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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五日艮山门外晚眺 清 · 厉鹗
 出处:樊榭山房集卷第六
吴天入时凉似水,裌衣出城三四里。
城角远山青半环,分得浓岚落渔市。
荒陂缭绍行何求,云影水中凝不收。
蓬科谁与作都祭,阴森大树堪蔽牛。
几家丛薄径微窄,稚髦闯篱窥过客。
棕榈散叶覆深井,薜荔牵丝护攲壁。
喜闻田水夜初满,不道瓠花朝更坼。
半虹忽堕横一桥,恰当高处风刁骚。
四天万绿染未销,峰尖黄鹤如可招,画本髣髴临山樵。
深林绝礀藏过雨,山中茅屋愁漂摇。
道旁日暮纷惆怅,白荷欲语娇相向,斜倚珠盘踏寒浪。
菰蒲低处见船行,弭棹无人能一访。
我时小极因废书,消忧起病两有馀。
但思临平考古迹,安得汤镇谋村居。
朝廷蠲租诏宽大,官府劝农意乐胥。
携孥亦可号蚕室,息影颇爱开蜗庐。
试歌元丰岁连稔,姓氏何必闻乡闾。
水龙吟 清 · 厉鹗
 押词韵第三部
梅雨初霁,湖上山水浮动,凉气沁人肌骨。尺凫买舟,约予辈数人,缘孤山,掠苏堤,入西林桥,以泊于里湖。时意林鼓琴,敬身作小篆数幅,栾城觞碧筒劝客,予与尺凫各赋此曲,极暮乃罢去。丁未五月二十五日也。
蜻蜓偷眼凉多,飞随小舫摇空翠。
西泠五月,碧罗初染,冰壶乍洗。
多丽香车,閒情椒壁,梦尘空徙。
载荷心酒苦,桐枝弦澹,看一阵,风漪细。

更谱玲珑散水。
战长林、叶间疏吹。
高寒更忆,回峰隐舍,鸣泉僧寺。
易得惊秋,菰芦深处,此歌堪倚。
渐钟催人散,平波坠露,点青萤尾。
南郊大赦诏太清元年五月辛酉 南梁 · 萧衍
 出处:全梁文卷四
天行弥纶,覆焘之功博,乾道变化,资始之德成
朕沐浴斋宫,虔恭上帝,祗事槱燎,高熛太一,大礼克遂,感庆兼怀,思与亿兆,同其福惠
可大赦天下,尤穷者无出即年租调,清议禁锢,并皆宥释,所讨逋叛,巧籍隐年,暗丁匿口,开恩百日,各令自首,不问往罪,流移他乡,听复宅业,蠲课五年。
孝弟力田,赐爵一级,居局治事,赏劳二年,可班下远近,博采英异。
德茂州闾,道行乡邑
或独行特立,不求闻达,咸使言上,以时招聘(《梁书·武帝纪》下)
经过邵武军乞往祖茔展省奏状1132年5月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四、《梁溪集》卷六八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邵武市
右,臣遵奉圣旨,将带任仕安所部人马前去广东抚定州县,今月二十五日,已入邵武军界。
缘臣昨起离抚州日,将一行军兵辎重器甲,尽用溪船装载往邵武军,以免山路崎岖般挈之劳。
今到邵武军,却合差拨人夫措置出陆。
又有本军老小约计二千馀人,欲自邵武军分拨,由汀州路潮州安泊,亦合擘券差官部辖前去,须留三五日方得办集。
契勘邵武军系臣乡里,有祖茔去城七里,久不展省。
臣已一面措置辎重器甲,为陆行计,分拨老小往潮州外,量带人从前去祖茔展省,并不相妨,亦无分外留滞日数。
缘臣见统军马,合具奏知。
〔小贴子〕臣契勘自邵武军江西路与孟庾、韩世忠商议,同共措置,及一就将带分拨人兵前去广东,更无留滞去处。
惟是去行在益远,日望朝廷回降指挥,深虑传递及专差人道路稽迟,所有乞用金字牌降下事件,伏望圣慈照察,特降指挥
秦相公第四书别幅五月二十二日剑南州)1132年5月25日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三四、《梁溪集》卷一一七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
某力疾总师上道,已次剑浦
诸事草创,种种费力,加以闲废之久,习成疏懒,牵强应接,尤非所宜。
忧畏之馀,思虑万端,连夕不瞑,数日须发顿白,遂成衰翁。
乃知古人每一发兵发头为白之语,端不虚也。
朝廷艰难之,傥得效尺寸以报圣主特达非常之遇,虽陨首捐躯,甚所欣愿,第恐绵薄,终无以仰副湔洗委任之意。
夙夜震惧,不知所为。
尚望相公洞察愚悃,始终赞成,无推挽之于前,而使之颠沛于后,非独某之私幸也。
惶恐惶恐。
某申陈画一及累具章奏,乞军马钱粮等事,至今未奉回降指挥
日逐被受朝廷劄子,令措置荆湖、广南盗贼,及诸路日有文字至本府,称为盗贼所扰,乞发兵应援。
河北诸路又以钱粮缺乏,日虞变故为言。
不免坐视叹息,行移劄牒,为文具以塞白而已。
何则?
所得任仕安兵千馀人,除辎重水头外,结成队伍不满千人,兵既不足,以分拨支降到钱数目不多,经由州县类多残破,往往缺乏,日虑兵食之不继,财又不足以赈赡,徒有宣抚之名而无其实,将何以修举职事,仰称任使,俯慰人望?
此某之所震惧而靡遑也,伏望矜察。
某近得广帅林遹咨目及公文,具道曹成广东界,有听就招纳自新之意。
虽贼情狡狯,未可信仗,然广东虚弱,无兵可以制遏其冲,深虑岳飞逼之,乘间蹂践,其害不细。
辄遣官赍近降敕榜、黄旗、金字牌及本司榜文前去广东帅司,委林遹相度事势,差官同往招抚,权事之宜,不得不然。
榜文并林遹咨目,谨录白拜呈,幸望钧悉。
如受招抚之后,又复疑贰,俟本司军马已至广东,会合岳飞广西帅司三道夹击,决有可胜之理。
今未有备而遽欲逼逐,其害甚大,愿相公特留钧虑。
某已遣官属旗榜等招抚曹成,昨日被受密院劄子,委福建江西荆湖宣抚司分拨人马策应岳飞,及令某径趋广东保护本路。
分拨人马之意,与某近奏令韩世忠不拘路分前去措置之策颇同,但遣他将不若韩之亲往为万全耳。
令某径往保护广东,朝廷之意固善,但恐不曾垂虑其兵力不足也。
夫以两司之名同,而本司所得兵不及福建江西荆湖宣抚司统制官,欲使提千馀兵捍十万之寇,保全两路,其何以能济?
相公有以处之,使稍可施为,无巧妇无面之叹,虽触隆暑、冒烟瘴,以赴一方之急,所不敢辞也。
惶恐惶恐。
某昨依朝廷降到许用吕丞相江东安抚大使画一内一项,踏逐差兵二万人也,踏逐辛企宗、阎皋等兵,未奉指挥
今闻此两项人皆已为韩侯分拨前去,虽蒙朝廷应副,恐亦难以指准。
目前别无可以踏逐去处,唯刘洪道见将带崔邦弼、颜孝恭两项人马,见在建昌军,以湖北乏粮,未曾起发。
已具奏乞拨颜孝恭下兵付本司使唤,庶几就近可以勾抽,兼湖北人兵自合听某节制,伏望特与应副。
凡朝廷行下圣旨指挥付某军中,乞并用金字牌,事势急迫,庶几早得办集。
前已具奏,并乞垂念。
番禺广东都会,多富商大贾蕃客之家,号为富庶
在朝廷则市舶香盐所在,利尽南海,故为盗贼垂涎之地。
今欲保护广东,必先保护番禺
帅臣林遹以统兵界首防托为名,不复为城守计,某私窃忧之。
今朝廷指挥孟参、韩侯分拨军马应援,当自南雄、英、韶以趋番禺,则循、惠、、潮一带州县便有奠枕之势,可以责办军赋。
如随岳飞之后以往,则势益偏重,下流必受其害。
相公审度,续降指挥,能令韩侯一行,大善;
不然,令以所拨军马随逐某前去听禀节制,亦因得藉其军容,诸事易为措置。
已具奏并申枢密院,幸望钧察。
昨者朝廷遣使讨荡范汝为群寇,瓯闽遂安,自此惩创,当无复敢有犯上作乱者,庙略远矣。
议者谓建民有杀子之风,此乃其报;
而某独以谓慈孝忠顺本是一法,无父子之恩,而欲责之以君臣之义,难矣。
作铭一首,庶几知者稍革其弊,辄以碑刻一本计四轴驰纳左右。
文辞芜颣,取其意焉可也。
伏幸照察。
庆元府教授陶公墓志铭嘉定十年四月 南宋 · 刘宰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五二、《漫塘集》卷二八
嘉定辛未夏五月乙巳,皇帝御集英殿进士第,国学上舍奏名陶君大甄与焉。
先是君之兄大章亦由内舍试礼部,奏名擢第,教授庐州,累该恩封其父士达宣义郎
至是宣义携诸孙及常所亲厚供张和宁门外以须,君衣袍秉简,奉所赐尚书敕牒入拜亲膝下,曰:「微大人不及此」。
士类荣之。
浙右故多大家,以教子取科第为常,而登第罕及亲在,又兄弟出处不齐。
宣义寿且康,而君兄弟初命即为师儒官,不屑簿书期会事,故尤为世所歆艳。
既谒选,授迪功郎安庆府府学教授
甫一岁,丁宣义忧。
服除,得阙惟旧,未及戍而逝矣。
闾里泣相吊曰:「继自今,谁恤我者」!
盖由辛未丙子不六年间,而哀荣之反如此,余尚忍言之!
惟陶氏望浔阳,散居江浙者皆其裔。
君字成之
曾祖得祥,不仕。
文干,始自苏之震泽墅徙嘉兴思贤乡,以长子官右选封保义郎
宣义承父祖业,有裕惟用以赈贫教子,性孝友笃实,其事亲无所不尽。
母沈氏孺人,没于庆元间,葬所居之西二里,比宣义合葬,无岁不增葺。
居外艰时年已五十,毁甚,虽疾不御荤酒。
少与兄章之齐名。
章之性直亮,然颇伤急,君常以缓济之。
家事多属君,君裁处其平,无毫发私。
君以为可,章之亦曰可,虽财用会计,亦不复问多寡盈缩,其友爱如此。
乙亥夏宅坏于火,始议更建,余寓书引礼经,由命士以上父子皆异宫,劝使外同寝奥以待祭祀宾客,内殊阃阈以便燕私。
君复书曰:「吾兄弟少长相依,忍垂老异处乎」?
余恧焉。
云间陆氏。
其家既析异,有鬻业者,君受之。
既病,语妻子曰:「吾宁利此?
我死,汝称所宜尽归之」。
士以贫告踵相接,一无吝色;
其所爱敬,事之竭力。
邂逅启衅,曰:「吾惟不愧此心耳」。
一无所归咎。
乡邻不能自振者,日闯门自诉,率慊意去。
方宣义寝疾,祈祷百方,顾以妄施无益,默体亲志,许振贫十岁,岁千户,为钱五百。
是岁数已益,曰:「及吾未瞑,尚再行之。
继是毋忘,毋使吾有负也」。
妻子奉承惟谨。
素善自养,至是以饮冷得疾。
医曰弱也,过投刚剂,病遂殆。
预敕家务,细大不遗。
火后寓居旁舍,忽起,四顾曰:「是浅迫,宜亟迁」。
趣白章之,欲以翌日入新居,家人以未讫工难之。
章之幸其迁而愈也,亟命绸缪牖户,夜不辍工。
明日薄晚,君坐篮舆纵观前后,喜见颜色,及卧榻跃而登。
家人贺曰:「庶有瘳乎」。
君笑曰:「吾以彼难于停丧,又死非其所,使汝曹遗憾,故迁尔,诘旦吾其行乎」。
是夕不寐,数问夜如何
或曰将旦矣,即戒家人毋泣以乱我,因正容屏气而逝。
盖其用力于此久矣,得年五十四。
三子:长曰子濛,蚤卒;
次子沂、子渊,习进士业。
孙男一人,崇。
明年丁丑夏四月己酉,子沂、子渊奉伯父命祔君考妣墓。
前期,子沂衰绖访余漫塘上,拜且泣曰:「铭吾先君莫如子,子其毋辞」。
余娶君季女弟,与君兄弟游良厚,悼亡二十有五年,而君兄弟爱余如初。
余而不铭,谁当铭者。
铭曰:
维孝维友,百行之首。
既丰其本,宜末之茂。
亦既起之,而遂止之。
以启后人,尚勿泚之。
禁戢诸军掊剋诏开禧元年五月二十五日 南宋 · 宋宁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九九、《宋会要辑稿》刑法二之一三五(第七册第六五六三页)
访闻内外诸军将合干等人有诈作百姓名色,私放军债,已是违戾法禁,又辄将物货高价挜卖;
每遇支散衣粮料钱等,辄于打请之际,倚恃部辖,径行兜取,显属掊尅。
自今降指挥到日,仰主帅严行禁戢,如敢仍前违犯,主帅觉察,开具姓名申枢密院取旨,重寘典宪。
主帅不行觉察,亦当重议镌罚。
可令三省、枢密院给降黄榜下诸军晓示。
持老语录序1179年5月25日 南宋 · 陆游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三三、《渭南文集》卷一四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瓯市
持禅师明州鄞人,世为士。
一旦弃发须学佛,得法于白牛卿。
初在馀姚法性,数年忽谢去。
欲以雍熙邀致,疑不就,试一问之,师欣然曰:「愿即得檄」。
牧大喜。
师怀负包笠,即日徒步入院,秉节如金石,说法如雷霆,虽从之游者不过四五十辈,而名震吴越,尽交一世名卿贤大夫
予先君会稽公知之最深。
予时甫数岁,侍先君旁,无旬月不见师,至今想其抵掌笑语,瞭然在目前,夷粹真率,真山林间人也。
后又徙居雪窦、护圣二山,年德益高,如径山杲公辈,皆以丈人行尊事之。
其灭也,谈笑如平时,盖以真率为佛事者耶?
得法弟子子询行光、如寂广勤,或出世说法,或遁迹众中,皆不幸早逝去。
而法扬用璋独在扬,于是亦住护圣,岿然为丛林耆宿。
璋老且病,犹自力刻师语录,且合辞属予为序。
师可谓有子矣。
予以先君故,不敢辞。
淳熙六年五月二十五日山阴陆某序。
曾文清公奏议稿1206年5月25日 南宋 · 陆游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三九、《渭南文集》卷三○、《放翁题跋》卷五 创作地点:浙江省绍兴市越城区
绍兴末,贼亮入塞,时茶山先生会稽禹迹精舍,某自敕局罢归,略无三日不进见,见必闻忧国之言。
先生时年过七十,聚族百口,未尝以为忧,忧国而已。
后四十七年先生曾孙黯以当日疏稿示某。
于今某年过八十,仕忝近列,又方王师讨残虏时,乃不能以尘露求补山海,真先生之罪人也。
开禧二年岁在丙寅五月乙巳,门生山阴陆某谨书。
曾文清公诗稿1206年5月25日 南宋 · 陆游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三九、《渭南文集》卷三○、《放翁题跋》卷五 创作地点:浙江省绍兴市越城区
河南文清公早以学术文章擅大名,为一世龙门。
顾未尝轻许可,某独辱知,无与比者。
士之相知,古盖如此。
西汉时专门名家之师,众至千馀人,然能自见于后世者寡矣。
扬子惟一侯芭,至今诵之,故识者谓千人不为多,一人不为少。
某何足与乎此?
读公遗稿,不知衰涕之集也。
开禧丙寅岁五月乙巳,门生笠泽陆某谨识。
乞罢详定役法劄子1086年5月25日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六九、《苏文忠公全集》卷二七、《宋会要辑稿》食货一三之二五(第六册第五○三二页)、六五之五一(第七册第六一八二页)、《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七八、《古今图书集成》食货典卷一四九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元祐元年五月二十五日朝奉郎、试中书舍人苏轼劄子奏:臣近奏为论招差衙前利害,所见偏执,乞罢详定役法,寻奉圣旨依所乞,今来给事中胡宗愈却封还上件圣旨。
切缘圣旨,本缘臣自知偏执乞罢,即非朝廷以臣异议罢臣,胡宗愈不知,误有论奏。
重念臣前来议论,委是疏阔。
又况衙前招之与差,所系利害至重,非止是役法中一事。
臣既不同,决难随众签书
伏乞依前降指挥,早赐罢免。
取进止。
论积欠六事并乞检会应诏所论四事一处行下状1081年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七九、《苏文忠公全集》卷三四、《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七三、《国朝诸臣奏议》卷一○四、《九朝编年备要》卷二三、《文献通考》卷二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六、《文编》卷一九、《右编》卷三一、《文章辨体汇选》卷一六六、嘉靖《维扬志》卷三二、乾隆《江都县志》卷三一、光绪《甘泉县志》卷一九 创作地点:湖北省黄冈市
元祐七年五月十六日龙图阁学士左朝奉郎、知扬州苏轼状奏:臣闻之孔子曰:「善人教民七年,亦可以即戎矣」。
夫民既富而教,然后可以即戎,古之所谓善人者,其不及圣人远甚。
今二圣临御,八年于兹,仁孝慈俭,可谓至矣。
而帑廪日益困,农民日益贫,商贾不行,水旱相继,以上圣之资,而无善人之效,臣窃痛之。
所至访问耆老有识之士,阴求其所以,皆曰,方今民宽政,无它疾苦,但为积欠所压,如负千钧而行,免于僵仆则幸矣,何暇矫然举首奋臂,以营求于一饱之外哉。
今大姓富家,昔日号为无比户,皆为市易所破,十无一二矣。
其馀自小民以上,大率皆有积欠
监司督守令,守令督吏卒,文符日至其门,鞭笞日加其身,虽有白圭、猗顿,亦化为筚门圭窦矣。
自祖宗已来,每遥赦令,必曰,凡欠官物,无侵欺盗用,及虽有侵盗而本家及伍保人无家业者,并与除放。
祖宗非不知官物失陷、奸民幸免之弊,特以民既乏竭,无以为生,虽加鞭挞,终无所得,缓之则为奸吏之所蚕食,急之则为盗贼之所凭藉,故举而放之,则天下悦服,虽有水旱盗贼,民不思乱,此为捐虚名而收实利也。
自二圣临御以来,每以施舍己责为先务,登极赦令,每次郊赦,或随事指挥,皆从宽厚。
凡今所催欠负,十有六七,皆圣恩所贷矣。
而官吏刻薄,与圣恩异,舞文巧诋,使不该放
监司以催欠为职业,守令上为监司之所迫,下以胥吏之所使,大率县有监催千百家,则县中胥徒举欣欣然,日有所得,若一旦除放,则此等皆寂寥无获矣。
自非有力之家,纳赂请赇,谁肯举行恩贷,而积欠之人,皆邻于寒饿,何赂之有。
其间贫困扫地,无可蚕食者,则县胥教令供指平人,或云衷私擅买,抵当物业,或虽非衷私,而云买不当价,似此之类,蔓延追扰,自甲及乙,自乙及丙,无有穷已。
每限皆空身到官,或三五限得一二百钱,谓之破限。
官之所得至微,而胥徒所取,盖无虚日,俗谓此等为县胥食邑户。
嗟乎,圣人在上,使民不得为陛下赤子,而皆为奸吏食邑户,此何道也!
商贾贩卖,例无现钱,若用现钱,则无利息,须今年索去年所卖,明年索今年所赊,然后计算得行,彼此通济
今富户先已残破,中民又有积欠,谁敢赊卖物货,则商贾自然不行,此酒税课利所以日亏,城市房廊所以日空也。
诸路连年水旱,上下共知,而转运司窘于财用,例不肯放税,纵放亦不尽实。
虽无明文指挥,而以喜怒风晓官吏,孰敢违者。
所以逐县例皆拖欠两税,较其所欠,与依实检放无异,于官了无所益,而民有追扰鞭挞之苦。
近日诏旨,凡积欠皆分为十料催纳,通计五年而足。
圣恩隆厚,何以加此。
而有司以谓有旨倚阁者方得依十料指挥,馀皆并催。
纵使尽依十料,吏卒乞觅,必不肯分料少取。
人户既未纳足,则追扰常在,纵分百料,与一料同。
臣顷知杭州,又知颍州,今知扬州,亲见两浙京西淮南三路之民,皆为积欠所压,日就穷蹙,死亡过半。
欠籍不除,以至亏欠两税,走陷课利,农末皆病,公私并困。
以此推之,天下大率皆然矣。
臣自颍移扬,舟过濠、寿、楚、泗等州,所至麻麦如云。
臣每屏去吏卒,亲入村落,访问父老,皆有忧色。
云:「丰年不如凶年。
天灾流行,民虽乏食,缩衣节口,犹可以生。
若丰年举催积欠,胥徒在门,枷棒在身,则人户求死不得」。
言讫泪下,臣亦不觉流涕。
又所至城邑,多有流民。
官吏皆云:「以夏麦既熟,举催积欠,故流民不敢归乡」。
臣闻之孔子曰:「苛政猛于虎」。
昔常不信其言,以今观之,殆有甚者。
水旱杀人,百倍于虎,而人畏催欠,乃甚于水旱。
臣窃度之,每州催欠吏卒不下五百人,以天下言之,是常有二十馀万虎狼,散在民间,百姓何由安生,朝廷仁政何由得成乎?
臣自到任以来,日以检察本州积欠为事。
内已有条贯除放,而官吏不肯举行者,臣即指挥本州一面除放去讫。
其于理合放而于条未有明文者,即且令本州权住催理,听候指挥
其于理合放而于条有碍者,臣亦不敢住催。
各具利害,奏取圣旨,谨件如左。
一、准元祐五年五月十四日敕节文:「应实封投状承买场务第五界已后,见欠未纳净利过日钱,亦许比第四界以前三界内一界小数催纳」。
上件条贯,止为过界有人承买场务,可以分界,见得最小一界钱数豁除见欠,其间界满,无人承买场务,只勒见开沽人认纳过日钱数者,即无由分界,见得小数,所以不该上条除放。
朝廷为见无人承买场务,比之有人承买者,尤为败阙,不易送纳,反不该上条除放,于理不均,故于元祐六年颁条贯内,别立一条:「诸场务界满未交割者,且令依旧认纳课利,及过日钱,若委因事败阙,或一年无人投状承买,经县自陈申州,本州差官,限二十日体量减定净利钱数,令承认送纳,仍具减定钱数出榜,限一季召人承买。
无人投状,本州再差官减定出榜
限满,又无人投状,依前再减出榜
若减及五分以上,无人投状,申提刑司差官与本州县官同共相度,再减节次,依前出榜
如减八分以上,无人投状承买,委是难以出纳净利钱,即所差官与本州县保明申提刑司审察,保明权停闭讫奏(自界满后至停闭日,见开沽人,只依减定净利钱数送纳。」)
臣今看详,朝廷立此两条,圣恩宽厚,敕语详备,应有人无人承买场务,皆合依条就小送纳,无可疑惑。
只缘官吏多以刻薄聚敛为心,又不细详条贯,所以诸处元只施行逐界通比就小催纳指挥,其界满无人承买,只依减定净利钱数送纳条贯多不施行。
臣细详上条,既云「自界满至停闭日,见开沽人只依减定净利钱数送纳」,即是分明指定合依临停闭日减定最小钱数送纳。
虽逐次减定钱数不同,缘皆未有人承买,不免更减,终非定数。
既已见得临停闭日所减定数,岂可却更追用逐次虚数为定!
臣已指挥本州行下属县,应界满败阙无人承买场务,系见开沽人承认送纳者,并依上条只将临停闭日所定最小钱数为额催纳。
内未停闭已前,有人承买,即系上条,各以当限所减定钱数为额催纳。
以上如有欠负,即将已前剩纳过钱数豁除。
如已纳过无欠负者,即给还所剩,本州已依应施行讫。
深虑诸路亦有似此施行未尽处,乞圣旨备录行下。
一、准元祐五年四月九日朝旨:「应大赦以前,见欠蚕盐和买青苗钱物,元是冒名,无可催理,或全家逃移,邻里抱认,或无头主,均及干系人者,并特与除放」。
今勘会江都县人户积欠青苗钱斛二万四千九百二十贯石,内四千九百贯石,系大赦已前欠负逃移,臣已指挥本州,依上件朝旨除放去讫。
一千五百二十五贯石,虽系大赦前欠负,却系大赦后逃移,未有明文除放,见今无处催理,不免逐时行下乡村勘会,虚有搔扰。
臣已指挥本州更不行下,欲乞圣旨指挥应大赦前欠负蚕盐和买青苗钱,但见今逃移无处催理者,本县官吏保明,并与除放。
〔贴黄〕勘会上件朝旨,经隔二年,不为除放,臣今来方始施行。
深虑诸州、军亦有似此大赦前欠蚕盐和买青苗钱逃移人户,合依圣旨除放,而官吏不为施行者,乞更赐行下免罪改正。
一、检准《熙宁编敕》:「诸主持仓库欠折官物、买扑场务少欠课利元无欺弊者,其产业虽已估计倍纳入官,许以所收子利纽计还元欠官钱,数足,即给还或贴纳所欠钱数,相兼收赎,如过十年不赎,依填欠田宅条施行。
系十保干系人产业,虽欠人有欺弊,亦准此」。
此乃祖宗令典,虽熙宁新法,亦许准折欠数,数足便还。
只因元丰四年十二月内,两浙转运司奏,买扑之人多是作弊,拖欠合纳课利,须至官司催逼紧急,却便乞依条将产业在官,拘收子利,折还系元抵田产物业。
窃缘所出花利微细,卒填所欠官钱不足。
看详买扑场务,并系人户情愿实封投状,抱认勾当,其课利依条自合逐月送纳,即与公人主持仓库欠折官物陪填事体不同。
今相度欲乞于《编敕》内删去「买扑场务少欠课利」八字,因此立法,诸主持官物欠折无欺弊者,其产业估纳入官,以所收子利,准折欠数,候足给还,或贴纳钱收赎。
如过十年不赎,依填欠田宅法。
系十保干系人产业,虽元欠有欺弊,仍以所估纳抵产子利,准折欠数,通计偿足给还抵产。
其以前欠负,亦准此,内剩纳过钱数,仍给还所剩。
一、准元丰三年九月二十八日《明堂赦书》节文:「开封府及诸路人户,见欠元丰元年以前夏秋租税,并沿纳不以分数,及二年以前误支雇食水利罚夫买扑场务出限罚钱,并免役及常平息钱,并特与除放」。
是时转运司申中书称,见欠丁口盐钱,及盐博绢米及和预买细绢,并系人户已请官本,不合一例除放。
中书批状云:勘会赦书内,即无见欠丁口盐钱并盐博绢米及和预买䌷绢已请官本除放之文,因此州县却行催理。
至元丰八年登极赦书,亦是除放两税,沿纳钱物。
后来尚书户部仍举行元丰四年中书批状指挥,逐年蚕盐钱绢和预买䌷绢等,系已请官本,并不除放。
臣今看详,内蚕盐钱绢一事,盐本至轻,所折钱绢至重。
只如江都县每支盐六两,折绢一尺。
盐六两,元价钱一十文五分足,绢一尺,价钱二十八文一分足。
其支盐纳钱者,每盐五斤五两,纳钱三百三十一文八分足,比元价买盐每斤二十八文足已多一百八十三文足。
又将钱折,所估价至低。
又有仓省加耗及脚剩之类,一文至纳四五文。
今来既不除放,即须催纳绢折色,所以人户愈觉困苦。
臣今看详,丁口盐钱绢既为有官本,难议除放,即合据所支盐斤两实直价钱催纳,岂可将折色绢上增起钱数尽作官本,显是于理合放,于条未有明文。
臣已指挥本州,应登极赦前见欠丁口盐钱及盐博绢米之类,只据当时所支官物实直为官本催纳,其因折色增起钱数,并权住催理,听候朝旨。
伏望圣慈特赐指挥,依此除放。
一、准元祐元年九月六日《明堂赦书》:「应内外欠市易钱人户,见欠钱二百贯以下,并特与除放」。
续准元祐二年二月七日都省批状:「知郑州张璪劄子奏,臣伏睹《明堂赦书》节文,诸路人户,见欠市易钱二百贯以下,并特与除放。
臣自到州,契勘得本州旧系开封府管城县日,本县市易抵当所,于元丰二年五月以后,节次准市易上界牒,准太府寺牒支降到疋帛散茶,令搭息出卖
其本州自合依条许人户用物货等抵请及见钱变易,本州却赊卖与人户,仍不曾结保,致有二百九十八户除纳外,共拖欠下官钱计一千九百馀贯文。
虽契勘得逐户名下见欠各只是二百以下,本州为是元管勾官司违法赊散,不依太府寺搭息出卖指挥,致人户亦不曾用物货抵请,即与市易旧法许人结保赊请金银物帛见欠官本事体不同,以此未敢引用赦敕除放。
系上件人户所欠物帛价钱,本因官吏违法赊过,其人户元不知有此违碍。
伏望圣慈矜恤,特许依赦除放,庶使贫民均被圣泽」。
户部看详,住罢赊请,后来违法赊散过钱物,并府界县分人户抵当亏本糯米,各与未罢已前依条赊请事体不同。
今勘当难以依赦除放。
都省批状,依户部所申。
又续准元祐三年十月二十七日敕:「勘会内外见欠市易非违法赊请人户,已降指挥,二百文已下除放,其外路系违法者,即不该除放。
切缘本因官司违法赊卖,今来人户若不量与蠲放,显见独不沾恩,须议指挥」。
十月二十五日奉圣旨,令户部指挥诸路,契勘官私违法除放人户,许将息罚充折外,见欠钱二十文已下者,并与除放。
又续准元祐四年正月初十日转运司牒:「准尚书户部符,据淮南转运司状,契勘本路市易欠钱,除依条赊借,并元系经官司违法赊欠,已依上项赦敕朝旨施行外,元有未承元丰四年五月十九日朝旨住罢赊借以前,并以后有人户于市易务差出计置变易勾当人等头下赊借钱物,见欠不及二百及二十以下,今详所降元祐元年九月六日《明堂赦敕》,止言市易欠钱人户,见欠二百文以下除放,并元祐三年十月二十七日朝旨,亦止言官司违法赊借,见欠二十文以下除放,今来前项人户,从初径于市易差出勾当人等头下赊欠,本司疑虑,未敢一例除放申部者。
本部看详,《明堂赦》云内外欠市易钱人户,见欠二百以下除放。
及近降朝旨,亦止云官私违法私放人户许将息罚充折外,见欠二百以下除放,即无似此窠名明文
今据所申符,本司主者详此,一依前后所降朝旨施行,无至违误」。
臣今看详,元祐元年九月六日《明堂赦书》,止言「应内外欠市易务钱二百以下,并与除放」。
赦文简易明白,元不分别人户于官司请领或径于勾当名下分请,亦不拘限官司依条赊卖或违法俵散,及有无抵当结保搭息不搭息之类,但系欠市易务钱二百以下者,便合依赦除放,更无疑虑。
切原圣意,盖为市易务钱,本缘奸臣贪功希赏,设法陷民,赤子无知,为利所罔,故于即位改元躬祀明堂始见上帝之日,亲发德音,特与除放。
皇天后土,实闻此言。
当时有识,已恨所放不宽,既知小民为官法所陷,何惜不与尽放,更立二百贯之限。
然是时欠负穷民,无不鼓舞涕泣,衔荷恩德。
曾未半年,已有刻薄臣寮,强生支节,析文破敕,妄作申请,致有上项续降圣旨及都省批状指挥,应官司违法赊借者,止放二十以下,其于差出勾当名下赊请者,并不除放一文,使宗祀赦文,反为虚语,非独失信于民,亦为失信于上帝矣。
所系至大,而俗吏小人曾不为朝廷惜此,但知计析锥刀之末,实可痛悯。
臣窃仰料二圣至仁至明,已发德音,除放二百以下,岂有却许刻薄臣寮出意阻难追改不行之理?
必是当时议者,以为欠钱之人,诈立私下赊买人姓名,分破钱数,令不满二百,侥倖除放,以此更烦朝省别立上项条约,以防情弊,一时指挥,不为无理。
今来岁月已久,人户各蒙监催枷锢鞭挞,困苦理极,若非本身实欠,岂肯七年被监,不求诉免?
以此观之,凡今日欠户,并是实欠,必非私相计会为人分减之人,明矣。
伏望圣慈,特与举行元祐元年九月六日赦书,应内外欠市易钱人户,见欠钱二百以下,不以官私违法不违法,及人户于官司请领或径于勾当名下分请者,并与除放,所贵复收穷困垂死之民,稍实宗祀赦书之语,以答天人之意。
一、准元祐六年五月二十六日圣旨:「将府界诸路人户,应见欠诸般欠负,以十分为率,每年随夏秋料各带纳一分,所有前后累降催纳欠负分料展阁指挥,更不施行」。
臣今看详上项指挥,明言应见欠诸般欠负并分十料催纳,元不曾分别系与不系因灾伤分料展阁之数,圣恩宽大,诏语分明,但系欠负,无不该者。
只因户部出纳之吝,别生支节,谓之申明。
其略云:「本部看详,人户见催逐年拖欠下夏秋租税赃赏课利省房没官等钱物,若不系因灾伤许分料展阁理纳之数,自不该上条」。
尚书省八月三日批状指挥,依所申施行,即不曾别取圣旨。
臣尝谓二圣即位已来,所行宽大之政,多被有司巧说事理,务为艰阂,使已出之令,不尽施行,屯膏反汗,皆此类也。
兼检会元祐敕节文:「诸灾伤倚阁租税,至丰熟日,分作二年四料送纳,若纳未足而又遇灾伤者,权住催理」。
今来元祐六年五月二十五日圣旨指挥,虽分为十料,比旧稍宽,又却冲改前后分料展阁指挥,即虽遇灾伤,亦须催纳。
水旱之民,当年租赋尚不能输,岂能更纳旧欠?
显是缘此指挥,反更不易,欲望特降圣旨,应诸般欠负,并只依元祐五年五月二十六日圣旨指挥,分十料施行。
仍每遇灾伤,依元祐敕权住催理。
内人户拖欠两税,不系灾伤倚阁者,亦分二年作四料送纳,未足而遇灾伤者,亦许权住催理。
所有户部申明都省批状指挥,乞不施行。
〔贴黄〕议者必谓若如此施行,今后百姓皆不肯依限送纳两税,侥倖分料。
臣以谓不然。
《编敕》明有催税末限不足分数官吏等第责罚,令佐至冲替,录事司户与小处差遣,典押勒停,孔目、管押官降资,条贯至重,谁敢违慢。
若非灾伤之岁,检放不尽实者,何缘过有拖欠。
若朝廷不恤,须得并催,则人户惟有逃移,必无纳足之理。
一、臣先知杭州日,于元祐五年九月奏:「臣先曾具奏,朝廷至仁,宽贷宿逋,已行之命,为有司所格沮,使王泽不得下流者四事。
其一曰:见欠市易籍纳产业,圣恩并许给还,或贴纳收赎。
而有司妄出新意,创为籍纳、折纳之法,使十有八九不该给赎。
其二曰:积欠盐钱,圣旨已许止纳产盐场监官本价钱,其馀并与除放。
提举盐事司执文害意,谓非贫乏不在此数。
其三曰:登极大赦以前人户,以产当酒见欠者,亦合依盐当钱法,只纳官本。
其四曰:元丰四年杭州拣下不堪上供和买绢五万八千二百九十疋,并抑勒配卖与民,不住鞭笞,催纳至今,尚欠八千二百馀贯,并合依今年四月九日圣旨除放。
然臣具此论奏,自经一百八日,未蒙回降指挥,乞检会前奏四事,早赐行下」。
尚书省取会到诸处,称不曾承受到上件奏状。
十二月八日,三省同奉圣旨,令苏轼别具闻奏。
臣已于元祐六年正月九日,备录元状,缴连奏去讫,经今五百馀日,依前未蒙施行。
伏乞检会前奏,一处行下。
右,谨件如前。
今所陈六事及前所陈四事,止是扬州杭州所见。
窃计天下之大,如此六事、四事者多矣。
若今日不治,数年之后,百姓愈困愈急,流亡盗贼之患,有不可胜言者。
伏望特留圣意,深诏左右大臣,早赐果决行下。
臣伏见所在转运、提刑,皆以催欠为先务,不复以恤民为意。
盖函、矢异业,所居使然。
臣愚欲乞备录今状及元祐六年正月九日所奏四事,行下逐路安抚钤辖司,委自逐司选差辖下官僚一两人,不妨本职,置司取索逐州见催诸般欠负科名户眼,及元欠因依,限一月内具委无漏落,保明供申,仍备录应系见行欠负敕条,出榜晓示。
如州县不与依条除放,许诣逐司自陈,限逐司于一季内看详了绝,内依条合放而州县有失举行者,与免罪改正讫奏。
其于理合放而未有明条或于条有碍者,州权住催理,奏取敕裁,仍乞朝廷差官三五人置局看详,立限结绝。
如此则期年之间,疲民尚有生望,富室完复,商贾渐通,酒税增羡,公私宽泰,必自此始也。
臣身远言深,罪当万死,感恩徇义,不能默已。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贴黄〕本州近准转运司牒坐准户部符:「臣寮上言,去岁灾伤人户,农事初兴,生意稍还,正当惠养,助之苏息。
伏望圣慈许将去年检放不尽秋税元只收三二分已下者,系本户已是七八分灾伤,今来若纳钱尚有欠,必是送纳不前,乞特与除放。
其馀纳钱见欠人户,亦乞特与减免三分外,若犹有欠,并上二等户,如不可一例减放,则并乞特与展限,候今年秋熟,随秋料送纳」。
其言至切,寻蒙圣恩送下户部
本部却只检坐元祐三年七月二十四日敕节文灾伤带纳欠负条贯应破诏旨,其臣寮所乞放免宽减事件,元不相度可否。
显是圣慈欲行其言,而户部不欲,虽蒙行下,与不行下同。
臣今来所论,若非朝廷特赐指挥,即户部必无施行之理。
〔又贴黄〕臣今所言六事及旧所言四事,并系民心邦本,事关安危,兼其间逐节利害甚多,伏望圣慈少辍清闲之顷,特赐详览。
〔又贴黄〕准条,检放灾伤税租,只是本州差官计会令佐同检,即无转运司更别差官覆按指挥
臣在颍州,见逐州检放之后,转运司更隔州差官覆按虚实,显是于法外施行,使官吏畏惮不敢尽实检放。
近日淮南转运司为见所在流民倍多,而所放灾伤,多不及五分支破,贫粮有限,恐人情未安,故奏乞法外支给,若使尽实检放,流民不应如此之多,与其法外拯济于既流之后,曷若依法检放于未流之前,此道路共知,事之不可欺者也。
臣忝居侍从,不敢不具实以闻奏。
〔又贴黄〕京师所置局,因令看详畿内欠负。
辨正薛昌宋违御笔罪名状 宋 · 张守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八九、《毗陵集》卷九
右,臣今月初六日据朝散郎薛昌宋赴台投状,叙述宣和六年监左藏库,为步军司例物事断违御笔,追毁出身以来文字,除名勒停,寔为非辜,乞敷奏改正者。
契勘臣昨来备员察官,轮当推勘上件公事,具知本末。
户部左藏库先于宣和六年闰三月内奉御笔,限两日支步军司厢军例物。
本库已依限据已到支帖尽数支讫外,有其馀数目未有支帖到库,无凭照支。
步军司何灌便作本库不支申奏,画下御笔,送台推勘。
寻根勘得所支例物限内桩管并足,依法候见支帖方合支给,所有户部左藏库即无违御笔事迹,止坐有失申催支帖情犯,约系杖罪,具案奏闻。
大理寺,初亦约定杖罪,其后忽作违御笔处断,寔与元勘情法轻重略不相当。
盖缘是时内侍梁平总领左藏库,朝廷恶其擅权不法,罢平总领,平无所发怒,因以偿怨。
大理寺两次定作杖罪,并令退换,又令梁平覈实,遂皆坐违御笔之罪。
朝廷灼见非辜,当年五月二十五日奉圣旨令大理寺根究,仍令步军司具析,既系未曾给降支帖,因何元奏内称系未支数?
限一日具析闻奏。
才行遣间,又奉御笔免勘疏放,于是命官追削者一十八人,吏杖脊者七人。
户部侍郎王义叔独免除名即复差遣外,其馀虽累遇大霈稍已牵叙,而无辜之冤终未昭洗。
臣窃谓违御笔为大不恭,大不恭为十恶,立法太重,靖康之间,臣寮固尝论列废罢。
又况初非违犯,止以一时小人弄权而诏狱成案,一切不用,诬以十恶,滥孰甚焉。
是时臣虽作勘官,目睹其事,不当言责,无由论奏。
臣今待罪言路,仰当陛下明烛幽隐宣达下情之时,深惩前日阉寺挠法之弊,不容有冤抑不伸。
薛昌宋诣台雪诉,臣既知之,岂敢缄默?
欲望圣慈将一时被罪官吏特赐改正,仍理断月日,更诏有司似此之类,并令检举改正施行。
庶几冤滥获伸,感召和气,仰副圣明钦恤之意。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浮丘公灵泉政和四年五月 北宋 · 张挺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四○、《古今图书集成》山川典卷六三、康熙《嵩山志》卷一二、《说嵩》卷二五、《金石萃编》卷一四六、乾隆《河南府志》卷八四、乾隆《偃师县志》卷二四、《偃师金石遗文补录》卷一一
崧高之下曰缑氏山周灵王太子子晋吹笙之地也。
子晋受道于浮丘公,公接而仙去,距山不远,遗冢俱存,民俗传为浮丘藏剑之所,即其巅构祠以祀焉。
俯瞰道周,更为别庙,里民岁时祈报。
逮至政和三年夏六月,泉出庭下,澄澈象鉴,醴甘过饴,映带清流,人初易之。
俄鸥凫泳者辄死,众乃惊悟,始识景贶
病者请祷,饮之即愈,于是相与谋甃,以文塼疏为方沼,藻饰丹雘,祈向云来。
洪惟永安为邑,肇自大宋圣祖神宗,弓剑所閟,而崧高之岳,作镇中土,介邑之间,真仙所宅,灵显辈出,宜有福泽,惠施于民。
稽考传记,实表国之祥。
比年而来,朝廷清明,百度修举,综名覈实,礼制乐成,河清海晏,芝禾并秀,木石荐祉,元善奇功,珍符嘉瑞,史不绝书。
盖由皇天眷祐,上德昭明,格致休美,以懋大业,顾不伟与!
则儒学之士,竞为词章,揄扬盛事,播诸声诗,以荐郊庙,实惟时也。
灵泉出于福地,神异焯然,莫之殚载,挺虽不才,承乏州县,歌咏圣德,矧臣子之职,敢以菲陋而辞!
谨著大略,以告来者。
其辞曰:
崧山之阳,复岫重冈。
山维缑氏,作镇其旁。
蒸为卿云,舒成景光。
仙圣之宅,其神无方。
在昔帝子,系自周王
浮丘挹袖,绛阙扶将。
夜月吹笙,乘云帝乡
鹤驭莫返,风吟松篁。
遗宫庙食,宝剑珍藏。
后千馀年,醴流其唐。
蠲疴疗疾,起痼愈尪。
惟神之惠,表国之祥。
帝德广运,修明馨香。
地不爱宝,大锡会昌
年谷顺成,降福穰穰。
本支百世,万寿无疆。
如山之崇,如泉之长。
小臣作诗,德意不忘。
政和四年五月二十五日张当世书,董颛立石,刘士□刊。
五星当聚周分奏景德四年 唐末宋初 · 史序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
今年太岁丁未六月二十五日,五星当聚周分。
臣寻推得五星自闰五月二十五日近太阳行度。
按《甘氏星经》曰:「五星近太阳而辄见者,如君臣齐明,下侵上之道也;
若伏而不见,即臣让明于君,此百千载未有也」。
但恐今夜五星皆伏。
按:《湘山野录》卷上,一九八四年中华书局校点本。
书所和回先生1090年5月25日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三七、《苏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古今法书苑》卷四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先生诗云:「西邻已富忧不足,东老虽贫乐有馀。
白酒酿来因好客,黄金散尽为收书」。
东坡居士和云:「世俗何知贫是病,神仙可学道之馀。
但知白酒留佳客,不问黄公觅素书」。
熙宁元年八月十九日,有道人过沈东老饮酒,用石榴皮写句壁上,自称回山人
东老送之出门,至石桥上。
先渡桥数十步,不知其所往。
或曰:「此吕先生洞宾也」。
七年,仆过晋陵,见东老之子偕,道其事。
东老既没三年矣,为和此诗。
其后十六年,复与偕相遇钱塘,更为书之。
偕字君与,有文行,世其家云。
元祐五年五月二十五日东坡先生书。
内侍邝询为久病可将见任官特与换白云处士赐名守宁制绍兴三十二年五月二十五日1162年5月25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七、《掖垣类稿》卷三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敕某人:国家宁与人以禄而重予人以名,故一字之褒,千钟之弗若也。
给事宫掖,见谓谨畏。
浮云之志,有动于中。
太上嘉焉,更以美名而赐之隐者之号,可谓荣矣。
尔其精心香火,以祝圣人之寿,庶几图报万一焉。
可。
秦王降封涪陵县房州安置诏太平兴国七年五月丙辰 北宋 · 宋太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宋大诏令集》卷三五
昨以秦王廷美显怀逆节,将构异图,与辅相以交谋,伺君亲之动静,情理切害,事状显明,包藏若斯,悖逆何甚!
若徇外廷之议,合行弃市之诛。
特以至亲,用宽极典,止令就第,亦冀知非。
而丑迹逾彰,奸谋益露。
群情积怒之未已,凶人长恶之罔悛。
敦九族者虽莫先于慈,治万方者恐自乱其法,聊从降黜,以塞喧哗。
迫于至公,盖非获已,凡尔中外,当体朕怀。
秦王廷美降封涪陵县公,于房州安置。
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宜州观察使王友直辞免殿帅不允诏乾道七年五月二十五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六、《玉堂类稿》卷四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友直:省所奏辞免除主管殿前司公事,仍乞检会前奏,除一在外宫观差使事,具悉。
朕既分命猛士以守四方,又萃天下武锋而为周庐之卫。
若时择帅,其重可知。
卿沉毅有闻,久司禁旅。
严除缺长,肆命晋迁。
夫志功名者常患无时,怀忠义者当思报主。
求间避宠,岂所望于卿哉?
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武昌军承宣使吴挺辞免除步帅不允诏乾道七年五月二十五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六、《玉堂类稿》卷四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吴挺:省所奏劄子,辞免除主管侍卫步军司公事恩命事,具悉。
朕励武经修军政,虽千夫长百夫长犹审择而后用,况乎总七萃之重,护九重之严,非吾信臣,孰寄心膂?
以卿家世忠义,见闻方略,召居环列,益观尔能,擢典卫兵,蔽自朕志。
勉图称塞,何以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