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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州司户上柱国吕君墓志铭 唐 · 张说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三十一 创作地点:河南省洛阳市
公讳虔。字某。其先东平人也。尧之太岳。始封吕侯。周之太师。实表齐国。河西则霸王继代。关东则丞相联华。近徙河閒。是称右族。大父赟。隋幽州都督府长史。考师。沧州青池令。并振羽仪。驰声郡邑。公孝悌天至。福禄混成。千里闻骐骥之才。五都重琅玕之价。壮士行去。树勋于塞垣。君子居之。何陋于蕃郡。以上柱国为元州司户参军。积善袭于家风。馀庆流于身后。享年若干而卒。夫人河清县太君傅氏。四德爰备。六行聿修。始则宾于冀妻。终则训成孟母。春秋若干而终。开元十四年某月。合葬于州城西南里之平原。礼也。我有令子。职司马于小山。我有淑孙。偶乘龙于大树。荣哀之事。于兹毕矣。铭曰。
堂堂吕公。休有令德。穆穆傅母。顺成内则。两誉齐振。双仪不忒。景行山东。风流河北。有生必谢。谁能独存。神宁故里。合葬平原。剑暗泉室。松寒墓门。勒铭沈础。万古何言。
赐元州舒延金进奉谢赐真命官诰及加妻母邑号敕书 北宋 · 宋庠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三、《宋元宪集》卷二八
汝祗禀朝威,保宁徼堠。向宠州符之号,特颁台诏之文。遽达贡仪,罄纾谢臆。永言恭顺,良切嘉称。
上监司乞修县学书 北宋 · 毛滂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五六、《东堂集》卷六
天下事有可恨者二:古以为是而今以为非,法以为不可而人以为可。何则?夫子论次《诗》《书》,修起礼乐,以素王之功充塞天地,其道盖与王化相为终始。故自三代皆有学官,自非焚诗书、坑学士,学不可废也。周鲁侯歌于诗人,蜀文翁赞于太史,范武子、钟离意之徒或至用私钱作庙,史臣书之以为美谈。朝廷广厉学官之路,诏刺史、县令岁时祀孔子如典礼。一州虽数县,县必有学宫,此岂特谨祀事而已哉?乡之秀民,服方领,习矩步,委蛇乎其中,学先王之言以待上闻,养君子器直须时用尔。虽一亩之地,而礼乐法度自此而出,使人识君臣父子之纲,家知违邪归正之路。呜呼盛哉,不可以有加矣!然郡守县令为治无所用,学者亦众,其陊桷蠹楹,或仆于风雨,颓垣断甃,半没于蒿莱者相望,至或取以为逆旅舍者有之。幸而书生弟子有怀先王之厚德,发愤于礼文残缺之地,将作而存之,则执法之吏痛绳以文,世且指为罪人矣。此所谓古以为是,而今以为非是也。且浮图氏,特天竺之教尔。今其长廊深殿,绣栭绮疏,极土木之丽,以困民力。又鬼神之祠,旁午于天下,皆耽耽高堂,金碧照映,为之无益于国,无补于民。肆为之,而执法者未尝以为言,天下未有以此获罪者。此所谓法以为不可,而人以为可也。今庠序榛芜,而过者不顾,佛庐有一倾挠,则左右睥睨,咨嗟叹息,若将下而压己焉。嗟乎,使浮图巫祝自为此可也,使市井小人为此可也,使富人大贾无知之人为此可也。今公卿大夫往往为之,恬不为怪矣,此几何不役使于淫昏之鬼乎?班孟坚云:「夫移风易俗,使天下回心而乡道,类非俗吏所能为也」。此某所以譊譊,怀不自已之意于左右。某所领邑,盖有学焉,独在寒波孤渚之上,桑楮之间,无垣无门,无有讲肄之位,师儒之室,而丹青凭附之质,亦窘于风雨,所谓俎豆管弦之地,则牛羊游焉。邑人儒服者裁五六辈,父兄以子弟能力田树桑者为材,此岂土地人物顽鄙而不可刬磢如此,直教养有所不至欤?十步之内必有茂草,万家之邑岂无人焉?鞠为园蔬,牧儿荛竖至于薪刈其下,史臣书之以为戒。恭以主上向意儒学,方兴辟雍设庠序,陈礼乐,隆雅颂之声,盛揖让之容,以风天下。武康去天子之都裁二千里,王化所被,德音咫尺。然但见长廊深殿,皆荒率之教尔,学舍颓弊,鞠为茂草,有识者谁能不慨?县令柔懦畏罪,能言而不能行之,此天子之不材吏,先王之罪人也。会诏修废庙,审上以属明公。某敢再拜,敬以礼义之事奉归左右,庶几回邹鲁之风于笔端,吹发士林之萌芽,异时邑人簪绂交映,弦诵相答,至于带经而锄,担薪而歌者,皆负国之重器,史臣将书曰:东西浙部使者以劝学厉贤闻。故岂不粲然可观哉?伏惟不当深让也。
郢州新修县尉司记 北宋 · 毛滂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五九、《东堂集》卷九
九品官,视县尉为最贱。九州之地,郢当僻陋,州城北百步许,尉舍在焉。老屋十馀间,腐黑挠折,遇雨水行堂室中,冠巾皆湿,蛙蛤爬沙,出没梱间,与人为忤。每大风至,其上索索有声,坌入如扬筛,眯人目,不得开,屋下之人疑将压焉。尉最贱,故无一钱力可缮完,便与岁月因循益老,而增朽以坏也。予以贫得为尉,不敢择地。故乡水陆四千里,乃不知崄且远。郡怜其眠食于雨旸间也,得钱五万四千,尉舍始完。予东吴野人,无适时才,用非所宜,仕于此时者,故日恐招罪悔。尉舍既成,自为之记,且具只鸡斗酒以落之。因自晓曰:「桂可食故伐,漆可用故割。予愚幸无用于时,从下士之列,而又易于去就。平日学圣人之道,将进而行,将退而藏。亦犹食柤梨橘柚尔,其味相反而皆可于口,予不知孰为可不可也。楚江之漘,有舟有楫,使予得南浮潇湘,观洞庭,夷犹于㳽漫演迤间,东望瀔江,摇竿鼓枻而逝,忽焉以清予忧,良自幸哉」!入语妻子曰:「汝曹姑复被以待」。元丰七年六月一日。
连江重修县廨记 北宋 · 黄咏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三六、道光《福建通志》卷一八、民国《连江县志》卷六
县廨惟前厅宏壮,昔令赵公所建也。其馀廊庑房库仅蔽风雨,非所以为百里之镇。予益加修完,自中门两庑、财库吏司,俨然一新。堂下素卑,每积淫潦,复培其址,而环砌以石。旁植果木十馀本,耦列左右,为讼者之荫息。厅之后复修劝农阁,阁之东隅饰听讼堂。厅之南有荷池,池之东创为书院。复以馀赀外新县额,内辟燕堂,咸极华整。上不费于公,下不取于民,不逾时而告成。窃尝论今日之趋仕途者,其视去官为传舍,佥以公署为托宿之地,虽栋桡楹毁,方且坐视,苟延岁月俟代,至者复舍去。是诚何心哉!故予所至之官舍,虽一日必葺而治之,意者非止一身之安逸,其终始之心不替,盖将推己所欲以施于人耳。后之人观者,毋以营不急之务而加诮焉。
慈溪县修县门记 南宋 · 冯輗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一八、雍正《慈溪县志》卷二、《四明图经》卷九、《四明文献考》第一○七页
《书》载《大诰》曰:「若考作室,既底法,厥子乃弗肯堂,矧肯构」?夫爱莫如父子,以家而传,非期一世止也,其堂构之难若此。彼公廨之居,不过三岁一去职,则前人之底法,其肯堂而构者十常无一二。岂其自负不肯规随以蹑其后哉,盖土木之设,不费于公,则扰于民,法固弗许也。故率以此虑患而不敢作,姑补弊涂罅,以为苟完计。非才力有馀,慨然自足以兴建,讵能无扰费之患哉?慈溪有邑旧矣,自泉南崔公熙易新正寝之堂,逮莆阳方公巨川锐意一新。属引嫌而去,民惜其基构之成,有不竟者,请终之,公辞以迟来者。余尝纪其言以刻诸石。后更权摄数易未暇,调而来者,正席未暖。部使者闻会稽黄公涛仕以才著,请辟于朝,即被命而上,曾不拘格于铨部,实宣和改元年八月朔也。公既视事,私不受谒,奸不容匿,问民所疾苦,得吏之昔所盗取于民者,尽追以偿之。民不愿复,独愿以终吾方公所迟乎来者之意。公于是出金于野,而有材者愿售;募役于农,而有力者愿从。筑而拓之,往往出于方公所基之外。倏修外门,增修廊舍以左右之,即其檐楹以为步庑。廊舍之后,复置支室,合二十有四楹。左以奉五土之神,右以列五乡之司,又徙诸吏出而居之。惟典刑、常平暨夫摘山煮海之职,仍处其中。盖谳议之密,货泉之聚,尤所重也。鸠工于明年正月己酉,越二月己亥,告休而落成。其程工计日,不愆于素也如此。大抵民既我信,吏不能欺,故令必行而事易以集,不待吾户到而人戒之。君子于是乐公之能继,非直美夫轮奂以壮吾邑之听断地也。有过而问焉,于以知公之才强且明也。或谓徙诸司于中门之外,吏得以自便,公不得见而知也。公独笑曰:「古有不出户而知天下,中门之外,犹在吾域中」。乃悬千金于门而戒之,敢有私而出,给以赏其告者。群吏之家,有至急难无敢越诸阃,必也朝入而暮出。间有讼者,入与吏俱,曾日未昃而曲直决矣。以故庭无留讼,乡无横移。或不得已而呼追之,止揭姓名于此,悉如期而至,不徒挂墙壁而已。然则斯门之设,岂特限吾吏之出入哉?嗟乎!自元祐初迄今三十有馀年,所历令尹多矣,其基构而成就之,必待乎三公,何其难也!虽然,前乎方公何其远,后乎方公何其近,彼孰夺而去,此孰挽而来,固有数焉存乎其间。得非天祐吾邑,俾数至是而通;不然,何前人下车未几,不待次而举邪?自兹以往,公之所以利吾邑,与夫邑人之所以望公者,未易逆数。则斯门之成,宜未足为公道。然未几而报政,则擢而进用之,其所以设施于天下,必有大于此者,率自今始。邑人冯輗每造诸公之门而登其堂,故审知其始末,乃叙而为之记。
万载重修县记(绍兴五年立冬日) 南宋 · 徐升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一、《古今图书集成》职方典卷九七一、同治《万载县志》卷二九中
万载本高安故地,初置场,隶于洪,伪吴顺义元年也。后为县,隶于筠,则南唐保大十年也。皇朝下江南,遂割属袁州,则开宝八年也。宣和初,改曰建城。而复旧名,则绍兴元年诏也。筠、袁俗险而健讼,有珥笔之号。兹邑虽例蒙恶声,然民淳讼简,风俗特异。其产才,代不乏人。义烈慷慨,则有若蔺相如;风颖秀迈,则有若谢康乐;谋略佐主,若宋青阳;雄健授兵,若钟南平。皆世居其土,遗址具存,遗风可想焉。邑之旧治,地势隐然,负山带江,民安物阜,逾二百祀。建炎三年十一月,金人陷豫章,叛将杜产率群盗乘乱焚劫。明年正月,铁骑长驱蹂躏,自是井邑化为邱墟。继而剧贼曹成、马友辈支党蚊聚,大者数万,小者数千,据我郛郭,血肉我生灵,狼残虎噬,岁无虚日,而邑境殆无噍类矣。绍兴二年冬,升被命谬职宰字,于时溃寇刘忠、张成各拥众蟠踞山谷。县官日与编民骈肩穴处以避难,无复辨高下;胥吏与案牍窜遁,类脱兔首鼠,无复恭衙喏;士庶捐老弱,弃坟墓而散徙,无复安土计。予视县治故所,则林樾蓊然,因叹息曰:「昔卫有狄人之难,渡河野处,狼狈失措,文公营楚邱,建城市,立官府,民始有所归,而国由以兴耳。县治者,所以临众庶、施政令之地,主德宣焉,邦赋理焉,民讼听焉。今圮废若此,何以安集夫民社哉」?乃乞师以靖凶残,而扶疗疮瘵,招抚流亡。比年贼退,民渐有生意,遂以八月丙戌,剪榛莽,斥瓦砾,鸠工度材,庶役并举。己亥,建柱架梁。辛亥,迁入视事,且督促焉。九月丁卯,落成。于是宴寝之堂,听讼之厅,吏舍狱事,筦库仓廪,庖厨宾庑,各有攸序,而崇卑广狭,率视故基者,仍旧典也。寸木片瓦,悉取坏宇弃材,罔有科歛,规模简俭,粗庇风雨,而不务壮丽者,惜民力也。方彫残而兴土木,人不以为病,才四旬而讫工,人不以为亟者,民人离散失所依,而喜有官府也。嗟夫!自艺祖有天下,百有六十馀年间,承平日久,人不识兵革,燕安鸩毒,恬不为虑,岂知一旦变乱,而穷僻如是邑亦荡析靡遗。今既修复矣,而邑人自兵祸以来,得脱万死,以复见此邑之成者,亦宁有几!然则后之生于斯,含哺鼓腹于斯者,岂得不念此哉?故升虽及瓜将代,不可不书其废兴之岁月,俾后人有考焉。绍兴五年立冬日。
按:乾隆《袁州府志》卷三二,乾隆二十五年刻本。
重修县厅碑 宋 · 游靖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九、《金石一隅录》卷一
大观四年夏六月,汝阳刘侯干以承事郎来宰是邑。侯喜于事功,临政不苟,夙夜忧勤,以身任责,整案牒,决讼狱,事无巨细,靡不究心。明年改元政和,治行稍著,士乐教养,农勤田亩,强悍者屏息,良善者安处,老有养,疾有医,官无调发,民无积逋,阖境欢戴,政益閒暇。一日,侯谓同僚曰:有官守者,常乐因循,而惮改作,事漏弗填,忽倾弗支,期以代去,自为得计。其或好游观,务将迎,起台榭陂池之役,倚势作威,因缘为奸,至于公宇之敝,往往引嫌而不加意,是诚何心哉!及其屋坏垣颓,苍皇失措,又负偃植,疲民蠹财,不可胜计,如是则公府奚赖?予待罪于此,既喜民之易治,又喜前人之用心,顾瞻庭宇,华屋在前,金碧辉映,乃开封高士彻所建手诏亭也;堂皇在后,规摹简约,乃蓝溪吕义山所新正寝也。淮阳钱秉创鉴堂,大梁李宗作清心堂,河南赵茂曾增修钱库及居养院,阳翟孟通广辟庾舍,内外完葺,焕然一新。唯令厅湫隘敝陋,殆不堪处。验其故记,实天圣中种公世衡改造,迄今八十馀年。侯复叹曰:不废不兴,不敝不新,舍此而不事,不惟有愧于前人之用心,亦何异夫乐因循而惮改作者邪!矧是厅也,颁诏出令,承流宣化之所,临制剧邑,络绎两川,喉襟数路,正当四达之冲,亦必有以称矣。于是虑材鸠佣,彻去栋楹梁桷之折挠与夫盖瓦级砖之缺者。躬自经营,悦使有术,人不以为劳;增广制度,壮伟闳耀,人不以为侈。厅既成,侯会宾寮落之。是日也,黄童白叟,阗溢庭下,瞻仰咨嗟,始知公府之严、令尹之尊也如是。呜呼!当是职者,必有以处是厅也;处是厅者,必有以任是责也。侯之祖坦,践历中外,为时闻人,尝受知于仁庙,有醇儒循吏之称,所赐飞白宸翰,至今宝之。侯念德不怠,果能任责以孚民望,真可谓善世其家者也。则斯文之作,岂特记新厅之岁月,扬厉侯之盛美,又得发明名邑之因,以召后人,故系之以词。其词曰:
太白峥嵘,作镇坤灵。武功山连,亘古长青。尧封后稷,周赐秦嬴。作邑于地,因山命名。汉自渭南,徙古邰城。宇文造周,易治中亭。中亭之州,原隰砥平。唐为稷州,作辅陪京。复隶天府,邑是以宁。凤冈西拱,武水南倾。人尚礼逊,俗务农耕。神尧诞圣,瑰颋腾声。姚合发咏,柳子详评。我侯临莅,讼简刑清。民无调发,兵无战征。匪植其私,匪侥其荣。克绍祖德,允协民情。恢广制度,新于其厅。厅非侈己,乃尊朝廷。吏振其职,民乐其成。载瞻载仰,政治惟馨。敢告来者,无忘经营。
按:《校正武功县志》卷一,得月簃丛书次刻本。
褒城新修县学记(崇宁二年六月) 宋 · 苏时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二二、康熙《汉南郡志》卷一八、《金石萃编》卷一四三、道光《褒城县志》卷六
天子即位之四年,实崇宁改元之明年也,诏天下郡县皆得立学,盖将远追先朝欲为之志,恢复三代甚盛之举,灿然美意,具载新书。州以是责守相,县以是责令佐,外台内司,咸董其治。醲爵赏以待有功,信刑罚以惩有罪。纶綍朝颁,弦歌暮奏,外穷海峤,内即郊畿,郡邑相属,小大毕举,于是选官以重师儒,给田以食朝夕。盖将培植长养以成其材,磨治涤濯以成其器。呜呼!朝廷待士,养与教俱何其盛邪!为之郡县者当何如邪?为之学生者忍负之耶?褒城,古汉中之名邑,士壤膏腴,风俗醇朴。庆历中,窦充秘丞为宰,始庙孔子于邑之东隅。度地不善,滨江即水,卑湿欹阙。继之者率究心民瘼,曾莫暇顾。迨今六十有年,而令尹魏郡张侯克获奉诏来宰是邑,锐意兴作,躬诣其舍。费钱不满万,而民财不共;募工不踰月,而民力不与。斋祠讲说,廊庑揖逊,济济楚楚,肃肃雍雍。比学成,侯欲解去,于是邑之父老与其子弟相与咨嗟太息,谓侯能劝善矜愚,以作于其始;复宾贤兴能,以和于其终,咸欲书石以纪其事。然予谓褒中之士,山灵所钟,川源所毓。知终知至,入室升堂,咀嚼先王之糟粕,推迹百氏之筌蹄,求不放之良心于学问,湛虚明之气象于清夜。礼乐以之饬躬,仁义以之行己,儒学文雅施于有政,谠论嘉言施于王庭。穷与达孚,心与行一,表正乡闾,著功名里。能推其本始,受成于学,然后翰墨谈笑之间,学优论政之日,有以知建学之功不浅,终君之泽甚至,侯方解组归田,尚未晚也。岁六月癸未记。右班殿直、监酒税元浩(缺),县事张元翊立石。
重修县听之记 南宋 · 赵崇晖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四七、道光《海昌备志》卷一○、民国《杭州府志》卷一九
盐官县听事,自政和七年更建,规模始大。重门修庑,雄伟壮丽,甲附畿诸邑。建今几百稔,历时滋久,材木朽腐,上漏下湿,左支右吾,势将覆压,居其下者为之悚惕。嘉定壬申,鲁侯来宰是邑。始至,顾瞻咨嗟,有意于作新之。既而曰:「一邑之事,固无有急于此者乎?县计未裕而靡金钱,民力未纾而兴土木,吾则未暇也」。于是诘吏奸,求民瘼,创自承引以宽徵歛之扰,罢赃罚钱以弭告讦之风,增葺黉舍,招延师儒,使人心之所向。方行之二年,田里相安,争讼衰息,欢声和气,熏为丰穰,政日以孚,事日以简。乃绝宴游,蓄财用,又举所得酒库之添给,不入私帑,而归之公。甲戌之秋,始鸠工聚财,躬自程度,吏无侵渔,民无科扰,不逾月而□办。落成之日,人有不知者。但见上栋下宇,向之倾倚者今已植,高甍巨桷,向之披靡者今已整。内暨堂宇,外彻廊庑,加以丹垩,焕然一新。又创一堂于听事之东,扁曰「清美」。视事之暇,可以弦歌,可以讲论,可以延宾客。辟一室于廊庑之西,曰架阁库,收藏文牍,以备检会,无复曩时归诸吏手、散失不存之患。此皆邑政之所阙,而侯胸中之规画也。因谓仆曰:「今之听事,七条揭其上,戒石临其前。右囹圄,民命之所关;左府库,国计之所系。百里之内,休戚利害,令悉以身任之。凡居其位者,俾无一夫不获,一物失所,而后心广体胖,可以无愧。使一有失于己,有□于人,方劳民动众,从事兴作,祗以益其过耳。故余特不得已而为之,求免于过而不能,其□自为功耶」?噫,若鲁侯,可谓深知本末先后。其视夫政教不修,崇饰美观以逞能要誉者,相□远矣。矧是邑密拱京阙,政繁赋重,素号难治。令尹戴星出入,疲精弊神,躬日□□,犹惧□给,而遑恤其他!听宇之弊,不知其更几政矣,往往相视如传舍,莫有易一榱瓦□□□政事□馀力,不动声色,能为人之所不及为,且歉然有不自足之意,诚可嘉尚,故敬为之书□□□人俾不忘。鲁侯名兴文,嘉兴人。嘉定乙亥孟夏望日,修职郎、临安府盐官县主簿赵崇晖□,迪功郎、临安府盐官县尉方澄篆盖,承事郎、知临安府盐官县丞余璹书并□石。
按:民国《海宁州志稿》卷一八,民国十一年续修铅印本。
和惠宰(端方)修县学韵 南宋 · 袁甫
四言诗
人爵非贵,天爵惟尊。
贤哉惠侯,兴学祁门。
祁门之士,夙号有文。
兑习久废,索居离群。
自侯来思,锐志兴复。
士脱旧穴,迁于乔木。
人性本善,混混源泉。
四端素具,若火始然。
谁其启之,君子德风。
既修学宫,藏修其中。
内养克充,外养亦备。
尔不吾负,吾宁尔弃。
坛名舞雩,乐道无欲。
梁跨幽涧,潺潺漱玉。
面此清致,皆学之助。
本心融明,庶几寡过。
滔滔世途,人而匪天。
儿童之戏,殆类纸鸢。
平阳新修县学记(绍定四年八月) 宋 · 戴栩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三
绍定四年春,平阳修学竣事,客以颠末来谂曰:「吾邑之学伉棂星门者三,筑墙百步而缭之,凿水半璧,梁其上以达重庑,翼翼严严。先圣之宫,从祀东西列者,咸设帷帟,饰藻旒,释菜释奠,弁服雅雅,尊罍簠簋之属如式,又作射亭以绎志观德。凡此者,主簿吴君兴祖所建画也,子其为我记之」。余曰:「学迄是止乎」?客曰:「奚止是?吴君日延诸生,执经论难,月校季比,文义彬彬。若吴君者,其知当务之急哉」!余曰:「子以为急务信矣,抑外以为急而内疑其可缓欤?夫明智之士类以学为饰治之具,特不可废尔,非真以为急也。下至俚俗,则径以虚文视之,甚而转相訾病。今试与子论其真不可缓者焉。余闻教人莫切于行,行者日可见之行也。今自天子之学达于州郡,其师儒之官不过文义往来,而其实可见于行事使人靡然心化者,影响不接也。其上者则以声望压之而已,而况未必皆声望之夙著者哉!独县邑之官不然,其与民至近,其朝夕行事皆在民耳目而著于其心矣。夫习见其行事而效焉,斯其为教易矣。故观其周隐恤瘼,无滥笞,无枉捶,则畴不师其仁?观其酌与审取,无苛歛,无复赋,则畴不师其义?观其约节游遨,静定言动,则畴不师其礼?观其明谨号令,恪守期会,则畴不师其信?观其搜蠹剔弊,剖曲析微,吏弗克欺,奸弗克纵,则畴不师其智?夫然,则与群士讲论经谊,必不至仅为章句而已;指授文律,必不至仅应格程而已」。客曰:「然则在人而不在学乎」?余曰:「学者人之寓也,教不可无此人则不可无此学矣。于论鼓钟,于乐辟雍,此天子之学而文王朝夕焉者也。济济多士,克广德心,此大国之学而鲁僖朝夕焉者也。善者吾从,不善者吾改,此小国之学而子产朝夕焉者也。夫以实意行实行,朝夕于学,则学容可缓诸?不然,则榱栋连云,采雘耀日,亦无补于治理矣,奚怪乎俚俗以为訾而明智以为疑也」!客曰:「吴君肃恭明锐,一邑藉之,今将代而调矣,故思述其绩而寄予怀焉」。夫惟实行,民自以为得师,则是学之新也宜无愧。仲秋朔日。
按:《浣川集》补遗,敬乡楼丛书本。
临川重修县廨记(宝祐四年) 南宋 · 徐卿子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五一、光绪《抚州府志》卷一八
临川县廨创造始末,见之前记已详。余未之官时,得林君似之所寄石刻,读之差强人意。暨到县,见其规模宏阔,堂奥未完,即东厅为寝室,浅隘疏陋外,不逮所闻。然由外门楼以至正厅、穿厅、中堂、东西厅,皆鼎创新洁。栋梁榱桷,小大各当。砖甓础石,精粗悉称。门扉户牖,莫不壮丽。虽庖湢之所亦不苟。问之,则曰前宰赵君必英所为也。后一堂独简朴尚古,然亦坚壮,林君所建也。前者规制大广,俾得究其心,必不止如今日之观。后者歛而小之是已,或曰又苛为太简之论。虽然,不为于前,有美弗彰;不记于后,虽美弗传。二君均为有功于是邑也。癸丑冬,余至官之两月,即募工师,求木于它邑。甲寅,首创堂屋三间于东厅后,为舫斋通之。堂后阚官衢,为内省轩。辟西厅外隙地为圃,临荷池结束小亭,名以净植。前数步立爱芳亭,植花卉桃李居多。亭前披荆棘,得古桂两根,梅三树,中筑台,高及仞。前为曲径,傍南起舫亭,匾曰横舟。花竹屏蔽于前者无馀地。更进一步,盘旋若坞,益有含蓄气象。造藏春亭,亭在明清堂后。犴户内外,为之一新。余视前尹二君,无能为役,一日必葺,粗无愧焉。虽然,苟完矣,亦弗克涂丹雘。如内外庑之宜葺,东西户之宜辟,入门之涂径宜砥,楼前之閒地宜亭,有其志无其力,又迫于岁月而弗及竟。充而广之,葺而备之,尚有俟于后之君子。宝祐丙辰,临川令上饶徐卿子记。
按:乾隆《临川县志》卷二○,乾隆五年刻本。
景州道中 宋末元初 · 汪梦斗
五言绝句 押尤韵
驿路车声软,斜晖雨脚收。
柳阴家晓鹊,桑椹醉春鸠。
董大夫庙(在元州城北门内有宋元祐间县宰宋保国壁记云县西南八十里有广)。(川店隋避讳改长河县今将陵县也) 元 · 王恽
押词韵第十一部 出处:秋涧集卷三
吾观汉家制,所法皆亡嬴。
中间去取之,易苛稍宽平。
何参不足责,本是刀笔生。
文景尚黄老,申公负虚名。
贤哉董大夫,三策冠汉庭。
论说天人际,高吐三代英。
仁义我所重,功利我所轻。
纷纷弘汤问,独能尊圣经。
所惜王者佐,竟老胶西卿。
过蓨得遗庙,再拜冠与缨。
至今读公书,片辞皆世型。
浩浩广川水,万古朝沧溟。
因之观其澜,吾道得少行。
广川大夫庙(在景州北门) 其一 元 · 陈孚
七言绝句 押先韵
俯察人情仰宪天,素王心事策三篇。
大夫不向江都死,换尽炎刘四百年。
广川大夫庙(在景州北门) 其二 元 · 陈孚
七言绝句 押词韵第四部
义利从来界限殊,大夫一语破昏愚。
平生最笑秋风客,只爱黄金灶鬼书。
景州 元 · 陈孚
聊摄之东一千里,昔为青社太公履。
只今但有无棣沟,榆叶乱拥沙水流。
车行半夜草露湿,路傍土堠如人立。
丁当铎摇马不惊,黑天倒垂参昴星。
吾生百年浪自苦,悲笳一声残月吐。
发景州 元末明初 · 刘基
五言律诗 押庚韵
澹澹夕风作,萧萧芦叶鸣。
林间众鸟息,河上一舟行。
海近云常湿,天虚月更清。
神京看渐近,且缓望乡情。
出景州始登牛车 元末明初 · 刘崧
六言诗 押阳韵
驾远黄犊鳌负,出索乌犍雁行。
衮衮两轮尘土,萧萧一簟风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