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题梅道人画 明 · 陶振
七言律诗 押尤韵 出处:槜李诗系卷七
山中种木围书阁,无数好枝生屋头。
白浪吹云湖艇晚,青松含雨石窗秋。
赋诗当似韩宣子,作器定从樊敬侯。
更爱小亭深树里,竹根洗砚细泉幽。
才德论(庆历五年作) 北宋 · 司马光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一八、《司马公文集》卷七○、《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三○、《文章辨体汇选》卷四一三、《宋元学案补遗》卷八
世之所谓贤者,何哉?非才与德之谓邪,二者殊异,不可不察。所谓才者,存诸天;德者,存诸人。智愚勇怯,才也。愚不可强智,怯不可强勇,四者有常分而不可移,故曰存诸天。善恶逆顺,德也。人苟弃恶而取善,变逆而就顺,孰禦之哉?故曰存诸人。譬之于物,金可以为钟,可以为鼎;玉可以为圭,可以为璧,此存诸人者也。玉不可以为锏钟鼎,金不可以为圭璧,此存诸天者也。存诸天者,圣人因而用之;存诸人者,圣人教而成之。虽然,自非上圣,必有偏也。厚于才者或薄于德,丰于德者或杀于才,钧之不能两全,宁舍才而取德。昔者酆舒有三俊才,恃之而不务德,晋灭之。智宣子将以瑶为后,智果曰:「不如宵也。瑶之贤于人者五,其不逮者一也。美须长大则贤,射御足力则贤,伎艺毕给则贤,巧文辩慧则贤,彊毅果敢则贤,如是而甚不仁。以其五贤陵人,而以不仁行之,智宗必灭」。宣子弗听,智氏果亡。故曰宁舍才而取德。抑又闻之,为国家者,进取莫若才,守成莫若德。进取不以才则无功,守成不以德则不久。陈平贪污之人也,韩信无耻之士也,樊哙屠者,而郦食其酒徒也,天下之至贱无行者也。然其才皆有过人者,汉祖举而用之,故蹶秦仆项而卒兼天下也。魏国置相而用田文,吴起不悦,与之论功。田文曰:「我战斗治民皆不如子,若主幼国危,大臣未附,百姓不信,当是时,属之子乎?属之我乎」?吴起乃谢曰:「属之子矣」。此言田文无他技能,唯忠厚可信也。夫有德者,必不反其君,故可以托六尺之孤,寄百里之命,为社稷臣。有才者不必忠信,故以羁策御之,而为德者役也。然则,德者掌也,才者指也,掌亡则指不可用矣。是故民者田也,国者苗也,才耒耜也,德膏泽也。进取不以才,犹无耒耜而耕也,虽勤灌溉,不能生矣。守成不以德,犹既种而无膏泽也,苗槁无日矣。故人主利其耒耜以垦治其民,而封殖其国;又引膏泽以溉之,使其本根深固而枝叶葰茂。故子孙谨守其畔,穫而食之而已,复何为哉!
答杨秀才书 南宋 · 李石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六○、《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一三
示书,并有所教,不胜慰喜。《六经论》似不必仆更作。作之非以好奇立异也,正患汉儒以经专门,党同伐异,分裂天地之全,耗斁大道之纯,而不能以相一。流为今世举子之学,其无用俳优,正可一笑,则又甚于汉人之说经者。此仆论所为作也。若夫好古道、脩古学、知古文如君礼者,庶几共之,或有所见,仆愿受教矣。其他强学人嫌难,如寻常举子碌碌千百辈,门户窟穴,白首一经,尚且了不彻,何暇及古道、古学、古文,乃敢妄议前辈乎!如君礼作诗以晓譬之,彼未必理会得,况仆论乎?老泉知之,近世张益州知之。其他以六经著论多矣,未必尽如二公浑然合六为一也。古固有《易》,未重也。谓《易》《诗》《春秋》出周人,唐、虞、夏、商无《易》《诗》《春秋》乎?二《礼》与《书》出于汉人,二帝三王乃无《礼》《乐》与《书》乎?韩宣子所见为何书?孔子何取而作六经解也?经则道,道则天,天有二乎?六经之施于天,犹一人之说天,若不槩六为一,支离多歧者,愈益不得其说,而道真汩丧矣。扬子曰说天者莫辩乎《易》,仆曰说天者莫辩乎六经可乎?馀人知扬子之说而不知仆之说,此止可以发噱也。所寄诗多奇处,更宜勉收笔墨入规矩科场之用。如君礼特欠一第,他日一线路出瓮口,七纵八横,尽有用处,勿遽勿遽。侧近亦有过从士友乎?村糟说村话,亦可为时节鸡豚之好,亦不恶。馀以力学自爱为请,两编却还去。老倦灾患,何暇与人说闲文字、闲是非,亦甚厌闻之。恩除叨窃垂庆,惭荷。不宣。
又谢解启 南宋 · 李石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六一、《方舟集》卷一二
四科取士,方程度之甚严;三载通经,愧渊源之未博。能书滥及,末学何堪!窃以人才盛衰系国家之强弱,道术纯驳关文风之废兴。惟圣天子欲求经明行修之人,诏良有司以公乡举里选之法。宜得专门之学,以宽侧席之忧。岂谓谬庸,误蒙采择!伏思石性资凡下,智识迂疏,粗知求至道之指归,不敢议先王之制作。慨念周家太平之典,文固闳深;或谓战国阴谋之书,谈何容易!妄意姬公之梦,庶几宣子之知。岂期于文字语言之间,少得于训诂传注之外。偶逢宗匠,不弃散才。虽无颜以见邻里乡党之人,幸有辞以塞父母昆弟之望。其徼幸至如此者,非教化孰使然哉!兹盖伏遇某官谈笑春风,胸怀云梦,舌本吐忠厚之论,笔端形典雅之文。昔也鲁公曾许侯芭之问字,今焉潘县不妨子贱之鼓琴。士知所归,人皆用劝。遂令狂简,得借吹嘘。石敢不益谨操修,更勤学问?诵𣏌、宋之遗礼,独识所从;继齐、鲁之诸生,庶无可愧。
古君臣论 南宋 · 李石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六三、《方舟集》卷八
孔子定书,断自唐、虞以及三代,乃不及伏羲之书契。伏羲画《易》,孔子作十翼,而彖、象言古君臣,乃不及帝而独言王者之代,何也?文王以忧患重《易》,孔子传文王之心而有得于《易》,故取古之君臣,专及王者之代,以明学所授受不自他出也。且先以文王明之。文王以西伯重《易》,商王受在上,西伯羑里之囚,故有忧患,宜曰西伯,不曰王也。象之言君,则果文王之疑也。曰帝乙,曰高宗,曰箕子,吾知其为商之君臣。曰王者,知其为文王,则周公之追王无疑也。韩宣子适鲁,见《易》象与《春秋》,曰周礼尽在鲁,吾乃知周公之德,则追书西伯为王者,果周公之书,以子王父之礼也。太史公曰「人更三圣,世历三古」,以一圣配一古,及文王而遗周公,以子统父之理也。曰「王用亨于帝」,「王用亨于西山」,孔子释之,曰「顺事」,知文王以西伯事纣,以臣事君,惴惴然不敢少拂纣之怒心,故能以西山之业有天下而自达于亨大也。孔子于《易》诚潜心于文王,得之矣。象有文王,则孔子之彖言文王;象有箕子,则孔子之彖言箕子;象有汤、武,则孔子之彖言汤、武。有其词则述其词,有其义则思其义。大抵孔子因文王之作而有述,犹周公、文王父子之文,相先后为全经也。至《系词》十三,卦制器,以卦寓象,则伏羲、神农、黄帝、尧、舜皆有所制,一卦一器。五圣人者,先有其器,然后别之而寓诸象以形容之,此孔子传以述词而为义也。且以帝乙归妹言之。《泰》之六五则以五之阴下应于二之阳,为《震》《兑》之互体,以《归妹》为言,此象也。若夫雷泽之《归妹》,则以《震》之长男娶《兑》之少女,亦以二五相应,曰须曰娣,则因爻阴阳以寓象,不专于互体也。互体之学,非必出刘牧,自画卦以来即具之。刚柔变化,交相为用,《易》道之所以神也。必欲夺取之,则汤、文、武、箕子爻彖相戾,是启昔人以箕子为箕荄之说。愚故曰有其词则述其词,有其义则思其义,施于彖象,圣人心传盖相通矣。或曰卜筮者神易之道,圣人用《易》以卜筮为始可也,文王处忧患,见于日用,曰王用,曰南征,曰南狩,以此取纣而得天下,曰得其大首。至于公用圭,公用射隼,则公之为周公必矣。若乃《复》之一卦,则圣学之懿,性命之极。其于不远复者,则文王仁得之,孔子仁得之,颜子之仁又得之,《系词》追释之于后,岂特卜筮而已哉?
赐书楼记 南宋 · 李石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六七、《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三○、嘉庆《四川通志》卷六○、光绪《资州志》卷二九、咸丰《资阳县志》卷四七、《宋代蜀文辑存》卷六二
天下之书,公书也,或聚或散,惟其一而已。一者,所以权聚散而公天下之全。仰惟国家贲饰在御,奎躔有烂,斯文涵泳,累圣德泽,中外聚散,如出于一,可谓公矣。顷自渡江以来,颁诏旨,降总目,脱五阨之会,收四部之富,广广乎三馆所储,五学所蓄,既云盛矣。至于郡国多寡有无,自其全者而视,抑又可知。资之为州有书楼者,侈君赐也。起前宣和辛丑,魏侯润博请于朝,移他州之赐以益此州之赐。所可喜者,威仪之旧、典刑之遗,凛然异时太平气象,如韩宣子所见于二书之在鲁者,殊岌岌矣。岁月荒老,遗编散秩汗漫于所忌惮。其甚可喜者岂惟鼠穿鱼蠹,壑中之舟,夜半有力者负去,则谁与任公书之责!今太守宇文侯以儒者之治,事事物物,为此州起废,不惟其书。家之所传,人之所借,肆之所市,缀缉散逸,抄录残缺,比旧目凡增至七千馀卷。昔有楼,因之以从故葺新。成,既举其书为厨,髹之,庋于楼左右壁,突出如山,绝去于风雨尘埃者远矣哉!石闻之,昔之君子盖尝以聚书为耳目奇玩,如卫公所谓未见未闻新书册者。歉然饥渴不啻,不能必其全,既全矣不能必其一。一者何也?合天下之书,权以至公,虽其散者犹聚也。经史子集,府库之目,如涉烟海,东西南北无复涯矣,至于白首望洋者。若于其不一而欲其全,则必人自一家,学自一师,众说纷裂,在彼在此,倍费笼络,有不全矣。断自唐虞者缺黄帝之史,删去楚国者亡子革之诗。八索之果为八卦,又有三坟几《易》矣;九丘之果为九畴,又有五典几《书》矣。取义而补《白华》之亡,作记以名《冬官》之逸,以至臧文仲之言、史佚之志,应各有篇。鲁壁科斗、汲冢竹简,近自汉、晋,而亦不传焉,乌在其为全也哉!曾不若总天下之书,一之以圣人之道,取其不全者公以传之,使之如阴阳寒暑,类相感、气相应,以纳于中和之域,俾异端者不得作,邪说者不得肆。大小精粗,并包含贷,士气纯一,根本所学,教化渐被,若出一书,此其权必有所赖矣。诚使继典此州人能推广侯之用心,所体皇上丽文继照之意,学道爱人,雍容揖逊于俎豆帷幄之间,而鼓舞不杀之神,足以折冲压难于千里之外,敬佩大赐,寿此书之脉,世与斯民士共之,岂但誇示土木轮奂、矜然乎副墨洛诵而已哉!侯又模兖州孔子、颜子龛于楼之屏,重文治,增盛事也。侯名绍奕,字衮臣,以世学登丁丑年进士第。乾道七载十月初吉,李石记。
质疑 南宋 · 唐仲友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六四、《永乐大典》卷一○四五八
韩宣子适鲁,见《易》象与鲁《春秋》,曰:「周礼尽在鲁矣」。夫《易》象、《春秋》何关于礼?而宣子何见而云尔耶?文王作《易》,周公述之,而卦爻之辞备,其精神心术则《易》也,其刑名度数则《礼》也,其凡例、褒贬则《春秋》也。《易》,周公之心术;《礼》,周公之治道;《春秋》,周公之史法。故凡三百六十官之事,无一不本于《易》;三百八十四爻之义,无一不寓于《礼》;礼有得失,而赏罚之所不及,则《春秋》得以褒贬之,是固一本也。韩宣子见二书而知周礼之尽在鲁,其见周公之心乎。
跋彭忠毅诰 南宋 · 袁甫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三六、《蒙斋集》卷一五
忠毅鄱人也。宣和二年,方腊反。次年,公以衢州守臣抗贼,力不支,骂不绝口以死。后一百有六年,当宝庆二年,余忝守衢,缅怀高风,为之太息。又二年,余持江东庾节。岁馀,迁司臬,自池来鄱,实公通德之乡。适会盗起常山,破开化、江山,迫信、饶、徽,势张甚。余檄州县,饬守备,请于朝,调池兵捍禦。贼幸不闯吾境。今年夏,公曾孙婿董君景阳,以吴大夫所书公告身示余,慨然有感,每谓本朝祈天永命,皆褒崇节义之力。方韩起挟闽兵以叛,公缘是失守,贼平之后,天启圣明,斩起福州,而赠公直学士。戮淫旌善,黑白以分,亦见公道之未尽泯,而所以开高皇中兴之业者,此其基也。余尝语僚属曰:「为臣但守忠节,天鉴不远,岂负忠臣」。今观忠毅益信,故书其后。
题古周易后 宋 · 晁说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五、《嵩山文集》卷一八、《古周易》附录、《经义考》卷二○ 创作地点:河北省邯郸市
《周易》卦爻一,《彖》二,《象》三,《文言》四,《系辞》五,《说卦》六,《序卦》七,《杂卦》八,缮写谨第如上。按晋太康初,发汲县旧冢,得古简编蝌蚪文字,散乱不可训知,独《周易》最为明了,上下篇与今正同。有阴阳说而无《彖》、《象》、《文言》、《系辞》,杜预疑于时仲尼造之于鲁,尚未播之远国,而《汉艺文志》《易经》十二篇,施、孟、梁丘三家,颜师古曰:「上下经及十翼,故十二篇」。是则《彖》、《象》、《文言》、《系辞》始附卦爻而传于汉欤。先儒谓费直专以《彖》、《象》、《文言》参解《易》爻,以《彖》、《象》、《文言》杂入卦中者,自费氏始。其初费氏不列学官,唯行民间,至汉末陈元方、郑康成之徒皆学费氏,古十二篇之《易》遂亡。孔颖达又谓辅嗣之意,《象》本释经,宜相附近,分爻之《象》辞各附当爻,则费氏初变乱古制时,犹若今《乾卦》,《彖》、《象》系卦之末欤!古经始变于费氏,而卒大乱于王弼,惜哉!奈何后之儒生尤而效之,杜预分《左氏传》于经,宋衷、范望辈散《太玄》、《赞》与《测》于八十一首,是其明比也。揆观厥初,乃如古文《尚书》,司马迁、班固《序传》,扬雄《法言·序篇》云尔。今民间《法言》列《序篇》于其篇首,与学官书不同,概可见也。唐李鼎祚又取《序卦》冠之卦首,则又效小王之过也。今悉还其初,庶几学者不执《彖》以徇卦,不执《象》以徇爻云。昔韩宣子适鲁见《易》象,是古人以卦爻统名之曰象也。故曰《易》之象也,其意深矣。岂若后之人卦必以象明,象必以辞显,纷纷多岐哉!呜呼,学者曾未之知也。刘牧云:「小《象》独《乾》不系于爻辞,尊君也」。石守道亦曰:「孔子作《彖》、《象》于六爻之前,小《象》系逐爻之下,惟《乾》悉属之于后者,让也」。呜呼,他人尚何责哉!若夫文字之传,始有齐楚之异音,卒有科斗籀篆隶书之四变,因而讹谬者多矣。刘向尝以中古文《易》经校施、孟、梁丘经,至蜀李撰又尝著《古文易》,则今之所传者皆非古文也,安得睹夫刘、李之书乎?其幸而诸儒之传,今有所稽考者,具列其异同舛讹于字下,亦庶几乎同复于古也。或曰:子能古文,何不古文写之?曰:有改于华而无变于实者,予不为也。如古者竹简重大,以经为二篇,今又何必以二篇成帙哉?谨录而藏诸,以俟博古君子。建中靖国元年辛巳五月二十四日,嵩山晁说之题。
春秋经传类对赋(并序 皇祐三年) 宋 · 徐晋卿
出处:全宋文卷九九三
余读五经,酷好《春秋》;治《春秋》三《传》,雅尚《左氏》。然义理牵合,卷帙繁多,顾兹謏闻,难以殚记。乃于暇日撰成录赋一篇,凡一百五十韵,计一万五千言。欲包罗经传,牢笼善恶,则引其辞以倡之;欲错综名迹,源统起末,则简其句以包之;欲按其典实,故表其年以證之;欲循其格式,故比其韵以属之。首尾贯穿,十得其九,命曰《春秋经传类对》。将使究其所穷,可以寻其枝叶;举其宏纲,可以撮其枢要也。其间立意迂阔,措辞鄙野。不尚华而背实,但虑涉于淫竞;不摘诡以抉奇,又惧伤夫名教,故用藏于巾衍,以自备于检寻;传之昆云,而俾谨乎诵习。非敢流布圣旦,昭示钜儒,以为哂噱之资也。
运及姬世,天生仲尼。修鲁国之史策,遵周公之典彝。莫不编年示法,系日摛辞。左丘明《传》之释义,杜元凯《注》之质疑。十二公之事言,用传后世;五十条之凡例,式据前规。有惠夫人,实生桓子。当平王迁都之末,是隐公即位之始。乃有伯乐献麋(宣公十二年),却至奉豕(成公十七年)。许绝太岳之禋(隐公十一年),郑废泰山之祀(隐公八年)。帅师入极,讥无骇克胜之由(隐公二年);求好于邾,贵仪父会盟之美(隐公元年)。问族众仲(隐公八年),询名申繻(桓公六年)。子驷请息肩于晋(襄公二年),荀息谋假道于虞(僖公二年)。天弃商而久矣(僖公二十二年),神亡虢以宜乎(庄公三十二年)。宋昭灭宗,知庇根之失所(文公七年);郑庄宠弟,虑滋蔓以难图(隐公元年)。贵有常尊(宣公十二年),礼有异数(庄公十八年)。石尚归脤(定公十四年),齐桓拜胙(僖公九年)。向戍尤孟献之美室(襄公十五年),韩宣誉季孙之嘉树(昭公二年)。解鼋而郑国以乱(宣公四年),更鹜而齐臣致怒(襄公二十八年)。鲁筑王姬之馆,外礼弥尊(庄公元年);晋为太子之城,内谗益固(庄公二十八年)。蛇妖祸郑(庄公十四年),豕怪害齐(庄公八年)。强锄不能卫足(庄公十六年),邓侯徒后噬脐(庄公六年)。晋逐楚于颍北(宣公十年),鲁追戎于济西(庄公十八年)。施氏沉郤犨之子(成公十一年),郑人夺堵狗之妻(襄公十五年)。姜氏搆谋,轨死归于鲁国(桓公十八年);子比胁立,灵生失于乾溪(昭公十三年)。郑息违言(隐公十一年),晋楚结好(成公九年)。晋荀跞掩耳而走(昭公三十一年),浑良夫被发而噪(哀公十七年)。或骖乘以持带(襄公二十三年),或塞井而夷灶(成公十六年)。灵见梗阳之巫(襄公十八年),宽生萑苻之盗(昭公二十年)。掩义隐贼,驩兜招浑敦之称(文公十八年);毁信废忠,共工得穷奇之号。同上伯有强死(昭公七年),郑庄寤生(隐公元年)。越椒有熊虎之状(宣公四年),伯石是豺狼之声(昭公二十八年)。与玦衣者,表守国之意(闵公二年);献缟纻者,伸结友之诚(襄公二十九年)。虞公奔彼共池,因求宝剑(桓公十年);得臣败于城濮,为惜玉缨(僖公二十八年)。晋城虎牢(襄公二年),鲁筑鹿囿(成公十八年)。妇姜贵聘而贱逆(文公四年),郑忽先配而后祖(隐公八年)。鲁贿荀偃也,以寿梦之鼎(襄公十九年);周分唐叔也,以密须之鼓(定公四年)。楚王伐畔,降许子于武城(僖公六年);晋侯问囚,税钟仪于军府(成公九年)。士会灭狄(宣公十六年),甘歜败戎(文公十七年)。献六羽而用六佾(隐公五年),节八音而行八风。同上仲叔带窃其拱璧(襄公三十一年),鲁阳虎纳以大弓(定公元年)。虽未获一吉人,行父则庶几免戾(文公十八年);而能流四凶族,重华则其有成功。同上晋疆戚田(文公元年),鲁略棠地(隐公五年)。秦针之适晋也,车有千乘(昭公元年);共叔之都京也,城过百雉(隐公元年)。郑子产善相小国(昭公四年),楚商臣能行大事(文公元年)。韩厥奉觞而加璧,因遇齐侯(成公二年);郤至免胄以趋风,盖逢楚子(成公十六年)。郑庄有礼(隐公十一年),齐襄无常(庄公八年)。蛇乘龙而为灾于宋郑(襄公二十八年),水胜火而不利于子商(哀公九年)。虢公无德而禄(闵公二年),楚围不义而强(昭公元年)。邓曼妇人,知莫敖之必败(桓公十三年),然明君子,识程郑之将亡(襄公二十四年)。鲁铸林钟(襄公十九年),唐分姑洗(定公四年)。周内史知文伯有后(文公元年),季文子谓齐侯不免(文公十五年)。郑国之井堙木刊(襄公二十五年),郇瑕之土薄水浅(成公六年)。胥臣称郤𡙇之善,命以先茅(僖公三十三年);士伯举桓子之贤,赏以瓜衍(宣公十五年)。莫敖梁溠(庄公四年),艾猎城沂(宣公十一年)。颍考叔挟辀以走(隐公十一年),鲁庄公乘传而归(庄公九年)。吴有越,若腹心之搆疾(哀公十一年);虞得虢,犹唇齿之相依(僖公五年)。楚国子文既毁家而纾难(庄公三十年),宋邦公子遂竭粟以贷饥(文公十六年)。商臣忍人(文公元年),狼瞫君子(文公二年)。杞生圃兮,歌南蒯之叛(昭公十二年);莠在门兮,喻良霄之死(襄公三十年)。狐毛设其二旆(僖公二十八年),文王获其三矢(宣公四年)。曹太子乐奏而叹也,未免有忧(桓公九年);宋元公酒乐而泣焉,诚知必死(昭公二十五年)。陨霜杀菽(定公元年),雨雹为灾(昭公四年)。子产殂而仲尼出涕(昭公二十年),太叔卒而赵简甚哀(定公四年)。晋寘卫侯于深室(僖公二十八年),秦舍晋君于灵台(僖公十五年)。蔡昭侯两佩两裘,已为怨府(定公三年);郤子恶五兵五甲,更作祸胎(昭公二十七年)。裨谌能谋(襄公三十一年),叔向好直(襄公二十九年)。楚灭江也,秦伯为之出次(文公四年);越围吴也,赵孟降于丧食(哀公二十年)。因龙命氏,蔡墨陈刘累之宗(昭公二十九年);以鸟名官,郯子述金天之职(昭公十七年)。卫人馈锦(昭公十三年),宋公求珠(哀公十一年)。塞夷庚而绝晋(成公十八年),城州来以挑吴(昭公十九年)。楚侍者知挤于沟壑(昭公十三年),绛县师辱在于泥涂(襄公三十年)。栾盈过周,既思父黡之过(襄公二十一年);华耦盟鲁,特陈祖督之辜(文公十五年)。大官庇身(襄公三十一年),旧职展体(定公四年)。辕颇之奔郑也,既进其睱脯(哀公十一年);葛卢之朝鲁也,又馈以刍米(僖公二十九年)。晋军风于泽(僖公二十八年),郑车偾于济(隐公三年)。郑飨楚子,爰伸九献之仪(僖公二十二年);秦馈晋侯,乃用七牢之礼(僖公十五年)。秦人入鄀(文公五年),楚国围江(文公三年)。戎昭果毅(宣公二年),民生敦厖(成公十六年)。荀吴围鼓而鼓人服(昭公十五年),晋侯去原而原国降(僖公二十五年)。栋折榱崩,子产心忧于郑国(襄公三十一年);踊贵屦贱,晏婴相语于晋邦(昭公三年)。岁害鸟帑(襄公二十八年),辰伏龙尾(僖公五年)。顿子牂事晋而背楚(定公十四年),悼夫人瘠鲁以肥杞(襄公二十九年)。克黄得楚子以赐生(宣公四年),士燮使祝宗而祈死(成公十七年)。侨如已获,宣伯由是以旌功(文公十一年);阳州既降,苫越因之而名子(定公八年)。季隗就木(僖公二十三年),怀嬴奉匜。同上先轸怒兮,不顾而唾(僖公三十三年);齐侯战兮,不介而驰(成公二年)。公子启五辞楚位(哀公六年),邓养甥三逐巴师(桓公九年)。楚国争囚,上下手于以决矣(襄公二十六年);鲁邦议战,小大狱由是明之(庄公十年)。荀偃瘅疽(襄公十九年),晋侯惑蛊(昭公元年)。或骖絓而止(桓公三年),或旝动而鼓(桓公五年)。发之短者,齐欲胜吴(哀公十一年);鬣之长者,楚仍夸鲁(昭公七年)。伯禽始封于鲁国,土田陪敦(定公四年);鼢冒肇启于楚邦,筚路蓝缕(宣公十二年)。秦伯改馆(僖公十五年),晋侯加笾(昭公六年)。穆叔辞金奏之乐(襄公四年),郤至惊地室而县(成公十二年)。神夺虢公之鉴(僖公二年),天假晋侯之年(僖公二十八年)。箕之役,先轸黜于狼瞫(文公二年),夷之蒐,贾季戮于臾骈(文公六年)。许悼告终,仲尼加世子之罪(昭公十九年);晋灵被弑,董狐书赵盾之愆(宣公二年)。祀有执燔,戎有受脤,此养神之节也,则刘康公之言可准(成公十三年);聘而献物,朝而献功,此事霸之礼也,则孟献子之言堪崇(宣公十四年)。七札夸由基之射(成公十六年),六钧传颜高之弓(定公八年)。晋侯治兵于绵上(襄公十三年),阚止失道于弇中(哀公十四年)。鲁封须句,念实司于太皞(僖公二十一年);楚灭夔子,因不祀于祝融(僖公二十六年)。魏犨束胸(僖公二十八年),楚王伤目(成公十六年)。华臣弱皋比之室(襄公十七年),子重杀巫臣之族(成公七年)。伊戾谗兮宋痤死(襄公二十六年),无极谮兮朝吴逐(昭公十五年)。晋献将废于太子,衣以偏衣(闵公二年);鲁昭欲宠于家羁,赐之轻服(昭公三十二年)。伯宗避重(成公五年),荀吴驱冲(昭公十三年)。臧文仲宿于重馆(僖公三十一年),叔孙豹食于庚宗(昭公四年)。子干食百人之饩(昭公元年),桓子获千室之封(宣公十五年)。楚王浃辰克莒(成公九年),齐侯三日取龙(成公二年)。岁在豕韦,苌弘识蔡侯之祸(昭公十一年);星出婺女,裨灶知晋国之凶(昭公十年)。屠伯馈羹(昭公十三年),考叔舍肉(隐公元年)。赐魏绛以金石之乐(襄公十一年),命士会以黻冕之服(宣公十六年)。子产之为郑政也,田有封洫(襄公三十年);赵武之相晋国也,民无谤讟(昭公元年)。郑从子突,三覆既殪于戎师(隐公九年);晋用贲皇,四萃更败于王族(襄公二十六年)。伯有公怨(襄公二十七年),季子私言(成公八年)。赵宣子秣马蓐食(文公七年),僖负羁寘璧盘餐(僖公二十三年)。葑菲不遗于下体(僖公三十三年),葛藟能庇其本根(文公七年)。不虞制人,坐见燕师之败(隐公五年);无谓邾小,行闻鲁卒之奔(僖公二十二年)。城彼缘陵(僖公十四年),盟于曲濮(定公八年)。潘崇掌环列之尹(文公元年),赵盾为旄车之族(宣公二年)。郑之火也,出新客而禁旧客(昭公十八年);宋之灾也,彻小屋而涂大屋(襄公九年)。卫献公与言于孙子,不释皮冠(襄公十四年);郑子产将见于晋侯,乃加戎服(襄公二十五年)。楚子汰侈(昭公元年),文王惠和(昭公四年)。蔡昭侯沈玉而誓汉(定公三年),晋文公投璧而盟河(僖公二十四年)。申包胥倚墙而哭(定公四年),齐庄公拊楹而歌(襄公二十五年)。弃甲复来,念宋讴之颇众(宣公二年);守陴皆哭,伤郑难以滋多(宣公十二年)。政在务三(昭公七年),国不堪贰(隐公元年)。虞贪屈产之乘(僖公二年),晋受郑人之驷(僖公十五年)。锦二两,子犹受申丰之货(昭公二十六年);珠一箪,赵孟得吴王之赐(哀公二十年)。栾针执榼以承饮(成公十六年),鲁侯申宫而儆备。同上祁奚称善,不避亲而不避雠(襄公三年);魏舒举贤,以为忠而以为义(昭公二十八年)。卫多君子(襄公二十九年),禹称善人(宣公十六年)。夫差三年而报越(定公十四年),长万一日而至陈(庄公十二年)。鸟兽之肉不登俎(隐公五年),蘋蘩之菜可荐神(隐公三年)。筑室反耕,楚众而惟将守宋(宣公十五年);裹粮坐甲,晋人而且欲击秦(文公十二年)。孟明焚舟(文公三年),绕朝赠策(文公十三年)。楚城陈蔡(昭公十一年),晋灭虞虢(僖公五年)。莒子之城已恶(成公八年),庆封之车甚泽(襄公二十八年)。郤犨傲而取祸(成公十四年),观虎勇而见获(定公三年)。赂以纪甗,齐将致于晋侯(成公二年);樽以鲁壶,周用享于文伯(昭公十五年)。宋佐后至(昭公四年),州绰先鸣(襄公二十一年)。襄伯杀嫡而立庶(文公十八年),季札哀死而事生(昭公二十七年)。杞子掌北门之管(僖公三十二年),屈罢简东国之兵(昭公十四年)。楚闻倚相之誉(昭公十二年),晋推董史之名(宣公二年)。窃藏而逃,头须有纳君之志(僖公二十四年);握节而死,子卬无废命之诚(文公八年)。御廪延灾(桓公十四年),宣榭遘火(宣公十六年)。狂狡失礼而违命(宣公二年),晏子去否而献可(昭公二十年)。虽阳货而愿东(定公九年),且楚人之尚左(桓公八年)。安于祀庙,赵孟感于前勋(定公十四年);炀公立宫,季孙免于后祸(定公元年)。郭荣扣马(襄公十八年),卫献射鸿(襄公十四年)。杞国用于夷礼(僖公二十七年),伊川变于戎风(僖公二十二年)。周襄王不忍小忿(僖公二十四年),宋华元且多大功(成公十五年)。幄幕九张,子产适宜而相郑(昭公十三年);革车千乘,鲁昭习武以蒐红(昭公八年)。莫敖趾高(桓公十三年),楚王心荡(庄公四年)。晋士会问殽蒸之礼(宣公十六年),周公阅辞昌歜之飨(僖公三十年)。二五耦谮于申生(庄公二十八年),十一牢享于士鞅(昭公二十一年)。叔鱼鬻刑侯之狱,足显贪婪(昭公十四年);皇戍摄郑伯之辞,可知邪枉(成公四年)。邾悼朝鲁(襄公二十八年),孟献聘周(宣公九年)。公孙彊以田弋而说曹伯(哀公七年),晏平仲以和羹而谏齐侯(昭公二十年)。单顷公同盟鸡泽(襄公三年),郑子然侵取犬丘(襄公元年)。卫献启服之马(昭公二十九年),楚获馀皇之舟(昭公十七年)。楚有孟津之誓(昭公四年),成有岐阳之蒐。同上围原命三日之粮,用彰有信(僖公二十五年);犒秦备一夕之卫,聿见多谋(僖公三十三年)。鱼里观优(襄公二十八年),楚宫振万(庄公二十八年)。狄有五罪(宣公十五年),楚有六间(成公十六年)。子常贿而信谗(昭公二十七年),楚王汰而愎谏(昭公四年)。文公施三罪而服晋,克慎邦刑(僖公二十八年);魏绛陈五利而和戎,用蠲国患(襄公四年)。晋杀狐突(僖公二十三年),楚灭庆封(昭公四年)。阖庐居不重席(哀公元年),伯有饮必击钟(襄公三十年)。封伯禽以殷民七族(定公四年),分唐叔以怀姓九宗。同上韩原败师,晋惠愎谏而违卜(僖公十五年);楚丘封国,卫文务材而训农(闵公二年)。夷吾奔梁(僖公六年),子囊伐郑(襄公八年)。智伯愎而好胜(哀公二十七年),樊须弱而用命(哀公十一年)。虽夫妇以为宾(僖公三十三年),亦男女之辨姓(昭公元年)。命绛老作乎县师(襄公三十年),使敬仲为之工正(庄公二十二年)。太叔对礼于赵鞅,始辨礼仪(昭公二十五年);国侨问政于然明,方知政令(襄公二十五年)。物莫两大(庄公二十二年),事无二成(成公八年)。歌诗则齐有异志(襄公十六年),吹律则楚多死声(襄公十八年)。听卫则忧而不困(襄公二十九年),歌魏则俭而易行。同上随会有足使之智(文公十三年),魏万有必大之名(闵公元年)。司徒妻与之石窌(成公二年),新筑人请以繁缨。同上韩起贪淫,求玉环于子产(昭公十六年);晋侯谗惑,赐金玦于申生(闵公二年)。敬仲辞卿(庄公二十二年),国侨让邑(襄公二十六年)。子羽锐敏(哀公十一年),邾庄卞急(定公三年)。将欲修而车赋(襄公八年),必在险其走集(昭公二十三年)。虽行李之往来(僖公三十年),亦鼓噪之出入(成公五年)。庆封好田而嗜酒,坐见忧生(襄公二十八年);齐侯弃好而背盟,行知祸及(襄公十八年)。宋见星陨(僖公十六年),晋闻石言(昭公八年)。莒展夺公子之秩(昭公元年),齐侯歛大夫之轩(定公十三年)。子荡以弓梏华弱(襄公六年),晋人以幕蒙季孙(昭公十三年)。南蒯则始以费叛(昭公十二年),黑肱而终以滥奔(昭公三十一年)。桓子功而赏狄(宣公十五年),赵衰馁而处原(僖公二十五年)。弃室而耕,美季札之守节(襄公十四年);易位以令,诮魏子之干尊(定公元年)。救灾恤邻(僖公十三年),取威定霸(僖公二十七年)。一则修陈而固列(成公十六年),一则载燧而夙驾(文公十年)。莫不服冕乘轩(哀公十五年),行爵食炙。同上申生哀献胙之谗(僖公四年),合比被埋书之诈(昭公六年)。楚子玉治兵之日,鞭者七人(僖公二十七年);晋文公报惠之年,退于三舍(僖公二十八年)。世济其美(文公十八年),天诱其衷(僖公二十八年)。无忌之有疾也,让于韩起(襄公七年);宋穆之将死也,属于殇公(隐公三年)。五星陨坠而化石(僖公十六年),六鹢退飞而遇风(僖公十六年)。卫旱讨邢而雨降(僖公十九年),周饥克殷而年丰。同上胜欲迫于宜僚,承之以剑(哀公十六年);楚将优于郤至,问之以弓(成公十六年)。鲁作晋唇(哀公八年),虢为虞表(僖公五年)。楚子问鼎形之轻重(宣公三年),众仲答羽数之多少(隐公五年)。史赵言鲁必为郊(昭公十一年),伍员谏吴其为沼(哀公元年)。适乎宋野,蒯聩闻艾豭之歌(定公十四年);战彼韩原,秦伯获雄狐之兆(僖公十五年)。陈歃如忘(隐公七年),邢迁若归(闵公二年)。晋文公受戎辂之服(僖公二十八年),卫文侯衣大布之衣(闵公二年)。仲孙既省于鲁难(闵公元年),秦伯又输于晋饥(僖公十三年)。且陈卫之方睦(隐公四年),实晋郑之焉依(隐公六年)。晋臣贪天之功,人难竞赏(僖公二十四年);鲁史讳国之恶,谁敢争讥(僖公元年)。天生五材(襄公二十七年),武有七德(宣公十二年)。郤至骤称其伐(成公十六年),纪侯大去其国(庄公四年)。子产掇虿尾之谤(昭公四年),荀息竭股肱之力(僖公九年)。伯宗实好其直言(成公十五年),展氏得无于隐慝(僖公十五年)。鸟鸣亳社,非祥既告于伯姬(襄公三十年);龙见绛郊,达识更彰于蔡墨(昭公二十九年)。晋臣羁绁(僖公二十四年),秦仆纪纲。同上鲁三桓独季孙太盛(昭公五年),郑七穆唯罕氏后亡(襄公二十六年)。子雅辞多受少(襄公二十八年),国侨就直助强(襄公三十年)。季平子行于东野(定公五年),卫庄公踰于北方(哀公十七年)。会有常仪,归饩必致于地主(哀公十二年);取无正礼,求车可诮于天王(桓公十五年)。薳罢慝情(襄公三十年),郤至分谤(成公二年)。周重三恪之客(襄公二十五年),宋轻千乘之相(襄公十五年)。事顺为臧而逆为否(宣公十二年),师曲为老而直为壮(僖公二十八年)。宫之奇以其族行(僖公五年),宋兹父能以国让(僖公八年)。邾庄公车先五乘,虽取遗言(定公三年);宋文公椁用四阿,更从厚葬(成公二年)。去疾莫如尽(哀公元年),树德莫如滋。同上周子兄谋非辨菽(成公十八年),鲍庄子知不如葵(成公十七年)。魏颗败秦师于辅氏(宣公十五年),士燮会吴子于钟离(成公十五年)。季孙树于六槚(襄公四年),葛卢辨于三牺(僖公二十九年)。夹谷会时,孔子相齐鲁之礼(定公十年);大宫盟处,晏婴歃崔庆之辞(襄公二十五年)。郑伯先归(昭公四年),孔张后至(昭公十六年)。浑良夫犯其三罪(哀公十七年),沈诸梁兼其二事(哀公十六年)。卫侯薄酖(僖公三十年),陈氏厚施(昭公二十六年)。王师败于茅戎(成公元年),秦卒散于麻隧(成公十三年)。晋复公婿之封(文公八年),齐归汶阳之地(成公二年)。通徵舒之母,陈灵以无道遭戕(宣公十年);纳阎职之妻,齐懿以不君见弑(文公十八年)。唐成弄马(定公三年),晋灵嗾獒(宣公二年)。乞术聘鲁(文公十二年),伯姬会洮(庄公二十七年)。宋怨泽门之晰(襄公十七年),齐歌鲁人之皋(哀公二十一年)。见恶如去草(隐公元年),逐寇如追逃(文公七年)。穆有涂山之会(昭公四年),康有酆宫之朝。同上赵孟赋诗,欲郑邦之一献(昭公元年);吴王弃礼,徵鲁国之百牢(哀公七年)。虢公之祖兮,勋在王室(僖公五年);原繁之先兮,典司宗祏(庄公十四年)。毛伯赐鲁文之命(文公元年),晋侯受公孙之策(昭公三年)。楚国既烹于石乞(哀公十六年),宋人复醢于猛获(庄公十二年)。女宽叹食,盖欲悟于魏舒(昭公二十八年);考叔请羹,实将施及郑伯(隐公元年)。祁奚请老(襄公三年),伯华得官。同上赵鞅以铁铸刑鼎(昭公二十九年),季孙以钟作公盘(襄公十二年)。乐王鲋请豹之带(昭公元年),范献子求婼之冠(昭公二十三年)。吕锜占退泥而射月(成公十六年),声伯梦泣琼而涉洹(成公十七年)。楚围取蔿掩之室(襄公三十年),郑人斲子家之棺(宣公十年)。晋有秦忧,为州兵而拯急(僖公十五年);鲁多齐难,作丘甲以谋安(成公元年)。彼高齮兮,百两一布(昭公二十六年);此秦伯兮,千乘三去(僖公十五年)。楚军右辕而左蓐(宣公十二年),郑师先偏而后伍(桓公五年)。天王狩于河阳(僖公二十八年),晋侯盟于践土。同上司马牛致圭而适齐(哀公十四年),荡意诸效节以奔鲁(文公八年)。楚金欲铸于三钟(僖公十八年),晋铁乃赋于一鼓(昭公二十九年)。秦伯素服而迎明视,既以知臣(僖公三十三年);叔武捉发而逆卫侯,亦惟恋主(僖公二十八年)。声子斩鞅(昭公二十六年),伯棼汰辀(宣公四年)。莒人灭鄫而鄫恃赂(襄公六年),齐侯灭莱而莱恃谋。同上戟钩栾乐之肘(襄公二十三年),戈桩长狄之喉(文公十一年)。太叔之奔共也,故曰共叔(隐公元年);晋侯之纳鄂也,谓之鄂侯(隐公六年)。天道远而人道迩(昭公十八年),家量贷而公量收(昭公三年)。赎华元者,以百驷之马(宣公二年);犒秦师者,以十二之牛(僖公三十三年)。能礼国人,宋鲍得亲贤之道(文公十六年);不毁乡校,国侨知议政之由(襄公三十一年)。穆子投壶(昭公十二年),齐侯举矢。同上或择善而举(襄公二十九年),或类能而使(襄公九年)。既哀乐而乐哀(昭公二十五年),亦喜忧而忧喜(宣公十二年)。胥童以甲劫栾书(成公十七年),越俘以刀弑吴子(襄公二十九年)。鲁昭之出在季孙(昭公二十五年),卫献之政由宁氏(襄公二十六年)。季友念原仲之旧,葬礼非焉(庄公二十七年);韩起结田苏之游,立之可矣(襄公七年)。登车望阵(成公十六年),冯轼观兵(僖公二十八年)。楚幕空而栖鸟乐(庄公二十八年),齐师遁而班马鸣(襄公十八年)。寺人柳炽炭于位(昭公十年),晋士蔿寘薪于城(僖公五年)。文辞何为,诮子朝之干命(昭公二十六年);名器不假,惜仲叔之贪荣(成公二年)。生而有文(隐公元年),死而不朽(襄公二十四年)。晋文公朝以受策(僖公二十八年),楚平王拜而厌纽(昭公十三年)。荀偃亲受矢石(襄公十年),重耳躬擐甲胄(成公十三年)。叔弓卒而鲁庙去乐(昭公十五年),荀盈死而晋侯饮酒(昭公九年)。鲁穆姜辩而不德(襄公九年),宋共姬女而不妇(襄公三十年)。几先楚使,虽知乎郑昭宋聋(宣公十四年);衅始齐臣,但见乎崔薄庆厚(襄公二十七年)。鲁爇雉门(定公二年),齐馈鱼轩(闵公二年)。曹人致饩之礼(桓公十四年),宣伯餫谷之恩(成公五年)。秦晋匹而夫妇正(僖公二十三年),姬姞耦而子孙蕃(宣公三年)。获雉而贾妻始笑(昭公二十八年),生子而息妫未言(庄公十四年)。男有室而女有家,彝仪岂紊(桓公十八年);公当享而卿当宴,缛礼斯存(宣公十六年)。晋似瘠牛(昭公十三年),秦如掎鹿(襄公十四年)。背盟孔达(宣公十三年),归罪先縠(宣公十三年)。鲁侯祓殡而襚(襄公二十九年),子家易几而哭(定公元年)。宣子田于首山(宣公二年),魏舒猎于大陆(定公元年)。郑厉入而遂杀傅瑕(庄公十四年),卫衎归而乃让太叔(襄公二十六年)。楚子观兵于周疆(宣公三年),成王定鼎于郏鄏。同上鞍师既克,范文子岂敢矜功(成公二年);晋赏虽行,介子推未尝言禄(僖公二十四年)。螽当秋出(宣公十五年),蝝至冬生。同上车裂观起(襄公二十二年),藩载栾盈(襄公二十三年)。郤宛卒兮楚国谤(昭公二十七年),良霄死兮郑人惊(昭公七年)。雨入高鱼之窦(襄公二十六年),水灌徐子之城(昭公三十年)。不知贻讥,臧文仲山节藻棁(文公二年);非仪致诮,鲁庄公刻桷丹楹(庄公二十四年)。侏儒败邾(襄公四年),于思囚郑(宣公二年)。宋左师简而礼(昭公元年),乐王鲋字而敬(昭公元年)。晋侯背大主而忌小怨(僖公十年),魏戊有守心而无淫行(昭公二十八年)。曲梁之役,扬干由是以乱行(襄公三年);城濮之师,祁瞒于焉而奸命(僖公二十八年)。文王用众(成公二年),楚兵逮鳏。同上鲁定筑蛇渊之囿(定公十三年),臧纥斩鹿门之关(襄公二十三年)。处父有侵官之罪(文公六年),栾书无离局之奸(成公十六年)。毕氏后占,名冠万民之数(闵公元年);成季先卜,位参两社之间(闵公二年)。庆克蒙衣(成公十七年),楚子投袂(宣公十四年)。晋惠公惰于受瑞(僖公十一年),楚越椒傲于执币(文公九年)。郑伯之弟不义(隐公元年),周子之兄无慧(成公十八年)。登于三量,齐民归陈氏之施(昭公三年);饩彼一钟,郑国感子皮之惠(襄公二十九年)。楚氛甚恶(襄公二十七年),鲁祲非祥(昭公十五年)。文伯豫知于郑火(昭公六年),裨灶先见于陈亡(昭公九年)。楚灵王殉以二女(昭公十三年),秦穆公歼以三良(文公六年)。虽晋国之荐饥,且将乞籴(僖公十三年);奈鲁邦之大旱,便欲焚尪(僖公二十一年)。两释累囚(成公三年),三肃使者(成公十六年)。郑黑肱黜官而薄祭(襄公二十二年),薳子冯无禄而多马。同上仲由为季氏之宰,将堕三都(定公十二年);昭公孙齐侯之郊,请致千社(昭公二十五年)。蒐乘补卒(成公十六年),深垒固军(文公十二年)。子皮为郑国榱栋(襄公三十一年),陈氏作齐邦斧斤(哀公十五年)。钟纪鲁侯之伐(襄公十九年),鼎铭考父之勋(昭公七年)。庚宗妇人,执雉献于穆子(昭公四年);楚邦公子,用马见于郑君(昭公六年)。神既福仁(成公五年),天宁假易(桓公十三年)。周归仲子之赗(隐公元年),秦赠成风之襚(文公九年)。叔向谋而鲜过(襄公二十一年),吴王度不失事(襄公三十一年)。韩之役,穆姬乞归于晋君(僖公十五年);殽之败,文嬴免囚于秦帅(僖公三十三年)。得一夫而失一国(庄公十二年),除三恶而加三利(昭公十四年)。楚囚操乐,既不忘于楚音(成公九年);郑卿赋诗,且不出于郑志(昭公十六年)。子木庀赋(襄公二十五年),齐侯省刑(昭公三年)。辰主商丘之地(昭公元年),参为夏土之星。同上伍员谏吴而灭越(哀公元年),管仲请齐而救邢(闵公元年)。晋荀偃卒而犹视(襄公十九年),楚成王谥而乃瞑(文公元年)。允当则归,楚子备知于军志(僖公二十八年);见可而进,士会先达于武经(宣公十二年)。赵孟语偷(襄公三十一年),华元言疾(成公十五年)。齐庆封与卢蒲易内(襄公二十八年),晋祁胜共邬臧通室(昭公二十八年)。季文子无藏金玉(襄公五年),孙文子不听琴瑟(襄公二十九年)。献俘授馘,当晋侯克楚之言(僖公二十八年);训卒利兵,是赵盾败秦之日(文公七年)。祝币史辞,梁山崩兮用以行礼(成公五年);贬食省用,鲁邦旱兮因以垂规(僖公二十一年)。向戍请免死之邑(襄公二十七年),孟明惭拜赐之师(文公二年)。睅其目而皤其腹(宣公二年),食其肉而寝其皮(襄公二十一年)。虞公贪垂棘之璧(僖公二年),臧会窃偻句之龟(昭公二十五年)。掉鞅而还,乃乐伯致师之际(宣公十二年);弃甲而复,是华元败卒之时(宣公二年)。楚人献鼋(宣公四年),曹彊获雁(哀公七年)。宁喜擅权兮卫侯病(襄公二十七年),祭仲专政兮郑伯患(桓公十五年)。陈邦之公卿宣淫(宣公九年),鲁国之君臣多间(哀公二十七年)。秦惭殽战,盖违蹇叔之言(僖公三十三年);宋败泓师,罔取子鱼之谏(僖公二十二年)。囊瓦城郢(昭公二十三年),季然郭卷(昭公二十五年)。郑作丘赋(昭公四年),陈税封田(哀公十一年)。晋师馆谷三日(僖公二十八年),周城勤戍五年(昭公三十二年)。子桑举孟明之善(文公三年),鲍叔称管仲之贤(庄公九年)。郑伯立勋,受惠王之鞶鉴(庄公二十一年);于奚著绩,请桓子之曲县(成公二年)。被吾甲兵(桓公六年),戒尔车乘(僖公二十八年)。车既陷淖(成公十六年),马因还泞(僖公十五年)。公锄恪居于官次(襄公二十三年),孟明增修于国政(文公二年)。穆姜再拜,谢文子之赋诗(成公九年);晋侯三辞,感天王之策命(僖公二十八年)。子都拔棘(隐公十一年),许伯靡旌(宣公十二年)。子家怀鲁以及祸(宣公十四年),重耳安齐而败名(僖公二十三年)。婴齐鲁之常隶(成公十六年),赵盾晋之正卿(宣公二年)。知伯怒而投机(襄公十年),叔孙恶而指楹(昭公元年)。帅甲而来,晋栾盈昼入绛邑(襄公二十三年);命车以至,郑子展宵突陈城(襄公二十五年)。晋将裂田(哀公四年),鲁初税亩(宣公十五年)。周郊之鸡已断尾(昭公二十二年),鲁庙之牛还伤口(宣公三年)。羁妻知异而馈重耳(僖公二十三年),成风闻繇而事季友(闵公二年)。齐之鼓也,再而衰兮三而竭(庄公十年);晋之陈也,两于前而伍于后(昭公元年)。与随为约,楚王割子期之心(定公四年);共晋为盟,涉佗捘卫侯之手(定公八年)。遒人徇路(襄公十四年),天子当阳(文公四年)。吴季札聘于上国(昭公二十七年),楚平王好于边疆(昭公十四年)。晋一战而始霸(僖公二十七年),纣百克而卒亡(宣公十二年)。重耳文而有礼(僖公二十三年),印段乐而不荒(襄公二十七年)。郑君行速而视流,死期将至(成公六年);秦使目动而言肆,惧色弥彰(文公十二年)。晋上狄俘(宣公十五年),齐献戎捷(庄公三十一年)。阖庐伤指(定公十四年),子锄中颊(定公八年)。楚庄王有加惠之老(宣公十二年),季文子无衣帛之妾(襄公五年)。齐妇人兮,笑郤克之跛足(宣公十七年);曹共公兮,观晋文之骈胁(僖公二十三年)。季武子三分公室,益振僭名(襄公十一年);晋悼公九合诸侯,载兴霸业。同上郭书晰帻(定公九年),郤至韎韦(成公十六年)。赐晋侯以彤弓彤矢(僖公二十八年),分鲁公以大路大旂(定公四年)。秦为坎血以怀诈(僖公二十五年),楚作京观而示威(宣公十二年)。宁俞赂医,故卫侯之不死(僖公三十年),侯獳货筮,致曹伯之复归(僖公二十八年)。蛇出泉宫(文公十六年),龙斗洧水(昭公十九年)。子鲜誓不乡卫国(襄公二十七年),公冶终不言季氏(襄公二十九年)。叔孙烹狗以啖吏人(昭公二十三年),华元杀羊而食战士(宣公二年)。龟长筮短,献公但纳于骊姬(僖公四年);金寒玦离,狐突空伤于太子(闵公二年)。秋乃有蜮(庄公十八年),冬复多麋(庄公十七年)。鞭之长不及于马腹(宣公十五年),矢之利乃丽于麋龟(宣公十二年)。赵氏喻冬日夏日(文公七年),宾孟讽人牺己牺(昭公二十二年)。楚军之恩如挟纩(宣公十二年),卫邦之乱若棼丝(隐公四年)。擐甲执兵,盖郤克之遇敌(成公二年);入垒折馘,乃摄叔之致师(宣公十二年)。晋楚争盟(成公元年),周郑交恶(隐公三年)。子晰信美(昭公元年),栾黡甚虐(襄公十四年)。伯有汰侈(襄公三十年),韩起懦弱(襄公三十一年)。郭重食言而乃肥(哀公二十五年),原伯不学而将落(昭公十八年)。谏楚王而刖足,义见鬻拳(庄公十九年);爱卫君而灭亲,忠闻石碏(隐公四年)。朱也当御(襄公二十六年),子国请承(哀公十八年)。矢及鼓跗者,嘉伯棼之绝艺(宣公四年);射中楯瓦者,表渊捷之殊能(昭公二十六年)。观卦筮陈完之吉(庄公二十二年),比爻占毕万之兴(闵公元年)。崇饰恶言,少皞有穷奇之号(文公十八年);傲狠明德,颛顼得梼杌之称。同上楚复封陈(宣公十一年),吴其入郢(昭公三十一年)。封桓叔于曲沃(桓公二年),寘姜氏于城颍(隐公元年)。弥庸见姑蔑之旗(哀公十三年),徐子赂甲父之鼎(昭公十六年)。随不量力,方怀叛楚之谋(僖公二十年);鲁能待时,且折伐齐之请(庄公八年)。楚遂入郓(成公九年),吴还伐郯(成公七年)。晋赵穿有宠而弱(文公十二年),郑曼满无德而贪(宣公六年)。文子赋《韩奕》之五(成公九年),穆叔拜《鹿鸣》之三(襄公四年)。眢井逃时,无社昧「麦曲」之语(宣公十二年);首山登处,叔仪明「庚癸」之谈(哀公十三年)。拔本塞原(昭公九年),裂冠毁冕。同上随武子修晋国之法(宣公十六年),孙叔敖择楚国之典(宣公十二年)。吕甥畏晋文之偪(僖公二十四年),后子惧秦景之选(昭公元年)。城濮之战,文公能以德攻(僖公二十八年);首止之师,祭仲信由知免(桓公十八年)。子羽请墠(昭公元年),国侨去坛(襄公二十八年)。楚作仆区之法(昭公七年),晋为执秩之官(僖公二十七年)。韩起求玉环而拜子产(昭公十六年),楚王去皮冠而见郑丹(昭公十二年)。陈灵不君,戏朝以夏姬之服(宣公九年);齐庄无道,赐人以崔子之冠(襄公二十五年)。士丐乞盟(襄公三年),华元告急(宣公十五年)。陈恒斲丧于公室(哀公十五年),子木暴虐于私邑(哀公十六年)。鱄诸鱼中寘剑(昭公二十七年),韩厥马前执絷(成公二年)。晋朝周室,斥彝器之弗供(昭公十五年);齐涉楚郊,责包茅之不入(僖公四年)。鸡鸣而驾(宣公十二年),马首是瞻(襄公十四年)。陈成子杖戈而衣制(哀公二十七年),晏平仲枕草而寝苫(襄公十七年)。晋文公好学不贰(昭公十三年),羊舌氏渎货无厌。同上宋邦欲厚于文公,葬加蜃炭(成公二年);鲁国将优于周阅,享用虎盐(僖公三十年)。享有体荐,宴有折俎,此周定王之仪也,于以示慈惠恭俭之礼(宣公十六年);小有述职,大有巡功,此薳启彊之言也,于以显会同朝聘之风(昭公五年)。荐泽蘋于宗室(襄公二十八年),羞涧毛于王公(隐公三年)。歌钟者,郑人所以赂晋(襄公十一年);颂琴者,穆姜所以送终(襄公二年)。施及庄公,鲁史美考叔之孝(隐公元年);立于赵武,晋人思宣孟之忠(成公八年)。家父求车(桓公十五年),晋侯请隧(僖公二十五年)。解阳救宋国之难(宣公十五年),丑父易齐君之位(成公二年)。宋公不王(隐公九年),士縠堪事(文公二年)。鸟为宋得之吉(哀公二十六年),熊见晋君之祟(昭公七年)。请说以死,利卫明孔达之诚(宣公十三年);将焉用生,宁晋见安于之志(定公十四年)。鲁侯视朔(僖公五年),梓慎望氛(昭公二十年)。周史相鲁之二子(文公元年),范巫知楚之三君(文公十年)。阙巩逮封于唐叔(定公四年),属镂赐死于伍员(哀公十一年)。石厚与州吁并游,旋闻祸及(隐公三年);伍举偕声子相善,骤致名闻(襄公二十六年)。幸灾不仁(僖公十四年),阻兵无众(隐公四年)。赵宣子之为政也,董逋逃而由质要(文公六年);晋悼公之即位也,宥罪戾而节器用(成公十八年)。华元激城者之讴(宣公二年),子产感舆人之诵(襄公三十年)。子重制义侵卫,而楚卒尽行(成公二年);华耦备仪盟鲁,而宋官皆从(文公十五年)。晋修虞祀(僖公五年),秦封殽尸(文公三年)。南宫万裹之犀革(庄公十二年),公子偃蒙以皋比(庄公十年)。章禹断发而逆吴子(昭公三十年),卫侯戟手而怒褚师(哀公二十五年)。子产对徵朝之事(襄公二十二年),游吉荅送葬之仪(昭公三年)。楚平王礼新而叙旧(昭公十四年),单献公弃亲而用羁(昭公七年)。子羽知四国之为,使修辞令(襄公三十一年);赵孟观七子之志,命赋声诗(襄公二十七年)。向戍弭兵,同上穆子崇卒(昭公元年)。赵孟玩岁而愒日,同上申叔生死而肉骨(襄公二十二年)。卫之非谋也,与恶而弃好(庄公十二年);晋之非刑也,同罪而异罚(僖公二十八年)。晋邦三郤,既以怨而遭诛(成公十七年);卫国二子,亦因忠而见杀(僖公二十年)。舆豭盟孔(哀公十五年),燧象奔吴(定公四年)。郑贾人不厚诬君子(成公三年),范宣子乃浅为丈夫(襄公十年)。弦子恃姻而国灭(僖公五年),成虎怀宠而身诛(昭公十二年)。重耳对楚而语无佞(僖公二十三年),知罃归晋而言不谀(成公三年)。背施幸灾,庆郑发规于晋惠(僖公十四年);阻兵安忍,隐公骤问于州吁(隐公四年)。子产遗爱(昭公二十年),叔向遗直(昭公十四年),爱利民兮直治国;考叔纯孝(隐公元年),石碏纯臣(隐公四年),义事君兮孝奉亲。晋大夫反首而拔舍(僖公十五年),秦穆姬登台而履薪。同上齐令管仲以问楚(僖公四年),晋使吕相以绝秦(成公十三年)。师服异晋仇之名,诚深预辨(桓公二年);子囊谋楚共之谥,令问昭陈(襄公十三年)。惠伯令龟(文公十八年),姜氏问繇(襄公十年)。畜老惮杀(宣公四年),兽困犹斗(定公四年)。熊绎则桃弧棘矢(昭公十二年),伯舆则荜门圭窦(襄公十年)。陈武子失弓而骂(昭公二十六年),重丘人闭门而诟(襄公十七年)。季文子马不食粟,岂是要君(襄公五年);卫懿公鹤有乘轩,卒难禦寇(闵公二年)。楚子右广(宣公十二年),郑伯左孟(文公十年)。夷吾射钩而使相(僖公二十四年),寺披斩袪而勿诛(僖公五年)。单靖公为王室卿士(襄公十年),晋士鞅乃公族大夫(襄公十六年)。鲁伯禽得封父之繁弱(定公四年),颍考叔取郑伯之蝥弧(隐公十一年)。国子代人之忧,自知连祸(昭公元年);臧孙干国之纪,孰谓无辜(襄公二十二年)。子产争承(昭公十二年),曹伯会正(文公四年)。夏启有钧台之享(昭公四年),商汤有景亳之命。同上庆氏求专于陈国(襄公二十三年),国子实执于齐柄(哀公十七年)。薛由任姓,会朝而既许长滕(隐公十一年);鲁本周宗,班次而更闻后郑(桓公六年)。楚子卒旧(成公十六年),州绰隶新(襄公二十一年)。士蔿谋去于富子(庄公二十三年),韩宣问寘于羁臣(昭公七年)。潘党率游阙四十乘(宣公十二年),天王赐虎贲三百人(僖公二十八年)。晋士会贱而有耻(文公十三年),郑黑肱贵而能贫(襄公二十二年)。臧文仲祀鸟于鲁门,已称不知(文公二年);季平子用人于亳社,可谓非仁(昭公十年)。发币公卿(隐公七年),归事宰旅(襄公二十六年)。不有居者,谁守社稷(僖公二十八年);不有行者,谁捍牧圉?同上华父督逆目而送孔妻(桓公元年),鲁庄公割臂而盟党女(庄公三十二年)。孺子以景公为牛(哀公六年),臧纥以齐侯比鼠(襄公二十三年)。石碏爱子之说,教以义方(隐公三年);狼瞫答友之言,未获死所(文公二年)。鲁观齐社(襄公二十三年),祊易许田(隐公八年)。晋师左实而右伪(襄公十八年),楚军后劲而中权(宣公十二年)。重耳踰垣而走(僖公五年),寿子载旌以先(桓公十六年)。终彼岁星,晋侯数鲁襄之齿(襄公九年);算乎亥字,史赵知绛老之年(襄公二十年)。鲁初尚髽(襄公四年),晋始用墨(僖公三十三年)。齐侯毁关而去禁(昭公二十年),楚王宥罪而举职(昭公十三年)。孔悝反祏于西圃(哀公十六年),无极取货于东国(昭公二十一年)。烛之武夜见秦伯,备写嘉谋(僖公三十年);鄹叔纥宵犯齐师,骤宣巨绩(襄公十七年)。唐侯骏马(定公三年),庆封美车(襄公二十七年)。臧哀伯规桓纳鼎(桓公二年),公子彄谏隐观鱼(隐公五年)。邾隐公执高而容仰(定公十五年),单成公视下以言徐(昭公十一年)。叔段兴师,缮甲兵而具卒乘(隐公元年);郤縠谋帅,说礼乐而敦《诗》《书(僖公二十七年)》。晋乃虎狼(文公十三年),吴为蛇豕(定公四年)。籍父而虽谓无后(昭公十五年),惠伯而且闻有子(昭公十六年)。鬻拳葬楚子于夕室(庄公十九年),羽父弑隐公于寪氏(隐公十一年)。楚城陈蔡,既无宇以攸推(昭公十一年);鲁视邾滕,亦叔孙之所耻(襄公二十七年)。卫国褊小(隐公四年),楚师轻窕(襄公二十六年)。郲寄卫献(襄公十四年),郓居鲁昭(昭公二十七年)。庆封罔知于《相鼠(襄公二十七年)》,华定不荅于《蓼萧(昭公十二年)》。晋侯询卫故于献子(襄公十四年),叔向问郑政于国侨(襄公三十年)。犀兕尚多,难荅宋讴之众(宣公二年);马牛不及,敢辞楚地之遥(僖公四年)。毛伯求金(文公九年),子罕辞玉(襄公十五年)。地动而南宫震(昭公二十三年),日食而叔辄哭(昭公二十一年)。卫侯与元咺争讼(僖公二十八年),王叔共伯舆坐狱(襄公十年)。栾枝有勇,既起尘而曳柴(僖公二十八年);重耳多谋,又益兵而伐木。同上鄅人藉稻(昭公十八年),祭足取禾(隐公三年)。邾文公之知命也,讫须迁绎(文公十三年);楚昭王之知道也,终不祭河(哀公六年)。卫出公以弓遗子赣(哀公二十六年),东郭书以琴问弦多(哀公十一年)。公子鲍美而艳(文公十六年),楚郤宛直而和(昭公二十七年)。晋惠公言多忌刻(僖公九年),孙文子衡而委蛇(襄公七年)。锵锵凤凰,协懿氏卜妻之兆(庄公二十二年);太叔鸲鹆,应鲁侯去国之歌(昭公三十五年)。宋元公恶而婉(襄公二十六年),太子痤美而很。同上伯有侈而愎(襄公三十年),叔孙绞而婉(昭公元年)。子太叔恶能亢宗,同上石悼子是谓蹶本(襄公十九年)。秦伯召于郤氏,畏币重而言甘(僖公十年);晋侯辞于头须,知心覆则图反(僖公二十四年)。楚邦赫赫(襄公十三年),宋国区区(襄公十七年)。土功则日至而毕(庄公二十九年),祭事则龙见而雩(桓公五年)。孟庄子为橁琴而示暇(襄公十八年),宋乐祁献杨楯以贻辜(定公六年)。韩厥立赵衰之后(成公八年),臾骈送贾季之帑(文公六年)。台骀能业,其官曾无侥倖(昭公元年);商人骤施。于国实有觊觎(文公十四年)。叔仪乞粮(哀公十三年),晋文受块(僖公二十三年)。伯有嗜酒(襄公三十年)。齐侯好内(僖公十七年)。南史执简以往(襄公二十五年),右师受牒而退(昭公二十五年)。巫臣教吴而乘车(成公七年),楚人惎晋而拔旆(宣公十二年)。授政子产,郑罕虎能用善人(襄公二十年),献礼楚王,合左师善守先代(昭公四年)。薳子荡敏以事君(襄公二十七年),吴夷昧德不失民(襄公三十一年)。齐侯闭门而索客(成公十七年),高固桀石以投人(成公二年)。《行苇》、《洞酌》昭忠信(隐公三年),潢污行潦荐鬼神。同上阎田未归,天王兴辞而责晋(昭公九年);楚师方急,包胥发哭以告秦(定公四年)。执斲执针(成公二年),改步改玉(定公五年)。蹶由犒楚师而被执(昭公五年),斗廉谏子元而遭梏(庄公三十年)。赵武伐雍门之荻(襄公十八年),士弱焚申池之木。同上子产献楚王六礼,孰可规非(昭公四年);太叔语赵简九言,自堪尊勖(定公四年)。子展俭而壹(襄公二十六年),夏齧壮而顽(昭公二十三年)。鲁定公作乎两观(定公二年),臧文仲废乎六关(文公二年)。晋国求知罃之反(成公三年),魏人噪士会之还(文公十三年)。宋公会邾,执鄫人于睢社(僖公十九年);楚君灭蔡,用太子于冈山(昭公十一年)。五空卜郊(成公十年),四不视朔(文公十六年)。鲁公初献于龙辅(昭公二十九年),卫侯新成于虎幄(哀公十七年),乃有舜帝《箫韶(襄公二十九年)》,文王《象箾》。同上韩宣子观于鲁书(昭公二年),吴季札听于周乐(襄公二十九年)。卜偃识虢亡之兆,可谓前知(僖公二年);叔兴明齐乱之机,允称先觉(僖公十六年)。鲁秉周礼(闵公元年),晋有尧风(襄公二十九年)。楚令尹改辕而北(宣公十二年),郑公子待命于东(僖公三十年)。子产避游氏之庙(昭公十二年),季平益郈伯之宫(昭公二十九年)。鬷蔑虽言于堂下(昭公二十八年),知罃将寘于褚中(成公三年)。齐侯税管仲之囚,卒兴霸业(庄公九年);秦伯赦孟明之罪,果立殊功(文公二年)。子臧鹬冠(僖公二十四年),郭书狸制(定公九年)。成为孟氏之障(定公十二年),叶作楚邦之蔽(昭公十八年)。匹嫡耦国者,周有子仪之宠(桓公十八年);去顺效逆者,卫有州吁之嬖(隐公三年)。书社五百,乃齐侯兴卫之时(哀公十五年);被练三千,是楚子侵吴之际(襄公三年)。楚分二广(宣公十二年),晋作三行(僖公二十八年)。许男则面缚衔璧(僖公六年),郑伯则肉袒牵羊(宣公十二年)。宫之奇为人太懦(僖公三年),阳处父立性过刚(文公五年)。荡子山背族而既戮(成公十五年),乐大心贱宗而必亡(昭公二十五年)。申侯专利而不厌,既云获戾(僖公七年);子皮饮酒而无度,亦自贻殃(昭公七年)。城郢遗忠(襄公十四年),伐原示信(僖公二十七年)。齐桓劳赐一级(僖公九年),晋侯出入三觐(僖公二十八年)。陈子行具其含玉(哀公十一年),公孙夏歌其虞殡。同上齐师已遁,空营闻乌鸟之声(襄公十八年);郑伐欲兴,列卒布鱼丽之陈(桓公五年)。滕薛争长(隐公十一年),秦晋交绥(文公十二年)。孟孙之恶臧纥也,有同药石(襄公二十三年);宁子之视卫侯也,不如奕棋(襄公二十五年)。晋易秦而败绩(僖公十五年),鲁卑邾而丧师(僖公二十二年)。致大蔡兮,请臧纥之邑(襄公二十三年);与拱璧兮,求崔子之尸(襄公二十八年)。聘彼晋邦,季文子豫求丧礼(文公六年);至于楚国,孟僖子不能相仪(昭公七年)。戕舟发梁(襄公二十八年),抽戈结衽(成公十七年)。赵旃则弃车而走(宣公十二年),鲜虞则枕辔而寝(襄公二十五年)。周宴晋侯,则秬鬯一卣(僖公二十八年);郑享楚子,则笾豆六品(僖公二十二年)。卫二礼杀国子,灭族何多(僖公二十五年);晋三郤谮伯宗,害贤已甚(成公十五年)。子颓乐祸(庄公十二年),郑伯效尤(庄公二十一年)。梁山崩而晋邦恐(成公五年),桓宫灾而鲁国忧(哀公三年)。赵衰以壶飧而从重耳(僖公二十五年),宁俞以橐饘而奉卫侯(僖公二十八年)。齐祭社而蒐军实(襄公二十四年),宋筑台而妨农收(襄公十七年)。季梁在随,识楚子羸师之诈(桓公六年);曹刿谋鲁,知齐人乱辙之由(庄公十年)。晏平仲枕尸而哭(襄公二十五年),酅魁垒闭口而死(哀公二十七年)。鲁昭公不见于夫人(昭公三十一年),齐子元但称于已氏(文公十四年)。楚王待食熊蹯(文公元年),卫人请执牛耳(定公八年)。虒祁宫就,叔弓贺于晋侯(昭公八年);章华台成,鲁侯落于楚子(昭公七年)。商臣䗬目(文公七年),伯封豕心(昭公二十八年)。鲁叔姬之反马(宣公五年),郑子晰之委禽(昭公元年)。宁子弗祀于夏相(僖公三十一年),荀罃不祷于桑林(襄公十年)。鲁既胜齐,孟反抽矢而策马(哀公十一年);晋将救郑,张骼踞转而鼓琴(襄公二十四年)。斐豹焚书(襄公二十三年),伯舆合要(襄公十年)。楚王使驿以奔问(襄公二十八年),伯宗乘传而赴召(成公五年)。子泄逆劳于郊(定公五年),孟献书劳于庙(襄公十三年)。伯乐致晋师之次,左射以菆(宣公十二年);叔孙见士伯之时,右顾而笑(昭公二十四年)。灵闻晋厉(成公十年),妙见秦医。同上汶阳者,鲁赐于季友(僖公元年);绵上者,晋旌于子推(僖公二十四年)。郑翩为鹅鹳之陈(昭公二十一年),魏庄纳虎豹之皮(襄公四年)。虢骄则晋侯问罪(庄公二十七年),随张则楚国兴师(桓公六年)。鲁重葛卢,且加燕好之礼(僖公二十九年);郑厚蔡子,爰申廷劳之仪(襄公二十八年)。宋老时羞(文公十六年),齐公日膳(襄公二十八年)。厨人濮以裳裹首(昭公二十一年),楚子西以袂掩面(哀公十一年)。伯封贪婪而无厌(昭公二十八年),齐桓施舍而不倦(昭公十三年)。庆封受于朱方(襄公二十八年),晏子辞于邶殿。同上卫仲由赴难之日,死犹结缨(哀公十五年);祝佗父复命之时,卒不说弁(襄公二十五年)。魏颗结草(宣公十五年),锄麑触槐(宣公二年)。息侯犯五不韪(隐公十一年),酆舒有三俊才(宣公十五年)。鲁国不弃周礼(闵公元年),晋邦实用楚材(襄公二十六年)。贲贲之鹑,其谣也豫传于虢灭(僖公五年);嘻嘻之鸟,其妖也先告于宋灾(襄公三十年)。季氏介鸡(昭公二十五年),卫侯禄鹤(闵公二年)。孛见而四国皆祸(昭公十七年),日食而二邦有恶(昭公七年)。梁伯徒好于土功(僖公十九年),莒子不修于城郭(成公九年)。郑邓析用其竹刑(定公九年),晋魏舒去其柏椁(定公元年)。周儋括足高视躁,已叹害成(襄公三十年);卢蒲嫳发短心长,更虞乱作(昭公三年)。楚围之威仪似君(襄公三十一年),子旗之志气不臣(昭公二年)。冯简子能断大事(襄公二十一年),巩简公好用远人(定公元年)。况又赤云夹日(哀公六年),孛星入辰(昭公十七年)。郑伯始朝于楚(僖公十八年),子圉为质于秦(僖公十七年)。晋侯迁于新田,靡求垫隘(成公六年);晏子复其旧宅,岂避嚣尘(昭公三年)。楚设前茅(宣公十二年),晋疑衷甲(襄公二十七年)。楚武王作荆尸之陈(庄公四年),晋文公为被卢之法(僖公二十七年)。士蔿谓虢将饥(庄公二十七年),宫奇知虞不腊(僖公五年)。赋车籍马,伟楚国之政成(襄公二十五年);通商惠工,知卫邦之化洽(闵公二年)。穆姜择槚(襄公二年),臧妾织蒲(文公二年)。楚人望叶公如慈父(哀公十六年),齐侯戏南蒯为叛夫(昭公十四年)。成季手文而名友(闵公二年),唐叔天命以为虞(昭公元年)。庸人囚于扬窗,三宿而逸(文公十六年);晋国杀于秦谍,六日而苏(宣公八年)。楚能官人(襄公十五年),晋为盟主(成公三年)。楚钟仪言称先职(成公九年),王子颓乐及遍舞(庄公二十年)。穆子祸起竖牛(昭公四年),羊舌衅生叔虎(襄公二十一年)。礼以事主,陈桓子始大于齐(庄公二十二年);德以谏君,臧孙达有后于鲁(桓公二年)。子臧守节(成公十五年),苌弘违天(定公元年)。天夺赵同之魄(宣公十五年),神赐虢公之田(庄公三十二年)。郑铸鼎兮,叔向谏矣(昭公六年);晋重币兮,子产讥焉(襄公二十四年)。魏绛简授于仆人,盖通晋悼(襄公三年);子家书凭于执讯,用告赵宣(文公十七年)。右属櫜鞬(僖公二十三年),左执鞭弭。同上赵武事不再令(哀公十年),阖庐食不二味(哀公元年)。归父坛帷而复命(宣公十八年),芋尹尸柩而将事(哀公十五年)。楚王执鞭以出(昭公十二年),子产乘遽而至(昭公二年)。赵文子薄币而重礼,抚彼诸侯(襄公二十五年);晋文公改服以修官,加于群吏(襄公十六年)。坐而假寐(宣公二年),行无越思(襄公二十五年)。叔弓辞致馆之礼(昭公二年),宋人修折俎之仪(襄公二十七年)。晋侯劳于鲁使(昭公二年),展喜犒于齐师(僖公二十六年)。游吉送少姜之葬(昭公三年),楚人求襄老之尸(成公二年)。齐庄公通于姜氏(襄公二十五年),楚巫臣聘于夏姬(成公二年)。晋戮叔鱼,三数恶而无隐(昭公十四年);吴烦子重,七奔命以尤罢(成公七年)。莱驹失戈(文公二年),齐侯丧屦(庄公八年)。齐之赂也,既以其宗器乐器(襄公二十五年);周之赐也,复用乎大辂戎辂(僖公二十八年)。宋三族而无害(襄公二十六年),楚二卿之相恶(成公十六年)。季札逢子产如旧识,各以观贤(襄公二十九年);叔向见鬷明若故知,因悉言遇(昭公二十八年)。包胥逃赏(定公五年),郑忽辞婚(桓公六年)。季孙之还鲁也,由叔鲋之诱(昭公十三年);伍举之反楚也,因声子之言(襄公二十六年)。寿馀履士会之足(文公十三年),狄人归先轸之元(僖公三十三年)。争斗鸡而平子怒(昭公二十五年),逐瘈狗而华臣奔(襄公十七年)。子产坏其馆垣,请辞克敏(襄公三十一年);叔孙葺其墙屋,峻节弥敦(昭公二十三年)。楚立夏州(宣公十一年),鲁筑郎囿(昭公九年)。管夷吾让不忘上(僖公十二年),韩宣子辞不失旧(襄公二十六年)。楚王翠被而豹舄(昭公十二年),右宰狐裘而羔袖(襄公十四年)。鲁问宋之郜鼎,虽切箴规(桓公二年);郑赂晋之襄钟,但期存救(成公十年)。蜚灾已降(隐公元年),螟害复兴(隐公五年)。阳气微而不宜震电(隐公九年),寒雨过而乃有木水(成公十六年)。宋雨螽兮,祸焉可逭(文公三年);齐有彗兮,妖莫能胜(昭公二十六年)。秋水故无其麦苗,诚伤洪潦(庄公七年);淫雨尚妨于稼实,盖忌严凝(庄公十一年)。宋鲁断肱(昭公二十年),张丐折股(昭公二十一年)。齐灭谭而谭无礼(庄公十年),郑伐京而京不度(隐公元年)。加木于子晰之尸(昭公二年),树槚于伍员之墓(哀公十一年)。一乘葬于晋厉,则非礼然(成公十八年);四翣侧于齐庄,良由乱故(襄公二十五年)。《春秋》作矣,简策昭然。总一百二十四国,计二百四十二年。灭国者五十二也,弑君者四十一焉。五十八战争之名,有大有小;三百十会盟之数,何后何先。异哉!世绝哲王,教堕儒术。书叹凤而大道已丧,序获麟而元经遂毕。伤周道之不兴,嗟孔丘之告卒。所以鲁哀诔之曰:呜呼哀哉!尼父无自律。
按:《历代赋汇》卷六一,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又见通志堂经解本《春秋类对赋》,《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一九八。
石翁师召后以仲冬过越晤鸿宝先生却归漳南闰月闻虏师大入畿辅鸿宝先生募义旅入卫丙子之役石翁师首倡勤王旧勋不可忘也献诗志怀 明末 · 陈子龙
出处:陈忠裕公全集卷十二
永和三月大会来,山阴千载生莓苔。
先生一至江海动,岩花岭树双(一作空)徘徊。
幅巾筇杖渡江水,一日几成华阴市。
国风初闻吴季札,易象已示韩宣子。
倪公司马今三君,并坐一语开青旻。
镛钟鼍鼓相考击,天球大贝俱璘珣。
玺书恳恻隋蒲轮,师拜让表归七闽。
呼牛更耕莘野地,有钱莫买箕山春。
胡雏夜啸卢龙月,万马奔腾暗辽碣。
有诏尽徵天下兵,十道旌旗同日发。
倪公奋袂持长缨,一麾壮士皆从征。
长弓大箭穿贼垒,短衣疋马朝王京。
前年虏入雄州城,我师匣中双剑鸣。
毁家不满千金橐,结客能为万里行。
海内始知申大义,群胡亦自震先声。
此时风尘暗畿甸,至尊侧席明光殿。
弦高却敌未足奇,鲁连解围真可羡。
珊瑚作柄五丝缠,为师拂拭旧羽扇。
指麾天地无征战,柏梁高台侍君宴。
诗十辨 其五 赋诗辨 宋末元初 · 王柏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四、《鲁斋集》卷一六、《古文渊鉴》卷六四、《古今图书集成》文学典卷二○○
作诗所以言志也,赋诗亦以观志也。观其志不若观其礼,志无定而礼有则也。夫歌咏者发于天机之自然,而人心不可饰于仓卒之一语,是皆可以观其志之所向,而吉凶祸福之占亦因此而定。此春秋之时,所以赋诗于盟会燕享之际,而有不可掩其本心之情伪者。盖一吟一咏,声转机萌,事形诗中,志形诗外,真情故态,不能矫诬。自非义理素明于胸中,而有能勉强不失于金石笾豆之间哉!当是时,惟郑国七子六卿之赋为最盛,而赵文子、韩宣子于立谈之顷,犹足以定其终身之所就,亦可以善观矣。予则谓善观乐者不观其志而观其礼。先儒所谓礼先乐后者,盖事有序而后能和,此乐之本也。以燕享而及宗庙之乐,谓之亵可也;以诸侯而奏朝会之乐,谓之僭可也。虽有事證,恐不得谓之当然。惟二《南》之乐得人伦之正,为教化之先,可以用之乡人,用之邦国。《小雅》之乐已不同矣。有天子宴诸侯之乐焉,有上下通用之乐焉,此则截然而不可乱。舞位且有多少之数,歌词岂无异同之分?玩其义,审其音,则乐之本不待索之于铿锵节奏之末而后知。昭、懿之后,僭礼已多,况东迁乎!夫君臣之分,天地之常经也。毁冠裂冕,暴灭宗周,逆理乱常之事,接武于史,人心之乐丧坏无馀,乌足以责之于钟鼓律吕之中,犹有降杀等威之别哉!如晋侯之赋《假乐》,赋《既醉》,齐侯之赋《蓼萧》,此诸侯僭天子之乐也,楚令尹之赋《大明》,季武子之赋《绵》,韩宣子之赋《我将》,此大夫僭天子之乐也。鲁曰秉周礼,其宴范宣子也,为之赋《彤弓》,宣子不敢当,归美于文公焉;其宴宁武子也,亦为赋《彤弓》,赋《湛露》,武子以为肄业之所及而诡辞焉。礼乐之大分尚有间存于人心者,鲁之所秉亦微矣,固无望于它国也。是以晋享穆叔而奏《肆夏》,奏《文王》,穆叔俱不拜,亦似乎知礼者。其对曰:「《肆夏》天子所以享元侯也,《文王》两君相见之乐也」。此果穆叔之言乎?抑传之果无误乎?是皆未可知也。《棠棣》之诗,周公之诗也,左氏以为召穆公之作;楚歌《武颂》,而三章六章,与今诗差互,亦何以知其为楚之差、毛郑之差、左氏之差也?至于鲁三家者,尝以雍彻矣,非有圣人之明训,后世亦将以为当然,而反證雍之可以通用矣。大抵左氏之言多失之诬,而春秋之礼亦失之僭,皆不可引为三百篇之證。愚故曰宴享而奏宗庙之乐,谓之亵可也;诸侯而用朝会之乐,谓之僭可也。虽有事證,不得谓之当然。
跋苏太古书 宋末元初 · 王柏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鲁斋集》卷一三
右,《礼书叙略》一卷,永嘉苏太古所编,洞见源委,亦间有发明,可谓有志于学《礼》者,奈其书亡逸何!每思至此,未尝不抚卷太息而有遗恨焉。昔韩宣子适鲁,见《易象》与《鲁春秋》,遽曰:「周礼尽在鲁矣」。不知当时指何为周礼?况去籍于战国,孟子已不得学诸侯之礼而闻其略,以是知周之旧典《礼经》,不待秦燄而亡之亦已久矣。河间献王不知何以得古《礼经》五十六卷,藏于秘府,班固既见之,乃不登载于《八书》中,遂至于亡,此尤为之可恨也。今所谓《仪礼》十七卷,或谓此止载行礼之威仪,亦非《礼》之正经,朱子然之,况二戴又《仪礼》之传乎!若今之所谓六典之书,胡文定父子谓王莽令刘歆撰,虽诸儒先不以为然,亦以其来历不明,与《周官》不合,且孔孟不曾提出语学者,此为可疑耳。为今学者之计,既幸有三先生经传集解,且宜研穷精究,未可遽萌编纂之念。因书鄙见而归之。
周公论 宋 · 王当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二九、《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二
尝观成、康之时,《诗》、《书》所载,君臣相与赓歌敕戒者,何其盛邪!求其言,知其志,得其志,见其为人。盖其言忠信,其志宽厚,其人远大,故其莅俗为政,明而不苛,大而有礼,能使天下释然归向于道德之域,则轻利而重义,贵诚而贱诈,乃知周公之兴,而世之所以长且久矣。后读《周官》,见其制作之意,益知成、康之俗其所以敦重粹美者,又皆周公之所为也,故尝以古之圣人思虑之深而见识之远者,未有过于周公也。《周官》之法,自天子、诸侯及大夫、庶士、商贾之卑,仆妾之贱,皆有分守;自庙社、宫室及车舆、衣服,圭璧之奉,笾豆之荐,皆有度数。其为法虽严,而其为情甚厚,故君之与民也分愈疏而情愈亲,势愈远而心愈近。疏而远者所以为不敢犯也,亲而近者所以为不忍志也。不敢与不忍之心作,而天下知事上之义,此周公制作之所以长且久也。自周之衰,春秋之时,天下之乱盖已久矣,诸侯犹知尊王为资其奸谋,诈术无国不有,而作一不义,则四方解情。齐桓、晋文皆依放仁义,以尊周为名而霸有天下,故韩宣子聘鲁,见《春秋》乃知周公之德,其以此哉。惜乎,管、蔡不足以知圣人,而妄意周公之所欲为,亦已愚矣。以今观周公之所为,则当其时岂以得天下为美哉?假令周公而有天下,南面称王,方是时也,将有为邪,则非君人之道也;将无为也,则天下孰能行其志耶?圣人有欲治天下之志,而无欲得天下之心,苟可以得行其道,虽人臣之贱不辞也。盖世之所谓贵贱者,特出于古人为之以役制天下也。从众人以观之,是诚足以贵贱之矣;自圣人而观之,是岂能为贵贱哉?圣人之贵贱,无宁以性之厚薄而道德之存亡乎。道德足乎己,则虽有天下者无以加,而又肯以人贵人贱,求自别于世乎?周公不有天下,而后之言至治者皆以周公为宗师,则圣人之所贵可知矣。
郑屯田赋集序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五一、《攻愧集》卷五三
先生姓郑氏,唐之名族后,累世居福州。少时以孝文集书囊,为《殿帷赋》,魁其乡。继以《玉路建太常赋》入太学,人多传诵。寻寓四明,开门受徒,来者云委。躬孝友之行,该贯群经,多有讲解,旁通子史百家。年至四十五,绍兴三十年始登科。文备众体,尤工于赋,源流李唐诸名公,出入三元元祐二李之间。集古人所长,而藻思绝人,兴寄高迈,闻见层出;讲明题意,立词用韵精切平妥,古语随用,奔凑笔端,而一语不出程度之外。元祐有「域中有四大」,先生作「域中四大王居一」,有「舆议称太平」,人犹议其率,先生有「太平无象」,皆突过前人,不可企及。读之熟、知之深者方服其理明而辞顺,盖古文之有韵者也。钥年及弱冠,侍亲游宦而归,始得登门,时亦粗成赋篇。及见先生机杼,望洋向若而叹,一意摹仿。先生时犹未第,间作一篇,俟诸生既毕,始出之,迥出人上,视瞠乎若后者,又引进之。尝曰:「前四韵固当加工,然皆有规矩。前辈以妙意英词震耀人耳目者多在后四韵,而学者忽之,致读者无味」。虽《舜琴歌南风》可谓杰作,先生犹曰:「后三韵皆空矣」。其严如此。阅诸生所作,语虽工,或引经史全句,属对可观而意不贯者,皆所不取。每令人读《尧舜不能化朱象》、《大舜五十而慕》、《富岁子弟多赖》等赋,以为韵韵有意,终篇尚有馀味,可以为法。或有一字切题,既不可对,而又与题字相犯者,谓不若寘之送联。如「以礼为翼」之「以翼星而配礼」之类。先生作《诏诸儒讲五经》则曰:「厥后孝章开白虎之名,盖亦遵于此诏。鲁秉周礼,云不然,何以韩宣子见《易》象与《春秋》,知周礼之尽在鲁」?钥服膺有素,既沾残膏以窃名第,老犹不敢忘,命儿辈收纂先生旧作,仅得三十篇,儿辈又以钥少作八篇缀于后。此编不惟筌蹄而已,亦不求传于世。区区辞费如许,不惟人笑之,亦窃自笑。姑使子孙知师承之自尔。先生讳锷,字刚中,官至屯田郎。尝为主上小学教授,近录其后,又特加赠官云。
夷门蔡氏藏书目叙 北宋 · 苏过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二、《斜川集》卷五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自书契三代以来,礼乐文章,播在方册,皆藏于王府。老聃为柱下史,实主其藏。虽列国诸侯,莫得而与;当世学士大夫,盖得观其书者,鲜矣。故韩宣子适鲁,见《易象》与《鲁春秋》,曰:「周礼尽在鲁矣」。楚左史倚相,能读《三坟》、《五典》、《八索》、《九丘》,则国人皆尊之。孔子,圣人也,然犹问礼于老聃,学官名于郯子。季札,蛮夷也,聘于齐鲁,然后获观先王之乐,而闻大国之风。呜呼!读其书,论其世,想见其人。凛然于千载之上,修身立言,可以垂训于百世之后,岂有不因载籍之有考乎!是以有国有家者,尝刻意于此,而孝悌忠信,必由是而出。古之人躬行不逮者多矣,余不复论。比游京师,有为余言:「吾里有蔡致君,隐居以求志,好古而博雅,闭门读书,不交当世之公卿,类有道者也」。余矍然异之。一日造其门,见其子,从容请交焉。其子为余言:「吾世大梁人,业为儒。吾祖、吾父皆不事科举,不乐仕宦,独喜收古今之书。空四壁,捐千金以购之,常若饥渴然。尽求善工良纸,手校而积藏之。凡五十年,经、史、百家、《离骚》、风雅、儒、墨、道德、阴阳、卜筮、技术之书,莫不兼收而并取,今二万卷矣。且吾父有德不耀,常畏人知,弃冠冕而遗世故久矣。必不能从子游」。余怅然自失,悠然而返。予惟古之逸民,未尝以一艺自名于世。虽不求人知,而人自知之,以其所践履者,绝乎流俗故也。庞德公隐于鹿门,妻子躬耕,或疑其不仕,以为何以遗子孙也。庞公曰:「我遗子孙以安,不为无所遗也」。今居士口不谈世之爵禄,身不问家之有无,所付子孙者,独书耳。庞公之意,殆无以过此。居士之子,敏而文,学日富。人不知其所以然者,抑所谓不见异人,必得异书。中郎为有子矣!余将负笈而请观焉,乃持其总目三卷,为叙而归之,庶几附托于斯,与藏书者终始。
进续修太常因革礼表 宋 · 葛胜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二○
臣等窃考左丘明传《春秋》,以礼为释经之例,某人某事曰礼也,某人某事曰非礼也,若此类甚众。而其他记礼特详。韩宣子见周礼在鲁,则知周之所以王;齐仲孙湫见鲁秉周礼,则知鲁未可动。臣等于是知为天下国家者,不可一日废礼如此。庄公有非礼之举,则其人谏以必书;周王有非礼之宴,则戒其臣以勿籍。于是又知先王之时,凡礼文之事,无不载之简册也。周王享士会,设殽蒸焉,士会不知其义,归而讲求三代之典礼,以脩晋法;昭公如楚,孟僖子为介,至郑不能相仪,及楚不能答郊劳,归乃讲学,苟能礼者必从之。于是又知古之有官,君子耻不知礼盖如此也。鲁昭公如晋,自郊劳至赠贿无失礼,女叔齐曰:「是仪也,不可谓之礼。礼所以守其国,行其政令,无失其民者也」。赵简子见太叔,问揖逊周旋之礼焉,子太叔曰:「是仪也,非礼也。夫礼,上下之纪,天地之经纬,民之所以生也」。二子可谓知礼乐之本末矣。然制度文为,虽礼之末,舍此则安上治民之意无以寓,则所谓礼之文者,岂可不载述以诏后哉!区区春秋之时,犹谨礼如此,况在承平盛大之世乎!本朝太祖皇帝始命大臣约唐之旧,为《开宝通礼》。天圣中,王皞等又为《礼阁新编》。其后贾昌朝等复加编定,名曰《太常新礼》。嘉祐中,欧阳修等为《太常因革礼》百篇,自建隆迄嘉祐,蒐裒纪述,罔有遗逸,而自治平之后盖缺焉。恭惟皇帝陛下天纵睿智,照临万邦。既已体神出道,而制为一世之礼,掩迹三代矣。其在有司,亦欲著明而不没。爰命礼官编次因革之实,自治平至政和四年,续为一书,十四部,展条目皆视欧阳修之旧。臣恭承神旨,相与撰次上进。臣等愚昧懵学,大惧不足仰称明制,姑不敢废职守而已。干冒天威,无任待罪陨越屏营之至。
春秋考序(绍兴八年正月) 宋 · 叶梦得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八一 创作地点:浙江省湖州市卞山
叶子曰:吾为《春秋谳》,是正三家之过亦略备矣。古之君子,不难于攻人之失,而难于正己之是非。盖得失相与为偶者也,是非相与为反者也。必有得也,乃可知其失;必有是也,乃可斥其非。而世之言经者,或未有得而遽言其失,莫知是而遽诋其非。好恶予夺,惟己之私,终无以相胜,徒纷然多门,以乱学者之听,而经愈不明。尝闻之夫子曰:「盖有不知而作之者,我无是也。多闻,择其善者而从之,多见而识之,知之次也」。君子之学必自闻见始,闻见以多为贵,必慎乎其所择。盖虽孔子之圣,犹曰:「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而颂其德者,亦以祖述尧舜、宪章文武为首。故曰:「我欲观夏道,杞不足徵也,吾得夏时焉;我欲观殷道,宋不足徵也,吾得《坤乾》焉」。子所谓「好古敏以求之者」如此。则又曰:「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窃比于我老彭」。至于论礼,或曰「吾闻诸老聃」。吾以是知学者求之不可不博,而择之不可不审也。去古既远,圣人之道不明,先王之典籍残缺几亡。《春秋》,立大法而遗万世者也,不知圣人之道,孰与发其义?不见先王之典籍,孰与定其制?当孔子时,夏商之礼已无可据。韩宣子适鲁,始见周礼尽在鲁地,他国盖无有也。至于论爵之辨,孟子已不能得其详。甚有至于诸侯恶其害己而去其籍,非特文献之无传也。故吾读《周官》,至五等诸侯封国之数,大国、次国、小国之军制,与夫诸侯之邦交世相朝者,喟然皆知其出于僭乱者之所为,而上下数千馀载之间,卒未有辨者。则居今之世,而求古之道,兹不亦甚难而不可忽欤。虽然,文武之道未坠于地,六经之所传、百世之所记犹在。吾所谓失者,非苟去之也,以其无当于义也,盖有当之者焉;吾所谓非者,非臆排之也,以其无验于事也,盖有验之者焉。则亦在夫择焉而已。乃复论次其求古而得之、可信不疑者,《考》三十卷。吾岂好是多言也哉?经之不明也久矣,而说者汩之;说者之无与正也久矣,而昧于古者惑之。世果无知经者欤,吾不得见也,必将有与吾同者,自其《谳》推之,知吾之所正为不妄也,而后可以观吾《考》;自其《考》推之,知吾之所择为不诬也,而后可以观吾《传》。是非吾之言也,盖皆圣人之道,而先王之制,吾亦可免于后世矣。绍兴八年正月旦序。
按:《春秋考》卷首,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乞修日历状 宋 · 汪藻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七九、《浮溪集》卷二、《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六○、《黄氏日钞》卷六六、《宋史》卷四四五《汪藻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七七、《新安文献志》卷三、《宋史纪事本末》卷七五、《宋元通鉴》卷六五、《续资治通鉴》卷一一一 创作地点:浙江省湖州市
臣昨待罪禁林,尝于经筵面奏,本朝实录自艰难以来,金匮石室之藏无复存者。伏观列圣自哲宗皇帝而上,皆有成书,流传人间,颇有其本,朝廷已访而藏之御府矣。若太上皇帝、渊圣皇帝及陛下建炎改元,至今三十馀年,并无日历。乞诏有司纂述,未见施行。臣窃惟自古无国无史,史未尝一日无书。晋谓之《乘》,楚谓之《梼杌》,鲁谓之《春秋》,以此见无国无史也。《春秋》以事系日,以日系月,以月系时,以时系年,必四时具,谓之编年,以此见史未尝一日无书也。汉法,太史公位丞相上,天下计书先上太史公,副上丞相。唐及本朝,宰相皆兼史官,其重如此。故书榻前议论之辞,则有时政记;录柱下见闻之实,则有起居注;类而次之,谓之日历;修而成之,谓之实录。所以广记备言,垂一代之典也。若旷三十年之久,漫无一字之传,将何以示来世乎?此其不可不纂述一也。韩宣子适鲁,见《易象》与《春秋》,曰:「周礼尽在鲁矣,吾今乃知周公之德与周之所以王」。则国家守文者,不可无史。萧何入秦,先收丞相、御史律令图书藏之。沛公具知天下阸塞、户口多少强弱处、民所疾苦,以何得秦图书也。则国家创业者,不可无史。今陛下躬受天命,虽名中兴,实兼创业守文之事。乃一代典章,残缺如此,恐于理未安。此其不可不纂述二也。恭惟太上皇帝聪明睿哲之资,孝友温恭之德,畴咨臣下,言必成文,裁决事机,动皆合道。在位二十馀年,未尝刑一无罪,杀一不辜,涵养生灵,耕桑万里,视唐虞三代无不及焉。渊圣皇帝恭俭忧勤,招延听纳,虽登至尊之日浅,而膏泽浃于人心。止缘奸臣误朝,驯致遐狩。今若无书纪实,恐千载之后,徒见一朝陵迟之祸亟,不知二圣积累之功深。兹事非轻,群臣当任其责。此其不可不纂述三也。自古史官,无所不录。况三十年之间,朝廷之施设、豪杰之谋谟、政事之废兴、人材之进退、礼文之因革、法度之罢行、岁事之丰凶、羌戎之服叛,有本有末,有源有流。一法弛而不书则一法熄,一事略而不载则一事隳。且当时群臣,间有在者。以为忠贤耶,不著其素行,安知其可嘉?以为邪佞耶,不条其宿奸,安知其可弃?苟因散逸,遂废其书,岂孔子及阙文之义哉?此其不可不纂述四也。《公羊传》曰:「所见异辞,所闻异辞,所传闻异辞」。孔子作《春秋》,于定、哀则其事详,隐、庄则其事略。圣人犹尔,况其他乎?中原失平,三见闰矣,及今耳目相接,尚可追求,更数年间,事将湮没,虽有良史,莫知所凭。况比年风俗之衰,公论不立,士大夫取予皆出爱憎,因一事、为一人而著书行世者多矣。若不乘时订正,则数世之后,信以传信,疑以传疑,是非混淆,白黑颠倒,小人之说行而君子受其诬矣,可不惧哉?此其不可不纂述五也。臣政和中为著作佐郎,修太上皇帝日历,东观凡例,臣预闻焉。今所领州,又幸经兵火之馀,独不残燬,视诸故府,案牍具存。如御笔手诏、赏功罚罪之文,尚班班可考。失今不辑,臣实惜之。古之有国家者,虽颠沛中史官不废。况今边烽稍息,群盗屏除,正朝廷蒐讨补阙之时也。伏望睿慈许臣郡政之馀,将本州所有御笔手诏、赏功罚罪文字,截自元符庚辰至建炎己酉三十年间,分年编类,仍量给官钱,市纸劄、募书工之类,缮写进呈,以备修日历官采择。
〔贴黄〕臣契勘御笔手诏、赏功罚罪文字,但见当时所颁命令,若除受差遣黜陟,与臣僚出处始终,则有所授告劄或家集行状。今湖州土著及流寓士大夫家未尝被兵,藏书具在。如陛下从臣纂集,乞并赐移文,于逐家取上件文字,录讫付还,庶几粗成编帙。伏候敕旨。
先君述(绍兴二十六年二月二日) 南宋 · 洪适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四四、《盘洲文集》卷七四、《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二三、三八、《名贤氏族言行类稿》卷二 创作地点:江西省景德镇市乐平市
先君讳某,字光弼,饶州人。曾祖讳某。祖讳某,赠中大夫。皇考讳某,通直郎,赠右太中大夫。妣太硕人董氏。先君登政和五年进士第,主台州宁海簿。会令去,摄其事。民旧苦市绢不均,先君始令物力百千者赋一匹。大姓王隆多买田,不受税,岁才五十匹,至是数增三倍。馀以次定赋,蠲贫弱者四千八百户。李氏富而戆,家藏妖书,号《二宗三际经》,时节集邻曲,醵香火,祀神元,未尝习也。奸人诡入伍中,通其女,既泄,即告县,逮送狱。先君入食,有小吏偶语喜甚。诘之,曰:李氏辈赂钱五十万,故喜。先君曰:是下狱属耳,而赇吏若此,可缓乎?即呼囚庭下,委曲问情,得并告者平决之,吏骇顾失色。方腊反,台之仙居民应之,踪捕反党。及旁县一日驱菜食者数百人至县,丞、尉皆曰可杀,先君争不得。丞、尉用赏秩,不踰年相继死,皆见所杀为厉云。拜南京国子博士,未上,贼犯杭州,经制使陈公亨伯檄主饷。奏功迁宣教郎,为秀州司录事。宣和六年秋,大水,田不没者什一。流冗塞路,仓府空虚,无赈救策。先君白郡守,以荒政自任。悉籍境内粟,留一年食,发其馀粜于城之四隅外。损市直钱五,戒米肆揭贾于青白旗上,巡行无时,抶其旗靡者,皆无敢贵籴。不能自食者,官主之。立屋于东南两废寺,十人一室,男女异处。防其殽伪,涅黑子识其手,东五之,南三之,负爨樵汲有职。民羸不可杖,有侵牟斗嚣者,乱其手文逐之,皆帖帖畏伏。借用所掌发运名钱,钱且尽,会浙东纲常平米斛四万过城下,先君遣吏锁津栅谕守,使截留。守噤不肯,曰:「此御笔所起也,罪死不赦」。先君曰:「民仰哺当至麦,今腊犹未尽,中道而止,则如勿救,宁以一身易十万人命」。讫留之。居亡何,廉访使者王孝竭至郡,曰:「平江哀号诉饥者旁午,此独无有,何也」?守具以对,即延先君,如两寺验视,民肃然无出声。孝竭曰:「吾尝行边,军政不过是也。违制抵罪,得为君脱之」。且厚赏,呼吏草奏。先君曰:「免戾幸矣,安所赏?但食犹未足,公能终惠,复得二万石乃可」。孝竭以闻,米如请而得。至麦秋,民相携以归。前后所活九万五千馀人。州人既不死凶年,先君出,无不手加额,呼为「洪佛子」。累官朝散郎。丁太中忧,还乡奔丧。太硕人年七十矣,与弱孙在秀。诸卒以城叛,卤掠,无一家免。过门皆曰:「此洪佛子家也,毋得入」。贼平,先君还,过临安。时苗傅、刘正彦出逃未伏诛,上将迁狩建康。先君上疏言:「今内难甫平,外敌方炽,若轻至建康,恐金人乘虚侵轶。宜遣近臣,先往经营,庶事告办,鸣銮未晚也」。时庙谟已定,不能从。既而悔之,上问宰辅:「近谏移跸者为谁?今安在」?丞相张和公时知枢密院,以对。过秀,邀先君至平江,欲以为部使者招二凶。适捷书至,乃止。将辞归,和公曰:「吕丞相欲见君」。即遣直吏介谒。俄有旨召见,时方墨衰绖,丞相脱巾服衣之。既对,上以国步艰难,两宫远狩为忧。先君极言「天道好还,裔夷安能久陵中夏?此正春秋邲郢之役,天其或者警晋训楚也」。所言反复,当上意。上曰:「卿议论纵横,熟于史传,有专对之才,朕方择使,无以易卿」。先君以母老父丧恳辞,不许。擢徽猷阁待制,迁五官,假礼部尚书,为奉使大金军前使。令与宰执议国书,先君欲有所易,辅臣护其文,不喜,遂抑迁官赐告。一日归别,先君持太硕人拜且泣。时长子适甫十三岁,逖以下皆襁葆,呱呱省别,行路不能仰视先君佛子也。淮甸贼蜂起,兼淮南京东等路抚谕使,俾李成以兵护。至南京,成乃方与耿坚围楚州,以责其降虏为名,实持叛心。先君遣书抵成,成曰:「汴涸,虹有红巾,非五千骑不可往,军食绝,不克惟命」。先君闻坚可撼,阴遣说之曰:「君越数千里赴国家急,山阳纵有罪,当禀于朝。今擅兵攻围,名勤王,实作贼尔」。坚意动,遂强成歛兵。先君行,未至泗境,谍云有迎骑介而来。副龚璹曰:「事叵测,虎口渠可入」?送兵亦不肯前。先君不得已,遂返。即上疏言:「李成以朝廷不抚恤,稽餫饟,有引众纳命建康之语。今靳赛据扬州,薛庆据高邮,万一三叛连衡,何以待之?方含垢养晦之时,宜选辩士谕意,优进官秩,畀以京口纲运,如晋明帝待王敦可也」。疏奏,上遣閤门宣赞舍人贺子仪抚谕成,给米五万石,令第将士名貤恩。初,先君戒所遣吏,须疏从中出,乃诣政事堂白副封。时方禁直达,忤宰臣意,以托事滞留降承议郎,许出滁阳路。张守忠、李贵啸颍上,道益梗,提举官范潩、张锐尝招尉之,旋复乱。先君至顺昌,闻贼有至近郊以牛驴市物者,约与相见谯门下。先君晓譬切至,曰自古无白头贼。贼竦寤,请归报其渠,乃为书至其窟穴。守忠、贵听命,率所领入宿卫。守忠初名俊,入朝赐今名;李贵即俗所谓李阎罗者。先君间关至太原,留几一年,虏遇使人礼益削。及至云中,大酋粘罕迫遣与副使官伪齐。先君曰:「万里衔命,不得御两宫以归,大国度不以足有中原,当还诸本朝,乃违天以奉逆豫。豫可磔万段,顾力不能,忍事之耶?今留亦死,不即豫亦死,偷生狗鼠间,甘鼎镬不悔也」。粘罕怒,命壮士拥以下,执剑夹承之,先君不为动。旁贵人唶曰:「此真忠臣也」!止剑士,以目为跽,请粘罕怒少霁。遂流递于冷山,与假吏沈珍、隶卒丘德、党超、张福、柯辛俱。副使至汴,受豫命,知恩州。流递犹中国编窜也。云中至冷山,行两月程,距虏二百馀里。地苦寒,四月草始生,八月而雪。土庐不满百,皆陈王悟室聚落。悟室使诲其八子,或一年不给衣食,盛夏至衣觕布。番课四隶,采薪它山,尝久雪薪尽,至乞马矢煨面而食。绍兴二年,使者王公伦归,为上言之,即下秀州存问家属,赐银绢二百。适未冠,得监南岳庙。先君辱于悟室十年,多为诗文以讽,皆忧国伤时语。悟室尝得献取蜀策,持以问先君,先君历陈古事梗之。悟室锐欲吞中国,曰:「孰谓海大?我力可乾,但不能使天地相拍尔」。先君曰:「兵犹火也,弗戢将自焚。自古岂有四十年用兵不止者」?又数数为言,所以来为两国大事,今既不受使,乃令深入教小儿,兵交使在,礼不当执。悟室或应或否。一日大怒,曰:「汝作和事官,却口硬,谓我不能杀汝耶」?先君曰:「自分当死,顾大国无受杀行人之名,此去莲花泺三十里,使之乘舟,一人荡诸水,以坠渊为言可也」。悟室义而止。两宫蒙尘五国城,尝遣私人奏书,并献胡桃、梨脩、粟面诸物,两宫始知赵氏中兴。永祐陵讳闻,先君北乡血泣旦夕。临后遇讳日,即燕山开泰寺为文以荐,其略曰:「故宫为禾黍,改馆徒馈于秦牢;新庙游衣冠,招魂但歌于楚些。虽置河东之赋,莫止江南之哀。遗民失望而痛心,孤臣久絷惟欧血」。又云:「盛德之祀,传百世以无穷;在天之灵,继三后而不朽」。故臣读之,无不掩涕。虏已遣使约和,悟室问所议十事,先君条折之甚至。曰:「封册是虚名;年号本朝自有;金三千两,景德所无;东北宜丝蚕,大国有其地矣,绢不可增也。至于取淮北人,摇民害计,本朝必不可。景德之盟,南北所得人皆不取。载书犹在,可覆视也」。悟室曰:「吾固欲取投附人诛之以惩后,何为不可」?先君曰:「昔魏侯景举十三州地归梁,梁武帝欲以易其侄萧明于魏,景遂作乱,陷台城,仆两帝。中国所监,决不相从」。悟室稍悟,乃曰:「汝性直,所言不诳我,吾与汝如燕,遣汝归」。议遂行,所存沈珍、丘德、党超三人。既而莫公将北来,议不合,囚涿州,事复变。道达靼帐,其酋闻洪尚书名,争邀入穹庐,出妻女胡舞,举浑脱酒以劝。到燕一月,越王兀术族悟室,党与坐死数百千人。独先君故与持论,身几死数矣,兀术知之,故得免。燕人重先君执节,争持酒食相劳苦。先君间行廛市,物色谍者,得赵德,书机事数万言藏故絮中以归。曰:「顺昌之役,虏震惧丧魄,燕之珍器重宝悉徙以北,意欲捐燕以南弃之。王师亟还,自失机会,虽再躏河南,后必更成」。具以悟室问答语并两宫诸王主所居报上。是岁绍兴十年也。明年夏,求得皇太后书,遣邵武男子李微来。上大喜,因御经筵谓讲读官曰:「不知太母宁否几二十年,虽遣使百辈,不如此一书」。遂官李微。其冬,复以书曰:「虏已厌兵,势不能久,异时以妇随军,今不敢携。朝廷不知虚实,卑辞厚币,未有成约,不若乘胜进击,再造犹反掌尔。所取投附人,只欲保守江南,归之可也,独不监侯景之祸乎?若欲复故疆,报世雠,不宜与。胡铨封事,此或有之,知中国有人,益生惧心。张丞相名动殊方,可惜置之散地」。并问李、赵二相安否,献六朝御容、徽宗御书。其后和定,祐陵及太后归音皆先报。凡四年中,以文书至者九。数陈军国利疚,谓施行之则宗社生灵之福,留中皆莫得闻。先君言无隐情,归国以此触罪。诸子惧深祸,过庭不敢一问北事,故忠谋秘策不详得,独系帛书所存,大略如此。尝有旨以先君母老,赐钱百万,又与将仕郎恩泽五人,它赐予者三。参知政事万俟公出疆,上知先君急阙,命其副特持赐金帛。十二年二月,适、遵滥登博学宏词科。宰臣以所试制词进读,上顾姓名,问曰:「是洪某子耶?父在远,能自立,此忠义报也,可与升擢差遣」。故遵除秘书正字,适为删定敕令官,继亦改秩入馆。自博学宏词改科即除馆阁,自遵始。次月,宰辅贺皇太后有来期,上曰:「洪某身陷虏区,乃心王室,忠孝之节,久而不渝,诚可嘉尚。某之二子并中词科,亦其忠孝之报也。士大夫茍能崇尚节义,天必祐之。先圣福善祸淫之训,于某可以见矣」。语在《慈宁宫回銮事实》。初,宇文虚中既换虏官,欲扳先君分谴,乃力荐于虏庭,换先君为翰林直学士,力辞获免。虚中为详定礼仪使,始造赦,其文复及换授。先君诉虏相韩昉,乞于真定或大名养济,图逃归计。昉怒虚中,赞其决,遂换中京副留守,复力辞。昉大怒,降留司判官,为承德郎。趣行者屡矣,誓以死,不就职。虏法,虽未换官,曾被任使者,永不可归。虏欲以计堕先君,令校云中进士试,使者监上道。先君日损食,阳为有疾状。既至,谓院官曰:「今取士以诗赋,吾故学经耳」。曰:「岂不能出语策士乎」?考官孙九鼎者,有大学旧,为以疾闻,得回燕。虏议遣奉使人各还其乡,因赦及之。它使者幸稍徙,多占淮北,无敢言淮以南者。先君实以饶州闻,张公邵、朱公弁亦自言和州、徽州人。既议和,还淮以南使者,故先君三人在遣中。用事者多曰:「此等人若放了,几时更有?今不留,后必为我患」。归计屡欲变。参知政事王公使至燕,先君得虏阴谋,从坡上与馆中人语,为留守易王所获对吏,将驰流星骑上其事。副留守渤海人高吉祥素嘉先君忠,委曲护出之,且易以它牍。先君行月馀,方以元牍奏。垂入境,追者七骑,至及诸淮,则在舟中矣。至旴台,以奉使无状自劾。上方以来归为喜,报无罪可待,日以御扎趣觐。既至阙,登时见。内殿奏事罢,力求乡郡养老母。上曰:「卿忠贯日月,志不忘君,虽苏武不能过,岂可舍朕去也」?赐内库金带、鞍马。既又以马惊,复拜赐,又赐御铭盾制琴一、黄金叁百两、帛五百匹、象齿三百斤、绵、香、酒、茶、诸果物。中使日踵门咨访,宸章沓至,且谕旨将柄用。皇太后之归也,过燕,先君冒禁朝焉。至陛对,乞赐见,明日即召之。慈宁殿已设帘,皇太后顾帟人:「吾故识尚书矣」。命彻之,问劳优渥,语必称尚书,赉予系道。东朝封外庭臣,唯先君一人。见宰相秦桧肆言无所避,弥三日不休,曰:「张丞相虏所尊惮,乃不得用;钱塘暂跸而景灵、太庙极土木之工,示无中原耶」?语侵秦皆类此。秦语适曰:「尊公信有忠节,得上眷,但官职如读书,速则易终而无味,要当如黄钟、大吕,乃可阅九日」。进徽猷阁直学士,提举万寿观,兼权直学士院。虏来取赵彬辈三十家,先君疏言:「昔晋韩起谒环于郑,郑小国也,能引谊不与。虏既限淮,臣官属皆吴人,留不遣,盖虑知其虚实情伪也。彼方困于蒙兀,姑示强以试中国,若遽从之,彼将谓秦无人而轻我矣」。后三日,复上疏言:「或以不与之故致渝盟,且曰俟渊圣皇帝及皇族归乃遣」。又言:「王伦、郭元迈辈,以身徇国,弃之不取,缓急何以使人」?辞益剀切。经筵进故实,引楚平王止子旗伐吴事,因言:「吴取州来,楚弗与校,抚民治国,五年而后用师。今淮右之民劳罢流散,宜时使薄歛,勿令转徙无告,中兴急务也」。秦益不喜。初,虏围楚州久不下,时秦留粘罕所,虏使之草檄谕降,有室撚者在军知状。先君与秦语及虏事,因曰:「忆室撚否?别时托寄声」。秦色变而罢。明日,侍御史李文会论先君在朝必生事,遂出知饶州。时太硕人春秋八十有五,昼锦膝下,学士大夫荣之。明年大水,秦方钳天下舌,不得言。中官白锷,从皇太后北归者,宣告:「燮理乖盭,洪尚书名闻华夷,顾不用」!秦闻,系锷大理,狱成。锷实不识先君,特以虏中知名故。锷既流岭海,谏议大夫詹大方指先君与锷刎颈交,更相称誉,遂提举江州太平观。未几丁太硕人忧,先君恨牵久使事,承颜阙养,空囊中办大葬,一椽一石,心营指授,终日挟杖,与工佣等劳。而御史中丞何若犹论先君为睥睨钧衡谋不靖者。服除,复得太平观。州通判李勤与太守王公洋、同僚陈公之渊积不相能,且幸以讦进,诬先君作欺世飞语,王、陈与闻之。有雅憎先君者,从中实其事。殿中侍御史余尧弼以为言,王、陈罢去,先君责濠州团练副使,安置英州。既至,得僧舍数楹于黄茆丛竹中,居之泊如。地产奇石,遣僮嬴粮幽讨,罗列四壁下,手斧凿,昼连夕,丁东其间。闽人倪察老矣,以承务郎守郡,自谓秩卑无奥主。闻新兴守以巧中迁客取使节,意跃然效之,钩先君为奇货,使主兵官左右狙罅隙,捕鍜家奴狱中,欲持一两事酿成罪以梯己。未及发,察死。其后徙居城北山中,仍年溪涨通衢,没其栋。先君容郡人避水,扶襁老稚,填溢堂庑,几千指,皆廪食之,数日水退然后去。先君半世朔庭,入翰林不旬浃,还乡三秋,执丧之日过半。屏徙厉土、岚毒侵淫,无珍膳良药自辅,二年而瘴作,盖不食十有八日,惛不知人。尝少寤,口占秀州救灾事授诸子。呼天请命,夜梦之帝所,有宣赤章云云者。诘朝即能食,至于复初。后二年,乃卧末疾。谪九岁,始复左朝奉郎,主台州崇道观,居袁州。未隃岭,疾革,以二十五年十月二十日薨于南雄,后一日秦亡。讣至,辅臣入奏,上嗟惜久之,即复敷文阁直学士。制曰:「有功见知,圣人醲于用赏;不幸而过,君子为之动心。矧予严近之臣,备载忠勤之绩。眷倚方渥,爱憎随生。坐一眚以投荒,积九年而不徙。人无言者,朕甚念之。洪某学有本源,气存刚大。惟知忠力以卫上,不顾险夷之在前。衔君命以干征,厄海滨而不悔。诚贯白日,声震朔方。义重于生,耿恭无玉门之望;天将悔祸,苏武持汉节而归。大节无亏,多言不宥。遂解禁林之直,卒迁瘴岭之南。阅岁滋深,馀龄可悯。宜畀真祠之逸,仍增延阁之华。尚对宠光,归安乡社」。自圣上躬万几,还逐臣非罪者,先君适以不起闻。而圣意哀厚,首得旧物,使及其生存而宠之,故训词恻怛如此。遗奏未至,特诏赠四官。推遗、致恩,别以一孙官江东漕司庀襄事。先君少英傥,有奇节。以诸生待庭试京师,伯父给事位南床,王黼为中执法,慕先君为人,欲女以女弟。给事以同台故,曲为平章。先君恳拜曰:「妇所以事舅姑也,家素壁立,今暴得一官,乃令鼎贵荐女,身得计矣,如父母何」?暨擢弟,朱勔复请昏,资送万计,且啖以显仕,拒尤力。朱不获命,脔榜中周审言婿之。及周直内阁,服金带,为秀州守,先君乃在幕下,人为先君惜之,视之蔑如也。使虏得修职郎四人,时有六子,独适预名,三以官弟侄,且乞以一弟晔奉甘旨。故晔起布衣,夺哀为秀州判官。凡弟侄及姊妹之家,以先君入官者七人,庶弟孤侄虽多,力为谋昏对。前后赐物,班内外之亲,无馀嬴。不为问舍求田计,窀穸即功,始假贷。有一廛未及穫而贬,已贬犹岁割粟以赡亲之贫者,至自奉恶衣櫔食不择。初,抚谕京淮,降空名告身二十通,以便宜赏功,存其半。或求窜名,却弗应,封以还尚书。懿节皇后之姨高氏与其夫赵伯璘隶悟室戏下,贫甚,先君屡赒之。范蜀公之孙祖平,虏不以为官,佣奴之。先君使以东坡所为蜀公铭白曰:「我官人也」。虏曰:「东坡书之,不疑矣」。即释之。先君资以归装。贵族有流于黄龙府优籍者二人,先君嘱副留守赵伦除其籍。刘公光世之庶女小丑在虏豢豕,为赎以重价,求匹偶衣冠之家。略为人奴者,赎之数十人。张待制宇发自蔚州,死云中。先君过荒寺,见其榇,携之至燕山,授其仆钟禹功,使葬。司马侍郎朴握节以死,居数年无有能明之者,先君为陈本末,诏以忠节显著,赠兵部尚书。其归也,北人治饯具几月。后使者至虏,多问先君今何官,居何地。先君天性强记,书无所不读,虽食不释卷,稗官、小说亦暗诵连数千言。宣、政间,《春秋》之学绝,先君独穷遗经,贯穿三传。在冷山,摘褒贬微旨,作诗千篇,北人抄传诵习,欲刻板于燕,先君弗之许。于姓氏尤精,官浙部日,使者胡公直孺尝问祖之所自出,先君曰:「姓书以胡为陈胡公之后。陈,妫姓也。若以谥为氏,齐亦有胡公,岂独陈乎?盖胡自有两祖,春秋有胡国,尝以女聘鲁襄公,《经》书『夫人归氏薨』,则胡以国氏,归其姓也。今为安定胡氏,晋胡奋其后也。魏孝文入洛,改功臣复姓,以纥骨氏为胡,今所为河南胡氏者是也」。同列董公将戏曰:「董亦有两祖耶」?曰:「昔飂叔安之裔子董父善扰龙,帝舜赐姓曰『董』,封诸鬷川,鬷夷氏其后也。又辛有之二子董督晋典,晋于是有董史,因为董氏,董狐其后也」。二公叹服。善琴弈,好古,能别三代彝器。见书画不计直,必得之乃已。有书万馀卷,名画数百卷,皆厄兵烬。居穷绝域,复访求囷载以归。《四夷附录》所载西瓜,先君持以献,故禁囿及乡圃种之,皆硕大,西瓜始入中国。有《文集》十卷、《春秋纪咏》三十卷、《輶轩唱和集》三卷、《帝王通要》五卷、《姓氏指南》十卷、《松漠记闻》二卷、《金国文具录》一卷。先君刚直,言不诚不发,虽与人尺牍,无一字过誉。有胆略,遇大事敢为。平居慷慨,有经略四方之志。常语诸子曰:「在北方久,料之孰矣,今其势日削,可以凭轼取之。过河朔时,见父老指其子孙,云:『是皆生长兵间,已二十馀矣,不知有宋。我辈老且死,恐无以系思赵心』」。不幸大忤时相,挫抑颠沛,天不假龄,赍志没地。诸孤不孝,不及见其成大功名也。苍天苍天,安所声痛!先君自为从官,不报考功课,故官止朝散郎,以赠至大夫,职至徽猷阁直学士,爵至鄱阳郡开国侯,食邑至一千一百户,寿至六十八。娶沈氏,左太中大夫复之女,封硕人。初,先君眷恋庭闱,不忍去。太硕人以移孝显亲谆谆勉之。且曰:「妇孝,足以宁起居,切毋以我老关念」。既越疆,胡马益南牧,音邮绝不相及。太硕人倚门积忧,几罢寝食,硕人左右虞侍,极意顺适,致太硕人康宁,及见先君之归。其择师教诸子,则不远千里。拊妾侍尽恩纪,爱其出隆于己生。叔妹娣姒,细粗柔刚不同,一切得其欢心。中外语妇德之最,必以为法。即世五年,先君始还,以不见为戚,故终不忍复娶。洪氏始居乐平之金山,自曾祖府君种德重义,以气节闻。子中大夫蚤世,二孙幼,府君慨然思所以成立计,即挈诸城中,访先生之贤力教之,因占籍鄱阳。长孙讳彦升,起家,遂给事中。太中虽不遇,至先君益显。八男子:适,左奉议郎、主管台州崇道观;遵,左朝奉郎、秘书省正字、兼权中书舍人;迈,左宣教郎、通判袁州;逖,右宣义郎、徽州婺源县丞;逊,右承务郎、佥书连州判官事;邈,右承奉郎、江西安抚司准备差使;邃、迅,未仕。四女子,嫁左从政郎、池州建德县令余执度,右迪功郎、潭州湘阴县主簿王駜,将仕郎臧栋,一尚幼。孙男十一人:槻,右迪功郎、江东转运司准备差遣,柲、灌、楀、栐、桴、楹、𣚃、槔、绵、栶。女九人。初,先君既得合葬于滃潭,去五里所,其乡曰「和风」。南管得故县之原,瞻爱其山川,呼畚锸画墓位,曰:「吾百岁后必于斯,从二亲不远矣」。薨之明年,孤适等恸哭行所卜问丛辰,五行家曰十一月丙申吉,将以其日蒇事。忍死纪实,求立言君子大书,且以备太史氏采择云。绍兴二十六年二月二日,孤某等泣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