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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忠公行状开禧元年十二月1205年12月 南宋 · 李壁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八六、《周文忠公集》附录卷二、《翰苑新书》前集卷二四、《秘笈新书》卷五、《宋代蜀文辑存》卷七五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公讳必大字子充初字洪道,世为郑州管城人
宣和中朝散通判吉州,因家焉。
曾祖衎,故任朝奉郎,累赠太师秦国公,妣潘氏、李氏、张氏俱累赠秦国夫人
利建,早游成均,冠释褐选,终左宣教郎太学博士,累赠太师秦国公
妣王氏,赠秦国夫人给事中靓之女;
卫国夫人宋氏,元宪公之孙、庞庄敏公之甥也。
靖康丙午,外祖给事平江,公以是年七月十五日生于郡治。
公幼孤,母夫人课公读书,每至夜分,闻汴人陈持之贤,使公从之。
公敏慧夙成,刻苦自砺,出语缀文,见者惊异。
绍兴二十一年进士第,授徽州司户参军,改差监行在和剂局门。
与运属王其姓者共席屋数椽,王不戒于火,延烧及公家。
官知火自王氏,以其连姻台察不敢问,执公苍头,抑使伏辜,公坐是免去。
朝士劝公直之,公不校也。
二十七年,中博学宏词科,授建康府府学教授
三十年,除太学录,召试馆职,奏篇上,高宗称其文,谕丞相云:「他日可令掌制」。
秘书省正字
明年,兼国史院编修官
三十二年五月,除监察御史
六月孝宗即位
八月起居郎直前奏事。
上曰:「朕数年前见卿文,有近作可多进来」。
属初御经筵,公奏:「祖宗置经筵非为分章析句,正欲人主从容访问,以裨圣德,究治体,惟陛下留意」。
兼编类圣政,以正得失。
时暂权给事中,兼权中书舍人讲筵留身,论边事,上曰:「淮南不足忧,所忧者蜀耳」。
公奏:「蜀民久困征求,愿降诏抚谕,许以事定宽其力」。
先是,左右史不常置,而记注多阙书,公奏:「乞断自今年六月十一日以后,先次修纂,每月投进,其积压未修者依旧疾速带修,庶几陛下始初清明,言动必书,足以示后」。
婉容翟氏位官吏转行有碍正法者,公言:「上皇扈从之赏,陛下登极之恩,事体至重,然法当回授者未尝转行,岂容掖廷奉事之人独越此例」?
上曰:「朕初以卿止能文,不谓刚正如此」。
公奏:「近日前报政侍从,并依赦复职名,其间亦有不合人望当缴者」。
上曰:「固然,卿论事但令适中,朕无不从也」。
崇国正夫人位手分罢去,差钱塘县贴书填其阙,公奏四方闻知,谓敕差贴书,无乃伤国体乎?
蔡仍复官,公具奏蔡卞阴贼险狠,远出京右,使其子得以赦原,亟簉郎选,则宿奸巨蠹之后,皆可并缘以进,失政刑矣。
有诏求言,公奏:「名器轻假,无甚此时。
陛下试命有司,取毕仲衍中书备对,以熙宁官吏之数板今日之,遂项比类,修写图则,多寡盖可见矣」。
:「祖宗朝甚重诸路总管钤辖、将、副将差遣,或待有功之士,或储将帅之才
乞下枢密院,自今进拟,先取本人脚色联粘于敕黄之前,照祖宗旧法,毋使背戾。
虽有内降,亦须依此」。
:「朝廷知外虞之当先,而忘诸道之无备,愿于湖南、二广、福建量屯军马数百,控扼要害。
遴诸州都监之选,而稍重其权,使禁军渐知阶级」。
时金人来索旧礼,上命从臣条对,公奏:「太上皇向以祐陵未卜、慈宁未返,一旦以讲好之故,宁亲宁神,两遂所欲,礼虽屈而志则伸矣。
今彼以数寸之檄邀我厚礼,而遽听之,安知不谓我怯而继以难从之请乎?
今使之行,臣愿再以敌国之礼尝之。
彼纳吾使,吾又何求?
如必俟旧而后受,则告之曰:『太上皇帝前日之屈为亲也,今通好于用兵之后,主上欲以何名而屈,北朝欲以何名而受?
愿以为请』。
彼虽贪利无厌,亦将思所处矣」。
论者韪之。
隆兴元年,有旨押行门张宏特与支破遥郡请给,公奏:「臣检照事因,既非御笔,又非宝批,止用一白劄子,臣不知此命何自而出?
幸付三省,尚可进呈。
设若指授百司亦用方寸之纸,奉行则难辨真伪,不行则轻损命令。
一班直之长耳,去秋已尝特支全分请给,户部执奏而止。
今才数月,乃复紊烦天听,不可以无惩」。
经筵三月十一日开讲,公奏:「国朝之制,二月上旬,今乃远用三月
陛下收召英髦,并直经幄,彼皆日夜望赐清閒之燕,致缉熙之助,若缓其所当急,而使讲艺论道之风稍阙于初政,甚未可」。
又奏:「邵宏渊能还军中冒滥之恩,并录战功,而除正任观察使,此信赏也。
郭振仅一对内殿,既无旧劳,又无新功,亦以观察使与之则重矣。
陆廉以贪黩配流,此必罚也;
张耘贼杀士卒,盗没军资,有司当以殊死,而亦与同罪,则轻矣。
臣愿陛下大明赏罚,赏罚明则名实辨,名实辨则政事修,而夷狄可攘矣」。
枢密副都承旨龙大渊带御器械曾觌知閤门事,公与给事中金安节缴奏曰:「臣等于大渊功过能否,初不详知。
近闻皆以台谏论列,故有此除。
陛下自即位以来,凡台谏有所弹奏,虽两府大将侍从要官,欲罢则罢,欲贬则贬,一付公论。
独于二人,乃为迁就,殆非帝尧舍己从人之义也。
臣等若奉明诏,则臣等负中外之谤;
大臣若不开陈,则大臣来中外之责;
陛下若不俯从,则深恐中外纷纷未止也」。
依奏,龙大渊别与差遣曾觌仍旧带御器械
翌日,公又奏入云:「适宰相宣示御札,谓臣等为人扇动,议论群起,且以在太上时小事不敢如此,则是臣等不以事太上皇帝者事陛下,专徇流俗,轻渎圣明,死有馀责。
臣等见归家待罪」。
有旨无罪可待。
上从容语公曰:「朕察卿务举职,但朕欲破朋党振纪纲耳」。
未几二相道上意,再除两知閤,公曰:「命令反复尤不可」。
遂留除命不下,上章乞祠,差台州崇道观
乾道四年,除权发遣南剑州,未赴。
六年,改福建提点刑狱
入对,论:「人才平居选择则易,缓急求之实难,愿深诏执事杂举中外文武之才,区别所能,总为一籍,藏之禁中,副在二府,无事之日预加审覈,或有任使,按图而取」。
上然之。
秘书少监直学士院、兼国史院编修官,公奏:「陛下取汉宣帝之言,亲制赞书,明示好恶,使臣下知所趋向。
臣观西汉所谓社稷臣者,乃在乎周勃之鄙朴、汲黯少文霍光之不学,至于服儒衣冠,持禄保位,则公孙弘蔡义韦贤辈实为之,故宣帝谓俗儒不达时宜,好是古非今,使人眩于名实,不知所守。
然使宣帝知求真儒而用之,何至杂霸哉?
臣愿陛下平心而察之,不可有轻儒生之名」。
实录院检讨官
加上德寿徽号,公以高宗万寿而册文称嗣皇为嫌,因阅建炎以后遇节朔遥拜徽宗表本止称皇帝,按唐宪宗顺宗尊号册文亦止称皇帝,议遂定。
七年,兼权兵部侍郎,奏四事:曰重侍从储将相,曰增台谏以广耳目,曰择监司郡守以补员郎之阙,曰久任监司郡守
上曰:「皆今日要务也」。
上问:「越谋吴甚难,何也」?
奏曰:「越已为吴所残,勾践男为吴臣,女为吴妾,以小复大,以弱报强,此其所以甚难。
然观其与范蠡谋吴,固有先后之序,非如后世规模不定,侥倖战胜」。
上曰:「卿议论甚当朕心,朝夕除卿侍从」。
退即有旨,除权礼部侍郎直学士院,升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
公奏:「陛下练兵以图恢复,而用将之道或未尽,择人以守郡国,而责实之方或未至。
且如江州一军,自陛下即位始付苗定,其后戚方继之,甫一年而定复至,又数年王明继之,才半年而皇甫倜又继之。
池州一军,始付时俊,其后王琪继之,甫半年而秦继之,才十月吴总继之。
数易如此,平居犹虑其乏事,何暇议进取哉?
诸州长吏倏来忽去,且以二浙言之,婺州四年之间易守者五,平江四年之间易守者四,又其甚则秀州一年而四易守。
用度何为而不窘,吏奸何为而不滋,民瘼何由而可苏」?
上旋召公谓曰:「卿近所论甚善。
力革二者之弊」。
公奏:「人主无职事,惟在察臣下邪正,凡轻于任事速于求售,他日必误国。
愿陛下察之」。
公又言:「江湖大旱,嗣岁尚远,而诸州赈济之策已尽,须朝廷于南库支拨一二十万缗代民租。
臣非不知大农匮阙,然艰食则盗起,盗起则调兵,当是时能惜费乎」?
上曰:「闻所未闻」。
公再拜谢曰:「臣惟以不欺事陛下」。
上曰:「正赖卿裨补不逮耳」。
侍讲,公奏台端绳纠中外,一日不可阙官,今乃五十日不除,上曰:「未有人故也」。
公曰:「御史台殿中阙具察官姓名,取旨差权」。
上惊曰:「朕不知此,宰执亦不言,盖避嫌耳」。
公曰:「臣尝为察官,是以知之,宰执未必知也」。
上谓都承旨叶衡:「周某奏御史台旧法,卿可谕宰相具来」。
八年,兼中书舍人,公奏:「中兴以来,驻跸两浙踰四十年,盖今日根本之地,而赋税供亿反重于他路。
如近日越、婺诸郡以隐落为名,增无实之税是也」。
上曰:「此胡坚常之谬」。
奏曰:「陛下既知,何不改正」?
上曰:「当令理会」。
公屡请免兼西掖,有旨从之。
张说再除签书枢密院事,与王之奇赐出身并命,公时在翰苑,适当答诏,入奏:「昨除张说签枢,举朝皆曰不可,陛下旋即改命。
曾未周岁,复有此除。
若谓西府当间以武臣,则愿于大将中择有威望者畀之。
去年群臣争论之际,传闻圣谕兹事诚误。
以此观之,用非陛下意矣。
所有二人辞免不允诏书,未敢具草」。
草上,批王曮疾速撰入,公与在外宫观,日下出门。
九年,除知建宁府,三请祠,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
淳熙元年,除右文殿修撰,未几召赴行在。
二年,除敷文阁待制,兼侍讲,兼直学士院,上曰:「朕知卿文学固久,今卿不迎合,无附丽,朕所倚重」。
兵部侍郎侍讲
公言:「储材当于閒暇,太祖太宗搜览豪杰,恢张四维,凡作成之,无所不用其至。
真宗仁宗之世,名卿大夫磊落相望,是其效也。
仁宗尤以涵养士类为急,故自治平至元祐,悉获其用。
厥后章、蔡相继,沮士气以坏风俗,奖谗慝以植党与,卒致裔夷之祸。
绍兴初将相卿士得人为多,既而秦桧以患失之心济忌刻之性,同己者用,异己者逐,人才衰落,贻患至今」。
上皆嘉纳。
上谕公:「卿所进太上尊号诏草,温纯典雅,更无一字可议」。
公奏:「向者庚寅之诏,亦臣所草,流落累年,再尘翰苑」。
上愕然曰:「前诏亦卿草耶」?
公曰:「臣幸甚,绍兴末太上初上尊号,臣已为察官,预此议。
当时不以表请,私切非之,其后在翰苑,遂援古谊改正此礼」。
太子詹事
三年,公奏:「前年江西地震,赣州天狗星坠,既而茶寇入境。
今闻十二月正月福州地再震,亦有天狗之变,其事不可不虑」。
上曰:「防微杜渐固然」。
公曰:「天人相去甚迩,愿陛下毋忽」。
又奏:「昨闻殿前司羡馀二十万贯,此何从得哉」?
上曰:「朕已不受,闻军中有百馀万矣」。
公曰:「虽不受,当思其所自来」。
上曰:「军中财赋自有源流,盖统制官不治财赋,统领却治财赋,可以相关防,更无渗漏。
岁月既久,蓄积浸多」。
公奏:「主将须令得统制欢心,统制须令得统领欢心,今因小利却使互为猜嫌,戚戚然相伺察,情何由通,缓急何由得其死力」?
他日公奏:「臣闻陛下日御毬场,固知不忘阅武。
太祖二百年之天下,属在圣躬,愿为社稷自爱」。
上作色曰:「卿言甚忠,得非忧衔橛之变乎?
朕每次须再三审视前后,兼南方无好马,非西北比。
正缘雠耻未雪,不欲自逸耳」。
升兼侍读,除吏部侍郎
四年,除翰林学士,依旧兼职。
公奏:「臣观自唐至本朝,优待词臣,异乎他官,谓其居近侍之职,无簿书之冗,可以朝夕论思,日月献纳,或有补于治道也。
臣所慕者陆贽欧阳修而已」。
十月久雨,公上言:「阴雨已踰两旬,甚妨收刈。
伏闻太祖朝以久雨谓左右曰:『后宫止三百馀人,当更放数十人』。
今禁中给使虽少,不知可用太祖故事否。
浙中诸郡积欠颇多,不知可降旨少宽期限否。
其馀更有宽恤事件,望令三省及户部日下条具取旨」。
内直宣引,公奏:「臣在翰苑,无有司之职,所以久不敢请对」。
上曰:「学士宴见无时,最为亲近」。
公因论时事,遂及「陛下当委任大臣,而使台谏给舍各举其职,自无过举。
今风俗委靡,士大夫以簿书期会为能,不思其职,久而不已,其害将不可胜言。
愿陛下早正其偏」。
又奏:「九月间天文不顺,且闻金星近前星」。
上曰:「止是略近,已戒太子勿近外人」。
奏曰:「天道高远,当论人事。
武士击毬,太子亦与,臣甚危之」。
上曰:「卿可语太子」。
奏曰:「太子人子也,陛下命使驰驱,臣安敢劝以违命?
陛下勿命之可也」。
上曰:「近日察官甚举职」。
奏曰:「人臣肯不避怨谤论事,陛下当听而主张之。
六察止有二员,若更除一员,则每员可分两察,亦所以示开广言路之意」。
他日,公问上:「太上何所苦?
前日陛下不及整舆卫而出,人情疑惧」。
上曰:「太上于饮食小失节,当日朕甚仓皇」。
因奏德寿宫相去太远非便,上曰:「前日已曾及此,太上坚不肯迁,如殿前司却多地步,待更力请」。
又奏:「人主外寄耳目于监司,臣愿明诏部刺史,或月或,各以部内所当罢行之事,仿成周小行人,所谓万民之利害,政事教治刑政之逆顺,与夫作慝犯令、丰凶和乐之书,条具以闻,毋得用薄物细故塞责。
如此,则不惟陛下坐而周知天下之故,亦可于是稽其人之才否,而诏黜陟矣」。
公屡乞去,上勿许,且奏:「陛下用臣太过,位序浸高,未免招致人言。
苏轼在此官,犹请郡至八九,臣实何人,敢不知惧」?
上曰:「待召人令与卿分力」。
因问吕祖谦能文,公奏祖谦不但能文,极知典故,翰苑须常用有学问之人,乃为有补。
五年十二月,除礼部尚书,兼翰林学士,公奏:「臣窃见本朝昭宪皇后诞生太祖太宗,圣子神孙,垂裕万世。
宜择其子孙愿恪有才能者一二人,加之以一命之宠,畀以祠庙之禄,世世勿绝。
就行在赐屋,使聚族以居,与国无穷,庶几慰在天之灵,报垂裕之德」。
六年,诏礼官详议明堂典礼,公奏:「祀祀天以祖宗配,此本朝已行之制。
但世俗《孝经》之语,未尝深考其,致以今日为疑。
故前郊李焘申请,虽经群臣集议,寻为异说所夺。
今既降旨挥,即与臣下启请不同。
若或中辍,理为未安」。
由是圆丘、合宫始互举
讲筵留身,论本朝立国专以仁,兵非不用也,而以禁暴安人为本,上曰:「本朝兵势大抵似弱」。
公奏:「仁故似弱,其实非弱,社稷灵长,职此之由」。
上曰:「所以并无祸乱」。
公曰:「本朝似周,彼秦虽强,秪以自蹙」。
上论前代人物,公奏:「陛下万几之暇,潜心圣贤,不为嗜好所惑」。
上曰:「自昔人君,不知道只为不学」。
公奏:「、舜、禹之稽古,高宗之监成宪,故措诸事业,后世莫及。
今陛下留意于学,真积力久,此心清明如止水明鉴,物之过者,妍丑真伪,灼然可见。
以此应天下之务,安有一事失其当哉」!
十一月,除吏部尚书,兼翰林承旨
公奏近日裁减宗室恩数事,上曰:「太滥」。
公曰:「若择服属疏者许其一依士人应举取放,既可密减入流,又待之厚,彼自无怨」。
上称善。
又奏:「自昔治少乱多,未有数十年常晏然者,今中外幸小康,岂可不防患于未乱」?
上曰:「无怠无荒,四夷来王」。
公奏:「明王谨德,四夷咸宾,皆是道也」。
:「虞舜无为,非皆无为也,但不为簿书会之屑屑耳」。
七年五月,除参知政事,上曰:「朕近见卿理会一二事,殊不依违,执政之于宰相,事任非远,贵在和而不同,有所见言之,勿以为嫌」。
公对尽力。
上尝密遣人往昌化觇视箭谷,回云六十年前有此,上以示丞相赵公雄,雄言:「上再三及此,恐合宣示外廷」。
公曰:「宣和间有此,岂是休證」?
乃不果言。
上谓公曰:「只为养兵,不免皆取之民」。
公因极陈民困之由,上问:「各有名色,何故困民」?
公曰:「且以平江府论之,绍兴以前归正添差等官岁用五万缗,后来乃用二十馀万缗,则是岁添三倍以上。
既无所从出,遂于支移折变中暗增钱数,如苗米一石其耗三斗,州府受纳,则令折科,增三斗为五斗,增五斗为七斗。
如此则有田之家无不被害,安得不困?
此特一端耳,他皆类此」。
上为之怅然。
八年八月,以久旱降亲笔付三省求直言,丞相回奏谓熟多旱少,今此诏一下,所在皆有赈济之请,何以应之,约公通签进入,公言:「上明目达聪,欲通下情,而吾侪阻隔不行,万一上自行之,且以此奏示人,岂不获罪」?
公论相亟从之。
上尝以枢密非古官,欲罢之,公奏:「枢密本唐傅导之官,五代始置崇政院,分宰相之权。
庆历间张方平固尝以为非,而神宗亦有废并之意。
今圣谕可谓尽善,但二百年官制,一旦骤改,良亦未易。
不若且令二府互领」。
又及求直言事,公奏:「陛下圣德日跻,而星变旱灾如此,殆由臣等所致」。
上曰:「若封事言及大臣,朕须留中」。
公曰:「付出何害?
欲人不知,莫若勿为。
未闻有过而人不知也」。
有介宫闱之援而求为郎者,上令公给舍缴駮,公奏:「台谏给舍与三省相维持,岂可谕意?
不从失体,从则坏法。
命下之日,臣等自当执奏」。
上喜曰:「卿等肯如此任怨,甚善」。
公奏:「不与其所当与,谓之任怨;
不与其所不当与,何怨之有」?
上曰:「此所谓任责,非任怨也」。
公尝言用人之道,因及著作郎、佐各二人,绍兴以来未尝官备,盖以职任清高,实为左右史之储。
近岁习俗奔竞,迁进太速,今在馆多非久次,望姑养其器业,以厚士风。
九年九月,除知枢密院事,上谓公曰:「每见宰相所不能处之事,卿以数语决之,三省本未可辍卿也」。
他日,上谓公:「如统制官之类,当时与之接以观其才」。
公奏:「昨雷世贤相见,淮南地形缓急,欲守滁。
臣谓不然,滁有山林之阻,可守而不可禦敌。
若庐、和婴敌冲,此则当备禦」。
山阳旧屯军八千,雷世贤请止差镇江一军五千人,上欲许之,公奏:「山阳控扼清河口绍兴初韩世忠尝屯重兵于彼,若无故减戍,他时旋增,必致敌疑。
扬州武锋军有众八千,本屯山阳,若岁拨三千人同镇江一全军往戍,似为两便」。
十年御带林忆年丁忧中官除此阙者数人,公奏:「阉官徒借是以希升转,近用王实,今又用王毅,虽是德寿宫人,给舍不知,多来问臣。
臣虽具以陛下奉亲之意晓之,终非美事」。
上曰:「也是,都要转遥郡」。
公奏:「不得已,且令给据亦可」。
公又言:「近者白气自西南亘天,宜为兵备」。
上曰:「日脚之气,常有之」。
公言:「此太史局相宽之词,抑天道固不可知,有备乃无患」。
吴挺交州蕃部劫汉人二名及牛畜而去,以事细,止乞照会,公奏:「今欲降旨挥,督其根治,庶几知朝廷每事留意,不敢忽略。
国家日有万几,若不察之于微,其弊将有不可胜救者」。
上曰:「几者动之微,自古多缘不能防微杜渐,驯致祸乱」。
温州军士因教阅喧悖,郡守汪义端将为首者决配,宪臣张诏欲先定义端减尅衣粮之罪,然后将军士明正纪律,公奏:「此风不可长,若稍行遣义端,则今后骄兵茍有所求,必为劫持计矣」。
郭果请移江陵兵万二千人并家属永屯襄阳,公言:「江陵兵一万八千人,自来半戍襄阳,今果谓襄阳极边,为门户之要,殊不知江陵亦在江北,为吴楚喉衿。
或金以数万人缀襄阳之师,自随、直走荆南,则奈何」?
上曰:「正为军士家属在荆南,恐或捣虚,牵连士卒心」。
公奏:「如此,则江陵遂弃之乎」?
争甚力,上乃许果万人而留八千于江陵
盱眙报金酋今岁避暑寿安宫,所徙器用倍常时,且分诸子出镇,上谓公此必有避位意,公奏:「当预为之备,如淮上万弩手近密令州郡置籍,而诸路民兵阙于教阅,内外诸军亦久无升进,欲并拟一指挥,令择精习武艺者解发赴行在。
宰执三衙亲行阅试,高者补一两资,馀第支赏给,亦所以示不忘武备之意」。
上曰:「便是,恐人谓放下」。
公尝奏:「祖宗时大臣奏事榻前,互相可否。
今陛下虚心无我,有所未至,惟恐臣下不言,岂容人臣却护短自是?
夫惟小事不敢于榻前有隐,则大事无由欺蔽矣」。
上深以为然。
公言:「近探报敌酋却欲至东京,秋冬议过上京,乞密下诸将究,且降亲劄付蜀中三大帅,令条具攻守之策以闻」。
公奏事次,上独命留身,宣谕:「金酋既过上京间或传位兴兵,卿留心军政,甚副朕擢用之意」。
公奏:「臣本以文墨圣知,戎务本非所习,误蒙任使,不敢辞耳。
今彼恫疑虚喝,正恐我或先动,所当镇之以静。
惟边将不可不精择,山阳最为重地,正当金粮道
今正与寻常州郡一等用人,缓急窃恐误事」。
淮西延玺申,泗州归正朱现已补承信郎,不曾与告,上曰:「何不与之」?
公曰:「元来誓书不得招纳叛亡,恐却过北界,引惹边事。
今欲令王希吕更加优恤」。
上奖谕再三,曰:「卿处事甚当」。
十一年六月,除枢密使,上曰:「卿在西府,备殚忠劳,若有边事,宣抚使惟卿可,他人不能也」。
公奏:「诸军升差置籍,今已一季,合行点召,虽不专以此取人,亦因以察其能否,使之不测,则主帅自不敢行私」。
诏令赴密院审察。
王希吕乞增兵守庐,上欲令郭钧雷世贤共分数千人与之,又:「万弩手、民兵自可为用,若添得一藩篱,甚好」。
公曰:「希吕欲二万人,少犹半之,盖须以正军为主,则帅司可立。
帅司既立,则沿淮归正山水寨、民兵、万弩手等皆为我用矣」。
十二年,留正申西兵已免起二年,今次取听朝廷指挥,上令发来,公奏:「襄阳兵少,阎世雄欲得此项人」。
上曰:「三衙不可阙」。
公言:「顷金不得志于四川,又尝送死于两淮,深恐睥睨荆襄,向来犹调他处官军,不比三衙在近,临时可以措置」。
上悟曰:「与应付一年」。
金州阙帅,公奏欲令侍从管军荐举,上:「大帅自合朝廷除授,卿等且更求人」。
公曰:「舜用九官,并咨四岳。
用否在上,何嫌之有?
与其暗荐,不若明扬。
仁宗台臣,至于列所荐人姓名,已乃考实,谁敢妄举」?
上言:「王蔺论事颇偏」。
公奏:「议论虽时有过当,然人主左右岂可无数人尽言不顾身者?
若上下相蒙,合而为一,殆非国家之福」。
盱眙奏报达实林牙领兵犯金国,金下宿、泗等州堤备,御笔赐公等曰:「达契丹欲兴兵,不如所传则已,有之则在我岂得漠然?
他日我径举兵则违誓约,若因衅则将何以为辞」?
公奏:「敌中多诈,彼一方小警,何至移文近边?
若果有衅,临时不患无辞,所急在于间探精审耳」。
明年,上又谕公以吴挺约结夏国事,公奏:「陛下念世雠之未报,思境土之未复,规摹宏远,夙夜不忘。
臣备位于兹,无以少副使令,每切惭负。
但夏人自来翻覆,乾道中王炎尝因任令公用帛书通好,随即密送金人,范成大奉使日雍遂出以示之。
其难保如此,结约似未可轻。
若雍易世,亲离众叛,天相圣明,决有机会」。
广东潘畤以擅斩犯法军士自劾待罪,上批「无罪可待」,公奏:「帅无便宜之文,不经录问详覆而斩四人,虽意在除恶,然人命至重,若如此施行,恐开妄杀。
只如洪迈婺州唱乱兵,亦止是放罪,后不妨旌赏」。
池州李思学自陈本军正将二人不能开弓,窃恐被点唤,乞与罢任,上曰:「此法甚好,皆枢密使措置之效」。
楚州报金中呼鲁大王占据上京,上批问公曰:「金若中分其国,宜预画计策」。
公奏:「兹事体大,譬如奕棋,须随著应之,若遂先举,恐贻后忧」。
他日上谕公:「近北使到阙,询问其三节人,皆呼鲁年已六十馀,因于僧舍,前所报达实林牙亦是妄传,枢使可谓先见之明」。
十四年二月,拜右丞相,公奏:「臣不才备位,初无设施,惟奉行成算。
今陛下勤政,内外宁谧,二十馀年,此正可惧之时,当经远之计。
臣欲具要务,取自圣裁,若其可行,当与王淮等协济,亦不敢纷更欲速」。
上曰:「锐则易怠,国家无事时,正宜明政理」。
公奏:「大臣朝夕纳诲,非如台谏给舍救之已然」。
上曰:「朕有过失,卿宜尽言」。
上欲下吏部将知县有荐举人先与通判阙,公奏:「莫若籍记与堂除通判,免滋搀夺之风,且坏铨法」。
公以旱求退,不允,因奏及民实惠惟宽减夏税,而施德自近始。
会稽和买诡避极多,今乞权免一年,后当差官釐正。
秀州申,乞权减大军总制钱二万馀缗,吏拟勘当,公曰:「此岂勘当时耶」?
奏蠲之。
高宗上仙,朝廷欲用显仁例,遣三使如敌中,公固执不可,谓今昔事体不同,不当畏人而曲徇。
金国贺生辰使人到阙,上在丧次,议欲宣谕俾归。
公奏贺礼固不可行,但彼远来,止是馆伴发遣,朝廷更无一辞,于理未安。
遂口占数语,令使者归,附奏,中外咸谓得体。
十一月,手诏讨论皇太子参决庶务典礼以闻,上欲从天禧旧制,止就资善堂,公奏:「其时太子尚幼,初见辅臣,恐难尊用。
昔晋有宣猷堂,今作议事堂,亦可」。
十五年,太上山陵,公奏当如祖宗旧法,置使五人。
首相意不欲,礼官又引绍兴显仁例。
公言:「今陛下既用七月之制,又行三年之丧,山陵岂可不用大臣?
永熙陵差吕端太傅,是时一相尚且亲往。
昭慈会稽,仓卒间犹命枢臣为总护使,又差执政张守监掩攒宫。
旧章著,昭然可证。
臣备位宰司,当行」。
乃以公摄太傅,如故事。
明堂加恩,进封济国公,公奏:「久尘政路,自思陵归即欲求去,缘京镗使北,争执礼文,屡蒙宣谕,恐彼中因贺生辰却求报复,令臣任责,是以迁延少待。
今人使已行,求去无嫌,乞骸骨归山林」。
上奖劳再三,曰:「朕比年殊觉病倦,欲传位太子,卿须且留数年」。
公奏:「陛下圣体康彊,只缘哀毁太过,何遽及此」?
上曰:「礼莫大于事宗庙,而病不能自力,每直孟享,往往分诣;
孝莫大于宁亲,而德寿宫隔远,不得日至,欲不退休,得乎?
以此委卿」。
公泣而退。
十二月壬申,上密付绍兴三十二年太上传位亲札,公奏:「陛下躬行舜禹之事,臣释政,以内祠事陛下于别宫」。
上曰:「丞相得无欲用钱端礼例邪」?
上命公草诏,宜以侍几筵奉东朝为意。
十六年正月,拜特进左丞相进封许国公
二月壬戌内禅,公奏:「陛下圣寿康宁,巽位与子,古今盛典,再见本朝,中外同庆
臣等辅政无状,自此不得日侍天颜,无任依恋之至」。
哽噎几不能言,上亦泫然曰:「正赖卿等协赞新君」。
光宗即位,公奏:「陛下初政,用人求言为急,如前宰执侍从首合咨访」。
后三日御笔批出降诏,从公请也。
三月,升少保益国公
累奏乞回授,上不许,降诏面谕至三四。
公在位稍久,士之有求而不获者多望公,公为是惧,求去甚力,上不许。
既而谏官有言,公请益坚,观文殿大学士潭州
言者不已,遂以少保奉祠而归。
孝宗中使赐公金器,劳问有加。
绍熙改元,判隆兴府,辞不赴。
观文殿学士,判潭州
郡有倍税牙契钱,岁约二十万缗,公亟罢之。
明年六月,复大观文
七月坐举官不实,降授荥阳郡
明年八月,复益国公,改判隆兴
复再入奏祈免,除醴泉观使
今上即位,诏求直言,公奏陈四事:曰圣孝,曰敬天,曰崇俭,曰久任。
且欲仿靖康时谭世绩主管龙德宫,寿皇时命钱端礼德寿宫使故事,遴选太上旧臣一二人,使侍燕閒、从游幸,以广陛下之孝。
本朝提举司天监,皆委近臣,如神宗初年司马光元丰间王安礼,今莫若择侍从之忠直者提举史局
此诚格天之一端。
上特遣使赐公少傅告,公一再辞,寻许回授。
庆元元年三上表告老,少傅致仕。
嘉泰元年,有以布衣上书及公姓名者,言者论公,降一官,次年少傅
四年十月一日薨,年七十有九。
讣闻,上辍朝两日,赠太师,赙银千两、绢千疋。
公娶王氏,益国夫人监察御史葆之女,先公一年薨,葬于庐陵县斗冈之原。
十二月八日,奉公柩合焉。
子纶,朝请大夫、行大理司直
孙颢,宣议郎、新监饶州浮梁县景德镇,兼烟火公事。
孙女五人:长承事郎、监嘉兴府籴纳仓萧彖,馀未行。
公英亮宏达,得于天资,研精覃思,博极书传,少有大志,常以古人自期。
进士第,继擢词科,当官涖事,虑周而识敏,内秉刚方而外和易,人不见其圭角。
高宗一见其文,奇之,由台阁侍从,标望屹然,凡所献替,前代之典章、国朝之故实,援引考證,辞婉意切,悉中事宜。
两制,除拜有非其人者,据正争执,前后两以祠去,士大夫莫不高其风,而孝宗于是益敬公矣。
暨再还朝,旋践二府,政事之外,尤究心武备,选将练兵,常如敌至,慨然以规恢大义为不可已,而务存审重。
孝宗亦自谓往时以文章知公为不尽,而始有大用之意矣。
既正宰席,以身任天下之重,进尽忠益,退省阙遗,辅赞弥缝,靡不用其极。
每与同列奏事上前,有惎公者,公一不顾,反覆辩论,归于是而已。
公于人才务合异同,不主一偏,惟是用,尤不乐矫激近名者。
其规模建置,大抵本于仁厚,每以爱养民力、久任牧守为急,于祖宗故事遵守不敢轻易。
孝宗将内禅,讨论典礼,草定诏册,一出公手,他人莫与。
光宗以公甘盘旧学,眷礼尤笃,于是侧目者众。
公竟以论去,閒居十五年,自号平园老叟,筑堂名曰「玉和」,公自序:「四气和谓之玉烛,方今贤和于朝,物和于野,遂使皤然一叟,得侠老于和气之内」。
则知公虽从容绿野,坐远世氛,而其心未尝一日不在朝廷也。
顾常谓《易》六十四卦,惟《谦》六爻皆吉,又「一言可以终身行之者,其恕矣乎」,故平生处己以谦,待物以恕,出于自然,无所矫饰。
公之为文温纯雅正,不厉声色,自足如意,近代建言得体,无出公右。
晚笔力益遒,四方碑板多以属公。
公自奉甚约,所当予,略无所靳。
亲旧贫不能自给者,廪之终身。
事从兄甚严,视其颜色以为戚欣,抚族姻曲有恩意,官同姓者六、异姓者五。
公虽贵,遇朋友如贫贱时,澹于声色,独嗜书如饥渴。
已老,手校《文苑英华》一千卷,又与同志取欧阳公集反复是正之,遂为善本。
公有《省斋文藁》四十卷,《平园续藁》四十卷,《省斋别藁》十卷,《词科旧稿》三卷,《掖垣丛稿》七卷,《玉堂类藁》二十卷,《政府应制稿》一卷,《历官表奏》十二卷,《奏议》十二卷,《奉诏录》七卷,《承明集》十卷,《辛巳亲征录》一卷,《壬午龙飞录》一卷,《癸未日记》一卷,《閒居录》一卷,《丁亥游山录》三卷,《庚寅奏事录》一卷,《壬辰南归录》一卷,《思陵录》二卷,《玉堂杂记》三卷,《二老堂诗话》二卷,《二老堂杂志》五卷,《玉蕊辨證》一卷,《乐府》一卷,书稿十五卷。
壁之先君文简辱交于公,同德,独相知心。
仲兄著作、兄贤良皆从公游,蒙待以国士,而壁自幼亦公期予甚过。
追惟三十年间死生离合,感慨增系,自顾驽下,学不加进,有负奖知。
今公既葬矣,纶以行述来请,用不敢辞,序始终大略如右,以俟志公之墓者,且以备奉常太史氏之采择
开禧元年十二月辛未朝议大夫、试尚书礼部侍郎、兼同修国史、兼实录院同修撰、兼直学士院、兼枢密都承旨李壁谨状。
泉州提督署昔清源军节度使建牙地也基广五百馀亩想见旧时节镇规模爰记以诗 清 · 赵翼
 押词韵第三部 出处:瓯北集卷三十一
世乱割据多,始皆声仗义。
功著人望归,得势辄自利。
闽南清源军,旧本王氏地。
失国落人手,从效起奋臂。
杀贼求郎君,奉以故主位。
旋假归朝名,送往金陵置。
因之身受节,牧民颇称治。
俭藏中门衣,勤举秋堂试。
蹊田牛已夺,占巢鹊转避。
后来陈指挥,即用此故智。
初推老汉思,已自居副使
大锁忽扃门,胁取金印畀。
排衙节度厅,尽领部将吏
恰逢火德兴,纳土职方隶。
人免兵氛殃,家延国恩施
呜呼两偏霸,至今传轶事。
我来温陵游,遗址人尚记。
军阃建高牙,雄镇昔所莅。
万瓦浮烟青,六绾云翠。
毬场广千步,想见士马肄。
其后古北楼,一览豁遐企。
遥山蟠龙形,大海嘘蜃气。
壮哉一都会,南藩兹焉寄。
时清无攘争,铃阁但清閟。
事往一追思,彼亦群雄次。
送元遂上人归吴中 中唐 · 许棠
五言律诗 押微韵
落发在王畿,承恩著紫衣。
印心谁受请,讲疏自携归。
泛浦龙惊锡,禅云虎绕扉。
吴中知久别,庵树想成围。
怡亭 宋 · 王景华
五言律诗 押先韵
怡怡亭畔路,兄到弟随肩。
花径同调瑟,兰窗共擘笺。
看山携老杖,分果忆儿筵。
底事常相忍,张家未是贤(《金陵诗徵》卷八)
偶得 其二 清 · 赵翼
 押阳韵 出处:瓯北集卷三十三
晋初取建业,宋初取钱塘
夺地以自广,毋乃心不良。
岂知易世后,失国投无方。
翻藉兹一隅,偏安立朝堂。
使当开国日,忠厚存邻疆。
至此转无家,何以延垂亡。
乃知报施理,天咫亦渺茫。
毋怪攘窃徒,一意恃力强。
梦牛亭记 宋末元初 · 俞德邻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八四、《佩韦斋文集》卷九
贵池为池属邑,乡曰舞鸾,苏君所居也。
亭曰梦牛,苏君所作也。
君既撤屋为亭,侍御史程公大书而扁之,寓孝思也。
君家世滁阳,其先君子辟地江左,卜筑于兹。
生君之夕,母夫人江氏梦繇巨麓扳援而升,至于帝所,皆黄金银为城阙。
怪云变气,萧索轮囷。
千官万灵,缤纷宴娭。
鸣琴鋗玉,雅声远姚。
頫窥倒景,意迷目眴。
方禗禗不自宁,有羽士止之曰:「是天上,非人间世也。
帝命赐尔牛以归」。
老叟导前,缦乐拥后。
至所居,叟辞去,指牛曰:「善视之,当亢尔宗也」。
觉而生君,崭然与众儿异,心甚奇之。
君少长,习闻其事,感慨叹息。
壮而有立,且筮仕,而太夫人不及养矣,爰构斯亭,思报罔极。
蒿莪之感,风木之悲,于是焉寓,是殆作亭之意也。
苍苍者天,天固有帝也。
帝果有所谓宫阙者邪?
亦果有所谓仙官羽士者邪?
琼楼玉宇,金铺扣砌,世率谓清都紫府有之,兹果孰为之邪?
《周礼》以日月星辰占讯六梦,彼沈踪下土,翛然梦游九垓之上,而复赐之以牛,因邪想邪?
梦玉燕而生张说,梦九鹤而生九龄,古固有之。
彼梦牛之梦,又何祥邪?
岂牛固有功于世者邪?
是未可知也。
案天文,牵牛六星为天之关梁,主牺牲之事,星明则王道昌,关梁无壅。
又其分野,会稽临淮广陵皆属焉。
君虽生于池,本其苗裔,实淮人也。
清淑之气,蜿蟺磅礴,其亦有所自邪?
君厖厚杰特,轩轩襟宇,虽生长于干戈劻勷中,书不待学而能,诗不待吟而工。
持官将身,具有法度,真无忝尔所生者。
蒋琬夜梦牛首,赵直以为三公之象。
老叟之言,太夫人之梦,得无验于异时者邪?
是又未可知也。
余与君素昧,游杭,从汤君子文识之,因求记于余。
余谓汤君以诗章名一世,歌咏其事,使铿锵于金石宜也。
余老矣,学殖荒落,何足以信今而传后?
然感其陟屺之思,徵其名亭之义,斯亭也,盖大孝终身之慕,而非事燕游、便登眺比也,其可以无述乎?
君名志,字明甫,今为钱唐丞云。
润州怀古 明 · 屠隆
七言律诗 押阳韵 出处:甬上耆旧诗卷十九
潮满空濠集暮樯,雁冲寒树下回塘。
清霜画戟新屯垒,碧血妖燐古战场
地肺三茅通白下江心一苇限朱方。
山川无恙英灵尽,读罢残碑又夕阳。
朝散大夫谢公墓志铭 北宋 · 范纯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五七、《范忠宣公集》卷一三
公讳景初字师厚
谢氏本姜姓,世为阳夏人,其子孙显于江左
公之先出于江左之谢,十世祖宾,始居河南缑氏
六世祖希图,因官家吴越,葬钱塘,遂为钱塘人
自君之考阳夏公始葬邓,今为邓人。
曾祖讳崇礼泰宁军节度掌书记,赠尚书礼部郎。
祖讳涛,太子宾客陈留公,赠礼部尚书
阳夏公讳绛,尚书兵部员外郎知制诰,赠司徒
公以陈留公荫,为太庙斋郎,再除试将作监主簿
陈留公遗表恩,为守主簿
初,监苏州茶盐务,不赴。
签书武胜军节度判官公事。
进士甲科,迁大理评事、知越州馀姚县,九迁至司封郎中,历通判秀州汾州唐州海州湖北转运判官成都府路提点刑狱,为怨者所诬,坐免司封都官郎中,又坐举官,免屯田郎中
复除职方员外郎,以病求分司西京权通判许州,不赴;
权通判襄州,复屯田郎中
会改官制,迁朝散大夫以卒,累勋上柱国
公少奇俊,七岁能属文,十三从师受《礼》,通其义,讲解无滞。
陈留公阳夏公曰:「此儿必大吾门」。
时阳夏公通判河南欧阳文忠公梅圣俞见公所为文,相顾而惊,持以示留守钱文僖公,文僖公叹曰:「真奇童也」!
十六游京师,赫然有声,群公共称之。
翰林学士胥公偃一见公,异之,许妻以女。
阳夏公忧。
阳夏公赒急宗族之无依者几百口,及捐馆,家无赀。
公抚给孤遗,如阳夏公之存。
有田在苏杭,岁入千斛,悉留以给宗族之在南者。
武胜时,贼张海扰京西,屡败县邑,而州无城与兵,州官或称疾避事,或疲老去郡。
公兼众职,不劳而治。
是时朝廷忧贼,使者旁午,号令肆出,人益劳扰。
公上书乞择用守令,精选使人,宽胁从以购首恶,皆中时病。
朝廷始建北京,公作《魏诰》以献,士大夫争传写。
李邯郸公以文名天下,深称重之。
公登科时,宋元献公较殿试,尚以不得置公第一为恨。
馀姚滨海,民喜盗煮盐,利厚而法不能禁。
公明立约束,刑不加肃而民自戢,盐课羡于常岁。
又为塘岸以禦潮涨之患,民得安居。
是时荆公王公甫宰明之鄞县知枢密院韩玉汝钱塘,公弟师直会稽,环吴越之境,皆以此四邑为法,处士孙侔为文以纪之。
浙东和籴之法,官以钱与易民刍粮,民既输而有司虐下,不畀其直,民以为病。
公在邠州,上疏极言其弊。
海州,毁淫祠三百馀所。
时州郡敢辄羁置罪人,公上言乞加禁止,于法当坐者,亦限以岁年而释之。
又言郡接京东,多寇攘,而海路通夷貊,宜增戍兵,以戒不虞。
治平中京师大水,朝廷求直言,公上章极言得失,其辞见于文集。
公在湖北,吏有以公田租劳人致于他郡而求善价者,法虽无禁,公移文谕之,以革其心,因请立以为法。
每岁五月,下诏恤刑,独不及转运司,公以职兼刑赏,乞预赐诏。
熙宁初河北大水,公上疏言灾异之所致,且缓郊礼,大忤建议者。
蜀以远方,凡大狱之疑者,皆钤辖司专决。
公数上言:「此当奏谳于朝,非臣下可专」。
朝廷遂以立为天下法。
是岁,剑门减配隶出关罪人之半,钤辖司措置边事,多不关提刑司,公亦论正之
永康军嘉州连接蛮徼,公请举择守臣
成都路公田有无不均,公请均之,以息贪竞,朝廷从之。
县尉佐,有皆以入赀流外得官者,不能为政。
公因奏请县唯许注流外若入赀官一员。
初行苗役之法,且擢属邑宰为之使而专其事,公上言:「远人乐安静,愿罢使勿遣」。
及使至,公谙其为人,因裁抑其过当。
使者遂怨公,诬公燕饮事,上之执政,乃公所忤者,因入其言,将置诏狱。
公耻于对吏,乃自引咎。
及坐免,公逍遥里中,杜门读书,未尝以谴谪为戚。
筑室郊外,时游息其中,每叹曰:「讵知昨非而今是乎?
昨是而今非乎」?
自号「今是翁」,为曰「三疾」,曰:「我亦古之遗民也」!
参知政事元厚之与近臣十人,雪公罪于朝。
冯当世成都,还,知枢密院,又讼公冤。
及除襄州,公不得已之官,多以病卧家。
大水,州城几没,公叹曰:「民如此,我何病乎」?
力疾以出,筑堤捍水,城卒获完。
公既少有才名,天下皆闻风企服。
而性刚直,不与俯仰。
遇事明锐,勇于敢为。
奖善嫉恶,出于天资。
于书无所不该,详练本朝典故。
宋次道最为博洽,每叹以为弗如。
为文简重雄深,出言落笔,皆有章采,若不经思,而人莫可及。
尤喜为诗,梅圣俞与公少长相陪,而为酬唱之友。
晏元献公杜正献公、先君文正公,皆器待之,与之议论,不敢以年少之。
公与人交,始终不渝,穷悴者顾之益勤,虽贵显,至于是非,不少借也。
欧阳文忠公刘原甫尤相善。
参知政事胡武平最重之,屡荐于朝。
士人多从学,公教人以明义理为本,而重尚气节,不妄许与,故特立寡合。
平居罕笑语,夫妇相待如宾。
幼丧母真定郡夏侯太君,事继母丹阳郡高太君至孝。
与兄弟深相友爱。
上之登极,当遣子进奉,而例得补官,公舍子而畀甥李掖。
公自襄还邓,属疾,即戒左右治后事,而妻子不知。
自疾至终,语言情思如平常,实元丰七年四月乙酉,享年六十有五。
兰阳县胥氏,翰林之女。
子四人:忱,知海州怀仁县;
愔,郢州长寿主簿
悰,蔡州汝阳主簿
悱,假承务郎
女四人:长早夭;
次适湖州乌程主簿茂谌,次适宣德郎黄庭坚,皆先公而亡;
幼未嫁。
孙四人:元、曾、基,一未名。
孙女七人。
有文集五十卷。
诸孤将以某年月日葬公于邓州穰县五龙山阳夏公之墓次,使以状来请铭。
铭曰:
邑于谢,氏自南国,以及于公,世有显德。
英才异禀,敏学博闻。
百代典制,心罗口陈。
爰自宰邑,以暨出使,落落任职,坦坦由义。
众所畏缩,公勇无难。
卒困于仇,公则不患。
公之所有,百未一试。
赍蕴而终,志士挥涕。
葬于穰郊,阳夏是从。
刻辞幽穸,以谂无穷。
代重修大成殿 宋末元初 · 俞德邻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八五、《佩韦斋文集》卷九
润有学自始逮今,兴废不知其几也。
宋太平兴国中,复建庙学;
南渡初,废为垒舍;
绍兴丙辰,燬于兵,而大成殿之焚撤者过半矣。
戊午守臣程侯迈经缉之。
壬戌守臣刘侯子羽增创之。
越九十馀载,嘉熙戊戌吴公潜以阃臣尹釐兹土,始议缮修,距今又三百三十有甲子矣。
风雨漂摇,鸱鼠巢穴,木腐瓦落,不足以揭虔妥灵。
至元己丑,某谬以迂疏,领兹学事。
至之日,齐遫奠谒,俯仰顾瞻。
退而思之,世之学孔氏者,必斥佛老为异端。
今郡国不过一孔庙耳,而梵宇琳宫,棋布天下,兵燹后,狭百堵之侧陋,搜瑰材以究奇,邃殿延阁,连云切汉,丹雘金碧,炤烂崔嵬,至与太紫俪美者不少也。
而吾夫子之庙,像设䵝昧,采饰陊剥,右平左墄,将就毁顿,吁,可嘅已!
吾夫子祖述尧舜,宪章文武,与天地同其覆载,与日月并其照临,王畿辟廱,昭祀显配,自天子而下,北面拜跽,荐盥之具,粲穆布列。
彼侯拜庙貌,或崇或卑,何足为吾夫子损益,然佛老之徒经营缔构,求所以尊事其师者不懈益勤若此,而吾徒乃坐视孔庙摧败毁圮,揆之私心,安乎否也?
至如斟酌岁计,铢积寸累,抑岂无什伯之赀以佐土木之费?
玩漏忽欹,藐然不加之意,是岂学孔氏而尊孔氏者哉!
某为此惧,儳焉不能终日,思撙浮费而一新之。
岁且荐饥,士腹弗果,徵工僦功,卒愆于素。
岁辛卯,仅获一稔,教养外,薄有馀赢。
适际圣天子特朌诏旨,申崇儒教,许以廪稍之入理庙庭,赡衿佩,有司勿问出内。
某祗帅诸生,隃望北阙拜舞,称万岁寿。
白廉使,乃告郡侯,乃请于提学司,议以克合,鸠匠虑材,俾正录直学分董其务。
凡盖瓦之破毁者完之,级砖之錎缺者甃之,栋梁桷榱之腐桡朽蠹者一切易之。
门窗阑槛,必整必饰,裛以藻绘,文以垩朱。
玄荫耽耽,渥彩炜炜。
比仲秋释奠,而神栖法庭,焕然非复旧观矣。
是役也,为工若干,糜钱若干,米若干。
顾某齳焉暮齿,弱于才,劣于力,何能以亢兹任。
钦惟沚莪乐育,泮藻沾被,翼翼孔庙,得以完旧而益新,归美报上,虽百《天保》之诗,不能模写万一。
某也幸逭旷瘝,行以善罢去,何敢忘,因述梗概,以告于同志者。
若夫记其颠末,使后之人嗣而葺之,固尝撰书贽币请于紫阳方侯矣。
文至,勒之坚珉未晚也。
昭明读书台辛亥 清 · 赵翼
 押词韵第三部 出处:瓯北集卷三十四
储宫爱读书,梁唐两太子
昭明文选楼,旧在邗江涘。
亦闻乌目山,绩学搆潜邸。
匡庐有斯台,乃自升元始。
景通方毓德,筑馆聚文史。
书幮障皂罗,手植蓬莱紫
后来践闰位,犹念旧游里。
赐田一千顷,养僧一万指。
空门岂无情,报国心共矢。
及闻金陵围,勤王赴江汜。
誓将髡头落,欲救肉袒耻。
法和香火盟,继颙仓廥委。
举事虽不成,其志实英伟。
是皆炳志乘,可溯台缘起。
何年换萧统,翻作不祧祀。
乃知流俗讹,数典食以耳。
寺贫僧尽蠢,世远碑莫纪。
鹊巢遂占鸠,张冠竟戴
伍胥塑髭多,韩愈绘髯美。
传不传有命,自古皆如此。
送王田著作赤城 元 · 朱希晦
七言律诗 押真韵
江海飘飘万里身,醉游随处乐天真。
地无王气非佳地,人有方瞳是异人。
可恨龙盘遗建业,谁怜鱼腹葬灵均
明朝杯酒还相别,愁送骊驹又送春
大柳驿相传为赵韩王授徒处辛亥 清 · 赵翼
 押词韵第三部 出处:瓯北集卷三十四
馆师封王齐博士,后有宋相继前轨。
大柳驿边老学究,家塾聚徒拥乌几。
身为儒乃术不儒,奇计居鄛智樗里。
火轮小儿未为帝,勋名最是入滁伟。
首涂募得李左车,军薵敬听发踪指。
滁州城西芦子■(⿱山孔),趣使潜度勿移晷。
半夜遂成悬瓠擒,胆落金陵东海鲤。
佐命功高自此基,帷幄参谋契鱼水。
陈桥变后作首相,十年前一村夫子。
遇同卧龙冈下奇,迹岂抱犊山人诡。
眷深不讳瓜子金,权重咸知鼎铛耳。
半部鲁论佐天下,犹似不忘兔园纸。
书味终浅机心深,历事两君保终始。
金縢自明家相缄,桐圭竟挤介弟死。
呜呼,一代元勋勒太常,千秋公论归青史。
磨盘山前访遗迹,门巷已非村落是。
惟有村童读书声,都都平丈喧不已。
高淳季舒 明末清初 · 尤侗
七言律诗 押鱼韵
江左高人吴季舒,蓬蒿满径闭门居。
十年自著《幽通赋》,四海相传《却聘书》。
淮水观镫名藉甚,隋堤折柳意何如。
风尘澒洞霜华晚,归去淳湖老钓鱼。
南滁大雪 明 · 屠隆
 出处:甬上耆旧诗卷十九
昨日何日,故人一尊虎丘月。
今日何日,马头十丈南滁雪。
昨日何日,金陵管弦喧酒家。
今日何日,关山石裂穿寒沙。
从来雨雪多江北,回首江南泪沾臆。
所以古人忆河梁,昨日之尊那可得。
西风太有权,浊酒都无力。
冷如鬼手捉马鞭,狐裘蒙茸亦何益。
寒山日落牛羊眠,往往茅屋见人烟。
茅屋人家绝可怜,黄茅飐出青松颠。
自住山上屋,还耕山下田。
童子捞鱼溪冰边,女儿卖酒工数钱
三家五家自来往,年深不问城市迁。
门前雪花大如手,万片琼瑶写枯柳
火煨榾柮啖蹲鸱,藜羹麦饭地黄酒。
生游死葬寒山下,一生不向长安走。
而我胡为冰雪中,马蹄踏破行千峰。
繁华富贵转眼空,山中之人笑杀侬。
崔龟从岭南节度使 唐 · 封敖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二十八
门下。
庾岭之南五诸侯
番禺总其襟带。
他管之务。
岂相侔焉。
琛赆丛凑。
蕃夷交错。
非廉平之操不可以励其风。
非干敏之才不可以齐其俗。
副我所任。
惟时之良。
中散大夫宣州观察使崔龟从
襟灵坦夷。
器局沈厚。
温玉外朗。
澄澜中深。
慎言克保其枢机。
养德善周其藩屏。
早藉重价。
历登华资。
望高纶綍之工。
才见版图之极。
常镇关辅
人怀去思。
试操铨衡
刃有馀利。
洎乎重剖符竹。
初命廉车
江左奥区。
宣为右地。
一去临莅。
五更炎凉。
风猷溢闻。
课第居最。
陟明之典。
谁实尔先。
吾以登斋坛。
授戎柄。
百越稽颡。
双旌建牙。
可谓宦游峻途。
儒者极致。
旌尔懿效。
服吾宠光。
仪曹居八座之荣。
副相柏台之首。
重以朝命。
崇其使车。
尔宜广施惠慈。
远去珠玉。
无使伯周独擅名于合浦
隐之未继美于贪泉。
伫闻淑声。
用益休命。
检校礼部尚书御史大夫岭南节度等使。
礼尚库记景定元年十月 南宋 · 家之巽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五二、《景定建康志》卷二三、《宋代蜀文辑存》卷九五
开庆元年夏四月建康府创礼尚库。
何以书始也?
初,府号陪京,地大物多,诸司错立,守臣制置使留钥,冠冕诸阃。
岁时庆劳宾饯,讲信修贽,相望于道,报施视仪,公出私入,以故说者谓天下礼馈之盛首蜀,次金陵,笔之私史,誇以为异。
宝祐乙卯裕斋先生金华马公以户部尚书来镇。
至之日,首斥供帐器币,以赐战士;
诸馈遗率递易以报,纤毫弗入私帑。
又四年,复以资政殿学士京湖再镇,规置视前有加。
一日叹曰:「互馈当禁,人谓吾矫,柰何」!
乃即治寺西偏辟屋数楹,裒他司所致籍入,而吏掌之,若缗钱,若帑帛,百物悉辇以输,暨报也即取。
于是,摭《戴记》「礼尚往来」之语,扁曰「礼尚库」。
成,谓门人眉山家之巽曰:「尔为我识之」。
之巽自惟生晚笔弱,何足以知公盛德钜美
尝恨世降道微,廉耻不立,盖有流俗非义之事。
而士大夫习熟见闻,以为当然,恬莫之怪,往往依托事理,覆盖其迹,迹是心非,名正实则悖。
区区之馈,诿曰「人情之常,恶可以已」,弗思我施彼报,曾不旋踵,交手畀付,如取诸寄,其与攫而怀括而囊者几何?
无他,一自欺之心为之耳!
非公特立独行,一介不取,孰能返之正而示之法哉!
盖公少从西山真公讲道,授《大学》诚意毋自欺之旨。
平生事君治民,修身范物,皆得诸此。
上尝大书「忠实不欺之堂」六字以赐,咸谓称情。
是库之设,盖亦不欺之馀事也。
先是,清献崔公文节杨公亦恶礼馈,然规模未立,美意弗嗣,礼尚有库,断自公始。
事虽小,于人心世教有关,遂拜手以书。
景定元年十月朔旦,门生、承事郎、特差充沿江制置大使干办公事家之巽谨记。
都作院景定二年 南宋 · 家之巽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五二、《景定建康志》卷三九、《宋代蜀文辑存》卷九五
戎器为战守要务尚矣。
金陵国家陪都,襟江带淮,虎视京、洛,常宿重兵,根本三边。
有警,水行陆骛,百道并出,戈矛剑甲,累钜万计,率顷刻立具。
用广数夥,以故缮治益急。
作院旧在郡治之东南青溪地,垫隘沮洳,屋老欲压,数议改创,未果。
观文殿学士制置大使裕斋金华马公再镇之三年,政通力纾,百弛具张,乃即故址撤而新之。
谓幕客朱君幼学敏毅有干局,俾课役,培土石增其崇,取旁废营地益其广,表以门,缭以长垣
听事所中居,翼以重廊。
鍜砺刮磨、绵络弦甲、筋革之工凡十有二,列于左;
镕冶、麻缕、竹木、骨角、设色之工凡十有六,位于右。
帑藏祠廨,先后环拥,大都百三十有三楹。
胪分棋布,相望如引绳。
宅幽势閒,凄冬温,视昔人冶城铸兵规制略同。
縻金钱若干缗,若干硕,各有奇。
役始景定二年四月甲午,成五月戊辰
居佚艺生,器以犀利,无有苦窳。
吁,盛哉!
公之精神思虑,知曲成如此,引而伸之,可以用天下矣。
且天下一器耳,政其工,人其材,心其弥纶范围之乡也,含茹至广大,经纬至微密,万物备,百工具,故君子先治心为之地,犹斯宇之虚畅洞达,工师得以藏修夷愉也欤!
治人犹工之用五材,度五则,以致其美,毕其巧也欤!
平天下,则器之成而勿坏也,考乎此为《考工记》,攻乎此为《车攻》诗,除乎此为除戎器、戒不虞之萃。
器耶?
抑道耶?
其利无前,而长铩为顿,其捷无方,而弩羽为缓,于战守乎何有。
信乎公此举可为佐天子、用天下法矣。
公授简之巽,不敢辞,因衍迤其义为记。
门生承事郎、特改差充沿江制置大使干办公事家之巽撰,门生儒林郎、宜差总领淮西江东军马钱粮所准备差遣赵与鎏书,门生通直郎、特差充沿江制置大使参议官王起晦篆盖。
强忠烈公李忠悯公毓昌被害事并家书二纸卷后为州萼圃前辈癸丑 清 · 何绍基
 押有韵 出处:东洲草堂诗钞卷十四
仁宗御宇十八年,昭阳作噩正九。
贼连三省通内珰,突入宫廷古未有。
幸哉滑县擒厥渠,强公刖之铤难走。
请兵大府置不理,贼失期起横击掊。
强公一死何足奇,社稷冯依实功首。
内逆先剪外孽除,用兵三月如摧朽。
功成事定恤诏下,谥以忠烈优荫后。
韩城滑县两专祠,照耀河山射星斗。
我时年方十五六,日日邸钞看在手。
诏书重叠见公名,天意生才信非偶。
时事迁流四十年,晼晚儿童今老叟。
当时成庙尚龙潜,智勇神枪殪戎丑。
鼎湖弓剑已三年,冲龄云日钦我后。
贼氛忽自粤西起,及初刈之如拔莠。
潢池扰扰谁使然,畺吏庸庸职其咎。
文恬武嬉势难振,贼至城空心不守。
界延楚吴及豫晋,岁逾戌亥逮子丑。
忽传露布收南京,我正风帆出二酉。
黄花媚客喜动枝,白月娱人乍窥牖。
往哲流风寻白陆,忠州夜雨泽薪槱。
烟云隐几翠屏来,气谊词林前辈厚。
卓哉良牧吾久闻,忠烈之子庭诰受。
家书款款如菽粟,遗墨莹莹照琼玖。
乌乎纪事述李公忠悯忠烈同岁友。
直心不作委曲事,此语真堪金石剖。
取义虽因激烈明,怀忠实自蓄积久。
今日如公得数辈,何至中原嗟践蹂。
雄关不遇一夫当,弩矢空劳千里负。
国家养士二百年,多少科名惭印绶。
勤听漏鼓盼捷书,聊发长谣倾苦酒(时谣传金陵收复。)
南陈北李 明末清初 · 尤侗
南京有一陈,太学弃人
北京有一李,太学多端士。
李先生,讲《五经》,公侯环坐听《鹿鸣》。
桥门荷校辱非刑,诸生举幢呼阙廷,会昌上奏太后惊。
陈先生,考绩至,手书《四箴》返金币,招之不住守吾志。
危哉履虎幸不噬,两贤道同命则异。
君不见西市将杀薛夫子,灶下老仆哭不止(通首是合传体,起用军中一韩一范句法。陈名敬宗、李名时勉,皆国子祭酒,为王振所恶者,李至荷校,陈未加刑,故曰道同命异也。末以欲杀薛文清,因厨下老仆哭泣而止,转出一事作结,便不平直。)
雨花台 南宋 · 刘端之
七言律诗 押尤韵
六朝宫苑帝王州,何事兴衰若置邮。
可是战争收拾后,却将歌舞破除休。
千门尽锁梧桐雨,万堞深笼薜荔秋。
试陟雨花台上望,夕阳烟水替人愁宋周应合景定建康志》卷二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