右编》卷二六
臣昨日垂拱奏事,准宣谕,今来北主云州受礼,恐于河东作过,令两府设备。实由臣误荷奖擢,无所施设,致此外寇,上烦圣忧,闻命震惊,不遑启处。然退自思念,仅得粗略。窃谓契丹必不寇河东,其事有九:无名,一也。动称王师,不肯窃发,二也。河北平坦,可以长驱,必不由河东险阻而来,易入而难出,三也。河北富实,河南虚乏,必不肯击虚乏,而令我备富实之地,四也。河北无备,河东有备,黠虏萌南下之心久矣,临事必不肯舍无备而寇有备,五也。若欲乘我不测而入,当行诡道,出于仓卒,必不肯先报云州受礼,六也。契丹始与元昊相约以困中国,前年契丹背约,与中国复和,元昊怒契丹坐受中国所益之币,因此有隙,屡有怨辞。契丹恐其侵轶,于是压元昊境筑威塞州以备之。而保族累杀威塞役兵,契丹又疑元昊使来,遂举兵西伐。验之非诈,今必无会合入寇之理,七也。契丹惜燕地,如人惜心腹,若寇河东,岂不防我攻燕为牵制之术?于今不闻备燕,八也。契丹自得燕、蓟,不复由河东入寇,九也。臣验此九事,故知契丹不寇河东必矣。臣今但论目下不为河东之患,过此以往,则非臣所知。臣谓契丹异日之祸,必在河朔(河东只可为牵制之地。),所以臣近奏河北守禦之策,因乞守一要郡,自行其事。下二府议之未合,只且令田况往彼。按臣所说,此乃平时悠悠所为,非今来确乎至急之意也。河朔二三年来,虽名为设备,其实未堪禦寇。乃是张豫备之虚声,适足重敌人之奸计,为患愈大,不可不思。臣前岁奉使契丹,理当无所增赂,盖为朝廷方尽力西鄙,未遑北事,于是忍羞自屈,岁益所入,聊以欸兵缓祸而望雪耻于后也。臣今所乞,必愿俞允,不惟训兵备敌,以安元元,至于身羞国耻,庶几可刷。臣不胜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