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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人进故事 南宋 · 卫博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三七、《定庵类稿》卷一
《后汉书》:匈奴饥疫,自相分争,光武以问臧宫。宫愿得五千骑以立功。帝曰:「吾方自思之」。宫乃与马武上书曰:「匈奴贪利,无有礼信,穷则稽首,安则侵盗,岂宜固守文德而隳武事乎」?诏报曰:「《黄石公记》曰:『柔能胜刚,弱能胜彊』。舍近谋远者劳而无功,舍远谋近者逸而有终。故曰务广地者荒,务广德者彊。今国政未立,灾变未息,人不自保,而欲远事边外。孔子曰:『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且北敌尚彊,而屯田警备,传闻之事常多失实。诚能举天下之半以灭大寇,岂非至愿?苟非其时,不如息人」。自是诸将莫敢复言。
臣闻天生五材,兵不可去。黄帝有涿鹿之战,帝舜有苗民之伐,启有有扈之誓,而商周遂以兵革命。征伐之不可废于天下也尚矣,然圣人贵去兵而不贵佳兵者,诚以兵凶器、战危事,不得已而用之,以禁暴安民,而非所以为功也。《传》曰:「兵犹火也,不戢将自焚也」。是以圣人戒之。昔汉祖既灭四方而为平城之师,于是有白登之衄。唐太宗既有天下而为高丽之役,于是兴魏徵之思。光武身济中兴,闭玉关以谢西域之质,卑辞币以礼匈奴之使,审黄石、存苞桑,为万世法。天地之度、日月之明卓乎其不可及也矣。昔者太王居邠,狄人侵之,事之以皮币,事之以犬马,事之以珠玉,弗得免焉,于是去之岐山之下,黜戎敌之习,兴礼义之教,以崇后稷、公刘之业。周之王迹,实肇基焉。吴之败越也,越王反国身耕,夫人织,食不加肉,衣不重采,与百姓同其劳。十年生聚,十年教训,而后用之,吴以不祀。天子致伯于越,东诸侯毕贺。原二君之初心,岂诚甘于受辱、恬于退听而乐为人之下哉,诚以力有敌不敌,时有可不可。与其不忍一时之忿而窒方来之功,孰若诎于一人之下而伸于万人之上哉!明者见于未形,昧者隳于已成,固不可同日而语。彼臧宫马武,小夫之知,一剑之勇,徒为大言,不知国计。光武谓:「举天下之半以灭大寇,岂非至愿?苟非其时,不如息人」。大哉言乎!非天下之至明至圣,其孰能与于斯?
《唐书》:太宗尝令封德彝举贤,久无所举。上诘之,对曰:「非不尽心,但于今未有奇才耳」。上曰:「君子用人如器,各取所长。古之致治者,岂借才于异代乎?正患己不能知,安可诬一世之人」?德彝惭而退。
臣闻景星凤凰,人知千百年一见之为瑞,而不知其无时不在天地间,世人能见之者罕尔。汉三杰,秦之才也。建武二十八将,新室之才也。百里奚非愚于虞而智于秦,裴矩非佞于隋而忠于唐,其人则犹是耳。然盛世用之则有馀,叔世视之常不足。呜呼,世岂真乏才哉!古今用人之患,大抵所举非所用,所用非所长,使其人不缘谬妄旷官,则以贪邪败类。如是则曰天下信无士哉?天下之士举如是而已哉?小则有乏才之忧,大则有轻士之祸,此治乱之所由分也。夫士之真贤实能,固岂易得而轻之?可得而轻者,类非其人。然而真贤实能乃用是而远去。叶公子高所好画龙尔,而真龙见焉。故曰思天下有得士之实,必在上无轻士之心。欲在上无轻士之心,必君臣知用人之术。善夫,工师之制木也!小为杗,大为栌,曲者为轮,直者为桷,接云汉者以之梁百尺之观,蔽牛马者以之航千仞之渊。是以天地之产有方,而工师之用无穷。用人之说,如是而已。封德彝不知出此,厚诬一世未有奇才。太宗所以累数十言深诛而甚绝之,诚足为万世君臣之法也。
《资治通鉴》:韩昭侯有弊裤,命藏之。侍者曰:「君亦不仁者矣,不赐左右而藏之」。昭侯曰:「吾闻明主爱一嚬一笑,嚬有为嚬,笑有为笑。弊裤岂特嚬笑哉?吾必待有功者」。
臣闻赏所以劝功,罚所以惩恶。然功必待赏而后劝,恶必待罚而后惩,则赏罚之用亦狭矣。明主制赏罚以寓劝惩之道,因劝惩以示正大之心,作于心,形于言,而劝惩之道固已行矣。唐德宗在奉天,尝遣一健步出视贼军,辞以苦寒,跪奏乞一襦裤。德宗为之寻出不获,悯默而遣。方是时,人无离心,士有斗志。及破贼之后,贡赋鼎来,府库充溢,而死义之士携心,惟新之望日阻。此其故何哉?德宗之用心则有间也。昭侯谓明主嚬有为嚬,笑有为笑,知是道矣。诚举斯心加诸四境之内,斯民将迁善远罪而不知,靡然自立于赏罚劝惩之外,如尧舜之盛世,孰能禦焉?是知三旌之赏、五流之罚者,一弊裤、一嚬笑之积也。比屋之封、画衣之化者,赏善而罚恶之积也。韩之臣子终不闻有以术广其君之用心以追古治,有君无臣,古之遗叹。信哉!
《唐书》:宪宗与宰相论:「自古帝王或勤劳庶政,或端拱无为,互有得失,何为而可」?杜黄裳对曰:「王者上承天地宗庙,下抚百姓四方,夙夜忧勤,固不可自暇自逸。然能选天下贤才而任之,有功则赏,有罪则刑,选用以公,赏刑以信,则谁不尽力?何求而不获哉?明主劳于求人,逸于任人,此尧舜所以无为而治也。至于簿书狱讼细烦之事,各有司存,非人主所宜亲也」。
臣闻之荀卿曰:「人主好要则百事详,好详则百事荒」。诚使人君鸡鸣而起,晏朝而罢,日旰而食,夜分而寐,甚盛德也,顾可谓详略之间,治效相去如是乎?岂非以人君则有人君之体,大臣则有大臣之体,百司庶府则有百司庶府之体,详要其可紊哉?今守令一也,烦苛之政闻于千里,则其人曰:「此特县令之材耳」!夫一郡守犹然,况有天下者哉。臣以知古之圣王非贵于徒勤也,贵勤于知要者也。何谓要?人主之职在论一相,非要而何?何谓详?宰相统百官,百官领众职,非详而何?宰相、百官之不容好要,犹人主之不当好详。宰相得其人,则百官得其职,人主之能事备矣。宰相傥非其人,百官不得其职,将敝一人之聪明,应万物之纷沓。虽尧舜不能以济,故其书曰:「元首丛脞哉,股肱惰哉,万事隳哉」。然则文王之不遑暇食,劳于求人者也,虞舜之恭己南面,逸于任人者也。善乎!陆贽之论曰:「人主择辅臣,辅臣择庶长,庶长择僚佐。所任愈崇,故所择愈少;所试渐下,故所举渐轻。是故选自卑远,始升于朝者,长吏举任之。寘于周行,既任以事者,宰相序进之。才德兼茂,历试不渝者,然后人主倚任之」。贽之言岂特为选举设哉。大抵忠臣良士所以爱其君、忧其国者,其论如出一口。臣观宪宗君臣之间,可谓知所问答矣。元和之风几于贞观,岂不由此而致哉?
《资治通鉴》:子思言苟变于卫侯曰:「其材可将五百乘」。公曰:「吾知其可将,然变也尝为吏,赋于民而食人二鸡子,故弗用也」。子思曰:「夫圣人之官人,犹匠之用木也,取其所长,弃其所短。故杞梓连抱而有数尺之朽,良工不弃。今君处战国之世,选爪牙之士而以二卵弃干城之将,此不可使闻于邻国也」。公再拜曰:「谨受教矣」。
臣闻《棫朴》之诗,文王能官人也。其诗曰:「芃芃棫朴,薪之槱之」。棫朴,小材也;薪、槱,近用也。文王不以小材废近用,故其得士济济峨峨,或仪于王所,或纪于方国,而序《诗》者以能官人称之。材不能皆良,人不能尽善。中规者以为轮,中矩者以为桷,短不轶寻尺者用之以备侏儒、充扂楔,大而接云汉者用之以梁百尺之观,航千仞之渊。叉负而偃伏,离奇而液瞒者,莫不各当其用。故曰大匠无弃材,圣人无遗善。古之蘧蒢戚施、刖者瞽者,虽天民之穷不废焉。负贩者、屠沽者,受金发冢之徒,犹足以当一面、抗方张,乘风云而书竹帛,未闻以一眚废兼人之材也。岂特论将惟然?傅说之举于野,孙叔敖之举于海,百里奚之举于市,由余之举于戎,管仲之举于雠,著之书册,传之来世,孰不谓然?而后世张以科目,拘以世类,阂以小文,自杜取才之路,徒起当馈之叹。《诗》曰:「采葑采菲,无以下体」。为此诗者,其知道矣。非圣人,其谁择焉。
《新序》:魏武侯谋事而当,群臣莫能逮,朝而有喜色。吴起进曰:「今者有以楚庄王之语闻者乎」?武侯曰:「未也。庄王之语奈何」?起曰:「庄王谋事而当,群臣莫能逮,朝而有忧色。申公巫臣进曰:『君朝有忧色,何也』?庄王曰:『闻之自择师者王,自择友者霸,足己而群臣莫之若者亡。今不谷议于朝,群臣莫能逮,是以忧也』。庄王之所忧而君独喜,何也」?武侯逡巡谢之。
臣闻泰山不辞高而众尘集焉,故为五岳宗。沧海不辞大而众流归焉,故为百谷长。圣人不自圣而愚者之虑、狂夫之言择焉,故为百世师。况乎以一人之尊,位四海之上,日酬万几之务,事物之至无穷,而聪明之用有极,是以人主不贵自用而贵能用众,合天下之聪明以为一己之聪明。此大舜之所以为大也。古者有衢室之问,谤木之求,闻善之拜,不自满假,不吝改过,不遑暇食。数圣人者退然于身,若不自足,而事业掀天地,声名高日月,未闻其以臣下不及为高,谋事独善为能也。善乎!子思之言曰:「君出言自以为是,而卿大夫莫敢矫其非。卿大夫出言亦自以为是,而士庶人莫敢矫其非。君臣既自贤矣,而群下同声贤之。贤之则顺而有福,矫之则逆而有祸。如此则善安从生」?今武侯一有矜色而正救之言已闻,小国之君有臣如此,魏之所以获重于七雄之世也。汉晁错以贤良对策,谓五帝神圣,其臣莫及,三王臣主俱贤,五伯不及其臣,借是以谀世主,书之史册,为当时羞。其视痛哭流涕太息之书,君臣优劣,可以不议而判。
《资治通鉴》:唐太宗尝与群臣语及教化,魏徵对曰:「久安之民骄佚,骄佚则难教;经乱之民愁苦,愁苦则易化。譬犹饥者易为食,渴者易为饮」。封德彝非之曰:「三代以还,人渐浇讹。魏徵书生,未识时务」。太宗卒从徵言,三岁天下大稔,斗米三四钱,断刑岁才二十九,外户不闭,行旅不赍粮。上诏长孙无忌曰:「贞观初,上书者皆云人主当独运威权,不可委之臣下;又云宜震耀威武,征讨四裔;惟魏徵劝朕偃武修文,中国既安,四裔自服。恨不使封德彝见之耳」。房玄龄奏,阅府库甲兵远胜隋世,上曰:「甲兵武备,诚不可阙。然炀帝甲兵岂不足耶?若公等尽力,使百姓乂安,乃朕之甲兵也」。
臣闻天下一道,古今一民。世之人尊古太泥,论圣贤太高,而待己则甚恕,望天下则甚薄。故言仁义则以为迂阔,语教化则谓之不知务,岂特贞观之世为然哉?昔孟轲氏愤世疾邪,断然以尧舜之道号于战国君臣曰:「谓其君不能者,贼其君者也。而自谓不能者,自贼者也」。正谓此耳。今夫宗庙之中未施敬于民而民敬,墟墓之中未施戚于民而民戚,孰谓民之浇讹难与为善乎哉?使太宗即政之初,不听魏徵之言,而纳封德彝与上书者之说,言仁义、任刑罚,不信臣下,外事征讨,而欲致贞观之隆,是犹却行而求及前,臣知其必不能也。然则听纳者治乱之原,而人主之枢机乎。太宗言「中国既安,四裔自服」,又言「群臣尽力,百姓乂安,此乃朕之甲兵」,正使尧舜禹汤复生,不易斯言矣。臣窃观神宗皇帝御制《通鉴序》曰:「汉之文宣,唐之太宗,孔子谓『吾无间然』者」。仰惟神圣发挥之妙,所以昭懿铄而幸来世者,明矣远矣,后世可不鉴诸!
《唐书》:元和后数用兵,宰相不休沐,或继火乃得罢。李德裕在位,虽遽书警奏,皆从容裁决,率午漏下还第,休沐辄如令,若无事时。太和中,中人乘驿疾驱入金光门,京城讹言寇至,士民惊走。两省诸司官有不及束带袜而乘马者。李石在中书,曰:「宰相位望尊重,人心所属,不可轻也。事虚实未可知,坚坐镇之,庶几可定」。视文案沛然自若,至晡乃止。
臣闻达于事变者非在于临事之时,而在于无事之日,利害讲明,规模素定,凡所以善其身与天下者,固已自信于胸中,卒然遇之,则其己大而物小。是以物来而能名,事至而能辩,覆却万方,踌躇四顾而不失其故常。其于应变也何有?夫如是而后可以任天下之重,而为天子之大臣矣。臣观唐失两河,藩镇擅诛立,天子锡命,惟恐不逮。德裕为相,雄武军将陈行泰戕史元忠以邀节钺。德裕谓河朔请帅,正坐报下太速,军得以安。若少须之,下必有变。已而陈行泰果为张绛所杀。绛复诱其军以请于朝,德裕亦置而未报。绛又为其军所逐,然后徐以张仲武为副大使代之。德裕之遇事不惑、明断有体如此,则其从容多故之中,岂偶然者?李石器识雄远,当轴秉权,一无所挠,廷臣倚以为重。是日京师群无赖已持兵俟变,微石几至乱矣。昔苻坚寇淮淝,谢玄问计于安。安夷然不顾,游涉终日。夜归,指授将帅,各当其任,竟以破贼。长安城中讹言水且大至,王商相汉,不为之动。二子固非李石、德裕之伦,而静镇之度亦其亚也。臣谓朝廷出政之本,宰相四方所瞻,其经世之猷、济难之略自其所学,而甲兵之问、钱谷之对复有司存。苟惟颠越于仓卒之间,眩乱于簿书之故,则鼎轴之地其形渥矣,有天下者将何赖焉?
春秋经传类对赋(并序 皇祐三年) 宋 · 徐晋卿
出处:全宋文卷九九三
余读五经,酷好《春秋》;治《春秋》三《传》,雅尚《左氏》。然义理牵合,卷帙繁多,顾兹謏闻,难以殚记。乃于暇日撰成录赋一篇,凡一百五十韵,计一万五千言。欲包罗经传,牢笼善恶,则引其辞以倡之;欲错综名迹,源统起末,则简其句以包之;欲按其典实,故表其年以證之;欲循其格式,故比其韵以属之。首尾贯穿,十得其九,命曰《春秋经传类对》。将使究其所穷,可以寻其枝叶;举其宏纲,可以撮其枢要也。其间立意迂阔,措辞鄙野。不尚华而背实,但虑涉于淫竞;不摘诡以抉奇,又惧伤夫名教,故用藏于巾衍,以自备于检寻;传之昆云,而俾谨乎诵习。非敢流布圣旦,昭示钜儒,以为哂噱之资也。
运及姬世,天生仲尼。修鲁国之史策,遵周公之典彝。莫不编年示法,系日摛辞。左丘明《传》之释义,杜元凯《注》之质疑。十二公之事言,用传后世;五十条之凡例,式据前规。有惠夫人,实生桓子。当平王迁都之末,是隐公即位之始。乃有伯乐献麋(宣公十二年),却至奉豕(成公十七年)。许绝太岳之禋(隐公十一年),郑废泰山之祀(隐公八年)。帅师入极,讥无骇克胜之由(隐公二年);求好于邾,贵仪父会盟之美(隐公元年)。问族众仲(隐公八年),询名申繻(桓公六年)。子驷请息肩于晋(襄公二年),荀息谋假道于虞(僖公二年)。天弃商而久矣(僖公二十二年),神亡虢以宜乎(庄公三十二年)。宋昭灭宗,知庇根之失所(文公七年);郑庄宠弟,虑滋蔓以难图(隐公元年)。贵有常尊(宣公十二年),礼有异数(庄公十八年)。石尚归脤(定公十四年),齐桓拜胙(僖公九年)。向戍尤孟献之美室(襄公十五年),韩宣誉季孙之嘉树(昭公二年)。解鼋而郑国以乱(宣公四年),更鹜而齐臣致怒(襄公二十八年)。鲁筑王姬之馆,外礼弥尊(庄公元年);晋为太子之城,内谗益固(庄公二十八年)。蛇妖祸郑(庄公十四年),豕怪害齐(庄公八年)。强锄不能卫足(庄公十六年),邓侯徒后噬脐(庄公六年)。晋逐楚于颍北(宣公十年),鲁追戎于济西(庄公十八年)。施氏沉郤犨之子(成公十一年),郑人夺堵狗之妻(襄公十五年)。姜氏搆谋,轨死归于鲁国(桓公十八年);子比胁立,灵生失于乾溪(昭公十三年)。郑息违言(隐公十一年),晋楚结好(成公九年)。晋荀跞掩耳而走(昭公三十一年),浑良夫被发而噪(哀公十七年)。或骖乘以持带(襄公二十三年),或塞井而夷灶(成公十六年)。灵见梗阳之巫(襄公十八年),宽生萑苻之盗(昭公二十年)。掩义隐贼,驩兜招浑敦之称(文公十八年);毁信废忠,共工得穷奇之号。同上伯有强死(昭公七年),郑庄寤生(隐公元年)。越椒有熊虎之状(宣公四年),伯石是豺狼之声(昭公二十八年)。与玦衣者,表守国之意(闵公二年);献缟纻者,伸结友之诚(襄公二十九年)。虞公奔彼共池,因求宝剑(桓公十年);得臣败于城濮,为惜玉缨(僖公二十八年)。晋城虎牢(襄公二年),鲁筑鹿囿(成公十八年)。妇姜贵聘而贱逆(文公四年),郑忽先配而后祖(隐公八年)。鲁贿荀偃也,以寿梦之鼎(襄公十九年);周分唐叔也,以密须之鼓(定公四年)。楚王伐畔,降许子于武城(僖公六年);晋侯问囚,税钟仪于军府(成公九年)。士会灭狄(宣公十六年),甘歜败戎(文公十七年)。献六羽而用六佾(隐公五年),节八音而行八风。同上仲叔带窃其拱璧(襄公三十一年),鲁阳虎纳以大弓(定公元年)。虽未获一吉人,行父则庶几免戾(文公十八年);而能流四凶族,重华则其有成功。同上晋疆戚田(文公元年),鲁略棠地(隐公五年)。秦针之适晋也,车有千乘(昭公元年);共叔之都京也,城过百雉(隐公元年)。郑子产善相小国(昭公四年),楚商臣能行大事(文公元年)。韩厥奉觞而加璧,因遇齐侯(成公二年);郤至免胄以趋风,盖逢楚子(成公十六年)。郑庄有礼(隐公十一年),齐襄无常(庄公八年)。蛇乘龙而为灾于宋郑(襄公二十八年),水胜火而不利于子商(哀公九年)。虢公无德而禄(闵公二年),楚围不义而强(昭公元年)。邓曼妇人,知莫敖之必败(桓公十三年),然明君子,识程郑之将亡(襄公二十四年)。鲁铸林钟(襄公十九年),唐分姑洗(定公四年)。周内史知文伯有后(文公元年),季文子谓齐侯不免(文公十五年)。郑国之井堙木刊(襄公二十五年),郇瑕之土薄水浅(成公六年)。胥臣称郤𡙇之善,命以先茅(僖公三十三年);士伯举桓子之贤,赏以瓜衍(宣公十五年)。莫敖梁溠(庄公四年),艾猎城沂(宣公十一年)。颍考叔挟辀以走(隐公十一年),鲁庄公乘传而归(庄公九年)。吴有越,若腹心之搆疾(哀公十一年);虞得虢,犹唇齿之相依(僖公五年)。楚国子文既毁家而纾难(庄公三十年),宋邦公子遂竭粟以贷饥(文公十六年)。商臣忍人(文公元年),狼瞫君子(文公二年)。杞生圃兮,歌南蒯之叛(昭公十二年);莠在门兮,喻良霄之死(襄公三十年)。狐毛设其二旆(僖公二十八年),文王获其三矢(宣公四年)。曹太子乐奏而叹也,未免有忧(桓公九年);宋元公酒乐而泣焉,诚知必死(昭公二十五年)。陨霜杀菽(定公元年),雨雹为灾(昭公四年)。子产殂而仲尼出涕(昭公二十年),太叔卒而赵简甚哀(定公四年)。晋寘卫侯于深室(僖公二十八年),秦舍晋君于灵台(僖公十五年)。蔡昭侯两佩两裘,已为怨府(定公三年);郤子恶五兵五甲,更作祸胎(昭公二十七年)。裨谌能谋(襄公三十一年),叔向好直(襄公二十九年)。楚灭江也,秦伯为之出次(文公四年);越围吴也,赵孟降于丧食(哀公二十年)。因龙命氏,蔡墨陈刘累之宗(昭公二十九年);以鸟名官,郯子述金天之职(昭公十七年)。卫人馈锦(昭公十三年),宋公求珠(哀公十一年)。塞夷庚而绝晋(成公十八年),城州来以挑吴(昭公十九年)。楚侍者知挤于沟壑(昭公十三年),绛县师辱在于泥涂(襄公三十年)。栾盈过周,既思父黡之过(襄公二十一年);华耦盟鲁,特陈祖督之辜(文公十五年)。大官庇身(襄公三十一年),旧职展体(定公四年)。辕颇之奔郑也,既进其睱脯(哀公十一年);葛卢之朝鲁也,又馈以刍米(僖公二十九年)。晋军风于泽(僖公二十八年),郑车偾于济(隐公三年)。郑飨楚子,爰伸九献之仪(僖公二十二年);秦馈晋侯,乃用七牢之礼(僖公十五年)。秦人入鄀(文公五年),楚国围江(文公三年)。戎昭果毅(宣公二年),民生敦厖(成公十六年)。荀吴围鼓而鼓人服(昭公十五年),晋侯去原而原国降(僖公二十五年)。栋折榱崩,子产心忧于郑国(襄公三十一年);踊贵屦贱,晏婴相语于晋邦(昭公三年)。岁害鸟帑(襄公二十八年),辰伏龙尾(僖公五年)。顿子牂事晋而背楚(定公十四年),悼夫人瘠鲁以肥杞(襄公二十九年)。克黄得楚子以赐生(宣公四年),士燮使祝宗而祈死(成公十七年)。侨如已获,宣伯由是以旌功(文公十一年);阳州既降,苫越因之而名子(定公八年)。季隗就木(僖公二十三年),怀嬴奉匜。同上先轸怒兮,不顾而唾(僖公三十三年);齐侯战兮,不介而驰(成公二年)。公子启五辞楚位(哀公六年),邓养甥三逐巴师(桓公九年)。楚国争囚,上下手于以决矣(襄公二十六年);鲁邦议战,小大狱由是明之(庄公十年)。荀偃瘅疽(襄公十九年),晋侯惑蛊(昭公元年)。或骖絓而止(桓公三年),或旝动而鼓(桓公五年)。发之短者,齐欲胜吴(哀公十一年);鬣之长者,楚仍夸鲁(昭公七年)。伯禽始封于鲁国,土田陪敦(定公四年);鼢冒肇启于楚邦,筚路蓝缕(宣公十二年)。秦伯改馆(僖公十五年),晋侯加笾(昭公六年)。穆叔辞金奏之乐(襄公四年),郤至惊地室而县(成公十二年)。神夺虢公之鉴(僖公二年),天假晋侯之年(僖公二十八年)。箕之役,先轸黜于狼瞫(文公二年),夷之蒐,贾季戮于臾骈(文公六年)。许悼告终,仲尼加世子之罪(昭公十九年);晋灵被弑,董狐书赵盾之愆(宣公二年)。祀有执燔,戎有受脤,此养神之节也,则刘康公之言可准(成公十三年);聘而献物,朝而献功,此事霸之礼也,则孟献子之言堪崇(宣公十四年)。七札夸由基之射(成公十六年),六钧传颜高之弓(定公八年)。晋侯治兵于绵上(襄公十三年),阚止失道于弇中(哀公十四年)。鲁封须句,念实司于太皞(僖公二十一年);楚灭夔子,因不祀于祝融(僖公二十六年)。魏犨束胸(僖公二十八年),楚王伤目(成公十六年)。华臣弱皋比之室(襄公十七年),子重杀巫臣之族(成公七年)。伊戾谗兮宋痤死(襄公二十六年),无极谮兮朝吴逐(昭公十五年)。晋献将废于太子,衣以偏衣(闵公二年);鲁昭欲宠于家羁,赐之轻服(昭公三十二年)。伯宗避重(成公五年),荀吴驱冲(昭公十三年)。臧文仲宿于重馆(僖公三十一年),叔孙豹食于庚宗(昭公四年)。子干食百人之饩(昭公元年),桓子获千室之封(宣公十五年)。楚王浃辰克莒(成公九年),齐侯三日取龙(成公二年)。岁在豕韦,苌弘识蔡侯之祸(昭公十一年);星出婺女,裨灶知晋国之凶(昭公十年)。屠伯馈羹(昭公十三年),考叔舍肉(隐公元年)。赐魏绛以金石之乐(襄公十一年),命士会以黻冕之服(宣公十六年)。子产之为郑政也,田有封洫(襄公三十年);赵武之相晋国也,民无谤讟(昭公元年)。郑从子突,三覆既殪于戎师(隐公九年);晋用贲皇,四萃更败于王族(襄公二十六年)。伯有公怨(襄公二十七年),季子私言(成公八年)。赵宣子秣马蓐食(文公七年),僖负羁寘璧盘餐(僖公二十三年)。葑菲不遗于下体(僖公三十三年),葛藟能庇其本根(文公七年)。不虞制人,坐见燕师之败(隐公五年);无谓邾小,行闻鲁卒之奔(僖公二十二年)。城彼缘陵(僖公十四年),盟于曲濮(定公八年)。潘崇掌环列之尹(文公元年),赵盾为旄车之族(宣公二年)。郑之火也,出新客而禁旧客(昭公十八年);宋之灾也,彻小屋而涂大屋(襄公九年)。卫献公与言于孙子,不释皮冠(襄公十四年);郑子产将见于晋侯,乃加戎服(襄公二十五年)。楚子汰侈(昭公元年),文王惠和(昭公四年)。蔡昭侯沈玉而誓汉(定公三年),晋文公投璧而盟河(僖公二十四年)。申包胥倚墙而哭(定公四年),齐庄公拊楹而歌(襄公二十五年)。弃甲复来,念宋讴之颇众(宣公二年);守陴皆哭,伤郑难以滋多(宣公十二年)。政在务三(昭公七年),国不堪贰(隐公元年)。虞贪屈产之乘(僖公二年),晋受郑人之驷(僖公十五年)。锦二两,子犹受申丰之货(昭公二十六年);珠一箪,赵孟得吴王之赐(哀公二十年)。栾针执榼以承饮(成公十六年),鲁侯申宫而儆备。同上祁奚称善,不避亲而不避雠(襄公三年);魏舒举贤,以为忠而以为义(昭公二十八年)。卫多君子(襄公二十九年),禹称善人(宣公十六年)。夫差三年而报越(定公十四年),长万一日而至陈(庄公十二年)。鸟兽之肉不登俎(隐公五年),蘋蘩之菜可荐神(隐公三年)。筑室反耕,楚众而惟将守宋(宣公十五年);裹粮坐甲,晋人而且欲击秦(文公十二年)。孟明焚舟(文公三年),绕朝赠策(文公十三年)。楚城陈蔡(昭公十一年),晋灭虞虢(僖公五年)。莒子之城已恶(成公八年),庆封之车甚泽(襄公二十八年)。郤犨傲而取祸(成公十四年),观虎勇而见获(定公三年)。赂以纪甗,齐将致于晋侯(成公二年);樽以鲁壶,周用享于文伯(昭公十五年)。宋佐后至(昭公四年),州绰先鸣(襄公二十一年)。襄伯杀嫡而立庶(文公十八年),季札哀死而事生(昭公二十七年)。杞子掌北门之管(僖公三十二年),屈罢简东国之兵(昭公十四年)。楚闻倚相之誉(昭公十二年),晋推董史之名(宣公二年)。窃藏而逃,头须有纳君之志(僖公二十四年);握节而死,子卬无废命之诚(文公八年)。御廪延灾(桓公十四年),宣榭遘火(宣公十六年)。狂狡失礼而违命(宣公二年),晏子去否而献可(昭公二十年)。虽阳货而愿东(定公九年),且楚人之尚左(桓公八年)。安于祀庙,赵孟感于前勋(定公十四年);炀公立宫,季孙免于后祸(定公元年)。郭荣扣马(襄公十八年),卫献射鸿(襄公十四年)。杞国用于夷礼(僖公二十七年),伊川变于戎风(僖公二十二年)。周襄王不忍小忿(僖公二十四年),宋华元且多大功(成公十五年)。幄幕九张,子产适宜而相郑(昭公十三年);革车千乘,鲁昭习武以蒐红(昭公八年)。莫敖趾高(桓公十三年),楚王心荡(庄公四年)。晋士会问殽蒸之礼(宣公十六年),周公阅辞昌歜之飨(僖公三十年)。二五耦谮于申生(庄公二十八年),十一牢享于士鞅(昭公二十一年)。叔鱼鬻刑侯之狱,足显贪婪(昭公十四年);皇戍摄郑伯之辞,可知邪枉(成公四年)。邾悼朝鲁(襄公二十八年),孟献聘周(宣公九年)。公孙彊以田弋而说曹伯(哀公七年),晏平仲以和羹而谏齐侯(昭公二十年)。单顷公同盟鸡泽(襄公三年),郑子然侵取犬丘(襄公元年)。卫献启服之马(昭公二十九年),楚获馀皇之舟(昭公十七年)。楚有孟津之誓(昭公四年),成有岐阳之蒐。同上围原命三日之粮,用彰有信(僖公二十五年);犒秦备一夕之卫,聿见多谋(僖公三十三年)。鱼里观优(襄公二十八年),楚宫振万(庄公二十八年)。狄有五罪(宣公十五年),楚有六间(成公十六年)。子常贿而信谗(昭公二十七年),楚王汰而愎谏(昭公四年)。文公施三罪而服晋,克慎邦刑(僖公二十八年);魏绛陈五利而和戎,用蠲国患(襄公四年)。晋杀狐突(僖公二十三年),楚灭庆封(昭公四年)。阖庐居不重席(哀公元年),伯有饮必击钟(襄公三十年)。封伯禽以殷民七族(定公四年),分唐叔以怀姓九宗。同上韩原败师,晋惠愎谏而违卜(僖公十五年);楚丘封国,卫文务材而训农(闵公二年)。夷吾奔梁(僖公六年),子囊伐郑(襄公八年)。智伯愎而好胜(哀公二十七年),樊须弱而用命(哀公十一年)。虽夫妇以为宾(僖公三十三年),亦男女之辨姓(昭公元年)。命绛老作乎县师(襄公三十年),使敬仲为之工正(庄公二十二年)。太叔对礼于赵鞅,始辨礼仪(昭公二十五年);国侨问政于然明,方知政令(襄公二十五年)。物莫两大(庄公二十二年),事无二成(成公八年)。歌诗则齐有异志(襄公十六年),吹律则楚多死声(襄公十八年)。听卫则忧而不困(襄公二十九年),歌魏则俭而易行。同上随会有足使之智(文公十三年),魏万有必大之名(闵公元年)。司徒妻与之石窌(成公二年),新筑人请以繁缨。同上韩起贪淫,求玉环于子产(昭公十六年);晋侯谗惑,赐金玦于申生(闵公二年)。敬仲辞卿(庄公二十二年),国侨让邑(襄公二十六年)。子羽锐敏(哀公十一年),邾庄卞急(定公三年)。将欲修而车赋(襄公八年),必在险其走集(昭公二十三年)。虽行李之往来(僖公三十年),亦鼓噪之出入(成公五年)。庆封好田而嗜酒,坐见忧生(襄公二十八年);齐侯弃好而背盟,行知祸及(襄公十八年)。宋见星陨(僖公十六年),晋闻石言(昭公八年)。莒展夺公子之秩(昭公元年),齐侯歛大夫之轩(定公十三年)。子荡以弓梏华弱(襄公六年),晋人以幕蒙季孙(昭公十三年)。南蒯则始以费叛(昭公十二年),黑肱而终以滥奔(昭公三十一年)。桓子功而赏狄(宣公十五年),赵衰馁而处原(僖公二十五年)。弃室而耕,美季札之守节(襄公十四年);易位以令,诮魏子之干尊(定公元年)。救灾恤邻(僖公十三年),取威定霸(僖公二十七年)。一则修陈而固列(成公十六年),一则载燧而夙驾(文公十年)。莫不服冕乘轩(哀公十五年),行爵食炙。同上申生哀献胙之谗(僖公四年),合比被埋书之诈(昭公六年)。楚子玉治兵之日,鞭者七人(僖公二十七年);晋文公报惠之年,退于三舍(僖公二十八年)。世济其美(文公十八年),天诱其衷(僖公二十八年)。无忌之有疾也,让于韩起(襄公七年);宋穆之将死也,属于殇公(隐公三年)。五星陨坠而化石(僖公十六年),六鹢退飞而遇风(僖公十六年)。卫旱讨邢而雨降(僖公十九年),周饥克殷而年丰。同上胜欲迫于宜僚,承之以剑(哀公十六年);楚将优于郤至,问之以弓(成公十六年)。鲁作晋唇(哀公八年),虢为虞表(僖公五年)。楚子问鼎形之轻重(宣公三年),众仲答羽数之多少(隐公五年)。史赵言鲁必为郊(昭公十一年),伍员谏吴其为沼(哀公元年)。适乎宋野,蒯聩闻艾豭之歌(定公十四年);战彼韩原,秦伯获雄狐之兆(僖公十五年)。陈歃如忘(隐公七年),邢迁若归(闵公二年)。晋文公受戎辂之服(僖公二十八年),卫文侯衣大布之衣(闵公二年)。仲孙既省于鲁难(闵公元年),秦伯又输于晋饥(僖公十三年)。且陈卫之方睦(隐公四年),实晋郑之焉依(隐公六年)。晋臣贪天之功,人难竞赏(僖公二十四年);鲁史讳国之恶,谁敢争讥(僖公元年)。天生五材(襄公二十七年),武有七德(宣公十二年)。郤至骤称其伐(成公十六年),纪侯大去其国(庄公四年)。子产掇虿尾之谤(昭公四年),荀息竭股肱之力(僖公九年)。伯宗实好其直言(成公十五年),展氏得无于隐慝(僖公十五年)。鸟鸣亳社,非祥既告于伯姬(襄公三十年);龙见绛郊,达识更彰于蔡墨(昭公二十九年)。晋臣羁绁(僖公二十四年),秦仆纪纲。同上鲁三桓独季孙太盛(昭公五年),郑七穆唯罕氏后亡(襄公二十六年)。子雅辞多受少(襄公二十八年),国侨就直助强(襄公三十年)。季平子行于东野(定公五年),卫庄公踰于北方(哀公十七年)。会有常仪,归饩必致于地主(哀公十二年);取无正礼,求车可诮于天王(桓公十五年)。薳罢慝情(襄公三十年),郤至分谤(成公二年)。周重三恪之客(襄公二十五年),宋轻千乘之相(襄公十五年)。事顺为臧而逆为否(宣公十二年),师曲为老而直为壮(僖公二十八年)。宫之奇以其族行(僖公五年),宋兹父能以国让(僖公八年)。邾庄公车先五乘,虽取遗言(定公三年);宋文公椁用四阿,更从厚葬(成公二年)。去疾莫如尽(哀公元年),树德莫如滋。同上周子兄谋非辨菽(成公十八年),鲍庄子知不如葵(成公十七年)。魏颗败秦师于辅氏(宣公十五年),士燮会吴子于钟离(成公十五年)。季孙树于六槚(襄公四年),葛卢辨于三牺(僖公二十九年)。夹谷会时,孔子相齐鲁之礼(定公十年);大宫盟处,晏婴歃崔庆之辞(襄公二十五年)。郑伯先归(昭公四年),孔张后至(昭公十六年)。浑良夫犯其三罪(哀公十七年),沈诸梁兼其二事(哀公十六年)。卫侯薄酖(僖公三十年),陈氏厚施(昭公二十六年)。王师败于茅戎(成公元年),秦卒散于麻隧(成公十三年)。晋复公婿之封(文公八年),齐归汶阳之地(成公二年)。通徵舒之母,陈灵以无道遭戕(宣公十年);纳阎职之妻,齐懿以不君见弑(文公十八年)。唐成弄马(定公三年),晋灵嗾獒(宣公二年)。乞术聘鲁(文公十二年),伯姬会洮(庄公二十七年)。宋怨泽门之晰(襄公十七年),齐歌鲁人之皋(哀公二十一年)。见恶如去草(隐公元年),逐寇如追逃(文公七年)。穆有涂山之会(昭公四年),康有酆宫之朝。同上赵孟赋诗,欲郑邦之一献(昭公元年);吴王弃礼,徵鲁国之百牢(哀公七年)。虢公之祖兮,勋在王室(僖公五年);原繁之先兮,典司宗祏(庄公十四年)。毛伯赐鲁文之命(文公元年),晋侯受公孙之策(昭公三年)。楚国既烹于石乞(哀公十六年),宋人复醢于猛获(庄公十二年)。女宽叹食,盖欲悟于魏舒(昭公二十八年);考叔请羹,实将施及郑伯(隐公元年)。祁奚请老(襄公三年),伯华得官。同上赵鞅以铁铸刑鼎(昭公二十九年),季孙以钟作公盘(襄公十二年)。乐王鲋请豹之带(昭公元年),范献子求婼之冠(昭公二十三年)。吕锜占退泥而射月(成公十六年),声伯梦泣琼而涉洹(成公十七年)。楚围取蔿掩之室(襄公三十年),郑人斲子家之棺(宣公十年)。晋有秦忧,为州兵而拯急(僖公十五年);鲁多齐难,作丘甲以谋安(成公元年)。彼高齮兮,百两一布(昭公二十六年);此秦伯兮,千乘三去(僖公十五年)。楚军右辕而左蓐(宣公十二年),郑师先偏而后伍(桓公五年)。天王狩于河阳(僖公二十八年),晋侯盟于践土。同上司马牛致圭而适齐(哀公十四年),荡意诸效节以奔鲁(文公八年)。楚金欲铸于三钟(僖公十八年),晋铁乃赋于一鼓(昭公二十九年)。秦伯素服而迎明视,既以知臣(僖公三十三年);叔武捉发而逆卫侯,亦惟恋主(僖公二十八年)。声子斩鞅(昭公二十六年),伯棼汰辀(宣公四年)。莒人灭鄫而鄫恃赂(襄公六年),齐侯灭莱而莱恃谋。同上戟钩栾乐之肘(襄公二十三年),戈桩长狄之喉(文公十一年)。太叔之奔共也,故曰共叔(隐公元年);晋侯之纳鄂也,谓之鄂侯(隐公六年)。天道远而人道迩(昭公十八年),家量贷而公量收(昭公三年)。赎华元者,以百驷之马(宣公二年);犒秦师者,以十二之牛(僖公三十三年)。能礼国人,宋鲍得亲贤之道(文公十六年);不毁乡校,国侨知议政之由(襄公三十一年)。穆子投壶(昭公十二年),齐侯举矢。同上或择善而举(襄公二十九年),或类能而使(襄公九年)。既哀乐而乐哀(昭公二十五年),亦喜忧而忧喜(宣公十二年)。胥童以甲劫栾书(成公十七年),越俘以刀弑吴子(襄公二十九年)。鲁昭之出在季孙(昭公二十五年),卫献之政由宁氏(襄公二十六年)。季友念原仲之旧,葬礼非焉(庄公二十七年);韩起结田苏之游,立之可矣(襄公七年)。登车望阵(成公十六年),冯轼观兵(僖公二十八年)。楚幕空而栖鸟乐(庄公二十八年),齐师遁而班马鸣(襄公十八年)。寺人柳炽炭于位(昭公十年),晋士蔿寘薪于城(僖公五年)。文辞何为,诮子朝之干命(昭公二十六年);名器不假,惜仲叔之贪荣(成公二年)。生而有文(隐公元年),死而不朽(襄公二十四年)。晋文公朝以受策(僖公二十八年),楚平王拜而厌纽(昭公十三年)。荀偃亲受矢石(襄公十年),重耳躬擐甲胄(成公十三年)。叔弓卒而鲁庙去乐(昭公十五年),荀盈死而晋侯饮酒(昭公九年)。鲁穆姜辩而不德(襄公九年),宋共姬女而不妇(襄公三十年)。几先楚使,虽知乎郑昭宋聋(宣公十四年);衅始齐臣,但见乎崔薄庆厚(襄公二十七年)。鲁爇雉门(定公二年),齐馈鱼轩(闵公二年)。曹人致饩之礼(桓公十四年),宣伯餫谷之恩(成公五年)。秦晋匹而夫妇正(僖公二十三年),姬姞耦而子孙蕃(宣公三年)。获雉而贾妻始笑(昭公二十八年),生子而息妫未言(庄公十四年)。男有室而女有家,彝仪岂紊(桓公十八年);公当享而卿当宴,缛礼斯存(宣公十六年)。晋似瘠牛(昭公十三年),秦如掎鹿(襄公十四年)。背盟孔达(宣公十三年),归罪先縠(宣公十三年)。鲁侯祓殡而襚(襄公二十九年),子家易几而哭(定公元年)。宣子田于首山(宣公二年),魏舒猎于大陆(定公元年)。郑厉入而遂杀傅瑕(庄公十四年),卫衎归而乃让太叔(襄公二十六年)。楚子观兵于周疆(宣公三年),成王定鼎于郏鄏。同上鞍师既克,范文子岂敢矜功(成公二年);晋赏虽行,介子推未尝言禄(僖公二十四年)。螽当秋出(宣公十五年),蝝至冬生。同上车裂观起(襄公二十二年),藩载栾盈(襄公二十三年)。郤宛卒兮楚国谤(昭公二十七年),良霄死兮郑人惊(昭公七年)。雨入高鱼之窦(襄公二十六年),水灌徐子之城(昭公三十年)。不知贻讥,臧文仲山节藻棁(文公二年);非仪致诮,鲁庄公刻桷丹楹(庄公二十四年)。侏儒败邾(襄公四年),于思囚郑(宣公二年)。宋左师简而礼(昭公元年),乐王鲋字而敬(昭公元年)。晋侯背大主而忌小怨(僖公十年),魏戊有守心而无淫行(昭公二十八年)。曲梁之役,扬干由是以乱行(襄公三年);城濮之师,祁瞒于焉而奸命(僖公二十八年)。文王用众(成公二年),楚兵逮鳏。同上鲁定筑蛇渊之囿(定公十三年),臧纥斩鹿门之关(襄公二十三年)。处父有侵官之罪(文公六年),栾书无离局之奸(成公十六年)。毕氏后占,名冠万民之数(闵公元年);成季先卜,位参两社之间(闵公二年)。庆克蒙衣(成公十七年),楚子投袂(宣公十四年)。晋惠公惰于受瑞(僖公十一年),楚越椒傲于执币(文公九年)。郑伯之弟不义(隐公元年),周子之兄无慧(成公十八年)。登于三量,齐民归陈氏之施(昭公三年);饩彼一钟,郑国感子皮之惠(襄公二十九年)。楚氛甚恶(襄公二十七年),鲁祲非祥(昭公十五年)。文伯豫知于郑火(昭公六年),裨灶先见于陈亡(昭公九年)。楚灵王殉以二女(昭公十三年),秦穆公歼以三良(文公六年)。虽晋国之荐饥,且将乞籴(僖公十三年);奈鲁邦之大旱,便欲焚尪(僖公二十一年)。两释累囚(成公三年),三肃使者(成公十六年)。郑黑肱黜官而薄祭(襄公二十二年),薳子冯无禄而多马。同上仲由为季氏之宰,将堕三都(定公十二年);昭公孙齐侯之郊,请致千社(昭公二十五年)。蒐乘补卒(成公十六年),深垒固军(文公十二年)。子皮为郑国榱栋(襄公三十一年),陈氏作齐邦斧斤(哀公十五年)。钟纪鲁侯之伐(襄公十九年),鼎铭考父之勋(昭公七年)。庚宗妇人,执雉献于穆子(昭公四年);楚邦公子,用马见于郑君(昭公六年)。神既福仁(成公五年),天宁假易(桓公十三年)。周归仲子之赗(隐公元年),秦赠成风之襚(文公九年)。叔向谋而鲜过(襄公二十一年),吴王度不失事(襄公三十一年)。韩之役,穆姬乞归于晋君(僖公十五年);殽之败,文嬴免囚于秦帅(僖公三十三年)。得一夫而失一国(庄公十二年),除三恶而加三利(昭公十四年)。楚囚操乐,既不忘于楚音(成公九年);郑卿赋诗,且不出于郑志(昭公十六年)。子木庀赋(襄公二十五年),齐侯省刑(昭公三年)。辰主商丘之地(昭公元年),参为夏土之星。同上伍员谏吴而灭越(哀公元年),管仲请齐而救邢(闵公元年)。晋荀偃卒而犹视(襄公十九年),楚成王谥而乃瞑(文公元年)。允当则归,楚子备知于军志(僖公二十八年);见可而进,士会先达于武经(宣公十二年)。赵孟语偷(襄公三十一年),华元言疾(成公十五年)。齐庆封与卢蒲易内(襄公二十八年),晋祁胜共邬臧通室(昭公二十八年)。季文子无藏金玉(襄公五年),孙文子不听琴瑟(襄公二十九年)。献俘授馘,当晋侯克楚之言(僖公二十八年);训卒利兵,是赵盾败秦之日(文公七年)。祝币史辞,梁山崩兮用以行礼(成公五年);贬食省用,鲁邦旱兮因以垂规(僖公二十一年)。向戍请免死之邑(襄公二十七年),孟明惭拜赐之师(文公二年)。睅其目而皤其腹(宣公二年),食其肉而寝其皮(襄公二十一年)。虞公贪垂棘之璧(僖公二年),臧会窃偻句之龟(昭公二十五年)。掉鞅而还,乃乐伯致师之际(宣公十二年);弃甲而复,是华元败卒之时(宣公二年)。楚人献鼋(宣公四年),曹彊获雁(哀公七年)。宁喜擅权兮卫侯病(襄公二十七年),祭仲专政兮郑伯患(桓公十五年)。陈邦之公卿宣淫(宣公九年),鲁国之君臣多间(哀公二十七年)。秦惭殽战,盖违蹇叔之言(僖公三十三年);宋败泓师,罔取子鱼之谏(僖公二十二年)。囊瓦城郢(昭公二十三年),季然郭卷(昭公二十五年)。郑作丘赋(昭公四年),陈税封田(哀公十一年)。晋师馆谷三日(僖公二十八年),周城勤戍五年(昭公三十二年)。子桑举孟明之善(文公三年),鲍叔称管仲之贤(庄公九年)。郑伯立勋,受惠王之鞶鉴(庄公二十一年);于奚著绩,请桓子之曲县(成公二年)。被吾甲兵(桓公六年),戒尔车乘(僖公二十八年)。车既陷淖(成公十六年),马因还泞(僖公十五年)。公锄恪居于官次(襄公二十三年),孟明增修于国政(文公二年)。穆姜再拜,谢文子之赋诗(成公九年);晋侯三辞,感天王之策命(僖公二十八年)。子都拔棘(隐公十一年),许伯靡旌(宣公十二年)。子家怀鲁以及祸(宣公十四年),重耳安齐而败名(僖公二十三年)。婴齐鲁之常隶(成公十六年),赵盾晋之正卿(宣公二年)。知伯怒而投机(襄公十年),叔孙恶而指楹(昭公元年)。帅甲而来,晋栾盈昼入绛邑(襄公二十三年);命车以至,郑子展宵突陈城(襄公二十五年)。晋将裂田(哀公四年),鲁初税亩(宣公十五年)。周郊之鸡已断尾(昭公二十二年),鲁庙之牛还伤口(宣公三年)。羁妻知异而馈重耳(僖公二十三年),成风闻繇而事季友(闵公二年)。齐之鼓也,再而衰兮三而竭(庄公十年);晋之陈也,两于前而伍于后(昭公元年)。与随为约,楚王割子期之心(定公四年);共晋为盟,涉佗捘卫侯之手(定公八年)。遒人徇路(襄公十四年),天子当阳(文公四年)。吴季札聘于上国(昭公二十七年),楚平王好于边疆(昭公十四年)。晋一战而始霸(僖公二十七年),纣百克而卒亡(宣公十二年)。重耳文而有礼(僖公二十三年),印段乐而不荒(襄公二十七年)。郑君行速而视流,死期将至(成公六年);秦使目动而言肆,惧色弥彰(文公十二年)。晋上狄俘(宣公十五年),齐献戎捷(庄公三十一年)。阖庐伤指(定公十四年),子锄中颊(定公八年)。楚庄王有加惠之老(宣公十二年),季文子无衣帛之妾(襄公五年)。齐妇人兮,笑郤克之跛足(宣公十七年);曹共公兮,观晋文之骈胁(僖公二十三年)。季武子三分公室,益振僭名(襄公十一年);晋悼公九合诸侯,载兴霸业。同上郭书晰帻(定公九年),郤至韎韦(成公十六年)。赐晋侯以彤弓彤矢(僖公二十八年),分鲁公以大路大旂(定公四年)。秦为坎血以怀诈(僖公二十五年),楚作京观而示威(宣公十二年)。宁俞赂医,故卫侯之不死(僖公三十年),侯獳货筮,致曹伯之复归(僖公二十八年)。蛇出泉宫(文公十六年),龙斗洧水(昭公十九年)。子鲜誓不乡卫国(襄公二十七年),公冶终不言季氏(襄公二十九年)。叔孙烹狗以啖吏人(昭公二十三年),华元杀羊而食战士(宣公二年)。龟长筮短,献公但纳于骊姬(僖公四年);金寒玦离,狐突空伤于太子(闵公二年)。秋乃有蜮(庄公十八年),冬复多麋(庄公十七年)。鞭之长不及于马腹(宣公十五年),矢之利乃丽于麋龟(宣公十二年)。赵氏喻冬日夏日(文公七年),宾孟讽人牺己牺(昭公二十二年)。楚军之恩如挟纩(宣公十二年),卫邦之乱若棼丝(隐公四年)。擐甲执兵,盖郤克之遇敌(成公二年);入垒折馘,乃摄叔之致师(宣公十二年)。晋楚争盟(成公元年),周郑交恶(隐公三年)。子晰信美(昭公元年),栾黡甚虐(襄公十四年)。伯有汰侈(襄公三十年),韩起懦弱(襄公三十一年)。郭重食言而乃肥(哀公二十五年),原伯不学而将落(昭公十八年)。谏楚王而刖足,义见鬻拳(庄公十九年);爱卫君而灭亲,忠闻石碏(隐公四年)。朱也当御(襄公二十六年),子国请承(哀公十八年)。矢及鼓跗者,嘉伯棼之绝艺(宣公四年);射中楯瓦者,表渊捷之殊能(昭公二十六年)。观卦筮陈完之吉(庄公二十二年),比爻占毕万之兴(闵公元年)。崇饰恶言,少皞有穷奇之号(文公十八年);傲狠明德,颛顼得梼杌之称。同上楚复封陈(宣公十一年),吴其入郢(昭公三十一年)。封桓叔于曲沃(桓公二年),寘姜氏于城颍(隐公元年)。弥庸见姑蔑之旗(哀公十三年),徐子赂甲父之鼎(昭公十六年)。随不量力,方怀叛楚之谋(僖公二十年);鲁能待时,且折伐齐之请(庄公八年)。楚遂入郓(成公九年),吴还伐郯(成公七年)。晋赵穿有宠而弱(文公十二年),郑曼满无德而贪(宣公六年)。文子赋《韩奕》之五(成公九年),穆叔拜《鹿鸣》之三(襄公四年)。眢井逃时,无社昧「麦曲」之语(宣公十二年);首山登处,叔仪明「庚癸」之谈(哀公十三年)。拔本塞原(昭公九年),裂冠毁冕。同上随武子修晋国之法(宣公十六年),孙叔敖择楚国之典(宣公十二年)。吕甥畏晋文之偪(僖公二十四年),后子惧秦景之选(昭公元年)。城濮之战,文公能以德攻(僖公二十八年);首止之师,祭仲信由知免(桓公十八年)。子羽请墠(昭公元年),国侨去坛(襄公二十八年)。楚作仆区之法(昭公七年),晋为执秩之官(僖公二十七年)。韩起求玉环而拜子产(昭公十六年),楚王去皮冠而见郑丹(昭公十二年)。陈灵不君,戏朝以夏姬之服(宣公九年);齐庄无道,赐人以崔子之冠(襄公二十五年)。士丐乞盟(襄公三年),华元告急(宣公十五年)。陈恒斲丧于公室(哀公十五年),子木暴虐于私邑(哀公十六年)。鱄诸鱼中寘剑(昭公二十七年),韩厥马前执絷(成公二年)。晋朝周室,斥彝器之弗供(昭公十五年);齐涉楚郊,责包茅之不入(僖公四年)。鸡鸣而驾(宣公十二年),马首是瞻(襄公十四年)。陈成子杖戈而衣制(哀公二十七年),晏平仲枕草而寝苫(襄公十七年)。晋文公好学不贰(昭公十三年),羊舌氏渎货无厌。同上宋邦欲厚于文公,葬加蜃炭(成公二年);鲁国将优于周阅,享用虎盐(僖公三十年)。享有体荐,宴有折俎,此周定王之仪也,于以示慈惠恭俭之礼(宣公十六年);小有述职,大有巡功,此薳启彊之言也,于以显会同朝聘之风(昭公五年)。荐泽蘋于宗室(襄公二十八年),羞涧毛于王公(隐公三年)。歌钟者,郑人所以赂晋(襄公十一年);颂琴者,穆姜所以送终(襄公二年)。施及庄公,鲁史美考叔之孝(隐公元年);立于赵武,晋人思宣孟之忠(成公八年)。家父求车(桓公十五年),晋侯请隧(僖公二十五年)。解阳救宋国之难(宣公十五年),丑父易齐君之位(成公二年)。宋公不王(隐公九年),士縠堪事(文公二年)。鸟为宋得之吉(哀公二十六年),熊见晋君之祟(昭公七年)。请说以死,利卫明孔达之诚(宣公十三年);将焉用生,宁晋见安于之志(定公十四年)。鲁侯视朔(僖公五年),梓慎望氛(昭公二十年)。周史相鲁之二子(文公元年),范巫知楚之三君(文公十年)。阙巩逮封于唐叔(定公四年),属镂赐死于伍员(哀公十一年)。石厚与州吁并游,旋闻祸及(隐公三年);伍举偕声子相善,骤致名闻(襄公二十六年)。幸灾不仁(僖公十四年),阻兵无众(隐公四年)。赵宣子之为政也,董逋逃而由质要(文公六年);晋悼公之即位也,宥罪戾而节器用(成公十八年)。华元激城者之讴(宣公二年),子产感舆人之诵(襄公三十年)。子重制义侵卫,而楚卒尽行(成公二年);华耦备仪盟鲁,而宋官皆从(文公十五年)。晋修虞祀(僖公五年),秦封殽尸(文公三年)。南宫万裹之犀革(庄公十二年),公子偃蒙以皋比(庄公十年)。章禹断发而逆吴子(昭公三十年),卫侯戟手而怒褚师(哀公二十五年)。子产对徵朝之事(襄公二十二年),游吉荅送葬之仪(昭公三年)。楚平王礼新而叙旧(昭公十四年),单献公弃亲而用羁(昭公七年)。子羽知四国之为,使修辞令(襄公三十一年);赵孟观七子之志,命赋声诗(襄公二十七年)。向戍弭兵,同上穆子崇卒(昭公元年)。赵孟玩岁而愒日,同上申叔生死而肉骨(襄公二十二年)。卫之非谋也,与恶而弃好(庄公十二年);晋之非刑也,同罪而异罚(僖公二十八年)。晋邦三郤,既以怨而遭诛(成公十七年);卫国二子,亦因忠而见杀(僖公二十年)。舆豭盟孔(哀公十五年),燧象奔吴(定公四年)。郑贾人不厚诬君子(成公三年),范宣子乃浅为丈夫(襄公十年)。弦子恃姻而国灭(僖公五年),成虎怀宠而身诛(昭公十二年)。重耳对楚而语无佞(僖公二十三年),知罃归晋而言不谀(成公三年)。背施幸灾,庆郑发规于晋惠(僖公十四年);阻兵安忍,隐公骤问于州吁(隐公四年)。子产遗爱(昭公二十年),叔向遗直(昭公十四年),爱利民兮直治国;考叔纯孝(隐公元年),石碏纯臣(隐公四年),义事君兮孝奉亲。晋大夫反首而拔舍(僖公十五年),秦穆姬登台而履薪。同上齐令管仲以问楚(僖公四年),晋使吕相以绝秦(成公十三年)。师服异晋仇之名,诚深预辨(桓公二年);子囊谋楚共之谥,令问昭陈(襄公十三年)。惠伯令龟(文公十八年),姜氏问繇(襄公十年)。畜老惮杀(宣公四年),兽困犹斗(定公四年)。熊绎则桃弧棘矢(昭公十二年),伯舆则荜门圭窦(襄公十年)。陈武子失弓而骂(昭公二十六年),重丘人闭门而诟(襄公十七年)。季文子马不食粟,岂是要君(襄公五年);卫懿公鹤有乘轩,卒难禦寇(闵公二年)。楚子右广(宣公十二年),郑伯左孟(文公十年)。夷吾射钩而使相(僖公二十四年),寺披斩袪而勿诛(僖公五年)。单靖公为王室卿士(襄公十年),晋士鞅乃公族大夫(襄公十六年)。鲁伯禽得封父之繁弱(定公四年),颍考叔取郑伯之蝥弧(隐公十一年)。国子代人之忧,自知连祸(昭公元年);臧孙干国之纪,孰谓无辜(襄公二十二年)。子产争承(昭公十二年),曹伯会正(文公四年)。夏启有钧台之享(昭公四年),商汤有景亳之命。同上庆氏求专于陈国(襄公二十三年),国子实执于齐柄(哀公十七年)。薛由任姓,会朝而既许长滕(隐公十一年);鲁本周宗,班次而更闻后郑(桓公六年)。楚子卒旧(成公十六年),州绰隶新(襄公二十一年)。士蔿谋去于富子(庄公二十三年),韩宣问寘于羁臣(昭公七年)。潘党率游阙四十乘(宣公十二年),天王赐虎贲三百人(僖公二十八年)。晋士会贱而有耻(文公十三年),郑黑肱贵而能贫(襄公二十二年)。臧文仲祀鸟于鲁门,已称不知(文公二年);季平子用人于亳社,可谓非仁(昭公十年)。发币公卿(隐公七年),归事宰旅(襄公二十六年)。不有居者,谁守社稷(僖公二十八年);不有行者,谁捍牧圉?同上华父督逆目而送孔妻(桓公元年),鲁庄公割臂而盟党女(庄公三十二年)。孺子以景公为牛(哀公六年),臧纥以齐侯比鼠(襄公二十三年)。石碏爱子之说,教以义方(隐公三年);狼瞫答友之言,未获死所(文公二年)。鲁观齐社(襄公二十三年),祊易许田(隐公八年)。晋师左实而右伪(襄公十八年),楚军后劲而中权(宣公十二年)。重耳踰垣而走(僖公五年),寿子载旌以先(桓公十六年)。终彼岁星,晋侯数鲁襄之齿(襄公九年);算乎亥字,史赵知绛老之年(襄公二十年)。鲁初尚髽(襄公四年),晋始用墨(僖公三十三年)。齐侯毁关而去禁(昭公二十年),楚王宥罪而举职(昭公十三年)。孔悝反祏于西圃(哀公十六年),无极取货于东国(昭公二十一年)。烛之武夜见秦伯,备写嘉谋(僖公三十年);鄹叔纥宵犯齐师,骤宣巨绩(襄公十七年)。唐侯骏马(定公三年),庆封美车(襄公二十七年)。臧哀伯规桓纳鼎(桓公二年),公子彄谏隐观鱼(隐公五年)。邾隐公执高而容仰(定公十五年),单成公视下以言徐(昭公十一年)。叔段兴师,缮甲兵而具卒乘(隐公元年);郤縠谋帅,说礼乐而敦《诗》《书(僖公二十七年)》。晋乃虎狼(文公十三年),吴为蛇豕(定公四年)。籍父而虽谓无后(昭公十五年),惠伯而且闻有子(昭公十六年)。鬻拳葬楚子于夕室(庄公十九年),羽父弑隐公于寪氏(隐公十一年)。楚城陈蔡,既无宇以攸推(昭公十一年);鲁视邾滕,亦叔孙之所耻(襄公二十七年)。卫国褊小(隐公四年),楚师轻窕(襄公二十六年)。郲寄卫献(襄公十四年),郓居鲁昭(昭公二十七年)。庆封罔知于《相鼠(襄公二十七年)》,华定不荅于《蓼萧(昭公十二年)》。晋侯询卫故于献子(襄公十四年),叔向问郑政于国侨(襄公三十年)。犀兕尚多,难荅宋讴之众(宣公二年);马牛不及,敢辞楚地之遥(僖公四年)。毛伯求金(文公九年),子罕辞玉(襄公十五年)。地动而南宫震(昭公二十三年),日食而叔辄哭(昭公二十一年)。卫侯与元咺争讼(僖公二十八年),王叔共伯舆坐狱(襄公十年)。栾枝有勇,既起尘而曳柴(僖公二十八年);重耳多谋,又益兵而伐木。同上鄅人藉稻(昭公十八年),祭足取禾(隐公三年)。邾文公之知命也,讫须迁绎(文公十三年);楚昭王之知道也,终不祭河(哀公六年)。卫出公以弓遗子赣(哀公二十六年),东郭书以琴问弦多(哀公十一年)。公子鲍美而艳(文公十六年),楚郤宛直而和(昭公二十七年)。晋惠公言多忌刻(僖公九年),孙文子衡而委蛇(襄公七年)。锵锵凤凰,协懿氏卜妻之兆(庄公二十二年);太叔鸲鹆,应鲁侯去国之歌(昭公三十五年)。宋元公恶而婉(襄公二十六年),太子痤美而很。同上伯有侈而愎(襄公三十年),叔孙绞而婉(昭公元年)。子太叔恶能亢宗,同上石悼子是谓蹶本(襄公十九年)。秦伯召于郤氏,畏币重而言甘(僖公十年);晋侯辞于头须,知心覆则图反(僖公二十四年)。楚邦赫赫(襄公十三年),宋国区区(襄公十七年)。土功则日至而毕(庄公二十九年),祭事则龙见而雩(桓公五年)。孟庄子为橁琴而示暇(襄公十八年),宋乐祁献杨楯以贻辜(定公六年)。韩厥立赵衰之后(成公八年),臾骈送贾季之帑(文公六年)。台骀能业,其官曾无侥倖(昭公元年);商人骤施。于国实有觊觎(文公十四年)。叔仪乞粮(哀公十三年),晋文受块(僖公二十三年)。伯有嗜酒(襄公三十年)。齐侯好内(僖公十七年)。南史执简以往(襄公二十五年),右师受牒而退(昭公二十五年)。巫臣教吴而乘车(成公七年),楚人惎晋而拔旆(宣公十二年)。授政子产,郑罕虎能用善人(襄公二十年),献礼楚王,合左师善守先代(昭公四年)。薳子荡敏以事君(襄公二十七年),吴夷昧德不失民(襄公三十一年)。齐侯闭门而索客(成公十七年),高固桀石以投人(成公二年)。《行苇》、《洞酌》昭忠信(隐公三年),潢污行潦荐鬼神。同上阎田未归,天王兴辞而责晋(昭公九年);楚师方急,包胥发哭以告秦(定公四年)。执斲执针(成公二年),改步改玉(定公五年)。蹶由犒楚师而被执(昭公五年),斗廉谏子元而遭梏(庄公三十年)。赵武伐雍门之荻(襄公十八年),士弱焚申池之木。同上子产献楚王六礼,孰可规非(昭公四年);太叔语赵简九言,自堪尊勖(定公四年)。子展俭而壹(襄公二十六年),夏齧壮而顽(昭公二十三年)。鲁定公作乎两观(定公二年),臧文仲废乎六关(文公二年)。晋国求知罃之反(成公三年),魏人噪士会之还(文公十三年)。宋公会邾,执鄫人于睢社(僖公十九年);楚君灭蔡,用太子于冈山(昭公十一年)。五空卜郊(成公十年),四不视朔(文公十六年)。鲁公初献于龙辅(昭公二十九年),卫侯新成于虎幄(哀公十七年),乃有舜帝《箫韶(襄公二十九年)》,文王《象箾》。同上韩宣子观于鲁书(昭公二年),吴季札听于周乐(襄公二十九年)。卜偃识虢亡之兆,可谓前知(僖公二年);叔兴明齐乱之机,允称先觉(僖公十六年)。鲁秉周礼(闵公元年),晋有尧风(襄公二十九年)。楚令尹改辕而北(宣公十二年),郑公子待命于东(僖公三十年)。子产避游氏之庙(昭公十二年),季平益郈伯之宫(昭公二十九年)。鬷蔑虽言于堂下(昭公二十八年),知罃将寘于褚中(成公三年)。齐侯税管仲之囚,卒兴霸业(庄公九年);秦伯赦孟明之罪,果立殊功(文公二年)。子臧鹬冠(僖公二十四年),郭书狸制(定公九年)。成为孟氏之障(定公十二年),叶作楚邦之蔽(昭公十八年)。匹嫡耦国者,周有子仪之宠(桓公十八年);去顺效逆者,卫有州吁之嬖(隐公三年)。书社五百,乃齐侯兴卫之时(哀公十五年);被练三千,是楚子侵吴之际(襄公三年)。楚分二广(宣公十二年),晋作三行(僖公二十八年)。许男则面缚衔璧(僖公六年),郑伯则肉袒牵羊(宣公十二年)。宫之奇为人太懦(僖公三年),阳处父立性过刚(文公五年)。荡子山背族而既戮(成公十五年),乐大心贱宗而必亡(昭公二十五年)。申侯专利而不厌,既云获戾(僖公七年);子皮饮酒而无度,亦自贻殃(昭公七年)。城郢遗忠(襄公十四年),伐原示信(僖公二十七年)。齐桓劳赐一级(僖公九年),晋侯出入三觐(僖公二十八年)。陈子行具其含玉(哀公十一年),公孙夏歌其虞殡。同上齐师已遁,空营闻乌鸟之声(襄公十八年);郑伐欲兴,列卒布鱼丽之陈(桓公五年)。滕薛争长(隐公十一年),秦晋交绥(文公十二年)。孟孙之恶臧纥也,有同药石(襄公二十三年);宁子之视卫侯也,不如奕棋(襄公二十五年)。晋易秦而败绩(僖公十五年),鲁卑邾而丧师(僖公二十二年)。致大蔡兮,请臧纥之邑(襄公二十三年);与拱璧兮,求崔子之尸(襄公二十八年)。聘彼晋邦,季文子豫求丧礼(文公六年);至于楚国,孟僖子不能相仪(昭公七年)。戕舟发梁(襄公二十八年),抽戈结衽(成公十七年)。赵旃则弃车而走(宣公十二年),鲜虞则枕辔而寝(襄公二十五年)。周宴晋侯,则秬鬯一卣(僖公二十八年);郑享楚子,则笾豆六品(僖公二十二年)。卫二礼杀国子,灭族何多(僖公二十五年);晋三郤谮伯宗,害贤已甚(成公十五年)。子颓乐祸(庄公十二年),郑伯效尤(庄公二十一年)。梁山崩而晋邦恐(成公五年),桓宫灾而鲁国忧(哀公三年)。赵衰以壶飧而从重耳(僖公二十五年),宁俞以橐饘而奉卫侯(僖公二十八年)。齐祭社而蒐军实(襄公二十四年),宋筑台而妨农收(襄公十七年)。季梁在随,识楚子羸师之诈(桓公六年);曹刿谋鲁,知齐人乱辙之由(庄公十年)。晏平仲枕尸而哭(襄公二十五年),酅魁垒闭口而死(哀公二十七年)。鲁昭公不见于夫人(昭公三十一年),齐子元但称于已氏(文公十四年)。楚王待食熊蹯(文公元年),卫人请执牛耳(定公八年)。虒祁宫就,叔弓贺于晋侯(昭公八年);章华台成,鲁侯落于楚子(昭公七年)。商臣䗬目(文公七年),伯封豕心(昭公二十八年)。鲁叔姬之反马(宣公五年),郑子晰之委禽(昭公元年)。宁子弗祀于夏相(僖公三十一年),荀罃不祷于桑林(襄公十年)。鲁既胜齐,孟反抽矢而策马(哀公十一年);晋将救郑,张骼踞转而鼓琴(襄公二十四年)。斐豹焚书(襄公二十三年),伯舆合要(襄公十年)。楚王使驿以奔问(襄公二十八年),伯宗乘传而赴召(成公五年)。子泄逆劳于郊(定公五年),孟献书劳于庙(襄公十三年)。伯乐致晋师之次,左射以菆(宣公十二年);叔孙见士伯之时,右顾而笑(昭公二十四年)。灵闻晋厉(成公十年),妙见秦医。同上汶阳者,鲁赐于季友(僖公元年);绵上者,晋旌于子推(僖公二十四年)。郑翩为鹅鹳之陈(昭公二十一年),魏庄纳虎豹之皮(襄公四年)。虢骄则晋侯问罪(庄公二十七年),随张则楚国兴师(桓公六年)。鲁重葛卢,且加燕好之礼(僖公二十九年);郑厚蔡子,爰申廷劳之仪(襄公二十八年)。宋老时羞(文公十六年),齐公日膳(襄公二十八年)。厨人濮以裳裹首(昭公二十一年),楚子西以袂掩面(哀公十一年)。伯封贪婪而无厌(昭公二十八年),齐桓施舍而不倦(昭公十三年)。庆封受于朱方(襄公二十八年),晏子辞于邶殿。同上卫仲由赴难之日,死犹结缨(哀公十五年);祝佗父复命之时,卒不说弁(襄公二十五年)。魏颗结草(宣公十五年),锄麑触槐(宣公二年)。息侯犯五不韪(隐公十一年),酆舒有三俊才(宣公十五年)。鲁国不弃周礼(闵公元年),晋邦实用楚材(襄公二十六年)。贲贲之鹑,其谣也豫传于虢灭(僖公五年);嘻嘻之鸟,其妖也先告于宋灾(襄公三十年)。季氏介鸡(昭公二十五年),卫侯禄鹤(闵公二年)。孛见而四国皆祸(昭公十七年),日食而二邦有恶(昭公七年)。梁伯徒好于土功(僖公十九年),莒子不修于城郭(成公九年)。郑邓析用其竹刑(定公九年),晋魏舒去其柏椁(定公元年)。周儋括足高视躁,已叹害成(襄公三十年);卢蒲嫳发短心长,更虞乱作(昭公三年)。楚围之威仪似君(襄公三十一年),子旗之志气不臣(昭公二年)。冯简子能断大事(襄公二十一年),巩简公好用远人(定公元年)。况又赤云夹日(哀公六年),孛星入辰(昭公十七年)。郑伯始朝于楚(僖公十八年),子圉为质于秦(僖公十七年)。晋侯迁于新田,靡求垫隘(成公六年);晏子复其旧宅,岂避嚣尘(昭公三年)。楚设前茅(宣公十二年),晋疑衷甲(襄公二十七年)。楚武王作荆尸之陈(庄公四年),晋文公为被卢之法(僖公二十七年)。士蔿谓虢将饥(庄公二十七年),宫奇知虞不腊(僖公五年)。赋车籍马,伟楚国之政成(襄公二十五年);通商惠工,知卫邦之化洽(闵公二年)。穆姜择槚(襄公二年),臧妾织蒲(文公二年)。楚人望叶公如慈父(哀公十六年),齐侯戏南蒯为叛夫(昭公十四年)。成季手文而名友(闵公二年),唐叔天命以为虞(昭公元年)。庸人囚于扬窗,三宿而逸(文公十六年);晋国杀于秦谍,六日而苏(宣公八年)。楚能官人(襄公十五年),晋为盟主(成公三年)。楚钟仪言称先职(成公九年),王子颓乐及遍舞(庄公二十年)。穆子祸起竖牛(昭公四年),羊舌衅生叔虎(襄公二十一年)。礼以事主,陈桓子始大于齐(庄公二十二年);德以谏君,臧孙达有后于鲁(桓公二年)。子臧守节(成公十五年),苌弘违天(定公元年)。天夺赵同之魄(宣公十五年),神赐虢公之田(庄公三十二年)。郑铸鼎兮,叔向谏矣(昭公六年);晋重币兮,子产讥焉(襄公二十四年)。魏绛简授于仆人,盖通晋悼(襄公三年);子家书凭于执讯,用告赵宣(文公十七年)。右属櫜鞬(僖公二十三年),左执鞭弭。同上赵武事不再令(哀公十年),阖庐食不二味(哀公元年)。归父坛帷而复命(宣公十八年),芋尹尸柩而将事(哀公十五年)。楚王执鞭以出(昭公十二年),子产乘遽而至(昭公二年)。赵文子薄币而重礼,抚彼诸侯(襄公二十五年);晋文公改服以修官,加于群吏(襄公十六年)。坐而假寐(宣公二年),行无越思(襄公二十五年)。叔弓辞致馆之礼(昭公二年),宋人修折俎之仪(襄公二十七年)。晋侯劳于鲁使(昭公二年),展喜犒于齐师(僖公二十六年)。游吉送少姜之葬(昭公三年),楚人求襄老之尸(成公二年)。齐庄公通于姜氏(襄公二十五年),楚巫臣聘于夏姬(成公二年)。晋戮叔鱼,三数恶而无隐(昭公十四年);吴烦子重,七奔命以尤罢(成公七年)。莱驹失戈(文公二年),齐侯丧屦(庄公八年)。齐之赂也,既以其宗器乐器(襄公二十五年);周之赐也,复用乎大辂戎辂(僖公二十八年)。宋三族而无害(襄公二十六年),楚二卿之相恶(成公十六年)。季札逢子产如旧识,各以观贤(襄公二十九年);叔向见鬷明若故知,因悉言遇(昭公二十八年)。包胥逃赏(定公五年),郑忽辞婚(桓公六年)。季孙之还鲁也,由叔鲋之诱(昭公十三年);伍举之反楚也,因声子之言(襄公二十六年)。寿馀履士会之足(文公十三年),狄人归先轸之元(僖公三十三年)。争斗鸡而平子怒(昭公二十五年),逐瘈狗而华臣奔(襄公十七年)。子产坏其馆垣,请辞克敏(襄公三十一年);叔孙葺其墙屋,峻节弥敦(昭公二十三年)。楚立夏州(宣公十一年),鲁筑郎囿(昭公九年)。管夷吾让不忘上(僖公十二年),韩宣子辞不失旧(襄公二十六年)。楚王翠被而豹舄(昭公十二年),右宰狐裘而羔袖(襄公十四年)。鲁问宋之郜鼎,虽切箴规(桓公二年);郑赂晋之襄钟,但期存救(成公十年)。蜚灾已降(隐公元年),螟害复兴(隐公五年)。阳气微而不宜震电(隐公九年),寒雨过而乃有木水(成公十六年)。宋雨螽兮,祸焉可逭(文公三年);齐有彗兮,妖莫能胜(昭公二十六年)。秋水故无其麦苗,诚伤洪潦(庄公七年);淫雨尚妨于稼实,盖忌严凝(庄公十一年)。宋鲁断肱(昭公二十年),张丐折股(昭公二十一年)。齐灭谭而谭无礼(庄公十年),郑伐京而京不度(隐公元年)。加木于子晰之尸(昭公二年),树槚于伍员之墓(哀公十一年)。一乘葬于晋厉,则非礼然(成公十八年);四翣侧于齐庄,良由乱故(襄公二十五年)。《春秋》作矣,简策昭然。总一百二十四国,计二百四十二年。灭国者五十二也,弑君者四十一焉。五十八战争之名,有大有小;三百十会盟之数,何后何先。异哉!世绝哲王,教堕儒术。书叹凤而大道已丧,序获麟而元经遂毕。伤周道之不兴,嗟孔丘之告卒。所以鲁哀诔之曰:呜呼哀哉!尼父无自律。
按:《历代赋汇》卷六一,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又见通志堂经解本《春秋类对赋》,《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一九八。
拟古六首 其二 北宋 · 刘攽
押歌韵
泽陂生芙蕖,映此蒲与荷。
彼美不可逢,忧心涕滂沲。
行乐在及时,株林起酣歌。
欢宴未渠央,国门拥干戈。
巫臣视不悟,室家婴祸罗。
谋己既不忠,孰能为君多。
论卫侯言计非是而群臣和者如出一口 南宋 · 林之奇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七、《拙斋文集》卷一二
人臣之事君,惟欲格其非心而已。卫侯言计非是,而群臣和者如出一口,尚安用乎人臣者哉?楚庄王言事而当,群臣莫能迨,则退朝而忧。申公巫臣曰:「王朝而有忧色,何也」?庄王曰:「不谷谋事而当,群臣莫能迨,是以忧也。其在中蘬之言曰:『诸侯能自得师者王,得臣者霸,得疑者存,自为谋而莫己若者亡』。今以不谷之不肖,而群臣莫吾迨,吾将几于亡乎!是以忧也」。夫以庄王谋事而当,犹且以为忧,况卫侯之计非是,而群臣和之如出一口乎?
论孟尝君书门版使人入谏 南宋 · 林之奇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八
公孙戌能谏孟尝君受象床之为非,至于其己,则受宝剑,可谓工于料人,拙于谋己也。而孟尝君乃喜其善谏,至于书门曰「有能扬文之过,而得宝于外,使疾入谏」者,何哉?盖人君之受谏,惟取其言之有益于己,不问其人之如何也。昔楚庄王欲纳夏姬,申公巫臣曰:「不可。君召诸侯,以讨罪也;今纳夏姬,贪色也」。乃止。子反欲取之,巫臣曰:「是不祥人。天下多美妇人,何必是」?子反乃止。而巫臣卒自取之。及其奔晋也,晋人以为邢大夫。子反请以重币锢之,王曰:「止,其自为谋也则过矣,其为吾先君谋也则忠。忠,社稷之固也,所盖多矣」。盖巫臣能谏楚庄王不纳夏姬,而己则纳之,为己谋则不善也,为楚庄王谋则实善也。故从谏者惟取其言之有益于己,安问其人之如何哉?楚人有不死之药,齐人欲往而求焉,至中涂而闻其死,乃为之叹息。或问之,曰:「彼既死矣,子何叹乎」?答曰:「其人虽死,安知其无不死之药乎」?则是其所求于人者,惟取其有益于己,彼之能与不能非所问也。虽然,孟尝君之能从谏如此,而卒以无闻者何哉?盖孟尝君之从谏,非其诚心行之,不免有利之之意。其意谓门下三千士,不欲失一客之意,则三千人皆以为亲于己矣。窃尝谓,孟尝君能为人所不能者二:公孙戌责其君不纳象床,而能从其谏,不问其人之如何,一也;冯驩责券于外,举而焚之,而孟尝君不怒,二也。使其加之以诚,则周公岂能过哉(《拙斋文集》卷一三。)?
子反:「子」字原脱,据《左传》成公二年补。
题柘城怀古亭 宋 · 葛胜仲
押词韵第七部
陈本太姬封,卒以夏姬乱。
君臣同宣淫,父子并遘患。
直谏泄冶死,诈忠巫臣窜。
郢兵讨少西,昊墟且为县。
呜呼女戎祸,陈祚仅如线。
馀波及羊舌,伯石实首难。
我行径株林,怀古一兴叹。
流波似当时,惟有城东涣。
故事 宋 · 刘一止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七六、《苕溪集》卷一五、《历代名臣奏议》卷四八、一四三、一五六
汉武帝向儒术,丞相窦婴、太尉田鼢亦俱好儒术,推毂赵绾为御史大夫。绾荐其师申公,天子使使束帛加璧、安车驷马以迎申公。既至,天子问治乱之事,申公年八十馀,对曰:「为治者不在多言,顾力行如何耳」。是时天子方好文辞,见申公对默然,然已招致,即以为太中大夫,舍鲁邸,命议明堂事。
臣尝谓申公之言,天下之至言也。自古好治之君,未尝不慷慨思见天下之贤士,求天下之议论,次第而施行之。已而利害之实既了了于胸中,则忍而不能决,见利不克兴,知害不克除,谈有馀而实不足者往往皆然。《中庸》曰:「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武帝之初,盖未辨知此也,故于申公之对有惑焉。其后罢黜百家,表章六经,制礼乐,易服色,典章文物,灿然大备,意有所在,皆力行之,不见甚难,安知非申公之言有以发之欤。使其所行不改文景之恭俭,向专在于爱民利物之间,则后世必以为贤哲不世出之君矣。然武帝席文景极治之后,于天下之事尚谓犹不可不力行如此,况多难之时乎?臣故曰:申公之言,天下之至言也。
魏文侯与士大夫坐,问曰:「寡人何如君也」?群臣皆曰:「君,仁君也」。次之翟璜,曰:「君非仁君也」。曰:「子何以言之」?对曰:「君伐中山,不以封君之弟,而以封君之长子,以此知君之非仁君也」。文侯怒而逐翟璜,璜起而出。次至任座,文侯问:「寡人何如君也」?任座对曰:「君,仁君也」。曰:「子何以言之」?对曰:「臣闻其君仁者其臣直,向翟璜之言直,是以知君仁也」。文侯曰:「善」。召翟璜入,拜为大卿。
臣观翟璜之谏近乎直,任座之谏近乎讽,讽谏为上,直谏次之。何也?二子之谏同出于忠也,任座能正其逐谏臣之过,而翟璜不能救其封子之失,是直不如讽明矣。然则翟璜知直之可为而为之欤?抑知其不可为而故为之欤?曰:如其不可为而故为之,有恃者也。然则何恃也?曰:恃同列之有君子也。使同列有非君子者交斗其间,鬼神勿助之,翟璜之祸岂特见逐而已哉。然则任座谓文侯为仁君,其出于诚耶?其不出于诚,苟以救其过耶?曰:是恶言也。事君者可不以诚乎哉?君子之谏其君,量而后入,不入而后量,所谓任座者固恃其君之能改过,而翟璜亦知其终见容也。特先发后继,势有不同而已。然则如文侯者,安得不谓之仁君乎。呜呼,同列而无君子,不可以立人之朝矣,何独翟璜,古之人皆然。要之,朝多君子,不问而知其君之为仁君矣。
魏武侯谋事而当,群臣莫能逮,朝而有喜色。吴起进曰:「今者有以楚庄王之语闻者乎」?武侯曰:「未也。庄王之语奈何」?起曰:「庄王谋事而当,群臣莫敢逮,朝而有忧色。申公巫臣曰:『君朝而有忧色,何也』?庄王曰:『吾闻之,诸侯自择师者王,自择友者霸,是己而群臣莫之若者亡。今以不谷之不肖,而议于朝,群臣莫敢逮,吾国其几于亡矣。是以有忧色』。庄王之所以忧,而君独有喜色,何也」?武侯逡巡而谢曰:「天使夫子振寡人之过也」。
臣尝谓人主之忧,莫大乎国无谋臣,茍无谋臣,不可以为国矣。故有为之君,不以独智先物为能,而以众智不足为忧,惧事变之鼎来而谋不胜应也。今群臣之谋反不逮君,谓之无谋臣可也。楚庄王之所忧,而魏武侯乃以为喜,是何见之相戾耶?晁错谓五霸不及其臣,故属之以国,任之以事。使其臣之谋乃不逮君,则臣知其不能霸矣。汉高帝尝曰:「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盖不以不如为耻,此其所以能兼众智、屈群策,而成大功也。《书》曰:「能自得师者王,谓人莫己若者亡」。谓人莫己若者,好自矜大而已,然犹惧焉,况其臣真莫及之,将谁与谋?臣故以国无谋臣为人主之大忧也。
魏文侯谓李克曰:「先生尝有言曰:『家贫思良妻,国乱思良相』。今所相非成则璜,二子何如」?对曰:「卑不谋尊,疏不谋戚,臣在阙门之外,不敢当命」。文侯曰:「先生临事勿让」。克曰:「君勿察故也。居视其所亲,富视其所与,达视其所举,穷视其所不为,贫视其所不取,五者足以定之矣,何待克哉」。文侯曰:「先生就舍,吾之相定矣」。
臣尝闻前修之言,以谓知人无法,臣心疑之。夫知人尧之所难也,故皋陶为舜陈九德之事,曰「宽而栗,柔而立,愿而恭,乱而敬,扰而毅,直而温,简而廉,刚而塞,强而义」。此知人之诀也。而谓之无,可乎?及求之孔孟之书,而得其说者有二,曰:「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廋哉」?一也。「听其言也,观其眸子,人焉廋哉」?二也。然后知是道也不可以言,可言者其迹而已,至于晓然独得于心者,岂言之所能尽哉?谓之所以也,所由也,所安也,与夫言辞眸子之间,不知何者为是,何者为非,何者为君子,何者为小人,皆未尝言其状。而大佞似圣,大智似愚,亦未易以此辞辨察,则知人之难也。虽圣人不敢易言之。然则知人之道非内明而无所蔽惑,又恶能晓然独得于心哉?惟明也一见而得之眉睫之间为有馀,如其不然,则终日与之言而不知其人之心。由是论之,所谓知人者谓之无法可也。皋陶之陈九德,特言其所可言者与其成德之事而已,其不可言者不在是焉。魏文侯谋相而未定也,问诸李克,克以居视其所亲,富视其所与,达视其所举,穷视其所不为,贫视其所不取,五者足以定之,文侯之意遂决,其故何哉?公子成与翟璜皆贤也,文侯固知之深矣,其得于所亲、所与、所举之间,岂一日之积哉?不然,不如是之决也。臣独喜李克之言,诚有助于后世知人之道,虽所谓独得于心者不在于是,而于吾圣人之说,亦无所戾云。
楚庄王问于孙叔敖曰:「寡人未得所以为国是也」。孙叔敖曰:「国之有是,众非之所恶也,臣恐王之不能定也」。王曰:「不定独在君乎?亦在臣乎」?孙叔敖曰:「国君骄士」。曰:「士非吾无由贵富,士骄君」。曰:「国非士无由安强。人君或至失国而不悟,士或至饥寒而不进,君臣不合,国是无由定矣。夏桀、商纣不定国是,而以合其取舍者为是,以不合其取舍者为非,故致亡而不知」。庄王曰:「善哉!愿相国与诸侯士大夫共定国是,寡人岂敢以祸国骄士民哉」。
臣窃惟国是之说,不闻于尧舜三代之时。庄王之问,叔敖之对,不知何自而言,其无乃为奸人之资乎。天下之士,一是一非,宁有定哉?君子之所是,小人以为非;小人之所是,君子以为非。虽一物之是非,有不能定,况于国乎。君人者知任贤而已,任贤勿贰,去邪勿疑,君子进为,小人退听,群枉之门塞,众正之路开,君不以己之取舍病民,臣不以己之爱憎罔上,如天地四时之化,未尝有心。如是而天下不治者,未之有也,又乌取国是之名也哉?如其反是,所谓小人者,亦将立国是之名簧鼓天下,劫持其君,使必从之,贼害善良,植其徒党,而天下日趋于乱。桀纣之主,以合其取舍者为是,以不合其取舍者为非,则是私欲已胜,无所适从,尚何国是之有?而叔敖乃曰「由不定国是而亡」,岂不陋哉?呜呼,名不可妄立也审矣。名一立,必有挟斯名以为奸如前所云者,臣故曰:其无乃为奸人之资乎。
李道裕于贞观末为将作匠。有告张亮反者,诏百官,皆言亮当诛,独道裕谓反形未具。帝怒不暇省,斩之。岁馀,刑部侍郎阙,宰相屡进,不可,帝曰:「朕得之矣,是尝议张亮反者。朕时虽不从,今尚悔之」。遂命道裕。
臣窃谓臣受知于君,不以一时遇合为难,而以知其心之所存为不易。太宗之于道裕也,始弃其言,卒乃用之,岂以畴昔之事为过而悔之欤?曰:不然。太宗愿治之主也,其措心积虑,未尝不在于天下国家,虽一事之疑必悔之,况其平时钦恤用刑,每决死罪,必三覆五奏而后定意。太宗之断,未必为疏,而追悔不忘若是者,岂恤刑之心诚有合耶?呜呼,人主未尝无愿治之志,然而不克有济者,诚不至而已矣。茍出于诚,则反覆念虑,浸久而不忘,惟其当而后已。故于听用之际,有合于其心者,虽弃之于前而收之于后,不以自慊也。若德宗之于陆贽则不然,当危难时惟贽言是听,天下既定,乃追仇尽言,怫然以谗悻逐,犹弃梗焉。以此一事,足以观人主之用心矣,何必多耶。
寄李枢密论事劄子(二) 宋 · 程俱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三三、《北山小集》卷三六
某窃以前年虏人犯境之初,宰执侍从如竹苇林下,至郎吏小官,震动失色。而明公以一太常少卿,忠智奋发,惟国大计,感愤激切,言与涕俱。当是之时,止则天下是念,曾身之不暇恤顾,岂有贪功怀利之心哉!开宝话言,龙天实在,此固某之所以叹息面赞,自愧驽懦者也。虽罪废之中,忘其取祸,切切为人感槩称述者已然。当是时,明公以疏远一旦为上画策,如数一二,任国大事,奋不顾身,旬日之间,位冠枢府,中外之望,顿重益隆,此固古人之所甚畏者也。夫大名难以久居,骤贵众所深忌。而又以疏远之士,一旦谋画忠勇,遂盖在廷之臣。呜呼,斯亦危矣!虏退之初,某在南徐,客有诵明公谢表者,其言实壮。而某愚不晓事,虽对客叹仰,而心窃为左右惧焉。它日东下,士于是有以矜伐自任斥明公者,某窃恨之。高明安得有此,殆不知之过耶?夫任大事、立大功,望实盖人,可谓处甚危可畏之机也。非示之以不能,持之以谦退,求无嫉忌颠沛,不可得也。观龚遂治渤海,其功亦微耳,而王生教以诡对。淮阴侯下赵,方北面师降虏而问计,策其下而取之,所以尽其力也。况以能问不能,以多问寡,询于刍荛,乐取诸人以为善,固明公之所厌饫者已。使其人与其言可用,固善;即不可用,何损于才略威望哉!愿观文坚前日忠勇奋发、忧国如饥渴之心,而加古人深崇退抑之意,则朝廷有柱石之赖,而天下蒙帡幪之赐矣。某钦向之素,固非一日。伏自昨者数奉光仪,益窥器业之大,德义之美。倾颂之切,如前所陈,而误蒙知与,亦异伦辈,是以忘其罪戾,敢献区区之诚,非欲明公永无忌嫉颠沛,全身保位而然也。某观今艰难之时,其德义才力足以任大事、卫王室,赴斯人之望者,非唯驽鄙所窥,实在左右,而有识之士皆然。古人所谓身安而国家可保者,非特为明公计也。是以僭易有言,伏俟谴绝。方今天下,譬如人身,五脏久虚,忽得大病,危困之极,赖元气尚在,蹶而复苏。正须所服汤剂物物中病,所进饮食一一适宜,不使少失平和,不可少有伤忤,倍万调护,然后可望复安。此正主上宵衣旰食、焦劳尝胆之时也。然主上初即位,谅谦恭退托,委任大臣,则安危治乱之机,中外诸钜公之责也。非至公至仁,至勤至俭,深思远虑,未有能济者也;非如诸佛菩萨、禹、稷、孔、孟用其心,亦未有能济者也。窃有愚款,思布于诸公,则罪废之馀,加以久病,誓不求闻,其身欲隐而不藏,其狂言将为不知者之所疑诮矣。然念世蒙国家涵养之恩,又尝食郎吏之禄矣,驽懦无以图报毫发;又况天下无事,藿食者与蒙其福,天下有事,涂炭先之。故不胜感槩激切之心,布于左右,亦冀此言稍闻于诸公。虽得僭越狂妄之罪,不敢辞也。王、蔡之所以为相,固诸钜公之所稔闻而深戒者也。若徒知王、蔡之罪,而不变王、蔡之术,未见可以弭乱也。大臣之患,莫大于怀利而患失。苟利于己,悖理不恤也,越法不恤也,伤财不恤也,害人不恤也,败国事不恤也。积而至于无所不至者,皆怀利患失之故也,而不知利之所以为害也。今艰难陧杌如此,固非怀利患失之时也,诸钜公固非怀利患失之人也,此一事无可虑矣。然而大臣之患,又莫大于怙权而好胜者,不可不察也。人臣初孰不欲言听计从,久安于位,无所取疑于上者,而肯取怙权之名哉?积好胜之心而不已,必至于怙权也。何以言之?进一人焉,建一事焉,初亦漫耳。同列偶有异同,台谏偶有论列,于是所进之人迁之愈骤,所建之事行之愈力。我之所进,虽小人而众所不与,必力援之,亲戚厮役不遗也;我之所恶,虽君子而时之彦也,必显挤之,芥蒂不置也。是不唯出于好胜而已,意天下以己为言不行也,意天下以为眷弛而权去己也,故极力而救之耳。如是则无非一己之私者。君之威福,事之是否,国之安危,果安在也?人臣而有怙权之名,免于祸者鲜矣。是不知好胜所以为大不胜也。大臣之患,莫大于争能而护短者,盖不可不察也。大臣之于国,譬之操舟。今者中流遇风波之时也,苟可以济,不问其力之出于我欤,出于彼欤,谋之出于我欤,出于彼欤,求于济而已矣,舟一败,吾肉且为鱼鳖食,何人我声利之足云乎!则是虽有胡越之殊,斗很之志,过溢之言,亦必协心而取济矣。若曰宁使覆溺,吾必去若人,功必自我出,如是而可乎?岂有国之大臣而智出操舟者之下哉?必不然矣。天下之事无穷,以二三股肱之力佐一人,而求所行之事无不当,所用之人无不堪,亦无是理已。使公道常存,正言日至,则虽或差失,而害不及于天下矣。以天子之尊,而古有绳愆纠缪、拾遗补阙之臣,而人臣乃欲护短遂非,此何理也?上则开天子拒谏之心,必曰大臣有所为,众不得议,而我之所欲乃不得行,虽忠言至论,亦将不听矣。下则长朝廷壅蔽之患,初则一事不合政理,一事不厌众情,言之不行,又嫉言者,至再至三,而献替不闻,是非倒植矣。天子拒谏于上,朝廷壅蔽于下,此乱亡之兆也。盖亦不思耳矣。夫身处将相之位,而当予夺生杀之柄,此可畏之地也。朝有过举而言者敢论,进有非人而同列献疑,此助我者也,岂唯有助于政理问誉之间哉?抑使下不忌而上不疑,知无怙权作威福之事也,岂非助我之大者?此而不图,顾且力排公论,取必人主,此可谓之智乎?昔之大臣交恶而取胜者又倡一说于其间,此说一行,而天下之善言灭矣。其说何也?臣下有言于上,于理虽当,而非甲之所便与所欲闻于上者,则为之说曰:「此乙之党也,乙恶臣,使之为此言耳」。又摘其言,委曲为之说曰:「其言如此,其意将以陷臣也,其意将以摇某事也,其意将以党乙也,为乙游说者也」。而乙于甲亦然。臣下有言不便于近习之意,则曰是庙堂使之也,此出于中旨故也;若出于宰执之意,则言者不敢言矣。如是则言者每至,虽有至诚爱君忧国之心,解纷排难之计,虽有谟如皋陶,忠如稷契,论事如陆贽,激切如刘蕡,而人君若不闻矣;岂唯不听,适足以取怒而已,盖以为皆饰说游说之词故也。如此,则是常以仆妾鹰犬待朝廷之臣,而永无守正自立之人矣。呜呼,其厚诬天下而欺吾君也亦甚矣!凡此皆足以变乱是非,隳斁纲纪者。是非变乱,纲纪隳斁,则事无不乖剌舛缪者矣,如是而有不亡者乎?乃若言至以道揆之,事至以道揆之,而勿措私情于其间,则是非利害之实无不白矣,岂谗巧之所能眩乎?昔者夏姬以淫蛊乱陈,楚王伐陈而取之,将纳夏姬。申公巫臣谏,于是舍之,而巫臣妻之。它日,楚王怒,或曰:「彼自为则不忠,为王则忠」。王乃释然。此楚王之所以霸也。当是时,楚王当论夏姬可纳不可纳,巫臣之可听不可听,不当以巫臣怀不正之意而疑其言也。能推是心以纳谏,则如前甲乙之论不入矣。公甫、文伯死,妇人为之自杀于房中者二人,其母闻之不哭也,为其于长者薄而妇人厚也。唯其言出于母也,故为贤母;使其妇言之,不免为妒妇。夫言一也,而言者敢,则人心变矣。然则观言者当论其言之是否,而不当论言之者何人也。虽推是心以听言,则如前甲乙之论亦不入矣。不唯甲乙相陷之言不可用也,苟听言之际不究理之是非,可用不可用,而先怀逆诈亿不信之心于其间,则善言无自通矣。此最人主大臣之大患,盖不可不察也。某又窃有腐儒之常谈,往古之成事,思一诵焉。虽辽东白豕之类,亦当今之急务,前日之成戒也。昔诸吕之变,刘氏不绝如线,陈平以为忧,问计于陆贾。贾固辩士,多智谋,乃不为画诛诸吕之计,又不为言所以安刘氏者,独言「天下安,注意相;天下危,注意将;将相和,则士豫附」,教平以交驩于周勃者。陈平固谋画之士也,又不以贾为迂阔,而深然其言,因以数百金为勃寿,往来相结纳,相得驩甚,卒诛诸吕。此何谓也?盖贾知平之智术,勃之惷勇,足以诛诸吕而安刘氏,所不知者,二人相与之情耳。使平、勃和则协心而事济,一有纤芥不平之隙,则方且倾挤防虑之不暇,亦何事之可济乎?此艰危之际,盖莫急于将相之和也。且蔺相如一勇夫,持璧睨柱,尚气决之人耳。廉颇不忍以力战之功而位其下,声言众辱之。相如引避而不较也,以谓国方危弱,秦之所不敢加兵者,以二人在也。今两虎共斗,势不俱生,故先国家之急而后私雠也。颇闻之,肉袒负荆而谢,驩好如初,而赵国赖之。彼虽勇夫壮士,可不谓之贤乎?此皆所谓腐儒之常谈,往古之成事,岂有通儒硕辅,博洽明智肯忽国家之大虑,快一时之褊心,而计出廉、蔺、平、勃之下者乎?必不然矣。夫和异于同,固儒士之常谈而熟知者。然好同之风不革,则必至于不和,此最当今之急务也。夫当今之急务,岂不在于练卒选将、足食足兵,还二圣之北征,禦强虏之南牧乎?是固然。使君臣之间、庙堂之上和而不同,人无彼我之分,事无适莫之意,唯理之从,则利害无不明,事功无不立矣。苟好同而不和,则反是,反是则乱亡之道也。故窃以为当今之急务也。且同则宜若无所生其隙矣,而某以谓好同之风不革,则必至于不和者,何也?盖自公道不行,好同之风通于上下,大抵以献忠为议己,以商摧为立异,以可否为相排,以雷同为厚善。于是虽亲戚朋友,有怀不敢吐,有见不敢争。初则为后言,终则为怫气,二者交违而睽矣,而况庙堂之上乎?何则?强之使同,壅之使止故也。积不快为背憎,持公言为造膝,其不为仇敌者几希。此好同所以必至于不和也。尝闻祖宗时,庙堂之上盐梅可否之论无日无之,岂相排而立异哉,各尽其谋国爱君之心而已。方杜、韩、范之当国也,世所谓同心而厚者也。且以永洛一事观之,一以为可城,一以为不可,一则是刘沪,一则是尹洙,然不闻三人者失平生之欢也。使有一人出于私情,一言不相照了,则必睽矣。大臣睽贰,岂国家之福哉!世或以谓人主不欲臣下和,恐为朋比,故激使之睽,以为御下之术。大臣亦或故为痕隙,以攘取宠位。呜呼,何其小也!天下大器,而可以小数御之乎?未有能长久者也。若人君以道遇臣,臣下以道事上,选择委任,畴咨吁谟,使各尽其所怀,善者从之,未尽善者改之,可者用之,不可于众者去之,同不为朋比,异不为乖睽,刑赏与众共之,忧乐必以天下,则所谓无作好恶、无偏无党、无反无侧,而皇极之道立矣。前所谓以道者,岂微妙慌惚之谓哉,亦上合天道、下合民心,惟理是从而不置私情于其间而已。言之虽若迂阔,此治乱存亡之判也。方今如起危困之病,如济风波,如救焚溺,若是其急也。所争者晷刻,所计者毫末,顷刻之积,毫末之差,而事有不胜讳者矣。狂率,死罪。
教车战说 南宋 · 杨冠卿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二五、《客亭类稿》卷九
夫所谓教车战者,何也?愚闻之,楚人不齐语,传之齐人,则数年之后可使如庄岳;蜀人不知学,化于文翁,则数载之间闻风于齐鲁。天下之人非必生而能之也,责人以生知之能,而置之于未尝教之域,见其不能是也而遽弃之,吁,惑矣!抑不知楚人无齐人之传,蜀郡不文翁之教,则鴂舌之音且将没其身而不变,而诗书礼乐之风,亦不能如是之蔼蔼也。愚故知人未有不可教,患教之无其术;不患教之无其术,患夫教之不以其渐而已矣。车战之法行于古,著其效,求之今,未见其功。世之议者皆曰南人长于舟,非车之便也。又曰江淮之阻,车不得方轨,车非东南之长技也。呜呼!使吾而果安于一隅也,则车战之说诚如或者之议。吾欲长驱中原,洗清关陇,则车战之法诚非一旦卒然之计,宁不预讲素练,以为必胜之策乎?大抵天下之理,备不立者功不成,习不久者用不精,而地势之论不与焉。吾非略夫地势也,事固有不逃吾所见者也。周人本非能水战也,世宗教以唐人,不数岁而出没如神。北人本非能水战也,我艺祖有昆明之习,而终于可用。北人之可以舟,亦南人之可以车也,孰谓车战之法不可行于今乎?则亦移之以渐而已。人之情卒然为之则骇而惊,彊而为之则劳而惮。吾诱之而使安于变,则劳而惮之心不作也;久而使之习于战,则骇而惊之态不兴也。若是而磨以岁月,怯者可以使之勇,怠者可以使之奋,惟吾所欲用如何耳。昔吴人僻处江湖之间,闻其便于舟楫矣,未见其便于车战也。申公巫臣一旦自楚适吴,舍偏之两,且留其子,使教之乘车射御,未几而吴人尽其技,终与齐晋抗衡上国,楚人一岁疲于奔命者七。夫吴者亦向之吴也,昔不能是而今能是,微巫臣之教,愚未见其可也。使巫臣不留其子而教之以渐,则亦未见其得也。世儒往往以成败论事,一吹齑于房琯陈涛之败,闻车战之法则掩耳而不愿听。呜呼,亦惑之甚矣。棋一也,巧者用之而胜,拙者用之而不胜;弓矢一也,精者举之而中,疏者举之而不中。宁可以非其人而咎其器乎?琯之车,拙者之棋、疏者之弓矢也。平居口道先王语,一旦卒然用于军旅间,事非其所素习也,兵非其所素讲也,而欲以抗方张不制之敌,如以肉喂虎,以羊驱狼,果何益哉!呜呼,执琯之事而废车战者,是欲见不胜者而废天下之棋,见不中者而废天下之弓矢也,其可乎?今日幸无以房琯陈涛之事议车战。
美芹十论 其八 防微第八 南宋 · 辛弃疾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一五
古之为国者,其虑敌深,其防患密,故常不吝爵赏以笼络天下智勇辩力之士,而不欲一夫有忧愁怨怼、亡聊不平之心,以败吾事。盖人之有智勇辩力者,是皆天民之秀杰者,类不肯自已,苟大而不得见用于世,小而又饥寒于其身,则其求逞之志,果于毁名败节,凡可以纾忿充欲者,无所不至矣。是以敌国相持,胜负未决,一夫不平,输情于敌,则吾之所忌,彼知而投之,吾之所长,彼习而用之。投吾所忌,用吾所长,是殆益敌资而遗敌胜耳,不可以不察。《传》曰:「谨备于内,患生于外」。正圣人所以深致意、而庸人以为不足虑也。昔者楚公子巫臣尝教吴乘车射御,而吴得以逞。汉中行说尝教单于毋爱汉物,而汉有匈奴之忧。史传所载,此类甚多,臣之为今日虑者,非以匹夫去就可以为朝廷重轻,盖以为泄吾之机,足以增虏人之颉颃耳。何则?科举不足以尽笼天下之士,而爵赏亦不足以尽縻归附之人,与夫逋寇穷民之无所归,茹冤抱恨之无所泄者,天下亦不能尽无。窃计其中亦有杰然自异而不徇小节者矣。彼将甘心俛首、守死于吾土地乎?抑亦坏垣越栅,而求试于他域乎?是未可知也。臣之为是说者,非欲以耸陛下之听而行己之言,盖亦有见焉耳。请试言其大者。逆亮之南寇也,海道舟楫,则平江之匠实为之;淮南惟秋之防,而盛夏入寇,则无锡之士实惎之;剋敌弓弩,虏兵所不支,今已为之;殿司之兵,比他卒为骄,今已知之。此数者岂小事哉!如闻皆其北归之人、叛军之长教之使然。且归正军民,或激于忠义,或迫于虐政,故相扳来归,其心诚有所慕也,前此陛下尝许以不遣矣。自去年以来,虏人间以文牒请索,朝廷亦时有曲从,其间有知诗书识义分者,如解元振辈,上章请留,陛下既已旌赏之矣。若俗所谓泗州王等辈,既行之后,得之道路,皆言阴通伪地,教其亲戚诉诸虏廷,移牒来请,此必其心有所不乐于朝廷者。若此曹虽阘䢇无能,累千百数,举发以归之,固不足恤;然人之度量相越,智愚不同,或其中亦有所谓杰然自异者。患生所忽,渐不可长。臣愿陛下广含弘之量,开言事之路,许之陈说利害,官其可采,以收拾江南之士;明诏有司,时散俸廪,以优恤归明归正之人。外而敕州县吏,使之蠲除科敛,平亭狱讼,以纾其逃死蓄愤、无所伸愬之心。其归正军民,或有再索而犹言愿行者,此必阴通伪地,情不可测,朝廷既无负于此辈,而犹反覆若是,陛下赫然诛其一二,亦可以绝其奸望。不然,则纵之而不加制,玩之而不加恤,恐他日万一有如先朝张源、吴昊之西奔,近日施宜生之北走,或能驯致边陲意外之扰,不可不加意焉。臣闻之:鲁公甫文伯死,有妇人自杀于房者二人,其母闻之不哭,曰:「孔子贤人也,逐于鲁而是人不随,今死而妇人为自杀,是必于其长者薄,于其妇人厚」。议者曰:「从母之言,则是为贤母;从妻之言,则不免为妒妻」。今臣之论归正归明军民,诚恐不悦臣之说者,以臣为妒妻也。惟陛下深察之。
庚申封事(二月四日供正字职,翌日奏。) 南宋 · 姚勉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二六、《雪坡舍人集》卷二
二月吉日,承事郎、秘书省正字臣姚某谨沐斋裁书,昧死百拜,献于皇帝陛下。臣闻天下未尝有难为之事,人主不可无肯为之臣。以肯为之臣辅有为之主,天下事难者易矣。《易》之象曰:「云雷屯,君子以经纶」。夫屯者难也,不曰君子以畏避,而曰君子以经纶,岂非世虽屯难,正可经纶之日乎?有经纶则屯者亨矣,但患无经纶耳。方今天下之事势有可惜者一,有可忧者三,而幸有可为者四。可为者即所谓经纶也,臣请疏言之。奸相丁大全,欺蔽聪明,壅塞言路,敢于言者,必加之窜;以不得其言而去者,又重之以诛。陛下践祚三十馀年,何尝有此?大全盖欲以此钳天下之口而恣己之私也。臣于彼时,知有今日久矣。是以丙辰祗召,已至中道,不愿与之立朝,疏陈其奸,亟归俟罪。自时厥后,大全朋奸罔上,日甚一日,凡天下之所谓忠臣良士,必皆污之以数百万极重之赃,而坏其数十年自修之节。用其腹心十数辈,布满诸路,行一切不恤之政,白科彊抑,什取六七,谓之和籴,以失尽陛下之仁心,妄以富国彊兵自诡,特不过竭天下之膏血以奉陛下目前之欲耳。此即蔡京丰亨豫大之说,王黼应奉享上之举也。富国者如此,强兵者又安在哉!夫己未之狄,戊午之籴之应也。昧者犹曰幸有戊午之重籴,犹可以给己未之禦狄。殊不知若无戊午之籴,则决无己未之狄矣。陛下知渔舟渡鞑之罪,起于袁玠,不知超擢用玠者非大全乎?使陛下去年大悔悟、大更革之时,厥既登庸左右贤相,亟以大全及其党与投之四裔,则天下大悦,众愤尽纾,百将一心,三军同力,鞑即退伏消弭矣。奸臣误陛下之罪甚大,陛下责奸臣之罚甚轻,此固陛下之仁厚也。然天下谓陛下尚有眷顾大全之心,他日必念其能生财,不念其几误国,必至复用,重害吾民。是以怨尚郁而未纾,愤暂解而复结。加以夺官之命越数月而后下,求言之诏亦越数月而后颁,古人所谓改纪其政者,当一反前之所为,而乃痈疽之根犹伏胸腹,瞑眩之剂未彻膏肓,使天下有悔过不尽之叹。夫前日悔过之不尽,则今日逐寇之不尽也。前可为而不勇为,今虽欲为之,亦缓下之剂矣,此臣所谓可惜者一也。去年秋,鞑在鄂渚耳,未至兴、寿也。冬则南在湖、湘,北至兴、寿耳,未至江西也,今则在江西矣。臣所居之郡瑞阳,所邻之郡清江,今闻皆已残破矣。隆兴之邑凡八,如分宁,如武宁,如奉新,在章江之外者,今皆躏蹂矣。如丰城,如进贤,在章江之内者,今皆奔溃矣,是八邑而失其五也。支体已剪,腹心能自固乎?万一虏用避实击虚之谋,舍隆兴而不攻,或自南康而渡,或自丰城而渡,或自清江而渡,或自章江之源而渡。越西江一步,所在州郡,不过如兴如寿如瑞如清江耳。陛下何以限隔之哉,此臣所谓可忧者一也。虏本无谋,皆中国为奸相患苦之。士民为之向道,既犯鄂渚,又出广右,盖用巫臣疲于奔命之谋,伍员多方以误之之计。万一牵制重阃,以一兵径渡下流而来,以一兵倏自海道而至,陛下又何以待之哉?此臣所谓可忧者二也。鞑之初破蜀也,一岁一抄掠之,害其耕,夺其聚,杀其民人,使不得供其军赋,谓之涸水取鱼之法。才掠即去,虽去不归,以一酋蟠伏兴元,以为岁入寇之计,不数载而全蜀陷。今兴、寿二州,闻已为虏所巢矣。万一如兀术欲筑建康避暑俟秋复动之计,留患腹心,何有穷已?此臣所谓可忧者三也。虽然,岂可徒忧之而已哉。高宗皇帝六飞南渡之初,国势未定,兀术亦尝惊犯江浙,当时事势,可谓阽危。迨其次年,大作措置,则曰今冬虏来,似有可胜之理。又曰虽以檄呼虏渡江,亦不敢来矣。然则虏之渡江,不足虑也,但使之不敢再渡可也。陛下君臣傥能以高宗皇帝之时,犹可有为为心,则臣所谓可为之四策,皆可行矣。何谓可为者四?一曰筑城壁以卫州郡,二曰教民兵以护乡里,三曰分责任以全境土,四曰一体统以集事功。鞑长于野掠,短于攻城。鄂渚有城,则不能攻;长沙有城,则不能拔;豫章有城,则不能近。衡、全、永以无城而破,兴国、寿昌以无城而破,瑞阳、清江又以无城而破。城之有无,利害可睹也。去年冬,臣在瑞阳,尝劝守臣筑城,乃取桥梁、寺观、塔庙之石以助之,量功命日,用蔿艾猎城沂之法,则三旬而可济。守臣虽是其说,竟为幕僚沮挠而止,不过曰恐费州县之财粟也。今财粟果安在哉?孰若以一州之财粟,卫一州之生灵乎?纵乞朝廷一二年上供纲解而为之,朝廷亦必不计也,不愈于为寇所荡,则亦无所谓上供乎。今天下之无城者,不独瑞阳也,陛下可不念其民哉?臣所谓筑城壁以卫州郡者此也。鄂渚官军之外,有义士壮丁数万人,长沙官军之外,有乡隅丁夫数万人,皆能相助战守。民兵之于乡井,用力尤至也。鞑之所以彊者,空国而皆兵。使吾州县皆有民兵以敌之,彼亦安能遽犯?胜鞑之策,莫良于此。朝廷去年亦尝许州县结民兵,筑山寨矣,不知后来何为而遽罢?农隙讲事,寓兵于耕,盖亦近古也。主佃相养,贫富相资,可以弭奸,可以教睦,亦不费官也。若畏其为盗贼,畏其相雠杀,则但当区处之得其道,劝率之得其人耳。督之以才且贤之里寓,总之以才且贤之时官,不肖而不为乡里所服者不使也,天下安有才且贤之里寓、时官而肯为盗贼,肯相雠杀者哉。鞑至而民残,鞑去而民盗,有民兵而如此乎,无民兵而如此乎?军新招则不能精,军既多则患无养,固不若民兵之不费也。但不必尽取保伍以为民兵,保伍者止为奸盗之防,民兵者当择彊壮而教,教之以洞贯之弩,教之以拒马之鎗,教之以陷阵之斧,断无调遣,止卫其乡,利而诱之,激以厚赏,民必乐从矣。去年臣在瑞阳,守臣尝遵朝旨,委臣以教阅民兵之事,略有绪矣。但未几而报罢,罢一月而遂遭哨骑之苦,守臣得百十民兵,走一小山寨,方能免祸。民兵山寨,不可谓无用也。使尽如臣言,乡乡皆兵,处处皆寨,岂至是哉。臣之州痛矣,无可言矣。今天下无民兵者,不独瑞阳也,陛下可不念其民哉。臣所谓教民兵以护乡里者,此也。广右、湖南、江西州郡,今固残破矣,可残破而已乎?残破方新,修复亦易,但一人而为之则难,众力而图之则易耳。且以江西言之,阃之在九江者,宜命之脩复兴国、寿昌两军,阃之在隆兴在清江者,宜命之脩复瑞阳、清江两郡及分宁、奉新诸县,官许辟置,财许移用,则修复之事,可次第举矣。脩复既毕,然后命四监司各取所近之州郡,分而掌之,责其守禦,责其应援,失地则加之罪,却敌则重之赏。但是分任防捍之责,至于本司职事,如刑狱,如茶盐,则仍前日之职而掌之,宣阃大臣则加总其权于上,不立唐人藩镇之名,阴合中兴镇抚之使。祖宗之法不必变,而列郡皆蒙其利矣。广右、湖南诸郡,推此意而行之,江东、福建、两浙亦用此意,而预防之责有所归,力皆愿效。臣所谓分责任以全境土者,此也。责任虽分,意向当一,要皆为国,不必争功。高宗皇帝初在临安,尝有圣制曰:「愿同越勾践,焦思先吾身。高风动君子,属意种、蠡臣」。此诗也,盖高宗皇帝中兴之规模也。越之谋吴,臣种治内,臣蠡治外,高宗圣心,盖有见于此。其后用赵鼎、张浚为左右相,遂用此法。鼎居中秉政,进退人才;浚江上视师,专任边事。表里相应,举天下而运之掌矣。使三十六年之间皆此规模,中原即日可复。独惜吕祉之间一萌,兄弟之好遂失,而秦桧乘之矣。今二相同心济谋,万无不和之失,更愿坚凝重固,事事一体,人人一心,运掉四方,身使臂而臂使指。所在诸阃,亦宜同体国事,共济时难。谨毋曰吾皆执政也,吾皆大臣也,势敌权均,胡可相使,如此则天下之事,谁其为之哉。臣所谓一体统以集事功者,此也。此四者,皆可为之事也,即屯时之所谓经纶也。世之无事庸夫,高枕而有馀;世之多事圣哲,驰骛而不足。今日,圣哲驰骛不足之时也。仁宗朝言者论吕夷简曰:「大富贵吕夷简享之,大忧患留与陛下」。臣今亦曰大富贵丁大全享之,大忧患留与陛下。为大全游说者,必告陛下曰大全之时,州县未多残破也,殊不知此虏则谁致之哉?屯者,大全之所遗患也,二相则经纶其屯者也。抑臣尝求经纶之道于《屯》卦而得其说,愿末有献焉。初九一爻为动之主,《屯》之「经纶」,君子也,其爻辞曰:「盘旋,利居正,利建侯」。圣人释之曰:「虽盘旋,志行正也,以贵下贱大得民也」。是三者,经纶之要道也。屯难之时,未有攸济,故盘旋而不速进,但所利者在居正,在建侯,在以贵下贱耳。居正者顺公理而无私邪也,建侯者聚众贤以自辅助也,以贵下贱者屈己求谋而广忠益也。鼎之相也,权倖请谒,内降差除,一切格止。黄彦节之移竹裁,微罪也,责军令而禁止之;冯益之买鹁鸽,暧昧也,亦予外祠而疏远之。陛下今能听大臣如此否乎?此居正之道也。吕本中、张九成、潘良贵、魏矼、胡寅、范冲、朱震之诸贤萃本朝,韩世忠、岳飞、吴玠、吴璘、王彦之诸将布襄、淮、荆、蜀。陛下今有人才将帅如此否乎?此建侯之道也。天子罪己而求言,宰相谦冲而待士,诏近臣编类奏疏,择而行之,陛下今亦求言矣,曾有见之施行者否乎?此以贵下贱之道也。是三者,高宗皇帝之所以亨屯也。高宗皇帝之时,岂不尤难于今日哉,而能有为若此,则亦当时有肯为之人,无难为之事耳。今如曰不可为,使陛下当高宗之世,将不攘夷狄而平盗贼乎?阴山穷发之虏,荡然窥闯内地,如升虚邑,才十数哨骑入境,千万人皆望风而溃,曾无发一矢与之抗者,臣甚为中国羞也。愿陛下为宗社大计,与二三大臣亟图之。臣冒犯天威,罪当万死。然臣枌榆已失,今而后以罪去,已不如前者在上饶驿奏封事时尚有可归之路矣。触鼎镬斧钺而死,乃其甘心,臣无所逃罪。臣某实惶实惧、顿首顿首谨言。
范蠡载西施图 明 · 张凤翼
出处:御定历代题画诗类卷四十二 故实类
少小村中学浣纱,大夫谋国妾离家。
落花飞絮同飘泊,敢向君王兴怨嗟。
入吴一笑倾人国,报雠雪耻伊谁力。
国亡家破妾从谁,谁复论功及介推。
大夫合载西施去,岂是巫臣私夏姬。
只今带砺谁能久,五湖烟水皆吾有。
扁舟不早泛鸱夷,乌喙君王烹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