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偶读谩记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五○、《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七一、弘治《徽州府志》卷一一、《新安文献志》卷三三、《宋元学案补遗》卷一○、二五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
《吴执中传》在《徽录》八十八卷,《国史》九十三卷,与其家传皆相应。但家传云:「公缘微病,踰月不对,已有间之者。一日面奏,论列边防利害,及于一二大臣。上不说,翌日落职,知滁州(大观三年十月二十五日告下。)」。又载:「十月二十二日奉圣旨,吴执中初除中宪,议论刚正,凡所陈述,殊无顾忌,颇有古直之操,遂降诏褒之。厥后仅两月馀日,并无建明。一日进对,奏陈论列,殊无根柢,惑于邪说,顿失所守。可落职知和州,替蔡嶷。仍放谢辞,限日下出国门。其蔡嶷别与差遣(此必是省劄。)」。而传云:「先是,蔡京忌张康国,引执中居言路。执中论刘炳兄弟不葬亲,数宋乔年父子过恶,相继罢黜。炳与乔年,皆京党也。及上语执政,嘉其不阿,康国奏:『意在逐臣』,已而言康国之章果上。上怒执中怀谗,出知滁州(此事不知何据,但语意向背不伦。执中本是京引居言路,使攻康国,则不应先攻京党而后及康国也。)」。又家传云:「政和改元,星文示变。公以为推寻厥咎之由,实自蔡京始,因列其命令不信,刑罚失中,公帑空虚,民力困匮,农桑失业,货财不通,而穷荒无用之地追讨兴建无已之罪,请降京五官,以太子少保退居于杭」。又载御笔云:「比以旧弼蔡京擅作威福,傲睨弗悛,屡致人言,禠官斥外,申严邦宪,足示诫惩。尚虑怨仇乘时骋忿,捃摭旧事,论列未休,下石相挤,弹击不已,务快复雠之私忿,不思体貌之前规,致矫枉过中,疾恶已甚,宜俾宽宥,曲示始终。咨尔台僚,明听朕命(大观四年。)」。而传云:「彗星见,上察京奸状,欲逐之。言者交论京不已,执中上章,谓进退大臣当存体貌,于是为京降诏而京得不重贬(此与家传亦不同。然执中后以不论张商英贬黜,则非蔡氏之党矣。未知本传何据书此。)」。执中尝举游酢自代,又尝差同开封尹李孝寿鞠陈正汇告变事,执中平心以处,得罪者自以为不冤。尝论花石纲,诏即罢之。后每有所须索,必戒左右曰:「毋令吴某知」。翰林学士张阁等出守杭州,陛辞日,乞领花石纲事。自是应奉愈炽,不可救矣。尝论郭天信过恶,而言者以为与商英皆天信所荐。与吕惠卿为友婿,惠卿遭时得君,所荐无不拔用。执中在选调,未尝附丽以图进取(并家传。)。御笔云:「卿前日上殿,奏陈曾任学事,见今放罢姓名,可亲书实封进入」。「臣伏奉御封(云云。)右臣昨面奏,系是提举荆湖南学事胡安国,谨具奏闻」。
执中子岩夫,政和七年十一月除考功郎官,出太师鲁公京门。余深尝于彭世英家见其议蔡卞谥文正议。
魏徵以《小戴礼》综汇不伦,更作《类礼》二十篇,数年而成。太宗美其书,录寘内府。今此书不复见,甚可惜也。
王彦霖行蔡确词,乃邵武大乾高宇所为,其家尚有遗稿(方伯谟尝见之。)。
乙卯十一月四日,詹元善说去年见李兼济说寿皇曾遣一小珰,以中原事问平江何蓑衣。蓑衣授以纸笔,口诵数语,令书以进曰:「贺新郎,贺新郎,胡孙拖白不终场。不终场,未便休,雄豪分裂争王侯。争王侯,闹啾啾,也须还我一百州」。寿皇以示兼济之父秀叔参政。后数年,虏储允恭死,虏酋雍亦毙,而孙璟袭位,即所谓胡孙者也。岂璟将不终而中原分裂,河南、北将复我也耶?元善又见异书云:「火龙变化丹蛇腾,青羊踯躅乌犍耕,玄豨冲突苍鼠平」,亦莫详其为何等语也。姑并记此,三年而后出之。
释氏有清草堂者,有名丛林间。其始学时,若无所入。有告之者曰:「子不见猫之捕鼠乎?四足据地,首尾一直,目睛不瞬,心无它念。唯其不动,动则鼠无所逃矣」。清用其言,乃有所入。彼之所学虽与吾异,然其所以得之者,则无彼此之殊。学者宜以是而自警也。
闽中人李复,字履中,及识横渠先生。绍圣间为西边使者,博记能文。今信州有《潏水集》者,即其文也。其间有论孟子养气者:「动必由理,故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无忧无惧,其气岂不充乎?故曰是集义所生者。舍是则明有人非,幽有鬼责,自歉于中,气为之丧矣,故曰无是馁也」。此语虽疏,然却得其大旨。近世诸儒之论多以过高而失之,甚者流于老庄而不知,不若此说之为得也。惜其乱于诗文博杂之中,学者或不之读,故表而出之。
蜀人冯当可之文号《缙云集》,集中有封事,末云:「臣前所言望陛下移跸建康,选将练卒,用张浚、刘锜总统诸军,节用损己,以充军费,皆事也,非事之本也。惟陛下远便佞、疏近习,清心寡欲,以临事变,此兴事造业之根本。《洪范》所谓『皇建其有极』者也」。此绍兴庚辰、辛巳之间所上,其谋画议论,皆奇伟的当。而所论皇建有极,又深明治本而略识经意,古今论《洪范》者少能及也。余尝作《皇极辨》,与之暗合,因笔其语以證余说。旧见汪端明尝称其人,甚敬重之。今果不谬云。
《说文》:「䏌,振䏌也,从肉,入声,许讫反」。东坡疑从「入」无缘为䏌声,而谓舞必八人为列,乃谓「佾」即「䏌」字,从「八」从「肉」。今按,此乃《说文》之误,东坡疑之是也,而其所以为说则非。若以「八」字为「兮」而从「肉」、「兮」省声,则正得许讫切矣。「䏌」又从「人」,乃为「佾」字,盖舞则人之振䏌也。然今《说文》不见「佾」字,坡云有之,未详其说。每详「䏌」字即「肸」字,故《说文》但有「䏌」字而别无「肸」字。坡疑「佾」即「䏌」字,亦非也。《班史·武纪》谓云「屑然如有闻」,亦肸乡之义也。
东坡又云《宋书·乐志》论房中乐非后妃事,盖《周礼》注误,极有理(当考。)。武庚即是禄父,东坡以为两人,恐别有据(已上并见泉州舶司所刻《雪堂帖》。)。
东坡手书煮猪肉法引《孟子》曰:「心勿忘勿助长」,知前辈读此,皆依古注「勿正」为句绝,非独程先生也。作「正心」者,其始于王氏乎。然文势亦或有之,未可直以为非,故予于《集注》两存之。
会稽官书版本有《子华子》者,云是程本字子华者所作,即孔子所与倾盖而语者。好奇之士多喜称之。以予观之,其词故为艰涩而理实浅近,其体务为高古而气实轻浮,其理多取佛老医卜之言,其语多用《左传》、《班史》中字,其粉饰涂泽、俯仰态度,但如近年后生巧于模拟变撰者所为。不惟决非先秦古书,亦非百十年前文字也。原其所以,祗因《家语》等书有孔子与程子倾盖而语一事,而不见其所语者为何说,故好事者妄意此人既为先圣所予,必是当时贤者,可以假托声势,眩惑世人,遂伪造此书以傅合之。正如麻衣道者本无言语,祗因小说有陈希夷问钱若水骨法一事,遂为南康军戴师愈者伪造《正易心法》之书以托之也。《麻衣易》予亦尝辩之矣,然戴生朴陋,予尝识之,其书鄙俚,不足惑人。此《子华子》者,计必一能文之士所作,其言精丽,过《麻衣易》远甚。如论《河图》之二与四抱九而上跻,六与八蹈一而下沈,五居其中,据三持七,巧亦甚矣。唯其甚巧,所以知其非古书也。又以《洛书》为《河图》,亦仍刘牧之谬,尤足以见其为近世之作。或云王铚性之、姚宽令威多作赝书,二人皆居越中,恐出其手,然又恐非其所能及。如《子华子》者,今亦未暇详论其言之得失,但观其书数篇与前后三序皆一手文字,其前一篇托为刘向而殊不类向它书,后二篇乃无名氏岁月而皆托为之号,类若世之匿名书者。至其首篇风轮水枢之云,正是并缘释氏之说。其卒章宗君、三祥、蒲璧等事,皆剽剥它书,傅会为说。其自叙出处,又与《孔丛子》载子顺事略相似(《孔丛》亦伪书也。)。又言有大造于赵宗者,即指程婴而言。以《左传》考之,赵朔既死,其家内乱,朔之诸弟或放或死,而朔之妻乃晋君之女,故武从其母畜于公宫,安得所谓大夫屠岸贾者兴兵以灭赵氏,而婴与杵臼以死卫之云哉?且其曰有大造者,又用吕相绝秦语,其不足信明甚。而近岁以来,老成该洽之士亦或信之,固已可怪。至引其说以自證其姓氏之所从出,则又诬其祖矣。大抵学不知本而眩于多爱,又每务欲出于众人之所不知者以为博,是以其弊必至于此。可不戒哉!
或云程邑在雍州之东二十里,王季所居。又引苏黄门《诗说》,周之程邑,汉扶风安陵县也。予按,雍州之境东自西河,西距黑水,延袤数千里,不知所谓州东二十里者,自何处计此里数?若指丰、镐而言,则经传初不明言其为雍州治所。又按《汉志》,安陵在长安北四十里,不应言东。又按《皇矣》之诗,此诗乃是文王克密之后所作,亦不得为王季所居也。然意此语必有自来,但「州」字当是衍文耳。所谓雍者,乃扶风之雍县,其地亦在长安之北,计与安陵相去不远,故得引以相明。唯王季之云,恐别有所据,然亦未知其与《诗说》孰为得失也(当考。)。
上虞、馀姚二邑,皆以舜名。而上虞村落又有号百官,俗传百官牛羊之处也。或谓四旁多舜事迹,疑其子孙所封,理或有之,然不可考矣。大抵地名古迹亦多沿袭讹谬,如《子华子》后序,乃言鬼谷子所居在今信州贵溪县,盖其图经之说如此,岂有此理哉?以它书考之,地名鬼谷者凡数处,疑特俚俗相传物魅之区尔,未必仪秦之师所居也。上虞旁邑嵊县有戈、过二姓,即少康所灭羿浞之党。其子孙乃聚于一邑,又近禹葬之地,不知其何故也。
俚俗相传,疫疾能传染人,有病此者,邻里断绝,不通讯问,甚者虽骨肉至亲,亦或委之而去。伤俗害理,莫此为甚。或者恶其如此,遂著书以晓之,谓疫无传染,不须畏避。其意善矣,然其实不然,是以闻者莫之信也。予尝以为诬之以无染而不必避,不若告之以虽有染而不当避也。盖曰无染而不须避者,以利害言也。曰虽染而不当避者,以恩义言也。告之以利害,则彼之不避者信吾不染之无害而已,不知恩义之为重也。一有染焉,则吾说将不见信,而彼之避也唯恐其不速矣。告之以恩义,则彼之不避者知恩义之为重而不忍避也。知恩义之为重而不忍避,则虽有染者,亦知吾言之无所欺而信此理之不可违矣。抑染与不染,似亦系乎人心之邪正,气体之虚实,不可一概论也。吾外大父祝公少时邻里有全家病疫者,人莫敢亲。公为煮粥药,日走其家,遍饮病者而后归。刘宾之官永嘉时,郡中大疫。宾之日遍走视,亲为诊脉,候其寒温,人与药饵。讫事而去,不复盥手,人以为难。后皆无恙云。
沙随有《活人书辨》,当求之。
严州王君仪能以《易》言祸福,其术略如徐复、林瑀之说,以一卦直一年。尝言绍兴壬戌太母当还,其后果然。人问其故,则曰:「是年《晋》卦直事有『受兹介福,于其王母』之文也」。予谓此亦小数之偶中耳。若遂以君仪为知《易》,则吾不知其说也。沙随《春秋例》说滕子来朝为自贬而用小国之礼,如郑人争承之比,最为精当。但朝桓公者邾牟葛称人,谷邓书名,又有不可通者。而诸儒之说,亦莫之能明也。
《孟子》「决汝汉,排淮泗而注之江」,此但作文取其字数以足对偶而云耳。若以水路之实论之,便有不通,而亦初无所害于理也。说者见其不通,便欲强为之说,然亦徒为穿凿而卒不能使之通也。如沈存中引李习之《来南录》云:「自淮沿流至于高邮,乃溯于江」,因谓淮泗入江,乃禹之旧迹,故道宛然。但今江淮已深,不能至高邮耳。此说甚似,其实非也。按《禹贡》,淮水出桐柏,会泗沂以入于海。故以小江而列于四渎,正以其能专达于海耳。若如此说,则《禹贡》当云南入于江,不应言东入于海,而淮亦不得为渎矣。且习之「沿溯」二字似亦未当。盖古今往来淮南,只行邗沟运河,皆筑埭置闸,储闭潮汐以通漕运,非流水也。若使当时自有禹迹故道可通舟楫,则不须更开运河矣。故自淮至高邮,不得为沿;自高邮以入江,不得为王。而习之又有「自淮顺潮入新浦」之言,则是入运河时偶随淮潮而入,有似于沿意。其过高邮后,又迎江潮而出,故复有似于溯,而察之不审,致此谬误。今人以是而说《孟子》,是以误而益误也(今按,《来南录》中无此语,未详其故。)。近世又有立说,以为淮泗本不入江,当洪水横流之时,排退淮泗,然后能决汝汉以入江。此说尤巧而尤不通。盖汝水入淮,泗水亦入淮,三水合而为一。若排退淮泗,则汝水亦见排退而愈不得入江矣。汉水自嶓冢过襄阳南流,至汉阳军,乃入于江。淮自桐柏东流,会汝水、泗水以入于海。淮、汉之间,自有大山,自唐、邓、光、黄以下至于潜霍,地势隔蓦。虽使淮泗横流,亦与江汉不相干涉,不待排退二水而后汉得入江也。大抵《孟子》之言只是行文之失,无害于义理,不必曲为之说,闲费心力也。
《春秋》上辛雩,季辛又雩,《公羊》为昭公聚众以攻季氏,此说非是。昭公失民已久,安能聚众?不过得游手聚观之人耳,又安能逐季氏?宋昭公、季氏事见《左氏传》,极有首尾。公羊子特传闻想料之言尔,何足为据?或者乃信其说,以解《春秋》。既为谬误,又欲引之以解《论语》樊迟从游舞雩之下一段问答,以为为昭公逐季氏而发者,则又误之甚矣。此弊盖原于苏氏问社之说,而近世又增广之也。尝见徐端立丈说曾以苏说问尹和靖,和靖正色久之,乃言曰:「解经而欲新奇,何所不至」?闻之令人悚然汗下。
或说《鱼丽》诗云:「罶,笱也。笱者,寡妇之器也。寡妇得鱼而不为富彊所夺,则是太平之象,而可告功于神明也」。此因小序而失之,固为无理。然专以笱为寡妇之器,似亦未然。盖聚石为梁,必有笱以承其阙空,乃可得鱼。凡取鱼者皆然,非但寡妇也。但笱易成而易用,虽寡妇亦能置之,故以为寡妇之笱。它人则取鱼之器尚多,不专用笱耳。非谓它人不得用笱,而唯寡妇得用,亦非谓寡妇只得用笱,而不得更以它物取鱼也。《谷风》《小弁》之诗皆曰:「无逝我梁,无发我笱」,岂寡妇之作也哉?
「打」字今浙西呼如谪耿切之声,亦有用去声处。大抵方言多有自来,亦有暗合古语者。如浙人谓「不」为「弗」,又或转而为「否(呼若甫云。)」。闽人有谓「口」为「苦」,「走」为「祖」者,皆合古韵。此类尚多,不能尽举也。
附子今人未尝不服,但熟即已疾,生则杀人耳。汉淳于衍毒杀许后,盖生用也。果尔,则虽平人亦不免,况乳妇乎。或者乃以今人有新产而以附子愈疾者,遂疑汉史之误,过矣。予尝中乌喙毒,始时头岑岑然,久之加烦懑,正如许后之證。当时在深山中,不能得药,须臾通身皆黑,势甚危恶,意必死矣。偶记汉质帝语,得水尚可活,亟令多汲新水连饮之,遂大呕泄而解。此亦不可不知也。
或谓李华著论废卜,故终失节。王涯首议搉茶,后亦得祸。至如近岁茶商作贼,杀人甚众,皆涯之罪也。予谓废卜固其所见之谬,然与失节事不相类。搉茶固为有罪,然甘露之变,死者十馀族,岂皆搉茶所致?且今村民争田争水,劫取谷粟,以致杀伤者多矣,又可追咎神农、后稷耶?大抵论事只当言其理之是非,不当计其事之利害。此等议论虽欲因事设为警戒,然其势将有所穷,反使世人并与正理而疑之,非小失也。
《韦苏州集》载秦系诗自署「东海钓客,试秘书省校书郎」,而诗有「久卧云间已息机,青袍忽著狎鸥飞」之句。盖系尝隐泉州九日山,故有东海之号。「青袍忽著」,自谓其新授校书郎尔。故韦和诗云:「知掩山扉二十秋,鱼须翠碧弄床头」,正答其意也。或者乃谓青袍、翠碧皆为韦发,既失诗意,又谓唐刺史不借服色,则又误矣。牛丛对宣宗云:「臣今服绯」,是刺史所借。而白乐天忠州被召时诗言之极详,何考之不审耶?韦苏州事迹,王厚叔序中考之已详。近年姚令威又作后序,于厚叔外又增补二事,然皆失之。其一以韦赠人诗有「少年游太学」之句,遂谓韦尝游太学。不知韦诗所云,乃是谓所赠之人也。其一以韦有「分竹守南谯」之句,遂谓韦尝守亳,不知南谯乃滁州也。其说之误,正与青袍者相似。夸多之弊,至于如此。事虽不急,亦可戒也。
或说「说大人则藐之」,以藐为自小之意,云说大人时当如子弟之对父兄,恬然泰然,说尽道理,不作大事看,非谓小视大人也。此说甚怪,下文更说不行。如「吾何畏彼哉」一句,不知却如何说?人皆知其不可,而或者信之。盖正理不明而先入为主,故其惑如此,亦非止此一条也。
或云旧见《水忏》言有行者盗常住食物而变为饿鬼者,初不之信。近见《夷坚志》亦有此事,乃信。理可推者,人理耳。若鬼神仙佛事,非理可究。予谓二事一律,妄则皆妄,真则皆真。今乃疑其一于前而信其一于后,何耶?天下之事,巨细幽明莫不有理,未有无理之事,无事之理,不可以内外言也。若有不可推者,则岂理之谓哉?或又云庄、列、释氏皆有大过人者,但为从别路去,故不可与校是非。予谓既云别路,则须自有正路,只此正路别路之间,便有是非可校,何言不可耶?
或读《关雎》,问其训诂名物,皆不能言,便说「乐而不淫,哀而不伤」云云者。余告之曰:「若如此读《诗》,则只消此八字,更添『思无邪』三字成十一字,后便无话可说。三百五篇,皆成查滓矣」。因记得顷年汪端明说沈元用问尹和靖伊川先生《易传》何处是切要处,尹云:「体用一源,显微无间,此是最切要处」。后举似李先生,先生曰:「尹说固好,然须是看得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都有下落处,方始说得此话。若学者未曾子细理会,便与他如此说,岂不误它」?余闻之悚然,始知前日空言无实,全不济事,自此读书益加详细云。
《艮》下《坎》上,其卦为《蹇》。蹇,难也。西南阴方,平易之地;东北阳方,险阻之处。当蹇之时,利趋平易而不利走险阻,又利见大人以济蹇,而守正则吉。故筮得此卦,其占如此。以《彖传》言之,云《易》本义合如此。
礼书,此书异时必有两本,其据《周礼》,分经传,不多取《国语》杂书迂僻蔓衍之说,吾书也。其黜《周礼》,使事无统纪,合经传,使书无间别,多取《国语》杂记之言,使传者疑而习者蔽,非吾书也。刘原父尝病何休以不修《春秋百二十国宝书》、《三礼春秋》,而予反病二书之不传,不得深探圣人笔削之意也。异时此书别本必将出于信饶之间,石桥之野,故箱败簏之间,其亦足以为予笔削之助乎。十月十八夜,因读余正父修《礼》而书。
拟杨铁厓小游仙五首 其二 明 · 王鸿儒
七言绝句 押歌韵
太华峰头夜半过,铁船摇荡玉池波。
山精窃候希夷睡,偷采池中十丈荷。
念奴娇 其十八 南宋 · 刘克庄
押词韵第二部 创作地点:福建省莆田市莆田
自填曲子,自歌之、岂是行家官样。
眼瞎背驼方引去,羞杀陈抟种放。
摺起残编,寄声太乙,不必烦藜杖。
陈人束阁,让他来者居上。
安乐值几多钱,且幅巾绦褐,准云台像。
长扇矮壶山南北,忘却晓随天仗。
六逸七贤,五更三老,元不论资望。
香山误矣,渔翁何减为相。
水龙吟 其六 癸丑生日,时再得明道祠 南宋 · 刘克庄
押词韵第八部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莆田
依然这后村翁,阿谁改换新曹号。
虚名砂砾,旁观冷笑,何曾明道。
吟歇后诗,说无生话,热瞒村獠。
被儿童盘问,先生因甚,身顽健、年多少。
不茹园公芝草。
不曾餐、安期瓜枣。
要知甲子,陈抟差大,邵雍差小。
肯学痴人,据鞍求用,染髭藏老。
待眉毛覆面,看千桃谢,阅三松倒。
最高楼 其一 戊戌自寿 南宋 · 刘克庄
创作地点:福建省莆田市莆田
南岳后,累任作祠官。
试说与君看。
仙都玉局才交卸,新衔又管华州山。
怪先生,吟胆壮,饮肠宽。
去岁拥、旌旗称太守。
今岁带、笭箵称漫叟。
慵入闹,惯投闲。
有时拂袖寻种放,有时携枕就陈抟。
任傍人,嘲潦倒,笑痴顽。
华山云台观题希夷先生陈抟影堂 北宋 · 张方平
七言律诗 押先韵 创作地点:陕西省渭南市华阴市云台观
林壑云深接玉泉,松斋闭息辄经年。
一无标致惟随俗,别有真机在指玄。
诏板尝延清暑殿,诗筒时到华阳川。
蜕形虽在张超谷,粟粒珠中自在天。
冯瀛王吟诗台 元初 · 刘因
押尤韵
林壑少佳色,风雷有清秋。
为问北山灵,吟台何久留。
时危亦常事,人生足良谋。
不有拨乱功,当乘浮海舟。
飘飘扶摇子,脱屣云台游。
每闻一朝革,尚作数日愁。
朝廷乃自乐,山林为谁忧?
视彼昂昂驹,奈此汎汎鸥。
四维既不张,三纲遂横流。
坐令蚩蚩民,谓兹圣与俦。
蚩蚩尚可恕,儒臣岂无尤。
不有欧马笔,孰能回万牛。
太行千里来,萧洒横中州。
今朝此登临,孤怀涨岩幽。
何当铲叠嶂,一洗佗山羞。
太常引 元初 · 刘因
押词韵第七部
男儿勋业古来难。
叹人世,几千般。
一梦觉邯郸。
好看得、浮生等闲。
红尘尽处,白云堆里,高卧对青山。
风味似陈抟。
休错比、当年谢安。
华山重修云台观记 北宋 · 张方平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七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太华三方,古迹远矣。上方白云宫,在岳顶,据苍龙岭,云昔羽人焦道广常居之;中方太清宫,枕太罗峰,今犹有老君像;下方即此观,因云台山名焉。唐明皇天宝中,因旧基构栋宇,命右补阙、集贤学士卫包撰《修三方记》,见存。五代乱离,三方荒毁,高士陈抟披荆榛,筑室于下方。太平兴国中,太宗皇帝累赐诏,赍御诗召抟赴阙,乃敕有司增葺隐庐,复给内府金钱,经始坛殿,规摹方备,今观是也。庆历初,某领史官,尝阅国书,见抟本传云:抟字图南,亳州真源人。始四五岁,戏涡水之滨,有青衣媪召至怀中乳之,自是聪悟。及长,读经史百家之言,一见成诵,无复遗忘,尤工诗。后唐长兴中,举进士不第,遂不仕,肆意山水间。自言尝遇孙君仿、獐皮处士二人者,语之曰:「武当山九室岩可以隐居」。因往栖焉。服气辟谷二十馀年,徙居云台,又止少华石室。每寝辄百馀日不兴。周世宗显德三年,召留禁中月馀,因问以黄冶之事。对曰:「陛下为四海之主,当以政治为念,奈何留意此小道」!世宗不以为忤,命为谏义大夫。固辞不受而归。诏本州长吏岁时存问,间因牧守西行过山下致赐物。兴国初,始赴召。九年,复来朝,上尤加礼重,谓宰相宋琪等曰:「抟方外之士,在华山已四十馀载,度其年盖百馀岁,语论甚高」。因遣中使送至中书,琪等从容问曰:「先生得玄默修养之道,可以教人乎」?对曰:「抟不知吐纳养生之理,神仙黄白之事,非有方术可传。假令白日冲天,亦何益于世?圣上博达古今,深究治乱,真有道仁明之主,正是君臣同德,致理之秋,勤行修鍊,无出于此」。琪等皆称善。以其语白上,上益重之。下诏曰:「华山隐士陈抟,晦迹丘樊,栖心岩穴,跌宕世表,涵味道腴。往在周朝,物色幽遁,尝蒙鹄板之召,终遂鸿冥之心。自尔以来,多历年所,今复言迂高迹,来仪帝庭,不有嘉名,何彰清范?可赐号希夷先生」。上屡与之属和诗什。久之还山。端拱初,忽谓弟子贾得升曰:「汝可于张超谷凿石为室,吾将憩焉」。二年秋,石室成,手书数百言为表,其略曰:「臣抟大数有终,圣朝难恋,已于今月二十二日化形于莲华峰下张超谷中」。如期而卒。经七日支体犹温,有五色云蔽洞口,弥月不散。抟好读《易》,手不释卷,自号扶摇子,著《指玄篇》八十一章,言导养及还丹之事。旧相王溥亦著八十一章,以笺其旨。又有《三峰寓言》及《高阳集》、《钓潭集》,诗六百馀首。能逆知人意。斋中有大瓢挂壁上,道士贾休复心欲之而不言,抟谓休复曰:「子来非有他,盖欲吾瓢尔」。呼侍者取而与之。有郭沆者,少居华阴,夜宿观下,抟中夜呼令趣归,沆未决。复谓之曰:「可勿归矣」。明日沆还家,果中夜母暴得心痛,几不济,食顷而愈。华阳隐士李琪,自言唐开元中郎官,人罕有见者;关中逸人吕洞宾,有剑术,虽数百里顷刻辄至,以为神仙;皆数至抟斋馆,与之酬唱如交友,时人异之。此皆旧史之文也。仁宗皇祐三年,云台观道士武元亨进《希夷先生传》,所载尤详。云:初,先生居下方,茅茨不剪,蒿芜不除,有访先生者,窥其户,阒焉无人,但鸟声兽迹。或樵子山麓荐莽深处,有骸如腊,尘荄翳焉,迫而视之,乃先生也,扪其心独暖,良久,气还而兴曰:「睡适酣,奚为扰我」?州将以闻周世宗,故召见,既不受官,赐号「白云先生」。故太皇御诗云:「曾向前朝出白云,后来消息杳无闻。如今若肯随徵诏,总把三峰乞与君」。既对于延英殿,华阳巾、垂绦、蹑屩,用宾礼见。上欲征河东,先生请姑待,军已兴,不克下。其再对也,言「天下一统矣」,果执刘继元,平并州。密陈天命实在章圣,其所启沃,幽赞远图。太皇亦欲以为谏议大夫,先生恳辞,命遂不下。委化之年,盖百一十有八岁。自馀先几逆数,知来藏往,精微深妙,殆不可测。至诸奇诡眩耀之事,则未尝为也,故先王之道浩然,莫得而揭厉之者。无贤愚贵贱,莫不闻其风而悦之。大中祥符四年,真宗祀汾脽,驻跸华阴,再幸云台,阅先生遗像,伫立凝思久之,命除其观田租,召对道士武子华等,赐紫服。舆驾还京,俾就御座所建本命元辰殿,内珰护作,绘睟容于北壁。皇祐二年,构神御殿,严奉之礼始备。自先生去世,门人贾得升、武子华、元亨相承主持观事。至是殿成,元亨诣阙谢恩,仁宗令进歌诗,元亨应诏进三篇,帝属以御诗,又神笔飞白「清净」字赐之。元亨遂重修七殿,至于道院、斋堂,必葺一新,经营累年,为力勤矣。某往来秦蜀,恭谒神御,既而瞻礼希夷堂。惟神仙之云者,盖神本无方,道无不在,神也者,妙万物而为言者。惟神也,故不疾而速,不行而至,漠然与合,兹谓至人。由是而后,可以出死生而通变化,虽非积学而至,非学则未知或至也。夫九室、下方,岂徒与麋鹿为群,木石为伍而已哉!治平四年九月一日记(《乐全集》卷三三。)。
先王:疑当作「先生」。
水龙吟 题岳云闻笛图(民国三年甲寅八月廿日日记云:“伯元来,守看题顾生遗墨词,不知其趣也。”) 清末民国初 · 王闿运
押词韵第三部
图为程穆庵为其师顾印伯作。印伯,余弟子。叶焕彬误以康有为为我再传弟子,故戏比之。(“图为”数句,《大中华杂志》第二卷第一期《文苑》云:“右调《水龙吟》,为穆安世兄题《岳云闻笛图》,图为其师顾印伯作。余弟子叶焕彬,误以康有为为我再传弟子,故戏比之。”)时久不作诗,偶题二绝句寄去。又于案头得来纸索题者,因检案头易由甫琴思词本,和其第一篇水龙吟韵,以期立成。盖文思不属时,非和韵必无着手处,以此知宋人和韵皆窘迫之极思也。印伯温文大雅,必无无聊之作,见此必怜我知匆匆(《大中华杂志》作“怠怠”。)矣。如张孝达则又无此捷才,而印伯亦师之,弟子不必不如师,康南海又何讳焉。穆庵师谊至笃,印伯如存,待余身后,未必能如穆庵也。或曰余弟子多,印伯弟子少,故不能同。然则三千人,故不及一子贡,此又昌黎师说所未及者,书此以记渊源。甲寅寒露日,闿运记于宣武门西馆,时年八十三(“甲寅”句,《大中华杂志》作:“甲寅寒露日,记于宣武门西馆,时年八十五。”)。
岳云远到南横,尚书旧第风筝碎。
人生逝水,几家诗社,又兴吟事。
西蜀才人,少年潘鬓,暗惊铅泪。
笑诗翁充老(《大中华杂志》载作“醉翁竟老”。),龙钟自喜,浑不管,陈抟睡。
今日法源春醉。
问归魂,可留琼佩。
再传弟子,比康南海,更加憔悴。
来往燕台,驴背驮诗,遗篇不坠。
恨虞渊日薄,黄公垆畔,更无题字。
正宫端正好 元 · 马致远
出处:元曲选 岳阳楼 第三折
我劝你世间人。
休争气。
及早的归去来兮。
可乾坤做一床黄䌷被。
单搦着陈抟睡。
梁州第七 元 · 马致远
出处:元曲选 岳阳楼 第二折
我为甚不带酒佯推着醉𥚃带云:人问先生尘世如何。唱:。我可甚点头来会尽人间。
休笑我形骸土木腤䐶扮。强如紫绶。
胜似白襕。袖藏着宝剑。
腹隐着金丹。消磨尽绿鬓朱颜。
恰离了云幌星坛。带云:世俗人休笑俺神仙无定也。唱:早来到绿依依采灵芝徐福蓬莱。
恰行过高耸耸卧仙台陈抟华山。又过了勃腾腾来紫气老子函关。
把船弯。此间。
正江楼茶罢人初散。你这郭上灶吃人赞。
则俺乞化先生左右难。来寻你下榻陈蕃。
赚煞 元 · 马致远
出处:元曲选 陈抟高卧 第一折
治世圣人生。
指日乾坤定。
赵云:天下果有平定之时。那时节拜请先生下山。共享太平之福。正末唱:何须把山野陈抟拜请。
指郑科唱:若久后休忘了这青眼相看旧弟兄。
不索重酬劳卖卦先生。
从今后罢刀兵。
四海澄清。
且放閒人看太平。
我又不似出师的孔明。
休官的陶令。
则待学那钓鱼台下老严陵并下。
煞尾 元 · 马致远
出处:元曲选 陈抟高卧 第三折
俺那𥚃云间太华烟霞细。
鼎内还丹日月迟。
山上高眠梦寐稀。
殿下朝元剑佩齐。
玉阙仙阶我曾履。
王母蟠桃我曾吃。
欲醉不醉酒数杯。
上天下天鹤一只。
有客相逢问浮世。
无事登临叹落晖。
危坐谈玄讲道德。
静室焚香诵秋水。
滴露研朱点周易。
散诞逍遥不拘系。
赴召离山到朝𥚃。
央及陈抟受宣敕。
送上都堂入八位。
掌管台衡总百揆。
御史台纲索省会。
六部当该各详细。
攘攘垓垓不伶俐。
是是非非无尽期。
好教我战战兢兢睡不美下。
步步娇 元 · 马致远
出处:元曲选 陈抟高卧 第四折
折末胡厮缠到晨钟撞。休想我一点狂心荡。
色旦云:你来。我与你有句话说。正末唱:唤陈抟有甚勾当。命不快遭逢着这火醉婆娘。
乾误了我晚夕参圣一垆香。半夜𥚃观乾象。
玉阳山房 明 · 庞嵩
押纸韵
携家向玉阳,是处即吾里。
砌台养云蓍,当门植桐梓。
峧谷希足音,寤歌独永矢。
聒聒飞玉泉,聊藉洗尘耳。
抱志三十年,日月惊逝矣。
周文杳西郊,希夷卧未起。
执易登玉虚,无言隐玉几。
扣开后天门,直透先天里。
石甫和屈翁山五十四岁自寿诗戏叠其韵 其一 清末民国初 · 樊增祥
出处:琴志楼诗集卷十六
顾非熊记前生事。
历历言之年才二。
青衣媪哺陈图南,仙骨翛然年才四。
只今立马东西樵。
阿八从吹赤玉箫。
我揩老眠视房乔。
眼见耸壑昂青霄(高孝基见房玄龄曰:『当为国器,恨不见其耸壑凌霄耳。』)。
陈清泉挽诗(永嘉人止斋之后年九十一有子十一人孙五十四人曾孙三十一人玄孙八人) 明 · 顾清
七言律诗 押东韵
短世匆匆春梦同,蜉蝣蜾裸空西东。
眼中寿考已如此,膝下子孙谁似公。
纪德前身太丘长,游仙此去云台翁。
清风来往雁山下,应笑白发悲儿童。
除云台观谢丞相启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四○、《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一七、《翰苑新书》续集卷三九、《秘笈新书》卷七、《宋四六选》卷一九 创作地点:福建省莆田市莆田
草茅触讳,凛若科条;君相包荒,赋之圭撮。得非望及,感与涕俱。伏念某起佔毕之诸生,陪钦翘之末至。诵句百僚之上,岂易逢哉;为妇两姑之间,有难言者。每欲洁身而去,辄为造命所留。愧非韩驹、徐俯之伦,将有米黻、陆游之拟。集贤堵墙之士,莫不耸观;昭阳学舞之人,居然相妒。竟挤去国,俄起典州。舍朝市之喧啾,就江湖之空旷。岂谓甫磨新玷,又坐宿愆,属火后之纷纭,咎日前之狂瞽。尔有猷告后,徒怀野老之食芹;臣不密失身,顾昧先贤之焚草。昔董相泄奏篇而几死,京房漏对语而抵辜,绳以峻文,戮犹轻典。今乃端居故里,守周燮之东冈;赐号散人,分陈抟之西华。饥寒顿解,危惧稍安。向非元宰之陶镕,孰援孤生于齑粉?兹盖伏遇某官以周大老,为汉宗臣。只手扶乾坤之倾,确乎任重;片语解雷霆之怒,了不费辞。遂使累臣,尚叨冗秩。然某身十年而三黜,肠一日而九回。屡费保全,自伤穷薄。已分衡茅之下,送老一生;但于香火之间,祝公千载。
题希夷先生真堂 北宋 · 韩琦
七言律诗 押鱼韵 创作地点:陕西省渭南市华阴市
伊昔天真被谪书,亦教人境得仙居。
开门翠霭三峰近,合眼红尘万事疏。
髣髴旧容蝉已蜕,徘徊高隐室犹虚。
何时归伴赤松子,稳驾寻君物外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