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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门咸平五年 宋初 · 胡旦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雍正《江西通志》卷一二三、《豫章十代文献略》卷二三、同治《德安县志》卷三
《易》曰:「立天之道,曰阴与阳。
立地之道,曰柔与刚。
立人之道,曰仁与义」。
阴阳运化,天之全功也;
刚柔成形,地之全德也;
仁义修身,人之全行也。
是以古圣王则乎天,法乎地,理乎人。
率天下以仁,汤、武率天下以义。
义也者,仁之基,行之本,所以教九族,协万邦,厚人伦,美风俗者也。
昔周德方盛,文王化行,《关雎》乐而不淫,《螽斯》欲而不妒,子孙众多,流于歌咏,故其诗曰:「螽斯羽,诜诜兮。
宜尔子孙,振振兮」。
内崇亲戚,外树声教,声教所被,从家至国,故其诗曰:「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
成王之时失道,周公摄政,大义行诛。
自是宗亲恩渐衰缺。
召穆公伤其不协,作诗纠合,故其诗曰:「棠棣之华,鄂不韡韡。
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逮至幽王,不亲九族,好谗信佞,骨肉相怨,父兄致刺而作诗焉,故其诗曰:「骍骍角弓,翩其反矣。
兄弟婚姻,无胥远矣」。
平王东迁,泽不下降,弃其九族,诗人刺之,故其诗曰:「绵绵葛藟,在河之浒。
终远兄弟,谓他人父。
谓他人父,亦莫我顾」。
周鼎既亡,战国飙骇。
秦废诸子,汉灭亲王
魏则聚邺以终亡,晋则分藩以致败。
南北不竞,隋、唐失纲,骨肉参商,宗族鱼肉。
朝不自理,政奚有经?
广明以来,中原板荡,而江表无事,人民安乐
庐山崔嵬,号为南障
彭蠡浸其左,九江注其右,豫章都其南,浔阳宅其北。
山高水澄,秀甲他郡;
土沃人阜,名闻四方。
家崇岂弟之风,门尚敦睦之义。
其籍甚者,惟陈宗乎!
按《陈氏家谱》,陈宜都王叔明之后。
五世孙兼,唐玄宗时进士,为右补阙,仍留翰林院,赠秘书少监
生京,进士及第,德宗朝官至给事秘书少监集贤院学士
无子,以从子褒为嗣,官至盐官
生埙,为高安县县丞
其孙伯宣,隐居庐山司马迁《史记》行于世。
诏徵不起,就拜著作佐郎
孙旺徙居德安县太平乡常乐里。
自是而家益昌,族益盛矣。
仲子崇以治家之道必从孝弟,始乃撰家法,垂示将来。
至衮为江州参军,伪唐李昪旌表其门。
开宝末,江南平
太平兴国七年张齐贤江州转运,奏言:「陈氏积世义门,全家孝行,在李煜时尚蒙蠲免,今归圣朝,岂合徵收?
宜免本户沿徵杂配,庶彰德化」。
诏可。
淳化初殿中丞康戬江州事,又奏陈氏一宗,骨肉千口,近年乏食,饥贫难济。
请每年春首贷米二千斛以赡之,俟丰年还官。
从之。
至道中,陈氏上《家法》二篇,送史馆缮写,赐王公各一本,使知孝义之风焉。
开宝之末,计口七百四十。
咸平三年,增至一千四百七十八口。
青,显祖也;
伉,二世长也;
崇,三世长也;
让,四世长也;
衮,五次长也;
昉,六次长也;
鸿,七次长也;
逵,八次长也;
竟,九次长也;
肱,十次长也;
今龙,十一次长也;
今旭,十二次长也。
《春秋传》曰:「五世其昌,并于正卿
八世之后,莫与之京」。
自旺至青,五世矣;
至衮,八世矣。
让、衮、昉皆兄弟,共为一世。
衮立义门,昉主家事三十五年,最盛。
由鸿以下又昆弟也。
若崇为长史,勋为蒲圻,玟为德安令,礼为吉王府司马,衮为司士参军,昉试奉礼郎,恭为洪州掌书院记,密知舞阳县事,赏为渭州军事推官,皆衣冠之荣者也。
若圭、俦为节度押衙,玦为都知兵马使,让为衙前兵马使,缪、渥、蔼为节度总管,郜为感义都军头,辉为讨击副使,谦为馆驿使,凉为教练使,皆吏职之崇者。
若鄑为三史、用为三《礼》,昭、昱、琛、卓为三《传》,逊、俨度、渐、绩、诱、永陬、延年并举进士,乔、省、象、诰、策、碧、岳、位、谂、延之并作词人,皆文学之英才者也。
斯乃五世而,八世而大,非独田完之在齐,实乃陈氏之于今世。
天地一气也,万民一性也,政教一体也。
若清若浊者,为善为恶者,好仁好义者,固有不同。
予观陈氏之宗,清而纯,善而和,义而正。
才者不矜,技者不衒,清纯者也。
富则不骄,贫则不怨,善和者也。
有勇不犯,有刚不折,义正者也。
吾以为士民之家,未有若陈宗者。
其谓熟之道,循汤、武之法,受文王之化,承召公之诗欤!
不然,何其义之若是哉!
天兵之讨江州也,陈氏昆弟七人在围中。
及城破,军民杀伤殆尽。
七人异处同归,一无所伤,义感也。
至道以来,仍岁饥旱,陈氏举宗啜粥,杂以藻菜,怡然相存,义之至也。
若其天无灾害,时无厉疫,岁有丰穰之利,政有富岁之教,岂惟寿考之福,亦将千亿是保。
丁酉岁夏,予以尚书兵部郎掌纶诰,持史笔,坐命词不当,连贬岭表。
己亥岁,会赦东归。
辛丑春,过浔阳,登庐阜,因访名家,得诣陈氏,览世谱,阅家法,询事实,籍口属,具知其状。
因为之铭,庶乎传之四方,留示来叶者。
其词曰:
舜有盛德,其后必昌。
晔晔陈宗,义风克扬。
家法定式,义门表德。
如何在上,不为世则
古人有言,理家如官。
若官尚义,其俗必安。
义则非利,利则非义。
义利二途,人思共致。
尚义则崇,尚利则穷。
伊惟陈宗,世袭义风。
,犹能敦勖。
逮我圣宋,恩惠骈属。
圣宋万年,子孙亿千。
德泽滂流,陈宗绵绵。
按:嘉靖《九江府志》卷一六,天一阁藏明代地方志选刊本。
白鹇(并序(原无题,据旧山楼本、张本、四库本、章本、温校、赵本补)) 其一 1000年 北宋 · 魏野
七言绝句 押真韵 创作地点:河南省三门峡市
万里南禽未说珍,且论得处到来因。
尚书远托谁相寄,制策登科第一人。
白鹇(并序(原无题,据旧山楼本、张本、四库本、章本、温校、赵本补)) 其二 1000年 北宋 · 魏野
七言绝句 押真韵 创作地点:河南省三门峡市
山鸡形状鹤精神,纹似涟漪动白蘋
物异恩殊堪郑重,庙堂人寄草堂人。
白鹇(并序(原无题,据旧山楼本、张本、四库本、章本、温校、赵本补)) 其三 1000年 北宋 · 魏野
七言绝句 押元韵 创作地点:河南省三门峡市
水国笼来到水村,也应怀土也怀恩。
曾为闲客还同我,今日俱遥旧相门。
白鹇(并序(原无题,据旧山楼本、张本、四库本、章本、温校、赵本补)) 其四 1000年 北宋 · 魏野
七言绝句 押支韵 创作地点:河南省三门峡市
李白诗中闻未识,谢庄赋里见长思。
今朝得尔心虽喜,致谢惭无吐凤诗。
长安赵侍郎赴阙1000年 北宋 · 魏野
五言排律 押鱼韵 创作地点:河南省三门峡市
嗣君徵旧相,物论更无馀。
圣日归黄阁,台星正碧虚。
四方闻乐只,一郡泣涟如。
灞水犹疑噎,秦云亦不舒。
绮罗围祖席,朱紫拥征车。
从乐时调瑟,行厨忽馔蔬。
先牌唯选寺,递铺只担书。
古道禾残后,长亭木落初。
朝官逢下马,野客送骑驴。
从此门尤峻,何由再曳裾。
真宗答诏论边事咸平二年十二月 北宋 · 钱若水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二、《国朝诸臣奏义》卷一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东都事略》卷三五、《宋史》卷二六六《钱若水传》等
臣官忝贰卿,曾叨大用。
国家得失,臣合先言。
但以仲夏朝廷举兵以来,秋末犬戎钞边之后,凡有机事,臣莫得闻,是以不敢上言,恐成狂瞽。
今陛下躬擐甲胄,蒙犯霜雪,驻跸大名,已踰旬浃。
一日遍询舆论,明发德音,大率不过即今禦戎之策,将来安边之术耳。
唯兹二事,试为陛下言之。
臣闻孙武著书以伐谋为上,汉高将将以用法为先。
伐谋者何?
将帅料敌制胜也。
用法者何?
盖朝廷能赏罚不私也。
傅潜领数万雄师,闭门不出,坐看戎虏俘掠生民。
上则孤陛下委注之恩,下则挫陛下锐师之气。
此盖傅潜不能制胜,朝廷未能用法使然也。
军法:临阵不用命者斩。
若陛下明申重法,斩以徇,然后擢如杨延昭杨嗣者五七人,增其爵秩,分授兵柄,使各将万人,间以强弩,令分路讨除,孰敢不用命哉?
犬戎闻我将帅不用命,退则有死,岂不惧恻?
岂独思遁耶,亦来岁不敢犯边矣。
如此则不出半月,可以坐清边塞,然后銮辂还京,陛下威声,振四海矣。
臣尝读《五代史》,见周世宗即位之始,刘崇结犬戎,遣大将杨衮领骑数万,随高平
当时懦将樊爱能、何徽等临敌不战,世宗知之,翌日大陈宴会,斩爱能、徽等,拔偏将十馀人,令分兵击太原
刘崇闻之,股慄不敢出,犬戎即日而遁,是以兵威大振。
尔后收淮甸,下秦凤,平关南,如席卷耳。
以陛下睿圣神武,岂愧于周世宗乎?
此所谓即今禦戎之策也。
其将来安边之术,臣不敢广引前事,虑烦圣聪,止以近事言之。
太祖朝制最得其宜,止以郭进邢州李汉超在关南,何继筠在镇定,贺惟忠易州李谦溥隰州姚内斌庆州董遵诲通远军王彦升原州
然但得沿边巡检之名,不授行营部管之号,皆十馀年不易其任。
立功者厚加赏赉,其位皆不至观察使
位不高则朝廷易制,久不易则边事尽知。
然后授以圣谋,不令生事,来则掩杀,去则勿追。
所以十七年中北戎、西蕃不敢犯塞,以至屡遣戎使,先来乞和。
此皆布在耳目,陛下之所知也。
伏望遵太祖之故事,察下臣之愚衷,精择名臣,分理边埸。
罢部管之号,使其不相统临;
巡检之名,俾其递相救应。
如此,则出必击寇,入则守城,不数年间,可致边烽罢警矣。
真宗论备边之要有五咸平三年三月 北宋 · 钱若水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二、《国朝诸臣奏议》卷一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六、《东都事略》卷三五、《宋史》卷二六六《钱若水传》等
今月十二日中使赍御劄子,臣伏读圣旨,忽承清问云「以何方而禦备边寇,用何术而剪灭蕃戎?
尽陈决胜之谋,以副克平之望。
仰画利害,密具奏闻」者。
伏思前古致治爱民之君,未有如陛下若此之用心也。
臣祗膺明诏,俯度非才,区区之心,何以塞问?
臣尝读前史,见先贤论匈奴者多矣。
在汉则娄敬、樊哙季布贾谊晁错主父偃徐乐王恢韩安国朱买臣董仲舒,大率不过陈征伐与和亲两途耳。
且汉至今仅千年,时事措置不同,今日其言虽存,譬之胶柱,臣所以不敢取之为法。
在唐室则有李靖魏徵温彦博郭正一狄仁杰,大率不过论战守而已。
度其事宜,与今亦异,臣又不敢引之为證。
洎乎石晋宰相桑维翰上禦戎之疏,晋祖奇之,臣观其言止请不背约耳。
先朝故相赵普匈奴之策,太宗称之,臣观其言止请回军耳。
然以今日事势比之,皆无可取。
臣试为陛下陈之,请赐观览,之幸甚,天下幸甚。
臣闻唐室三百馀祀,北戎未尝侵扰魏博者何也?
况当日戍兵甚少于今时,今时富庶不及于当日,何不同之甚也?
之愚见,粗知其由,盖当日幽、蓟,于唐北门,命帅屯兵,扼其险阻,所以胡马不敢南牧。
自晋祖割地之后,朝廷自定州西山,东至沧海,千里之地,皆须应敌。
是以设三关、分重兵以镇之,其间少失堤防,则戎人内侵。
所以晋末则直渡长河,汉初则屡侵边徼,周祖在位复扰中山,世祖临朝来窥上党,此皆见于史氏,陛下之所明知也。
今御札云「用何术而剪灭蕃戎」,臣愚以为未得幽州城契丹不可灭。
今若有人为陛下陈剪戎之策者,诚可斩也。
何以明之?
臣见后唐庄宗,善用兵者也。
河北时,先令周德威攻取幽州
及得其地,知北方不足虑,然后南向争天下。
向使幽州未下,安敢决渡河之计乎?
又闻前代剪戎之策,不可恃兵强,须皆逢衅隙。
单于争立,汉宣帝所以得志;
颉利纵欲,唐太宗所以成功。
若恃兵强,则汉高祖平城之围是也。
臣不敢为陛下陈剪戎之略,直以今之急务陈备边之要,望陛下开怀而纳之。
夫备边之要有五:一曰择郡守,二曰募乡兵,三曰积刍粟,四曰革将帅,五曰明赏罚。
何谓择郡守
夫今之所患,在战守不同心。
伏望陛下选沉厚有谋,素谙边事者,任为边郡刺史,兼沿边巡检,恣其召武勇之人,为随身部曲。
虑其赡给不充,则官为廪赐可也。
然后严亭障,明斥堠,每得事宜,密相报示。
寇来则互为救应,齐出讨除;
寇去则不令远追,各务安静。
仍望茍无大过,不与替移;
傥立微功,就加爵赏。
如此,则战守必同心,戎敌不敢近塞矣。
何谓募乡兵?
夫今之所患,患在不知戎情。
伏望陛下逐州召边民为招收军,给与衣粮,蠲其租赋。
彼缘两地之中各有亲族,使其怀惠,来腹心。
彼若举兵,此必预知。
事茍预知,则百战百胜矣。
何谓积刍粟?
夫今之所患,患在困民力。
伏望陛下令沿边土地各广营田,州郡长官兼其使领。
每岁秋夏较其课程,立旗鼓以齐之,行赏罚以劝之。
如此,则地无遗利,兵有馀粮,仍纵商人沿边入粟。
傥镇戍有三年之备,则匈奴不敢动矣。
何谓革将帅
夫今之所患,患在重兵在外,轻兵在内也。
去岁傅潜以八万骑屯中山,魏、之间镇兵全少,非銮辂亲征,则城邑危矣。
伏望陛下精选将臣,任以河北近镇,仍依旧事节制边兵。
恐未能削部管之名,且望减行营之字。
遇举动则暂巡边徼,当事平则地复旧蕃。
岂独启戎心,况复待劳以逸。
如此,则不失备边之要,又无举兵之名,且使重兵不一处。
此实机事,言难尽陈,望陛下细而详之。
何谓明赏罚?
夫今之所患,患在戍卒骄惰。
臣自知府已来,见侍卫、殿前两司,送到边上走回军卒人数甚多,臣问其由,皆言为思骨肉。
之不严也。
平时尚敢如此,况临大敌乎?
伏望陛下特以此言示其将帅,俾申严法令,务诫此徒。
古人云:「赏不劝谓之沮善,罚不惩谓之纵恶」。
又曰:「法不可移,令不可违」。
臣尝预修国书,见太祖郭进西山,每遣戍卒,太祖必谕之曰:「汝等谨奉法,我犹赦汝,郭进杀汝矣」。
其假借也如此!
郭进所至,兵未尝小衄。
陛下鉴前事之不忘,即后世之元龟也。
臣今举此五事,皆是略陈大纲。
诏旨如行,细具条奏。
臣又闻匈奴用兵,唯观太白与月耳。
按《天文志》,太白将军也,辰星者廷尉也,合则有战。
臣以此推之,北戎一二年间未敢深入。
陛下若用臣此言,卒岁之内则边鄙不耸矣。
边鄙不耸,则匈奴不召而自来也。
太宗临御十七年间,未尝令疆埸生事,故匈奴先遣使上书乞和,此明验也,焉在其须举兵剪除哉?
必望陛下思兵者凶器,战者危事,不可倒持镆铘,授人以柄。
且自五代以来,为将北征者,大则跋扈,小则丧师,此皆在旧史,陛下所明知也,岂不谨之,岂不诫之?
臣尝见严尤论自古禦戎,未得上策,臣窃笑之。
臣以为王者守在四夷,尝以静胜,此上策也。
臣逢千年之运,受二圣之知,恨未能陨身以报陛下。
陛下询于刍荛,臣是以敢奉大对。
狂瞽之罪,甘俟诛夷。
论择用官吏奏咸平三年六月 北宋 · 孙何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七、《国朝诸臣奏议》卷六八、《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一八
国家共治之任,牧守为本;
亲民之官,令长为急。
前代刺史入为三公郎官出宰百里,其遴选可知也。
今则兼隋、唐取士之法,参周、汉考绩之制;
然而资荫登朝,居千骑之长,胥徒祗役,分百里之封,或目不知书,或心惟黩货,属当盛世,尤宜釐革。
望令审官院吏部铨,凡京朝官籍荫入仕者,非灼然绩状,勿与知州、州县官
流外出身者,非有履行殊常,不拟县令
庶分流品,用劝士民。
三司掌钱刀,笼天下货财,古之李悝耿寿昌刘晏第五琦之流,虽名聚敛之臣,颇负经通之略,皆民不加赋,兵有羡粮。
厥后三建使额,分其利权,胥吏千馀,官僚兼倍,各为刑狱,迭下符移,案牍堆积,务以决遣为事,行之于外,滋章颇甚。
臣权涖计局,尝与丁谓朱台符共酌,三部文移之类,可以减半。
望择近臣识治体干敏者,与三部众官减省。
法官之任,人命所悬,太宗尝降诏书,诸州司理司法,峻其秩,益其俸。
吏部拟授之际,但问资历相当,精律令者或令捕盗,懵章程者或使详刑,动至纷拿,即议停替,小则民黎负屈,大则旱暵延灾。
欲望自今司理司法,并择明法出身者授之;
不足,即于见任司户簿、尉内选充;
又不足,则选娴书判、练格法者考满无私过,越资拟授。
庶臻治古之化,用阐太平之基。
寓居有怀(时年十四(鲍校作四十)岁)1000年 北宋 · 寇准
五言律诗 押豪韵 创作地点:陕西省宝鸡市凤翔区
疏林频落叶,孤僻继离骚。
独坐闻鸿远,闲吟见月高。
梦回更自永,思苦夜何劳。
寂寂西郊内,披衣听海涛。
岐下西园秋日书事1000年 北宋 · 寇准
五言律诗 押阳韵 创作地点:陕西省宝鸡市凤翔区
务简群吏散,披襟幽兴长。
松篁(集本、吴本作筠)经晚节,兰菊有清香。
水净澄秋色,山高见夕阳。
身闲心自泰,何必沧浪
岐下1000年 北宋 · 寇准
七言绝句 押庚韵 创作地点:陕西省宝鸡市凤翔区
碧树微凉露气清,感愁怀旧独含情。
西楼月夜明如水,只欠桓伊一笛声。
左冯寺楼闲望1000年 北宋 · 寇准
七言绝句 押尤韵 创作地点:陕西省渭南市大荔县左冯寺
闲思至道年中事,独倚左冯城外楼。
目断平皋人不见,暮天无际水悠悠。
镇戎军沿边机务疏咸平四年十二月 北宋 · 李继和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宋史》卷二五七《李继和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二三、道光《镇原县志》卷一八
镇戎军泾、原、仪、渭北面捍蔽,又为环、庆、原、渭、仪、秦熟户所依,正当回鹘、西凉、六谷、吐蕃、咩逋、贱遇、马臧、梁家诸族之路。
自置军已来,克张边备,方于至道中所葺,今已数倍。
诚能常用步骑五千守之,泾、原渭州茍有缓急,会于此军,并力击贼,则贼必不敢过此军;
则缘边民户不废耕织,熟户老幼有所归宿。
此军茍废,则过此新城,止皆废垒。
有数路来寇:若自陇山下南去,则由三白堡入仪州制胜关;
自瓦亭路南去,则由弹筝峡入渭州安国镇
青石岭东南去,则由小卢、大卢、潘谷潘原县
若至潘原而西则入渭州,东则入泾州
若自青石岭公主泉南去,则由东山砦故彭阳城西并入原州
其馀细路不可尽数。
如以五千骑,令四州各为备禦,不相会合,则兵势分而力不足禦矣。
故置此城以扼要路。
即令自灵、环、庆鄜、延、石、隰、麟、府等州以外河曲之地,皆属于贼,若更攻陷灵州,西取回鹘,则吐蕃震惧,皆为吞噬,西北边民,将受驱劫。
若以可惜之地,甘受贼攻,便思委弃,以为良策,是则有尽之地,不能供无已之求也。
臣虑议者以调发刍粮扰民为言,则此军所费,止出四州,地里非遥,输送甚易。
刘琮方兴屯田,屯田若成,入中有备,则四州税物,亦不须得。
况今继迁强盛,有踰曩日。
灵州至原、渭、仪州界,次更取𨫼子山以西接环州山内及平夏,次并黄河以东以南、陇山内外接仪州界,及灵州北河外。
蕃部约数十万帐,贼来足以斗敌,贼迁未盛,不敢深入。
今则灵州北河外、镇戎军环州并北彻灵武、平夏及山外黄河以东族帐,悉为继迁所吞,纵有一二十族,残破奔迸,事力十无二三。
自官军瀚海失利,贼愈猖狂,吐蕃震惧,绝无斗志。
兼以咸平二年镇戎后,继迁往来侵掠军界蕃族,南至渭州安国镇北一二十里,西至南市界三百馀里,便于萧关屯聚万子、米逋、西鼠等三界,以胁原、渭、灵、环熟户,常时族帐谋归贼者甚多。
赖圣谋深远,不惑群议,复置此军,一年以来,蕃部咸已安集,边民无复愁苦。
以此较之,则存废之说,相去万倍矣。
灵州远绝,居常非有尺布斗粟以供王府,今关西老幼,疲苦转饷,所以不可弃者,诚恐滋大贼势,使继迁西取秦界之群蕃,北掠回鹘之健马,长驱南牧,何以枝梧。
昨朝廷访问臣送刍粮道路,臣欲自萧关镇戎城寨,西就胡卢河川运送。
但恐灵州食尽,或至不守,清远固亦难保,青冈、白马曷足禦捍,则环州便为极边。
若贼从萧关武延、石门路镇戎,纵有五六七千兵,亦恐不敌,即回鹘、西凉路亦断绝。
伏见咸平三年诏书,缘边不得出兵生事蕃夷,盖谓贼如猛兽,不怫其心,必且不动。
臣愚虑此贼他日愈炽,不若听骁将锐旅屡入其境,彼或聚兵自固,则勿与斗,妖党才散,则令掩击。
如此则王师逸而贼兵劳,贼心内离,然后大举。
灵州孤垒,戍守最苦,望比他州尤加存恤。
且守边之臣,内忧家属之窘乏,外忧奸邪之憎毁。
忧家则思为不廉,忧身则思为退迹,思不廉则官局不治,思退迹则庶事无心,欲其奋不顾身,令出惟行,不可得已。
良由赏未厚、恩未深也。
赏厚则人无顾内之忧,恩深则士有效死之志。
古之帝王皆悬爵赏以拔英俊,卒能成大功。
大凡君子求名,小人徇利。
臣为儿童时,尝闻齐州防禦使李汉超守关南,齐州州城钱七八万贯,悉以给与,非次赏赉,动及千万。
汉超犹私贩榷场,规免商算,当时有以此事达于太祖者,即诏汉超私物所在,悉免关征。
汉超居则营生,战则誓死,赀产厚则心有所系,必死战则必动有成绩。
故毕太祖之世,一方为之安静。
今如汉超之材固亦不少,茍能用皇祖之遗法,选择英杰,使守灵武,高官厚赏,不吝先与。
往日,留半奉给其家,半奉资其用,然后可以责洁廉之节,保必胜之功也。
又戎事内制,或失权宜,汉时渤海盗起,龚遂太守,尚听便宜从事
渤海,汉之内地,盗贼,国之饥民;
灵武绝塞,西鄙强戎,又非渤海之比。
茍许其专制,则无失事机,纵有营私冒利,民政不举,亦乞不问。
用将之术,异于他官,贪勇知愚,无不皆录,但使法宽而人有所慕,则久居者安心展体,竭材尽虑,何患灵州之不可守哉?
又朝廷比禁青盐,甚为允惬。
或闻议者欲开其禁。
且盐之不入中土,困贼之良策也。
今若谓粮食自蕃界来,虽盐禁不能困贼,此鬻盐行贿者之妄谈也。
不入贼境,而入于边廪,其利甚明。
况汉地不食青盐,熟户亦不入蕃界博易,所禁者非徒粮食也,至于兵甲皮干之物,其名益多。
以朝廷雄富,犹言摘山煮海,一年商利不入,则或阙军须。
况蕃戎所赖,止在青盐,禁之岂不困哉?
望固守前诏为便。
亲征契丹回銮曲赦河北德音咸平三年正月辛卯 北宋 · 洪湛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七、《宋大诏令集》卷二一八
门下:朕绍宝图之重,宗社之灵,丕显视朝,焦劳思理,寰海庶臻于宁晏,生灵永保于乂安。
思禁暴以戢凶,岂佳兵而尚武?
蠢兹北敌,忽萌不逞之心,入我边陲,辄有无名之举。
军旅虽怀于勇锐,将臣有误于倚毗,致其边朔之徒,深入封圻之内,凭陵县邑,杀掠居民。
朕受命昊穹,常思于亭育;
为人父母,尤切于痛伤。
所以躬御戎衣,巡幸河朔,选求群帅,分命六师,方麾貔虎之威,一靖蠮螉之塞。
边部已观于清肃,生民倍念于伤残,宜疏旷荡之恩,式布哀矜之念。
可自咸平三年正月十三日已前,应河北州军并淄济州诸色罪人,罪无轻重,并从释放。
于戏!
布德施惠,式敷从欲之仁;
含垢匿瑕,庸格止戈之武。
布告朔部,咸体至怀。
按:《新安文献志》卷一,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平蜀王均赦两川德音咸平三年十月乙丑 北宋 · 洪湛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七、《新安文献志》卷一、《宋大诏令集》卷二一八、《成都文类》卷一七
门下:朕君临万宇,德覆兆民,执大象以御时,应上玄而为理,何尝不慈惠在念,旰昃为心,思保太和,用敷至化?
昨者王均包藏逆态,孤负国恩,啸聚危城,惊骚远土,逮乎扑灭,寻至枭悬。
言念烝黎,骤罹困弊,既洽和平之运,宜推旷荡之恩。
应川峡两路诸州军监县
限德音到日,昧爽以前除十恶、故杀、劫杀、谋杀并为已杀人者,及官典犯枉法赃不赦外,其馀罪无重轻,并与释放。
于戏!
国家垂化,务洽隆平,王者推恩,必从广大。
经胁从者并令宽释,在缧系者咸议哀矜。
或固护城池,或捍禦妖孽,或不徇凶党,或显立功劳,各许加恩,仍令申奏,更有蠲放,永保舒苏。
庶臻亭育之心,用合皇王之道。
惟彼士庶,体朕意焉。
罗浮图赞 北宋 · 陈尧佐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六、《罗浮山志全编》卷一四、《罗浮志》卷九、乾隆《博罗县志》卷一三、光绪《惠州府志》卷二三、《宋代蜀文辑存》卷三
罗浮山惠州之望也,按本经云:山高三千六百丈,周回五百二十七里。
罗山一山也,浮山蓬莱之别岛也。
尧时洪水浮至,依罗山而止,故有罗浮之号焉。
又曰第七洞天,即此一山也。
戊戌冬,仆出官潮阳庚子春,权牧兹郡。
公馀命驾山下,睹二巘之异,跻幽岩,步邃谷,累日弥夕,爱之忘返。
乃召画工相与立山之阳,审望详示,即而图之。
既成,携以归。
凡见之者,虽草野渔耒之子,必曰:「兹罗浮山也,一无殊焉」。
噫,是亦得其真矣。
虽不得流泉出云,鸣鹿啸虎,至于观寺之隐见,聚落之向背,左右远迩,亦梗概焉。
惜其委之海隅,卓尔天外,好事者有见,其亦庶乎。
赞曰:
惟墨之妙,惟山之肖。
岂曰笔精,亦是心照。
白云未封,清名空耀。
嗟乎翠岑,委此遐徼。
按:《古今游名山记》卷一三,明刻本。又见嘉靖《惠州志》卷一六,《古今图书集成》职方典卷一三三、山川典卷一九○。
戮鳄鱼文 北宋 · 陈尧佐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六、《皇朝文鉴》卷一二五、《古今事文类聚》后集卷三四、《永乐大典》卷五三四五、《文章类选》卷八、《三续古文奇赏》卷一九、《奇赏斋古文汇编》卷二三四、《文翰类选大成》卷二○、《古今图书集成》禽虫典卷一三八、雍正《山东通志》卷一○六、道光《南部县志》卷二五、光绪《潮州府志》卷四一、民国《阆中县志》卷二八、《宋代蜀文辑存》卷三
己亥岁,予于潮州建昌黎先生祠堂,作《招韩辞》,载鳄鱼事以旌之,后又图其鱼,为之赞。
凡好事者即以授之,俾天下之人知韩之道不为妄也。
明年夏,郡之境上,地曰万江,村曰硫黄,张氏子年始十六,与其母濯于江涘,倏忽鳄鱼尾去,其母号之弗能救,洎中流,则食之无馀。
予闻而伤之,且念天子圣武王泽昭洽,刑不僭,赏不滥,海内海外,罔不率俾,昆虫草木裕如也。
鳄鱼何悖焉,而肆毒任虐之如是,是不可不为之思也。
命县邑李公诏郡吏杨□拿小舟,操巨网,驰往捕之。
咸谓予曰:「彼不可捕也,穴深渊,游骇浪,非人力之所能加也」。
予谓不然,复之曰:「方今普天率土,靡不臣妾,山川阴阳之神,奉天子威神,晦明风雨弗敢逾也。
鳄鱼恃远与险毒兹物。
律,杀人者死,今鱼食人也,又何如焉?
昌黎文公投之以文则引而避,是则鳄鱼之有知也,若之何而逐之?
姑行焉,必有主之者矣。
茍不能及,予当请于帝,躬与鳄鱼决」。
二吏既往,即以予言告之,且曰:「茍无网,辄止伏不能举」。
繇是左右前后力者凡百夫,曳之以出,缄其吻,械其足,槛以巨舟,顺流而至。
阖郡闻之,悉曰:「是必妄也,安有食人之鱼,形越数丈而能获之者焉」?
既见之,则骇而喜,且曰:「生于世有百岁者矣。
凡上下水中,或见其隆伏髣髴之状,虽相远百步,尚不敢抗,今二吏捕之,犹拾芥焉,实今古之所未闻也。
向非公之义洽于民,公之令严于吏,然自诚而不欺也,又安能歼巨害,平大怨,宣王者之威刑焉」!
予始慎之,终得之,又意韩愈逐之于前,小子戮之于后,不为过也。
既而鸣鼓召吏,告之以罪,诛其首而烹之。
辞曰:
水之怪则曰恶兮,鱼之悍则曰鳄兮,二者之异不可度兮。
张氏之子,年方弱兮。
尾之食之,胡为虐兮。
茕茕母氏,俾何说兮。
予实命吏,颜斯怍兮。
害而弗去,道将索兮。
夙夜思之,哀民瘼兮。
赳赳二吏,行斯恪兮。
矫矫巨尾,迎而搏兮。
获而献之,俾人乐兮。
鸣鼓召众,舂而斮兮。
而今而后,津其廓兮。
兖州仙源县至圣文宣王庙新建讲学堂记 北宋 · 成昂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三、《金石萃编》卷一三二、《孔氏祖庭广记》卷一一
志从师学,观夫子道,庶几识其门。
因事赞言,当会归,髣髴是生足矣。
假天与幸于百岁,固心无吝于一日也。
戊戌秋,迂帝恩允台中郎,就戎典午,卜老东蒙。
庚子春,预从御礼,备员亚献,陪祭于庙。
属中有工,度堂构始,思贲新成,俟酬宿愿。
初,匠事云毕,几造至极。
比求乎一意,何拥畜间年,而趣无所得,岂圣道藏密,不可见乎?
将大权反合,难为状也?
幸览韩公愈处州碑》曰:天下通祀,惟社稷与孔子焉。
然以社稷坛而不屋,取异代佐享,岂如孔子巍然当座,用王者礼,以门人为配,自天子已下,北面拜跪荐祭,诚敬礼如亲弟子者。
又以自古多有以功德得位而不得常祀,不得位而得常祀者,其祀事皆不如孔子之盛。
所为有生人已来,未有如夫子者,其贤过于远者。
韩以孟子言其效欤。
适不得已,但广明孟意,觊实贤过之言耳。
夫道以无用,妙以神名;
德涉有动,率以形累。
圣人有以见其本、知其末,以无不可以无显,必用有明;
以有不自于有生,必待无造。
然有以形为扃有极,无以神用运无穷,盖神者无不应者也。
应设至微,不可以有极测有者,有所系者也。
系设至大,不得与无穷称。
若乃无有混融,短长相取,处无穷以观有极者,穷则理应生变,变则易故为新,神行而理通。
虽复之应历有期,文武之卜世有数,将无穷也。
居有极以计无穷,无穷者通。
通则物或有矜,矜则转得为失。
形滞而物穷,虽复天地以覆载能常,日月以运行能久,恐有极也。
大哉!
我夫子贯本末以研几,持中正而应动。
恍惚万变,优游一致。
物当崩坏,我得经纬于后先;
理在会通,我得弥纶于终始。
断御群有,用出至无。
岂固时来,以必位叙,而后伸其道也夫?
故以言乎见者莫窥,以言乎作者莫睹。
争者见之不得夺,让者见之不得与。
高之者不知其然抑,下之者不知其以举。
过不及者进退,贤不肖者跂俯。
猗欤!
知后之世,侯一方、子百里者可祭而不可渎,刑四海、化兆民者可则而不可侮。
为师之善,尽垂百王;
主善之庆,永贻万古。
老氏所云:「善建者不拔,善抱者不脱,子孙祭祀不辍」。
斯言至矣!
斯言至矣!
杜牧亦尝有言:「自古称夫子之德莫如孟子,称夫子之尊莫如韩吏部」。
也愚,敢体神而明之,称夫子道;
乘变而文之,为《讲学堂记》。
当耶当耶!
壮哉斯堂也,栋宇崇崇,户牖空空。
师席斯正,学人斯同。
渊乎玄旨,淡乎素风。
云谁有极,极我无穷。
宋景祐四年七月八日重立。
将帅咸平二年十二月 北宋 · 李宗谔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太平治迹统类》卷四、《九朝编年备要》卷六、《宋史》卷二六五《李宗谔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二二、《宋史新编》卷七三
国家驭边之术,制胜之谋,将帅之长短,兵卫之多寡,宸算庙略,尽在彀中。
今之言事者,不过请陛下大出甲马,益贮粮储,并力驱除,分道掩杀。
此盖言之则易,行之则难。
始受命则惟以攻坚陷阵为壮图,及遇敌则惟以闭垒塞门为上计
辜君父之重委,致生灵之倒植。
兴言及此,诚可太息。
以臣所见,有异于斯。
自古行军出师,无不首择将帅
将帅者,不必居上镇握禁兵者,方付以阃外之事。
必先观其取与,察其智谋,能总千人者,委以千人之权,能敌万人者,授以万人之职。
各令守一郡,控一城,分领骁雄,争据要害,来则急击,去则勿追。
又岂须置三路部署之名,制六军生死之命,使有材力之士,不得施为,纵欲立奇功,报厚遇,为人所制,莫可得也。
今秋陛下推毂命将,委以北面之事,精兵锐旅,悉萃中山,缘边诸城,皆受其节度
选任非不至也,权位非不重也,告戒非不丁宁也,处置非不专也。
匈奴犯塞,河朔骚动,冀、赵之地,生民罹灾,田园一空,老幼四散,以至严冱之月,舆驾亲征,曾不闻出一人一骑为之救援,即不知深沟高垒,秣马厉兵,欲安用哉?
臣以为临军易帅,拔卒为将,正在此时也;
有功者赏于朝,不用命者戮于市,亦在此时也。
臣不敢远引古事,上烦圣听。
近者,周世宗西取秦、凤南平淮甸,北收关南,三数年间,威震天下,契丹屏气不敢南牧,其故何哉?
诚由高平之战,斩大将何徽、樊爱能数辈耳。
繇是将校股慄,知法令必行,无所假贷,人人争效死力,所向成功。
今驻跸全,咫尺疆埸,旦夕望有捷奏,当陈破敌之策,焉可但引责帅之言!
迂儒之辞,无益于事。
威令不振,军法不行,虽有茍且之功,盖非长远之道。
设若今兹强敌遁去,明年复来,蹂践田苗,凭陵郡邑,陛下复命前将使之捍禦乎?
此非臣所知也。
边臣得以相效,必曰:彼为大将,握重兵,坚壁端坐,不闻获罪,吾辈欲何为哉。
此则行姑息之道,务因循之政,致河北数千里,精甲数万,坐饵于匈奴也。
前所谓易帅拔将,罚罪赏功,时不可失,惟陛下速行之。
然后下哀痛之诏,行蠲复之恩,回銮上都,垂衣当宁,岂不盛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