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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端明殿学士宣奉大夫致仕新安郡开国侯食邑一千五百户赠特进程公珌行状 南宋 · 吕午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一八、《新安文献志》卷九四下、《洺水集》附录、《程氏贻范》乙集卷一三
公讳珌,字怀古,世籍徽之休宁
胄出重黎,休父与婴卓见经传
至晋,元谭持节渡江,守新安有功于民,诏赐田宅于歙,遂家焉。
有灵洗忠义自奋侑食武帝
继是蝉联,代有显人,为新安著姓
曾祖自诚里中长者
妣吴氏。
祖讳会亨,强记博识书法偪长苏公
妣姚氏。
考讳文夷,故承务郎致仕,累赠宣奉大夫
妣黄氏,继黄氏,俱赠淑人
宣奉公少以文学称,蜚声庠序
儿齿颖悟,稍长卓荦大志
十岁赋《冰》,有「莫言此物浑无用,曾向滹沱汉兵」之句,识者谓必有立于世。
读书日数千言弱冠与诸老游,议论超卓,每曰:「张公栻、吕公祖谦人正学醇,不寿不大,天也」。
绍熙四年进士第,时丞相赵公汝愚典举春官一见公文,曰:「天下奇才也」!
擢魁多士
有以道学疑者,置本经第二公论称抑,授迪功郎、主临安府昌化簿。
邑介万山,士风弗振。
公至,笃意经理不啻父兄之于子弟
由是乡书、预廷对相望
邑酤额重,榷禁严有种秫者官必履亩而籍,民以为病。
公言御史,奏蠲其额,百里德之。
凡讼久不决者,投牒台郡,乞以委公,能声藉甚
公以明经擢第,素工音律复试兼科。
秩垂满,丁外艰居丧哀毁备至
服除,再欲试词科丞相谢公深甫曰:「君廊庙材也,何必是」?
嘉泰纪元十一月建康府教授枢密丘公崇留守陪都,于僚属中重许可一见公,遇以国士
开禧二年六月,丘公宣抚江淮辟公准备差遣
公处幕中,凡所赞画,皆一时急先之务。
郭倪维扬调民兵万馀城守,皆占民庐,盛暑不释疫疠大作
公言兵未至,何以居民如是,遂白丘公,即释之。
归去欢声雷动,居者炷香于门,伺公出举手加额曰:「此宣干赐也」。
八月,升充干办公事
丘公寻开督府公有募兵之命,循江而上,所选皆精悍
金师南下传言恟恟淮民渡江
公建四策以处之,有故土者官给以粮,令还本里;
勇敢愿为军者籍之;
土著者给粮,令散居各谋生计
马牛出鬻者,官出镪为市,烙以火印,俟兵退,明给复之,毋令射利者容其奸。
区画合宜者,公之策居多
嘉定二年二月,以荐及格,改宣教郎知临安府富阳县
四年十月,公始至,代者以邑之豪猾姓字授公,公缄而束之高阁,曰:「不愿知其名也,使闻而改过足矣」。
秩满启视,则靡有一造庭者。
公先教后政,感人动物,率若是
六年,历二考馀,治状彰著当路名公交荐,几三十疏。
七年二月,除主管官诰院
八年三月,除宗正寺簿
时旱甚,公上言曰:「比年以来灾异不一
向也旱,今也防侵轶
既告旱,必伤潦。
不惟此尔,乃去岁秋月食望,日食朔,而又金星见昼,镇星失行太阴躔高,木星下者非细变也。
可不震惕,如祸在朝夕哉?
臣愿陛下刚健辉光日新其德,蠲苛赋以培国本,去繁刑以寿国脉,显忠消佞以厉臣节,言听谏行以作士气
政令设施,必曰其事果合于天否乎?
一人才之黜陟,必曰某人果当于天否乎?
天心何自知之?
当人心则当天心矣。
转移其象,消弭其灾,非大有饬厉之,未见可也」。
寻轮当陛对上言曰:「臣闻觇人之国不以其兵之强、国之富、土地之广,而惟以风俗观之。
西汉之末,士大夫崇议论之美,而乏经理之用,儒者不畔六经之说而流为虚文州县惠养之名而未有经久之政,边方无目前之警而有不可测之虞。
譬之蒲楫维舟容与安流一旦风涛未知所届
古之人君天下之将有事也,必阴求杰特之才储之,以为他日之用。
盖平居无犯颜敢谏之士,则临难仗节死义之人。
汉之王陵周勃汲黯,皆有三代遗直
至若公孙弘辈,则如发蒙耳,缓急何赖焉?
人才之生,无间今昔,上有所好中才激昂,惟陛下重图之」。
宁宗温颜开纳
六月,除枢密院编修官九月,差校上舍试。
明禋,公充读册官,礼毕,宁宗忽问宰臣曰:「顷读册文语音清彻者为谁」?
宰臣以公对。
宁宗深器重之。
九年四月,兼权右司郎官
轮当陛对,公上言:「臣闻天道日运而无积,圣人之治日新不穷
陛下更化之初,尝登正士以革奸庸,伸谠言以破谀佞,以祖宗之法而塞侥倖之门,严责实之政而变欺诞之习。
风行雷动,固已月异而岁不同矣。
然物以久而故,人以久而玩。
诚能已定规模,而加作新之功,则黜陟所形而天下竦其好恶赏罚所及天下震其威明
搜遗拔异以收徯属之心,听言行谏以昭容受之实。
功名之涂而使人人有欣欣自已之意,示信必之权而使天下不敢苟且之风。
则治日隆,德日新,虽至万世,无弊可也
苟一切安于逸豫,则强者必弱,智者必晦,敢言者必缄默有志者必退缩天下之治,盖未知其所终矣」。
又曰:「臣闻自天地肇分以来,有中国有外邦。
由刘、石迄元魏而后,奄地之广,传世之多,未有若金国者。
肆我祖宗请和于金主,复有蒙古连岁搆兵,岌岌之势,千钧一发矣。
然一敌亡,一敌生。
而又中原奸豪与夫乘时奸夫,变出须臾,患生盘纠风尘翕忽平定难期
中原腹心也,吴、荆、襄四肢也。
腹心受病未有四肢独安者。
可不重勤圣虑哉?
甲子辛弃疾尝谓臣言:中国之兵不战自溃者,盖自李显忠符离之役始。
百年以来,父以诏子,子以授孙,虽尽僇之,不为衰止
惟当以禁旅列屯江上,以壮国威
至若渡淮迎敌左右应援,则非沿边土丁不可用。
沿边之人幼则走马臂弓,长则骑河为盗,其视敌人素所狎易。
若夫通、泰、真、扬、舒、蕲、濡须之人,则手便犁锄,胆惊钲鼓,与吴人一耳
招之得其地,又当各分其屯,无杂官军
一与之杂,则日渐月染,尽成弃甲之人。
不幸有警,则彼此相持莫肯先进
一有微功,则彼此交夺反戈自戕,岂暇向敌哉?
既知屯之不可不分,又当知军势之不可不壮。
淮之东西分为二屯,每屯必得二万人乃能成军
淮东则于山阳淮西则于安丰,择依山或阻水之地而为之屯,令其老幼悉归其中,使无反顾之虑。
然后新其将帅,严其教阅,使势合而气震,固将有不战而自屈者。
为臣言,谍者师之耳目也,兵之胜负与夫国之安危悉系焉。
比年有司以银数两、布数匹给之,而欲使之捐躯深入,探邻国动息,岂理也哉
于是方尺之锦以示臣,其上皆敌国兵骑之数,屯戍之地,与夫将帅姓名,且指其锦而言曰:此已费四千缗矣。
又曰金之士马尚若是,其可易乎?
明年乙丑弃疾免归
明年丙寅出师百年教养之兵一日而溃,百年葺治之器一日而散,百年公私盖藏一日而空,百年中原人心一日而失。
邓友龙败,朝廷丘崇代之。
臣从丘崇至于淮甸,目系横溃,为之推寻其由,无一而非弃疾预言二年之先者。
所集民兵锄犁之人,拘留维扬物故几半。
臣言之一日而纵去者,不啻万人
此盖犯招兵不择之忌也。
禁旅民兵混而不分,争泗攻寿,相戕殆尽,此盖犯兵屯不分之忌也。
兵数单寡分布不敷人心既寒,望风争窜,此盖犯军势不张之忌也。
十月晦夜金人以筏济兵,已满南岸,而刘世显熟卧不知仓皇授甲一鼓大溃,又犯谍候不明之忌也。
丘崇经理曾未三月,而铁骑渡淮矣。
往者之辙,来者之鉴也。
覆而不鉴,则又前辙耳。
今日之事,固与前日大异。
向也一于谋人,今焉专于自治
九重之所宵旰庙堂之所经理,无一日或忘也。
而臣区区之意,窃谓边方事宜,诚难遥度
伏愿陛下诏诸将,使之相度山川形势览观丙寅覆辙,上而川蜀,中而襄汉,下而两淮,凡彼之所必攻,而我之所当备,酌其轻重,量其缓急大纲细目,俾各以所见条具来上。
朝廷斟酌行之如其所欲为而责其成功
不及今无事之时,使之得以尽所欲言,一旦有故,彼将曰:『某城朝廷所筑也,某兵朝廷所屯也,某寨朝廷所修也,某池朝廷所浚也。
力尽不当为之所,而功遗于所当用之地,非吾所与知也』。
于是得以有辞矣。
昔之英主驾驭将帅,或面诘,或疏问,使之空臆尽言,因得以第其才能,而占其成否,皆若是也
至若宗社大计,图不世之伟功,则固有李德裕回鹘之事,而可以后患
种世衡自任边方之责,而不以朝廷,此则未敢遽言也。
礼乐征伐自天子出,惟至神独断之」。
十二月秘书丞依旧权右司郎官
连岁班朝,屡求外补
十年四月江东运判,畀节乡部,时以为荣。
陛辞,宁宗谓宰臣曰:「程珌岂可容其补外」?
遂复以旧职留。
公之处都曹也,凡郡国狱谳之来上者,必审克之。
每夜不寐,多所平反一时公论独归重焉。
六月丁内艰
十二年九月服除,或援旧比,勉公以姓字当轴
公曰:「吾生平所守直道耳,况今忧患之馀,宁复干进哉」?
十月,除浙西提举谢表有云:「平生疏朴,既懒趋骠骑之门;
咫尺寒温,亦罕至长安之第」。
于此可以见公之心矣。
部民投牒旁午,公随至剖决,靡有遁情
逮建台以激浊扬清己任一道耸然
公帑浮费,节以制度,以馀积下属郡,增常平廪,预备荒札,治最上闻
十三年十月瑞庆节,公以畿内使者随班称寿,宁宗惜其去,复除秘书丞权右司郎官
十四年正月,除秘书省著作郎兼职如故
六月军器少监兼职如故,寻兼权侍立修注官。
八月国子司业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权直舍人院
公以宿望掌教成均,命下之日,六馆之士咸以获遂执经为幸。
九月起居舍人兼职如故
十五年九月权尚书吏部侍郎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权中书舍人
公持铨衡,惟公惟平,人不可干以私。
虽轧以权势,亦不为动,但应之曰:「此铨法也」。
十六年正月,差知贡举礼闱得人为盛。
撤棘入见,奏谢宁宗,玉音再三褒奖
十七年七月除守礼部侍郎直学士院薇垣史馆兼职如故
闰八月初三夜理宗即位十月除兼侍读
讲筵肇开公上言曰:「臣闻人主之学与儒生异,与储君亦异。
儒生之学在于训诂储君之学在于大义
至于人主学则不然,贵乎力行而已
傅说之告高宗曰:『非知之艰,行之惟艰』。
又曰:『王人多闻,时惟建事』。
夫知而必见于行,闻而必见于事,是岂徒知徒闻哉?
三代而来,英谊辟知以讲学为务者,其功业见于天下
至若叔季之世,岂无聪明
惟其不务人君大德,而好文章小技,至与臣下工拙一觞一咏之间,而纪纲陵迟政刑败坏生民涂炭,则未尝一过而问焉。
如是何取于学哉?
龙兴,圣圣相继,观用刑,而深惩近代密网,我艺祖岂徒学乎?
周公之《无逸》而重戒人主之自豫,我仁皇岂徒学乎?
大禹勤俭而力非人主之贪心,我孝宗岂徒学乎?
先皇嗣统,仰法明谟,推其所学而见之躬行用能三十一年之间,方内乂安,旧疆浸复。
是皆学形于治,而治本于学也。
恭惟陛下飞龙在天万物咸睹。
既能以讲学为先,必能以躬行为急。
经训之垂,史策之载,事之涉于事亲者,必反覆讲明躬行宁神养志之间。
事之涉于进贤斥佞者,必反覆讲明见于观人察士之际。
事之涉于严监司牧守将帅之选者,必反覆讲明见于博采公言之时。
凡事关于治体,涉于教条,必明辨审思而力行之
若夫多闻以为博,多见以为富,无益也。
如是智虑坚定聪明益开。
措之政事功业日隆
上天眷休,与宋无极」。
玉音称善者久之
是月权刑部尚书兼职如故
经筵进读,因吕蒙正论唐末命令出于辅臣,公奏曰:「唐自天宝以后玄宗时天下富盛不复留意于治。
故举天下事,悉付李林甫
德宗付之卢杞穆宗付之李逢吉敬宗以后不足道狎近小人举国以听,此唐祚所以衰也。
唐虞三代何尝不任其臣?
但问其所任者,得人与否尔」。
上曰:「所陈极是」。
又问:「《太宗宝训》云『治世少而乱世多,君子少而小人多』,何也」?
公奏曰:「先正有言,自五帝立纲陈纪以来至于本朝,凡四千馀年,其间治平仅三四百年尔。
其馀非昏闇之时,即削弱之时,非削弱之时,即危亡之时。
治世所以少而乱世所以多者,君子少而小人多也。
然天未尝一日不欲天下之平治也圣君出则君子多,庸君出则小人多尔」。
天颜大喜以为极是极是
又因进读祖宗文章笔札卷毕,公奏:「翰墨词章帝王能事,然文具二典寂寥数语,无非治要
至论书法,则太宗留意词翰实在僣国削平之后
真宗锐情文墨,亦在澶渊却敌之馀。
今日甚急者,民力未裕,更当择监司
兵力未振,更当选将帅
士习未美,更当明政刑
区区翰墨词章,岂足为陛下进」?
上曰:「朕每听卿所言,最为详明」。
宝庆改元十月除试礼部尚书,以身兼二制,力辞西掖
得请,仍兼直学士院,兼侍读,升兼修国史实录院修撰
又因进读太宗近臣曰「方今方所财赋两倍唐室」,公奏:「臣窃考淳化间,乃天下极盛之时。
财赋之入,一岁止一千六百馀万。
元丰增至五千万,然是时三百馀州也。
南渡以后二百州,一岁之赋乃六千馀万。
国初五倍,比元丰又增一倍矣。
然边未撤警国用未裕,取之以此百姓固知朝廷不得已也。
最是州县之吏,又从而取赢焉,民困愈重矣。
要须时取其甚者警饬之,庶几百姓其少瘳乎」!
上深以为然。
时因霪雨,公奏:「雨与水皆阴类也,外而敌国,内而寇盗,皆所当虑。
所谓应天以实不以文,陛下恐惧警省侧身修行,尤所当尽。
如玩乾而自强,玩咸而虚受,玩颐而节饮,玩损而窒欲以至法尧之求贤而吁于用鲧,法舜达聪而深于恶谗,法文王忧勤日昃不食,法商宗之无逸而享国久长,其见于政事者尤当加意
今民贫极矣而州县不恤,兵贫亦极矣而将帅不恤要当谨简监司恤民严饬将帅以恤兵。
然后重镇以新观听,择老将以专节制,益战士以壮军容,厚犒赏以作士气
使吾之根本益壮,精神益强,则守可也,和可也,攻亦可也,无往不可焉。
易歉而丰,化灾为祥,特反掌耳,而又何敌国寇盗之足虑邪?
昏垫之灾,未有甚于尧之九年者,而尧廷之上大小目,日事整饬
焦烈之害,未有过于汤之七年者,而有商君臣修其政刑儳然若不能以终日
古人畏天一日一日之功,一岁一岁之效,断断行之天则断断应之。
天人相与之际,捷于影响」。
上曰:「踰月住讲,不胜渴想
今闻卿讲论顿觉豁然」。
二年正月上御经筵,命公再知贡举
八月权吏部尚书
十月翰林学士知制诰修玉牒官,仍兼侍读
翰苑参政楼公钥而后,虚其选者二十有一年,逮公拜命中外莫不荣之。
三年十一月,因经筵进读,公偶为风寒所侵,上眷优隆,赐汤液,赐鬵火,赐粥,天使络绎拊问,人皆知上有柄用意而公知有忌者。
会有长子戚,遂决意告归,力伸祠请。
上答不允挽留甚力,公请至于四五,绍定纪元三月不获已,从之。
焕章阁学士、知建宁府
公以祈閒得郡,殊非本心,遂再力辞,上仍答诏不允,公遂黾勉于行。
七月至郡,奉行宽大化厚俗,期相安无事听讼烛见隐微豪猾无得逞。
属邑官赋不事苛迫。
参政真公德秀家居,以书达曰:「人称三四十年来,无此贤太守」。
二年,汀、邵盗作,诸台以言论异同由是贼势猖獗
汀之宁化南剑沙邑邵武建宁光泽,皆莽为丘墟骎骎迫汀、邵城治七闽绎骚
十一月除公招捕使,节制军马
建宁承平日久禁卒额虽千馀,而罕知兵革
调遣他郡,则皆以城守为辞。
公遂就本郡禁卒中选精悍者,仍创翼虎飞熊二军,招刺强勇三千人,择土人知兵训练统率而前,以纾二郡之急。
且用间谍,离其徒党,使之自相屠戮
捷奏日闻大酋二十,纳欸投降
平定有期,而闽漕怀旧恨,忌公成功,乃以坑降疑群盗。
素服威信不以为然,公念间从中起何以底绩于是上祠请,且荐陈公韡以自代。
三年三月,以焕章阁学士提举隆兴府玉隆万寿宫
归途浦城真公德秀迓于远郊,谓公曰:「玉堂既去,一路失此贤,师帅其将畴依乎」?
公还故山,日徜徉泉石手不释卷,每以未老得閒为乐
四年二月,时李知孝谏坡,以公守建日尝有私谒,公弗从,遂妄谗毁去职与祠,公处之泰然
端平纪元,上亲揽权纲厉精庶政知孝贬斥,除公敷文阁学士提举隆兴府玉隆万寿宫
公上免牍,答诏不允,诏词有曰:「属躬揽于政权,尤匪轻于名器
卿夙仪禁近,备罄忱恂
注想典刑,肆亟攽于纶綍」。
告词又曰:「久不见生,谅未究设施之蕴,何以告我」?
尚有资启沃之忠,盖用公之意未艾也。
嘉熙纪元四月,除知宁国府
二年六月除知赣州
恳辞甚力,上皆从之,仍奉旧祠。
三年正月宝文阁学士祠廪如故
六月除知福州兼本安抚
公上免牍,寻拜不允之诏。
然公倦于出,再力伸祠请,遂复以旧职奉祠
淳祐纪元四月龙图阁学士奉祠仍旧
公归自建,以宠荣为惧,故频岁以来纳禄之数不知凡几,上每答诏不允
诏词有曰:「卿昨告老,朕不欲强一来,姑畀祠廪
兹又抗牍祈遂谢事,甚非所以体朕也。
矧卿尝为朕甘盘矣,何至遽起挂冠神武之想乎?
勿出此」。
二年四月腾告老之章,恳请愈切,上方俞其请,除端明殿学士,依所乞致仕
累载告休一朝得遂喜形于色
第以端殿殊恩,讵容遽拜?
又上免牍,上复诏答不允,公遂拜命,日以登临自娱
六月八日,偶觉伏暑,越宿已康复,屏药却医,起居饮食,对客笑言无异常时
十有三日,忽呼子暨孙列于前,语之曰:「吾奋由儒素受知两朝
年几八帙一无可憾。
所望尔曹力学自修,则吾虽亡犹生耳」。
一语家事,言已薨于正寝
公生于隆兴甲申八月二十日享年七十有九。
遗奏闻上,恩赠特进,与致仕遗表恩泽
讣音之传,士大夫识与不识,皆有斯文之叹。
有《洺水先生集》六十卷、《内制类藁》十卷、《外制类藁》二十卷,藏于家。
生平造就人才己任预荐进者,登揆席参政机、班法从、居台谏,皆为当名臣
冲澹无声色奉,每戒家人无过侈,服无过华,至姻族闾里,贫不克振,周之惟恐或后。
义方训严,诸子刻志问学
平居暇日,常谓其子曰:「吾他时终于牖下,当歛以时衣裳之外,他无所事也。
厚葬古人所戒,非徒无益,适为累耳,尔曹识之」。
淑人之歛,黄白缁铢,不内诸柩。
公娶金华王氏,封淑人丞相文定公淮之长孙女,生于相门不以富贵自骄,简静端庄,动由礼法先公一年卒,实元年二月十一日也,享年六十八。
三人若水承事郎、监镇江府寄桩库
若曾,承奉郎、监两浙转运司造船场计置物料官,俱先殁。
若愚,宣义郎、前饶州德兴县
孙男四人,其载蚤亡
其垕,承奉郎、监临安府粮料院
其深、其仁,并承务郎,未铨。
曾孙二人:通孙、振孙。
曾孙一人
公之孤将以三年十一月三十日壬申,窆公于休宁县和睦万松山之原,遵治命也。
盖尝论贤哲之生,气禀必异,故见诸躬行发诸词章,措诸事业,亦决非世俗所企及
惟公天禀清高离伦绝类,已见于龆龀赋《冰》时。
持身介然有守挺然特立名流莫不钦敬,竞欲缔交
而后有志之士,则皆尊之仰之,以为范模
于书无所不读,发而为文,自成机杼神韵绝出,故落笔天下援引今昔博学之士不能究知。
词雅精深追逮古作
根本谊理扶植名教,有补于当世学者誇传而争诵之。
论奏剀切上意,虽经纶抱负不获尽展于世,而两朝眷渥始终弗替。
凡此近世罕见者。
州里晚生,夙蒙公异知。
试邑馀杭时,礼部尚书,以廉相举,故又于公为门下士
岁在乙未孟冬,午扶护先大夫归葬,方抵里中未及致哀挽之请,公首赐长篇以为存殁之荣,是岂可忘哉?
公襄有日前期若愚书来曰:「先公生平出处相知深,相予厚,莫若子,敢以行实一编丐定次,将告诸太史氏,以信今传后」。
何敢以不韪辞,谨具如右谨状
淳祐三年十月日,门生朝议大夫、行监察御史吕午状。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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