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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程(邃)龙尾砚歌为方侍御亨咸作即送其入粤(砚有辛卯米芾四字印旧藏黄公道周家)辛亥 清 · 朱彝尊
 押麻韵 出处:曝书亭集卷第八
龙眠柱史饶砚癖,箧藏龙尾开深洼。
雀台古瓦讵比数,石末未许青州誇。
黝如纯漆久欲脱,粹若水玉坚新𠞊。
中央私印尚可识,流传乃自元章家。
骚人生年记辛卯,初度肇锡名何嘉。
十桴汇开见八八,两已相背无狐邪。
当其片石始入手,重之岂易黄金车。
云峰模糊泼急雨,雪茧夭矫腾修蛇。
东都沦后内库发,重宝散失同纷麻。
赤瑚玉英半缺折,物理所贵韬其华。
流传迄今六百载,山骨完好无纤瑕。
黄公昔年在漳浦,以此注易纬苍牙。
呜呼聚散势所必,精灵呵护靡幽遐。
房融有砚译梵字,遗迹尚尔矜僧伽
平公巨璞本光滑,少陵野老犹咨嗟。
况兹贞质世鲜两,宜为有识群高奢。
前归大涤后庞谷,颠人地下应唅呀。
黄海布衣嗜奇最,吟成古调驱淫哇。
盘空硬语难骤读,诗胆直欲淩刘叉
谓余吾歌子当和,荅云四座且莫哗。
我昔南游度大庾羚羊峡口戈船划。
手披烟液入岩穴,碅磳磈硊围周遮。
石纹蕴秀各异状,就中最美数青花。
有时精气凝作眼,碧者鸲鹆黄者鸦。
火轮奔处界微白,宛似蕉叶抽春芽。
其馀琐细尽当辨,黄龙翠羽兼丹砂。
争如此石铁色古,棱角渐去成碨䃁。
柱史闻之忽狂叫,便欲五岭探云霞。
隋堤三月送君去,柳丝藤蔓何毵㲚。
黯然消魂万里别,长言不觉肆滂葩。
李相公 明 · 杨辉
七言绝句 押尤韵 出处:古今图书集成
贤相何年过上犹,孤忠元不为官谋。
夜来独上高亭望,正气堂堂贯斗牛。
按:整理自《古今图书集成》南安府
江西巡抚陈淮奏报早稻收成八分有馀诗以志慰乾隆癸丑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先韵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八十三
闽疆报穫西江继,例事年来率已然(上年福建江西奏报早稻收成福建先于江西数日今年该二省奏报日期亦与上年相似盖以道里计之则福建远于江西以地气言之则福建较暖收成早故率先至数日)
恰又八登九熟似去年福建报收早稻九分馀江西报收八分馀今年各报分数恰亦相同),更同丰连(据陈淮江西各属早稻收成九分者瑞州袁州建昌南安赣州五府宁都一州八分有馀者南昌临江吉安抚州广信饶州南康七府八分者九江一府通省牵算总计早稻收成共八分有馀等语虽非上丰而已在中丰以上况该省上年及今夏麦收亦俱属八分有馀感荷虔寅昊恩稠叠益切)
如兹稠叠农功贶,实切旰宵民务拳。
招损益谦凛天道,慰中惟自勖勤虔。
批摺乾隆甲寅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齐韵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八十八
仲春下浣江右摺二月二十七日江西巡抚陈淮奏到南昌省城及瑞州袁州南安赣州等府俱于正月十七十九二十五六等日得有雨泽极为优渥等语该省南昌等九府于去冬十一月十二月先后频沾雪泽兹又得春雨优沾田丰稔可期揽奏深为欣慰),批揽并同前者题(朕于各省雪雨情形民食攸关无时不为缱念偶或奏报少迟当即驰旨询问令该督抚据实覆奏凡有奏到之摺多有即为题什以识慰幸者盖朕勤念民依先忧恒切而居常展阅诗本并可藉此少释廑怀近因畿辅春膏未为沾足每日盼泽殷切及召见地方官员详悉咨访又静念己身过愆心绪烦闷深恐有类于前岁壬子西巡五台往还待泽情形懒于拈咏是以湖北湖南广东广西浙江福建云南贵州江西各省先后奏到雪雨情形诸摺虽即披阅而皆未有诗在北地春膏本不若南省之易向来间望雨之岁十居七八幸而今岁陕西甘肃山西河南俱报雪雨优沾即山东之登莱青及迤南兖沂各府亦得渥泽惟济南以北与直𨽻之景州河间接壤尚未沾霈迩日巡幸津门途中连日阴云时作间有微雨惜皆未至深透忧怀日甚因捡前者九省奏报雪雨摺共题长句一律非以简括组织为工亦聊以排遣闷怀耳)
优渥早知湖南二月初一日湖广总督毕沅湖北武昌省城及宜昌荆州安陆等府各属于正月初二初四等日雨雪霏洒随落随消除融化入土外积地二三四寸不等又二月十一日湖南巡抚姜晟奏到长沙府省城并远近各属陆续报称正月初十十一十六等日雨雪兼施沾被优足现在二麦长发青葱等语),沾霏继奏粤东西二月初六日广东总督长麟奏到广州省城及韶州惠州肇庆等各府所属于正月初一日得雨四五六寸不等远近一律均沾春麦菜花俱获滋培又广西巡抚陈用敷二月十七日奏到临省城及各属于上年十二月十一十三等日先后得雪入土深透二麦得此滋润大有裨益)
浙闽深透穫可卜二月初五日浙江巡抚吉庆奏到杭州省城及绍兴宁波台州各府属于正月初四初五等日春雨优沾又福建巡抚浦霖二月二十日奏到福州省城及各府所属于正月初四初五及十一二十五六等日澍雨滂沱入土一律沾足二麦收穫丰稔可期),云贵悠遥种亦齐二月初一日云贵总督富纲奏到云南省城及各府属于上年十二月十二三四等日雨雪相间极为优渥一切荞麦杂粮得此甘膏长发菁葱又调任云南巡抚贵州巡抚冯光熊二月十三日奏到贵阳省城于正月初五初九等日得有密雪十一十六等日复得雪三四五寸不等十八二十五六等日复得透雨入土极为沾足其馀各府厅州县先后报到雨雪日期与省城约略相同现在二麦固巳畅茂即各色杂粮亦俱播种齐全等语)
独是目前望霖急,羞看喜色仰群黎(统计南北各直省已得春泽优沾之处甚多麦收有望固可慰怀独是此间盼雨焦急日甚一日几于不知所云而跸路水陆所经夹道村民老扶幼挈瞻仰爱戴之情实为真挚且有点缀景亭演剧以申衢祝之悃者似民间亦尚不至有刻不可待之势及询之地方大吏据称去岁不特直𨽻幸获上丰即邻近之晋豫各省亦皆稔收商贩流通粮价并末甚长是以民情俱觉宁帖然予究以春雨未得早沾为虞道旁跪迎黎庶虽尚欣喜恬舒绝无饥寒迫切情状而子对此益增调幕无能之愧惟冀愆速上苍鉴予为民祈泽区区之诚赦过宥霈甘膏耳)
江总督苏凌阿奏所属三省雨水麦收情形诗以志慰嘉庆丙辰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覃韵 出处:御制诗馀集卷五
称江以两实惟三(两江总督节制安徽江苏江西三省以安徽江苏二省在长江之左江西省长江之右故通称两江总督云),雨泽春膏幸遍覃。
八九分收上下(苏凌阿奏称上下两江府州属禀报三月初一初五初九十三四十八九二十及二十五六等日得雨一二三寸不等又据江宁苏州淮安安庆庐州凤阳滁州各报四月初二三四及初六日得雨三四寸不等二麦得此滋培扬花吐秀渐次结实现据上江安徽省安庆徽州宁国庐州各府属报麦收约有八九分下江江苏省之江宁苏州常州扬州镇江淮安太仓府州属报麦收亦约有八九分等语),霖优渥故稔西南(并据苏凌阿奏本年春间晴雨调匀各属普遍江西省南昌饶州广信南康九江建昌抚州临江瑞州袁州吉安赣州南安宁都等十三府一州各报二麦约收九分者居多可称上稔并云三省粮价中平民人乐业地方均极宁静披览之下虽遥为欣慰而近抚目前殊增愁闷)
遥章披阅意诚慰,近景切观心益惭。
虽数寸沾连偶遇京畿三月上旬三次渥澍后寖寻望泽日益廑怀昨廿二日清晨躬诣是黑龙潭九叩虔祈省过自责仰蒙神灵鉴佑即于日自酉至子得雨低处将逮三寸高处仅二寸馀廿四日早又得雨亦不过寸许□未能接润深透日来云气时作似有雨意惟冀则苍昊鸿慈即日续沛甘霖沾足收分数或可不至甚减耳),敢云接润饰虚谈。
河南巡抚景安江西巡抚陈淮各报二麦收成分数诗以志慰嘉庆丙辰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鱼韵 出处:御制诗馀集卷五
八分馀河南与九分馀江西,豫省西江各报诸(据景安奏豫省上冬雪泽深透今雨水充足大河南北普被优沾二麦藉资培养兹届成熟之期查通省一百八厅州县约收九分有馀者洛阳等十六州县九分者济源等十二州县八分有馀者鹿邑等十七州县八分者祥符等四十一州县七分有馀者商邱等十三州县七分者陈留等九厅县合计通省二麦约收八分有馀等语又据陈淮江西省二麦现届登场查通省内除袁州府属之萍乡万载二县南安府属之崇义县向不种麦外其产各属内收成十分者南昌等十七州县九分者丰城等四十五厅州县八分者庐陵等十三县通省牵算二麦收成实共九分有馀等语)
已幸稔逢中下彼(向来豫省民间以为重是以有一麦抵三秋之谚江西虽系产之区近来种麦亦广民食实有裨益今二省收麦虽于上稔略欠而已属中稔有馀洵堪欣慰惟目前盼泽日殷殊觉慰不抵闷耳),益廑霖暵旰宵予。
黎民万宇同心所,春泽二牟此望虚。
更值苗疆兼盼捷,语无伦序叹何如。
南康县 明 · 林弼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小县深依山水清,时听旧事话遗氓。
万株松古张公种(九龄)独秀峰高苏子名子瞻
溪到南安流自浅,岭过大庾地还平。
西风翘首江头路,此去犹馀两月程。
北宋 · 郑亿年
 押蒸韵
人逢岁稔家馀,地近岭南冬不冰宋王象之《舆地纪胜》卷三六《江南西路·南安军》)
书韩文考异前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二二、《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七六、《黄氏日钞》卷三五、《万卷精华楼藏书记》卷一○六、《善本书室藏书志》卷二四
此集今世本多不同,惟近岁南安军所刊方氏校定本号为精善
别有《举正》十卷,论其所以去取之意,又他本之所无也。
然其去取以祥符杭本、嘉祐蜀本及李谢所据馆阁本为定,而尤尊馆阁本,虽有谬误,往往曲从,他本虽善,亦弃不录。
至于《举正》,则又例多而辞寡,览者或颇不能晓知。
故今辄因其书更为校定,悉考众本之同异,而一以文势义理及他书之可验者决之。
苟是矣,则虽民间近出小本不敢违;
有所未安,则虽官本、古本、石本不敢信。
又各详著其所以然者,以为《考异》十卷,庶几去取之未善者,览者得以参伍而笔削焉。
南海府罢归京口大庾岭张明府838年 唐 · 许浑
七言律诗 押麻韵 创作地点:江西省赣州市大余县大庾岭
楼船旌旆极天涯,一剑从军两鬓华。
回日眼(一作月)明河畔草(一作,去时肠断岭头花。
陶诗尽写行过县,张赋初成卧到家。
官满知君有归处,姑苏台(一作吴王宫殿)旧烟霞。
双松(在故县1039年7月 北宋 · 余靖
五言律诗 押侵韵 创作地点:江西省赣州市大余县大庾岭
自古咏连理,多为艳阳(四库本作阳艳)吟。
谁知抱高节,生处亦同心。
风至应交响,禽栖得并阴。
岁寒当共守,霜雪莫相侵。
庾岭三亭 其一 叱驭楼1064年 北宋 · 余靖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创作地点:江西省赣州市大余县梅关
山巅层搆与云平,贤者新题叱驭名。
为要澄清归治道,不辞艰险表忠诚。
南枝初见梅林秀,九折遥思剑栈横。
若使当时嫌远宦,海隅何得有欢声。
庾岭三亭 其二 来雁亭1064年 北宋 · 余靖
七言律诗 押灰韵 创作地点:江西省赣州市大余县梅关
南方旧说无燕雁,岁序严凝亦暂来。
天外每随寒雨过,春前先逐暖风回。
人稀弋射矰休避(自注:岭南射生者少。),俗厌鱼餐网莫猜。
况是弟兄封境接,登临因此几徘徊。
庾岭三亭 其三 通越亭1064年 北宋 · 余靖
七言律诗 押真韵 创作地点:江西省赣州市大余县梅关
行尽章江庾水滨,南踰梅馆陟嶙峋。
城中绍祚千年圣,海外占风九译人。
峤岭古来称绝徼,梯山从此识通津(自注:蔡学士弟兄新砌岭路相接。)
舆琛辇赆无虚岁,徒说周朝白雉驯。
九江彭蠡1196年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四五、《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七二、康熙《西江志》卷一九九、雍正《江西通志》卷一四一、嘉庆《湖口县志》卷一一、同治《九江府志》卷四九、民国《庐山志》卷一○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
嶓冢导漾,东流为汉,又东为沧浪之水,过三澨,至于大别,南入于江,东汇泽为彭蠡
东为北江,入于海」。
又曰:「岷山导江,东别为沱,又东至于澧,过九江,至于东陵,东迤,北会于汇。
东为中江,入于海」。
又曰:「岷山之阳至于衡山,过九江,至于敷浅原」。
此皆《禹贡》之文也。
古今读者皆以为是既出于圣人之手,则固不容复有讹谬,万世之下,但当尊信诵习,传之无穷,亦无以覈其事实是否为也。
是以为之说者不过随文解义,以就章句。
如说九江则曰,江过寻阳,派别为九。
或曰有小江九,北来注之。
彭蠡则曰,汉水所汇,而江水亦往会焉。
北江中江则曰,汉既汇而出为北江,江既会而出为中江也。
九江则但指今日江州治所以当之,说敷浅原则但以为历陵县之传易山,在今日为江州德安县而已。
如是而言,姑为诵说则可矣,若以山川形势之实考之,吾恐其说有所不通而不能使人无所疑也。
若曰派别为九,则江流上下,洲渚不一。
今所计以为九者,若必首尾短长均布若一,则横断一节,纵别为九,一水之间当有一洲,九江之间,沙水相间,乃为十有七道,于地将无所容。
若曰参差取之,不必齐一,则又不知断自何许而数其九也。
况洲渚出没,其势不常。
江陵有九十九洲,后乃复生一洲,是岂可以为地理之定名乎?
此不可通之妄说也。
若曰旁计横入小江之数,则自岷山以东至入海处,不知其当为几十百江矣,此又不可通之妄说也。
且经又言「九江孔殷」,正以见其吐吞壮盛、浩无津涯之势,决非寻常分派小江之可当。
又继此而后,及夫沱潜云梦,则又见其决非今日江州甚远之下流。
此又可以證前二说者为不可通之妄说也。
若曰汉水汇为彭蠡而江水亦往会焉,则彭蠡之为泽也,实在大江之南,自今江州湖口县南跨南康军饶州之境以接于隆兴府之北,瀰漫数十百里。
其源则东自饶、徽、信州建昌军,南自赣州、南安军,西自袁、筠以至隆兴分宁诸邑,方数千里之水,皆会而归焉。
北过南康,扬澜左里,则两岸渐迫山麓而湖面稍狭,遂东北流以趋湖口而入于江矣。
然以地势北高而南下,故其入于江也,反为江水所遏而不得遂,因郤而自猪,以为是瀰漫数十百里之大泽。
是则彭蠡之所以为彭蠡者,初非有所仰于江汉之汇而后成也。
不唯无所仰于江汉,而众流之积日遏日高,势亦不复容江汉之来入矣。
又况汉水汉阳军大别山南流入江,则其水与江混而为一,至此已七百馀里矣。
今谓其至此而后,一一后以入于彭蠡,既汇之后,又复循次而出,以为二江,则其入也,何以识其为昔日之汉水而先行,何以识其为昔日之江水而后会?
其出也,何以识其为昔日之汉水而今分以之北,何以识其为昔日之江水而今分以居中耶?
且以方言之,则宜曰南会而不应曰北会。
以实计之,则湖口之东,今但见其为一江,而不见其分流。
然则所谓汉水汇为彭泽而江水亦往会焉者,亦不可通之妄说也。
此数说者,既无一之不穷,于是味别、洲别之论出焉,而终亦不免于穷也。
盖曰味别,则不知凡禹之所为过门不入、胼手胝足而不以为病者,为欲大济天下昏垫之民,使得平土而居,以衣且食而遂其生耶?
抑如陆羽张又新辈,但欲较计毫分于齿颊间,以为茗饮一时之快也?
呜呼!
彼以是而为说者,亦可谓童騃不思之甚矣。
且河之所会,漆、沮、泾、渭、伊、洛、瀍、涧,支川尤多,而初无味别之说。
济之所经,或潜或见,或止或流,其变不一而初无味别之说。
何独至此而辨之若是悉耶?
此又可见其为不通之妄说也。
若曰洲别,则又九江之凿,吾既辨于前矣。
若果如此,则汉水入江之后,便须常有一洲介于其间,以为江汉之别;
湖口入汇之处,又当各分为二,以为出入之辨而后可也。
今皆无之,而湖口横度之处予常过之,但见舟北为大江之浊流,舟南为彭蠡之清涨而已。
彭蠡之水虽限于江而不得泄,然及其既平,则亦因其可行之隙而又未尝不相持以东也。
恶睹所谓中江北江之别乎?
此又可见其为不通之妄说也。
若曰古之九江即今之江州,古之敷浅原即今之德安县,则九江郡本在江北,而今所谓江州者寔武昌郡柴桑县,后以江北之寻阳并柴桑而立郡,又自江北徙治江南,故江南得有寻阳之名。
后又因寻阳而改为江州,实非古九江地也。
又况经言过九江,至于东陵,而后会于彭蠡,则自今江州城下至湖口县才四十里,不知东陵的在何处?
何所表异,而其志之繁密促数乃如此?
又曰过九江,至于敷浅原,则已自江州顺流东下湖口,又复溯流南上彭蠡,百有馀里而后至焉,亦何说哉?
此又不可通之妄说也。
至于今之所谓敷浅原者,为山甚小而庳,不足以有所表见。
而其全体正脉遂起而为庐阜,则甚高且大,以尽乎大江彭蠡之交,而所以识夫衡山东过一支之所极者,唯是乃为宜耳。
今皆反之,则吾恐其山川之名古今或异,而传者未必得其真也。
凡此差舛,其类不一。
读而不思,思而不考者既昏愦卤莽而无足言矣,其间亦有心知其误而口不敢言,乃反为之迁就穿凿以盖其失者,则其巧愈甚而其谬愈彰,使有识之士读之愈疑而愈不敢信。
唯国初胡秘监旦、近世晁詹事说之皆以九江洞庭,则其援證皆极精博。
莆田郑樵渔仲独谓「东汇泽为彭蠡,东为北江,入于海」十三字为衍文,亦为得之
予既目睹彭蠡有原两江不分之实,又参之以此三说者,而深以事理情势求之,然后果得其所以误也。
盖洪水之患,唯河为甚,而兖州乃其中流,水曲而流缓,地平而土疏,故河之患于此为尤甚。
是以作治之功十有三载,然后同于诸州。
窃计当时唯此等处事急民困,势重役烦,禹乃亲涖而身督之,不可一日而舍去。
若梁、雍、荆、扬,地偏水急,不待疏凿固已通行,则分遣官属往而视之,其亦可也。
洞庭彭蠡之间,乃三苗氏之所居。
当是之时,水泽山林深昧不测,彼方负其险阻,顽不即工,则官属之往者,固未必遽敢深入其境。
是以但见彭蠡之为泽,而不知其源之甚远而且多;
但见洞庭下流之已为江,而不知其中流之常为泽而甚广也。
以此致误,宜无足怪。
若其用字之同异,则经之凡例,亦自可考,顾读者未深思耳。
今但删去东汇北江之衍字,而正以洞庭九江,更以经之凡例通之,则过九江至于东陵者,言导岷山之水,而是水之流横截乎洞庭之口,以至东陵也。
汉水过三澨之例也。
九江至于敷浅原者,言导岷阳之山,而导山之人至于衡山之麓,遂越洞庭之尾,东取山路以至乎敷浅原也。
是导岍、岐、荆山而逾于河,以尽常碣之例也。
以是观之,则经之文意不亦既明矣乎?
若更以它书考之,则《山海经》云:「庐江出三天子都(本注云:「一作鄣。」今按丹阳故为鄣郡,其得名盖以此,则作「鄣」为是。),入江,彭泽西(本注云:「彭泽,今彭蠡也,在鄱阳彭泽县。」)」。
《汉志》亦云:「庐江陵阳东南,北入江」。
陵阳者,丹阳之属县。
宁国府旌德县陵阳山,而三天子都乃在徽、饶之境,疑与陵阳腹背相直,故庐江者得出其东南,而西流北折以为鄱、馀二水,遂以会于彭蠡而入于江也。
及其入江,则庐山屹立乎其西南,而江之北岸即为郡之南境,疑江与山盖相因以得名,而郡境虽在江北,亦以其南直此江此山而名之也。
然则彭蠡安得为无原,而必待汉汇江会而成哉?
《汉志》豫章为郡,领县十八,其彭泽县下注云:「《禹贡》彭蠡泽在西」,其馀则言水入湖汉者八鄱阳鄱水馀汗馀水、艾脩水、淦淦水南城旴水、建成蜀水宜春南水、南壄彭水。),入大江者一赣豫章水。)
而湖汉一水,则又自雩都东至彭泽入江,行千九百八十里也。
按今地势,彭蠡既与江通,而豫章诸水不由彭蠡别无入江之路,则湖汉者即是彭蠡,而其所受众水之原又不止于庐江而已也。
以此而观,则《山海经》之言犹有未尽。
且其曰「入江,彭泽西」者,本谓径彭蠡县之西而入江耳,而语意不明,遂若析江与泽各为一水而一东一西以入江者,此亦其立言之疵也。
《汉志》又自不知湖汉之即为彭蠡而两言之,又不知入大江者亦必猪于彭蠡而别为一例,又不知湖汉之为湖,正以其泽名之,而复兼以汉称,则又承《禹贡》之误而弗深考也。
至于雩都之水,则但见其为一郡众流之最远者,而遂推为湖汉之源,以主其名,则又不知湖汉之名初非一水,必自隆兴以北,众水皆会,猪为大泽,然后可以名之,非雩都一水所可得而专也。
至如郑渔仲汉水文之说,固善矣。
而其下文「江水东迤,北会于汇,东为中江,入于海」之数言,似亦可疑,而彼犹未能尽正也。
呜呼!
《禹贡》所载者九州之山川,吾之足迹未能遍乎荆扬,而见其所可疑者已如此,不知耳目见闻之所不及,所可疑者又当几何?
是固不可得而知矣。
至于经之凡例,本自明白,而诸儒乃有过为新奇之说以乱之者。
若论导山而逾于河,而以为导岍、岐、荆山之脉,使之度河,以为壶口诸山之类,则亦不待闻见之及而知其谬矣。
夫禹之治水,随山刊木,其所表识诸山之名,必其高大可以辨疆域,广博可以奠民居,故谨而书之,以见其施功之次第,初非有意推其脉络之所自来,若今论葬法者之所言也。
若必寔以山脉言之,则亦自有可言,而尤足以见其说之谬者。
河北诸山,本根脊脉皆自代北寰、武、岚、宪诸州乘高而来,其脊以西之水,则西流以入龙门西河之上流;
其脊以东之水,则东流而为桑乾,道幽、冀以入于海。
其西一支为壶口、太岳
次一支包汾、晋之源而南出,以为析城、王屋,而又西折,以为雷首;
又次一支乃为太行
又次一支乃为常山
其间各隔沁、潞诸川,不相连属,岂自岍、岐跨河东度而反为是诸山哉?
若过九江至于敷浅原,亦有袭其谬者,以为衡山之脉东度而来,则以见闻所及而知其必不然也。
岷山之脉,其一支为衡山者,已尽于九江之西;
其一支又南而东度桂岭者,则包湘原而北,径潭、袁之境以尽于庐阜
其一支又南而东度大庾者,则包彭蠡之原以北至建康
其一支则又东包浙江之原而北其首以尽于会稽,南其尾以尽乎闽、越也。
衡山之脉能度九江,而其度也又直为敷浅原而已哉?
又有欲以扬州三江即为荆州中江北江,而犹病其阙一,乃顾彭蠡之馀波适未有号,则姑使之潜冒南江之名以足之。
且又自谓圣经书法之妙,非它人之所及,是亦极巧而且新矣。
然自湖口而下,江本无二,安得有三?
且于下文之震泽,又悬隔辽夐而不相属也,则又安能曲说而彊附之哉?
问诸吴人,震泽下流实有三江以入于海,彼既以目验之,恐其说之必可信而于今尚可考也。
因并论之,以俟来者有以质焉。
和平叔见寄 宋 · 李正民
七言律诗 押先韵
手折梅花驿使传,在原鸰翼尚翩翩。
老来庾信多愁思,归去潜只醉眠。
穷巷悄无车马迹,安心久解祖师禅。
梦回云海遥千里,春草池塘惠连
韶州新修望京楼(宝元□年)1039年1月 北宋 · 余靖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九、《武溪集》卷五、《广东文徵》卷五五 创作地点:江苏省泰州市
广之旁郡一十五,韶最大,在楚为边邑,在越为交衢。
治城武水东,真水西(古名虎溪,唐讳虎字曰武。),境压骑田、大庾二岭,故地最善而名著。
均之远官,得名城暨善地,故其择守于等夷,阅人最贤。
唐、汉西都也,繇湘、衡而得骑田,故武水最要;
今天子都大梁,浮江、淮而得大庾,故真水最便。
骑田虽乘驲旧途,而王官往来太平水道,是以风亭水馆、高台上舍,徙在真水,不视溪山巧拙,而偏诊左臂者,势使之然耳。
郡守河内常公承命而典城也,心乐易而政悉精力。
先是,郡岁课丁夫刺船南海,馈盐数十万石。
俗固绵力而薄产矣,又重之以困扰,日益窘急,而繁狱讼。
公之下车,适遇主计集贤张公温之,乃谋所以息民之策,斥工巧占名之卒以代之,故民释重负,邦事亦简。
人和于下,嘉气应之,风雨以时,百谷用登,政有馀力,而废堕兹缉。
虎溪浮航之道带绕闉下,揵闭仅存,而雉堞楼橹之制弛然莫具,前所谓偏诊左臂之失也。
公因暇日,抚睥睨而四顾,则山川郁葱之气,森然满目,既叹且喜其久蔽而有待乎。
乃命畚颓土,完缺甃,饬美材,籍士伍,顺启塞之训,以门其下,因临观之美,以台其上。
民不瘠,公不匮,而厥功以成。
飞轩缭砌,一望四野,重峦复岫,周遭万形,烟颜雨态,远近异色。
溪流浼浼,逗碧洄清,鸟声渔唱,出入杳霭。
君子谓其访境也皆绝,其命名也必古。
身居江海之上,心存魏阙之下,故额其西楼望京之楼
饮醇酒者不忘于狱市,褰车帷者能广其视听,故署其入之门曰通阓之门。
除道梁川,而邻国先交,故标其出之门曰郴阳之门。
登高怀古,而舜祠在望,故题其北台曰闻韶之台。
目与心俱适,心与境俱远,浩然之气,来栖人身,如蹑壶中,而眄物休也,非守臣之贤,此景孰为来哉?
檐庑环合,凡二十楹,其形胜之游,目观之美,甲于邦城。
智者创物,夫岂徒然!
又况登陴之际,民瘼可询,乘传而来,郊劳为便,亦所以辅官成而尊王命也。
时宝元□年正月日记。
南安军兴福院慈氏观音堂阁碑铭1042年3月 北宋 · 余靖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三、《武溪集》卷八 创作地点:江西省赣州市大余县
上古圣人,以中道御物,反于经制,然后济之以权;
西方之教,以大权诱俗,涉其津涯,然后受之于道。
西教所以浸淫国土,千载弥盛者,以其权胜者也。
且复巧于方便,起人信心,其言过去未来、祸福环转,显作而冥报,习异则业殊,故有大人之乐、诸趣之苦,盖所以警贪痴、悟颠倒也。
又所说诸佛菩萨世界名号,咸表行而著称,见名而知證,河沙算数,不能穷尽。
独以慈悲愿力,推贤文殊、普贤、观音、弥勒四菩萨,能入生死海中,极度群有,同佛智见,登佛果位,超然于无学之徒,为其上首。
观音以甚深般若,克證圆通;
弥勒以最初三昧,故名慈氏
或自在神力,能施无畏,使大千众生,免诸苦恼;
或一生补处,受记成佛,与百亿天子,同其安稳。
由是赞叹获福,瞻仰蒙祐,闻名而不堕金刚,系念而咸生兜率,著在经具,流为善谈。
华都夷聚,罔不归向,损货竭哀,靡所悭吝。
虽事存视听之表,难以实求,纷起是非之端,或生异论,然而信心所启,不谋同听,先已胶固于中矣。
南安军浮石院者,江南李氏保大年中闻僧行高结庵之地也。
振锡云游,乐兹奇胜,剪荆山麓,以卜终焉。
麻麦仅充,风雨才庇,百年过隙,八世相承,皆卷道岩壑,休心息迹者耳。
今住持智应,祥符年中乃结前绪,以谓独觉小善,皆声闻之果,洪愿普济,寔如来之乘。
况今天下至大,含生至众,十室之邑,必有塔庙以奉薄伽之遗像,一刹所建,必据溪山以先邑落之胜处。
钦崇虽广,废兴在人,不有庄严,何以示教?
不有导募,谁能同心?
当勤摄受,共令成熟。
遂倾私楮,得钱十万,命工计费,作为层构。
上之为阁,下之为堂。
其上望慈氏菩萨,拟天宫次补楼阁重重之体;
其下为观自在菩萨,肖宝陀海岸人龙隐见之状。
皆以大悲含物,万行利生,大愿坚固,佛所称叹,将举教以劝修,俾见像而思果者矣。
散召檀施,共树福田,群言响答,量力出货。
堂皇门序,四轩环合。
且是院也,楚岭之通衢,章江上津,前瞰回波,却视层阜,修篁丛布,粉解玉立,真物外之绝境也。
香火之缘,泉石之乐,居然两适矣。
工既毕,遣介赍书乞铭,旌其远诚。
乃铭曰:
章江之源,楚岭之通。
粤有名蓝,字之浮石。
开榛百年,制度翛然。
今得其传,规模乃全。
广示慈力,众所悲仰。
三十二应,观音之像。
脱门空阔,愿海淀深。
利益世间,慈氏之心。
睟容并列,遗芳克振。
庶几来者,虔恭起信。
实义难穷,权言易从。
违恶竦善,繄权之功。
宋故大理寺丞梅州君墓碣铭1038年7月 北宋 · 余靖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四、《武溪集》卷一九、光绪《曲江县志》卷八 创作地点:江苏省泰州市
王氏之盛于天下旧矣,以望别族者,秦之郡五、汉之郡一十六。
公之望实出太原
自司马氏南渡,而诸王世为辅弼。
永宁郡侍中尚书令僧辩生顗,顗生圭,唐贞观中宰相,以亮直称为名臣。
子敬直,尚南平公主,拜驸马都尉,坐事贬死岭南,子孙留者,因为曲江著姓。
虽世袭簪绅不绝,而禄卑不得谱于国史。
曾大父讳某,大父讳当。
刘氏自即尊号,族人仕者皆得美官,独父子幅巾高蹈,不嗅其饵。
考讳临,字嘉谋,皇朝以乡邑器望署潮州司理参军,卒官。
公讳式,字用之
十四而孤,耿介自立,以学行见称。
进士,得秘书省校书郎,历广州虔州南安军司理参军
入朝,除大理寺丞、知吉州永新县,以能闻。
明年,移知梅州
景祐五年七月卒于治所,享年六十五。
公沉厚方直,敦尚名教,自幼孤至白首,贯以一节。
旧制:岭表按察官岁调郡县掾佐,阙员,取进士再举、明经三举下入太常第者试摄其事,三载不瘝厥职,乃送吏部为品官。
邦人自为南选,常才趋之唯恐不及。
公尝喟然曰:「曲江自文献公后,士大夫鲜复以科第取显爵于朝,岂南方以此选诱人为卑耶?
为州党项领,期于展力从官,讵宜碌碌齿其间」?
由是自弱冠捧乡老书游场屋三十年,终不屈意。
暨上第,时母夫人犹在堂,升堂拜嘉,闾里始归其高焉。
今天子初践祚,在谅闇,不待祥禫,即临轩,急于采撷天下俊异,而曲江联翩六人中第,皆公之力。
六人即公及子陶,馀若靖辈,悉尝趋函丈焉。
郡守嘉尚,缕陈其事,乞改公所居之乡曰兴文、里曰折桂,诏可其奏,邦邑荣之。
三为决曹掾,以清慎自守,发擿奸伏、湔洗良善,期于详允,狱无隐情。
虽苛吏把其上,狡胥穴其下,不敢簪毫夺其理,卒以雪枉改官。
其宰永新也,俗固好讼,而当官者复侵涣之,公一皆痛刮其弊,民戴之如父母焉。
公始掾南海,遭内难解官,在始衰之年而致毁过制,遂以气恙,到之三月,疾作,不及成政而捐馆舍。
公志尚高洁,义不茍合,训子弟有常检,接僚友无戏言,闻人之善,谈不虚口,其不善者,疾如仇雠,真所谓古之君子也。
夫人余氏,乡邦令望,明淑贤懿,上奉其姑,下抚其族,于公内助为多。
二子:长曰陶,信州军事推官
次曰防,亦举进士
孙男六人、孙女五人,皆幼。
公之初丧也,引柩西还,藁葬其郊居之侧,至某年某月某日,以礼襄事于兴文乡折桂里厚富原。
以靖幸而交其父子间,兼师友之重,使来索铭,以表其墓,乃铭曰:
韶山之秀,发为俊茂。
清识懿文,南州领袖
人趋禄仕,不羞茍得。
公独夷由,决于翰墨。
五试文昌,晚成之光。
三掾决曹,罔私毫芒。
明照隐诋,民不冤死。
入奏天子,乃丞大理
试政蒲芦,五柳双凫。
锄强息弱,百里以苏。
期年成绩,部符岭阨。
车茵未温,卧篑已易。
旌旐西还,霜凄露漙。
福不盈皆,俄归九原
惟公之德,倜傥殊特。
身虽云亡,留为轨则。
词学起家,义方教子
有诏旌之,文乡里。
胡为石彦,累世弗显。
才不谁知,卒于遐远。
势薄地寒,不贵不年。
廷尉高门,在于后昆。
濂溪先生事实记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七二
先生世家道州营道濂溪之上,姓周氏名惇实字茂叔
后避英宗旧名,改惇颐。
用舅氏龙图阁学士郑公向奏,授洪州分宁主簿
县有狱久不决,先生至,一讯立辨,众口交称之。
部使者荐以为南安军司理参军,移郴及桂阳
用荐者改大理寺丞
洪州南昌县事,签书合州判官事、通判虔州事,改永州权发遣邵州事。
熙宁初,用赵清献公吕正献公荐,为广南东路转运判官,改提点刑狱公事。
未几而病,亦会水齧其先墓,遂求南康军以归。
既葬,上其印绶,分司南京
赵公再尹成都,复奏起先生,朝命及门而先生卒矣。
熙宁六年六月七日也,年五十有七。
江州德化县清泉社。
先生博学力行,闻道甚蚤,遇事刚果,有古人风。
为政精密严恕,务尽道理。
尝作《太极图》、《易说》、《易通》数十篇。
南安时,年少,不为守所知。
人程公珦摄通守事,视其气貌非常人,与语,知其为学知道也,因与为友,且使二子往受学焉。
及为郎,故事当举代,每一迁授,辄以先生名闻。
在郴时,郡守李公初平知其贤,与之语而叹曰:「吾欲读书,何如」?
先生曰:「公老无及矣,某也请得为公言之」。
于是初平日听先生语,二年果有得,而程公二子即所谓河南二先生也。
南安狱有囚,法不当死,转运使王逵欲深治之。
苛刻,吏无敢相可否。
先生独力争之,不听,则置手板,归取告身委之而去,曰:「如此尚可仕乎?
杀人以媚人,吾不为也」。
亦感悟,囚得不死。
郴、桂阳,皆有治绩。
南昌,县人迎喜曰:「是能辨分宁狱者,吾属得所诉矣」。
于是更相告语莫违教命。
盖不唯以抵罪为忧,实以污善政为耻也。
合州,事不经先生手,吏不敢决。
苟下之,民不肯从。
蜀之贤人君子皆喜称之。
赵公时使者,人或谗先生赵公临之甚威,而先生处之超然。
赵公疑终不释,及守虔,先生适佐州事,赵公熟视其所为,乃寤,执其手曰:「几失君矣。
今日乃知周茂叔也」。
邵州新学校以教其人,及使岭表,不惮出入之勤,瘴毒之侵,虽荒崖绝岛,人迹所不至者,必缓视徐按,务以洗冤泽物为己任。
施设措置未及尽其所为而病以归矣。
少信古好义,以名节自砥砺。
奉己甚约,俸禄尽以周宗族、奉宾友,家或无百钱之储。
李初平卒,子幼,护其丧归葬之。
又往来经纪其家,终始不懈。
分司而归,妻子𩜾粥或不给,而亦旷然不以为意也。
襟怀飘洒,雅有高趣,尤乐佳山水,遇适意处,或徜徉终日。
庐山之麓有溪焉,发源于莲华峰下,洁清绀寒,下合于湓江
先生濯缨而乐之,因寓以「濂溪」之号,而筑书堂于其上。
豫章黄太史庭坚诗而序之曰:「茂叔人品甚高、胸中洒落,如光风霁月」,知德者亦深有取其言云。
淳熙六年六月乙巳,后学朱熹谨记(《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九八。又见《性理群书句解》卷七、二○,《周濂溪集》卷一、一○,嘉靖《九江府志》卷一六,《楚纪》卷一九,《周子抄释》卷二、附录,《庐山纪事》卷九,《璧水群英待问会元》卷四八,《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一五五,雍正湖广通志》卷五一,《濂溪志》卷首,同治《大庾县志》卷二○,同治《赣州府志》卷六五,《庐山志》卷一○,《周子年谱》卷一,《南宋文范》卷六四,《太常周氏宗谱》。)
此篇宋浙本在卷七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