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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阳诗注淳祐二年二月 南宋 · 吕午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一五、《竹坡类稿》卷三
渠阳诗集》,大氐根以义理,而广引诸书发明之,与连篇累牍不出风云月露者异矣。
某每虞读者不知其所援之事,将并与诗之本旨失之。
今王君某好古博雅君子也,句释字注,一见瞭然,其赵次公之于坡仙欤!
三复敬叹,辄书其后归之。
淳祐二年二月旦日,竹坡吕午谨跋。
书题紫芝编唐诗嘉熙元年九月 南宋 · 吕午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一五、《竹坡类稿》卷三
唐诗惟杜工部号集大成,自我朝数钜公发明之,后学咸知宗师,如车指南,罔迷所向也。
近岁赵紫芝诸人更于杜诗外搜掇唐诸家古律,传习吟哦,词调清婉,读之令人心醉,多弃其学学焉。
剑佩相讥,往往由是。
予谓工部日月也,诸家景星庆云也。
为文于天下,不可一阙也。
秋壑出示紫芝手编,命下一转语,辄书此求正,秋壑以为如何?
嘉熙元年九月九日新安吕午书。
三衢货墨童文宝子玉嘉定八年十月 南宋 · 吕午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一四、《竹坡类稿》卷一
柯山童君子玉,挟陈玄之艺以游,素昧生平,来访霅上
忽出示余畏友汪兄平叔赠行叙,请下一转语。
余苦不解书,然有挟是见过者,辄罄羞囊,为收一工七,积之岁月,不觉盈箧,足了此生矣。
窃又自叹,人之磨墨未若墨之磨人也。
收者且当束之高阁,何须更求?
今于童君复得二螺(事见《竹坡诗》前集第九卷。),把玩再三,弗忍去手。
遂并藏诸箧中,乃知此宝如良金美玉,愈多不厌。
阮孚蜡屐自谓一生宁著几两,犹对客自蜡,略无愧色。
彼癖于所嗜,且汲汲若是,况楮生、毛颖、陶泓三公子所资以为友者?
人人皆知贵重,其肯夸其已有,而倦于搜罗乎?
童君试将此以谒当世钜公,艺何患不售?
嘉定八祀十月旦新安吕午伯可书。
晦庵 南宋 · 吕午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一五、《竹坡类稿》卷三
子益汪兄来访,袖示晦庵先生翰墨两轴,读小字三纸,则知讲明斯道之功;
读大字二纸,则知或为斯道之厄。
有意挟持斯道者,惟使之愈久愈明,而不至于厄,则幸矣。
新安后学吕午百拜谨书。
竹洲文集序淳祐七年十月 南宋 · 吕午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一五、《竹坡类稿》卷一、《竹洲集》卷首、《爱日精庐藏书志》卷三一、《宋元学案补遗》卷七一
尚论人物,当自其世观之。
建、绍、乾、淳间,人才项背相望,于斯为盛。
吾郡竹洲先生吴公气盖一时,名声大振,事业亦隽伟,大略见于龙川陈公赠言。
其文章则雄深古雅,蔚有先汉风,非若世之务艰险以为奇,事雕镌以为新也。
士及门径,指授作文,皆有法度,往往多为闻人。
端明程公亦已铺陈而摛张之,不知此皆先生之细耳。
先生张南轩诸儒先交,渐磨薰陶,文行兼备,而尤孝于亲。
姑取一事评之。
方自永宁郡终更对,孝皇奇之,即日擢守邕筦,且促趋成,骎骎乡用矣。
以亲老迎养弗便,愿寻香火之缘。
爰即所居葺园池亭馆,日具壶觞,招致其亲所素相好者,徜徉其中,以为亲娱。
时作歌诗,父子自相属和,将终吾身焉。
夫人生莫乐于得君,今一言寤主,立命往镇南邦,非乐欤?
人生莫乐于行志,生平慷慨,有志事功,是行也可以一展抱负,非乐欤?
先生不以结万乘为喜,而以得遂事亲之情为喜;
不以行吾志为快,而以得尽爱亲之道为快。
其自处于寂寞之滨,未尝有几微见于颜面。
是举天下之乐,无以易其娱亲之乐也。
殁五十有六年,当嘉熙三年,一夕见梦其曾孙资深曰:「内相公序吾文固美,而未及吾孝行,何耶」?
端明先生内相云耳,此其一念在孝,死犹不忘,岂徒乐以言语文字闻于世而已?
杜工部以世人误读其《八阵图》诗,亦见梦坡翁,亟自解说。
先生之见梦不在文词,而在孝行,不以语他人,而惟以语其云仍,贤于工部远矣。
是可不书,为文人才士者告哉?
圣天子方以文孝移风俗,资深既裒集遗文,囊封上进,以备乙览,而每见其父铉,每见必惓惓,属为书此梦焉,是真能世其家者,宜牵联得书云。
淳祐七年十月二十七日,后学吕午书。
跋范唐鉴藁嘉熙二年闰四月 南宋 · 吕午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一五、《竹坡类稿》卷三
太史范公手定《唐鉴》藁本第三卷也。
行整字楷,首尾如式唯谨,其事上之敬、临事之惧,皆可想见。
卷凡十有三,中尝逸去,公四世孙今两浙运干太原一旦全而归之,是可尚已。
嘉熙二年闰四月二十一日新安吕午拜手书于礼部贡院
清风楼题柱 南宋 · 吕午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一七、《竹坡类稿》卷三
清风楼近在郡治前,重午作假,佥判三山王大昌幕中之士支使毗陵广道历阳龚葆、司户三山陈采、乌程主簿新安吕午同登斯楼。
近揽湖山,下瞰城市。
酒阑,相与念羊叔子岘山之游,右军兰亭之集,而慨聚散之不可常,斯会之不易得,乃题于柱,以纪岁月。
牧斋嘉熙四年二月 南宋 · 吕午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一六、《竹坡类稿》卷二
方山甫以牧名斋,而贻书竹坡曰:「吾将以牧吾心也,幸为我题其扁而记之」。
客有见者难曰:「赤子之心,人所均有,四端万善,皆由是生,而奚待于牧?
毋乃揠苗助长之为乎」?
竹坡曰:「噫,牧,养也,心苟得养,不助而长;
苟不养心,犹苗不耘。
尝试与子观考牧之诗,牧人之牧牛羊也,荷蓑负糇,以时出入,泉清林茂,从其所适,故角者耳者、降者饮者、寝而讹者、来而升者,各遂其性,各得其养,而后谓之牧焉。
否则,受人之牛羊,而刍牧之不得,不足以为牧矣。
安有受此心于天而不知所以养之耶?
虽然,养之非难,无害为难;
无害非难,寡欲为难。
欲害其心,心如不得养矣。
孟轲氏有言:『养心莫善于寡欲』。
汩之以货利,惑之以声色,诱之以荣达,迫之以宫室之美、妻妾之奉,所识穷乏之得我欲无穷害者,众将见瘠人肥己,靡有戚容,而恻隐之心失;
嗜利忘义,略无愧色,而羞恶之心失;
争先捷径,不肯后人,而辞逊之心失;
变乱黑白,曲遂私意,而是非之心失。
此心既失,何养之云!
譬之植苗,稂莠不去,培养徒劳,故苗不当揠而助之矣耳,而可遂舍之不芸乎?
闻山甫解悬救垂绝之人,倡义苏被役之户,其季请以田易屋,慨然逊之,而无所取。
乡闾有交恶者,争赴愬于门,以质厥成。
凡吾前所谓失其心之事,山甫皆无有,而犹求所以牧之者,岂非惧物欲无为害,一息不芸,又塞之,将无以固其养耶」?
客耸而言曰:「寡欲养心,既闻命矣,人欲滔滔,未易遏也。
敢问何如而寡之」?
竹坡曰:「噫,善哉问!
夫人之心易纵难牧,纵则驰骛于高远,荡流于荒唐,奔放四出,莫之底止,欲难寡,心难牧矣。
《易》曰:『谦谦君子,卑以自牧也』。
能谦而卑,则谨畏收敛之时多,驰骛流荡之时少。
动必循矩,不敢自纵,而何患欲之不寡,心之不牧哉」?
客豁然悟,跃然喜,琅然应之曰:「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
谦卑以自牧,寡欲以养心,皆求放心之道也。
今而后知学问之不可以已如是夫」!
竹坡抚掌三叹,起而因记与客问答,以复山甫
嘉熙四年二月日,竹坡吕某记并书。
兰皋集跋淳祐九年五月 南宋 · 吕午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一五、《皕宋楼藏书志》卷九二
兰皋吴君元伦,以《吟编》三十首见示,予读之,如「萤光水上下,林影月高低」;
「箪瓢自钟鼎,风月即勋名」;
「草色迷幽径,禽声出晚山」;
「高峰明落日,危石响幽泉」,此五言之佳也。
「轻薄杨花芳草岸,凄凉杜宇夕阳山」,以咏晚春
「幽梦长随明月去,寸心难逐片云通」,以和友人见寄;
「清风千载梅花共,说着梅花便说君」,以题林和靖墓。
此七言之奇也。
至《题友人幽居》、《小槛》、《秋窗》、《九日》,与《渔父》、《闻莺》等作,皆全篇有思致。
以三十首之诗,而句妙已如此,他可概见已。
始予每念竹洲先生以文章行义惊动一世,岂无有能继家声者?
近岁逢原以诗鸣,实先生曾孙。
兰皋先生之孙,吴氏世不乏季子矣。
虽然,「未说因风翻柳絮,须看和月上梅花」,非先生《雪》诗乎?
「人家深蔽树,野水阔浮空」,非先生弋阳道中》诗乎?
其《在郡城与客夜坐达旦》诗曰:「淡月微云对倚楼,无声河汉自西流。
高城忽起《梅花弄》,散作晴空万里」;
其《以乌纱巾饷客》诗曰:「落托乌纱垫角巾,已将清泚涤京尘。
请君便漉渊明酒,醉后从他雪满簪」。
词意清新,而豪气勃勃不可遏,直与坡、杜相周旋,一洗郊、岛之寒瘦,真可畏而可仰也,敢为兰皋诵之。
淳祐九年五月望日,竹坡吕午书。
按:《兰皋集》附录,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或问序宝祐元年三月 南宋 · 吕午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一五、《竹坡类稿》卷一
地理之难言久矣,谓其不可信耶,则孙钟之鹤飞,陶侃之牛眠,与昭明之不利长,温大雅之害兄,若符契之合,人谁敢不信?
谓其必可信耶,则成子高惟择不食之地,韩淮阴惟营地之高燥,初无假于相卜。
而温公之论葬书,伊川之论方位,直欲挥之门墙之外,似又未可尽信也。
噫,安龙头,葬龙耳,不三年,万乘至,其言果应于当日。
「子孙百代承灵祉,谁知言者青鸟子」,其诗实发于古贤。
地理吉凶祸福往往有不旋踵而立见者,此世人所以确然信之,而其书所以牢不可破也。
儒先之说特惧人有所拘泥,而久不葬其亲云耳。
游君务德,精于相地,手自注《狐首经》,书肆尝为刊行,予亦尝为著语。
惟其父子皆读书为文,讲贯益精熟,近又稍更定其注,且设为或问,多以《易》发明之。
而亟求为题其篇端,则问之曰:「君欲效朱文公四书之为或问,而反复辩语,以要其真是之归乎?
今观天元之四象八卦,地元之四吉八凶,人元之精气鬼神,山元之横斜曲直,水元之乾坤相承、阴阳互根等说,与夫童断独过石亦有可葬,水来去俱得生旺,宗庙不可全凭,皆有理致,非时师区区肤浅者可同日语也。
夫明地理者莫如《狐首经》,得《狐首经》之奥者莫如郭景纯
今游君又为之发明,其说详矣。
安而通之,推而行之,则在乎人。
孟子以井地之制答毕战,而卒之曰:「若夫润泽之则在君与子」。
请以是为观此书之法。
宝祐癸丑三月望日,竹坡吕午序。
西岩镇闵氏家谱序嘉熙元年九月 南宋 · 吕午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一五、《竹坡类稿》卷五
予游吏路几三十年,驱驰不暇,出入常无。
丙申归省旧庐,时岩镇同年仁甫闵氏昆季,特持家谱过予索文。
予详观之,曰:「由葛子府君来,约三佰馀年,前无可据」。
对曰:「某自十二三岁时,记曾大父云:吾家世有自来矣。
始居齐鲁,派衍九江,后徙鄱阳,折之于歙。
南唐兵燹,旧图乌有。
我今述之,由葛子府君而下,考之明矣」。
予遽然索笔以塞来命。
夫氏族者,右史官之所纪录。
秦典籍滨于灭,公侯子弟咸失序胤。
司马迁父子约《世本》修《史记》,因周谱明世家,于是乎知姓氏之所自出。
呜呼,远矣哉!
吾郡吏部朱公讳,由婺源而尉尤溪,文公生,殊不知吏部居歙之黄墩,而八世祖徙婺源,则文公歙人也。
歙之程昉东晋太守讳元谭成帝赐宅于歙西。
十四世讳灵洗,谥忠壮
再十七世讳纂。
大中讳珦,为纂九世孙,实为二程父。
嘉祐初河南,则豫国公洛国公亦歙人也明矣。
呜呼,千载之下,溯流寻源,人不知
歙之岩镇闵氏,为琅邪公之后,故善言牒者系之土地而不惑,参之姓氏而无疑。
如闵子得圣人为之师,颜、冉为之友,俱为鲁人,少孔子十五岁。
天性訚訚,以德行冠于四科,而不乐仕于季氏。
季氏僣八佾,歌雍彻,三家北面为臣,亲逐昭公,致有乾侯之避。
持方柄欲内圜凿,其可得乎?
尝欲以闵子骞宰,曰:「善为我辞焉,如有复我者,则吾必在汶上矣」。
汶则齐南鲁北境上,考之齐州历城五里有闵子骞墓,则其先为鲁人,子孙占籍或为齐人矣。
封曰琅邪,原其初心,贤之也。
谱当托始琅邪公,实不为过。
气化形禅,其初本一人之身也。
今自葛子府君六世孙曰惟庆,登景德二年进士第,官至尚书屯田员外郎
子讳从周,登天圣五年进士第,官至都官郎中
孙讳师文,登崇宁五年第,官至南安军通判
祖孙三人,魁名后先,奎壁照曜,具载《进士题名》,其他不书,谱自可见矣。
何吾郡之多贤者邪?
今宗传儒业,任郡庠,齐集英材以教育之,其乐不与存焉,均今有矣。
《诗》曰:「无小无大,从公于迈」。
遂为之序。
时嘉熙元年岁在丁酉秋九月既望朝请大夫、守宗正少卿翰林院编修实录院检讨官新安竹坡吕午书。
六帖补序淳祐二年二月 南宋 · 吕午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一五、《善本书室藏书志》卷二○、《皕宋楼藏书志》卷六一
类书之便于检阅,惟白居易氏《六帖》最备,大抵皆载唐以前事。
至皇朝绍兴初,有孔传世文,宣圣四十七代孙也,复为《孔氏六帖》继之,故于旧事独详。
今百馀年,莫有增者。
泳斋杨君伯岩乃辑白氏、孔氏之遗而为之补。
泳斋杨和王曾孙,而刻志好学,多见异书,下笔皆惊人语。
予尝为寮,寓郊关外,复出关,时一相觅,高谈衮衮,与夫长篇短章,更倡迭和,有疑事质之。
尝叩云璈「璈」字所出,即答以《太平广记》,考之果然。
一日出所辑《六帖补》相示,凡二十卷,搜奇拔异,事富语新,如入建章宫千门万户,使心洞目骇,应接不暇。
是可不与二氏《六帖》并行乎?
泳斋曰:「幸为我叙篇首」。
束皙补亡诗,乃其自作,于亡诗何补?
今所补《六帖》,字字皆有依据,其补于二氏为多。
泳斋作《九经补韵》尤精详,非博闻强记不能也。
窃忆西墅君子堂前,草必生书带,鱼生墨头,午将问诸园丁。
壬寅二月十五日竹坡吕午序。
按:《六帖补》卷首,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李氏长春园记 南宋 · 吕午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一六
人生天壤间,有屋可居,有田可耕,有园池台榭可以日涉,有贤子孙诵诗读书,可以不坠失家声,此乐也,而纡朱怀金不与焉。
顾能备是乐极鲜,或买山无资,或立锥无地,或读书种子未必尽如人意,往往而是。
间有高堂大厦,绚丽靓深,西陌东阡,日增月广,园囿景物之可纵所如,兰玉绳艺之相为辉映,岂不可乐?
而后役于富贵利达,如蜗牛升高而不疲,蝜𬟸好上而不已,卒于钟鸣漏尽,未尝得一日少安厥居,载美酒、逐清景以自乐其乐者,亦可怜已。
不庵李公生名门,早入太学,又亟从诸老先生游,问学渊源,风度闲雅,功名宜可戾契致,而翱翔容与,不肯与世俗争进。
尝官中都,厌走红尘,仅终更,浩然而归,即营长春园于居侧,而将老焉。
为坡为池,为浦为堤,为堂为亭,为舍为庐,随地之宜,植以花卉。
与其子愚谷朝暮吟哦其间,本之以魏晋之高古,参之以晚唐之清幽,每出一篇相娱,则为之寝食有味,无异坡翁之与斜川也。
而又藏书有楼,读书有堂,日课二孙于斯。
愚谷琢句馀暇,俯从事举子业亦于斯,所谓无适而不自得者。
盖其菑畬之入,足办所需,而无求于外,故优哉游哉,而乐亦无穷也。
视夫不能备是乐,与有其乐而不能以自乐者,万万不侔矣。
唐李愿盘谷,以为誉于前,孰若无毁于后?
乐于身,孰若无忧于心?
见高识远,韩昌黎喜谈而乐道之。
不庵岂其苗裔耶?
何趣向之相似也?
兹命愚谷来请曰:「吾园中之扁不一,而总名以『长春』,以四时之花木咸在也。
幸为我记其梗概」。
予方有此志,恨力未能,而不庵先我著鞭,曷胜忻慕!
乃赓昌黎盘谷之歌以遗之,歌曰:长春之中,茹芝以为宫;
长春之下,躬耕以纳稼。
长春之泉,溪堂双清,可以洄湘。
长春之所,横舟商各当其所。
晚净之莲、咏陶之造为容,菰浦之蒲、竹坡之相回复。
嗟长春之乐兮正未渠央,用之则行兮舍之则藏。
遗子孙以进学,逸教兮止止吉祥。
身与心兮俱泰康,彼外物兮不足望。
吾方穷居兮野处,欲往从之而未遑兮,徒惝慌以徜徉(《竹坡类稿》卷二。)
「长春之所」,「所」字疑误;
「横舟商」,疑脱一字。
竹坡绍定六年五月 南宋 · 吕午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一六、《竹坡类稿》卷二
古人爱竹,随寓而名者多矣,而其显则因人。
竹林以七贤显,竹溪以六逸显,竹里以王摩诘显,竹阁以白乐天显,竹洞以韩昌黎诗显,竹楼王元之记显。
至如竹所未闻扁题,以袁景倩尝造亦显。
余爱如古人,寓居坐起处皆以竹名。
后有小圃,圃有坡,坡有,仅千个,因结亭其间,榜曰「竹坡」。
顾声望不能企古人万分之一,不足以使是竹坡显于今、显于后,则榜此坡者,祗以辱此竹耳。
虽然,王子猷才不掩行,有愧坦之,而以爱竹,故人称之至今
子猷之名反以
然则,余姓名湮微,或庶几由是竹坡耶!
绍定六年五月日,新安吕某记。
歙县新学记淳祐十一年十月 南宋 · 吕午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一七、《竹坡类稿》卷二
古者家有塾,党有庠,术有序,国有学。
凡所以为教者,其思虑周详,其规画缜密,上下未尝不兼举也。
《周官》司徒掌邦教,自万二千五百家之乡等而下之,至五百家之党、百家之族,各有其职。
《王制》简不帅教,则自乡而郊,自郊而序,亦各有习礼之学焉。
是以立太学以教于国,设庠序以化于邑董仲舒必交举互言之;
《白虎通》论古之教民,亦曰「百里皆有师」。
学之不厌其详如此。
□我朝肇兴,五星聚奎,实开文明之运。
其初有四书院庆历四年始诏州县皆立学,由是学教遍天下矣。
吾郡由绍兴以来,左庙右学,雄于他州,近岁以紫阳为朱文公阙里,又闻于朝,以建书院。
南北辉映,衿佩寖盛,外邑亦皆有学。
歙为邑最大,旧有学在县南,而久废不立,附庸于郡,岂非阙典欤?
天台谢侯堂开藩之始,拜先圣于泮宫,谒文公于紫阳,凡两学经术礼文之事,未尝不留于意也。
先是别驾洪宗谕勋得蜀本《文公语类》,欲刊置书院,未果而满去。
侯至,锐意捐帑成之,虽费重无靳,所以惠后学甚渥。
一日顾谓幕中士歙丞陆点、休宁赵必肯曰:「歙邑阙典,其可弗图?
费无烦县与民,一于郡乎取」。
乃相地县治之左,冈阜屹立,四山环抱,峰峦奇拔,卓然在前,得阴阳向背之宜,无喧嚣湫隘之患。
山巅又先有文公祠在焉,余谓建学莫如此地。
于是择工必精,取材必良,经始于庚戌腊月朔日,落成于辛亥九月朔日。
奠谒有庙,讲书有堂,职事生徒有舍,不侈不陋。
前伉门庑,后列庖湢,规摹位置,各得其所。
且迁文公祠密迩礼殿、讲堂而一新之,视前益宏壮。
相与以终其役者,祁门簿刘梦发、歙东尉毛洪也。
祭器衣服既备,侯将练日释菜于先圣先师,而为书命刘君衔袖见属曰:「郡有学,紫阳有书院,今附邑又建是学,以补其阙遗,岂徒增广学舍以为观美哉?
区区欲延圣朝之风化,丕衍儒先之派传,励后学,光前闻而已。
子生长兹邑,幸为我书其事,发其意也」。
某执书耸然,曰:侯勤笃若是,吾党其忍负之?
三学鼎峙,愿相诏告:相规为善可,相习为非不可;
尚齿相逊可,尚气相竞不可。
昔无此学,今有此学,而气象一新可;
今有此学,与昔无此学,而无大相远,不可。
学有郡邑之异,道同孔孟之尊。
同明君臣父子夫妇长幼朋友之伦,同尽恻隐、羞恶、辞逊、是非之心。
致知而力行,下学而上达。
义利界限必分于平时,出处大节必谨于他日。
庶乎居家居乡,在官在朝,一皆无愧。
此侯之所深望,而某虽不敏,不敢以不书也。
抑闻之,士戒孤陋寡闻,要当以朋友讲习,然非有以聚而养之,则何以朝夕群居,广闻见而质疑惑哉?
侯既建是学,又营置田亩以备赡养,博选俊秀以充生员,延致典刑端重者领袖之,主之以邑长翟应龙,课之以毛君
其有意作成如此,是固可为吾党贺,而窃有忧焉。
某奔走四方,每见郡邑学校,其弊有难言者。
大抵利附郭,不利外乡。
先入则擅有其廪给,后来则欲进而甚艰。
循至职事日以丰厚,而生徒稀如晨星。
凡若此者,非求讲习之益也。
吾党渐摩文公之绪馀,涵养致远之器识,其必知所以自异于世俗之通弊,而仰副贤侯之盛心矣。
敢不并书以告!
是岁十月望日,具位吕午记。
宋端明殿学士宣奉大夫致仕新安郡开国侯食邑一千五百户赠特进程公珌行状 南宋 · 吕午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一八、《新安文献志》卷九四下、《洺水集》附录、《程氏贻范》乙集卷一三
公讳珌,字怀古,世籍徽之休宁
胄出重黎,休父与婴卓见经传。
至晋,元谭持节渡江,守新安有功于民,诏赐田宅于歙,遂家焉。
有灵洗忠义自奋,侑食武帝
继是蝉联,代有显人,为新安著姓。
曾祖讳自诚,里中称长者;
妣吴氏。
祖讳会亨,强记博识,书法偪长苏公;
妣姚氏。
考讳文夷,故承务郎致仕,累赠宣奉大夫
妣黄氏,继黄氏,俱赠淑人
宣奉公少以文学称,蜚声庠序。
公儿齿颖悟,稍长卓荦有大志。
十岁赋《冰》,有「莫言此物浑无用,曾向滹沱渡汉兵」之句,识者谓必有立于世。
读书日数千言,弱冠与诸老游,议论超卓,每曰:「张公栻、吕公祖谦,人正学醇,不寿不大,天也」。
绍熙四年进士第,时丞相赵公汝愚典举春官,一见公文,曰:「天下奇才也」!
擢魁多士。
有以道学疑者,置本经第二,公论称抑,授迪功郎、主临安府昌化簿。
邑介万山,士风弗振。
公至,笃意经理,不啻父兄之于子弟。
由是捧乡书、预廷对者相望。
邑酤额重,榷禁严,有种秫者官必履亩而籍,民以为病。
公言于御史,奏蠲其额,百里德之。
凡讼久不决者,投牒台郡,乞以委公,能声藉甚。
公以明经擢第,素工音律,复试兼科。
秩垂满,丁外艰,居丧哀毁备至。
服除,再欲试词科,丞相谢公深甫曰:「君廊庙材也,何必是」?
嘉泰纪元十一月建康府教授枢密丘公崇留守陪都,于僚属中重许可,一见公,遇以国士。
开禧二年六月,丘公宣抚江淮,辟公充准备差遣
公处幕中,凡所赞画,皆一时急先之务。
郭倪守维扬,调民兵万馀城守,皆占民庐,盛暑不释,疫疠大作。
公言兵未至,何以苦居民如是,遂白丘公,即释之。
归去者欢声雷动,居者炷香于门,伺公出,举手加额曰:「此宣干赐也」。
八月,升充干办公事
丘公寻开督府,公有募兵之命,循江而上,所选皆精悍。
金师南下,传言恟恟,淮民多渡江。
公建四策以处之,有故土者官给以粮,令还本里;
勇敢愿为军者籍之;
无土著者给粮,令散居各谋生计;
有马牛出鬻者,官出镪为市,烙以火印,俟兵退,明给复之,毋令射利者容其奸。
凡区画合宜者,公之策居多。
嘉定二年二月,以荐及格,改宣教郎知临安府富阳县
四年十月,公始至,代者以邑之豪猾姓字授公,公缄而束之高阁,曰:「不愿知其名也,使闻而改过足矣」。
秩满启视,则靡有一造庭者。
公先教后政,感人动物,率若是。
六年,历二考馀,治状彰著,当路名公交荐,几三十疏。
七年二月,除主管官诰院
八年三月,除宗正寺簿
时旱甚,公上言曰:「比年以来,灾异不一。
向也旱,今也防侵轶。
既告旱,必伤潦。
不惟此尔,乃去岁之秋月食望,日食朔,而又金星见昼,镇星失行,太阴躔高,木星度下者,非细变也。
其可不震惕,如祸在朝夕哉?
臣愿陛下刚健辉光,日新其德,蠲苛赋以培国本,去繁刑以寿国脉,显忠消佞以厉臣节,言听谏行以作士气。
一政令之设施,必曰其事果合于天否乎?
一人才之黜陟,必曰某人果当于天否乎?
天心何自知之?
当人心则当天心矣。
盖转移其象,消弭其灾,非大有以饬厉之,未见其可也」。
寻轮当陛对,上言曰:「臣闻觇人之国者不以其兵之强、国之富、土地之广,而惟以风俗观之。
西汉之末,士大夫议论之美,而乏经理之用,儒者不畔六经之说而流为虚文,州县有惠养之名而未有经久之政,边方无目前之警而有不可测之虞。
譬之蒲楫维舟,容与安流,一旦风涛,未知所届。
古之人君知天下之将有事也,必阴求杰特之才储之,以为他日之用。
盖平居无犯颜敢谏之士,则临难无仗节死义之人。
汉之王陵、周勃、汲黯,皆有三代之遗直。
至若公孙弘辈,则如发蒙耳,缓急何赖焉?
人才之生,无间今昔,上有所好,中才激昂,惟陛下重图之」。
宁宗温颜开纳。
六月,除枢密院编修官九月,差校上舍试。
明禋,公充读册官,礼毕,宁宗忽问宰臣曰:「顷读册文,语音清彻者为谁」?
宰臣以公对。
宁宗深器重之。
九年四月,兼权右司郎官
轮当陛对,公上言:「臣闻天之道日运而无积,圣人之治日新而不穷。
陛下更化之初,尝登正士以革奸庸,伸谠言以破谀佞,以祖宗之法而塞侥倖之门,严责实之政而变欺诞之习。
风行雷动,固已月异而岁不同矣。
然物以久而故,人以久而玩。
诚能因已定之规模,而加作新之功,则黜陟所形而天下竦其好恶,赏罚所及而天下震其威明
搜遗拔异以收徯属之心,听言行谏以昭容受之实。
辟功名之涂而使人人有欣欣不自已之意,示信必之权而使天下不敢萌苟且之风。
则治日隆,德日新,虽至万世,无弊可也。
夫苟一切安于逸豫,则强者必弱,智者必晦,敢言者必缄默,有志者必退缩,天下之治,盖未知其所终矣」。
又曰:「臣闻自天地肇分以来,有中国则有外邦。
由刘、石迄元魏而后,奄地之广,传世之多,未有若金国者。
肆我祖宗请和于金主,复有蒙古连岁搆兵,岌岌之势,千钧一发矣。
然一敌亡,一敌生。
而又中原奸豪与夫乘时奸夫,变出须臾,患生盘纠,风尘翕忽,平定难期。
盖中原腹心也,吴、荆、襄四肢也。
腹心受病,未有四肢独安者。
其可不重勤圣虑哉?
甲子之辛弃疾尝谓臣言:中国之兵不战自溃者,盖自李显忠符离之役始。
百年以来,父以诏子,子以授孙,虽尽僇之,不为衰止。
惟当以禁旅列屯江上,以壮国威。
至若渡淮迎敌,左右应援,则非沿边土丁断不可用。
盖沿边之人幼则走马臂弓,长则骑河为盗,其视敌人素所狎易。
若夫通、泰、真、扬、舒、蕲、濡须之人,则手便犁锄,胆惊钲鼓,与吴人一耳。
招之得其地,又当各分其屯,无杂官军。
盖一与之杂,则日渐月染,尽成弃甲之人。
不幸有警,则彼此相持,莫肯先进。
一有微功,则彼此交夺,反戈自戕,岂暇向敌哉?
既知屯之不可不分,又当知军势之不可不壮。
淮之东西分为二屯,每屯必得二万人乃能成军。
淮东则于山阳淮西则于安丰,择依山或阻水之地而为之屯,令其老幼悉归其中,使无反顾之虑。
然后新其将帅,严其教阅,使势合而气震,固将有不战而自屈者。
又为臣言,谍者师之耳目也,兵之胜负与夫国之安危悉系焉。
而比年有司以银数两、布数匹给之,而欲使之捐躯深入,探邻国之动息,岂理也哉?
于是出方尺之锦以示臣,其上皆敌国兵骑之数,屯戍之地,与夫将帅之姓名,且指其锦而言曰:此已费四千缗矣。
又曰金之士马尚若是,其可易乎?
明年乙丑弃疾免归。
明年丙寅始出师,百年教养之兵一日而溃,百年葺治之器一日而散,百年公私之盖藏一日而空,百年中原之人心一日而失。
邓友龙败,朝廷以丘崇代之。
臣从丘崇至于淮甸,目系横溃,为之推寻其由,无一而非弃疾预言于二年之先者。
所集民兵皆锄犁之人,拘留维扬,物故几半。
臣言之,一日而纵去者,不啻万人。
此盖犯招兵不择之忌也。
禁旅民兵混而不分,争泗攻寿,相戕殆尽,此盖犯兵屯不分之忌也。
兵数单寡,分布不敷,人心既寒,望风争窜,此盖犯军势不张之忌也。
十月晦夜,金人以筏济兵,已满南岸,而刘世显等熟卧不知,仓皇授甲,一鼓大溃,又犯谍候不明之忌也。
丘崇经理曾未三月,而铁骑渡淮矣。
夫往者之辙,来者之鉴也。
覆而不鉴,则又前辙耳。
今日之事,固与前日大异。
向也一于谋人,今焉专于自治。
九重之所宵旰,庙堂之所经理,无一日或忘也。
而臣区区之意,窃谓边方事宜,诚难遥度。
伏愿陛下诏诸将,使之相度山川形势,览观丙寅覆辙,上而川蜀,中而襄汉,下而两淮,凡彼之所必攻,而我之所当备,酌其轻重,量其缓急,大纲细目,俾各以所见条具来上。
朝廷为斟酌而行之,如其所欲为而责其成功。
不及今无事之时,使之得以尽所欲言,一旦有故,彼将曰:『某城朝廷所筑也,某兵朝廷所屯也,某寨朝廷所修也,某池朝廷所浚也。
力尽于不当为之所,而功遗于所当用之地,非吾所与知也』。
于是得以有辞矣。
昔之英主驾驭将帅,或面诘,或疏问,使之空臆尽言,因得以第其才能,而占其成否,皆若是也。
至若关宗社之大计,图不世之伟功,则固有李德裕处回鹘之事,而可以弭后患。
种世衡自任边方之责,而不以累朝廷,此则未敢遽言也。
礼乐征伐自天子出,惟至神独断之」。
十二月秘书丞,依旧兼权右司郎官
公连岁班朝,屡求外补。
十年四月江东运判,畀节乡部,时以为荣。
陛辞,宁宗谓宰臣曰:「程珌岂可容其补外」?
遂复以旧职留。
公之处都曹也,凡郡国狱谳之来上者,必审克之。
每夜分不寐,多所平反,一时公论,独归重焉。
六月丁内艰
十二年九月服除,或援旧比,勉公以姓字通当轴
公曰:「吾生平所守直道耳,况今忧患之馀,宁复干进哉」?
十月,除浙西提举,谢表有云:「平生疏朴,既懒趋骠骑之门;
咫尺寒温,亦罕至长安之第」。
于此可以见公之心矣。
部民投牒旁午,公随至剖决,靡有遁情。
逮建台以激浊扬清为己任,一道耸然。
公帑浮费,节以制度,以馀积下属郡,增常平廪,预备荒札,治最上闻。
十三年十月瑞庆节,公以畿内使者随班称寿,宁宗惜其去,复除秘书丞权右司郎官
十四年正月,除秘书省著作郎,兼职如故。
六月军器少监,兼职如故,寻兼权侍立修注官。
八月国子司业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权直舍人院
公以宿望掌教成均,命下之日,六馆之士咸以获遂执经为幸。
九月起居舍人,兼职如故。
十五年九月权尚书吏部侍郎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权中书舍人
公持铨衡,惟公惟平,人不可干以私。
虽轧以权势,亦不为动,但应之曰:「此铨法也」。
十六年正月,差知贡举礼闱得人为盛。
撤棘入见,奏谢宁宗,玉音再三褒奖。
十七年七月,除守礼部侍郎直学士院,薇垣史馆兼职如故。
闰八月初三夜理宗即位十月除兼侍读
讲筵肇开,公上言曰:「臣闻人主之学与儒生异,与储君亦异。
儒生之学在于释训诂,储君之学在于通大义。
至于人主之学则不然,贵乎力行而已。
傅说之告高宗曰:『非知之艰,行之惟艰』。
又曰:『王人求多闻,时惟建事』。
夫知而必见于行,闻而必见于事,是岂徒知徒闻哉?
三代而来,英谊辟知以讲学为务者,其功业必见于天下。
至若叔季之世,岂无聪明之
惟其不务人君之大德,而好文章之小技,至与臣下较工拙于一觞一咏之间,而纪纲陵迟,政刑败坏,生民涂炭,则未尝一过而问焉。
夫如是又何取于学哉?
龙兴,圣圣相继,观尧舜之用刑,而深惩近代之密网,我艺祖岂徒学乎?
周公之《无逸》而重戒人主之自豫,我仁皇岂徒学乎?
大禹之勤俭而力非人主之贪心,我孝宗岂徒学乎?
先皇嗣统,仰法明谟,推其所学而见之躬行,用能三十一年之间,方内乂安,旧疆浸复。
是皆学形于治,而治本于学也。
恭惟陛下飞龙在天,万物咸睹。
既能以讲学为先,必能以躬行为急。
凡经训之垂,史策之载,事之涉于事亲者,必反覆讲明而躬行于宁神养志之间。
事之涉于进贤斥佞者,必反覆讲明而见于观人察士之际。
事之涉于严监司牧守将帅之选者,必反覆讲明而见于博采公言之时。
凡事之关于治体,涉于教条,必明辨审思而力行之
若夫多闻以为博,多见以为富,无益也。
夫如是则智虑坚定,聪明益开。
措之政事,功业日隆。
上天眷休,与宋无极」。
玉音称善者久之。
是月除权刑部尚书,兼职并如故。
经筵进读,因吕蒙正论唐末命令出于辅臣,公奏曰:「唐自天宝以后,玄宗时天下之富盛,不复留意于治。
故举天下事,悉付李林甫
德宗付之卢杞穆宗付之李逢吉敬宗以后尤不足道,狎近小人,举国以听,此唐祚所以衰也。
然唐虞三代,何尝不任其臣?
但问其所任者,得人与否尔」。
上曰:「所陈极是」。
又问:「《太宗宝训》云『治世少而乱世多,君子少而小人多』,何也」?
公奏曰:「先正有言,自五帝立纲陈纪以来,至于本朝,凡四千馀年,其间治平仅三四百年尔。
其馀非昏闇之时,即削弱之时,非削弱之时,即危亡之时。
然治世所以少而乱世所以多者,正缘君子少而小人多也。
然天未尝一日不欲天下之平治也,圣君出则君子多,庸君出则小人多尔」。
天颜大喜,以为极是极是。
又因进读祖宗文章笔札卷毕,公奏:「翰墨词章固帝王之能事,然尧舜之文具存二典,寂寥数语,无非治要。
至论书法,则太宗之留意词翰,实在僣国削平之后。
真宗之锐情文墨,亦在澶渊却敌之馀。
今日所甚急者,民力未裕,更当择监司
兵力未振,更当选将帅
士习未美,更当明政刑。
区区翰墨词章,岂足为陛下进」?
上曰:「朕每听卿所言,最为详明」。
宝庆改元十月,除试礼部尚书,以身兼二制,力辞西掖
得请,仍兼直学士院,兼侍读,升兼修国史实录院修撰。
又因进读太宗谓近臣曰「方今四方所入财赋,两倍唐室」,公奏:「臣窃考淳化间,乃天下极盛之时。
财赋之入,一岁止一千六百馀万。
元丰增至五千万,然是时三百馀州也。
南渡以后二百州,一岁之赋乃六千馀万。
比国初增五倍,比元丰又增一倍矣。
然边未撤警,国用未裕,取之以此,百姓固知朝廷之不得已也。
最是州县之吏,又从而取赢焉,民困愈重矣。
要须时取其甚者而警饬之,庶几百姓其少瘳乎」!
上深以为然。
时因霪雨,公奏:「雨与水皆阴类也,外而敌国,内而寇盗,皆所当虑。
则所谓应天以实不以文,陛下恐惧警省,侧身修行,尤所当尽。
如玩乾而自强,玩咸而虚受,玩颐而节饮,玩损而窒欲,以至法尧之求贤而吁于用鲧,法舜之达聪而深于恶谗,法文王之忧勤而日昃不食,法商宗之无逸而享国久长,其见于政事者尤当加意。
今民贫极矣而州县不恤,兵贫亦极矣而将帅不恤,要当谨简监司以恤民,严饬将帅以恤兵。
然后建重镇以新观听,择老将以专节制,益战士以壮军容,厚犒赏以作士气。
使吾之根本益壮,精神益强,则守可也,和可也,攻亦可也,无往而不可焉。
易歉而丰,化灾为祥,特反掌耳,而又何敌国寇盗之足虑邪?
且昏垫之灾,未有甚于尧之九年者,而尧廷之上大纲小目,日事整饬。
焦烈之害,未有过于汤之七年者,而有商君臣修其政刑,儳然若不能以终日。
古人之畏天,一日为一日之功,一岁计一岁之效,君则断断行之,天则断断应之。
天人相与之际,捷于影响」。
上曰:「踰月住讲,不胜渴想。
今闻卿讲论,顿觉豁然」。
二年正月,上御经筵,命公再知贡举
八月权吏部尚书
十月翰林学士知制诰修玉牒官,仍兼侍读
时翰苑自参政楼公钥而后,虚其选者二十有一年,逮公拜命,中外莫不荣之。
三年十一月,因经筵进读,公偶为风寒所侵,上眷优隆,赐汤液,赐鬵火,赐粥,天使络绎拊问,人皆知上有柄用意,而公知有忌者。
会有长子戚,遂决意告归,力伸祠请。
上答诏不允,挽留甚力,公请至于四五,绍定纪元三月上不获已,从之。
焕章阁学士、知建宁府
公以祈閒得郡,殊非本心,遂再力辞,上仍答诏不允,公遂黾勉于行。
七月至郡,奉行宽大,化厚俗,期相安于无事,听讼烛见隐微,豪猾无得逞。
属邑官赋,不事苛迫。
参政真公德秀家居,以书达公曰:「人称三四十年来,无此贤太守」。
二年,汀、邵盗作,诸台以言论异同,由是贼势猖獗。
汀之宁化南剑沙邑邵武建宁光泽,皆莽为丘墟,骎骎迫汀、邵城治,七闽绎骚。
十一月除公招捕使,节制军马
建宁承平日久,禁卒额虽千馀,而罕知兵革。
调遣他郡,则皆以城守为辞。
公遂就本郡禁卒中选精悍者,仍创翼虎、飞熊二军,招刺强勇三千人,择土人知兵者训练统率而前,以纾二郡之急。
且用间谍,离其徒党,使之自相屠戮。
捷奏日闻,大酋二十,纳欸投降。
平定有期,而闽漕怀旧恨,忌公成功,乃以坑降疑群盗。
盗素服公威信,不以为然,公念间从中起,何以底绩,于是屡上祠请,且荐陈公韡以自代。
三年三月,以焕章阁学士提举隆兴府玉隆万寿宫
公归途经浦城真公德秀迓于远郊,谓公曰:「玉堂既去,一路失此贤,师帅其将畴依乎」?
公还故山,日徜徉于泉石,手不释卷,每以未老得閒为乐。
四年二月,时李知孝在谏坡,以公守建日尝有私谒,公弗从,遂妄谗毁,去职与祠,公处之泰然。
端平纪元,上亲揽权纲,厉精庶政,知孝贬斥,除公敷文阁学士提举隆兴府玉隆万寿宫
公上免牍,答诏不允,诏词有曰:「属躬揽于政权,尤匪轻于名器。
卿夙仪禁近,备罄忱恂。
兹注想于典刑,肆亟攽于纶綍」。
告词又曰:「久不见生,谅未究设施之蕴,何以告我」?
尚有资启沃之忠,盖用公之意未艾也。
嘉熙纪元四月,除知宁国府
二年六月除知赣州
公恳辞甚力,上皆从之,仍奉旧祠。
三年正月宝文阁学士祠廪如故。
六月除知福州,兼本路安抚。
公上免牍,寻拜不允之诏。
然公倦于出,再力伸祠请,遂复以旧职奉祠
淳祐纪元四月龙图阁学士奉祠仍旧。
公归自建,以宠荣为惧,故频岁以来,纳禄之数不知凡几,上每答诏不允。
诏词有曰:「卿昨告老,朕不欲强卿一来,姑畀祠廪
兹又抗牍祈遂谢事,甚非所以体朕也。
矧卿尝为朕甘盘矣,何至遽起挂冠神武之想乎?
其勿出此」。
二年四月荐腾告老之章,恳请愈切,上方俞其请,除端明殿学士,依所乞致仕。
公累载告休,一朝得遂,喜形于色。
第以端殿殊恩,讵容遽拜?
又上免牍,上复诏答不允,公遂拜命,日以登临自娱。
六月八日,偶觉伏暑,越宿已康复,屏药却医,起居饮食,对客笑言,无异常时。
十有三日,忽呼子暨孙列于前,语之曰:「吾奋由儒素,受知两朝。
年几八帙,一无可憾。
所望者尔曹力学自修,则吾虽亡犹生耳」。
无一语及家事,言已薨于正寝。
公生于隆兴甲申八月二十日,享年七十有九。
遗奏闻上,恩赠特进,与致仕、遗表恩泽。
讣音之传,士大夫识与不识,皆有斯文之叹。
有《洺水先生集》六十卷、《内制类藁》十卷、《外制类藁》二十卷,藏于家。
公生平以造就人才为己任,预荐进者,登揆席参政机、班法从、居台谏,皆为当世名臣。
性冲澹无声色奉,每戒家人用无过侈,服无过华,至姻族闾里,贫不克振,周之惟恐或后。
义方训严,诸子刻志问学。
平居暇日,常谓其子曰:「吾他时终于牖下,当歛以时服衣裳之外,他无所事也。
厚葬,古人所戒,非徒无益,适为累耳,尔曹识之」。
淑人之歛,黄白缁铢,不内诸柩。
公娶金华王氏,封淑人丞相文定公淮之长孙女,生于相门,不以富贵自骄,简静端庄,动由礼法,先公一年卒,实元年二月十一日也,享年六十八。
子三人:若水,承事郎、监镇江府寄桩库
若曾,承奉郎、监两浙转运司造船场计置物料官,俱先殁。
若愚,宣义郎、前饶州德兴县
孙男四人,其载蚤亡;
其垕,承奉郎、监临安府粮料院
其深、其仁,并承务郎,未铨。
曾孙二人:通孙、振孙。
曾孙女一人。
公之孤将以三年十一月三十日壬申,窆公于休宁县和睦乡万松山之原,遵治命也。
盖尝论贤哲之生,气禀必异,故见诸躬行发诸词章,措诸事业,亦决非世俗所企及。
惟公天禀清高,离伦绝类,已见于龆龀赋《冰》时。
其持身介然有守,挺然特立,名流莫不钦敬,竞欲缔交。
而后学有志之士,则皆尊之仰之,以为范模。
于书无所不读,发而为文,自成机杼,神韵绝出,故落笔妙天下,援引今昔,博学之士不能究知。
其词雅健精深,追逮古作。
根本谊理,扶植名教,有补于当世,学者誇传而争诵之。
论奏皆剀切当上意,虽经纶抱负不获尽展于世,而两朝眷渥,始终弗替。
凡此皆近世所罕见者。
午州里晚生,夙蒙公异知。
试邑馀杭时,公为礼部尚书,以廉相举,故又于公为门下士。
岁在乙未孟冬,午扶护先大夫归葬,方抵里中,未及伸致哀挽之请,公首赐长篇以为存殁之荣,是岂可忘哉?
今公襄事有日,前期若愚书来曰:「先公生平出处,相知深,相予厚,莫若子,敢以行实一编丐定次,将告诸太史氏,以信今传后」。
午何敢以不韪辞,谨具如右,谨状。
淳祐三年十月日,门生朝议大夫、行监察御史吕午状。
灵山院记嘉熙三年二月 南宋 · 吕午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一七、《竹坡类稿》卷二
新安为郡,环以万山。
山名甚夥,此独以灵名,意其必钟奇孕秀,是生英贤,以瑞斯世;
不则云兴雾滃,降而甘霔,以泽万物;
又不则仙佛神人居之,为禳祷皈依之所,而后可以为灵。
予家及去兹山可十四五里许,常望见之,宛若屏障,钓游经行,率与俯仰拱揖。
黄山诸峰,峭拔秀丽,从山背或见,极为奇观。
闻诸长老,兹山有神,庙食其间,曰灵王
有甘露殿,时现光其颠,曰灵金;
又有佛庐居其麓甚古,而以灵山之名扁其颜,则其谓之灵也固宜。
予时为举子学,足迹未暇到也。
矧一行作吏,随牒四方,踰二十年,每见他山,必忆兹山。
岁在丙申,里居,始偕文人汪翔甫游焉,时亦未能整履登山,姑□诸山麓之佛庐。
主僧继远师与予生同里,相稔,闻予归,喜,见予来游,又喜,相劳苦,作清净供甚殷勤。
予索笔赓壁间绝句云:「浪漫人间现宰官,东奔西走没遮阑。
有时经历名山处,便忆灵山是故山」。
别去又三换岁,远刊前诗见遗,且介翔甫来言曰:「五庐肇建唐天祐之三祀,我朝南渡,尝为禅院。
庆元中香积屡空,垣颓壁败,不可居禅子。
里人汪仕辈,以邻邑休宁方兴寺僧正果有龙象力,相与状于郡,延主其席,而寺复振。
自是仍为甲乙住持,继远实嗣其后。
子智良、孙崇善,又嗣继远后,皆不敢不嗣葺也。
顾历年如是,废兴如是,而未有纪述,事若有待。
君于兹山,不为无缘,幸施我记文」。
予方谋退处竹坡,日对湖山间,徜徉灵隐天竺,以适吾性。
又念信美而非吾土,乡梦栩栩,未尝不在灵山之下。
纵不能效白乐天香山大有布施,可无一转以塞远请?
夫山以灵名,而寺以山名,则寺灵可知。
远谓斯灵也,广殿长廊,掘山穿地,起楼架阁,斗丽誇雄之谓欤!
紫金七宝,像貌庄严,旃檀众香,宝藏涌起之谓欤!
抑鱼鼓钟磬,朝夕击撞,香灯瓜苍,晨昏供设之谓欤!
必有僧宝沧海珠而后地灵。
雪山草山之灵固发为寺之灵,寺之灵又系乎人之灵,寺而得人,灵乃生焉。
如龙在渊,渊斯灵矣。
远在兹山,自祝发为苾刍,今为长老,截贪嗔痴,积戒定慧,将食针咒水,散花乘杯,使象教日尊,神通日广,寺由是显,山由是重,则其谓之灵也宜矣。
果能此也,安有唐人灵山废而法不传之叹?
此一重公案,予欲以复远请,可乎?
翔甫点头曰:「善哉善哉!
当以语远,俾刻诸石,永镇山门」。
嘉熙三年二月旦日,朝请大夫、守宗正少卿、兼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吕某记。
清泉院记嘉熙四年五月 南宋 · 吕午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一七、《竹坡类稿》卷二
清泉院在歙县西三十里,按《新安志》,唐大中二年建,入我朝,宣和癸卯释常照始建法堂。
建炎戊申,释常富稍迁而西。
绍兴丁巳庚午间,佛殿钟楼次第以举,皆富之为也。
至淳熙壬寅,得释广净、惠脩、惠宗,而僧堂、藏室、仓库、庖湢俱备焉。
绍兴壬子释广璿撤方丈而新之,轩窗玲珑,藻绘茜绚,寺至是始盛。
丙子释了初、惠讷又建诸天阁于门,益雄伟。
释绍隆与崇灯实踵其役,谓诸天里中寺在在有之,将易为五百罗汉。
仿闽浙梵刹,环四壁,列岩洞,高下重复,嵌空苍翠,杂以松柏,横以桥梁,佐以青虬、白象、狻猊、于菟之属。
要使是五百人者离尘出俗之姿,缥缈骞腾于其上,间见层出,金色照耀,行住坐卧,各各自在,如居天台雁荡山中。
规模位置,已有端倪,行又为一寺胜概。
盖自宣和至是几百三十年,释子相继辛勤缔创,以成此屋庐,为西乡招提冠,良不易易。
故俊秀多琢磨于斯,乡邻多合成于斯,士女遇时节而嬉,官吏以公事而出,亦多憩饮于斯。
友人方山甫家连端,相去二百里而近,好学喜宾客,有燕集亦必朝会于斯。
如是者三世矣。
近来访马城寓舍,曰:「君与灵山寺仅有一日雅,便效白乐天香山为之记。
清泉,君旧教游,乃阙传远之刻,独无意乎?
且灯之锐志于阁也,君尝惠以疏文,邦之名公钜人若善知识见辄乐施。
顾工役艰大,未即既事。
愿并著一语,坚其勇猛,毋有退转,亦成人之美也」。
予念是寺实邻外家,自孩提距今周一甲,予与诸舅亲朋不知几到焉。
每见于影茂密,野水萦纡,墨妙淋漓于壁间,钟声悠扬于木杪。
楼宝屋,互相辉映。
禅房丈室,各极清幽。
往往留至信宿,徘徊不能去,而璿之徒又皆相稔。
今诸舅亲朋与璿零落殆尽,予亦老矣,宁不感叹?
向使其法衣无传,肯堂弗念,梁桷摧剥,庭木彫阙,废前功而羞乡闾,岂不令人重感叹哉?
兹闻轮奂欣荣,视前有加,当如何!
夫释氏、老子之居,其兴废何与我辈?
然缘人情以交际,乐成事而纪咏,则亦有不容已者。
韩昌黎于二氏欲火其书,庐其居,及遇大颠,则留连缱绻,殆不忍舍。
泗滨浮图跨虚突兀于扫地一空之馀,亦为澄观摛张发挥无靳辞,非所谓缘人情以交际,乐成事而纪咏者耶?
予曩记紫极,近记灵山,亦庶几昌黎之意而已。
然则慨清泉兴建之勤,思畴昔追游之旧,奋笔书之,以从山甫之请,可不可乎?
寺本以方丈有泉,故号玉泉,是乡之里亦以玉泉名。
自寺稍迁,其泉故在,今寺后蔬圃中宛然也。
然僧俗相承,寺不曰玉泉而曰清泉云。
嘉熙庚子夏至日,里人朝请大夫、新知全州军州兼管内劝农事、借紫吕午记。
方舆胜览跋嘉熙三年十一月 南宋 · 祝穆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六九、《爱日精庐藏书志》卷一五、《皕宋楼藏书志》卷二九
始予游诸公间,强予以四六之作,不过依陶公样,初不能工也。
其后稍识户牖,则酷好编辑郡志,如耆昌歜,予亦自莫晓其癖。
所至辄借图经,积十馀年,方舆风物收拾略尽。
出以谂予友,乃见讥曰:「还如食小鱼,所得不偿劳」。
予恍然自失,益蒐猎古今记序、诗文与夫稗官小说之类,摘其要语,以附入之。
予友又唶曰:「天吴与紫凤,颠倒在短褐」。
予复愧其破碎断续,而首末之不贯也,又益取夫钜篇短章所不可阙者,悉载全文,大书以提其纲,附注以详其目,至三易藁,而体统粗备,予友亦印可焉。
予犹未敢以为然也,既又携以谒今御史吕公竹坡先生,幸不斥以狂僭,辱为之序,走不足以当也。
嗟夫!
昔者孔子尝曰:「为命裨谌草创之,世叔讨论之,行人子羽修饰之,东里子产润色之」。
夫以一命令之出,犹更四贤之手。
矧予陋闻謏见,徒以两耳目之所及,而欲该天下之事事物物,坎蛙窥天,其不量甚矣!
虽然,世有扬子云,必知是编之不苟,岂直为四六设哉!
若夫网罗遗逸,启发愚蒙,予方有望于博雅君子。
嘉熙己亥仲冬既望建安祝穆和父书。
按:《宋本方舆胜览》卷末,上海古籍出版社一九九二年影印本。
竹坡类稿后序淳祐三年十二月 南宋 · 祝穆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六九、《竹坡类稿》附(清抄本)
淳祐癸卯夏,诏左浙宪部使者竹坡先生吕公再除监察御史
穆往省侍于厅,见棐几间有题曰《竹坡类稿》,披而诵之,手不容释,辄跪请曰:「先生斯文,如日光玉洁,孰不愿睹!
盍板行以惠后学」?
先生曰:「司马在西都,而《史记》未振;
昌黎至我朝,而文集竞传。
子姑听之,毋容庸速」。
穆请再三,因粲笑而首肯。
载念吾家自曾大父以来,玉润率多伟人,吏部韦斋朱公及今御史竹坡吕公,则以学问文章负盛名于世。
《韦斋集》既已刻梓豫章,兹刻《竹坡类稿》,盖使二集并行,以彰盛美。
先生著述,尚多椟韫,今所得者,特泰山之毫芒。
如奏疏、书启、诗词,及继今有作,方月增岁益,尚当嗣请而刻之。
是岁腊月望日,表侄建安祝穆拜手谨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