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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龙图第一书1137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四三、《梁溪集》卷一二九 创作地点:江西省南昌市
示谕李统制为盗所伤,今日得其申状,审如所言,良可骇也。
大抵州县吏卒悉与贼通,失于防虞,固应有此。
却云已抬舆往赣上将理,切烦且与调护,使不至大故为幸。
屡来陈请,乞其军歇泊,今贵既中伤,恐摄事者未必能统众,更烦审度。
兴国诸处不须屯兵,即径令就老小于庐陵歇泊;
如兵不可阙,即令步谅军马代之为佳。
已有公文去步谅一军,再三思之,不若携行使屯赣上为便。
李贵一军既来庐陵,岂可全无军马?
单车之说,似不必尔。
钱粮已得湖南副指挥,见促漕司令趱那他郡者应副。
兴国诸处未须此兵,即广东湖南境上李才、刘宣之徒,自可遣往会合讨捕。
昨就其军中摘那五百人李安静,一则安静人数不多,秪须此兵;
二则欲减其军三分之一,以省赣上钱粮之费,皆非得已。
近遣属官程圭纠合官军巡尉措置李安静者,亦颇有绪,更看旬月间如何。
王彦者以筠州盗作,执高安汝霖及杀死县尉,已遣往讨捕。
其馀如王胜辈,非不知其凡材,但申世景军中所有将佐类不过如此,顷在湖南招捕群盗十四五头项凡数万人,如步谅辈皆谈笑致之,有本领故也。
今无本领,政如虎豹无爪牙,而责其搏噬之功,乃反借助于谅辈,是可笑也。
然谅实朴忠可用,幸照恤之,庶肯尽力。
见谕钱米具悉。
自到此寸积铢累,政欲备缓急之用,以济国事,况于柔直分上,岂敢吝惜?
可见示一公文,并遣人船前来,当更量力辍那应副。
庐陵未闻已装发,须就此间津置去也。
俗语有云:穷坑难填。
赣上阙乏如此,若非力恳朝廷,何以能济。
前书所陈乞蠲免、销破、应副三说,似不可忽。
如有陈请,幸一一以副本见示,亦欲详知本末,致力为助也。
职事移人久矣,何知之晚耶?
林倅已如所谕,移檄权摄,并具奏闻矣,第不知果肯就职否?
更以礼致言为佳。
幕职中亦多阙人,有欲辟置者,幸见示公文也。
向实尝以书借寇于朝廷,书未到间,已有成命。
德远书,见为案底,幸勿见尤也。
皇恐,其它悉如所戒。
属苦疮疖,不果亲书,千万照察。
张龙图第三书1137年7月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四三、《梁溪集》卷一二九 创作地点:江西省南昌市
某拜启柔直知府龙图使座:近两奉状,想相继呈浼。
秋暑甚炽,伏惟台候多福。
误恩迁秩,力具辞免,两被诏不许再有陈请,祗受不胜皇惧。
自收庐陵信后,并不奉教诲,传闻以十六日到郡视事,不知然否?
再拨去万缗,必已到。
所恳差船并船匠、修城兵卒,皆未有到者,岂贵人多忘,及赣上风土能移人邪?
聊发一笑。
运司金字牌降下省劄,虔州租税及月桩钱悉皆减免,可谓宽恩。
自此措置有绪,盗贼、积弊不难除也。
攘夺之区,化为乐土,真可指日而俟。
或尚有合申陈事件,幸不惜垂谕。
李贵一军屡乞歇泊,已行下令回吉州就老小矣。
兴国且令将兵屯驻为佳。
南安军报,古政贼马已杀败出境。
步谅一军差遣好否?
德化既孚,群盗慑服,自不须此兵,非晚却欲令暂来本司。
渠屡有状,欲一赴本司公参也。
高安为群盗所害,尽获首领八人就戮。
李安靖者亦已生擒。
政如捕逐鸟兽,四面围掩,终一目之所加。
捕获安靖,乃是步谅下将士,前日不可分兵之说,却似未是也。
萍乡贼石铁牌等六头项悉已招降,押送督府矣。
抚、吉、筠、袁间盗贼有名字者,幸已招捕了当,独赣上数火,须烦拊摩。
苗薅而发栉之,去宿弊而绝后患,伫闻报政也。
某足疾至今未瘳,行步蹇缓,拜跪艰难,适此亢阳,日事祈祷,殊不能堪。
乘此盗贼稍息、边报无警之际,已再上章丐闲养疾,期于得请也。
承谕欲迎庭闱以就养,且少缓,以候来春为佳。
末缘会晤,但有驰仰,千万以时自厚,前对光宠。
谨启,不宣。
寓轩宣和二年四月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六○、《梁溪集》卷一三二、嘉靖《延平府志》卷一九、同治《沙县志》卷一九 创作地点:福建省三明市沙县
梁溪居士既谪沙阳,官廨陋甚,不可以居,而居于兴国佛宫。
,气候歊蒸,思得宽敞幽邃之宇,以为燕居游息之地。
而宫之傍有轩焉,前此以为过客之馆,芜废不治,因命工以葺之,架青松以障日,植翠竹以来风,饰曲栏以为花卉之囿,埋小盆以为芰荷之池。
地之坳垤者与瓦甓之破阙者,墙壁楹槛之漫漶者,皆以人绩加之。
不数日,焕然一新,于是易其旧而名之曰「寓轩」。
大哉寓乎,谛观此身,其本何有,从虚幻生,从颠倒起,如梦中人,如逆旅舍。
其百骸九窍六藏该而者,固已寓矣,况夫奔走往来、涉世而游宦乎!
况夫愚戆妄发、负罪而远谪乎!
以此身而居此轩,无适而非寓者。
虽然,自其细者观之,以眇然之身而寄于四方上下无穷之间,虽蛮触之国于蜗角,浮沤之起于瀛渤,未足喻也。
自其大者观之,则方寸之中含容六合,无有远迩,随念现前,大地山河视以一眼,华藏世界包以一心,则虽仕宦而等于游戏可也,虽罪谪而随寓安之可也。
以此身而居此轩,虽寓也,其有非寓者焉。
尝试晨起而坐于轩上,取佛菩萨语而观之,否则取经史百家之言而参订之,否则焚香默坐,省循往咎以念前日之非,否则宾客游从咏歌笑语以极一时之乐。
如幻人言,如呼声响,佛菩萨之语亦寓也;
如糟粕,如筌蹄,经史百家之言亦寓也。
念前日之非,而罪性本空,非亦何有;
极一时之乐,而生灭相续,乐亦不常:是皆寓而已矣。
于诸寓中有非寓者,则是轩之前青松翠竹、花囿荷池、墙壁瓦砾,皆足以助发实相,而况于佛菩萨之语、经史百家之言,与夫默坐省循游从咏笑者乎?
噫!
安得忘言之士,与之坐寓轩之上,而听梁溪之寓言,则所谓非寓者庶几见之。
因寓意而为之记云。
宣和二年四月十二日
贵和1127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五九、《梁溪集》卷一六○ 创作地点:江苏省无锡市宜兴市
或问大臣何所贵?
曰:贵和。
曰:何如其贵和也?
曰:可否相济之谓和。
犹之和羹,盐梅之味相反,而其和可于口;
犹之和乐,琴瑟之声相杂,而其和适于耳。
若盐梅之专一,谁能食之?
若琴瑟之专一,谁能听之?
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左右人主而法度号令之所由出者也。
非可否相济而为和,则挟私以害公,固位以争宠。
建一政事,不议是非,肆言以诋之;
用一人材,不察贤否,极力以排之。
遂使法度昔是而今非,号令朝出而夕改,纲纪日坏,而天下纷然莫知所适从者,大臣不和之所致也。
或者曰:大臣异论如此,岂非可否相济,适所以为和乎?
曰:非是之谓也。
夫和者有异而无乖,异而至于乖,则非所以为和矣。
所贵于可否相济者,谓其相济于未然之前,非以相反而乃以相成也。
如未然之前,初不可否,而既然之后,退有后言,非以相成,而乃以相反,则所谓不和,孰甚于此!
或者曰:敢问大臣不和,则纲纪日坏,而天下莫知所适从者,何也?
曰:纲纪者,天下之本也;
朝廷者,纲纪之本也。
大臣和则朝廷尊,朝廷尊则纲纪立,纲纪立然后天下定于一,而知所适从焉。
大臣不和,则朝廷之势分,方且内援嬖倖以为强,外植党与以自助。
政出多门,莫得而遏也;
权归北司,莫得而收也。
朝廷操虚器以奉行文书,纲纪安得不坏?
士大夫无所取正,天下安所适从哉!
汉陆贾陈平曰:「将相和则士豫附,士豫附则天下之权在一君掌握之间耳」。
陈平从之,与周勃交驩,而吕氏之谋益坏,此大臣和则朝廷尊而纲纪立之效也。
晋国之政不一,狐突叹曰:「狐裘蒙茸一国三公,吾谁适从」。
因奉重耳以奔狄,此不和则无可适从之效也。
近世韩魏公琦、富郑公弼、范文正公仲淹,议论上前,未尝不争可否,及退而相驩,则无纤芥之疑。
尝曰:「吾三人者,方议国事,正如驾车以行险,不得不争;
及适乎安平,则了无一事,其驩自若也」。
呜呼,非以天下之至公而忘其私者,孰能如是!
可否相济之和,于是乎在。
故曰:大臣之所贵者,以和为本(《梁溪集》卷一五九。)
戒怠/李子寓居兴国佛宫,既涉三时,颇怠于守。
夏秋之交,辟北户以来风,命樽罍以独酌。
有偷儿窥伺,夜半踰垣,开牖发箧,以探酒器。
有声铿然,意其鼠也,呼童烛之,则寇也。
遽挈所得以往,仆隶追之,弗及而返。
李子喟然曰:曩吾之始居于是也,以垣墉之弗固也,门关之弗谨也,巡徼之弗备也,藏之深而守之警,有肃心焉,虽有善偷者,莫得而窥也。
今吾之久居于是也,增卑培薄,垣墉固矣;
出察入几,门关谨矣;
击柝传呼,巡徼备矣。
藏之慢而守之易,有怠心焉,故彼得以乘间而窃发也。
我不招之,彼恶得而至之?
《易》所谓「慢藏诲盗」也,我之过也,彼何罪焉!
尝试以一身观之,所以养生者怠,则邪气得以袭;
所以脩性者怠,则邪说得以害,亦犹是也。
尝试以一家观慢,所以防闲者怠,则悔吝生;
所以辑睦者怠,则争怨作,亦犹是也。
岂独是哉?
昔之有天下者,若少康怠于畋游,而有穷后羿乘之;
若唐慢明皇怠于逸欲,而安禄山乘慢,其理亦然。
故曰:国家閒暇及是时修其政刑,谁敢侮慢?
盘乐怠傲,是自求祸也。
祸福无不自己求慢者,可不戒哉!
作《戒怠》以自儆。
楞严院新作经堂记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八十二、全宋文卷二四、《徐公文集》卷一三、《全唐文》卷八八二
君子才足以治剧,惠足以安民,见危致命,以死勤事。
有一于此,然后可以荐信于无方之神,储庆于必大之门。
噫,楞严院经堂之作也,其庶几乎!
平阳柴君讳进思字昌美,故太尉中书令寻阳靖王之孙也。
少而爽俊,长而忠恪,尤善骑射,颇晓兵书。
靖王爱之,出则典亲兵,居则专家政,干蛊之美,宗族称之。
王薨,始为公臣,累迁旅师,鸿图再造,金革寝威。
上以其材能可任,故以为内宴副使,乘轺建节,将命四方,盘根错节,所至皆治。
改鄂岳观察巡官,知永兴县事。
县有山泽之征,榷管之利,岁终考绩,倍于前人。
泰州军事判官,兼营田盐监。
平蠹政,决庶狱,劳农督课,洁己律人,民不告疲,公有馀利。
劝农使,复监池、吉二郡,护武昌军,千里晏安,上流静谧。
会梁人入寇,我武未扬,东畿陷没,群情震骇,命君为行营应援军使,率舟师数千,鼓行而东,平难济口,复海陵郡,于是淮泗之地,声势始通。
乘胜长驱,因逼隋菀,前茅接战,群帅后期,振臂奋身,有死无二。
虽破竹之势,败于垂成,而东道清夷,本由君之一举也。
江都尅复,归葬京师,天子闵焉,赠左千牛卫将军,赙赠加等,礼也。
嗣子殿前承旨廷遇等,棘心在疚,荼蓼兼倍。
以为苴麻苫块,饰哀之期有终;
蒸尝封树,追远之礼有数。
复欲图不朽之绩,徼无边之福,则金仙之教,世之所崇,宗旨在于经文,威容存乎像设。
于是择奇胜之地,补阙遗之事,构经堂六间,塑地藏菩萨像一躯。
几席什器之类,华而备,精而固,耽然其质,焕乎其章
深严足以远世喧,虚明足以味玄旨。
其全节之风也如彼,其集灵之所也如此。
然则冥冥之祐,绵绵之庆,岂诬也哉!
余顷岁左宦海陵,君尽倾盖之分。
感忠臣之事主,嘉孝子之奉亲,刻石纪事,以耸善也。
援笔悽怆,无心于文。
保大丁巳岁春三月东海徐铉记。
随州大洪山十方崇宁保寿禅院第四代住持淳禅师塔铭(并序政和八年 北宋 · 韩韶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四七、《湖北金石志》卷一○
甚矣哉,道之难明也!
分宗列派,所以互扬隐显,而彼我之论纷起;
回途转位,所以妙叶理事,而同异之说炽。
然趣真者滞于空迹,涉俗者汩于缘尘;
履践相应,绝念而游,抑又何其难也。
有导师出焉,虚而不疑,照而常寂,言行无玷,内外一如,自利利他,曾微间断,先洪山淳禅师是也。
师讳德淳俗姓贾氏剑州梓潼县人
自幼不喜荤辛,依县之大安寺出家,年二十七祝发受具礼,道凝上人为师。
初即讲席,探究教典,颇通义学。
既而幡然改曰:「名相累,如泥涂泥足」。
乃拂袖游方,遍参知识,历大沩真如哲禅师、宝峰真净文禅师大洪恩禅师室,皆承奖。
待后至大阳访道楷禅师,今沂川芙蓉老人是也。
一见师,器之,老人垂示,但云「退步就己,万不失一」,又云「空劫承当佛未出世时体会」,师忽妙契,由是迥超根尘,顿忘如见。
老人后住大洪,命师立僧学,识威仪,为众标表,峥嵘道望,推重一方。
崇宁三年甲申,王公信玉按刑京右,雅闻师名德,乃徇众,愿请住南阳丹霞山天然道场。
将行,老人历以佛祖传法偈及诸家宗旨因缘勘辨,师应机响答,焕若冰释,老人尤叹异。
丹霞丛席久废,先时圆明大师住持,宗门轨范稍复旧贯,至师乃大振起之,云水高人风闻辐辏。
师于是益辟田畴,缮室宇,以广延纳。
事为之制,条端有伦,一众萧然,安禅静虑。
山中素阙典师,启意导化,曲尽经营,迄至有成,靡不蒙益。
南阳之人每岁来会,奉持斋律,悟明性宗者莫可殚计。
环山十馀里,荤辛不敢入,虽邑吏田夫,犹能渐渍陶染,迁善远罪,以顺师教,况服膺至道者乎!
如是旬岁初终不少懈,人根寖熟,宜振。
乃辞疾退居于唐州大乘山之西庵。
有泉若醴,得于庵之前,汲之不竭,殆为而出也。
政和五年随州太守向公再请洪山保寿禅院。
院经回禄之后,巍峨云构,化为荒墟;
至悉力营缮,增壮于前,逾年之间,复就者十七八,衲子依投,众几五百。
方缘盛道广,七年丁酉春,示有微疾,三月十日忽谓侍僧曰:「勿复进药,时将至矣,安可久留」!
翌日书偈云:「来亦无言,去亦无说。
无后无前,一轮明月」。
是夜五更僧正觉至问讯,乃云:「我当自在去矣」。
良久,端坐而逝,世寿五十四,僧腊二十七
度弟子悟兴等四十三人。
嗣法出世者二人:利升,今住唐州大乘山普严禅院;
庆预,今住随州水南太平兴国禅院。
有语录、偈颂、颂古四卷行于世。
后八日戊申,门人奉全身建窣堵波于山之南恩禅师塔右,缁素恋慕,云物哀惨。
平生道行孤洁,貌古而气和,心真而言厉。
韶昔自颍川访丹山,每言吾今生以来未尝敢造业,当知业不可造,为患甚深。
自龆龀,立志超迈,摆脱尘劳,及趣空门,勇猛坚定,卓尔不群,可谓真丈夫矣。
其操行也深,其见法也彻,以忘机为化本,以离识为宗通,故能妙倡偏圆,传持曹洞,使沂川之,光焰烜赫。
至于接物度生,慈悲恳切,殆忘身以徇之。
而住寿若此,弗克永世,兹所以望失群生而悲摧法梁也。
韶夙荷奖提,惭微报称,门人见属以铭,义不得辞。
铭曰:
正法眼藏,孰敢拟议。
普应群机,不受一切。
大哉师宗,旷然绝谓。
了无所了,味兮忘味。
师生潼川岷峨秀气。
善则门开,遍参方外。
别有云山,妙高耸峙。
针芥投机,空劫神会。
水霜一色,水乳相契。
理事兼融,体用无滞。
悯诸迷津,悲愿洪誓。
两座道场,无说显示。
虚舟以游,应缘绝意。
龙象摄伏,远迩咸至。
甘露法雨,普沾庶类。
言发成章,乃其馀事。
拈出古今,颂明宗旨。
白雪阳春,远继投子。
茫茫群生,巨川
洪浪滔天,慈航忽逝。
惟其不没,清风垂世。
嗣有显德,宗风未坠。
云卷舒,青山秀异。
我铭师塔,忱辞无愧。
舒州新建文宣王碑序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八十三、全宋文卷二九、《徐公文集》卷一二、《全唐文》卷八八三
尝读文中子所著书,窃观其建言设教,宪章周孔,有道无位,故德泽不被于生民。
然而门人弟子,如房、魏、李、杜辈,皆遭遇真主,佐佑大化,元功盛烈,亦云至矣。
犹以为礼乐不兴,未能行文中子之道。
嗟乎!
使颜、闵之徒遇贞观之世,举圣人之业,成天下之务,岂不益大乎!
时运不并亨,圣贤不世出,可为长叹息已矣!
夫太羹玄酒,足以神明而不能竞适口之味;
《大咸》、《云门》,足以和风俗而不能高娱耳之声;
五常六艺,足以兴国家而不能胜捷给之数;
释菜合乐,足以祈永贞而不能掩福田之说。
李斯荀卿弟子也,而为焚书之酷;
德彝,文皇上宰也,而沮王道之议,其馀哉!
故用兵已来,郊庠乡塾,委而不修者有年矣。
唐中兴之一纪,天子乃崇学校,养庶老,举六德,教胄子,旁达郡国,靡然向风。
舒州,古诸侯之封也,其地广,其任重。
太傅周公,旧勋硕望,来颁诏条,武以贞师,仁以行政,动必资于前训,举必顺于人心。
吏部郎钟君,顷登铨管之司,实参侍从之列,论思典治,必以名教为先。
洎从左官,来为佐职,神交主诺,人无间然。
始一年而旱暵作,二年而百谷登,三年而上下和。
既富而教,爰修废典。
乃严社稷,则播殖之功报;
乃祀箕毕,则风雨之修时。
乃即黉堂,谒先圣,寝庙卑而将圮,衮冕陋而不度。
政之大者,乌得已焉?
于是庀功庸,示仪制,堂奥户牖,巍乎大壮,山龙藻火,焕乎有章。
重门以深之,周垣以缭之,俎豆升乎筵,干戚由乎序。
侁侁众贤,是配是侑;
肃肃燕毛,以衎以乐。
闾伍之属,耆幼之伦,惠泽渐乎肌肤,风教移乎情性。
惜其所治者百城耳,推是而往,何所不至哉!
也不才,放逐至此,蒙地主之惠,接故人之欢,博我以文,宜无所让。
属役既具,冠篇将毕,会钟君召还京师,祖行之夕,视草以送。
且曰:敬教劝学,非大君子不能行;
计功称伐,非大手笔不能任。
吾友紫微郎韩君,即其人也,托之铭颂,以永清风。
乞桩管钱氏地利房钱修表忠观及坟庙状1091年2月28日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七七、《苏文忠公全集》卷三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元祐六年二月二十八日龙图阁学士左朝奉郎、知杭州苏轼状奏:「检准熙宁十年十月十一日中书劄子节文:资政殿大学士右谏议大夫、知杭州赵抃奏:『伏见故吴越国王钱氏,有坟庙在本州界,欲乞两县应管钱氏诸坟庙,每县选委僧道一名专切主管
钱塘县文穆王元瓘等二十六处坟庙,勘会当州天庆观教大师钱自然,本钱氏直下子孙,欲令钱自然永远住持。
临安县武肃王镠等庙坟一十一处,今召到本县净土寺赐紫僧道微,乞依钱自然例主管
又勘会得文穆王元瓘坟庙并忠献王坟,并在龙山界,其侧有香火妙因院,本钱氏建造,见是道正钱自然权令徒弟道士在彼看守,欲望改赐观额,令钱自然已下徒弟永远住持,渐次修葺,兼得就便照管坟庙,不致荒废』。
奉敕依奏。
钱塘妙因院,特改赐表忠观为额。
临安净土寺,令尚书祠部每遇同天节,各特与披剃童行一名」。
又准元丰五年三月十八日中书劄子节文:「皇城使庆州防禦使钱晖等奏:『臣等先臣祠庙,在杭、越二州者五所,坟垄在钱塘临安两县者六十馀处。
临安有田园房廊,岁收一千三百四十贯有奇,太平兴国已后,寄纳本县。
至大中祥符间,本处申明,蒙朝旨令杭州楼店务军资库作臣家钱寄纳,日后不曾请领。
近岁先臣祠庙例皆摧塌,私家无力修葺。
前项寄纳钱数虽多,切缘年岁深远,不敢更乞支给,今只乞降指挥杭州许将临安县旧田园房廊拨还臣家,庶收岁课,渐次完补坟庙。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右奉圣旨,宜令杭州每年特支钱五百贯,与表忠观置簿拘管,只得修葺坟庙,不得别将支用。
劄付杭州,准此者」。
臣检会熙宁十年七月二十六日,据管内钱自然状,乞临安县祖先置到产业,每年收掠赁钱一千三百五十四贯,修葺诸处坟庙。
此时差官检计钱塘临安县所管钱氏坟庙,委是造来年深,木植朽损,共合用工料价钱一万二千八百九十贯九百九十九文。
临安县勘会到管纳钱氏归官房廊田产等赁钱,年纳一千三百五十四贯三百四十文省,送纳军资库
寻系本州申奏,乞临安县管催上件赁钱支拨修葺,约计九年,方得完备。
直至元丰五年内,因皇城使钱晖等奏乞,方准当年三月十八日中书劄子,奉圣旨,每年特支钱五百贯,与表忠观修葺坟庙,不得别将支用。
自后至元祐五年,虽支得四千五百贯省,盖为庙宇旧屋间架元造广大,一百馀年不曾修治,例皆损塌,须得一起修葺,稍可完补
若每年只支得五百贯,虽逐旋修得大段倒损去处,又为连接屋宇数多,随手损塌。
熙宁十年检计止今,又及一十四年,寻于去年再差官重行检计到两县坟庙已修再损、未及修屋宇神像等,共合用工料价钱,内临安县四千三百五十八贯一百四十四文省,钱塘县一万二千五百二十贯五百九十一文省,两县共合用工料价钱计一万六千八百七十八贯七百三十五文省,须至奏陈者。
右臣窃惟钱氏之忠,著于甲令,朝野共知,不待臣言。
而坟庙荒毁,行路嗟伤。
就使朝廷特赐钱物,为之修完,犹不为过,而况本家自有地利房钱,可以支用,岂忍利此毫末,归之有司!
恭惟神宗皇帝,深念钱氏之忠,特改妙因院,赐名表忠观,仍使其裔孙道士钱自然住持。
而有司不能推明圣意,奏乞尽数拨还地利房钱,以助修完。
经今十四年,表忠观既未成就,而诸处坟庙,依前荒毁,使先帝表显忠臣之意,徒为空言。
臣愚欲望圣慈特许每年临安县所收地利房钱一千三百五十四贯三百四十文省,令表忠观每遇修本观及杭、越州诸坟庙,即具所修名件及合用钱数,赴州请领,仍候修造了,差官检计,具委无大破,保明申州
所贵事体稍正,毋使小民窃议。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贴黄〕如蒙朝廷依奏,即乞指挥本州,逐年所收到上件地利房钱,令项桩管,只得充修造表忠观及钱氏坟庙使用,官私不得别行支借使用。
买纳听题名记庆元三年闰六月 南宋 · 王墀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七二、道光《海昌备志》卷一一、民国《海宁州志稿》卷一九
听有记,所以记居官者姓氏、去来之月日也。
其人贤,固将因姓氏月日而得之,其不贤,亦将因而得之。
是则听之有记,非徒姓氏月日之谓,劝戒之道实寓焉,是乌可已?
盐官有监,肇自太平兴国,所以总纳诸场之盐课,如上管、下管、蜀山、岩门、南路、袁花、黄湾、新兴,皆隶于此。
其听治在县南一里许,考之图经,旧曰临平监,而后改今名。
总催煎场十,而今止存八。
至其所以更废之故,则缺焉不书。
岁合八场之额,以石计者凡十三万九千有奇,在临安四场中为最大,宜其体存事备。
乃问之听记,则阙如也,岂岁月之久,其间或有所湮废耶?
抑亦事务丛委,不暇顾也?
余窃念之,因求诸故实,则绍兴以前已无得而考,绍兴以后名氏仅存而大略亦可睹矣,则其为不暇顾与或有所湮废也,固宜。
有如比年海盐之郭公琴、金华之唐公仲义,皆自是更秩,人多称之,而亦于是不及,岂其不屑也?
或曰:「不然,彼二公者近不及半岁,远才越岁馀。
或承前人废弛之后,或当好事纷更之始,补苴罅漏,因事制宜。
如钱弊于混淆,则为之名分件别,而使籍有所考;
如盐患于耗折,则为之抱欠还剩,而使责有所归。
上下始安,词诉乃息,盐场至于今不废,繄谁之力也?
且子三年于此,不有彼之劳,安有子之逸;
不有彼之始,安有子之终?
然则非彼责而实子责也」。
余曰:「然」。
于是以其得诸故籍者绍兴以来凡十有六人,悉刊诸石,使来者有考云。
庆元三年闰六月初吉文林郎、监临安府盐官县买纳盐场山阴王墀记并书。
刘英伯 宋末元初 · 刘辰翁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六二、《须溪集》卷七
辱贽书卷卷。
自清溪陈君来,自是每见清溪辄愧,愧不能报。
于是踰年又二月矣,非独药冗客冗,顾亦欲致君一来,或胜报书云云耳。
而闻谕教兴国,恐愈久不复可望清溪归,亟草草图之。
英伯高才妙年,又雅致绝俗,嗜好不倦,不惟文古,字又古
盖得书三过读,读罢急欲识英伯极谈,而异邑相望,怀抱如塞,非甚相爱则不敢言。
凡文必成章,自《孟子》、《庄子》皆成章之文也,故其辨博反覆,必自极其意,不极亦不容释然。
每章千累百而止,而力常有馀。
若大篇江河,杂以风波起伏,竭人情之所欲言,穷事势之所必至,则秦汉与诸名家合辨赋而为一人,又非区区之辞令应对叙述间比也。
如此而又不达,则不达矣。
今人高韩文,亦其自称道特甚,在唐人众多中最甚达。
若循其意之所欲言,言适尽意,亦不过如时文止耳。
间有数字数句费人讲说,及得其用意,槩不得不尔,又非如子云辈数数可厌,为遁辞,为蔽意,终亦不得为奇耳。
然亦未得如欧、苏,欧、苏坦然如肺肝相示,其极无不可诵。
回思宋初时,用意为古文者与同时负学问自为家者,欲一篇想像不可得近耳,如叶水心、洪容斋愈榛塞矣。
文犹乐也,若累句换字,读之如断弦失谱,或急不暇舂容,或缓不复收拾,胸中尝有咽咽不自宣者,何为听之哉!
柳子厚、黄鲁直说文最上,行文最涩。
三百篇情性皆得之容易,如「驾言出游,以写我忧」,「知我如此,不如无生」,「道之云远,曷云能来」,虽妇人自道亦能此,而不朽亦以此。
若皆如「懰兮燎兮」,实所未喻。
况首尾联复不自厌,如《左传》所谓艰难其心而有名章彻,岂不悲哉!
英伯从是一扫削去,若百行中有十行是能自喻处,快读一过,亦足以不负白日矣。
曩在场屋时,欲令考官愦愦中警发,况千载而下,求其文者知其心,非明白痛快何以哉!
此自英伯所易直过之耳。
尚有一恨,恨英伯好奇字。
六经自刘歆传写外无一难字,岂可谓无奇哉?
旧见魏鹤山取篆字施之行书,常笑其自苦无益。
近年如杨慈湖画「心」字、文本心画「云」字,在邯郸匍匐中,曲折愈不相似。
自书学以来,钟、王眉目可喜,何尝颠倒横竖,自不可及。
若如彼所自为,于字体则谬,于经传则乖,不知何所取也。
三十前见文宋瑞取古文集墓志、行状,当时虽不能读,心甚异之,后见石经本,方悟何物杜撰,而晁公武辈不知也。
必欲字字为异亦难,必欲字字篆就亦难,仿篆文作今体为古书,易不易于乎?
科斗乎?
秦隶人无识,不至此也。
盖世有狂道人喜为左字,彼见篆体一二如秋如和,遂欲壹施之,使见者骇以为异,甚可笑也。
闻北方蒙古写《通鉴》,傥识之乎,即用此。
古六经何不可者,作文作字,皆一种意见,谅好古甚,以为贤于不好者,然不若不好也。
岂有英伯记问洋溢,奇字填胸,顾能彼不能此?
每有来者皆俗子,得清溪,又得英伯,诚所愿以老者,故复复出此欲言,岂此而止。
短纸行笔,素不喜作,小字牵强,殊未倾倒。
便舟过我,作数日客,并进所闻。
唐突,见绝未可知,惟卷卷如此,不宣备。
徐得之(三)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苏文忠公全集》卷五七
某启:适辱手简,且审起居佳胜。
知尚留雪堂,所须文字,得欸曲为之也。
兴国书附去,可便遣人,适已遣人,来简必达
要记昨日事,适会沐浴,困甚,信笔无伦次。
四知篇 其二 汝南张中丞助父 明 · 胡应麟
 押词韵第二部
明维嘉隆世,率土皆琳琅。
前茅奋历郡,大树标娄江。
东南并虎视,河洛谁鹰扬
张公起汝邓,九尺须眉苍。
追风跃兹白,掣电飞乘黄。
腰悬两龙剑,绝代俱干将
燕台际天起,黄金矗华阳
公年十八九,掉臂排枫阊。
都人诧玉润,夹道观河阳
含香入建礼,待漏趋明光。
明时甫释褐,吏部聊为郎。
青藜校中垒,画戟持东方。
一官等泡幻,千劫宁存亡。
维时西曹隽,六七争腾骧。
分麾轶两汉,授甲陵三唐。
张公奋臂入,操翰如长江
流星控繁弱,贯月浮馀皇。
金膏丽若木,火齐明扶桑。
维扬怯旗鼓,下雉靡旌𣄢。
高牙矗梁苑,巨纛悬徐方
睊睊绛灌目,谤牍如螟蝗。
群雄一网尽,窜削盈遐方。
鹿冠挂玄武,一笑骑天狼。
天风拂两袖,被发还山冈。
渌波带瀍涧,翠黛萦嵩邙。
苏门扣真谛,王屋求仙方。
苍生半眼热,荐辟交岩廊。
丹青遍畏垒,无地潜庚桑。
驱车入函谷,紫气流咸阳
琅琊遇次美,櫜鞬划相当。
曹刘倡邺下苏李酬河梁。
英词错金石,逸调劘风霜。
庚辰计群吏,抠趋亦明堂。
伊余黑貂敝,青衫卧篷窗。
长安一倾盖,大叫呼元长
名流本第一,国士元无双。
潦倒南皮社,分携剧黄粱
寥寥二十载,复此聆篇章。
嘉隆数六子,吾汝成高阳
矫矫琅琊钵,授衣命如螀。
平原十日饮,异味穷膏粱。
燕姬及赵女,寒鳖庖嘉鲂。
雄谭走蛮触,剧论惊蜩螗。
山川堕秀色,宇宙回精光。
帝心雅推毂,大府开平凉。
飞书走北塞,谕檄平西羌。
峨峨受降壁,三城夹银潢。
殊勋勒铜柱,万仞临要荒。
华名既海岱,钜迹仍疆场。
宁知息壤誓,不救中山创。
功成合身退,鸟尽知弓藏。
人生贵适志,岁月如沧桑。
筑宫近河渚,丹青俨成行。
金钗七十二,如花簇银缸。
赤松永辟谷,大隗遥舂粮。
途逢广成子,馈药盈筐箱。
时时发缄鲤,询我骑群羊。
庸知两孽竖,作剧蟠膏肓。
寥天逝双舄,玉楼路茫茫。
丹台易迁少,要秩居文昌。
中原二三子,振袂俱飞扬。
回眸盼尘世,鼯鼠跑空仓。
神州逐麟凤,阿阁驰鸾凰。
通都洎名岳,百代留青缃。
浚冲复少达,英风嗣王杨。
新声播琬琰,旧业呈圭璋。
鸡群睹野鹤,意气时昂昂。
伫看汝南族,奕奕传芬芳。
长歌行送方翁恬武夷 明 · 胡应麟
方生翁恬祖太古以隐操著称为诗歌不规规绳墨而天趣自得吴歙间名士多与之游生少即世其家业时时挟策及余门所为寄赠推挹者甚至今秋得余白榆集读之狂叫击楫立为跋数千言余弥愧其奖饰顾自生昌芰之嗜发之余未尝请也爰报以诗
方生尧治太古孙,丘壑流风今尚存。
敝衣掣衿动见肘,负气不肯干豪门。
自言知交遍海宇,输肝伏胆惟三人。
新都汪伯玉兴国吴明卿,里中胡元瑞,三子者,令我寤寐劳心魂。
丈夫壮志在不朽,要今竹帛垂乾坤。
升堂入室即先达,眼底穷通安足论。
忆汝前年走兴国,云梦潇湘眼双碧。
吴郎跳梁空一世,赠汝篇章朗奎壁。
忆汝去年入新都,司马文名天下无。
如椽立草处士传,坐令气色高菰蒲
两公声誉冠天下,汝得璠玙重增价。
先生龌龊类楚囚,汝何所见何所求。
方生大笑笑余懒,惟我与公交不浅。
柴门相去十里强,溪上时时达鸡犬。
自君总角才已闻,我向何人不道君。
大苏小陆长在口,王后卢前讵足云。
曹刘李杜亦男子,见君敢谓秦无人。
君或未知我,我实深知君。
君也歌诗遍林樾,恍揭大吕悬云门。
珠玑万斛落謦欬,世人畴不攀青云。
胡为靳我无一字,如挟九鼎持千钧。
即今便欲武夷去,寸心耿耿当谁陈。
秋风布袍寒彻骨,愿得片语回阳春。
我闻生言亦大笑,过诚在我不在君。
不见杜陵赠端复,文章有道交有神。
家鸡野鹜种种好,大鹏斥鴳何疏亲。
醉中狂笔歌赠汝,朱弦白日飞梁尘
忆生年少气横发,世世纶竿受家业。
学书学剑三十年,学得新诗动吴越
青鞋半踏天竺雨,白纻全骄武林月。
我谓汝诗胜汝祖,汝得余言欲起舞。
先生片诺岂偶然,立榜余名在今古。
高堂飒沓来寒风,绕夜芙蓉电光吐。
干将莫邪自有灵,谁其拂拭华阴土。
呜呼穷鬼实伺人,五亩经营生计阻。
连年旱魃满山谷,赤日横天跨平陆
十家九家鬻婴孺,生也宁免妻儿哭。
昼扪甑釜多游尘,晓摸瓶罂绝馀
床头魍魉时揶揄,屋上鸺鹠多刺促。
任使喉端喙三尺,不博车前薪一束。
以兹欲作闽中游,幔亭峨峨天尽头。
云璈玉佩纷上界,铁船丹灶悬中流。
一遇灵仙蜕凡骨,脱弃妻子如蜉蝣。
先生较汝穷更甚,蹉跎四十谈封侯。
老亲稚子倏抛掷,一身宇宙如悬疣。
浮名鸡肋果何用,百年强半居穷愁。
作歌赠汝慰汝意,仰天长啸风飕飗。
三山九曲会寻汝,竹枝桂棹行夷犹。
武夷君兮倘相值,挟汝烂醉金银楼(病馀绝不作长歌生两以书来尧治垂橐而游闽惟藉子大篇以重即子有辞于尧治其曷辞于武夷君噫余懒慢自废若青霞赤城两地主步武间不闻问久矣况武夷君庸暇以苛礼责余惟是生十载之勤缺焉久未报也故歌以慰之并寄询武夷君焉)
守禦劄子(二) 宋 · 张守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八五、《毗陵集》卷六、《永乐大典》卷一四四六四
臣伏见陛下上念宗社之重,远怀二圣、母后,思还京都,形之诏音,中外感悦。
然而西京未静,粮馈未充,千乘万骑,难遽启行。
而防秋之期才一两月,秋高马肥,长驱深入,其控扼之地,其守禦之方,所当聚兵,所当积粟,盖非一途。
虽庙谟密议,未易测知,而臣区区之私忧不能自已,日夜念虑,敢复贡其狂瞽之说。
臣闻兵法曰:「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之也;
无恃其不攻,恃吾之不可攻也」。
况金人虽退,兵力甚强,有必来必攻之理,则为备可少缓乎?
臣窃谓其来犯淮甸凡有四路。
其一中路,自两京趋东京,沿汴河由天长以来,则众人常行之路,凡一千七百八十里,可以控扼守禦者,南京、宿、天长军是也。
其一东路,自沧、滨趋京东,由淮扬军绝淮入楚州而来,则自北直南大路,凡一千九百里,可以控扼守禦者,青、沂、淮、扬、楚州是也。
其一西路,自西京颍昌蔡州顺昌府、庐、滁、真州而来,则自西北而至东南,凡一千八百一十五里,可以控扼守禦者,顺昌、庐、滁、真州是也。
其一上流自西京颍昌唐州至于襄阳,凡一千一十里,绝襄江而至荆南,则一千二百九十五里,自西京颍昌蔡、光州而至黄州,则一千三百六十里,皆可沿江顺流而下,可以控扼守禦者,襄阳荆南,江之北则汉阳、黄、蕲、和、滁、真州,江之南则岳、鄂、兴国、江、池、太平州是也。
四路之中,又有要害之地:中路则泗州据淮、天长据险为可禦;
东路则青州穆陵关楚州淮阴为可禦;
西路则庐、寿为可禦;
上流则襄阳荆南、蕲、黄为可禦。
不幸顺流而下,则沿江诸州各据地利以临之,合从共禦,庶乎其可也。
然当今之势,欲控扼守禦则无人,欲聚兵积粟则无财,仰给漕计不足,横取民力而民力已困,然亦岂以此而坐待其至也?
伏望陛下诏谕大臣,取四路守倅帅臣,铨择能否,易其尤不才者。
然后于要害之郡各赐缗钱,视大小为等差,责之募战士,责之储刍粟,责之缮甲兵,使明斥堠,公赏罚,进相援,退相保。
陛下亲降手诏,委曲镌谕,许以便宜,使之夙夜尽力捍蔽,效死弗辞。
如俟缓急,临时指挥,决难办集。
《书》曰:「惟事事乃其有备,有备无患」。
伏愿陛下思惜寸阴之义而早图之,天下幸甚。
取进止。
钱穆父(一三)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二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
某在杭虽少劳,而意思自得。
此来极安逸,然多忧愧,想识此心也。
只在兴国浴室独居,大暑中殊清也。
蒙仲在公翊所见之。
公翊今得符离,不知当同往否?
承辟召小儿,感戴不可言,得否犹未可知也?
浙西水灾殊甚,已差岑、杨二君,朝论甚留意救恤也,知之。
边上秋熟,可庆可庆!
田表圣奏议叙1086年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三一、《苏文忠公全集》卷一○、《咸平集》卷首、《皇朝文鉴》卷八九、《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四九、《舆地纪胜》卷一四六、《文献通考·经籍考》卷六一、《文编》卷五二、《文章辨体汇选》卷三一一、《文翰类选大成》卷一一六、嘉靖《洪雅县志》卷五、《古今图书集成》文学典卷一五六、《宋元学案补遗》卷六、同治《嘉定府志》卷四三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谏议大夫司徒田公表圣奏议十篇。
呜呼,田公,古之遣直也。
其尽言不讳,盖自敌以下受之有不能堪者,而况于人主乎。
吾是以知二宗之圣也。
太平兴国以来,至于咸平,可谓天下大治,千载一时矣。
田公之言,常若有不测之忧近在朝夕者,何哉?
古之君子,必忧治世而危明主。
明主有绝人之资,而治世无可畏之防。
夫有绝人之资,必轻其臣;
无可畏之防,必易其民。
此君子之所甚惧也。
方汉文时,刑措不用,兵革不试,而贾谊之言曰:「天下有可长太息者,有可流涕者,有可痛哭者」。
后世不以是少汉文,亦不以是甚贾谊
由此观之,君子之遇治世而事明主,法当如是也。
虽不遇,而其所言略已施行,不幸早世,功烈不著于时。
尝建言,使诸侯王子孙各以次受分地,文帝未及用,历孝景武帝,而主父偃举行之,汉室以安。
今公之言,十未用五六也,安知来世不有若偃者举而行之欤。
愿广其书于世,必有与公合者,此亦忠臣孝子之志也。
从仕郎临安府钱塘县宣教郎朱君墓表绍兴十三年 宋 · 张守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九五、《毗陵集》卷一三
建炎三年冬,金人犯钱塘县令朱君死,上嘉其节,赠宣教郎,而官其二子。
明年,孤大廉等奉其丧,葬于湖州安吉县安福乡之郎湾。
后十有三年大廉以行实状泣诉于毗陵张某曰:「先君子之死节,太史氏必不没其实矣。
惟是葬踰一纪而无铭,学行志业与夫死事之始末未及知之,不肖孤夙夜是惧。
宜得当世闻人表于墓,敢请」!
余曰:「先君余友也,将何以辞」?
遂以状證所闻而书之。
呜呼!
金人初犯中原,大将握重兵者往往闻风而靡矣,州县吏或引避,或迎降,无复施一矢、出一语以抗者。
方其越天堑、犯建业、蹂桐川而窥临安也,君乃慨然请于郡太守曰:「敌逼境,宜戍千秋、独二岭以扼其喉,徐定守禦之计」。
守嘻笑曰:「吾城可保,吾人可战否乎」?
君变色曰:「如公言,十万户赤子可若何?
或谓此戍江溃卒耳,非金人也,愿得半纸书往谕之。
不然,当缓颊以款敌,使民为逃死计,则某死亦其所也」。
守愧其言,许之。
于是檄钱塘仁和捕盗官,率弓手、土军即日就道。
同僚或劝止之,君曰:「此书生报国之日也」。
策马不反顾。
行二十里而遇敌,始知为金人,犹驱部曲以进。
矢集如雨,我兵溃,君两中流矢不能骑。
左右掖至天竺山,而乡民有识君者曰:「吾邑大夫也」。
舆致于西溪
敌人四略,君裹创率里社以短兵邀击,再至再却,卒遇害。
十二月十九日也。
呜呼!
君之死可谓知所处矣。
君讳跸,字子美姓朱氏,世为安吉人
朱氏出自曹姓,颛帝之后,周封其苗裔曹挟于邾,为鲁附庸。
春秋后八世为楚所灭,子孙去邑为朱氏。
世居沛国,自质子禹坐党锢诛,子孙有避难丹阳者。
三国时故鄣人治辅吴有功,封毗陵侯,后徙封故鄣,今安吉即其地也。
至今烝尝于安吉,而朱氏为大族。
君曾祖而上隐于农,大父璘始起家为池州青阳
父南强,从仕郎、知越州上虞县。
高祖某有智识,尝自其后必大,稍遣子孙宦学,于是诸父从兄及从事继踵登进士科,然皆仕不达。
君少有大志,力学,思自奋厉,以亢其宗。
亦累举,始中政和上舍第,授兴国军教授
辟雍录,出为河东提举学事主管文字。
三舍法罢,去河南教授,升从事郎。
丁内艰,卒丧,除河东云中府路经略安抚司准备差遣
荆湖南路转运司主管文字,易京西,皆不行。
会金人大入,京师戒严,天子命吏部侍郎王蕃京畿制置司,挽君寘幕府
突未黔,敌薄城下,襄阳坐罢。
君籍制置司金帛告敕等亟上之,且为申理,人皆贤之。
上即位,驻跸维扬,近臣荐其才,召赴行在所,除太学录
君每叹主忧臣辱之时,欲效尺寸报国,不乐为校官,丐使金国。
会遣宇文虚中报闻,余为殿中侍御史,被旨抚谕京师,遂挽君偕行。
时道梗,公欣然戒途,间关贼盗兵戈中,相与为存亡。
京师,则金人渡大河,破滑台,都城昼闭,君略无悔惧意。
还朝复除太学正,甫半月而敌骑至矣。
大驾南渡,朝廷稍欲用之,而君诣政事堂曰:「县令近民,类非才而民被害,愿得一邑自试」。
遂除钱塘,治行有闻。
上自建康吴越吕丞相诸公荐对,余因论前日抚谕属官之劳,故事当得赏,有旨转一官。
皆未及行,而金人南渡矣。
死年才五十有一。
绍兴改元四月壬午,穿其妻史氏墓而合葬焉。
三娶,先史氏,次沈氏,后贾氏。
四男:大廉右迪功郎、监衢州都税务;
孝廉右修职郎镇江府司理参军
士廉、思廉,皆从学。
三女,长适右承直郎台州黄岩县丞潘莘,次右承直郎、添差台州司户金安雅,次进士练纪。
二孙男尚幼。
君资孝友,从事及兄疾,衣不解带,尝徒走数百里访医于他郡。
事继母吕氏如嫡。
居家和,训子严
乡党急难,无亲疏,身任其事。
少以功名自期,遭时艰难,忧国如饥渴,而志不少伸以死,命也夫!
大宋故推诚奉义同德戴功臣永兴军节度管内观察处置等使特进检校太尉同中书门下三品京兆尹上柱国濮阳郡开国公食邑三千七百户食实封一千二百户赠侍中吴公墓志铭开宝五年二月 唐末宋初 · 宋珰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
玉之为质也纯粹,而德所以韫藏,十仞无以掩其光;
之为性也贞茂,而材所以绵贯,四时然后登其用。
君子由是混休戚,一穷通,知几其神,以义为利。
直道未振,怀韬略以傲王公;
良时聿来,会风云而图富贵。
克树休烈公实其人。
公讳廷祚,字庆之晋阳人也。
粤以泰伯受封,因国命氏;
延陵兴让,举世推贤。
酌贪泉者名盛于晋朝,继直史者道光于唐室。
家谍具载,斯略述焉。
曾祖湛,赠太子太保
曾祖母郝氏,追封莒国太夫人
祖实,赠太子太傅
祖母张氏,追封燕国太夫人
烈考弘璋,赠太子太师
慈妣李氏,追封鲁国太夫人
夫德则有邻,世济其美;
庆灵所萃,挺生我公。
公生之夕,空中有金戈铁骑之声状,闻见者骇之。
迨公数岁,太夫人以此谕焉,且曰:「汝当位被公侯,一家是赖」。
公闻斯言也,虽在平居,必自炯戒。
是以武精七德,游心者保大定功;
书读百王,铭座者出忠入孝。
有曾、颜之行,以专色养;
非鲁、卫之士,弗与交从。
括囊自居,殆将壮齿。
周太祖参帷幄之谋,功崇于佐汉;
奋经纶之业,望峻于藩周。
闻公之名,思得其用。
公乃委质于霸府,离邦去里,以渐功名;
就列于陪臣,尽节效诚,以司委任。
至于奉上以礼,作事以能,咸用得宜,未尝误旨。
太祖每敕戒其僚属,必以公为标式。
太祖天人叶德,历数在躬,畴佐命之绩,授公庄宅副使
未再稔,转内军器库使。
不逾时,迁大内皇城使
得士者富,臻治世以攸宜;
懋赏者功,蹈亨衢而无滞。
庄鹏之翼,运海而垂天;
刘骥之踪,一日而千里。
俄值太祖登遐,事世宗,历幼主,便藩宠禄,时无与肩。
显德初加金紫阶,洎爵邑功臣名号。
内客省使,由北院宣徽南院使,从顾命也。
贲趾通班,通身贵仕。
乃心王室,为毕命之臣;
不离公门,励戴君之节。
旋授公枢密使,仍加进其官勋爵赋。
密勿之地,非贤弗居;
贞固之材,惟理是视。
出纳休命,周旋令猷。
道不虚行,动成丕绩;
政若留事,适著良能。
属我后昌期鼎新,奄有大宝,湛恩波委,必先伟人,授同中书门下二品
秩总三事,方焕于登庸;
任重十连,俄闻于命帅。
乃授公持节秦州诸军事秦州刺史雄武军节度、秦成阶等州观察处置押藩落使。
逾年,授行京兆尹,充永兴军节度、管内观察处置等使
将相,于斯为盛。
阶自银青特进,官自右仆射太尉,爵自开国男开国公功臣自四字至八字,食邑三百户至三千七百户,实封自二百户至一千二百户,前后司留务者三,知军府者四。
除昏垫之患,再治堤防;
修职贡之勤,两睹郊祀。
当出镇于天水也,会獯戎效逆,为边鄙之忧,公树之以,柔之以德,则汧陇之右,致其尘清矣。
乃移藩于镐京也,值稼穑薄稔,有生民之病,公抚之以政,教之以术,则关辅之内,恒其岁丰矣。
人苏其惠,朝野以为美谭。
庚午岁,以圣节入觐。
明年夏四月二十五日遘疾,薨于东京积善里之私第,享年五十四。
上闻之震悼,辍视彻悬,悯勋旧也。
翌日,赠侍中,诏中使监护丧事,赠赙经费,咸命给之。
开宝五年春二月二十三日,敕葬我公于河南府河南县平乐乡张阳村。
惟公所尚者慈,所笃者志,急务者文武,洞达者缁黄,舍此而言,蔑有好玩。
接一介之士,必修其礼容;
对万乘之君,不慑于词气。
行为枝叶,映八凯于高阳
言有枢机,贱六奇于曲逆
复偶圣世,方隆永图,惜哉纯臣,弗跻眉寿!
尺有所短,太史氏之前闻;
天不憖遗,鲁哀公之深旨。
祸福奚状,群舆悲云。
公有兄二人:长曰廷󱺗,不仕;
次曰廷诲,成德军马步军都指挥使
弟二人:曰廷人,终于赞善大夫
曰廷赞,终于龙捷指挥使
美蜿蜒之鬐鬣,尝谓五龙;
较颉颃之羽翰,尤高一鹗。
友爱之分,凡今鲜俦。
许国夫人太原郭氏,夙资懿德,雅有令仪。
《诗》美宜家,克著尚柔之道;
《礼》称命妇,允成内助之功。
有子六人:长曰光辅,左骁卫将军
次曰光载,东头供奉官
次曰光范,永兴军中军使
馀并幼冲。
璧树交辉,瑶竞秀。
情牵罔极,方罹风树之哀;
誉在必闻,即盛箕裘之业。
有女六人,长适西头供奉官李延顺,馀皆在室。
有侄三人:曰光弼永兴军衙内都虞候
光图,节院使
曰光济,子城使
有孙三人,孙女一人,悉高门之积庆也。
珰本非造士,荐沾于甲科;
尝愧效官,远分于兑泽。
洎退居下俚,受公之招弓;
言适上都,遇公之捐馆。
焚巢增叹,方失于从知;
染翰无惧,遽承于见托。
若为固让,空愧好辞。
勋绩难忘,彼美□书于青史;
炎凉不驻,斯文聊志于玄堂。
铭曰:
大哉乾元,茫茫八埏。
彼二仪之纯气,生千里之巨贤。
卷其道也,豹藏玄雾;
得其时也,鱼跃清泉。
攀鳞兮附翼,左方兮右圆。
名高兮台铉,位重兮旌旃。
内筹外画兮,圣王前膝;
董逋恤隐兮,疲民息肩。
流庆兮裔绪,增荣兮祖先。
噫,犹斯之具美,奚弗永其降年!
公之达理兮,彭殇一致;
公之盛德兮,忠孝两全。
大名之不朽,任陵谷之变迁。
按:国家图书馆藏拓片·章专一一八六。
功臣像于凌烟阁 隋末唐初 · 太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七
自古皇王。褒崇勋德。
既勒铭于钟鼎。又图形于丹青。
是以甘露良佐。麟阁著其美。
武功臣云台纪其迹。
司徒赵国公无忌司空扬州都督河閒元王孝恭故司空莱国文成公如晦故司空相州都督太子太师郑国文贞公徵司空梁国公元龄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右仆射申国公士廉开府仪同三司鄂国公敬德特进卫国公靖特进宋国公瑀辅国大将军扬州都督忠壮公元辅国大将军夔国公宏基故尚书左仆射蒋忠公通故陕东道大行台尚书右仆射节公开山故荆州都督襄公柴绍荆州都督襄公顺德雒州都督郧国公张亮光禄大夫吏部尚书陈国公侯君集左骁卫大将军襄公张公谨左领军大将军卢国公程知节礼部尚书永兴文懿公虞世南户部尚书襄公刘政会光禄大夫户部尚书莒国公光禄大夫兵部尚书英国公李绩徐州都督胡壮公秦叔宝等。或材推栋梁。
谋猷经远。纲纪帷帐。
经纶霸图。或学综经籍。
德范光炜。隐犯同致。
忠谠日闻。或竭力义旗。
委质藩邸。一心表节。
百战标奇。或受脤庙堂。
辟土方面。重氛载朗。
王略遐宣。并契阔屯夷。
劬劳师旅。赞景业于草昧。
淳化于隆平。茂绩嘉庸。
冠冕列辟。昌言直道。
牢笼搢绅。固以瞻伊吕而连衡。
迈方召而长骛者矣。宜酌故实。
宏兹令典。可并图画于凌烟阁
庶念功之怀。无谢于前载。
旌贤之义。永贻于后昆。
南郊改雍熙元年赦文太平兴国九年十一月二十一日 北宋 · 宋太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太宗皇帝实录》卷三一、《宋会要辑稿》礼五四之二(第二册第一五七三页)、《宋大诏令集》卷一一九、《宋朝事实》卷四
惟皇抚运,树洪业于中区
惟辟奉天,表至诚于大报。
朕自祗膺眷命,嗣守丕基,夕惕晨兴,宵衣旰食,九年于此,罔敢怠荒。
而丰岁屡臻,五兵不试,符瑞昭应,书轨大同。
顾惟冲人,何能致此?
盖玄穹之所降鉴,宗社之所储休。
所以躬事禋燔,告谢天地,文物以之大备,声明于是孔昭,六变升闻,百神降假。
纯嘏之锡,岂独在予。
思与万邦,同兹大庆。
宜改纪元之号,仍覃作解之恩。
可大赦天下,改太平兴国九年雍熙元年
雍熙元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昧爽已前,应天下系囚,除故杀人并十恶罪至死、及官典犯枉法赃不赦外,其馀罪无轻重,咸赦除之。
内外马步军将卒,并等第赏给。
文武前任、见任官,诸军将校致仕官,并与加恩。
禁军指挥使已上未有功臣者,特赐功臣
道州府民户少欠太平兴国八年终已前夏秋税物及义仓并赈贷斛㪷,并与除放。
文武常参官及内外诸司使副、禁军都虞候已上,诸道行军副使、藩方马步军都指挥使父、母、妻未有官封者,并与官封,亡殁者亦与封赠。
文资常参官衣绯、绿及二十年者,许于吏部投牒以名闻。
诸处配流徒役人内有曾任职官、已经恩放还者,委所司条奏。
贬官未量移者,与量移;
已量移者,与复资;
已复资者,量与叙用。
诸处征讨将校殁于王事者,自副兵马使已上,并与赠官,有亲的子、弟、孙,并与录用。
诸处监管场务亏失官物及人户增起课额自后不敷者,应舟船沉没及遭水火损败钱帛、西川诸州盐井煎炼不及者,升、杭州等见有积欠系官地基钱物等,特与除放。
两浙先欠淮海国王回图质库钱、盐等,应自开宝七年以后舒、扬、泉、福、等州被江南烧爇却斛㪷,故涪陵王先于在京及诸州借过省仓库钱帛斛㪷、见勒元借人填纳者,河东管内伪命日于人户上旧率配钱物、及江南旧日于兴国军人户上白配供军茶货等,并特与除放。
应江南两浙湖南岭南人户见有丁身钱,起今后并以年二十成丁,六十入老,其未成丁、已入老者,及身有废疾,并与放免。
应郊庙诸司职掌及行事官并与加恩,欠一选者,令铨司注拟,欠两选已上者,减一选。
应自前亡命军人及草寇聚集之处,限诏到两月,并令于所在陈首,限满不首,即论其罪。
诸道进奏使、前资官等赴郊庙陪位者,并与加恩。
西川、广南、荆湖、江浙、漳、泉发遣到伪命官吏等,如正身亡殁,其骨肉一任归还;
应诸抵法人及殁于贬所者,并许骨肉归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