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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乌歌为杨景詹题 明 · 张弼
押虞韵
昨夜梦慈母,今朝听慈乌。
慈乌哑哑尾毕逋,衔食哺母如哺雏。
可怜人子不如乌,子欲养母母先殂。
母不逮养,有子如无。
纷纷血泪何时枯,纷纷血泪何时枯。
乞郡劄子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七二、《苏文忠公全集》卷二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一五、《太平治迹统类》卷二三、二五
元祐三年十月十七日,翰林学士、朝奉郎、知制诰、兼侍读苏轼劄子奏:臣近以左臂不仁,两目昏暗,有失仪旷职之忧,坚乞一郡。伏蒙圣慈降诏不允,遣使存问,赐告养疾。恩礼之重,万死莫酬。以臣子大义言之,病未及死,皆当勉强,虽有失仪旷职之罚,亦不当辞。然臣终未敢起就职事者,实亦有故。言之则触忤权要,得罪不轻。不言则欺罔君父,诛罚尤大。故卒言之。臣闻之《易》曰:「君子安其身而后动」。又曰:「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以此知事君之义,虽以报国为先,而报国之道,当以安身为本。若上下相忌,身自不安,则危亡是忧,国何由报。恭惟陛下践祚之始,收臣于九死之馀。半年之间,擢臣为两制之首。方将致命,岂敢告劳。特以臣拙于谋身,锐于报国,致使台谏,例为怨仇。臣与故相司马光,虽贤愚不同,而交契最厚。光既大用,臣亦骤迁,在于人情,岂肯异论。但以光所建差役一事,臣实以为未便,不免力争,而台谏诸人,皆希合光意,以求进用,及光既殁,则又妄意陛下以为主光之言,结党横身,以排异议,有言不便,约共攻之。曾不知光至诚为民,本不求人希合,而陛下虚心无我,亦岂有所主哉!其后又因刑部侍郎范百禄与门下侍郎韩维争议刑名,欲守祖宗故事,不敢以疑法杀人,而谏官吕陶又论维专权用事。臣本蜀人,与此两人实是知旧。因此,韩氏之党一例疾臣,指为川党。御史赵挺之,在元丰末通判德州,而著作黄庭坚方监本州德安镇,挺之希合提举官杨景棻,意欲于本镇行市易法,而庭坚以谓镇小民贫,不堪诛求,若行市易,必致星散,公文往来,士人传笑。其后挺之以大臣荐,召试馆职,臣实对众言,挺之聚敛小人,学行无取,岂堪此选。又挺之妻父郭槩为西蜀提刑时,本路提举官韩玠违法虐民,朝旨委槩体量,而槩附会隐庇,臣弟辙为谏官,劾奏其事,玠、槩并行黜责。以此挺之疾臣,尤出死力。臣二年之中,四遭口语,发策草麻,皆谓之诽谤。未出省榜,先言其失士。以至臣所荐士,例加诬蔑,所言利害,不许相度。近日王觌言胡宗愈指臣为党,孙觉言丁骘云是臣亲家。臣与此两人有何干涉,而于意外巧构曲成,以积臣罪。欲使臣桡椎于十夫之手,而使陛下投抒于三至之言。中外之人,具晓此意,谓臣若不早去,必致倾危。臣非不知圣主天纵聪明,察臣无罪。但以台谏气焰,震动朝廷,上自执政大臣,次及侍从百官,外至监司守令,皆畏避其锋,奉行其意,意所欲去,势无复全。天下知之,独陛下深居法宫之中,无由知耳。臣窃观三代以下,号称明主,莫如汉宣帝、唐太宗。然宣帝杀盖宽饶,太宗杀刘洎,皆信用谗言,死非其罪,至今哀之。宣帝初知盖宽饶忠直不畏强禦,自候、司马擢为太中大夫、司隶校尉,不可谓不知之深矣。而盖宽饶上书有云:「五帝官天下,三王家天下」。而当时谗人乃谓宽饶欲求禅位。宣帝不察,致使宽饶自刭北阙下。太宗信用刘洎,言无不从,尝比之魏文贞公,亦不可谓不知之深矣。而太宗征辽患痈,洎泣曰:「圣体不康,甚可忧惧」。而当时谗人,乃谓洎欲行伊、霍之事。太宗不察,赐洎自尽。二主非不明也。二臣之受知,非不深也。恃明主之深知,不避谗人积毁,以致身首异处,为天下笑。今臣自度受知于陛下,不过如盖宽饶之于汉宣帝,刘洎之于唐太宗也。而谗臣者,乃十倍于当时,虽陛下明哲宽仁,度越二主,然臣亦岂敢恃此不去,以卒蹈二臣之覆辙哉!且二臣之死,天下后世,皆言二主信谗邪而害忠良,以为圣德之累。使此二臣者,识几畏渐,先事求去,岂不身名俱泰,臣主两全哉!臣纵不自爱,独不念一旦得罪之后,使天下后世有以议吾君乎?昔先帝召臣上殿,访问古今,敕臣今后遇事即言。其后臣屡论事,未蒙施行,乃复作为诗文,寓物托讽,庶几流传上达,感悟圣意。而李定、舒亶、何正臣三人,因此言臣诽谤,臣遂得罪。然犹有近似者,以讽谏为诽谤也。今臣草麻词,有云「民亦劳止」,而赵挺之以为诽谤先帝,则是以白为黑,以西为东,殊无近似者。臣以此知挺之崄毒甚于李定、舒亶、何正臣,而臣之被谗甚于盖宽饶、刘洎也。古人有言曰:「为君难,为臣不易」。臣欲依违茍且,雷同众人,则内愧本心,上负明主。若不改其操,知无不言,则怨仇交攻,不死即废。伏望圣慈念为臣之不易,哀臣处此之至难,始终保全,措之不争之地,特赐指麾,检会前奏,早赐施行。臣无任感恩知罪,祈天请命,激切战恐之至。取进止。
〔贴黄〕郭槩人材凡猥,众所共和,既以附会小人得罪,近复擢为监司者,盖畏挺之之口,欲以茍悦其意。正如向时王岩叟在言路时,擢用其父荀龙知澶州、妻父梁焘为谏议,天下知其为岩叟也。
〔又贴黄〕臣所举自代人黄庭坚、欧阳棐,十科人王巩,制科人秦观,皆诬以过恶,了无事实,臣又曾建言乞行给田募役法,吕大防、范纯仁皆深以为便。方行下相度,而台谏争言其不可,更不得相度。至今臣每见大防、纯仁,皆咨嗟太息,惜此法之不行,但畏台谏不敢行下耳。
〔又贴黄〕中外臣寮畏避台谏,附会其言,以欺朝廷者,皆有实状。但以事不关臣,故不敢一一奏陈耳。
〔又贴黄〕陛下若谓臣此言狂妄,即乞付外核实其事,显加黜责。若以为然即乞留中省览,臣当别具劄子乞郡付外施行。
跋李西台谢金鱼铜雀砚启 北宋 · 刘圣可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三二、《宝真斋法书赞》卷九
刘圣可,延安幕府中,会张仲微、杨如晦、蒋仲和、贾习之、晁伯以同观。叹息斯人,清德绝俗,闭目焚香之馀,世人但玩其诗笔耳。政和甲午孟冬二十八日记。
云松辞(寿诰封礼部杨景芳) 明 · 史鉴
出处:西村集卷一
长松兮苍苍,白云兮英英(叶)。
上有女萝兮下有苓,驾飞龙兮行四方。
蹇夫君兮惟顾怀(叶),日徜徉兮澹忘归。
结松枝兮为盖,揽云气兮为衣。
云衣飘飘兮倏轻举,仙之人兮纷纷而从女。
朝苍梧兮夕县圃,君长生兮乐无苦。
又重之兮有美子,松宜栋梁兮云宜雨。
润乾枯兮庇寒暑。
跋凤山杨先生景申集 南宋 · 陈宓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六三、《复斋集》卷一○
夫子曰:「有德者,必有言」。韩子曰:「仁义之人,其言蔼如」。言所以宣其心也,孰谓不足以观其人乎?某来兹邑,问士大夫前辈之贤者,得君焉,恨生晚不相接。其犹子自强好学,忠信人也,出示其文一编,汪洋澹泊,平易而温和,遇事感发,时有不可夺之气,固已得其为人。及考其平生,官虽卑,道不可谓屈而不得者。盖其学有原,其施设随事而见,故形于言者,有不可掩也。今人为士者,则曰:「我方困,何以及人」?既仕,又曰:「我宦未遂,遂则可泽物矣」。孰若君,在家则孝廉之行,见推信于朋友。初筮而尉,则涉者不病,险者用夷,职修政举,卓卓可纪。使获大用,所施必遐。夫胸中之所存者若此,其于文何有?予既敬其人,知其文传于世也无疑。书其后而归之。
字李如晦说 南宋 · 陈宓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六四、《复斋集》卷八
孔圣有言:「四十、五十而无闻,斯不足畏也已」。又曰:「君子去仁,恶乎成名」。然则圣人诱人以名者,将以勉其实也。自后世之士,有不务实而务名者,往往见非于君子,而忌且怠者,遂乘之以便其私,凡自力为善者,一切以好名讥之。其弊至于使人安心于卑陋,而绝意于高明,宁逃谤议,恐目沽激,必使天下无一君子而后已,是驱人于为恶也,可不畏哉!夫名岂可以苟得,未有不自务实始。盖善必充实而后可以至于辉光,美在其中而后有以发于事。若夫无实之誉,过情之声,安能久欺人哉?钜野李生彰,云龛文肃公之孙。年少锐志问学,往来数年,愈笃不衰。一日以书请说其字「如晦」之义以自广,辞不获,乃为之说曰:子患乎实之不修,不患乎名之不著。名著矣,又能晦以自处,然后其名愈远。譬之日月,必有昆崙为之隐蔽,然后其光终古而不疚。子姑汲汲于道问学以充其实,勿问名之显扬,则又进于人一等矣。
杨景雄转官制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六、《掖垣类稿》卷二
原标:两浙东西路通泰海州沿海制置使、充京东东路招讨使李宝下出戍暴露官兵董舜臣等,依六月一日指挥,各特与转一官资。数内右朝散郎杨景雄转右朝请郎。
敕具官某等:《诗》曰:「靡室靡家,猃狁之故」。此非文武之时乎?念我士卒,久勤戍役,特推异数,遍于六军。而将臣宝以名闻者万三千有六十,咸进厥秩,尔景雄盖其一也。赏行维信,尚往钦哉!可。
兰竹图为杨景昌题 明 · 江源
七言绝句 押阳韵
万紫千红总俗妆,更嫌桃李种河阳。
峦香劲节真奇绝,移伴东流蔽芾棠。
同知枢密院事赠太师洪文安公遵神道碑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八五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
洪忠宣公见危授命,半世异域,白首来归,力陈忠言至计。高宗方引以自近,权臣恶其害己,不使浃日安于朝廷之上,至以漠北仅存之身,投诸南荒必死之地。身且不阅,遑恤其家!然而长子丞相文惠公、次子枢密文安公被遇两朝,先后得政,又次子翰林公迈未及大用,而入从出藩,翱翔最久。盖立朝莫清于登瀛,莫荣于代言,莫重于掌文柄,莫尊于间两社。公既与昆季迭居,并以文章称天下,公又先进,或一再至焉。其后孙曾印绶相望,方兴而未艾,衣冠盛事,世推洪氏。《易》云:「积善之家,必有馀庆」。《传》谓:「非此其身,在其子孙」。盖天定能胜人也。枢密讳遵,字景严,世为饶州鄱阳人。曾祖炳,赠少保;妣纪国夫人何氏。祖彦先,赠太师、荣国公;妣秦国夫人董氏。父忠宣,讳皓,终徽猷阁直学士、左朝散大夫,赠太师、冀国公;妣楚国夫人沈氏。世次见文惠碑。公儿时端默如成人,楚国亡,恸绝者再。苦学忘昼夜,词章壮丽,自成一家。绍兴十二年春,以右承务郎监南京中岳庙,冠词科,赐进士出身。高宗念其父,特除秘书省正字,复科径入馆自公始。阁下多前辈,皆以畏友待公。明年春,文惠公继来,绅荣之。秦熺为秘书郎、为少监,势燄赫赫。公守道安恬,留滞不迁。九月忠宣去国,公求通判常州。守汤枢密鹏举、部使者孙秘丞汝翼待僚吏严峻,公虽少而明擿吏奸,台府争委以事。移倅婺州,守李琛傲愎,亦知敬公。升佐绍兴府,未上。二十五年夏,再入为正字,摄行外制。十一月,汤枢密执法殿中,荐为御史。方赐对而忠宣公薨。服阕召还,公奏:「先臣与龚璹均使虏廷。璹臣刘豫,以擅杀人被诛,秦桧反赠节钺,臣父抗节乃贬死,可谓不分逆顺矣」。诏还忠宣旧职,赐谥,擢公起居舍人,迁郎,兼权枢密都承旨,二十八年也。明年正月,除中书舍人,赐服金紫。殿前裨将辅达转防禦使、王刚团练使,公言:「近制管军十年一迁,二人尚未满岁」。上喜曰:「步帅赵密去年求迁,词臣谓密为节度使方九年,逮今乃除太尉。卿论二人,军中自以为当也」。时勋臣子孙多历台省,议者以为言,诏序迁至次对即久任内祠。公奏:「侍从非磨勘比,言明序迁可乎」?三十年正月,兼权礼部侍郎,俄迁吏部。选人诣曹改秩,予夺迟速尽出吏手,公随事疏理,吏不得肆。完颜亮将渝平,中外以为忧,沈介使回独谓无他,公请密为边备。八月,兼权吏部尚书。旧制文武臣致仕任子许所在州保奏,或请必由本贯,革欺弊。公言:「宦游蜀广或数千里,自有敕牒可验」。诏仍旧法。公既以近臣兼承密旨,边防民隐每为上言。三衙春夏牧马夏菰城,仰给苏、湖、秀三州,适积水淹田,有司预请倍输夏麦以补刍粟;北虏索绛阳郭小的、安化刘孝恭等二百家,公皆执不可。军器利弊命公料简,公区别良窳,众谓熟于军旅者未必能也。上以是有大用意,入翰林为学士,典铨如故。明年,御史论汤丞相思退章不下,内批以大学士奉祠。公当直,例作平词,谏官云云。公连请去。三省拟除敷文阁直学士,上令进徽猷,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阅三月,平江阙守,上亲用公。先是虏亮命张忠彦坚壁凤翔拒吴璘,以刘萼攻扰襄汉,自将精锐及签军分寇两淮。谓我悉兵捍边,乃别造舟胶西,刷河北壮丁杂金人号大汉军,统以苏尚书者,将由海道乘虚捣二浙。谍知其谋,诏浙西总管李宝率舟师禦之。公竭资粮器械济宝,宝乘风尽焚虏舟。亮谋既坏,忿躁就薨。宝由左武大夫超授靖海军节度,公有助焉。步帅李捧尝请断吴江桥防虏入,或又欲堑常熟县之福山限其骑军。公曰:「审尔,是弃吴以西耶」!凡堂帖、监司符验,皆收不行。上幸金陵,从卫百须,傍郡承迎不暇,入公境独无过求。公谓官拘商船聚近海县,募水手留民兵夹运河筑烽台,徒费无益,悉条奏散遣,吴人德之。三十二年夏,上将内禅,趣召公,日询来期,遂还翰苑。凡传位及登极赦、上太上尊号、追册安穆皇后、封拜三王制诏皆公视草。六月,进学士承旨,兼侍读。隆兴元年知礼部贡举,皇城逻卒挟内侍王允修,侵辱士人,公引苏轼奏陈慥故事以闻。闽士揖其友,逻者指为传义,欲掖出之,公命卒业。一士赋擅场,又有对策剀切,皆傍犯名讳,公为取旨,许降等奏名。前二人,林光朝、楼钥也。陈自修试词科,拟制一语聱牙被黜。公荐其才学,特与教官。其爱惜士类如此。五月,同知枢密院事。张忠献公以元枢督师江淮,公与宰相协心帷幄,凡处分机要,平议对境书檄,敷陈曲折,率称上意。公前在从班,与正言周操议论不同,至是操为侍御史,将以和战不决弹公。疏未入,语漏,上徙操权吏部侍郎。公不自安,求去,上却其章,请益力,以端明殿学士再提举兴国宫。还乡,倾赀葺园圃,筑小隐堂,日与昆朋赋诗饮酒,极溪山之乐。乾道六年,起知信州。民遇吉凶及营造困于科酒,诸县重赋敛,州市物亏其直。公家邻郡,素知之,至即亟为罢行。旬日,驿召赴阙奏事。时江东圩田坏,徙公知太平州。前政即周御史,闻公来,不俟合符驰去。公追饯十里,曰:「前日国事,何嫌?今不为子孙计耶」?交驩而行。公躬履圩埂,劝相徒役,用工数万,人忘其劳。转运张松妄奏圩未尝决,民无转徙,止当责成圩户,裁省雇募。公乞朝臣按视,于是将作监马希言、监察御史陈举善继来,直公之言。圩成,合四百五十有五。松方别治溧水永丰圩,过科工费,壑邻逞憾。公曰:「郡当岁俭,方赈恤流移,劝分乞籴,如刲股不充喉,尚能饱他人之腹乎」?力诉于朝,就除知建康府、兼本道安抚使、行宫留守。上谕当制舍人范成大载公治绩,且许入觐。时虞丞相允文有意北征,先移驻侍卫军马,骤增万灶,敕公同二府议于内殿。公奏:「吕惠卿请与弼臣同对,神宗赫怒。近太上在金陵,张浚司留钥,亦不许偕执政奏事,愿别班引」。上批「所委体大,共议勿辞」,盖近此所无也。进资政殿学士宠其行。至则蠲苗米耗剩,许民自持斛槩。遍走郊野,布置营垒、民居及冢墓,一无相涉,诸将不能易。上赐手札曰:「寨地异同,卿挺身任责,非乃心王室,畴克尔」?踰年役兴,禁卒醉酒摇众,公磔于市,帖帖无敢噪。御前军常昼入旗亭,挺刃椎垆,公付狱驲闻,统帅惧罪,乞付军自治。上怒,罢统帅,公亦贬秩二等。顷之,五营乞公,亟还元官,加大学士。属部饥,公疲精救荒,食少事多,庸医劝服矾石,鼻衄不止。暮夜,江船火近大军仓,公驰救,疾益侵,祠章三上。淳熙元年春,乃许提举临安府洞霄宫。十一月甲午薨于里第,享年五十有五。积官大中大夫,赠宣奉大夫,爵本县开国子,食邑六百户。四年正月丙午,葬湖阳七蟠山之原。妻咸安郡夫人朱氏,尚书右丞谔之孙,朝议大夫正刚二山之女。翰林状公遗事上太常,谥曰文安。有文集八十卷,《东阳志》、《双谱》各十卷,《钱谱》五卷。子男三人:楀,今为奉直大夫、新知峡州;桾,早世;槔,今为奉议郎、新两浙转运司干办公事,赐绯鱼袋。女六人:四不及嫁,其二适礼部尚书木待问、提辖左藏东西库陈由义,今俱亡。孙男七人:价,旧名恢,今为奉议郎、淮东常平司干办公事;悦,承奉郎,早亡;佃,通仕郎;僖,承奉郎;侹、伸、倓,未仕。孙女八人:长适儒林郎、新四川总领所干办公事余忠卿;次适通直郎、前知德化县汪杲,继室以其妹;次许进士杨景受;二夭,馀未行。曾孙男三人:艾,将仕郎;蔚,登仕郎;著,将仕郎。公以二子升朝,累赠太师。咸安后公十二年十二月薨,与公同穴,赠秦国夫人。昔某试馆职,公实发策;孝宗初元分掌内外制,每议事辄联名,相与至厚,以是峡州远求墓道之碑。惟公静重明通,平居言不轻发。上前议论纚纚,语简而理足。虽以文进,政术自高,与物无竞,人不忍欺。守郡未常以公钱予人,亲旧有求,捐俸不靳,故通贵而家无馀资。某既备书见闻,复系以铭曰:
劬躬焘后,有开于先。进德修业,惟嗣之贤。嗟嗟忠宣,奋身致主。生死朔南,两极艰苦。天寔恫之,三子英英。科名宦达,公则先鸣。翔于枢庭,底绩三镇。有猷有为,谓复得政。何德之臧,而年弗长。惟文与行,没世弥彰。彼崇者丘,屹立斯石。诗以飏之,有永无斁(《平园续稿》卷二九。)。
躬:原无,据四库本补。
同杨景韩饮虞献子江亭用壁间文与可韵 南宋 · 程公许
七言律诗 押微韵
晴滩属玉玩烟霏,照眼琅玕碧四围。
堂荫白茅娱子美,江吟净练忆玄晖。
谁家鼓吹观游去,何处笭箵罢钓归。
尚想江南图画里,风帆夜落道人矶。
雪夜联诗图(徐旭杨景华黄体方) 元末明初 · 王翰
七言律诗 押先韵
三子清标骨已仙,要将大雅继唐贤。
诗吟柳絮春风外,人在梅花夜月边。
光夺兰膏微有晕,气凌茶灶湿无烟。
想应一榻团栾处,绝胜山阴访戴船。
闻江西郡邑多为盗残毁余曾令进贤于心不能不为怏怏杨景昌曾为九江别驾故成诗奉寄 明 · 吴琏
七言律诗 押鱼韵
洪都从古号名区,瞬息于前大不如。
满目田园成草莽,万家闾巷半丘墟。
孑遗何地升新谷,寒蹇无心拾散书。
欲报江州旧司马,诗成清泪点新裾。
先公行状(上) 宋 · 胡寅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八六、《斐然集》卷二五
宝文阁直学士、左朝请郎致仕、南阳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赐紫金鱼袋、赠左太中大夫、谥文定胡公行状:本贯建州崇安县开耀乡籍溪里。曾祖容,故不仕;祖罕,故不仕。父渊,故任宣义郎致仕、赠中大夫。母吴氏,故永寿县君、赠令人。公讳安国,字康侯。五世祖号主簿公,五代中至建州之鹅子峰下钓鱼自晦,人莫知其所从来。后世相传云,本江南人也。父中大始读书为进士业,时同县有仙洲翁吴先生以六经教授,中大往从之。翁阅其所写《论语》、《尚书》终帙如一,无差舛,即妻以女,是为公母令人。公初能言,令人试教以训童蒙韵语数十字,两过能记,大母余氏抚之曰:「儿必大吾门」。七岁为小诗,有「自任以文章道德」之句。令人俾就外家学,岁时得一归,留不过信宿。日记数千言,不复忘。年十有五游学信州。一日有为马戏于学前者,诸生百许人皆不告而出。教授歙人胡公行两庑间,闻诵书声,问为谁,得公姓名,延之堂上,询所习业与所以不出。咨嗟叹赏,出纸笔佳砚为赠,益勉之曰:「当为大器」。越两年与计偕,既而报闻,遂入太学,修懋德业,不舍昼夜。是时元祐盛际,师儒多贤彦,公所从游者伊川程先生之友朱长文及颍川靳裁之。裁之才识高迈,最奇重公,与论经史大义。一日博士令诸职长呈其文,将考优劣而去留之,皆争先自送。公缴还差帖,愿列诸生,自祭酒以下相与称叹曰:「是真可为诸生表率者矣」。凡三试于礼部,年二十有四中绍圣四年进士第。初,殿试考官定公策为第一,将唱名,宰执以无诋元祐语,遂以何昌言为首选,方天若次之,又欲以宰相章惇子次天若。时策问大要,崇复熙丰,公推明《大学》格物致知,正心诚意,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以渐复三代为对。哲宗皇帝命左右再读之,谛听逾时,称善者数四,亲擢公为第三。胪传至陛前,俄有圣语宣问:「师何人」?公对曰:「久处太学」。在廷者皆以为名对。授常州军事判官,改授江陵府观察推官,未赴。如荆门纳室,道出江陵,帅臣监司一见,合章奏乞除府学教授,报可。会学校颓废,职事者十馀人以廪米为家,欺公年尚少,捍格顽冒,公再三镌谕不悛。乃按其蠹弊事,尽屏之,于是远近父兄喜,遣子弟来。公正身律物,非休沐不出,凡所训说,务明忠孝大端,不贵文艺。缮修宇舍,绳度整立。任满,除太学录,谢绝请求,无所假借。蜀人刘观、越人石公揆轻俊有名,试选屡居上游。观代笔事觉,公揆薄游成讼,人多为之游说,公曰:「录以行规矩为职,规矩不行,奚以录为?且二人如此,非佳士也」。竟致之罚。未几迁博士,足不蹑权门,期年用法改京秩。至政事堂,请外任。蔡京色变,密使张康国欲荐以馆职,不愿就。会新学法,博士例除诸道提举官,拟公河北路,公辞以南人不便于奉亲,执政曰:「禄厚莫如朔部者」。公终辞,遂除湖北路。陛对奏曰:「学校所以养育人才,非治之也。今法令具矣,当使学者于规矩之外有所耻而不为。谨按圣门设科,成周贡士,皆以德行为先,文艺为下,臣当以此仰奉明诏」。徽宗皇帝首肯之,实崇宁四年也。到官,改使湖南。是时蔡京所行事既不善,而官吏奉承过当,愈为民害,学校其一也。公撙节行之,禁其太甚,士子恃法自肆者必惩之,常曰:「韩魏公最善行新法者也,所至访人材,询利病,礼贤士,慎刺举」。五年三月,例罢学事司,除通判成德军。八月所罢司官,仍旧。时令人多病,厌道途之劳,留居荆门。公以便养有请,再章上,未报。会诏诸道学事官举遗逸,公得永州布衣邓璋、王绘应诏。绘已老,不愿行,公请命以一官,风劝学者。零陵县主簿李良辅方以赃被劾,乃逃窜诉于朝,称二人者党人范纯仁客,而邹浩所请托也。蔡京特改良辅官,与在京差遣,命湖南宪司置狱推治,人皆为公胆落。帅臣曾孝广来唁,公退,语人曰:「胡康侯当患难凝然不动,贤于人远矣」。用例册致馈,公不受。曾复书曰「前此无不受者,当明载于籍,以彰清德」云。蔡京以狱不成,罢宪使陈义夫,命移北路,迄无请托状,直除公名勒停,而曾及永守乐昭厚别教官,皆坐黜。五人者非特无怨,而问劳不绝。公问舍求田于漳水之滨,治农桑,甘淡薄,服勤左右,婉然愉色。得间则专意经史及百家之文,家人忘其贫,而亲心适焉。大观四年,良辅以他罪抵法,台臣毛注乃辨明前事,有旨复公官,改正元断。政和元年,张商英相,除公提举成都府路学事。公以亲年寖高,旁无佽助,叱驭溯峡,皆所甚难,即乞侍养曰:「臣而留令,无所逃诛。子若委亲,亦将安用」?得请,满二年未朝参,丁令人忧。公侍令人疾,食不尽器,衣不解带。居丧哀毁,营奉窀穸,冒犯霜露,一事一物,必躬必亲。荆楚风俗素陋,州里见公自致者如此,然后知以慎终送死为重。公粝食逾年,不能胜衣。中大勉之力,乃少进滋味,以慰中大之意。服除,政和八年矣。余深相,荐名士十人,九人者已迁拜。公赴召,至京师卧疾,知旧交来劝勉,或称庙堂威怒以胁之,公孙言而已,所访问惟医药。居百馀日,逡巡谒告而归。宣和元年,除提举江南东路学事,复召对,未受命,中大捐馆。初,中大常欲公及时报国荣家,而令人又欲公保身崇德。公承志以道,既不拂中大之严训且不失令人之素心。及公赴阙,辞,未获命也,中大手书促之归,无复曩时督责矣。中大感疾且一年,公奉事节适如一日,凡服饵禁戒,中大必听。既免丧,谓子弟曰:「吾奋迹寒乡,为亲而仕。今虽有禄万钟,将何所施」?遂致其事,筑室茔山旁,分置图籍,瞻省丘坟,翻阅古今。慕陶靖节为人,诵「心远」之章,望云倚杖,临水观鱼,淡然无外营,将终身焉。宣和末,侍臣李弥大、吴敏、谭世绩合章荐公经学可用,齿发未衰,特落致仕,除尚书屯田员外郎,公辞不起。靖康元年二月,除太常少卿,公辞。再除起居郎,又辞。时女真乘虚直捣京师,为城下之盟。公移书大谏杨公时曰:「按《春秋》书『齐人来归郓欢龟阴之田』,是田本鲁田也。始失不书者,不能保其土地人民,为不君讳也。太原兵劲天下,艺祖、太宗自将再驾,而后入于版图。河间、中山,北方重镇,犹郑有虎牢,虞虢有夏阳,秦之潼关,蜀之剑阁,吴之西陵也。今闻割以遗敌,不亦辱乎?按《春秋》齐侯侵蔡伐楚,楚使请盟,美而书来者,荆楚暴横,凭陵中国,郑在畿内,数见侵暴,齐侯伐而服之,则自此帖然矣。此门庭之寇,所当惩创不可已焉者也。远方犯阙,释而不击,反与之和,戾于圣人之训,不已大乎?按《春秋》鞍之战,齐师败绩,遣国佐致赂请盟,晋郤克欲以萧同叔子为质,而使齐之封内尽东其亩,国佐震怒,请收合馀烬,背城借一。郤克惧,反与之盟,而不敢复也。故圣人特书曰『及国佐盟』,以明国佐一怒,折伏郤克。示天下后世忠臣义士,以克敌制胜在于曲直,不以强弱分胜负也。金人陵辱朝廷,人心同疾,非止郤克之于齐,四镇三关,倘皆割弃,岂特尽东其亩而已乎?而城下结盟,亲王出质,不竞甚矣。按《春秋》徐子章羽断其发,携其夫人以逆吴子,圣人特削其爵而书其名者,罪其不自强,无兴复之志也。敌欲地则割要害而与之地,欲人则饰子女而与之人,欲金帛则倾府库而与之金帛,欲亲王贵戚则抑慈割爱而与之亲王贵戚。假如敌请六飞会于辽水之上,不往则恐违其约,欲行则惧或见欺,又将何处乎?按《春秋》于宝玉大弓,失之书、得之书者,重传器,戒不恭也。强敌猝至,上下无备,取金帛于盗臣之家,以纾急缓攻,则亦可矣。似闻宗庙供器输于敌庭,果有之乎?于宝玉大弓,孰轻孰重?于圣人失则书得则书之意,又如何也?按《春秋》,灭梁者秦也,圣人不书,秦灭而书梁亡者,不能守在四邻而沟公宫,亡其自致也。今勤王大众不以击敌而以治城池,金帛用物不以募战士而以赂敌国,堂堂大宋,万里幅陨,奚至陵藉如此其甚哉!主上初政,老儒在朝,四方徯观?安危所系,而外侮侵陵,国势衰削,岂其既往言之不及乎?必有应之于后者矣」。人以是知公通于《春秋》,虽畎亩坚卧,固非素隐忘世者也。朝廷促旨沓降,公幡然有复仕意。六月至京师,以疾在告。一日亭午,孝慈皇帝急召,坐后殿,玉色虚伫,劳问甚渥。公奏曰:「明君以务学为急,圣学以正心为要。心者,事物之宗。正心者,揆事宰物之权也。自王迹既熄,微旨载于《易》、《诗》、《书》、《春秋》,时君虽或诵说,而得其传者寡矣。窃意陛下在昔潜德东宫,其于经籍所载帝王制世御俗之大略,必有所避而不欲问,官属之司劝讲者,必有所隐而未及陈。今正位宸极,代天理物,则于古训不可不考。若夫分章析句,牵制文义,无益心术者,非帝王之学也。愿慎择名儒明于治国平天下之本者,虚怀访问,以深发独智,则天下之幸。臣又闻为天下国家者,必有一定不可易之计谋。议既定,君臣固守,虽浮言异说,沮毁动摇,而初计不移,故有志必成,治功可立。陛下南面朝天下越半年矣,而绩效未见,纪纲尚紊,风俗益衰,施置乖方,举动烦扰,大臣争竞而朋党之患萌,百执窥观而浸润之奸作,用人失当,而名器愈轻,出令数更,而士民不信。若不扫除旧迹,乘势更张,窃恐奸雄不忌,敌人肆行,大势一倾,不可复正。上世帝王询事考言,以图成绩。愿咨访大臣,何以修政事、禦外侮,令各展尽底蕴,画一进呈,宣示台谏。如有不合者,使随事疏驳。若大臣议诎,则参用台谏之言。若疏駮不当,则专守大臣之策。仍集百执议于朝堂,众谋佥同,然后断自宸衷,颁之中外,以次施行。敢有动摇,必罚无赦。庶几新政有经,民听不惑,可冀中兴之效」。渊圣颔之良久,问曰:「卿学何所师承」?对曰:「孤陋寡闻,莫逃明鉴」。渊圣曰:「比留词掖一员相待,已令召卿试矣」。公对曰:「臣壮年守官湖湘,得足疾,颓心荣进,亦已乞身。今日扶惫趋阙者,贪慕圣德,愿瞻天表,一伸其志而已。于侍立之职,且不敢当,况敢闻异恩」?语未毕,日昃暑甚,龙衮汗洽,公遂退而具奏。盖自七月七日亲奉玉音,被受堂劄,四上辞免,渊圣数予宽告。时门下侍郎耿南仲倚攀附之旧,凡于己不同者即指为朋党,见公论奏,愠曰:「中兴如此,而以为绩效未见,是谤圣德也」。乃言:「胡某意窥经筵,不宜召试」。渊圣不答。及公屡辞,南仲又曰:「胡某不臣」。渊圣问其迹,南仲曰:「往者不事上皇,今又不事陛下」。渊圣曰:「渠为疾而辞耳,非有向背也」。遇臣僚登对者,往往问其识胡某否。中丞许翰对曰:「臣虽未识,然闻其名久矣。自蔡京得政,士大夫无不入其笼络,超然远迹,不为所污,如胡某者有几」?渊圣嗟异,遣中书舍人晁说之至公所居,具宣德意,令勉受命,且曰:「他日必欲去,即不强留」。时已九月初矣。公既趋试,复上章乞外。有旨除中书舍人,赐三品服。南仲讽司谏李擢、侍御史胡舜陟论公稽迟君命,傲慢不恭,宜从黜削,以儆在位。疏奏不下,公乃就职。南仲既倾宰相吴敏、枢密使李纲,欲并逐善类,遂谓中书舍人许景衡、晁说之视大臣升黜为去就,怀奸徇私,失事君义而黜之,公缴奏曰:「二人为去就,必有陈论。怀奸徇私,必有实迹。乞降付本省,庶可按据,载诸词命」。不报。王安中责授散官,随州安置,公言:「安中自大臣建节知燕山府,委任重矣,而畏避童贯,专务蔽蒙。民力殚残,敌情变动,军食缺乏,师徒失律,略不上闻,数奏祥瑞,以固宠禄。一旦敌骑深入,社稷几危,推原本因,其罪与蔡攸等。乃居汉东近地,公论不以为允。今并围未解,朔部戒严,若非恃赏罚之公,厌服人心,何以攘却外侮乎」?安中移置象州。言者论内侍王仍、张见道、邓文诰图欲离间两宫,将以遂其奸计,有旨令三省觉察,公言:「图欲离间两宫,则罪不可赦。将以遂其奸计,则恶不可留。望深察众情,及时裁处,以全慈孝之情」。三人遂黜。应天尹叶梦得坐为蔡京所知,落职宫祠,公言:「京罪已正,子孙编置无遗,土地悉入县官,家财没于府库,无蔡氏矣。则二十年间尝为京所引用者,今皆朝廷之人也。若更指为京党,则人才之弃于此时者众矣。且党论何时而弥乎?以臣所见,弃瑕舍过,消散朋党,正在今日」。乃除梦得小郡。中书侍郎何㮚建议治平则宜重内,遭变则宜重外,乞分天下为四道,置四都总管,各付一面,为卫王室禦边境之计。公上奏曰:「内外之势适平则安,偏重则危。东汉季年,王室多故,刘焉言四方兵寇由刺史威轻,宜改置州牧。及焉求益郡,刘表镇襄阳,袁绍得冀,曹操取兖,争相割据,自此不复有王室矣。今州郡太轻,理宜通变,然以数百州分为四道,事得专决,财得专用,官得辟置,兵得诛赏,则权复太重,又非特州牧比也。使四人者果皆尽忠君父,则固善矣。万一号召不至,如焉、表、绍、操所为,又何以待之?五大在边,古人所戒,以身使臂,于理乃宜。臣愚欲乞据二十三路帅府,选择重臣,付以都总管之权,专治军旅,每岁一按察,其部内或有警急,京城戒严,即各帅府所属将应援。如此既可拥卫王室,又无尾大不掉之虞,一举两得矣」。㮚方得渊圣心,密陈京师不可守,则幸山南,因可入蜀。其意盖自欲当南道,又以于公有推挽之力,必无駮异,及此奏上,渊圣深然之,㮚力争于上前,谓公专以异义为高,不可信用。渊圣不能决,止令于四道各削其远外州郡,命大名守赵野总北道,公奏曰:「魏都望冠河朔,今为天下重地。谨按赵野在政和间初为侍从,首乞禁士庶用天王君圣等字。厥后置身丞辖,童贯、谭稹分掌兵柄于外,王黼、蔡攸、梁师成紊乱三省政事于内,造成兵革之祸。野居其间,不闻救正,以为无所干预则身在二府,以为言而不从则怀禄不去,何也?窃恐缓急必误委寄,乞更用素有才术历练老成之人,庶可倚仗」。诏命一出,难复轻改,疏入,不从。是冬敌大入,野遁逃,为群盗所杀。西道王襄拥众汉上,不复北顾,大略如公所策云。中书后省论资政殿学士詹度罪恶,自金紫光禄大夫降两官,公奏曰:「言者谓度首开燕山,罪不下于童贯。养成边患,使朝廷不为备,罪不下于王安中。广行贿赂,故庇之者众。今乃仍崇资领优局,舍边境,就乡闾,才削两阶、何名惩戒?昨日宸翰咨访禦敌之计,圣心焦劳,群臣悚惧,莫知所出。追究乱原,无不切齿。于度望依王安中例施行,以厌公论,少释河北愤怨」。乃落度职。吏部侍郎冯澥上言:「中书舍人刘珏行李纲责词,实为纲游说」。珏坐贬,公上言:「李纲昨自枢密宣抚使除观文殿学士知扬州,词臣列其罪状,不肯具草。而圣旨令以次舍人行下,是圣心不以缴奏为是,未欲罪纲也。故珏先言厚于记功,薄于责过,以将顺圣德之美,复言纲败军覆将,岂可不责,以申明赏罚之公。朝廷遂用珏言,罢纲郡寄,又用谏官袁当可等言,置纲远郡矣。澥乃节略珏章,中以险语,谓纲薄加朝典,未快舆议,不亦甚乎?从臣虽当献纳,至于弹击官邪,必归风宪,各有分守。今台谏臣僚未闻缄默,而澥遽越职,此路若开,臣恐在位者各立是非,滋长怨雠,上渎宸听,非所以靖朝宁也。汉室之东,大兴党论,始以微憾结衅,藉人主威福相排掣,卒皆误国,驯致乱亡。而士大夫自谋其身者亦不能免,故君子谓始为党论者亦不仁矣。陛下无私好恶,广开正路,而澥称党与未殄,议论未一,宜察奸罔,早加惩戒。夫欲殄党与、一议论,此蔡京行于崇宁,胁制异己,遂其跋扈之谋也。何忍更遵用之?坐使群臣益分门户,强者主盟,弱者附丽,徇私情,为向背,置国势于倾危,岂朝廷之福乎?陛下数降德音,追复祖宗善政良法,而澥独建言祖宗未必全是,熙丰未必全非,推隆王氏之学,再扶绍述之议。国论纷纷,澥之故也。若指为敢肆奸言以惑众听,岂不可乎?然朝廷不以此罪澥者,正恐人务雷同而言路壅也。今澥乃欲以章疏加人之辟,苟合目前,不为国家远虑,望加详察,别降指挥。臣孤立无朋,误尘词掖,苟有所见,不敢隐情」。于是耿南仲大怒,宰相唐恪与詹度姻家,故亦怨公论度太迫,何㮚从而挤之,有旨除郡。㮚请除怀州,渊圣曰:「怀当敌冲,可与东南」。恪拟德安,㮚知公素苦足疾,闻海门地最湿,遂除右文殿修撰、知通州,盖是年十月晦也。公在省一月,告日居半,每出必有论列。或曰:「事之小者,盍姑置之」?公曰:「大事皆起细微,今以小事为不必论,至于大事又不敢论,是无时可言也」。公去国逾旬,敌复至城下。长子寅校书中秘,宾客每为公念之,公愀然曰:「主上在重围中,号令不出,卿大夫之辱也。余恨效忠无路,敢念子乎」?闻者感动。敌围益急,有旨促召公及许景衡,竟不达。越明年五月一日,今上皇帝登极,公上言:「崇宁以来,事不稽古,奸臣擅朝,浊乱天下。论其大者,凡有九失。上皇即位,日食正阳之月,下诏求言,曰:『言而不当,朕亦不加罪』。于是臣庶争言天下事。及蔡京得政,公然置局推考直言,尽行窜斥,使上皇失大信于天下。一失也。上皇嗣位,文母垂帘,增置谏员,擢用名士,丰稷、王觌、邹浩、陈瓘诸人各以危言自效,公论既行,下情不壅,几有至和、嘉祐之风。及蔡京用事,放诸岭表,于是天下以言为讳二十馀年。二失也。立朝廷者争为歌颂,取说求容,祥瑞之奏未尝虚月,至于灾异大变,则匿不上闻,使人主不复知省修。三失也。废格法,见公论,市井儇薄而居宰府,世卿愚子而秉兵柄,台省寺监清望之班,杂用商贾胥吏技术之贱,于是仁贤退伏,奸佞盈廷。四失也。士大夫进为于元祐之初与元符之末者,尽忠许国,不顾其私,乃诬以谤讪,窜逐下逮其子孙,追削上及其祖父。于是善类陷于党籍,不能自明,而群飞刺天,谗谄益胜。五失也。奄寺得志,用王承宗故事而建节旄,用李辅国故事而封王爵,用田令孜故事而主兵权,用龚澄枢故事而为师傅,生杀予夺,悉归掌握,宰执侍从皆出其门。于是贿赂公行,廉耻道丧。六失也。变铨法而官制紊,变军法而兵政弛,变泉货法而轻重失平,变学校法而风俗衰薄,变榷茶法而刑狱滋炽,变盐钞法而征赋倍增,变漕运法而仓廪空竭。法既屡变,吏得为奸,民受其弊。七失也。用兵暴乱,军旅数起,南复渠阳,西收𨜔鄯,建石泉于成都,置珍、播于巴峡,开古平于五岭,筑振武于河外。馈运艰险,劳民费财,积怨连祸,实基于此。八失也。牛羊用人,穷极奢侈,道宫王府御幸之馆、园林池沼花竹之胜,运土塞路,伐木空山。民困而不恤,财竭而不虑。九失也。靖康之初,轻许割地,寻复坚守,已正滥赏,事即中变,号令无常,纷错更下,而四海不知所从矣。余应求、李光以宪台得罪,陈公辅、程瑀以谏省去官。赵令衿以献书论事,黜送铨曹;潘良贵以奏对语侵,责司征市。于是臣庶结舌,而迷国误朝之语入矣。渊圣东宫潜德,中外所知,不待赞也。至如未习为国,则当进尽忠益以相弼亮,乃有称颂春坊节俭,乞宣付史馆者,亦从其请,而责诮不加。李邦彦擢居上宰,张邦昌进位次辅,赵野等主审駮基命之司,李税等当肃政本兵之地。未数月间,登延宰执十有五人,迁转如流,不孚人望,指为蔡氏党而罢,许翰指为吴敏党而逐,许景衡指为李纲党而去。刘珏等大臣争竞,至用丑语诋讦于朝,百执窥观,互以邪说批根于下,苟可快其私忿,虽危国亡师,安行而不顾。都人殴击内侍,出于积愤,非有私也,而府尹巡门,朝廷降诏。奄侍厉气,喧争御侧,此乃无礼于君,不可恕也,而词臣论奏,仅得赎金。命帅宣抚而遣之监视,守禦京阙而付之总领。宰臣均逸,体貌不加,而台属召还,遣赐优渥,破吏部格而杨景得监殿门,破宫庙格而叶焕得除祠馆。其馀紊乱规程者不可悉数。敌骑南牧,封境日蹙,赏罚无章,士不用命,调发严峻,民多失业。昔秦有十失,汉去其九,遂致兴隆。崇宁以来,国有九失,渊圣即位而不知变,独九重节俭、工役不兴一事为愈尔。八失不去,一事虽愈,欲正已倾之势,难矣。陛下亲睹覆车,如不改辙,岂有兴复之望乎?夫有生不可无信,圣人以信急于食,君子以信重于生。按《春秋》幽之盟,鲁庄公在会而不书者,齐侯始伯,仗义以盟,庄公叛之,首失大信。仲尼以为大恶,故讳不书公,以为后戒。愿自今慎出诏令,无令反复,以去弃信之一失。兴国必开言路而赏谏臣,亡者反是。按《春秋》书陈杀其大夫泄冶于前,而载楚子入陈于后,明杀谏臣者必有灭亡之祸,不待贬绝而自见也。愿自今开纳直言,无令壅闭,以去拒谏之二失。导谀者召乱之原,按《春秋》不书祥瑞而灾异则书者,绝谄端,垂警戒,正天下后世人主之心术也。愿自今黜远佞媚,无令得行,以去导谀之三失。名器者国家之宝,按《春秋》,非三命正卿者姓氏不登于史册,非有天子之命者不书其官。至于有罪,虽以诸侯之尊,或黜其爵,卿士之贵,或书其名。重名器也。愿自今重惜恩赏,无令冒滥以去轻用名器之四失。人臣义无私交,君子正而不党。按《春秋》祭伯来朝,不书朝,祭叔来聘,不称使,讥外交,戒朋党也。愿自今信任君子,抑绝小人,以去互分朋党之五失。奄侍通传内外,以一身兼仆妾之职,可谓贱矣。按《春秋》书阍弑吴子,不称其君者,言阍寺之贱,不使得君吴子也。愿自今门户扫除,复其常守,以去信任奄寺之六失。为国必师上古,必法祖宗,必戒末世危亡之渐。按《春秋》书税亩、丘甲、田赋,曰初,曰作,曰用者,讥变古也。愿自今远稽上古,近法祖宗,以去轻易改作之七失。古者不以蛮夷弊中国。《春秋》内诸夏而外四夷,齐侯伐山戎,为燕辟地,贬而书人,戒勤远略也。人君职在养民,有国必先固本。按《春秋》凡台囿门厩土木之工,必书于册者,重民力也。愿自今修明军政,保固邦本,以去外事边功之八失。震惊陵寝,则有衣冠弓剑之悲;播迁沙漠,则有羹墙急难之念,积覆载不同之愤,怀沧溟不涤之耻。据九重之位而不以解忧,享四海之奉而不以为乐,必期于殄灭仇敌,伸中国大义,则凡百臣子亦将震慑奔走,捐躯殒命而不辞矣」。六月四日,召公为给事中,会宰相黄潜善专权妄作,斥逐忠贤,公再辞免,因奏曰:「臣赋性疏拙,全昧事几,前掌赞善,积日虽浅,适缘六押,兼管兵刑。所降词头苟有未便,不敢观望,迷误本朝,须至尽忠,逐件论执,遂因缴奏,遍触贵权,贻怒既多,几陷不测。陛下方图中兴,而政事人才弛张升黜,凡关出纳,动系安危,闻之道途,揆以愚见,尚多未合,臣窃寒心。而况琐闱,典司封駮!倘或患失不言,即负陛下委任,其罪至大。若一一行其职守,动皆违异,必以妄发,干犯典刑,徒玷清时,无补国事。臣所以不敢当恩命者也。况臣自婴危疹,多历岁年,前后陈情,并关朝听,辞荣处约,众所共知。不缘多事之秋,乃有计私之请」。有旨不允,公三辞,因致书右丞许景衡,曰:「强邻肆扰,蚕食并吞,以若所为,更欲兼制南北五胡,英杰所不能办也。况今河朔遗民未甘自弃,朝廷主议,不弃中原,恭闻銮驾巡幸淮南,尽护四方,东州群盗谅已消除,辽海鲸波想难直捣。愿回天步,归格宗祧,副七室凭依之灵,系万方归向之望,此正不可失之会也。善为国者谨礼于至微。比闻民部郎官出督材用,忽慢条约,罪状明白,直行罢黜,谁曰不宜,而下诸路根寻,州郡管押,恐非所以习外方耳目也。按《春秋》王人不书姓氏者,盖下士耳,而序于方伯连帅之上。唐制御史才八品,衣碧,亦下士也,而将命出行,则节度使必具军礼,送迎于道。此得圣人尊王室抑诸侯之意者也,故方镇虽跋扈,而国祚延长。自今宜精堂选而重其礼,凡在京职事官出使诸路,略如唐制,苟有罪犯,内付宪台,不使外方得行陵藉,则朝廷之体不至于弱,而礼行于外吏矣。凡士民之必听于县,令佐之必听于州,守将之必听于按察,监司之必听于朝廷,犹指之顺臂,叶之从根,不可逆施之也。崇观以来,每下赦令,必开越诉。以荆门言之,则造私酝,户酗酒,学生鬻茶,猾吏诉郡太守于监司而罢之者三。以荆南言之,贾客豪民诉都钤辖于朝省而罢之者二。使民习见犯上之可为,而贵贱无等,此乱之所由作也。建炎赦令不知改更,岂拨乱反正之道哉!谓宜精选监司守令,重禁越诉,苟有故犯,以违制论。虽已经由而所诉虚妄,不移前断者,加越诉之罪三等,则人知严上而礼行于庶民矣。自唐末用兵暴乱,礼法不行,五十载间变置十有馀君。艺祖受命,首修军法,自押官以上,各以阶级相承,小有违犯,罪至于死。然后行伍整肃,贼乱不兴。崇观以来,决遣卫士而斥责三衙,降配军员而斥逐提点,于是无知之兵习于陵犯。靖康之变,卫士祝靖之徒委弃君亲,破州略县,至于此极。今既投换法,谓宜依周世宗显德元年故事,悉行选拣,去羸软,取精锐,藉如祝靖等类,别加裁处。选将明法,日教旬比,月一试而施赏罚,则人将不敢骄纵陵犯,而礼行于士卒矣。凡此三者,若缓而急,若迂而直,乃趋时救弊之要务也。靖康皇帝诚心愿治,已及期月而泽不下流者,以诸方按察师帅皆宣和之旧,非糟粕书生、权豪亲戚,则奄寺之奴隶也。以若等人位于民上,幸寇贼扰攘,恣为奸欺以自润耳。故内寇有三:系籍骄悍,习于陵犯之兵也;就招溃散,利于劫掠之兵也;人户点差,惮于征役之兵也。三寇纵横,而官吏又有甚焉。谓宜据今诸方宪漕功效已著者旌赏之,功罪未明者程督之,罪恶可知者澄汰之。命侍从官以上各举堪任职司者二人,审其才,具所宜以补其阙,则耳目明达而不蔽矣。至于诸藩与要郡亦如是,则教条宣布而不壅矣。申明久任,断以三年,使得展其才志,则小州下邑官吏之为寇者无所措其手足,而三寇可消弭矣。国事以安民为本,军事以足兵为要。轻徭薄赋,所以厚其生也。称物量力,所以平其施也。扶善良,助贫弱,所以著其仁也。剔奸伪,锄强恶,所以行其政也。若不正户籍,则四事必格,求欲安民,乃以病民耳。既罢常平官,今岁适当造,宜令民皆以土田为断,而一一自言,凡私所蓄藏与马牛庐舍,颇如旧法,悉皆阔略。田有隐匿,必没县官。诸诡为官户、因滥赏得比荫补者,咸许首陈。命监司专以此为守令殿最,庶几四事可施而民可安。古者大国至于家邑,诸侯至于士庶,军师有数,城堞有制,联属有分,器械有物。若不本先王法度而急于招置,则足兵乃所以起兵耳。夫律禁民蓄兵器者,所以息争而收其柄也。今置巡社,使得自备,敢必其皆以禦贼而不自为贼乎?夫尉司弓手、巡检土军,大约不过百人,于以觉察奸细,良民犹有被扰者。今巡社人人执持凶器,络绎道路,则必陵暴居人,困苦羁客,刑法有不能禁矣。又巡社首领将使与令佐抗行乎,抑犹以部民遇之也?抗行则名分不正,以部民遇之则有悖心,如唐初鲁宁者矣。又今东南名藩帅府兵不满千,而巡社总辖万人,团结推排,权在百姓,借之名目而称号同王命,给之朱记而行遣比公移,守令徒有统制虚名,莫之能制矣。又巡社悉行于诸路,以为守令殿最,不出岁月,必当坐得数百万之众,挽强者解发推恩,广加激劝。又选将壅而不行,复加裁损,则必指为衅端,而祸变起矣。谓宜详议审裁巡社之法,使无后悔,施于河朔,以禦金兵。而东南诸路,有便于保甲者,宜增修其法,别行排造;其便于弓手土军者,宜增置其数,精加教阅,则兵可足而乱可息矣。夫易积而难通者,事也。自大观赦令广开恩倖,真伪浑淆,军兴之后,恩霈相仍,赏典踰越。百司缘此,窃弄权柄,招赇纳赂,百事滞留,四方急奏,待报稽迟,百姓诉陈,漫无可否。盖六部诸司事皆禀于都省,中书取旨,门下审駮,行遣迂回,此政事所以日壅而不决也。夫宰相者启沃人主,进退贤才,阜安百姓,天下之事无所不统者也。而日览词诉,又各兼一省,互相关制,则失其职矣。谓宜合二省,正宰相之权,使得专行其职。而六曹之事皆决于长官,应奏上者直奏上,应下行者直行下,自非关大体,有改更,更不经由仆射、丞辖,则事不稽壅矣。往蔡氏时首兴党论,塞天下之口,汲引群小,轻用名器,交结阉尹,汩丧廉耻。今宜一切反其行事,乃可以拨乱反正,殄雠雪耻,使天下士大夫伸眉吐气,食息世间,无所愧矣」。黄潜善讽给事中康执权弹击,谓不合辞免,乞重谴黜,中书舍人刘观实有力焉,上恩止罢除命。
天台杨景清以所进春秋发微示余辄题小诗其后 南宋 · 刘克庄
七言律诗 押尤韵
奏篇久矣彻凝旒,谁信栖栖负笈游。
新义书之于简策,微辞知我者春秋。
即今未劝迩英讲,他日应烦掌故求。
历数先儒多晚达,前孙明复后康侯。
祭李唐卿文 宋 · 胡铨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三二、《胡澹庵先生文集》卷二二
维绍兴六年岁次丙辰,正月己巳朔,越十四日壬午,具官胡某谨以清酌脯羞之奠,敬祭于亲丈唐卿主簿之灵曰:呜呼公乎!予读公之堕泪碑,见公少时慕刘士安之为人,而取以自名,窃壮公之慷慨怀古,而复悲公之志落落不就以死,可为痛哭流涕,长太息者也。呜呼哀哉!予尝遐想古人如汲直之慕袁盎,诸葛亮之慕管乐,司马文子、朱文季之慕蔺,曹叔孙之慕叔孙先,苏不韦之慕伍子胥,杨景献之慕孔光,崔安上之慕苏武,李文纪之慕张纲,潘好礼之慕徐洪敏,刘知几之慕扬子云,皆自揆所养,尚友古人,卒皆奋功立名,编简以香。盖其平生所企慕者,必躬行而身蹈之,不少贬焉。然则公之慕士安何如哉?夫士安手权万货低昂,如见钱流地上,以佐唐中兴之功,牢盆邸阁,不啻海涵而地负,其功名为何如!而公之蹇产一官,当此汹汹,坚卧白云,救物恤民之心,百不一施,遽溘然而逝,其视士安为何如?予是以悲公之志不就,为之痛哭流涕长太息也。呜呼哀哉!刍灵莫攀,黄肠莫回,哭声如振雷拔山,泪如赴海之悬河。浮蚁在壶,能复来尝?呜呼哀哉,尚飨!
清美轩记(元丰二年四月) 北宋 · 车好贤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七、光绪《乾州志稿》卷一○
元丰元年,外计举今太子中舍杨侯知奉天县事。既累月,政有成,构轩于厅事之东北隅,退则宴坐读书,考古之君子其行义所以如此,不善人其陷溺所以如彼。论善恶报应,欲人人悉如我用心。既暇,引宾客饮酒赋诗,歌笑于其间。昔顾宪之为建康令,清俭强力,为政甚得人和,时人号曰神明,故饮酒醇厚,辄谓顾建康,盖言其清且美也。奉天之民既乐,杨侯之治,因名其轩曰清美云。杨侯倜傥与人交□□□□□□政明而能恕,始至之日,完旧举□□□□□□□□□□为之制,人冤既伸,事乱既□□□□□□□□□□隐慝如役鬼神,振纲挈领,内□□□□□□□□□□□诸生讲习,至者数十百人,兴□且□□□□□□□□不敢挠法以欺上,冒利以□下,□□□□□□□□□者,向之法轻重在其□□□□□□□□□□□□□□则知悌乎长,束带而□□□□□□□□□□□□□戏市里,骑角哺果之□□□□□□□□□□□□绿竹修然,菡萏嫣然,户□□□□□□□□与□□于□间,所谓清美轩者,向之荆棘□□□□□□□目□地也。夫茍有旨酒,荐诸天地鬼神,可以受福,人饮之者,必熏然有相爱相乐之意。今杨侯之治,虽荐诸天地鬼神,可以无愧矣。凡县之人饮其德者,体适而心醉,然则谓之清美轩为不诬,于是乎书。大宋元丰二年四月二十一日,河南车好贤记。守县尉车好贤,守主簿周叙,守县丞高端臣,知县事杨景亮。
按:国家图书馆藏拓片·各地七二二八。
乞检束医官奏 北宋 · 吕诲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四、《宋名臣奏议》卷八四
臣窃以医师之职,备于庶官,亦当粗择其人,无俾滥处。风闻近日医官院多不整齐,其庸恶甚者秦宗一、甄立里二人,惟亲附北司,以求援引,出入内庭,曾无限节。况宗一顷岁曾盗窃禁中器物,内东门搜获,当时勘鞫,只言借得。岂有宫閤器用,外通假借?以此知上下欺蔽,迹状甚明。停废之后,不数年间,遽复旧官,不知何缘而至此?立里素不晓方书,人所共知,娶观察使杨景安女为妻,尝誇衒于人,妻妹见为宫掖嫔御,张皇事势,动有凭恃。如此不务检束,恐因缘作过,诚为不便。臣欲乞朝廷勘会宗一的曾有此过犯,及立里实连宫掖亲戚,特行黜责,庶几警戒其众,不敢恣横,各思祗畏。仍乞指挥医官院,今后止令使副与尚药奉御大方脉。及内有应用数科,令更递直宿。如遇宫禁使唤,并须兼一名有年齿、谙会方药者同其察脉,庶互相检束,医治亦不至差谬,于体甚便。
拟东流杨景昌首尾吟 明 · 陈繗
七言律诗 押东韵
乘舟不是打秋风,沧海南来庾岭东。
十载交游萍水上,一天愁思树云中。
杏园自愧无门入,花县宁知有路通。
为爱山阴寒夜雪,乘舟不是打秋风。
题杨如晦二画 蜀道图 宋 · 晁说之
七言绝句 押寘韵 出处:御定历代题画诗类卷四 地理类
山钩树白何年岁,流瀑可听下无地。
行人愁绝却无愁,始信宜歌蜀道易。
题杨如晦二画 边鸾雉 宋 · 晁说之
七言绝句 押先韵 出处:御定历代题画诗类卷九十四 禽类
骇雉丹青人姓边,无花无石自瞿然。
已能倚壁音声绝,何用蹲飞欲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