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正文
题赵宗汉雁山图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元韵 出处:御制诗四集卷二十七
希珍犹见濮王孙,北宋丹青法度存。
四大家非望肩背,两将军可溯渊源。
不无刻画饶神韵,自有精微契道原。
友谊相敦雁山墅,恍看叙别话松轩(末二句檃括宗汉自识语)。
尝锁江荔枝题名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二六、《山谷年谱》卷二七
太守刘广之率宾僚来尝锁江荔枝。同来者廖琮致平、张宗道源、徐确天隐、石谅信道、成节履中、文抗少激、延禧庆崇、汲□南玉。元符三年五月戊寅,黄庭坚鲁直题。柘枝头荔子一木四柯,西南一柯独肉厚而味甘。
刘道原墓志铭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三五、《山谷全书·正集》卷三一、《三刘家集》附录
道原,高安刘氏,讳恕。博极群书,以史学擅名一代。年四十有七,卒于元丰元年九月。其父涣,字凝之,葬道原于星子城西。以故司马文正温公《十国纪年》序为铭,纳诸圹中;其僚今翰林学士范淳夫为文,碣于墓次。此两公皆天下士,故道原虽不得志,而名誉尊显,诸儒纪焉。后十馀年,刘氏少长相继逝殁,惟道原一子羲仲在。论者归咎葬非其所,故羲仲以元祐八年十有一月,迁葬道原于江州德化县之龙泉,以《十国纪年》叙及墓碣义,论撰其遗事,乞铭于豫章黄庭坚。庭坚辞曰:「道原于天下,独以温公为知己。温公序道原学问行义,揭若日月,庭坚何以加焉」?羲仲三请曰:「迁奉不可以不书,因得以先人遗事为托」。终不得辞,则叙而铭之。道原天机迅疾,览天下记籍,文无美恶,过目成诵。书契以来,治乱成败,人材之贤不肖,天文地理,氏族之所自出,口谈手画,贯穿百家之记,皆可覆而不谬。初仕年十八,名重诸公间。负其才,不肯折节下人,面数人短长,不避豪贵。诸公皆籍其名,亦不好也。为吏发强,老奸宿负,必痛绳治之,一时号为能吏者,多自以为不及也。倦游十五年,温公修《资治通鉴》,奏以为属,乃迁著作佐郎。书未成,而道原下世。后七年,书奏御,论修书之功,有诏录其子羲仲为郊社斋郎,元祐七年刻《资治通鉴》板,书成,又诏书赐其家,诸儒以为宠。道原平生所著书五十四卷,皆有事实,不空言。道原与王荆公善而忤荆公,与陈鄘公善而忤鄘公,所争皆国家之大计与大臣之节,故仕不合,以滨于死而不悔。尝著书自讼曰:「平生有二十失:佻易卞急,遇事辄发。狷介刚直,忿不思难。泥古非今,不达时变。疑滞少断,劳而无功。高自标置,拟伦胜己。疾恶太甚,不恤怨怒。事上方简,御下苛察。直语自信,不远嫌疑。执守小节,坚确不移。求备于人,不恤咎怨。多言不中节,高谈无畔岸。臧否品藻,不掩人过恶。立事违众,好更革应事。不揣己度德,过望无纪。交浅而言深,戏谑不知止。任性不避祸,论议多讥刺。临事无机械,行己无规矩。人不忤己,而随众毁誉。事非祸患,而忧虞太过。以君子行义责望小人。非惟二十失,又有十八蔽:言大而智小,好谋而疏阔,剧谈而不辨,慎密而漏言,尚风义而龌龊,乐善而不能行,与人和而好异议,不畏强禦而无勇,不贪权利而好躁,俭啬而徒费,欲速而迟钝,闇识强料事非,法家而深刻,乐放纵而拘小礼,易乐而多忧,畏动而恶静,多思而处事乖忤,多疑而数为人所欺。事往未尝不悔,他日复然,自咎自笑,亦不自知其所以然也。观其言,自攻其短,不舍秋毫,可谓君子之学矣。以道原之博学强识,而其蔽犹若是,亦足以知学者之难也。夫学也陷而入于蔽,患自知不明也。自知明而不能改,病必有所在。故并著之,使后学者得监观焉。初,凝之忿世不容,弃官,老于庐山之下。至道原而节愈高,盖亦有激云。又自以源出歆、向,务追配前人,立名于后世,故傲睨万物,而潜心于翰墨。仕虽不逢,得其所愿矣。夫人蔡氏亦有贤行,生三男:羲仲、和叔、秤,材器皆过人。和叔以文鸣,而秤笃行,不幸相继死。羲仲沈于忧患,不倦学,犹能力其家。一女,嫁秀州司法参军孔百禄。道原才行之美,尚多可传,弗著,著其大者。铭曰:
贪夫所争,烈士所弃。显允刘君,去位遂志。其清近义,其勇近仁。其子守节,对于前人。刘子矫矫,执方恶圆。与世龃龉,曰吾道然。其在闺庭,悦亲以孝。举按抱衾,室家静好。上士勤道,百世之师。四海温公,俾民不迷。温公补衮,元元本本。刘子执简,匪躬蹇蹇。温公论政,以学为原。浚川积石,学深其源。温公忽忘,刘子典学。我为铭诗,式告后觉。
刘咸临墓志铭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三五、《山谷全书·正集》卷三一
南康刘咸临,有超轶绝群之材,诸公许以师匠琢磨,可成君子之器。不幸年二十有五而卒。以家难故,晚未娶,后不立。其母兄哭之哀甚。将卜葬咸临于九江之原,属予为铭。予观其诗,刻厉而思深;观其文,河汉而无极,使之言道德而要其终,法先王而知其统,则视古人何远哉!今若此故,作铭以寄哀。铭曰:
和叔刘氏,字曰咸临,京兆万年,而徙高安。祖涣凝之,弃令颍阴,筑屋南康,汔至于今,春秋八十,怀宝陆沈。父恕道原,其学知往,汗简百世,如指斯掌。宦世蹇蹇,不袪其蕴,佐司马公,著书补衮。咸临岳岳,秀于林皋,爰发雷声,震惊儿曹。我予我夺,持论不慑,其于文章,似汉游侠。诗则清奥,欲自为家,㲉而雄鸣,如迦陵伽。石介守道,攘斥佛老,君得其书,奉以师保。介之道术,暴虎救残,百谤而死,危斲其棺。君曰可人,恐不得然。我图夏屋,伐木山积,未支栋楹,林火荡熄。母曰嗟予子,不亢刘宗;兄曰嗟余季,道不佐邦。人材实难,有又不遂。刻诗下泉,慰奖其志。九江宜松,竁而蓺之。尚俾松声,咏余铭诗。
和寒山子诗 其一百五十四 明末清初 · 僧福慧
押词韵第七部
道原不用修,贵在断知见。
弹指入无生,无生无近远。
成佛在一生,不是我所愿。
知见即无知,无见无非见。
跋石溪漫志 南宋 · 陈元晋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六四、《渔墅类稿》卷五
古人纂言记事,或本诸故都遗老之所睹记,采诸退卒老校之所传诵,盖谓文献之不足徵,则得于闻见之可信者,犹当传也。而况亲见前辈多识往行、参会稽粹如黎君是编者,其可无传乎?司马文正公修《通鉴》,实挽刘道源同事。近者陈止斋病史官不宿业,而荐王明清辈可任史职。皆以其博物洽闻,可与考订古今事耳。石溪老矣,方友梅于岭趾,哦松于蓝田,学问延迤,日大以肆,他时有作宋一艺者,将以网罗旧闻,其不舍石溪必矣!
挽李秀岩二首 其二 南宋 · 刘克庄
七言律诗 押元韵
获麟以后更休论,化鹤而归亦浪言。
过眼忽看遗老传,终身不及长公门。
山房惜未从公择,书局闻曾拟道原(自注:今丞相游公尝言,秀岩欲以史局见辟。)。
六合茫茫千载远,些成无路可招魂。
南安道原书院 明 · 林弼
七言律诗 押齐韵
道原洙泗接濂溪,一脉曾分横浦西。
俎豆百年存旧典,图书数卷破群迷。
池莲晚色红衣净,庭草春香翠带齐。
我亦沿流伊洛者,几回极目楚天低。
跋方实孙经史说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八五、《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七、《后村题跋》卷九
曩余见场屋之作及古律诗、长短句,知君之豪于文也。别数年,闻君以其所著《易说》献于朝,始知君之邃于《易》也。俄又闻君以布衣入史局,预闻纂修之事,又知君之长于史也。书成进御,自监修大臣至诸史官皆被醲赏,时相以君累上春官,欲令免省奉大对,遽以风闻报罢。君浩然西归,示余读《语》、《孟》、《诗》《、书》、《中庸》、《大学》各一帙,《西铭解》、《太极说》各一帙,《史论》一帙,凡世儒白首灯窗、殚精覃思所不能通解者,往往立谈造诣,一览融会。前辈有问刘道原读到汉八年末者,有欲挽伊川入山读《通典》十年者,讥刘颛于史、程颛于经也。君生季世之后,而欲集先贤之长,志大而才高,岂非吾党之畏友乎!汉五经皆立博士,诸儒各名一经,不杂治,惟大儒舒、向三数公兼通焉,如贾山辈见谓涉猎矣。《易》至王荆公,《春秋》至胡文定,《书》至吕成公,其说密矣,或者乃曰「介甫《易》吾一日可著百部」,朱氏于胡、李二家之书犹未能无疑焉。若史学则自范氏《唐鉴》、胡氏《管见》、朱氏《纲目》之外,可助此三书者未知其几家也。此事当篝灯煨芋,共下十年工夫。余既眊荒,君又行役,姑题诸卷之末,以俟他日商榷。
刘道原画像赞 北宋 · 陈师道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七○、《后山居士文集》卷一七、《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八九、三刘家集 创作地点:山东省菏泽市巨野县
是非贤否,一世所同,既久则反。岂同时皆愚而后之人皆智?盖利害好恶出焉,则毁誉不得其正。以是而言,则前私而后公也。汉之人谓公孙丞相为贤,汲黯为戆,至于今则公孙谀而汲直也,其相反盖如此。庐山刘道原,豪杰名节之士,黯之流者。以义正利,以直正曲,危言特行,别析是非白黑,丝发不贷。如权衡量度,如水之鉴,如绳之度,既不可欺以私,又不得逃其目,虽一时贵权气炎势力排山倒海不置也。死生穷达,不到其心,故终其身亦不变。当道原之时,识与不识,相随诋之,如复仇施。其逝未几,而念慕叹咏,恨其生之晚也。更千百岁,日远一日,公则宜如何也耶!虽然,武帝奴视卫大将军、傲丞相而敬黯,淮南诸子其怨汉至不沐浴三十年,独畏黯不敢发,又为之寝谋。其君臣相谓丞相可说,大将军虽不可说盖可刺也,至黯复不敢刺,则其同时固有知之者矣。其所谓戆,以其不知利尔。利非黯所知也,丞相则知之矣,故可说而下也。道原遭时承平,故其效莫见。虽然,小人之为不善,盖有畏而不发者矣,其补于世岂小哉!绍圣四年春过巨野,佐有羲仲者,其子也。始拜其像而叹曰:晋人有云,「廉、蔺虽千载,凛有生气,曹、李虽在,已如九泉下人」。士虽后之,其何恨!为之赞曰:
孰屈不伸,有亡有存。有一其得,曷校后前!其刚斯何,宁折不靡。其直斯何,正人如己。贤则过之,张而不弛。维利不嗜,不侮不畏。貌不踰中,气盖一世。维死不忌,子立特起。黄、范、司马,既叙且铭,自足以达,况兹其人。千载之下,凛然其生。载之丹青,益永阙闻。
是是亭记 北宋 · 陈师道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六九、《后山居士文集》卷一五、三刘家集、乾隆《曹州府志》卷二○、《曹南文献录》卷七五 创作地点:山东省菏泽市巨野县
刘子佐巨野,筑室以居,名曰是是之亭。而语客曰:「吾刚不就俗,介不容众,而人亦不吾容也,故吾勉焉,是其所是而不非其所非。又惧有时而忘之也,以名吾居,耳目属焉,亦盘盂、几杖、服佩之类也。吾其免乎」!客笑之曰:「是是近谄,非非近讪,不幸而过,宁讪毋谄」。以病刘子。晁子闻而作,曰:「事无常是,亦无常非,使天下举以为非,而子独是之,何所取正?使天下举以为是,而子独非之,安得力而胜诸?尝与子问津于无可无不可之涂,而弭节乎两忘之圃,夫安知吾是之所在」?又为之赋以砭刘子。陈子见而叹曰:「夫三子之言,其皆有所激乎!今夫是非参于前,子将称其所是而默其所非,自以为得矣,而曾不思默而不称,则固已非之矣。使世皆愚则可以默而欺之,而世不皆愚也,其有知之者矣,吾惧子之不免也。夫是其所非则为谄,非其所是则为讪,是非不失其正,二何有焉,客之笑非子之病也。夫道二,理与事是也。是非两忘者理也,有是与非者事也。事待理而后立,理待事而后行。今使刘子忘而不有,于事犹有阙乎!晁子之砭,非子之药也」。刘子名某,南康人,其大父凝之,有所不顾,举世挽之不能回也。仕不合而去,老于庐山之下,庐陵文忠公为赋《庐山高》也。其父道原,面数人短长,不避权贵。群居聚语,是是非非,公无所隐,闻者至心掉手失,掩耳疾走,而略不以为意。卒穷以死,而天下归重焉。今刘子博览伟辩,刻身苦思,既嗣其世而向善,雠恶亦不减其二父,而又能沈潜摧折,以成其材,故士君子皆乐告以善也。孟子曰「是非之心,智之端也」,又曰「无是非之心,非人也」。薋菉之不知,白黑之不分,固士之所弃,而尽言以招过,又昔人之所戒也。然则何施而可乎?夫明天下之是非者,智也;正天下之是非者,任也。进则见于事,退则见于书,子姑明之,二者必有别矣。绍圣四年二月五日,彭城陈师道记。
漫浪阁辞 北宋 · 晁补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一二 创作地点:江西省九江市庐山
南康刘羲仲壮舆,志操文义,蚤知名于士大夫。年四十矣,而学问亦苦,盖不欲一日弃其力于无用也。筑屋庐山其先人之居,自号曰漫浪翁,意以比元结,从仕与物皆不得已也。豫章黄庭坚鲁直曰:壮舆未至于翁,行己立志,不可谓漫浪者。颍川晁补之无咎以为知言。壮舆曰:请极其义。补之曰:唯。其词曰:
沛高皇之受嬴兮,刘别子曰楚元。
羌好诗而说义兮,敬设醴于穆生。
戊始怠而穆去兮,申白笑而钳市。
富传孙而失国兮,派辟彊之支子。
爰清净而少欲兮,以身悟乎霍光。
蹇孙向之洽闻兮,至耆老而弥良。
曰众贤和于朝兮,万物和于野。
粤百世而能调兮,民胥来而凤下。
惟刘有后于楚兮,千岁发夫道原。
流其芳以益远兮,伟壮舆之不愆。
原惟博而好直兮,向异世而复起。
舆惟进而未已兮,载向学亦不坠。
彼元结之信修兮,羌何为此漫浪也。
将履中而晦外兮,其德固天之放也。
惟漫浪之为言兮,匪正则之嘉名。
岂其惩屈之死忠兮,欲猗移以保生。
结当易之一爻兮,幽人履而正吉。
舆方壮而恶画兮,弃尔辅欲谁赖。
吾语子漫浪之可兮,遗物往其庶几。
苟畏人而群于人兮,拭唾面其犹殆。
朝骋望乎紫霄兮,夕归次乎左蠡。
五老兮在上,星子兮在下。
垂瀑介于高丘兮,洞深林而北靡。
飞梁亘于三峡兮,倏异景而殊世。
青松屋兮桂宇,辛夷房兮梅户。
兰糗兮菊粻,荪体荐兮肴若芳。
云驷兮霓辀,岁将晏兮谁与游。
烟为衣兮水为佩,君谁须兮林之际。
吾以漫为旌兮,建彼太虚之上也。
吾以浪为乘兮,周彼八荒之外也。
羾万里而不逢人兮,御谒我以宜止。
晻轰轰而旷汹汹兮,羌何以辩乎明晦。
弥高出于千仞兮,群凤过而北南。
弥幽径于雷室兮,列缺惊而后先。
求佺侨而不得兮,咸勃窣其在下。
乃山泽之臞兮,夫何足以跂而望我。
茫吾不知其所如兮,黔嬴告我以何舍。
出无阴兮入无阳,旋丹崖兮匝大荒。
忽临睨夫故居兮,群梯危之蜂户。
伛白叟之扶童兮,迎谓我以良苦。
返吾稼兮复吾樵,山■(山悤)■(山悤)兮江滔滔。
舆先人之善俗兮,虽百世犹未改。
彼鲁衰而龂龂兮,吾老稚以知耻。
匪礼失而求野兮,民固化于不恌。
舆克家而好常兮,庸谨行以毋慠。
怀向原之遗直兮,念尔祖而履薄。
陈洪范之九畴兮,叙三统与七略。
以为博而弗考兮,蹇无用而束阁。
纷舆世之多贤兮,匪曲全而好修。
惟仁宅与义路兮,羌可居而必由。
结信贤而自晦兮,忘其同物以迷世。
凫与波而上下兮,夫固非驹之所喜。
乱曰:接舆诡而悟圣兮,匪沮溺亦楚狂。
圣与言而莫顾兮,人以为知乎大方。
既不足用吾中兮,吾将从回宪之所臧。
按:《鸡肋集》卷三。又见《三刘家集》卷六七,《四续古文奇赏》卷一,《奇赏斋古文汇编》卷一四○。
酬正录直学 其一 南宋 · 徐鹿卿
押先韵
我生惬幽寻,访古梅花边。
道原渺无际,沧海汇群川。
仰之叹弥高,立则参于前。
为山始覆篑,掘井当及泉。
端期会真意,可但窥陈编。
再拜礼双趺,清风生诵弦。
睢州书报道原之亡而不言其故哭之二夕梦与相见语其事甚悉然不可徵也作此寄卢吊且问之 明 · 殷奎
七言律诗 押阳韵
睢州昨日缄书至,报道道原今亦亡。
岂为思家缠旧病,莫因作县坐新章。
无人老母谁终养,寡妇孤儿我独伤。
客夜梦回呜咽久,不禁寒月下空梁。
高安荷山栖霞观记(开禧三年秋) 南宋 · 幸元龙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三四、《松垣文集》卷六
英宗皇帝治平四年,诏锡天下寺观额,以高安之荷山观为栖霞观,国有大祈祷,守令躬临。按《九域志》:山多红莲,故以荷名。旧存元祐庚午断碑,载丁威、王子乔汉晋间驾紫鹿、白象栖游绝顶,晋人想慕高风逸韵栋宇遗坛之下。唐明皇帝尝诏华林孙智藏祀焉。余开禧三年秋,访刘道原故址于钧山之阴,道荷山,摄衣穿扉,幽寻水石。岭有藏琴,湖有落星,陶堲道径。老松修竹,敷阴竦密,灵草仙花,香满涧谷,峰峦缭绕,天地一壶。羽士胡以观扶携沿岸。羊角万仞,轻风漾日,微云浪天。步武霄汉之上,揖两仙故躅。东望洪崖,西望宝阳,阁阜南翚,华林北跪,千岩万壑,下摺众皱,独莲井堙芜,棋石欲裂,缅焉惆怅。嗟乎!晋楚山川,辽绝万里,而两君去来,云凝风休,陵谷海桑,踪迹不磨,皆神仙事也。至于鹤立华表而不忘其亲,飞凫紫宸而不忘其君,则机械息而天理常流,方技穷而名教不损。其视洁身乱大伦而专与鸟兽草木同群者又远矣,一有取焉。于是乎记。
灵山寺刘屯田员外郎祠堂记 南宋 · 幸元龙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三三、《松垣文集》卷三
蜀郡范公择能邑长高安之二年,政成化行,琴堂闲暇,披阅职方,得屯田员外郎刘公凝之故里于新丰乡之枨塘。十里赢有屯田读书堂遗址,界灵山寺之侧,寺故屯田所游憩。乃命释子师诚即法堂之西辟敞室,立屯田像,以秘书丞道原、检讨壮舆列祀左右。因张左史所记之堂,扁曰「冰玉」,扃以缘干,炉以焫萧。四月癸酉,师诚以考工告,公来奠桂,洎祠下,与某落之。高山景行,徘徊竟日。公元祐太史之孙,太史与道原熙宁中同处司马温公书局,凝之则道原父,壮舆其子也。凝之忤上官于清颍,年未四十,挂冠归庐山。道原以直言拂王金陵,壮舆褰裳去蔡京。清风劲节,皆足以砥柱流俗。自徙匡庐,故居芜矣,今并像之,使乡人知所敬慕焉。
乞官刘恕一子劄子(元祐元年上) 北宋 · 司马光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六、《司马公文集》卷五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八四、《司马温公年谱》卷八
臣伏睹秘书少监刘攽等奏:故秘书丞刘恕同编修《资治通鉴》,功力最多。比及书成,编修属官皆蒙甄录,惟恕身亡,其家独未沾恩。门户单露,子孙并无人食禄,乞依黄鉴、梅尧臣例,官其一子。臣往岁初受敕编修《资治通鉴》,首先奏举恕同修。恕博闻强记,尤精史学,举世少及。臣修上件书,其讨论编次,多出于恕。至于十国五代之际,群雄竞逐,九土分裂,传记讹谬,简编缺落,岁月交互,事迹差舛,非恕精博,它人莫能整治。所以攽等以众共推先,以为功力最多。不幸早夭,不见书成。未死之前,未尝一日舍书不修。今书成奏御,臣等皆蒙天恩,褒赏甚厚,独恕一人不得沾预,降为编户,良可矜闵。欲乞如攽等所奏,用黄鉴、梅尧臣例,除一子官,使其平生苦心竭力,不为虚设。取进止。
乞差刘恕赵君锡同修书奏 北宋 · 司马光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八、《少微通鉴续编节要》卷五、《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五三、《宋朝事实》卷三、《续资治通鉴》卷六四
自少已来,略涉群史,窃见纪传之体,文字繁多。虽以衡门专学之士,往往读之不能周浃,况于帝王日有万几,必欲遍知前世得失,诚为未易。窃不自揆,常欲上自战国,下至五代,正史之外,旁采他书,凡关国家之盛衰,系生民之休戚,善可为法,恶可为戒,帝王所宜知者,略依《左氏春秋传》体为编年一书,名曰《通志》,其馀浮冗之文,悉删去不载,庶几听览不劳,而闻见甚博。私家区区,力不能辨,徒有其志而无成。顷臣曾以战国时八卷上进,幸蒙赐览。今所奉诏旨,未审令臣续成此书,或别有编集?若续此书,欲乞亦以《通志》为名。其书上下贯穿千馀载,固非愚臣所能独修。伏见翁源县令广南西路经略安抚司勾当公事刘恕、将作监主簿赵君锡,皆习史学,为众所推,欲望特差二人与臣同修,庶使早得成书,不至疏略。
资治通鉴外纪序(元丰元年十月) 北宋 · 司马光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一七
道原好著书,志欲笼络宇宙,而无所遗。其著《资治通鉴外纪》十卷,未以传人,病亟,犹汲汲借人书,以参校己之书,是正其失。气垂尽,乃口授其子羲仲为书,凡使撰《外纪序》。皇祐初有诏,士能讲经义者听别奏名。其中所对最精详,先具疏,次引先儒异说,末以己意断而论之,凡二十问,所对皆然。主司惊异,擢为第一。及发糊名,及进士刘恕,年十八矣。光以是慕重之,始与相识。道原乃其字也。释褐钜鹿主簿,迁和川令。英宗雅好稽古,诏光编次历代君臣事,乃谓光曰:「卿自择馆阁英才共修之」。光对曰:「馆阁之士诚多,至于专精史学,臣未得而知,所识者惟和川刘恕一人而已」。上曰:「甚善」。即奏召之共修书。凡数年,史事之纷错难治者则以诿之,光仰成而已。今上即位,赐名曰《资治通鉴》,道原所编之事皆在《通鉴》之前,故曰《外纪》焉。光寻判西京留台,奏迁书局。后数年,道原至洛归局中。以元丰元年九月戊戌终,官至秘书丞,年止四十七。嗟乎!以道原之耿介,其不容于人,龃龉以没固宜,天何为复病而夭之耶!此益使痛惋惝恍而不能忘者也。道原,其先万年人。祖度为临川令,卒官,葬高安,因家焉。元丰元年十月日,涑水司马光君实序。
按:《资治通鉴外纪》卷首,四部丛刊初编本。
与刘道原书 北宋 · 司马光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一四、《司马公文集》卷六二、《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三九九、《司马温公年谱》卷四
光再拜。光少时惟得《高氏小史》读之,自宋讫隋正史并《南》、《北史》,或未尝得见,或读之不熟。今因修南北朝《通鉴》,方得细观。乃知李延寿之书,亦近世之佳史也。虽于禨祥诙嘲小事无所不载,然叙事简径,比于南北正史,无烦冗芜秽之辞。窃谓陈寿之后,惟延寿可以亚之也。渠亦当时见众人所作五代史,不快意,故别自私著此书也。但恨延寿不作志,使数代制度沿革,皆没不见。道原《五代长编》若不费功,计不日即成。若与将沈约、萧子显、魏收三《志》,依《隋志》篇目删次补葺,别为一书,与《南》、《北史》、《隋志》并行,则虽正史遗逸,不足患矣。不知道原肯有意否?其符瑞等皆无用,可删。《后魏·释老志》取其要用者,附于《崔浩传》后。《官氏志》中氏族附于《宗室》及代初《功臣传》后。如此,则《南》、《北史》更无遗事矣。今国家虽校定摹印正史,天下人家共能有几本?久远必不传于世。又校得绝不精,只如沈约《叙传》,差却数板亦不寤,其它可知也。以此欲告道原,存录其律历、礼乐、职官、地里、食货、刑法之大要耳。不知可否。如何如何?光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