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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廷式封驳状997年 北宋 · 田锡
 出处:全宋文卷九一、《咸平集》卷二七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今月二十六日受实封敕一道,为魏廷式封驳陈恕等不赴晡临还司敕。
其奏状云:「臣与田锡同共取旨,其田锡妄奏圣君,遂相矛盾。
臣奉圣旨,令独署名衔驳奏」。
奉敕:「宜令田锡详所奏,分析闻奏」。
右,臣昨二十二日于长春殿魏廷式进呈劄子,臣未读劄子,先奏称魏廷式将断敕,取圣旨。
魏廷式遂将三司盐铁使陈恕等不赴晡临断了还司敕对御披读,又将《刑统》第一策于御前读曰:「礼者,恭之本;
恭者,礼之舆。
故《礼运》云『礼者,君之柄,所以别嫌明微,考制度,别仁义』。
责其所犯既大,皆无肃恭之心,故曰大不恭」。
于是臣遂奏云:「御史中丞李惟清所奏,元无『大』字,祗称『有此不恭」』。
陛下遂取《刑统》看,并看元敕。
臣又奏「大不恭」有八条。
臣又奏曰:「臣按故事,凡制敕有未允当,即驳正其事,封还诏书,谓之封驳。
今此敕已断遣了」。
臣又奏:「臣昨日与魏廷式商量,此敕缘是断了敕,然不敢坚执。
张鉴是臣亲情,虑魏廷式有所疑,今日须至于陛下当面敷奏」。
臣又奏曰:「臣于法律不熟,魏廷式本是法科成事。
臣乞祗令魏廷式自驳奏」。
寻蒙陛下谓魏廷式曰:「祗卿独自驳奏」。
又再谓魏廷式曰:「卿自驳奏」。
臣又奏曰:「魏廷式法寺定断元条,若陛下宽减其罪,所贵恩归陛下」。
臣之所奏,陛下必一一记得。
魏廷式称臣「妄奏圣君」,所奏安敢辄妄?
魏廷式又称臣「遂相矛盾」。
臣缘所见与魏廷式所见不同,所以不敢与之同驳奏,以此魏廷式奏臣「遂相矛盾」。
臣与魏廷式勾当审官院、通进银台封驳司,岂敢与之矛盾?
魏廷式所见与臣所见同,即臣方敢与之同封驳;
魏廷式所见与臣所见不同,即臣岂敢与之同封驳?
臣谬因文学,偶忝科名,幸以遭逢,骤尘华显。
效官史阁,但阅图书;
供职掖垣曾知制诰
典谟之事,则尝闻之;
刑律之书,未尝学也。
八月八日閤门受敕,差臣与魏廷式同职勾当,敢不尽忠于陛下,敢不共力于同官。
实非妄有奏陈,辄相矛盾。
仰祈圣鉴,俯察愚诚。
册命高皇后治平二年十二月 北宋 · 赵槩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六、《宋会要辑稿》礼五三之四(第二册第一五六四页)
皇帝若曰,惟坤仪承天,以亭育万物;
惟阴景配日,以照临四方;
德佐王,以化成天下。
盖风乎远者必始于近,正其国者先济其家。
有辛翼商,涂山
舜以二女,茂昭釐降之文;
周以大姒,聿称大明之咏。
此有国之成宪,古今之常道也,可不慎焉!
朕猥当洪业,获奉皇图,袭先帝之大基,承长乐之慈荫。
粤求内助,率迪故常。
咨尔高氏,惟乃祖休有丕烈,显于家邦,勋昭前人,庆浃后世,眷乃淑哲,雍和粹纯。
贵而能去其骄,动而能约以礼。
自嫔藩邸,肇正台仪。
肆朕缵服,辅予忧勤。
矧慈寿徽音,方资善继
六宫懿范,宜有宗师。
故群公卿士,佥绎旧典,遂加狄之饰,允正长秋之位。
诞告有众,既吁外庭,式契元龟,协诹谷旦
今遣摄太尉中书侍郎户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曾公亮,摄司徒枢密副使尚书礼部侍郎陈升之持节册命尔为皇后
夫《家人》正内,《易》所以显于《象》中;
《关雎》进贤,《诗》所以为之《风》首。
惟其懋乃德,迪厥善,畅肃雍之化,敦螽斯之义。
尚播美于彤史,以光乎万世,岂不韪欤!
曾公亮检校太尉枢密使 北宋 · 胡宿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文恭集》卷二二、《皇朝文鉴》奏三四、《宋宰辅编年录》卷五、《八代四六全书》卷一
门下:经远虑微,必慎制兵之术;
折冲消难,亦资画策之臣。
是宪枢躔,聿崇使号,盖政谟之攸寄,匪耆哲而莫居。
适得其人,诞敷厥命。
具官曾公亮,风业硕茂,志虑深纯,学多贯于前言,性颇修于中道
有方重之德,可以柅躁而镇浮;
有明达之才,可以造机而成务。
尝讲劝于左右,亦召置于禁严,敷我训言,代予明命。
间请临于寰辅,遄擢置于京师,咸有治功,遂闻政本。
通明练于百物,参和穆于群言。
贰公之司,久陪于论道;
内密之任,宜正于筦枢。
仍加传道之名,更益陪敦之数。
崇阶驭贵,真食衍封,并示宠章,式旌殊礼。
于戏!
典机之任,莫慎乎微;
击柝之言,盖取诸豫。
勿谓承平之久,益思备御之深,祗服斯言,往践乃位。
北宋 · 释惟慎
 押文韵
敢言知己少,性本类孤云清黄任乾隆泉州府志》卷六五 《泉州府志》:天圣中京师,至则径归,曾鲁公问曰:“阙下无禅侣,如何住得君。”惟慎应声云云。)
盐铁判官 北宋 · 曾公亮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八、《宝真斋法书赞》卷一○
公亮启:暌违未几,倾咏良深。
讯介兹来,书函垂贶,远迂勤礼,弥切感悰。
方卜首涂,祗修类见,即谐披觏,预积欣愉。
秋气未平,公馀善爱。
谨复手书为谢,不宣。
公亮拜启盐仓判官左右。
武经总要后集序 北宋 · 曾公亮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八
叙曰:三代以来尚矣,用兵之道,以仁义为本,以权谋为用。
仁义者,所以抚士民、服豪杰;
权谋者,所以济机务、成功业也。
上自吕尚兴周之略,下及战国变诈之术,观其乘机决策,因形立算,微密之际,阒忽若神,是岂不用谋哉!
夫谋者不可以预传,亦难以言尽,独可见者,验之于前古已然之事,使人彰往察来,据今鉴古。
虽云明睿自天,贵博识不惑。
淮阴之战功,而本出书生;
营平之老将,而动引兵法。
是岂不学哉!
故曰:「垂之空言,不若见之行事」。
今采春秋以来列国行师制敌之谋,出奇决胜之策,并著于篇。
随其效应,依仿兵法,以分其类目,谓之故事,总一百八十五门。
古今陈迹不必尽录,每目取数事尤切者以为法。
庶乎发智士之聪明,佐将士之术略,闻一知十,触类而长,诚有补云耳。
曾公亮集。
按:《武经总要后集》卷首,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五言四韵诗记至和元年九月己酉 北宋 · 曾公亮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八
上作诗五言一章四韵,赐端明殿学士曾公亮郑州,宠其行也。
公亮拜首稽首,以爱宝于其家。
明年十月辛卯,乃发石摹刻,立于州廨之别厅,庶几与三辰并昭,揭诸无穷。
于是自奏其语以记曰:臣闻昔者舜用庶尹之谐,作歌以敕天命,究于「元首」「股肱」相成之叙。
其臣有皋陶者,实对飏之,事载于《书》,为万代法。
迄后帝王沿袭弥文,矢赋寓兴,各系其一时之泽,而其臣亦莫不推明赞宣,传之天下耳目。
其传至今,而有虞氏之美,独为称首。
恭维体天法道钦文聪武圣神孝德皇帝陛下,天纵元圣,包仁贯义,然犹兢兢亹亹,退托未寤,师古用众,日考大中。
故言动所造,必极于教化之端;
而华夏臣民,翕然知纳于法律。
今诗之作也,所以褒眷侍学之臣,而宠其出宿;
因明藩屏之寄、职仪之数,而慰其长人。
卒告诸论思可否,不以内外为间,而敕其自效。
盖天子尚文、隆儒、勤政、乐谏,四者天下之急务,而一章之中微指具焉。
固已超汉轶唐,而独配于有虞氏之美。
然其不佞之臣,曾亡以髣髴近世诸儒,况敢追皋陶等,而能望清光、称盛德哉!
窃惟自念,待罪劝讲十有三年,始以外朝佩服,出入殿闼,而寖寻恩渥,遂厕掖垣禁林法从之列。
遘疾淹阻,逋旷朝讲,尪残甫起,乞州自便。
岂意去阙之日,重奉非常之荣,熏心汗颜,夙夜震惕。
顾虽身为牺牲,尚何足以报万一也?
上方益探六经之术,详而措诸事。
事之几其巨细先后,要皆可燕子孙,法万世,而大继有虞氏之烈也。
臣敢贪自盖其不佞,而独私圣文,不卒布于天下,使民或阙其传,以累太史,则又重于素飧而冒褒宠之罪也。
故托于此,毕其愚忠云。
按:民国郑县》卷一六,民国二十三年重印本。
论久旱罢听乐上寿奏熙宁二年四月 北宋 · 富弼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宋名臣奏议》卷九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二
臣于今月二日,率百寮拜第二表,上陛下尊号及请听乐
今日早,蒙降第二批答,所上尊号不允,己断来章。
在庭数千人,无不相顾称叹,谓古之帝王虽甚盛德者,无以过之。
陛下即位未久,万方歌颂者,不可胜道。
今又作此一事,人益悦服。
茍美利之德,相继不绝,自中及外,由士大夫以至黔庶,转相告报,则何忧乎天地灾变不息?
臣实内极欣抃,贺陛下非常之美也。
然听乐,批答不许而未有断章指挥,臣窃虑圣慈未欲遽拂群情,更容上一二表而止,又虑陛下用服除常典,不得已且从众请。
此臣所以更竭愚管,窃有所陈也。
初二日,臣与曾公亮已下共闻宣谕,以久旱未雨,尚欲避殿自责。
臣退而惭惕,无地容身。
然臣虽万千其数,忧惧以及于死,终不若陛下一人内发至诚,侧身修省,则立可以感动上下神祇也。
周成王不知周公之圣,天大雷电,以风拔木偃禾,王悟出郊,即时天雨反风,岁则大熟。
宋景公时,荧惑守心,公有三善辞,荧惑亦即时退度。
是知人君修德消变,天应如响,只恐诚意有所未至耳。
伏自去秋以来,灾变特异,人情恐骇,于今不宁。
在于寻常谴告,尚须损膳彻乐,岂于今来,反欲于降圣节日,令百寮称觞上寿而有听乐作欢之理哉?
圣意以北使在馆,且欲循用常礼。
臣谓当此之际,正是陛下以中国之大,天子之尊,推行至德,以彰示敌国之时也。
臣见仁庙康定元年,日食正旦,在日者之说最为不祥。
臣时作谏官,立上章乞避殿撤乐,以应天变,其贺正北使只令就馆宴设。
参知政事宋庠力劝仁宗不纳臣议。
臣别日面奏,云昨朝廷已却遣人使敌,恐敌庭举行此礼,则大为中国之羞也。
久之,奉使者回,果云是日敌主传宣,日蚀,皇帝不听乐,只令就馆宴南使。
仁宗思臣前奏,深以为悔,然事已不及矣。
今来听乐之请,伏望陛下亦如尊号拒而不从,并圣节上寿,亦乞权罢,则上可以答复天谴,下可以慰悦人望。
陛下至诚至德,孰曰不能感动天地?
亦所以使敌人知中国天子所为,与寻常相远万万也。
论诞日罢燕雨泽之应奏(一 熙宁二年四月 北宋 · 富弼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宋名臣奏议》卷九二、《太平治迹统类》卷一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二
臣今日与曾公亮以下议于十五日拜表陛下御正殿、听乐、复膳,此实臣子之至意也。
臣等不可不请,陛下不可不从。
然窃观陛下近日戒惧谦损,深自刻责,虽古之圣帝明王,无以过此。
陛下答上天不可谓不至,上天报应陛下不可谓不速。
夫避殿、减膳、彻乐,此三大事诚合典礼。
然陛下浚发之至,惟于诞日特罢称觞,最为至切者。
盖此事谄佞易为进说,上下易为取惑,而陛下聪哲英悟,断然不疑,促降诏书,即日宣布。
独此一事,所以遽能感动天地,当日得雨,幽灵降格,如在目前,圣意天心,合如影响,人情欣悦,和气顿生。
矧令戎使日睹中国异事,尤为陛下非常之庆也。
然臣之极为喜者,又甚于此。
何哉?
缘累年灾变,实为至多,地震朔方,益可惊骇,时览奏报,至今未已。
天有常道,必不虚发,臣大为朝廷忧之。
今陛下一发至诚,行所难行之事,上天立有报答,明白卓越,昭示天下,乃知天意谆谆,未厌宋德。
更俟陛下恐惧修省,常若不及,远离奸佞,亲近忠良,恭畏上天,始终不改,即灾异可弭而太平可致也。
此臣所以为极喜又甚者也。
伏愿陛下无以今日雨泽为喜,当以累年灾变为惧,兢兢业业,日谨一日。
凡百举动,常为义理之所存,对接上天,近若咫尺,祗畏惕厉,夙夜无忽,如诞日甘泽之应者,自此必常有焉。
苟异于斯,渐生逸豫,则天意人事,实未可知。
盖修德致雨,其速如此,万一于德有损,其灾应岂有缓耶?
惟陛下念之不忘,乃天下之幸也。
今上表所请,或令再三而允,所贵始末相应也。
礼部侍郎滑州举官自代状1054年 北宋 · 张方平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九、《乐全集》卷三○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右,臣蒙恩除尚书礼部侍郎,准敕节文,举官自代者。
窃见翰林学士尚书刑部郎中曾公亮端良清慎,守道有文,爰自立朝,搢绅推重,使登省闼,实焕仪曹
乞回茂恩,庶允公论。
知制诰举官自代状 北宋 · 张方平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九、《乐全集》卷三○
右,臣蒙恩除前件职,准敕节文,举官自代者。
臣窃见尚书屯田员外郎集贤校理、充天章阁侍讲曾公亮艺文该洽,业履清纯。
绰为儒馆之英,早预经筵之选。
臣猥繇注笔,叨践纶闱,较之若人,实为误进。
愿回恩典,庶协佥言。
进新修唐书表嘉祐五年七月戊戌提举编修曾公亮作)1061年7月12日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四、《欧阳文忠公集》卷九一、《新唐书》卷末附录、《文翰类选大成》卷一四二、《四续古文奇赏》卷九、同治《永丰县志》卷三○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公亮言:窃惟唐有天下,几三百年。
其君臣行事之始终,所以治乱兴衰之迹,与其典章制度之英,宜其粲然著在简册。
而纪次无法,详略失中,文采不明,事实零落。
盖百有五十年,然后得以发挥幽昧,补缉阙亡,黜正伪谬,克备一家之史,以为万代之传。
成之至难,理若有待。
臣某中谢。)伏惟尊号皇帝陛下,有虞、舜之智而好问,躬大禹之圣而克勤,天下平和,民物安乐。
而犹垂心积精,以求治要,日与鸿生旧学,讲诵六经,考览前古。
以谓商周以来,为国长久,惟汉与唐,不幸接乎五代,衰世之士气力卑弱,言浅意陋,不足以起其文,而使明君贤臣俊功伟烈,与夫昏虐贼乱祸根罪首,皆不足暴其善恶,以动人耳目。
诚不可以垂劝戒,示久远,甚可叹也。
乃因迩臣之有言,适契上心之所闵。
于是刊修官翰林学士欧阳修端明殿学士宋祁,与编修官知制诰范镇,臣王畴集贤校理宋敏求秘书丞吕夏卿著作佐郎刘羲叟等,并膺儒学之选,悉发秘府之藏,俾之讨论,共加删定,凡十有七年,成二百二十五卷。
其事则增于前,其文则省于旧。
至于名篇著目,有革有因,立传纪实,或增或损,义类凡例,皆有据依,纤悉纲条,具载别录。
公亮典司事领,徒费日月,诚不足以成大典,称明诏,无任惭惧战汗屏营之至。
再辞转官第三劄子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五、《欧阳文忠公集》卷九二
臣今日伏蒙圣慈差入内高品陈日新至中书传宣,令臣系新除官。
臣寻与曾公亮等具劄子奏,乞候来日覆奏。
伏缘此来恩命,出于非常,臣与韩琦等进退惶惧,夙夜思惟。
虽君恩至优,违则有咎;
然事体所系,义有难安。
所恃者睿圣聪明,必察臣等恳诚之至;
圣心宽恕,不以臣等屡黩为烦。
欲望天慈省阅臣等前后所陈事理,曲加裁择,特赐寝停。
免于此四方旱灾、百姓嗷嗷之际,是臣等合被责之时,滥受非次之赏,则臣不胜幸甚。
臣诚迫意切,言不成文,干冒冕旒,伏俟诛戮。
今取进止。
乞出第三劄子治平三年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五、《欧阳文忠公集》卷九二
臣近以疾病,乞解重任,除一蔡、亳州差遣,已三上表及两具劄子陈述,伏蒙圣慈累降批答不允、断来章者。
臣窃伏思惟,臣之披沥肝血,祈天请命之恳,其说甚详,而其诚至矣。
陛下每降答谕,丁宁奖勖,所以过赐优待臣之恩礼,亦已至矣。
而臣不能仰遵圣训,力疾就职,而犹更哀鸣,上烦天听者,盖臣义不获已,与近日韩琦曾公亮胡宿等从容于进退者,事体不同也。
臣以非才被任,违时忤众,自招谤怒,不容其身。
今上自朝廷,下至闾阎巷陌,远洎四海,外及夷狄,皆能传吕诲等章疏矣。
其罔诬丑诋之语,莫不能道之矣。
而臣以顾惜国体,既不当更与辩正,便合引避去位,而以是非曲直付之公议,乃为合理。
昔汉世大臣有被诬以罪者,例不对理陈冤。
盖其人或遂废黜,或被刑诛,所以更不自辨可矣。
未有论议喧沸,不自辩明,而顽然自安其位者也。
今朝廷处臣者何位,任臣者何事,所系事体者如何,而等诋臣者何语,臣其可安处此位者乎?
昨濮园之议,自手诏告示中外后,凡中书论议本末邪正及等加诬诋讪等事,皆已幸蒙辨正矣。
惟臣所被「邪谋首议、奸谀徼宠」之恶名,既不能自辨,若又不识廉耻,顽如木石,遂安其位。
陛下谓有臣如此,其可当国家之大任乎?
此臣所以夙夜思惟,等诋臣者,谀佞希荣宠耳。
故惟有恳辞重任,远避宠荣,乃可以塞小人之口。
然则陛下圣恩,一许臣罢去,是为臣辨诬谤、全名节,其赐臣者多矣,厚于赐以高秩重禄万万也。
臣幸蒙陛下知奖久矣,臣之心迹,圣鉴昭然,洞见表里,此臣不当复言。
臣所谓辨诬谤、全名节者,为中外之人不可家至户晓者尔。
盖非早自引去,无以塞诬谤臣者之口也。
夫爵禄,朝廷所以宠臣下也,使身心安泰、名誉光显者居之,则不胜其荣也。
若毁辱愧耻愤闷忧郁者居之,适足为苦耳。
伏望圣慈察臣哀切恳迫之诚,不以臣比从容于进退者,特许臣解罢政事,除臣一外任差遣,则臣虽死之日,犹生之年。
今取进止。
濮议本末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四、《欧阳文忠公集》卷一二○
英宗皇帝初即位,既覃大庆于天下,群臣并进爵秩,恩泽遍及存亡,而宗室故诸王亦已加封赠。
濮安懿王,上所生父也,中书以为不可与诸王一例,乃奏请下有司议合行典礼(奏状具别卷。),有旨宜俟服除,其议遂格。
治平二年四月,上既释服,乃下其奏两制,杂学士待制礼官详议。
翰林学士王圭等议濮安懿王高官大国,极其尊荣而已(其议状具别卷。)
中书以为赠官及改封大国,当降制行册命,而制、册有式,制则当曰「某亲具官某可赠某官,追封某国王」,其册则当曰「皇帝若曰:咨尔某亲某官某,今册命尔为某官某王」;
濮王于上父子也,未审制册称为何亲,及名与不名。
乃再下其议。
等请称皇伯而不名(其议状具别卷。)
中书据《仪礼·丧服记》云「为人后者为其父母报」,又据开元开宝《礼》皆云「为人后者为其所生父齐衰,不杖期,为所后父斩衰三年」,是所后、所生皆称父母,而古今典礼皆无改称皇伯之文
又历检前世以藩侯入继大统之君,不幸多当衰乱之世,不可以为法。
汉宣帝光武,盛德之君也,皆称其父为皇考。
而皇伯之称既非典礼,出于无稽,故未敢施行。
乃略具古今典礼及汉孝宣光武故事,并录皇伯之议,别下三省集官与台官共加详议。
未及集议,而皇太后以手书责中书不当称皇考,中书具对所以然(其对劄子具别卷),而上见皇太后手书,惊骇,遽降手诏罢议,而追崇之礼亦寝。
后数日,礼官范镇等坚请必行皇伯之议,其奏留中,已而台官亦各有论列。
上既以皇太后之故,决意罢议,故凡言者一切留中。
上圣性聪睿英果,烛理至明,待遇臣下,礼极谦恭,然而不为姑息,台官所论濮园事既悉已留中,其言他事不可从者又多寝而不行。
台官由此积忿,出怨言,并怒中书不为施行。
中书亦尝奏云:「近日台官忿朝廷不用其言,谓臣等壅塞言路,致陛下为拒谏之主。
乞略与施行一二事」。
上曰:「朝廷当以至公待天下,若台官所言可行,当即尽理施行,何止略行一二?
若所言难行,岂当应副人情?
以不可行之事勉强行之,岂不害事耶」?
中书以上语切中事理,不敢更有所请。
上仍问曰:「所言莫有可行而未行者否」?
韩琦下相顾曰:「实无之」。
因曰:「如此则未有」。
是时杂端御史数人皆新被擢用,锐于进取,务求速誉,见事辄言,不复更思职分,故事多乖缪,不可施行。
是时京师大雨水,官私屋宇倒塌无数,而军营尤甚。
上以军士暴露,圣心焦劳,而两府之臣相与忧畏,夙夜劳心竭虑,部分处置,各有条目矣。
是时范纯仁新除御史,初上殿,中外竦听所言何事。
而第一劄子催修营房,责中书何不速了,因请每一营差监官一员。
中书勘会在京倒塌军营五百二十坐,如纯仁所请,当差监官五百二十员,每员当直兵士四人,是于国家仓卒多事阙人之际,虚破役兵二千人当直、五百员监官
而未有瓦木笆箔,一并兴修未得。
其狂率疏缪如此。
故于中书聚议时,臣修不觉笑之,而台中亦自觉其非。
后数日,吕大防再言乞两营共差一官,其所言烦碎不识事体,不可施行,多类此。
台官不自知其言不可施行,但怨朝廷沮而不行,故吕大防又言,今后台官言事不行者,乞令中书具因何不行报台。
其忿戾如此,而怨怒之言渐传于士大夫间。
台官亲旧有戏而激之者曰:「近日台官言事,中书尽批进呈讫,外人谓御史台为进呈院矣」。
此语甚著,朝士相传以为戏笑,而台官益怏怏惭愤,遂为决去就之计,以谓因言得罪,犹足取美名。
是时人主圣德恭俭,举动无差失,两府大臣亦各无大过,未有事可决去就者,惟濮议未定,乃曰此好题目,所谓奇货不可失也,于是相与力言。
然是时手诏既已罢议,皇伯、皇考之说俱未有适从,其他追崇礼数又未尝议及,朝廷于濮议未有过失,故言事者但乞早行皇伯之议而已。
中书以谓前世议礼连年不决者甚多,此事体大,况人主谦抑,已罢不议,有何过举可以论列?
于是置而不问。
台官群至中书,扬言曰:「相公宜早了此事,无使他人作奇货」。
上亦已决意罢议,故言者虽多,一切不听。
由是台官愈益愧耻,既势不能止,又其本欲以言得罪而买名,故其言惟务激怒朝廷,无所忌惮而肆为诬罔,多引董宏朱博等事,借指臣某为首议之人,恣其丑诋。
初,两制以朝廷不用其议,意已有不平,及台宪有言,遂翕然相与为表里。
而庸俗中下之人不识礼义者,不知圣人重绝人嗣,凡无子者明许立后,是大公之道,但习见闾阎俚俗养过房子及异姓乞养义男之类,畏人知者皆讳其所生父母,以为当然,遂以皇伯之议为是。
台官既挟两制之助,而外论又如此,因以言惑众云:「朝廷背弃仁宗恩德,崇奖濮王」。
而庸俗俚巷之人至相语云:「待将濮王太庙,换了仁宗木主」。
中外汹汹,莫可晓谕。
而有识之士知皇伯之议为非者,微有一言佑朝廷,便指为奸邪。
太常博士孙固尝有议请称亲,议未及上,而台官交章弹之。
由是有识之士皆钳口畏祸矣。
久之,中书商量,欲共定一酌中礼数行之,以息群论,乃略草一事目进呈,乞依此降诏云:「濮安懿王是朕本生亲也,群臣咸请封崇,而子无爵父之义,宜令中书门下以茔为园,即园立庙,令王子孙岁时奉祠,其礼止于如此而已」。
乃是岁九月(忘其日矣)
上览之,略无难色,曰:「只如此极好,然须白过太后乃可行,且少待之」。
是时渐近南郊,朝廷事多,台议亦稍中息,上又未暇白太后中书亦更不议。
及郊禋既罢,明年正月台议复作,中书再将前所草事目进呈,乞降诏。
上曰:「待三两日间白过太后,便可施行矣」。
不期是夕忽遣高居简曾公亮宅降出皇太后手书,云「濮王许皇帝称亲」,又云「濮王宜称皇,三夫人宜称后」,与中书所进诏草中事绝异,而称皇、称后二事,上亦不曾先有宣谕。
从初中书进呈诏草时,但乞上直降诏施行,初无一语及慈寿宫,而上但云欲白过太后然后施行,亦不云请太后降手书。
此数事皆非上本意,亦非中书本意。
是日韩琦以祠祭致斋,惟曾公亮、赵槩与臣修在垂拱殿门阁子内,相顾愕然,以事出不意,莫知所为,因请就致斋处召韩琦同取旨。
少顷至,不及交言,遂同上殿。
前奏曰:「臣有一愚见,未知可否」?
上曰:「如何」?
曰:「今太后手书三事,其称亲一事可以奉行,而称皇、称后,乞陛下辞免。
别降手诏止称亲,而却以臣等前日进呈诏草以茔为园,即园立庙,令王子孙奉祠等事,便载于手诏施行」。
上欣然曰:「甚好」。
遂依此降手诏施行(手诏具别卷)
初,中外之人为台官眩惑,云朝廷尊崇濮王,欲夺仁宗正统,故人情汹汹,及见手诏,所行礼数止于如此,皆以为朝廷处置合宜,遂更无异论。
惟建皇伯之议者犹以称亲为不然,而吕诲等已纳告敕,杜门不出,其势亦难中止,遂专指称亲为非,益肆其诬罔,言韩琦交结中官苏利涉高居简,惑乱皇太后,致降手书,又专指臣修为首议之人,乞行诛戮,以谢祖宗。
其奏章正本进入,副本便与进奏官,令传布。
等既欲得罪以去,故每对见,所言悖慢,惟恐上不怒也。
上亦数谕中书云:「等遇人主,无复君臣之礼」。
然上圣性仁厚,不欲因濮王事逐言事官,故屈意含容久之,至此知其必不可留,犹数遣中使还其告敕,就家宣召。
既决不出,遂各止以本官除外任。
盖濮园之议自中书始初建请,以至称亲立庙,上未尝有一言欲如何追崇,但虚怀恭己,一付大臣与有司,而惟典礼是从尔。
其不称皇伯,欲称皇考,自是中书执议,上亦无所偏执。
等累论,久而不决者,盖以上性严重,不可轻回,谓已降手诏罢议,故称伯称考一切置而不议尔,非意有所偏执也。
上尝谕韩琦等云:「昔汉宣帝即位八年,始议追尊皇考。
中书所议,何太速也」!
以此见上意慎重,不敢轻议耳,岂欲过当追崇也?
至于中书,惟称号不敢用皇伯无稽之说,欲一遵典故耳,其他追崇礼数,皆未尝议及者,盖皇伯皇考称呼犹未决而遽罢议,故未暇及追崇之礼也。
其后所议,止于即园立庙而已。
等广引哀、桓之事为厚诬者,皆未尝议及也。
初,等既决必去之意,上屈意留之不可得。
赵瞻者在数人中尤为庸下,殊不识事体,遂扬言于人云:「昨来官家但不曾下拜留我耳」。
以此自誇,有得色。
吕诲亦谓人曰:「向若朝廷于台官所言事十行得三四,使我辈遮羞,亦不至决去」。
由是言之,朝廷于濮议岂有过举?
台官岂是上本意?
等决去,岂专为濮议耶?
士大夫但见等所诬之言,而不知濮事本末,不究等用心者,但谓以言被黜,便是忠臣,而争为之誉。
果如等所料,等既果以此得虚名,而荐等者又欲因以取名。
夫扬君之恶而彰己善犹不可,况诬君以恶而买虚名哉!
呜呼,使等心迹不露而诬罔不明,先帝之志不谕于后世,臣等之罪也,故直书其实,以备史官之采。
丁未春辞免司空兼侍中第三劄子1067年 北宋 · 韩琦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八、《安阳集》卷三四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近以覃恩拜命,内省未安。
寻具愚恳上陈,迄今未赐俞旨。
早来蒙宣示张方平劄子,伏读之际,益用惕然。
若不再渎圣聪,实恐未能周悉。
方平之说,乃是学士院一面援据,即不见得中书始以先帝登极恩例,进呈欧阳修以下并当进秩一等,寻奉诏旨施行。
臣继曾面奏,若宣召学士草制,臣与曾公亮等亦乞以此除授,宠典或过,必不敢当。
次日制下,蒙授臣司空兼侍中
推恩既异,安敢默默?
仁宗即位之初,丁谓司空司徒兼侍中冯拯左仆射司空兼侍中曹利用右仆射左仆射侍中参知政事任中正等,各迁二官,则是中书此来进拟,本循嘉祐之例。
学士院降制,乃用乾兴之比,所以轻重不一,义难祗受。
兼臣与曾公亮恩命自亦不同。
公亮则止是平迁,较臣则独为超拜。
王旦吕夷简皆自右仆射进拜司空,则并仍兼门下侍郎,不曾更加侍中
且今来庆泽周被,岂当有不均之理,非如王旦等前例,自是特恩优转。
此臣所以揣分知过,焉敢矫为避免。
欲望圣慈深垂矜照,特依前请,下学士院贴麻改正。
其所进封,亦乞只用旧国。
如此,则稍宽愚相之责,不累初政之明。
太皇太后尊号册文熙宁二年正月 北宋 · 赵抃
 出处:全宋文卷八八二、《宋会要辑稿》礼四九之一九(第二册第一四九三页)
嗣皇帝臣顼谨稽首再拜言曰:臣闻昔之善为国者,未有不先事亲。
以孝治为风化,充扩于区宇之间,生灵之属,罔不悦服,遂格于丕乂之盛,此尤可景也。
洪惟皇宋应宝录,开炎历,五圣重光,逾百年于兹。
而小子获缵令绪,常惧厥德之弗称,故夙夜寅畏,厉精万务,期措斯世于泰宁之域,不累祖昌明之鸿业,盖庶几于孝道者也。
顾惟𦕈躬,我圣祖母爱育之厚,慈训之深。
比者肇禋圆丘,而上帝嘉飨,海内蒙福,亦惟我圣祖母保佑之力。
祗戴恩施,念殚天下之物,无可以将美报之意。
是用稽参典礼,允协群情,而求其剧隆之徽称,以章懿铄,不胜大愿。
谨遣摄太尉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曾公亮,摄司徒枢密副使尚书吏部侍郎韩绛,奉玉册金宝,上尊号曰太皇太后
恭惟太皇太后淑嘉之质,体夫巽顺,静正之性,禀于坤元,进升中闱,翊辅仁帝,修阴教以熙内治,杜私恩以全外家。
逮我英考嗣统之始,勉从确请,参决繁机,谦不临朝,亟图还政。
此其识虑之远,声烈之大,夐出前古,而流为万世之轨法。
惟末小子,又钦承抚诲之巨赐,宜乎诞受丕册,以符中外之望。
于戏!
显名之并于日月,永命之参于天地,兹足以慰夫惓惓至养之心。
臣顼诚欢诚抃,顿首顿首,再拜谨言。
曾公亮户部尚书治平元年闰五月 北宋 · 范镇
 出处:全宋文卷八六二、《宋大诏令集》卷六一
在昔公旦之辅成王子孟之立昭帝,皆承统绪之正,且无疾疚之忧,而其史册之所传,有丹青之不泯。
顾予贤弼,克迪贤良。
推忠协谋同德佐理功臣特进、行中书侍郎、兼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上柱国庐陵郡开国公食邑六千一百户、食实封一千八百户曾公亮,才猷靖深,性资端雅,能任经术,以断国论。
天意与子,预定大谋;
上心察臣,令受遗诏。
重惟嗣位之始,加以积哀之伤,中外事为,罔或不济。
惟德之报,此焉其期。
是用仍西省之秘严,兼地官之长率,陪敦多邑,增衍爰田。
于戏!
社稷之功,与古无愧;
廊庙之器,惟时所瞻。
勉祗宠休,以副朕意。
可特授依前行中书侍郎、兼户部尚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上柱国、加食邑一千户食实封四百户。
曾公亮加恩制 北宋 · 范镇
 出处:全宋文卷八六二、《皇朝文鉴》卷三四、《文章辨体汇选》卷一七、《宋代蜀文辑存》卷七
朕观前世之载,考宗祀之文,周、汉旧章残缺无次,王、郑异说杂互莫同。
大抵奉亲以严,率民以孝,交神明于合莫,厚风俗之本原。
具官曾公亮执礼蹈方,刺经援古。
燮均大化,固已治平
制定多仪,又皆节适。
四时之气,其和见于豆笾;
九州之力,其精在于玉帛。
使朕得昭升烈考,裒对上灵。
诚意所通,顾飨如答。
惟时显相,宜有褒嘉。
峻阶级所以明等威,崇表号所以懋功赏
陪敦多赋,流衍真封。
于戏!
大典越熙,至恩胥暨。
惟裁成辅相,以遂万物之宜;
惟同寅协恭,以收庶工之效。
庸昭况施,永乂基图。
王尚书陶志铭元丰四年四月 北宋 · 范镇
 出处:全宋文卷八七三、《名臣碑传琬琰集》中集卷二四、《宋代蜀文辑存》卷一○
公讳字乐道,其先京兆人
曾祖樵、祖诲,不仕。
父应,赠礼部尚书
妣孟氏,追封常山郡太君
公力学博通,庆历二年进士甲科,调岳州军事判官
丁孟夫人忧,历杭州观察荆南节度判官,以书判优等升也。
用荐者状,迁太常丞、知陕州阌乡县
未行,丁父忧,则诣阙号诉,愿以所迁官赠其父母。
书三上,报可。
终丧,除太子中允管勾高阳机宜文字编校史馆书籍
韩丞相御史中丞,辟公监察御史里行
踰月,复为太常丞
狄青枢密副使,为使相,公言:「自祖宗开国以来,未有此命者。
请诏有司,自今军伍之人不得任枢密使副及使相,著于令,庶夫后世不为乱阶也」。
又言:「馆阁,卿相之津涂,而二府子弟亲戚以恩例遗表,或进家集,由是而位通显,不已滥乎」!
嘉祐五年正月一日甲夜,有星坠于西南,光烛地,隐然有声,占者曰天狗。
公言:「去年日食正旦,今年星复坠在正旦
天狗主兵,其于兵变宜有以预防之。
请中外举智武才勇之士以备将帅」。
又言:「今武举取格太轻,请仿唐制设科,优待以官,无若招士伍然,则贤者类至矣」。
右正言判登闻检院
试锁厅举人,亲事官夜入延福宫为盗,有司用疏决恩,以常盗论。
公言:「宫掖之严,而以民间会降为比,非所以尊天子、肃禁卫」。
于是特流海岛,皇城司官吏加罪有差。
邓保信引烧炼卒入禁中,公言:「汉唐术士名为化黄金,延年益寿,以惑媚时君者,后皆伏诛。
请以汉唐为鉴,即遂出之,无重其罪」。
陈秀公枢密副使,公论奏不报,因自劾,请补外,遂知卫州
未数月,徙蔡州明年,复以谏官召,上言:「臣与唐介范师道吕诲赵抃同出为郡,今独召臣及师道二人。
请复介等职任,免重贻臣等羞谤」。
判司农寺,言:「常平钱谷,其数虽不少,以天下户口计之,殊未为备。
愿出内库缗钱,每路赐数十万,每州以主客为率,令户得谷五石
遇饥年则取本以粜,平时物贵,稍得息则出之。
此令之下,臣将见四方之人鼓舞圣泽,自保为太平垂白之民,与夫增塔庙、奉佛老,以求妄福,不同谋矣」。
再试锁厅举人,奉使契丹
仁宗皇帝既以英宗判宗正寺,踰年不就职,公请对,言:「宫中嫔御宦官有以上惑圣聪,而使之畏避不敢前也」。
仁皇帝大悟,曰:「当别与一名目」。
翊日遂为皇子矣。
英宗犹称疾不入。
公又上言:「君父召,岂容迁延?
盖所遣使备礼致命,而不能副陛下圣意,乞行降责」。
然后皇子入居庆宁宫矣。
英宗即位,迁右司谏尚书户部员外郎直史馆皇子位伴读、兼管内国子监
修起居注淮阳王府翊善,改颍王府。
属疾,请补外,颍王上表留公,乃知制诰判司农寺
会陈、许、颍、蔡饥,为安抚使
既还,奏事称旨,为龙图阁直学士知永兴军
颍王皇子,以詹事召,未至,英宗上仙。
今皇帝践祚,进礼部郎中枢密直学士,充群牧使,同三司少府监裁损山陵浮费。
未几,为谏议大夫御史中丞山陵仪仗使
因对便殿,上以汤、尹一德事谕公曰:「朕与卿一心,不可转也」。
公再拜称谢。
间以手诏问时政,公请慎听纳,明赏罚,斥佞人,任正士。
又请复转对以通下情,省民力以劝农桑,躬先俭素以风天下,限年校艺以汰冗兵。
会以司马公光吕公公著翰林学士,上问:「此举如何」?
对:「二人者,臣常论荐之矣,用人如此,天下何患不治乎」?
又言:吕公诲傅公尧俞皆以言斥外,请召还之,必有所补。
故事,常参官宰相押班
是时韩魏公曾鲁公奏事,既退,仍近例不至。
公曰:「天子新即位,大臣辄隳朝廷仪」。
遂弹奏之。
二公既待罪,犹以近例为解,公弹奏不已,因恳请去职。
乃以枢密直学士陈州,徙许州,入权三司使
岁馀,为翰林学士,以足疾,请补郡。
上七遣使留之,固请不已,于是为翰林侍读学士、知蔡州,赐黄金百两。
顷之,徙河南府,即请汝州
既至,乃乞致仕,上遣使敦谕不许,因请南京留司御史台许州待次,遂家许州六年。
上幸东宫,念之,迁给事中
明年,起知许州,寻改邓州,辞不行,复知河南府
献山陵,公力疾应接,无一不办治者。
疾益侵,上遣使挟医疗治。
大享明堂,推恩宫臣,特迁观文殿学士正议大夫、知汝州,仍听颍昌府便医。
既就道,大星陨于前,闰九月壬寅薨,享年六十一。
明年四月庚午,葬于开封府祥符县东韩里之先茔。
公之薨,特赠吏部尚书,迁其二子官,诸女皆赐命服,别推恩者三人。
初娶陈氏,颍川郡
再娶李氏,京兆郡
继室,京兆之姊,永安郡
皆先公以亡。
子男四人:弱翁、李儿,早卒;
次曰寔、曰宁,并承奉郎
女九人:长适宣德郎张直温,次适奉议郎张保卿,次承奉郎唐懋,次孟州司理参军李百禄,馀早卒。
公伉直,不妄语言。
其居家,孝友敦睦。
姊嫁韩氏,夫卒,买地葬之,又以两郊恩封其姊长安县
族属之在京兆者,皆牧养教诲,使有分业。
其在朝廷,勇于敢为,不为贵势降屈。
凡廷议,虽天子敦谕,不决不止,退就黜责,亦无慊也。
所著文集十五卷,奏议十五卷,诗十卷,《诗说》三卷。
初为小官时,欧阳文忠公作《说》赠公,且戒以过。
韩魏公,知公者,韩丞相,荐公者,及论事,则弹劾无所回避,世因谓文忠公为知言云。
铭曰:
维公气志,甚勇而毅。
岱、嵩在前,虽压无避。
维公文章,既辩且详。
江河之流,不竭而长。
嘉祐之际,英在潜邸。
明谟善计,云龙之契。
治平之隆,帝居东宫
启迪宸聪,羽翼之功。
命与时戾,身与疾俱。
昔之宠荣,今也嗟吁。
深松茂,维是窀穸。
百千万年,安于其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