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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诏发遣兵将熙河元符二年十一月二日 北宋 · 章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六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一八 创作地点:甘肃省平凉市
一、本路差发人马往应他路之急,固是臣所愿为,但传闻即是熙河事宜不小,虽未知的实次第,然苗履姚雄等统兵在邈川等处已至五十日,兵士暴露,未有解严之期。
如李宗杰之子李世恭,知河州种朴,皆已陷殁,其他所闻甚多,未敢以为信,远近之人,甚以为忧。
今又差发本路及环庆路兵马前去,深恐更有疏虞,复为两路之患,重贻陛下宵旰之忧,臣不得不详悉奏闻圣听,各具逐项开说。
一、臣今月初一日入内内侍省递具密疏上奏,略言传闻苗履姚雄手下人马暴露日久,寅夜寒冻,呻吟之声,所不忍闻。
此等事外,臣更有所闻,缘难为全信,不敢具录奏知陛下。
今又准朝旨,差发本路及环庆人马,即是熙河事宜未得宁贴,恐实有如臣传所闻事,臣若不言,深虑陛下不知详悉。
一、臣闻熙河经略司即今措置,似已计穷,别无擘画,只是赶趁催督将士向前,入贼境,不度事势难易,地里远近,兵马彊弱,堪用与不堪用。
以寡敌众,亦有事机。
今乃一切不恤,措置如此,深恐日后愈致败事。
一、臣闻青唐人结连夏国兵马作过,大军若到,贼兵例各窜伏山林川谷隐暗间,官军搜索掩捕,则不知藏匿之处,坐费粮食,皆无所得,不免却归城郭,或野寨驻劄,贼众随而据险隘断截粮道,钞掠官军。
如此虽更尽发诸路兵马前去救援,必恐无益于事。
须是改图,可望早得宁贴。
若不改图,可惜一路生灵被害,不惟害及一路,若将别路人马驱迫向前,必又大段伤折,若不大段折伤,亦恐青唐事宜猝未宁贴,别路人马猝无还归之期。
更乞圣慈详察。
一、臣伏闻熙河事前后不一,至如运粮人夫头口,目前多被杀掠劫夺,如借雇回鹘橐驼千馀头,皆陷没无回者,其他孳畜人口可知。
亦虑生事,专务弥缝盖藏,致陛下无由尽知。
乞详臣今月初一日所奏事理,速差亲信之人往彼体问,必见子细,审如臣所奏事理,即乞圣慈,断自宸衷,别以讲究措置青唐边事。
一、臣不知熙河共有若干兵马?
但闻多是蕃兵,若只据本处旧日及新展城寨约度,以本路人马分布防拓,已是阙少,今来更置鄯、湟等州及城砦诸处,未委用甚处人马,经久防守,或且辍熙河新旧城寨人马往彼,又缘会州兰州、通远军皆是接连夏国边面,防守之人既少,贼岂不窥伺,别启奸心?
则新旧城寨久远未可保守。
一、臣闻青唐道路山谷险峻,或言有至险处为栈道通行。
河州去青唐约四五百里,此后屯戍兵马既多,不知用何人搬运粮草应副,可以足得岁计?
愿陛下诏有司约计彼处合用屯戍人马数目,并计道路远近,般运合用脚乘雇赁钱物,及如何措置经营般运,并岁计合用若干钱帛粮斛,指甚处所有应副,见今有备与未有备,每年朝廷合添赐若干钱帛与本路转运使,计置方得足备。
一、乞陛下询问主议大臣,假令鄯、湟州事宜便得定夺,可以保全城郭,即不委新造之州邻近是何国土,合与不合更置边寨堡子烽台,通贯血脉,捍禦贼寇,又合添多少戍兵人马及官员数目?
设若新郡所邻国土,其间有未知朝廷收复建置之意,万一倔强时来扰边,即合如何措置?
一、议者谓既收复青唐之后,来春便可种青窠大麦,足以赡军。
陛下闻此言乎?
此乃欺陛下之说。
臣不敢远引他事为證,只乞陛下试询问左右亲信之人,昔年先帝初诏熙河招置弓箭手,假钱粮牛具,几年后方获耕种之利?
便见此言是非。
一、今来自关以西,以至沿边鄜延环庆泾原秦凤路运值夏秋不熟,斛斗不收,价比旧日三四倍高贵,人民饥饿,不免流移,渐有遗弃儿女,道路之间,往往有之。
虽有常平仓斛斗,又缘军粮乏绝,须趁急且兑那支遣,以此多不得全充赈济之用。
今更开拓疆境,用兵不已,臣窃为陛下忧之。
一、臣昨赴泾原,朝辞登对之日,亲闻陛下圣语戒臣谨重,言至数次,则知陛下谨于用兵,爱惜财用,凡遣师征讨,实不得已而为之也。
伏见兴师以来,陕西府库仓廪储蓄内外一空,前后那内藏库金帛不知其几千万数。
陕西目今处处无不阙乏粮草,转运司计亦无所出,惟是行移公文指空画空,郡县差衙前往指定处般运,多是空回。
臣窃恐内藏库金帛数亦有限,茍迁延岁月,亦虑支那将尽。
今日收复青唐等处,大兴工役,缮全城郭,恐非陛下本意,必有大臣误陛下者。
况诸路进兵攻讨,建筑城寨,弥满于贼境中,贼心恐惧,款塞请和。
臣窃观祖宗以来能制远方之命,使之束手破胆,未有如今日,则陛下圣功神德可以誇示万世。
今来正是休兵息民清心省事之时,惟望陛下深察愚臣之言,断自宸衷,裁决此事。
若更询问主议大臣,窃恐却将朝夕已在陛下前讲论策画,专务兴师不已之说,遂非掩过,上误圣聪。
愿陛下深察。
一、自绍圣四年以后,诸路兴兵进讨更出迭入,修筑城寨,未尝休息。
臣不能尽知他路事体,且以本路今年言之。
开春即经营进筑,三月末调发兵马,四月初筑西安州天都、临羌等寨,至五月半间分屯,六月又调发兵马进筑定戎寨,七月初下手工役未了间,又移兵应副进筑会州至八月二十方回
其间空阙月日,又修置正原等处堡子,及日近添筑烽台,移置堡铺,拍立界候。
连绵兴役,未尝休息,今又差发五千人赴熙河救援。
臣勘会每一出师,士卒病患死损及将带衣甲逃走数目不少。
此事臣身为将帅,实难言之,然其间目击边防安危利害,愿陛下深察。
〔黄贴子〕臣状内所陈,每一出师,士卒患病死损及逃走数目不少,且如京西第三将下,因屯戍回日,勘会到军前带器甲逃走共一百八十二人,其因病死损及逃亡已获之人不在此数。
又如本路第一将且只会到在渭州指挥逃走及死亡共一百一人,第二将只会到在渭州三指挥逃走及死亡共二百七十五人,以此可见因逐次兴举,死伤损失人数甚多。
今若连绵兴举不已,更恐逃亡死损加倍于日前。
伏望圣慈矜察。
一、本路新展边面西安州北近黄河,东据葫芦河,深入贼境者可百馀里。
窃思西贼畏威请命,皆陛下圣德所致,若谓夏人与本路便能解释仇怨,无乘间窥隙之心,臣不敢知也。
其势自当寅夜设防严备,杜绝其奸心,乃为上策。
今本路诸将之兵通正兵及弓箭手共七万馀人,其间下番正兵又有在永兴奉天县者,其馀并分布在泾、渭、西安州镇戎、德顺军,并新旧城寨、沿边守禦堡子共七十九处巡防、守把、屯戍,以此可见分擘得沿边戍守之兵甚少。
今差发马步军五千人往熙河,除第一将一千二百人在近里州军勾抽前去外,其馀诸将人马,并是于沿边城寨选择抽摘差发。
虽名五千人数,又各差亲兵火头等人自是五千六七百人往熙河,万一西贼张声欲击鄯湟,却来本路作过,臣晓夕窃忧之,亦望陛下体念。
本路新开边面愈远,与贼结怨最多,特赐主张,非臣一身之幸,实一路之幸,实朝廷之幸。
臣衰老愚戆,始终陛下恩奖,又得指挥致仕,来春取旨。
犬马之愚,未尽之年,辄思补报万一。
是以自忘触冒天威之罪,缕缕开陈。
徽宗论湟鄯元符三年十二月 北宋 · 任伯雨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四二、《国朝诸臣奏议》卷一四一、《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六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三三、《右编》卷二三、《宋代蜀文辑存》卷三○
臣伏睹熙宁中神宗皇帝所以能用兵取熙河者,不独英谋睿断,委用得人,盖以承仁宗数十年天下富庶之后。
绍圣之初,所以能五路进筑者,亦以承元祐十年休息之后。
今日边隙视绍圣之初为益广,财用视绍圣之初为益乏,劲兵健马视绍圣之初为益耗,谋臣宿将视绍圣之初为益少。
加以盐池损坏,岁失财用三百馀万,关中累年荒旱,物贵人饥,生齿流移,十减六七,今年虽丰,物价犹五倍平日,以此观之,边事不可复生亦明矣。
去年边臣邀功,为国失信,夺货为寇,立召边患,强欲兼并湟、鄯二州,自去藩屏,覆军杀将,已失其一。
湟州虽存,势又孤绝,荒山穷谷,地不可耕,道路险阨,又难馈运,得之无用,徒耗中国。
又湟、鄯二州均为唂氏之地,鄯大湟小,唇齿相依。
既已弃鄯,湟州势难独守。
国家守之,且有五患:朝廷前年取天都山西安州,取葭芦寨置晋宁军,无所不可,何者?
贼之地,吾雠敌之国,取之有名也。
湟州乃唂氏之地,唂氏世效忠顺,有功国家,真宗仁宗继尝封爵,乃朝廷与国。
因与国之乱而贪其土地,失信背义,取之无名,绝夷狄向化之意,一患也。
国家征伐贼,所以无熙河以西之忧者,唂氏为篱落也。
今既得湟州,则唂氏馀族不为吾助,吾必有西边费财用师之备,二患也。
国家买马,岁二万疋,而青唐十居七八。
今既为雠,则马不复至,二年一匹不买,亦可见矣。
西边无马,大失边备,三患也。
河南有朗阿章族,河北有瞎养咓族,平日与唂氏同辅中国。
今吾既与唂氏为雠,则彼畏吾有吞并之心,必与贼结连,以抗中国,四患也。
万一贼因唂氏之困,掩取其地,则势力益强,永远为吾腹背之害,五患也。
况闻自得湟州已来,岁费三百万贯以守之,一州所费如此,五路边面可知矣。
国家一岁赋入,三百万者凡有几也?
内帑之积,三百万者亦有几也?
安可以既乏之财,追无穷之欲,图未集之众,弃已成之师耶?
窃闻陛下备尝讲究其事,始差内臣李某,复差臣郑居简,皆知本末。
本路走马郝平姚雄苗履亦尝具利害敷奏。
观此事体,所宜多方休养,不宜更滋边患。
万一五路同日有警,兵困不给,财竭不续,粮乏不继,寇或奔突,侵犯关陇,不知朝廷何以支梧?
又闻陕西运判秦希甫、知熙州胡宗回曾有文字,互奏边事不同。
又闻边人实封言边事者甚众。
边人所陈,其言必实。
臣伏愿陛下取上件文字类聚一处,子细参考,则是非利害不可掩矣。
然后选差谨厚小心、得力晓事内臣一员,赍手诏往边上,密令帅臣及本路监司将官等,各具疏弃守二者,划一利害,结军令状闻奏,以参合希甫宗回及边人封事。
臣愿陛下更令二府大臣各具己见论列,若议论不同,即令诘难,务尽其词,以是而止。
如其立异违众,公肆偏见,则俾之先具用若干兵马,须若干资粮,择何人往守,约何时无患。
若有败事,先坐首议。
陛下徐察其所言,审其所处,则安危之机、成败之效晓然于目前矣。
汉武帝亦尝令韩安国王恢诘难边事,往返五六,其后败事,任其责。
今日治边,正可用此策矣。
〔贴黄〕臣闻陕西买马,自来年额买二万五千疋,将官使臣私下折博交易不在其数。
自青唐事梗已来,二年之间,一匹不买。
加以边上耗折,十死七八,虽川陕买马之数,亦减大半。
臣愿陛下下有司会元丰末年诸处岁买马凡有几,绍圣之初岁买马凡有几,今日买马凡有几,则兵之强弱,盖可见矣。
元祐党籍碑 元祐奸党 北宋 · 蔡京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六四、《金石萃编》卷一四四、《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一二二、一三一、《道命录》卷二、元祐党籍碑考、《六艺之一录》卷九三、嘉庆《广西通志》卷二一九、嘉庆《临桂县志》卷九、民国《融县志》卷八、《桂林石刻》第二四○页
【文臣】曾任宰臣执政官司马光(故)文彦博(故)吕公著(故)吕大防(故)刘挚(故)范纯仁(故)韩忠彦曾布梁焘(故)王岩叟(故)苏辙、王存、(故)郑雍(故)傅尧俞(故)赵瞻(故)韩维(故)孙固(故)范百禄(故)胡宗愈(故)李清臣(故)刘奉世范纯礼安焘陆佃(故)黄履(故)张商英蒋之奇(故)
曾任待制上官苏轼(故)刘安世范祖禹(故)朱光庭(故)姚勔(故)赵君锡(故)马默(故)孔武仲(故)孔文仲(故)吴安持(故)钱协(故)李之纯(故)孙觉(故)鲜于侁(故)赵彦若(故)赵卨(故)王钦臣(故)孙升(故)李周(故)王汾(故)韩川(故)顾临(故)贾易吕希纯曾肇王觌范纯粹吕陶王古丰稷张舜民张问(故)杨畏邹浩陈次升谢文瓘岑象求(故)、周鼎、徐绩路昌衡(故)董敦逸(故)上官均叶涛(故)郭知章杨康国龚原朱绂叶祖洽朱师服
【馀官】秦观(故)黄庭坚晁补之张耒吴安诗欧阳棐刘唐老王巩吕希哲杜纯(故)张保源孔平仲(故)衡钧、衮公适(故)、冯百药、周谊、孙琮、范柔中邓考甫、王察、赵峋、封觉民(故)端修李杰李贲赵令畤郭执中、石芳、金极、高公应、安信之、张集、黄策吴安逊周永徽、高渐、张夙(故)鲜于绰、吕谅卿、王贯、朱纮、吴朋、(故)安国王古、苏迥、檀固、何大受王箴鹿敏求江公望曾纡、高士育、邓忠臣(故)种师极韩治都贶秦希甫、钱景祥周綍何大正、吕彦祖梁宽、沈千、曹兴宗、罗鼎臣刘勃、王拯、黄安期陈师锡、于黄迁万俟正、许尧、杨胐、胡良、梅君俞、寇宗颜、张居李修、逢纯熙、(故)高遵恪、黄才、曹盥、侯顾道、周遵道、林肤(故)、宋寿岳王公彦、王交、张溥、许安修刘吉甫胡潜董祥杨瑰宝、倪直儒、蒋津、王守、邓允中、梁俊民、王阳、陆表民、叶世英张裕谢潜、陈唐、刘经国、(故)汤戫、(故)司马康(故)、宋保国、(故)黄隐毕仲游常安民、汪衍、余爽郑侠、常立、程颐唐义问(故)余卞李格非陈瓘任伯雨张庭坚马涓孙谔(故)陈郛朱光裔苏嘉龚夬王回(故)吕希绩(故)吴俦(故)欧阳中立(故)尹材(故)叶伸(故)李茂直吴处厚(故)李积中商倚(故)陈祐虞防李祉李深李之仪范正平、曹盖、杨綝苏炳茂宗、刘谓、柴衮、洪羽、赵天佐、李新、扈充(故)张恕陈并洪刍周锷萧刓、赵越、滕友、江洵、方适许端卿李昭玘向紃陈察钟正甫高茂华、杨彦璋廖正一李夷行、彭醇、梁士能。
【武臣】张巽、李备(故)王献可(故)胡田、马谂、王履、赵希夷、任浚、郭子旂、钱盛、赵希德、王长民李永(故)、王庭臣、吉师雄李愚、吴休复(故)崔昌符、潘滋、高士权、李嘉亮、李珫刘延姚雄李基
内臣】梁惟简(故)陈衍(故)、张士良、梁知(故)、李倬、谭扆、窦钺、赵约、黄卿从、冯说、曾焘、苏舜民、杨称、梁弼、陈恂、张茂则(故)张琳、裴彦臣、李称、(故)阎守勤、王绂、李穆蔡克明、王化基、王道、邓世昌、郑居简张祜、王化臣。
【为臣不忠】曾任宰臣王圭章惇
姚雄与迁一官奏元丰六年七月 北宋 · 卢秉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一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三七
昨遣兵出界,供奉官姚雄往来计会张世矩等攻讨次第,致获全胜。
乞与迁一官。
再论与夏国画界事奏元祐五年十二月 宋 · 范育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五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二
臣勘会昨夏国纳欸之初,曾具奏陈,乞先议画疆,后给四寨。
续准朝差官按视,及依绥州体例分画,本路以新边疆界有难依绥州去处,乞兰州以黄河外二十里为界,其馀城寨于见今弓箭手已开崖巉口铺耕种地土外,以二十里为界。
续准朝旨,于定西城以北二十里相照拶边堡寨接连取直,合立界至;
兼蒙降到甲乙丙丁图子,及回答夏国诏书,许一抹取直,内定西城东合秦州隆诺特堡一抹取直。
本路已依准朝旨条画逐件利害及彩画地图奏闻去讫。
昨于今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有西人首领允棱举特且来本路石硖子计会说话,寻差第五副将李中与西人说话,并不依应将近降朝旨,却执宥州牒要逐城壕外打量。
已依准朝旨说谕,令计会鄜延路界首商量去讫。
臣窃以夏人纳欸之初,幸朝廷之从请,其欲休兵讲和之意非不诚且至也;
及与之分画,则顿兵境上,踰年未决,托言邀请无厌,使朝廷诏令与外夷往来为空文,其终必将至于争夺而后已。
求好之诚乃因疆理之议,且复至于用兵,非善计也。
凡疆埸之事皆在边臣处画,今纷纷每至紊烦朝廷,由臣知识鄙浅,未能悉应事机。
臣愚伏思,恐上不能副朝廷安边息兵、休养元元之意,次辜所以付畀重任、防患禦戎之至计,夙夜讲求本路利害,及察西人情状,以图疆事可成之策,反复念虑至熟也,愿深计而极陈之。
臣再察西人力争地界之意,非以尺寸之壤为彼利也,盖以熙河形势控其右胁,临制其国,尝欲削吾边而毁吾藩篱,使吾边常危,则彼有常安之计。
今按本路地形,其智固、胜如、努扎实为控扼西人咽喉之地,我得之则足以制贼,彼得之则足以困我。
故无智固、胜如则兰州必危,无努扎则定西必危。
兰州定西危,则熙河常有动摇之忧,而贼势益彊,可以肆为边患,故其力争者盖以此也。
宥州牒称,纳叶经且将克节修筑堡子,有耕种处并屯驻人骑,乞权行毁废。
由此观之,其窥伺三堡非一日计也。
又以朝廷有二十里指挥,欲起自东关至康古、定西以北各二十里为界,即三堡皆在西人熟地之内;
及要自定西、熨斗平、第三寨接连取直,即蟾羊山、阫𨻽州、聚卜结隆一带亦为西人所有矣。
臣观夏人所恃以争者,盖自输欸以来,朝廷每徇其情,既锡之岁赂,复与之四寨,乞以二十里为界则从之,请留生地十里亦从之,求无不得,谋无不遂,谓朝廷惮于用兵,必将勉从其欲,悉行割弃,足以肆其无厌之求,故旷日怀奸,力争而不已也。
臣伏睹近日累降指挥,朝廷持议皆坚,更无移易。
臣谓西人亦必察见朝廷爱惜本路边面形势之意,退而悛惧矣。
臣又探伺得西贼连年点集,人马羸弱,粮食乏绝,上下恣怨,焉能久抗中国而肆其争夺之心乎?
为今日分画之计,莫若断之以理,使直在我为上策。
臣乞朝廷将先降二十里及一抹取直指挥在本路难行处随宜处分。
臣契勘二十里指挥行于延安河东与本路智固、胜如则可,行于定西城则不可。
弃努扎之形势,与迁九巉二千有馀之众,其害不细。
西人且欲持此于通西、熨斗平等处分画,则废地迁民又多,而定西形势孤绝难守,害亦大矣。
然努扎吾边之故地,九巉吾民之旧居,与之不足以为德,而于边防有大害,不与则于理为顺,而于边防有大利,此不可不随宜而处之也。
臣又契勘一抹取直,今自定西城秦州隆诺特堡东西一百六十馀里,侵占西界生地三十里或四十里,今因分画而多取其地,则于理为不顺,彼将有辞,则曲在我,此不可不随宜而处之也。
臣窃闻朝廷近诏延安,委官于境上与西人会议,臣欲乞朝廷特诏夏人,指言今来分画事理,许从一路利害施行。
将应通远界城寨,并据见今坐团口铺及弓箭手崖巉耕种地土之外,别留十里或七里生地为界。
其智固、胜如二堡外,打量二十里或十五里,一半为熟地,其中修建堡铺,一半为生地,其边卓立封堠。
如此,则隆诺特以西悉依旧界,更不侵占西界生地。
定西以北努扎川谷不毁却已修崖巉,及不迁动见住户,又不退缩著汉界土,彼我各守自来界至。
其存留生地更不耕种,止为两界隔限。
智固、胜如系自来城堡,亦据可守之地分画。
仍乞朝廷丁宁降诏,以旧疆之外不合侵占,旧堡之外随宜分画,示朝廷之德意,则理顺而辞直,可以破其奸谋,抑其邀求,庶几分画早见了当,颁诏讲和,永息兵革,又使边徼不生异日之患,天下幸甚。
所有努扎子细利害,言具王箴姚雄申陈事状及前来孙路刘舜卿相度事理,更乞朝廷检会参酌。
臣不胜忧国惓惓之诚,伏望朝廷早赐裁夺指挥
请修定西以东城寨奏元祐六年六月 宋 · 范育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五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六○、《九朝编年备要》卷二三
臣近据权发遣通远军姚雄四状乞修城寨,已具析利害奏闻去讫。
臣窃以朝廷昨诏本路与夏国分画,自定西已北二十里与秦州隆诺特堡界一抹取直,及智固、胜如堡外亦打量二十里。
本路再陈努扎形势及一抹取直等处,各乞随本路利害分画,亦蒙朝廷许令与夏人商量。
贼自去年六月中举兵攻智固、胜如二堡,朝廷姑务函容,止令婉顺商议。
后来又降指挥,令赴延安会议。
夏人辄敢拒违朝命,妄称延州无可断之理,及称本国所差官已令发赴熙河兰岷路,就六处城寨界首相会;
又指延安府所差官就智固、胜如等堡及隆诺特取直等事,以为「翻覆」,及「南朝昏赖」;
又云「如南朝实有就和之意,请勿再说及隆诺特堡上取直及二堡之事」。
言词简慢不逊,全无恭顺之体。
朝廷方且指挥,许令遣官赴熙河商量,而贼遂举兵十馀万众入寇。
臣先期起遣崖巉老小孳蓄,为清野之计,及戒诸寨坚壁以守。
姚雄出兵奔冲要路,贼遂驻兵蟾牟山、卜结陇川一带,攻毁并边崖巉,杀守巉人。
熙河岷州兵已集,一夕遁去,野无所掠,其弓箭手人口寻各复业。
然而崖巉既毁,未有所归,不毁者亦未得安居。
臣虽委官与姚雄相视旧巉,又择要便之地重行修葺,然恐崖巉虽成,终非禦贼之计。
窃观此贼所毁诸巉,皆在一抹取直之内,料贼之谋,自以其地系今来所执去处,肆行毁撤,以示必争。
又如去岁毁智固、胜如,冀朝廷不与之较,及本路更不修葺,自为得计尔。
然智固、胜如,内无居住人户,外无耕种地土,止是差弓箭手留宿,及巡检往来巡逻,为守据之计,贼既攻毁,则未可兴工起兵遽复修筑。
今定西以东一带崖巉尽系弓箭手居住,其傍地土皆系弓箭手耕垦,各已著业。
岁月既久,所衣食者千有馀家,无虑数千口,孳蓄万计,固不可不再行修复,以保边面。
为今日修复之计,与却开崖巉,不若遂建堡寨。
计其人工,而使边势获安,贼虽再来攻犯,无复前日之可毁,则为上策也。
兼臣策料贼本为争占此地,遂行攻毁,若今日修复,必再萌犯边之计,恐乘此秋成,因粮入寇。
若崖巉规模止仍旧贯,势可复毁,则臣恐数千生聚不能保居,稍失枝梧,遂资贼手。
故臣所请修寨之利正在今日,盖不可缓也。
臣再虑朝廷犹以贼入诉于朝,指为所执之地,然争地之体,止当上遵朝命,遣官来延安府熙州,以理商量,虽复数四,坚执不回,无不可也,岂可遽逞凶谋,亟举师众,肆行攻杀?
观贼气势,若我无先备,则劫掠之暴将何所不至,盖其逆理犯顺、悖道违命之极也。
今以理论之,彼以言词来争,我则以禦捍应之,宜不为过也,岂可惮而不为之乎?
故彼毁二堡,我修李内、彭努扎以禦其来;
彼毁定西以东崖巉,我修数堡寨以禦其来,皆非自我生事,盖彼先动而我应之尔。
故臣愿行之无疑也。
又窃计本路边防利害,非特为熙州之重,实系西边一方之重,西方一边实系天下之重,不可不察也。
何哉?
臣观贼之为国,自奄有西凉,开右厢之地,其势加大。
熙河既复,则固已断其右臂,又得金城之险固、定西之形胜,据其上游,可以控其腹背而临制其国;
其智固、胜如之于金城,定西以东川谷之于定西,又足以全其形而壮其势矣。
臣观金城北临大河,西边之地偪隘,南有皋兰、马衔山之阻,惟康古、智固、胜如平沃,且有泉水可以灌溉,古称榆中,其地肥美不诬矣。
定西以东,平原大川,皆膏腴上田,收亩十馀斛,昨朝廷遣官相视,伻图以上,可按而考也。
熙河数郡之地皆属国所占,其在官者十无一二,是以民兵未众,垦田未广,谷未甚积,兵未甚彊。
今二堡、定西之田无虑一二万顷,可置弓箭手仅万人以布列二边,自占其地,则此二州有金汤之固,而熙河一路亦减屯戍,永无边鄙之患;
又岁得谷无虑数百万斛,人食其半,官籴其馀,则价益贱,内馈亦省矣。
非独尔也,臣尝究知夏国之閒田弥亘山谷,动数百里,未悉垦辟。
今其争占固非在此数十里之城,其意直欲毁吾藩篱,使金城、定西有难守之势,异日可图,然后贼计乃遂。
盖无智固、胜如,则金城必危;
无定西以北之地,则定西必危。
金城危,则熙州有奔冲之虞;
定西危,则通远有扼吭之患。
二州危,则贼可攘臂于中,河岷焉得而守也?
熙河一路危,则中国无临制之形,而贼有跋扈之势,臣恐兵不得而解,人民不得而安,其患浸淫于中国,故臣以为系天下之利害者此也。
恭惟神宗皇帝奋神武之略,资天下富强之势,开置熙河数郡。
当其经营之始,不无劳人费财之患,积累于今二十馀年,其郡邑既已雄盛,人民既已富庶,法令既已整备,边势既已盛强,兵日益减,费日益省,谷日益贱,其规模之宏远,可以保万世之安矣。
然二州藩篱有未安者,辅成之策,修葺之计,正在今日,故愿朝廷深计而明断之。
臣非不知朝廷方务镇抚外夷,消弭兵革,然今日若徇贼之意,弃其地而不与之争,臣恐此贼遂其狡谋;
或抑其求以大中国之威灵,亦未必不悛惧而知悔,回心而听命。
故臣伏望朝廷无茍以今日之不用兵为可以息民,而深虑异日之兵未息也;
无茍以今日禦贼为利害事,而远计异日之边未可安也。
臣愚不胜惓惓,所建修筑堡寨利害,乞赐详酌,早降指挥
怀戎堡碑记政和元年六月 北宋 · 张安泰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六九、《陇右金石志》卷三、光绪《甘肃新通志》卷一四
崇宁元年壬午岁,承朝旨筑打绳川,熙河姚雄驻兵会州,应副钱粮。
运使吴安宪统制官熙河郭祖德、刘戒泾原乔松,秦凤刘德,西筑水泉正川。
二堡通古会,三月初皆毕功。
打绳川赐名怀戎,隶会州熙河第八将。
后年乙酉岁正月,割隶泾原,改第十五将,将官张普统人马东筑通怀堡,接泾原定戎,开护道壕。
当年八月却隶熙河,复第八将。
怀戎东南曰屈吴山、大神山、小神山,皆林木森茂,峰峦耸秀,山涧泉流数派,以法泉禅寺为额,给田五十顷,岁赐拨紫衣。
西南白草原,通会州,北有宝积山,产石炭、甘铁。
东北去西寿监军一百五十里,西北去马练城八十里。
堡之西南百馀步,有泉眼涌出,泓澄甘冽,止而为湖,不徒有玩赏之景,民田灌溉,实赖其利。
大观三年己酉春,废寨主,将兼领之。
安泰自是年仲冬到官,布耳目,备战守。
庚寅春创赡军园,补烽台,完城堞,更寨宇,为怀戎堂以延使节,置卫教场,建利威堂,阅武习射。
秋闰八月,与夏人分画地界。
辛卯春,展将厅,便管犒。
孟夏,创宝积堂,因由名之。
仲夏,就堂之北葺书屋曰镇静斋,盖新制。
择将深沉,镇静果敢,有为者为将副,就而名焉
创堡将已十年,殊无能记,虑其岁久莫知始末。
安泰昔任运司日,尝董筑事,今复官此,直叙其详,使后来者有所考实。
政和元年辛卯岁六月壬辰八日己亥
巡检世雄、冯进,监押杜谓、唐昱,部队将段遇、赵普、崔恩,供备库副使、第八将兼堡事、武骑尉张安泰书。
章楶相度泥棚嶂等处修筑通路堡子诏绍圣五年三月乙丑 北宋 · 宋哲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五四、《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九六
章楶更切相度,如泥棚嶂等处合行修筑通路堡子,可以遮护得人旅往来及弓箭手耕种,如兵夫未放散之时,即便随宜修筑;
若已放散,即指挥姚雄一面经营,候有间隙修筑。
仍速具已措置施行次第闻奏,不管将来却致贼马抄掠往来人旅及有妨弓箭手耕种。
章楶乞会合四路兵马奏诏元符元年十二月己卯 北宋 · 宋哲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五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四
所乞会合四路兵马,令逐路各选差精锐堪出战人马准备应副。
环庆路兵一万,内骑兵三千,委种朴统制
熙河路骑兵二万,委苗履统制
秦凤路步兵一万五千、骑兵五千,委李沂统制
仍仰逐路更切令统制官预先选定得力将佐,候泾原路勾抽,即立便发遣前去,不得稍有逗遛住滞。
如到泾原路,并听章楶节制。
章楶候举动有日,方得勾抽。
及令秦凤熙河依近例和顾无马弓箭手及有马无马之家馀丁应副役使,自起发日支与盘缠口食。
尚差使不足,方许于秦凤路第三等以上保甲内据合要人数,从上勾抽应副,仍自起发日通不得占留过两月。
如有合用粮草,仰熙河秦凤泾原路应副粮草官同共协力计置应副粮草,不管阙事。
内脚乘除本路和顾外,更于熙河秦凤路和顾车乘应副般运。
其合行约束事件,并依去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朝旨施行。
及令孙路泾原路关到出界进筑,即将熙州公事交割与以次官,带经略安抚都总管司公事及合用将佐兵马,前去本沿边接近泾原进筑处要便城寨住劄,张大兵马声势,就近照应。
其鼐摩会即难议令熙河秦凤路人马管认进筑,仰章楶选择本得力统制官姚雄姚古之类,差那一员,带领本得力兵马将佐专切管认;
仍于熙河环庆两路统制将官内各选差一员,分擘合要人马同共管认进筑。
馀并依章楶所奏。
内有不可行下事件,即不一例翻录行下,却致先事漏露,有害事机。
熙河经略司勘会亡失使臣士卒人数等诏元符二年十一月辛巳 北宋 · 宋哲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六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一八
熙河经略司勘会苗履姚雄种朴下亡失使臣士卒人数,并其他因战斗亡殁之人,并勘会闻奏。
左大中大夫致仕君墓志铭1135年 宋 · 汪藻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九一、《浮溪集》卷二七、《永乐大典》卷三一四五 创作地点:浙江省湖州市长兴县
左大中夫致仕陈君彦恭既葬之五年,其子衢之龙游,以书抵君之故人汪藻而告曰:「先大夫之没,不幸葬于兵间,不暇求能言者识其墓。
今不肖孤老矣,惧一旦先狗马填沟壑,使先人之平生泯泯然无以见世。
惟夫子哀而赐之铭,以振耀陈氏,使死而不朽,先大夫实宠嘉之」。
奉使九路时,治江南番阳
番阳,与君游最久,熟知君行治,铭君固宜。
讳彦恭字子愿,其上世家莆阳,后复徙居姑苏,今为姑苏人
曾大父绛,举贤良方正景德间卒官左司谏
生动之,为秘书丞,赠银青光禄大夫
银青生侗,以文行为富韩公所知,出入册府二十馀年,更熙宁元丰,无所附丽,历朝奉大夫卫尉少卿以殁,赠金紫光禄大夫
金紫于君为皇考。
君少力学,落笔过人,父友苏轼孙谔,皆器而勉之。
中元祐某年乙科,调太平州司法参军,擢编修敕令所删定官,改宣教郎,出通判保州
先是编修敕令官蔡京以事属君,君不应,衔之。
及是代还,当国,除提举河北东流物料,不拜。
通判巩州
巩被边,官吏习用库钱,无所忌。
君洗手奉法,不以一钱假人,且条其宿赃十馀万,其风为变。
熙州姚雄请以弓箭手垦田实边,宣抚使童贯,阴沮之,州县莫敢迕。
君推行自如,岁得米九万斛。
之至巩也,守率其下属櫜鞬拜道左,君独朝服揖滋不平,人为君惧,君处之晏如,会罢归以免。
提辖河东路坑冶铸钱,蔡京以其党转运使王桓兼之。
欲增监鼓铸,其数倍经,君曰:「山泽之利不可竭,祖宗之额不可踰,以此病民,吾不忍也」。
怒以闻,罢君归吏部
久之,除提点九路坑冶铸钱。
九路地绵百馀州,异时居官者,惮江湖岭海之艰,率家居可否事。
君周行万里,冒风波瘴疠而前,至课赢十馀倍。
大理为正,拜尚书刑部郎中
京师水,环城浩然,上以为忧,命君出按。
使还合旨,除户部郎中
户部议留炭场,朝廷以为非。
不乐君者谗曰:「陈某实为此」。
君受诬不言,黜监滑州酒。
事白,差知眉州
丐閒,得提举江州太平观
还朝,宰相欲以君为光禄少卿,君曰:「吾不用于世久矣,里除岂吾事哉?
得方数百里,为天子牧民,足矣」。
语闻,除知寿春府,移泗州,复还寿春
会金人寇京师,王室来告难,君读诏书泣下,悉禁旅而西。
或曰:「世乱如此,空一府无兵,可乎」?
君曰:「陛下安在,而守臣欲留兵自卫耶」?
以其师皆出。
东诸侯闻之,无不愧服。
是冬,诏令不出国门,群盗纷然,旁郡光、黄等州皆陷。
叛将李安提兵及疆,鼓声闻于寿;
剧贼李全亦环城宵掠,城中汹惧。
公以计招安许诺,即单骑叩安营,为之陈逆顺祸福。
不意君来,矍然下拜。
君知二寇不复合也,乃声言讨贼,以兵会之,临阵斩全,馀党皆殪。
师还,厚犒等,趣其兵西,畏威不敢留,夜半引去,州以无事。
岁馀,复请祠而归。
属金兵南渡,避地辗转数州,至会稽请老,以疾终焉,春秋七十有二,寔建炎三年十月某甲子也。
以某年某月某甲子,葬君平江府光禄山祖宗之原。
妻令人氏,龙图阁学士挚之孙,先君四月卒。
四子:长曰高,蚤世。
次曰袤,奉职郎龙游君也。
次曰裒,宣义郎,出后君之长兄某,亦前卒。
次曰袤,授承直郎绍兴府观察判官
三女,北海簿杨符右承事郎梁庭诲、迪功郎彭熚,其婿也。
君肝膈洞然,平生不以一语欺人。
服继母刘夫人丧,哀毁骨立。
王室在难,语辄流涕。
忠孝纯诚,盖其天性。
闻胜流奇士,必先就见,以身倾下之。
苟非其人,虽在势视之蔑如也。
坐此连蹇四十馀年,虽老而衰,犹不少贬,所至称长者。
居官不立奇,不钓声誉,既去,后人以为法。
其守寿春,活人以千万计,相与图君像事之,至今寿春尚奉祠不衰云。
铭曰:
国风中微,士习浮伪。
惟谖之臧,以直为否。
陈君慨然,自别兹世。
持身治人,一用其至。
彼权者夫,威福惟意。
吾躬可摧,宁汝轩轾?
以兹数穷,材不容试。
君何悔追?
精白弥著。
莫荣有终,莫乐无愧。
后人求君,视此铭志。
怀德湟州招纳携叛诏元符三年三月十六日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四七、《宋会要辑稿》兵九之四(第七册第六九○七页)
河西节度使怀德湟州,尽赐见在粮草,委之招纳携叛,许以戎索从事
其元置守臣及官吏兵将悉追还,除存留湟州城壁、楼橹外,沿路堡寨并令毁撤,仍命姚雄熙州,委以措置。
收复湟州再黜龚夬韩忠彦等诏崇宁二年八月丁未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五四
湟州近已收复,其元行废弃及迎合议论、沮坏先烈之人,理当更加降黜。
许将已放罪、曾布已责廉州司户参军衡州安置外,龚夬移送化州张庭坚象州,并编管。
责授崇信军节度副使韩忠彦责授磁州团练副使,依旧济州安置。
责授建宁节度副使汉阳军安置安焘责授祁州团练副使,依旧阳安置。
右正议大夫、知杭州蒋之奇降授中大夫,依旧知杭州
降授朝请大夫少府少监分司南京徐州居住范纯礼责授静江军节度副使徐州安置。
除名勒停人陈次升移送循州居住。
降授承议郎权发遣坊州都贶降授宣议郎、添差监抚州盐矾酒税务,任满更不差人。
景祥秦希甫并勒停,李清臣身死,其男祉当时用事,移送英州编管,降授复州防禦使姚雄特勒停,光州居住。
按:《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一二一。又见同书卷一三九。
吏部令选人供是否籍记责降人子弟诏崇宁二年九月庚寅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五五、《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一二一
应系今来状内责降人子弟,告示候参选及到阙日,并于家状内供父亲兄弟系与不系籍记之人。
及后来续添王圭张商英李格非商倚吴俦、邓志臣、陈琥朱绂姚雄,亦仰照会施行。
给地养马御笔大观元年七月二日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六五、《宋大诏令集》卷一八一
给地养马,虽属漕司,悉力奉行,实在州县。
况蕃酋徒,兼隶城寨。
可令知兴州姚雄下至州县城寨官,恪遵成宪,毋或灭裂法度。
推行有绪,人户所养数多,当议褒赏。
姚雄检校司空泰宁军节度使致仕进封开国公制政和元年十二月十一日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七九、《宋大诏令集》卷一○五
门下:壮犹方懋,肃将师律之严;
旅力既愆,式燕里居之逸。
义固齐于出处,礼均厚于始终。
申贲恩章,诞敷涣号。
武康军节度洋州管内观察处置等使持节洋州诸军事洋州刺史提举西京嵩山崇福宫上柱国吴兴郡开国侯食邑一千八百户、食实封六百户姚雄,资函沈勇,世服忠劳。
凛然介胄之容,济以钤符之略。
内拊循于徼卫,外均制于戎区。
自奋直前,盖禀山西之劲;
所当辄破,尤高河表之勋。
暨复起以造朝,属荐膺于分阃。
敉宁武事,屡奏肤公。
方注意以程能,亟陈情而告病
俾休祠馆,姑徇所安。
惟阅囊封,莫回厥志。
再念爪牙之旧,闵劳官职之勤。
勉遂辞荣,岂无宠?
冬卿之视秩,易辅镇之斋旄。
序爵畴庸,加田衍赋。
并为优渥,式增耀于言归;
想在老成,宜益敦于报效。
于戏!
寿胥与试,副予黄发之询;
公尔忘私,时乃素怀之尚。
勿云谢事,而有遐心。
可。
客省使雄州防禦使泾原路兵马钤辖兼第十一将郭公行状 宋 · 王之望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七一、《汉滨集》卷一五
君讳成,字信之姓郭氏德顺军中安堡人也。
其先居仪州华亭,徙焉,曾祖而上,世系无所考。
公初应募为弓箭手,累级补都指挥使
熙宁七年,讨河州路白城叛羌有功,换西头供奉官
从征交趾泸南,转内殿承制
元丰四年,朝廷合五道兵趋灵武,公将泾原选锋八百骑。
贼扼温叶隘,王师不得进,公出奇力战,身被数创,而气愈厉。
贼溃,获级七百二十,生擒六十二人,遂至灵武
有酋驰突阵前不可耐,统制刘昌祚曰:「谁能取此者」?
公请行,伏于路傍,贼至,跃出,斩其首马上以献。
昌祚大喜。
是行,诸将皆以不利夺官,公独进阶四等,为泾原第十副将,寻迁为正。
部将盗军实,觉,公不忍穷治,杖而遣之。
副与公有隙,讼公辄杖部将,坐免。
复起为经略司准备将领第五副将,终更再留。
绍圣三年秋,夏人犯鄜延泾原出师牵制之,攻其石门峡之新堡六昼夜,拔之,公力为多。
明年三月,诏合熙河秦凤环庆泾原之师,筑平夏城,置第十一将以戍之。
渭州之西葫芦河之大川,土地平衍,袤数百里,西直石门,北当默音峡,东有减泊口、温叶隘,皆夏人出入孔道。
于是建荡羌、九羊、镇羌、通峡、灵平五寨,而平夏处其中。
元帅章楶议曰:「新边控扼贼冲,将宜得人,谁可付者」?
诸将皆曰:「非郭君不可」。
召公相见,见其魁庞福艾,且数有战功,遂奏为第十一将,驻平夏。
敌失地利,朝夕愤怨。
明年十月,乾顺与其母空国大入,谋曰:「平夏视诸垒最大,郭某最知兵。
平夏下,则诸垒悉平;
郭某得,则诸将悉降,其馀不足图也」。
遂纵兵合围,自默音峡为连株大寨,东抵葫芦河、减泊口,而连石门峡、九羊寨,南扼熙宁寨、古壕门,绵亘百馀里。
其名将六路统军威明阿密主攻城于内,西寿监军默拉都克布禦援师于外。
穴地道,烟堑激火,起楼车冲輣,以临城中,迭进番休,矢石如雨,昼夜不息。
公沛然若平时,随机应变,方略不穷。
庚辰壬辰,贼死伤不可计,国母者恚恨,剺面流血,一夕遁去。
围方急,诸路援兵大集,壁于古壕门,与贼对垒,莫敢动。
有郭祖德者,以同姓故,常兄事公。
时为统领,责诮统制诸将王恩姚雄古、种朴辈,曰:「平夏存亡,所系非轻,失平夏则新疆皆没,泾原危矣。
公等奉命拥精锐赴危急,宜以时进战,并力破贼,乃临敌巽懦,按兵不出,其如国家何?
且吾兄百口旦暮为掳,诸君忍坐观邪?
万一不守,必有任其咎者」。
与雄古曰:「方且图之」。
曰:「兵未可出,宜令郭统领登高视贼虚实,见可而后进」。
祖德曰:「诺」。
乃以千骑上东山以望,贼充满川谷,不见前后。
俄而贼骑奄至,祖德几不脱。
既归,诸将问曰:「敌势如何」?
祖德曰:「甚盛。
虽然,愿以数千骑突围而入,与兄共守,死生以之」。
曰:「无益也。
我辈不战,非怯也,盖有大不可者。
夫婴孤城抗剧贼,所恃以坚士心者,援兵尔。
今吾众寡不敌,战而胜,围未必解,不幸小挫,贼驱所获以示城中,则士卒解体,谁与守者?
且郭公在,城何忧」?
及贼既走,诸将问公何以守,公曰:「贼何能为,吾惟忧诸君战尔」。
其说正与合。
诸将始服公守有馀力,果足制敌,初不以外兵为轻重也。
统制官,公乃与荡羌寨将折可适议曰:「贼新衄可乘,若轻兵捣其巢穴,可以大获」。
可适以为然,乃诣幕府白帅,帅以万骑与之。
十二月辛巳,潜兵将萨川,由纳木会分六道以进,夜至锡斡井,诸酋方聚饮,不虞见袭。
蕃官额芬、将佐张泽即帐中擒阿密、都克布及其家属、伪公主、夫人、首领等,俘馘三千馀人,获牛马羊以十万计,振旅还平夏。
二人皆大酋,有智谋,勇健善斗,岁入盗边,朝廷久知其名。
捷至,哲宗大悦,百僚称贺于庭。
引进使雄州防禦使泾原路兵马钤辖
上遣中使赍诏奖谕,赐以御府兵器袍带金帛之属,宠灵显赫,边人荣之。
帅奇公功,思有以慰其意,移知德顺军,使昼锦还乡
元符三年徽宗即位,覃恩转客省使
夏人知公去平夏,侵扰不已,帅亟召公还,贼不敢复犯。
崇宁元年春三月,命诸将合力筑绥戎、怀戎二堡,而命公独以本将兵城合流平。
会天大雪,督工不息,暴露得疾,归,四月一日卒于平夏城,享年五十有六。
上悼惜之,命走马承受张永铎抚其家,赐银绢五百,遗表外特官其婿张符三班借职
六月甲子,葬于中安堡祖茔之侧。
公之为内殿崇班右骐骥使以年劳,州刺史客省使以恩霈,其馀皆以功迁。
娶赵氏,再娶范氏,封永安县君
子男三人:溱、浩、涓。
溱早亡,浩今为某官,涓修武郎、天都寨兵马都监
五女,皆适宦族。
公资貌丰伟,襟度坦然,疏财好施,喜宾客,抚养孤穷,甚有恩惠。
守边城二十年,廪稍随手尽,衣食粗给。
及任子,先录犹子二人。
初,夏人犯默音峡,公与折可适禦之,被围,可适马乏,公推所乘之马与之,曰:「公决围去,我留死战,以家事累公」。
可适曰:「公幸有亲,行矣,我以死报国」。
相持久之,士众感泣。
部将王告乃以己马与可适,于是分队鏖击,贼大败,全师而归。
其获阿密、都克布也,帅以军受俘,称公之绩,嘉叹再三。
公曰:「此折防禦之功也」。
可适亦曰:「我与郭君异道而出,郭君实获二酋,某何力之有」?
帅曰:「诸将惟务争功,二君乃尔相推邪」?
遂俱被褒赏。
公嗜酒,饮数斗不乱。
其驻平夏也,知城王之才者谗公,曰纵饮废事。
帅因召公,至则燕饮终日,酌以巨觞,公杯至辄尽,而不见酒色。
夜中罢会,与论边事,条陈慷慨,貌整肃而语有伦。
帅异之,乃出之才谤书示公,曰:「彼将有不法而惮君邪?
有则以,帅得为君理之」。
公谢:「守边无状,宜致人言,之才无罪,且无之才公安得闻此」?
帅益贤之,翌日称于众曰:「郭君度量不愧古人」。
公归,召之才与饮,慰安之,之才愧谢。
副将李万者以弓箭手马假人,时约束甚严,走马承受欲按之。
忧恐不知所为,公语曰:「第无虑,将不忍副食贫而失禄,代副坐之可也」。
承受者感其义,遂不复按。
尝居平凉县令马希道者廉吏也,官罢不能归。
公怜之,时方免官,贫无他资,尽质衣服弓剑为令办装,令始能去。
公为将甚得士心,所至畏爱。
既全平夏,擒二酋,威震西鄙,虽小儿女子皆知公名。
及其卒也,往往嗟咨流涕,而平夏之人德公尤深,祠公于城之西,水旱疾疠必祷,祷必应,庙享日严
宣和元年廉访使者王孝杰以闻,上亲洒宸翰曰:「郭成尽忠报国,有功于民,宜载祀典」。
其议所以名其庙者,有司请榜其额曰「仁勇」,诏可。
呜呼!
生有大功,死为名神,威福一方,以享庙食,虽古名将,何以加此?
岂非精忠伟烈贯于幽明,凛凛之气殁而不朽者邪?
公之亡,诸孤尚幼,边方少文人儒士,失于纪录,故事多遗逸,独其卓卓者犹播众口,不可埋没,谨录其实,以备史氏之阙。
谨状。
陈县丞毅夫文 其一 南宋 · 林光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五八、《艾轩先生文集》卷七
三十年春二月庚戌朔,越浃日,林某以斗酒一食,且百里致之故友人惠安丞君毅夫之灵。
呜呼!
毅夫且死矣。
伤哉可奈何!
伤哉可奈何!
凶问隔夕,哭之庐下。
明日不脱衰,自三十里来郭外,呼一二故游聚哭之。
及见诸兄,诸兄望我即哭,嫂氏哭来前,阿妇小儿俱哭。
哭已走其舍,百年父母牵衣大叫,且相面哭之不绝声。
既而谓我言曰:「我儿似欲于若家约婚,今其死,视此为何语」?
哽咽唯命。
隔日卢篆卜以吾仲氏之女,不得卜,今以神蒿一束,致之柩下,请遗我以繇。
丘嫂阿叔叩棺拊心,号呼而卜之
繇曰:「可,吾当以稚女而归之季子夬。
释丧之日,取币五两,更如是四五年,且逮笄矣。
是为高堂末岁绸缪之念,得以过杯,此吾心也」。
卜之而吉,此数语当令他人见之,其不尔,当以此辞焚之灵座,谨勿以语他人也。
夫夫妇妇,决非一日偶然者,我则不敢知,惟鬼神能知之。
援笔涕下,忍苦道此四十年胸腹之语,其以此终诀乎?
尚飨!
陈县丞毅夫文 其二 南宋 · 林光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五八、《艾轩先生文集》卷七
三十年春三月庚辰朔越五日甲申、灵车东下,越四日丁亥,及堩。
林充、李乔林某、赵伯韶、伯达刘洵直方秉白刘夙卢篆哭之于里门,徐寿仁齿且长,敬酌酒以酬于柩下。
嗟哉毅夫
宦食下邑,年不逮五十,此为可恨也已。
执戟微官,其道故大,河汾短龄,其名已长,吾将何所恨!
嗟哉毅夫
绮肠绣膺,冰胆玉肺,且将视黄叔度郭林宗辈无或惭色,其一夕凄凉固应如是也。
夫人者,皆得以事父母,畜妻子,毅夫独不得为夫人之所为者,此吾党之所以冤惜,毅夫所以气欲尽而目炯炯然也。
君子凶灾,野人相吊,行道且尔,况乃故游!
憯憯西川,非谓昔者,百年一日,如此卮酒。
尚飨!
李侍郎 南宋 · 杨万里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五七、《诚斋集》卷一一六
李椿字寿翁洺州永年县人
父升,进士起家,以廉正称。
靖康之难,汴都不守,虏大掠。
升护其父泰,以背受刃,与其长子相继卒。
椿殡三丧,侍后母张避地,溯湘隃岭,备尝艰窘。
用父遗泽补官,初调潭州衡山县
丁母忧,服除,调桂阳监司理参军
临武寇作,求盗者禽致五十九人,鞠之,才六人抵死;
又诬为官军乡导者父子三人通寇,释之。
衡州军事判官,邵守陈正同怒永民张巨泗,诬以死刑,椿鞠其狱,竟直之。
再调宁国军节度推官,豪民执伪券夺陈氏田,陈父子毙于狱,妻又将毙,辩其伪,取田归陈氏。
完颜亮将渝平,亟白守宣近江,宜为备,因为经理,缮城池,葺军械,料民兵,宣恃以无恐。
张浚节制两淮军马,辟充准备差遣
宣抚使,又拜都督,连辟椿为属。
是时宾赞之盛,皆一时选。
至经营两淮形势事宜,绥流民,布屯戍,察军情,砦山水,扼险要,涉历周遍,规度精密,皆椿力也。
癸未之春,将臣有以北讨之议闻者,下其议督府
椿方奉檄至巢,亟移书之子栻,言藩障不固,储备不丰,将多而非才,兵弱而未练,节制未允,论议未定,彼逸我劳,虽得地必不守,未可动也。
归至合淝,师已行矣。
复致书于言大将勇而无谋,愿授成算,俾进退毋损威重,后皆如椿言。
是冬入觐,事小异,椿劝之去。
来年春出视师,小人之党已胜,迹甚危,而自以宗臣任天下之重,誓当捐躯,死而后已,椿又连书趣之去。
初,椿监登闻鼓院,在职数月,有所不乐,请通判廉州
未赴,召对,除知鄂州
至鄂,首行垦田,复户数千,旷土大辟。
军民有争,一裁以法,主将忻服,以治理闻。
广南西路提点刑狱,决前使者未竟之狱,纵释数十百人。
盛夏行部,厉毒弗避。
牢户虑问,人人谆悉,退阅文牍,一夕千纸。
发运司所复昭州金坑,禁琼管仕者买土物。
复移荆湖北路转运判官,许奏事。
行及近甸,属时宰方谋逐正人,逆忌公,促便道之部。
抵鄂,会岁大祲,官强配民备米赈粜,民争于籴,而官下其估,商舟不至,米益踊贵。
椿损强配之数,弛裁抑之直,未几,四方之米辐凑,贱十之三。
漕计之数常赋有定数,乃有岁籴代发之米;
凋残未尽复,乃有增起二分之钱。
椿奏乞蠲其额,宽其期。
又楮券壅滞,请通以钱;
和籴侵民,请从市直。
监司行部,多从吏卒扰州县,椿单车以行,不将一辈,所至之州就取吏卒以为使令。
又前戒吏具所当问事,各条列为籍,按之以问,无复相通为奸。
携私钱自给,一不受饷。
召为吏部员外郎
顷之,因议郊赦,有蛮人雠杀并与释罪者,椿白执政曰:「此椿广西因李栻事一时有请耳,非可常行也,当删」。
执政愧谢曰:「都司无人」。
枢密院检详诸房文字
张说佥书枢密,会小吏有持南丹州莫酋表求自宜州市马者,因以闻。
椿白说:「邕远宜近,官非不知也,故迂之者,岂无意哉?
莫氏方横,奈何导之以中国地里之近!
请治小臣引致边事之罪」。
又建议募民为兵,以所募多寡之数立为赏罚之格,以劝沮州郡。
椿白说:「赣、吉、抚、漳、汀等州俗劲悍,募之易也。
湖北濒蛮,京西淮南凋敝,恐有以捕为募者,必惊扰,请毋限额」。
积两事忤,说语人曰:「吾乃无一可耶」?
椿不自安,骤请补外,上疑之,以问执政
参知政事郑闻以实奏,上令谕以安职。
未几罢。
左司员外郎,兼权检正,深嫉吏奸,每裁正之。
轮对言:「三衙诸卫、沿江、蜀汉之兵,有用之兵也,当益者也;
州将兵、禁厢兵,无用之兵也,当销者也。
然销之有道,死亡勿补,二十年之后无复无用之兵矣。
异时宁以沿江、蜀汉之兵分屯诸州可也」。
又言:「谷帛本也,钱末也,今谷帛之税变而为钱,此谷帛所以愈轻而钱愈重。
民何自而不贫?
愿正赋法,更禄令,多畀之以谷帛,而寡畀之以钱」。
请补外,除直龙图阁、知隆兴府、江南西路安抚使,改荆湖南路转运副使,又改都大提举四川茶马
俄复归湖南,建请减桂阳军月桩钱岁万二千缗,损民税折银之直,免户部配鬻乳香。
衡岳庙火,椿言庙荐火,天寔厌其非制,请除坛以祭而不屋,毋违典礼,毋烦财力,不报。
茶寇作,帅臣绌,椿被旨权湖南安抚。
江西兵已集,寇势窘,谋复乘虚径湖南捣岭外。
公当败衄之馀,兵备单弱,遣一将将数百人捍禦于攸、茶陵安仁郴、桂阳之境,指授合事宜,寇卒不能再至。
事平,请诸朝,岁分兵以戍湘阴平江益阳龙阳之地。
召归,首言军政之敝,曰:「近者鄂渚大军三千,捕茶寇数百,亡失过半。
小寇尚尔,如大敌何」?
上乃得尽外间军事。
司农卿椿大农岁用米百七十万斛,而省仓见米仅支一月或两月,叹曰:「真国非其国矣」。
力请岁储二百万斛,以为一年之蓄。
又请自南库给钱以为籴之资,又请籴洪、吉、潭、衡军食之馀,及鄂商之舟,及取江西、湖南北寄积之米,自三总领所迭输中都
又言于制国用者曰:「今仓庾所用,一月营一月之
帑藏所给,一旬贷一旬之钱。
而米有丰储仓之积,钱有南上库之积。
所谓积者,本非有馀也,移东就西耳。
朝廷之与户部遂分彼此,告借之与索偿,有同市道,此阳城所以恶裴延龄者。
愿惩佞臣之欺,革而正之」。
皆不果用。
临安择守,椿在议中。
参知政事李彦颖曰:「李椿于人无委曲」。
上曰:「正欲得如此人」。
遂兼权临安府
异时守臣走权门奉约束,民事一付吏,椿身亲文牒簿书,不避浩繁,寡弱得伸,权贵屏息,私谒不至。
故事,府有中人承受公事,守至必谒。
椿弗谒,怒,因谕旨,故迁延以相沮伤。
椿白庙堂,无所用承受
德寿宫送内人四辈鞫火事,实甲遗烬而诬乙,一问得情。
市有火,近大阉之舍,怒救者不专,遣两亲卒至府庭趋驩。
椿奏下两卒大理大理观望,覆逮府吏卒。
椿即委府职于其贰而自劾,有旨杖两卒,释府吏卒。
杭僧跌荡,凭藉私宇数百,因有奸事,椿悉取其宇以舍中都官。
旋解府事,椿在府止三月云。
因转对,言《易》二五刚柔之义曰:「以九居五,以六居二,位当之卦十有六,宜无不利而辞多艰;
以六居五,以九居二,位不当之卦十有六,宜有悔咎而辞多吉。
盖君以刚健为体,以虚中为用,用虚中以行其刚健;
臣以柔顺为体,以刚中为用,用刚中以守其柔顺。
陛下得虚中之道,以行其刚健之德矣,未见刚中以守柔顺之臣。
《临》九二未顺命者,刚中之臣也;
《遁》六二固志者,柔顺之臣也。
愿观象玩辞,取九二刚中之臣,或未即顺命,究其义而无亏,则信而任之。
察六二柔顺之臣,或挟情固位,而无所执守,则疏而远之」。
执政滋不悦。
久之求去,除江南西路转运副使,还前职。
辞行,上曰:「卿未可以远去」。
改知婺州,进职秘阁修撰
初至讼牒日五百,久之犹二百,率阅竟乃退食。
户部积负二十万缗。
诏衢、婺市皮角若干,而筋居五千斤。
椿奏一牛之筋四两,是屠二万牛也。
上为收前诏。
吏部侍郎,言民贫多盗,非国之便,愿令有司各疏冗食之可省者。
监司疏一路,守臣疏一州,上于朝议而省之。
上善其言,委椿婺州事上之。
椿吏部,请荐举升改奏状限半年而达,以革欺夺。
选人酬赏,许后收用,以劝劳效。
户部酒库监官不许辟举,以公铨选。
秀邸馆客周荃特注湖州户掾椿言荃未铨试,且冲待次人阂选法,奏改员外置,不预事。
上亲虑囚,命椿张抡叙囚徒。
承宣使,奏牍欲列名椿右,椿不可,白丞相丞相令先
椿退谓权要恃恩不足怪,庙堂曲徇为可畏,草奏言:「臣固知承宣使权侍郎之上,但使事以閤门副侍郎耳。
所被旨臣名实在上,不可不正」。
章未达而事闻,亟罢。
时上独揽机务,群臣媮免,椿言:「天下国家譬之一身,君为元首而在上,臣为支体而在下,故有腹心之臣,股肱之臣,手足爪牙之臣,耳目口舌之臣。
《易经》八卦亦曰乾为君,为首,坤为臣,为腹,六子为足,为股,为耳,为目,为手,为口。
今陛下焦劳于上,百官逸豫于下。
号令未允舆议,则曰出自上意;
除授不厌众望,则曰命由中出。
大臣不弼,侍从不规,给舍不駮,台谏不论,是人君独任一身之责也。
愿体乾刚健,委任责成,使腹心、股肱、手足、爪牙、耳目、口舌之臣各尽其职」。
侍卫司兵因竞而碎僧寺,新补军头乘忿而剽都市,朝廷欲不深治,椿张彝之事为戒。
言官弹劾不胜去职,所从风闻者坐黥隶,椿言非置台谏为耳目之本意。
军中结逻者以摇主将,捃擿腾播,椿请严阶级之法。
又极言阍寺之盛曰:「自古宦官之盛衰,系有国之兴亡。
其盛也,始则人畏之,甚则人恶之,极则群起而攻之。
汉唐勿论,靖康明受之祸未远。
今畏之矣,未甚恶也。
有以裁制之,不使至极,则国家免于前日之患,宦官亦保其富贵。
愿官置蚕室而限其数,复祖宗之制,官高者补外。
又门禁宫戒之外,勿使预于人材政事。
又严士大夫兵将官与之交通之禁」。
上闻靖康明受之事,嚬蹙久之,曰:「朕幼亦闻此」。
纳疏袖中。
最后为上极言边备,以奕为谕,曰:「敌有强弱,犹奕之有优劣。
奕固以优劣为胜负,而又论先后焉,此《易》之所以贵乎豫。
今春虏加无礼于吾使人,所以备之不可不豫」。
历疏保淮之地有八:曰楚,曰盱眙,曰招信,曰濠,曰涡口,曰花靥,曰正阳,曰光。
保江之地有四:曰高邮,曰六合,曰巢湖口,曰北狭关。
若保淮之计,今之事力或未能及,则保江之计在所必守。
吴事如此,近事如此。
襄阳宜屯一军应城以为近援,又荆南屯军宜徙江之南,以备吕蒙关羽之故智。
又论瓦梁濡须之形便,上与往复商略。
椿以病赐告,请奉祠,弗许。
既朝谒,力请甚哀。
上察其诚,恻然许之,除集英殿修撰宁国府,改知太平州
将发,赐尚方珍剂。
当涂寔采石重地,上意属以一面,椿请有机密章奏,愿从通进司以闻,皆从之。
既至,力图上流之备。
上言州管禁军旧籍二千七百而赢,今裁一千一百而缩,欲募若简横江水军千人,选将练习,缓急列舰以直裕溪,上可以援东关濡须,下可以应采石。
又言采石水军舟多卒少,欲以步卒之半为水战之用,或择利而进,则舍舟登岸,不专采石之备,而为往来巢湖、必保濡须之计。
又言沿江津渡宜隶南岸。
和州利算商船,开支港,首尾属之江。
椿曰:「是自隳天险也」。
奏之,上亟遣塞之。
居岁馀,年六十九,即请老。
上初惜其去,章三上,乃以敷文阁待制致仕。
越二年,湖南谋帅,兵役之后,思有以镇安之。
上以椿为重厚,遂落致仕,进显谟阁待制知潭州荆湖南路安抚使
再辞不得请,乃强起。
至亡几何,悴者苏,疑者释,复如盛时。
朝廷下府议复税酒,椿定其议。
府贳民物积不偿者,椿至,一钱悉偿之。
斗酒千钱,亦不妄用。
故人宾客助以私财。
县有羡赋,州竭取之,县以不可为,椿归其半。
民事必躬,剖决如县令然。
岁旱,振廪劝分,下一纸之令而定蠲租十一万,给常平米二万,粜又数万,民免流徙。
前守创新军曰飞虎,驩议未息,椿曰:「长沙镇压蛮徼,枕湖阨岭,二十年间至三乞师,可无一军?
且已费县四十二万缗,何可废也?
亦在驭之而已」。
椿善遇其将而责之训厉,俄而技击精,纪律明,隐然为彊军,异论帖息。
上说,进其将一官。
郴故多盗,而又厚赋,民输田租率一斛,官取倍之又八斗。
椿曰:「何自弭盗」?
请损之。
令为二斛而减其一斗焉,民稍宽。
未满岁,请复致其事,诏不可。
章又三上,言极危苦,乃进敷文阁直学士致仕,年七十有三。
椿年三十始学《易》有得,不著训传,或先儒未言则述之。
临安,奉诏择灵隐寺主僧,椿复于上,愿崇先王之道,正人伦之本,毋鬻度僧牒,撤无名佛屋,渐汰游惰,归之农桑。
椿庄重简淡,嶷然有守,泊然无欲,而其中夷易平直,廉不异众,介不绝物,不比权贵,亦非矫厉。
每曰不幸值要人,亦忌而敬之。
上尝亟称其朴直云。
椿尝议渡江以来茶法之敝,谓官执空券市之园户,州县岁额配之于民,卒有赖文政之寇,请更法。
初,广西盐法,官自鬻之,后改钞法,漕计大窘,乃尽以一路田租之米二十二万斛,令民折而输钱,至五倍其估。
米既为钱,二十馀州吏禄兵稍无以给,则又损其估以市米于民,曰和籴,曰招籴,民愈病。
久之,钞弗售者三年。
椿请改法从旧,除民折苗和籴,官民俱便。
椿初在莫府,即建两淮屯田之策,欲令兵民杂耕,以楚、泗、滁、濠之田给镇江之军,庐、寿、无为之田给建康之军,光、黄之田给江、池之军,襄、、安、随之田给襄、之军,俾之自耕,自收其利,军分为二,岁迭耕焉。
庶几地利辟,边储广,军士足。
乾道之初,渡江四十年矣。
北来诸军率老且病,于是立法汰去,养之诸州。
然廪给不时,而诸州亦困,新军未战,而旧人已空。
椿言已汰者宜善视之,毋使失职;
未汰者可勿汰,毋给全廪。
其子弟不愿涅者,以为效用,毋失彊壮,可以收士卒之心,宽州郡之力,壮军伍之势。
又言中原来归者待之宜有别,若河朔起事摧败而来者,山东旱蝗流徙而来者,逆虏入寇避死而来者,与大将通约先后而来者,皆吾赤子,其优之宜也,亦或可用也。
然优之之恩厚于正军,以怠吾旧人,不可也;
薄于降虏以怒仗义来归者,亦不可也。
至于辽东逃而来者,符离降而来者,盖雠敌之馀孽也,贷其生足矣。
宜悉置之江上诸军,下者分配部伍之役,高者假以添置军职之名,勿散之州郡,勿属之军马,勿令出入于禁卫可也。
男二人:毅夫、正夫。
椿居官俭而法,官烛不入中门,家人不用公家供张。
始至有新帟幕,必撤而藏之,以须迎新。
去之日,不私一物,馈饷非律令所应受者,率归之公帑。
素笃风谊,同僚李燮死,有女弃民间,赎而育之嫁之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