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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节皇后不当立忌状1127年 宋 · 李光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六、《庄简集》卷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二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准西上閤门关:「准太常寺关:今年迎奉道君太上皇帝,若在四月二日到京,缘当日系明节皇后忌辰,合分定奉迎及行香官」者,臣尝考求典礼,明节皇后不当立忌。
昨缘太常少卿林震率意迎合,妄援温成故事为明节皇后立忌,因以为例,不复讨论,遂使圣朝著非礼之举,贻讥后世,不可不革。
窃详忌日之制,罢乐废务,修斋行香,皆子孙致其追慕之诚。
五季之乱,可谓无礼法矣,周世宗宣懿皇后入庙,议者犹以太后在上,疑祔庙之后,立忌非便。
嘉祐中言者以久雨阴沴,宗庙之礼恐有未顺,且谓城南立温成,四时祭享,并同太庙之礼,盖当时有司失于讲求。
商宗遭变,饬己思咎,祖己训以典祀无丰于昵。
况以嬖宠列于秩祀,非所以享天心、奉宗庙之意也。
熙宁中司议温成为祠殿,岁时遣宫臣行事,忌日斋祭,并合废罢,识者是之。
今陛下初嗣历服,宜大正始之时,宗庙国之大事,伏望圣慈下有司讨论典礼,务合中制。
所有明节忌辰,乞且依温成故事罢。
百官奉慰行香,止令内臣就祠殿行事,荐以常馔,庶合典礼。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张龙图柔直1138年4月27日 宋 · 李光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一八、《庄简集》卷一八、《永乐大典》卷一四○四六 创作地点:江西省南昌市
维绍兴八年戊午四月丁巳朔二十七日癸未,具位李某谨以清酌庶羞之奠,昭告于亡友虔州府君龙图张公柔直之灵。
呜呼哀哉!
天之生材,夫岂偶然。
或负其器业可为世用而卒于不试,或已试不尽而中道夭阏者,古人皆归之天。
嗟嗟柔直,忠信孝友,虽武夫悍卒,皆知其贤,曷丰其德,而啬以年?
呜呼哀哉!
我初识子,倾盖握手。
惟其纯诚,持以悠久,故虽蛮貊可行,虎豹可驯,麋鹿可友。
其临民驭众,虽教条不设,而民之爱之,如父如母。
嗟嗟世人,厌常好奇,任数设诈,谓人莫知,谓民可罔,谓君可欺。
孰如柔直,胸怀坦夷,貌如其心,燥湿莫移。
呜呼柔直,早厕英躔,中遭放逐。
既跌复振,晚剖符竹。
蔼时休声,如汉龚遂,化被犷俗。
弄兵潢池,卖刀买犊
子之云亡,邦失良牧。
晋羊祜,郡民巷哭。
行者望碑,堕泪濡目。
呜呼哀哉!
我来江西,实总甲兵。
入境之初,书来欢迎。
孰谓奄忽,隔幽明。
双亲在堂,二孤茕茕。
我亦老矣,朋旧凋零。
寓词千里,有泪如倾。
呜呼哀哉,尚飨!
抚谕四方手书靖康二年四月二日 北宋 · 张邦昌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一、《三朝北盟会编》卷八九、《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四
海内承平,垂二百载,生民乐业,岂复知兵。
乃者奸臣首开边难,大金再举,奄及都畿,城守不坚,二圣北迁,中原之大,逾月无君。
适以还车,横见推逼。
既自裁而不获,乃忍死以救民。
言念生灵,系心宸极。
道路阻音邮之达,吏民无诏令之承。
想其憔悴之忧,同此危亡之念。
傥不深求于民瘼,岂能宏济于时艰?
宜尔抚循,用纾湮㧖。
庶亟臻于宁谧,用以究于远图。
翁彦国靖康二年四月二日 北宋 · 张邦昌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一、《三朝北盟会编》卷八九、《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四
国家之变,千古未闻,昧陋所遭,可谓奇祸。
诚以保存庙社,拯救生灵,使京城免于焚荡,以济远图,其心明于皎日。
今幸虏骑已退,道路可通,即遣使东州,具申夙志。
想在端朝,必谅此心。
今差李左司赍手书,具道曲折,惟中丞相与戮力,共济艰难,迄功,以永丕祚,是所望于公也。
初夏薄暑,军务良劳,未审晤期,更惟尚谨。
邦昌上闻。
东辅依旧为襄邑县大观元年四月戊午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六五、《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一二八
东辅依旧以襄邑县渐次营建,其以曹州为东辅指挥勿行。
居养安济漏泽禁奉行太过手诏大观三年四月二日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七一
居养、安济、漏泽为仁政先,欲鳏寡孤独养生送死,各不失所而已。
诸县奉行太过,甚者至于设供张备酒馔,不无苛扰。
其立法禁止,无令过有姑息。
按:《宋会要辑稿》食货六八之一三三(第七册第六三二○页)。又见同书食货六○之三(第六册第五八六六页)。
侍从所举官赴三省审察诏大观三年四月二日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七一、《宋会要辑稿》选举二九之一(第五册第四六九四页)
侍从所举官赴三省审察,在外人乘驿赴阙。
荆湖北路度牒告敕赈灾诏大观四年四月二日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七四、《宋会要辑稿》食货五七之一三(第六册第五八一七页)、《宋会要辑稿补编》第五八九页、第八一五页
荆湖北路去岁灾歉,推行赈济,本路仓廪物斛所蓄不多,不接支用。
可相度给降空名度牒二十道,借奉职、假将仕郎告敕各七道,量度数目多寡,并逐色所直钱数目,付本路监司席贡同共分擘付逐州军。
晓谕民间依陕西、河北人户入粟事体入中物斛,如米、豆、大小,计所入数合支价直,以前项物充折,别项拘收应副。
本职六千贯,借职四千五百贯,假将仕郎三千二百贯,度牒二百贯。
宗室仲仆薨恩泽依所陈乞诏政和三年闰四月二日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八五、《宋会要辑稿》帝系五之二四(第一册第一二三页)
宗室同安郡仲仆薨,陈乞男三人见系副率,转将军
女二人转郡主,仍依出适人例支给请俸等;
妻张氏依故仲绾妻王氏例破俸给;
馀恩例并依故仲损遗表恩泽体例已得指挥
其仲仆父宗愈为系英祖同母弟,所乞先次行出,馀人不得援例。
按次之官行部和雇事诏政和六年四月二日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九三、《宋会要辑稿》职官四五之一一(第四册第三三九六页)
今后按次之官行部遇递马铺兵委阙,须得指定见少实数,牒所属照会,方得依条和雇。
无文移及不支雇直者,乞重立刑名,仍许雇人越诉。
教主道君皇帝称号止于教门章疏内使用御笔政和七年四月庚申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九六、《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一二七
朕每澄神,默朝上帝,亲受宸命,订正讹俗。
朕乃昊天上帝元子,为太霄帝君,睹中华被金狄之教,盛行焚指、炼臂、舍身以求正觉,朕甚悯焉,遂哀恳上帝,愿为人主,令天下归于正道。
帝允所请,令弟青华帝君权朕太霄之府。
夙夜惊惧,尚虑我教所订未周,卿等表章册朕为教主道君皇帝,只可教门章疏用,不可令天下混用。
禁亵渎圣像诏宣和六年四月二日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一七、《宋会要辑稿》刑法二之九○(第七册第六五四○页)
河南府中岳有受戒亭一所,内立石刻,并嵩山戒坛院岳寺竹木洞见塑中岳圣帝受戒之像及碑文等,并行毁弃。
应有似此亵渎圣像去处,仰所属常切觉察,遵依已降指挥施行。
辄敢存留,并以违制论。
檄蜀文 宋 · 唐重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七一、《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九○
契勘金人犯顺,都城戒严已逾半年,臣子区区忧国之心,不遑宁处。
昨于正月十三日差兵士魏俊、李超间道赍书审奏,至四月初二日到京,特补官遣回,寻令赍状。
据本人称:金人于四月初三日尽离京城,邀致太上皇帝嗣君皇帝并渡河前去。
闻之骇愕,痛贯心骨,血泪交流,仆地自摧,号天莫诉
再加审问,其言京城唯是搜括金银,士民如故。
四月初五日元祐孟太后垂帘听政,康王大元帅总天下兵马,见在山东,亦已奉迎。
即是宗庙社稷不失祭祀,四海生灵不忘旧戴。
然两宫法驾蒙尘冒难,凡为臣子义当如何?
太上皇在位二十六年,改过不吝,备见罪己之诏,嗣君皇帝宽仁恭俭,天下归心,今一旦播迁,万里远涉,而中外士大夫无一人效死请命以尽臣子之节者,岂不为万世耻哉!
近承天下兵马大元帅康王府移文经略范左丞,令邀其归路,奉迎銮舆。
此虽将帅之任所当勇为,凡我守土之臣岂可坐视?
主辱臣死,乃臣子见危致命之日。
某疲病怯懦,不能被坚执锐,身先士卒,以抆国难,亦不敢偷生忍耻,苟延喘息,以为身谋。
不量小己,辄欲率诸路守臣各优备礼物,奉表前去大金国请迎銮舆。
某捐躯冒死,躬造绝域,沥血恳请。
凡我同志,宜鉴此心,蚤为之所,毋贻后悔。
如有忠臣义士愿奋身同往,或倾资助义,各赴所属具陈。
期以两月,决定一行。
念我祖宗德泽涵育一百七十年,必有忠义慷慨以徇国家之急者。
须至移文。
牒请体念国难,疾蚤施行。
仍希公文回示。
谨牒。
五月一日
〔小贴子〕上件事理如蒙孚察,请差人赴京兆府会集,仍先希公文回示。
降授通议大夫显谟阁待制袁州王仲薿可先次落职放罢制1130年4月2日 宋 · 綦崇礼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四○、《北海集》卷五、《三朝北盟会编》卷一三五 创作地点:浙江省宁波市
敕:昔天宝之乱,河北诸郡悉陷,独常山平原能为国守,则以杲卿真卿二颜在焉。
功虽不遂,而堂堂忠烈之姿相望一时,可谓不辱其门,而无负于国矣。
以尔具官某出自相阀,宜知义方。
久尘侍从之班,未闻报效,尚缘家世,每与使令,为郡江西,与其弟并。
师之南寇,顾城守之弗图,力诚不支,死犹有说,乃敢显亏臣节,颓其家声。
临川既降,宜春继屈。
鲁卫之政,若循一途。
偷生之计则然,教忠之训安在?
汝虽不惭于颜氏兄弟,亦何施面目见汝先人于地下乎!
其解郡章,并收从橐,往需后命,以省前非。
可。
缴进第五次乞罢文字劄子1126年4月2日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九○、《梁溪集》卷四五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前者累具劄子,乞在外宫祠
初二日蒙遣中使宣押赴福宁殿赐对。
臣尝面奏第五劄子,伏蒙陛下再三宣谕,还所上章,仍命中使押赴枢密院供职。
臣不敢不遵禀圣训,即曾具奏,俟奉迎毕日,当伸前请。
今上皇还宫既已累日,圣孝所格,中外鼓舞。
今早又获扈从问安龙德宫,目睹盛事,可谓幸会。
而臣以忧虞愦耗之馀,被巧诋难明之谤,尚冀圣度保全,得请骸骨。
伏望天慈许臣所乞,所有前日进呈劄子,谨再具缴进。
冒渎天威,无任惶惧待罪之至。
〔御笔〕依累降旨,不允所乞。
〔亲笔宣谕赴院供职〕卿忠义之志,朕所素知。
方国家多艰,实赖共济,更不得有请,便赴院供职。
李纲
乞拨还陈照等人兵奏状1132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二、《梁溪集》卷六五 创作地点:福建省福州市
统制官任仕安劄子:「契勘仕安所统军马,元有统领官陈照、马准下人兵共为一军,计二千八百馀人。
宣抚使司劄子,备奉圣旨指挥,于辛企宗下拣选精锐共成三千人,付仕安存留福建路弹厌;
未曾拣选间,蒙宣抚司就差陈照、马准于南剑州驻劄。
续于三月初五日宣抚司劄子,备奉圣旨,改差仕安带所部军马随逐荆湖、广南路宣抚使,前去潭州之任,其陈照、马准亦是仕安所部之数。
近承福建路安抚司将陈照、马准下人兵一千五百人别作一项,申乞存留福建,朝廷不见得系仕安所部之数,已依所乞。
窃缘陈照、马准下人马,皆是仕安使唤惯熟之人,如拨留福建,仕安所部人兵见在止有一千三百馀人,显是军少,不成军伍。
今来朝廷已差申世景下军马前来福建,近已入境。
欲乞申明朝廷,将陈照、马准下人马依旧拨还仕安军中部领,随逐荆湖、广南宣抚使司前去,庶得合成一军,讨捕盗贼,不致误事」。
寻牒福建路安抚司会问因依,据知福州福建路安抚使程迈公文:四月初二日枢密院绍兴二年三月二十七日劄子:「据福建路安抚司申奏:『契勘本路事平之初,人情未安,生计未备,兼建州之民素多凶悍,乍得放散归业,未肯甘心陇亩,窃虑依前啸聚,乞存留马准、陈照下人兵一千五百人,及别无近上统制官弹压,乞别选精锐一千五百人前来,通陈照、马准下人兵,共作三千人,于上四州军屯泊』。
右奉圣旨,令武功大夫、神武前军统领申世景将带所部人马前去福州驻劄弹压,并已差陈照、马准军马并福建路安抚司节制」。
又准枢密院四月二日劄子:「枢密院奏,勘会已降指挥,令神武前军统制申世景将带所部人马前去福州驻劄弹压。
契勘申世景本部止是一千二百馀人,窃虑数少,缓急使唤不足。
右奉圣旨,令单德忠带领本将官兵随申世景人马前去福州驻劄,权隶申世景下使唤,候到本州,安抚司节制」者。
右,臣契勘任仕安下元系统领官三员,陈照、马准、李建,共计人兵二千八百馀人,合成一军,是任仕安所部。
昨降指挥,同存留福建路安抚司节制,分拨任仕安、李建建州驻劄,陈照、马准在南剑州驻劄。
二月八日尚书省劄子,除臣荆湖南北等路宣抚使,就韩世忠下拨高举一项人马八百馀人,随逐前来之任。
续准尚书省劄子:「枢密院奏,勘会已降指挥,令李某将带高举一行人马前去潭州之任,窃虑韩世忠下阙人使唤。
奉圣旨,以差任仕安将带所部军马随逐前去,其高举一行依旧听韩世忠使唤」。
省劄既到之后,福建路安抚司却将统领官陈照、马准下人兵别作一项,陈乞存留福建不声说元系任仕安所部军马,致朝廷不见得前项事因,已依所乞存留。
统制官陈照下计七百八十六人,马准下计七百一十四人,除两项存留外,任仕安李建共止有一千三百馀人,显是单少,分拨部伍不行。
今来朝廷已再差申世景、单德忠两项军马约二千馀人前来福建
伏望圣慈特降睿旨,将统领官陈照、马准下人兵依旧拨还任仕安所部,庶几稍成军容,实系国体。
朱昭等忠义奏 其一 朱昭 宋 · 朱弁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二
宣和间,边隙大开。
北人冯忠信,知西夏与北兵有入寇之约者,窃其书,以单骑夜望星行榛莽,驰告边臣。
边臣得以闻,而不言其人名氏。
时主疆事者漫不省,告者直趋京师,枢臣虽赏以官,而不饬武备。
乙巳冬,北兵陷我雁门,又陷定襄,踰石岭关,围太原
凡戍边士卒皆入援,夏人乘虚犯河外,河外诸城如宁疆、斥堠、宁丰、府谷安丰保宁、靖化诸处,悉望风褫气,独朱昭者率老幼婴震威城拒敌。
敌攻益急,募蕃汉士,得锐卒千馀人,与之约曰:「彼知城中虚实,有轻我心。
我若出其不意攻其营,可一鼓而溃」。
于是夜缒,兵分数队,先士卒驱,直薄彼军。
彼军果惊乱,城上鼓噪,兵民悉锐乘之,斩获不可胜计,众心愈固。
彼设木鹅、冲车、飞梯傅城,矢如雨,竟无所施,而所遣兵士往往皆得志。
震威距府州三百里,最为孤远。
诸城既先下,敌怒独不得来春约北兵自下镇渡河,并力来攻,且先遣人大呼于城下,以祸福动
讫不对。
久之,金帅乌勒希苏介胄来,以毡牌自障,请议事。
常服登陴,披襟遥问曰:「彼何人?
乃尔不武邪?
我固知此城决不可守,汝辈欲见我,我既来矣,今有何事」?
希苏却毡牌而前曰:「宋天子听用奸臣,失信邻国,大金约我夹攻。
自河以北,大金得而有之;
自河以西,我国得而有之。
大金军已在京城,城下之盟,画河为界,太原朝夕不保。
麟府诸垒,悉已归附,公何待而不降乎」?
昭答曰:「我皇帝知奸邪误国,有成汤改过不吝之德,遂行内禅。
新君自东宫即位,圣政一新,汝辈独未知邪」?
乃宣读太上皇禅位诏暨嗣皇登极赦命等文,音吐华畅,众皆愕眙,服其勇辨。
当是时,诸城有降将吏,多故人,从傍语曰:「天下事已矣,忠安所施」?
曰:「食人之禄,死人之事。
汝辈背义偷生,不异犬彘,尚敢以言诱我乎?
今日我只有死耳」。
因大骂,矢石乱下,兵众散走,遂引军昼夜攻不止。
后二日,城有攻摧处。
智思出人,禦之皆得法,众莫不恫惧。
已而下城,坐于听事,召诸军议曰:「城且破,妻子不可为兵污。
汝辈幸先杀我家属,出城血战。
胜则迤逦西图大功,不胜则收吾骨于境内。
大丈夫一生事毕矣」。
众未应,之幼子戏阶下,遽起手杀之;
其长子惊来视,则又杀之。
因领数卒入门,尽杀其家人无留者。
据胡床坐,使人舁尸纳井中。
适见部将贾宗望母过前,起呼曰:「媪我乡人也,不俗手刃汝,请自入井」。
媪从之,遂并以土瘗焉。
而军士有家属在城中者,亦尽皆自杀之。
因谓其众曰:「我与汝曹俱无累矣。
傥我先死,汝有得脱者,愿驰入府谷,言我今日事」。
会部落子度城将陷,阴与敌通者,且告之曰:「朱昭与其众各杀其妻孥,将出战。
人虽少,皆死士也」。
敌大恐,以利啖守陴者,果得登城。
昭知之,勒军士于通衢接战,自暮达旦,尸填街不能行。
遂于城所摧处跃马出。
马蹶,堕城壕中,敌兵四集,雷噪曰:「得朱将军矣」。
北兵欲生致瞑目仗剑,卒无一人敢向者。
既知不可得,矢争发,大骂而绝。
时年四十六。
字晋明府州府谷人
父克勤,礼宾使,赠潍州团练使
以效用进,累官秉义郎
初浮沉班行,不自表异,而遇事不可,辄与上官争是非不少屈。
其在震威,用帅臣之辟,止于一兵马监押耳。
及摄知城事,乃能以孤垒抗方张莫制之众,使谈者动色如此,人岂易知哉。
性不喜读书,颇能与士卒同甘苦。
方城之将陷也,出家资与官库所蓄金币赏斗卒,慷慨流涕,虽哽咽不得语,而志感奋,人百其勇。
被围实在乙巳冬十有二月,其死之月,即靖康元年夏四月二日也。
北兵入城,发仓廪,于积粟中得首数千级。
物色之,多其所将亲军,顿足哭,命收葬焉。
明年,今上兴复,以建炎纪元。
徐徽言君猷晋宁军,义烈暴耀,与张巡许远异代争不朽名。
其平日见人谈忠义,常叹曰:「我岂不如朱九耶」!
然则徽言之忠虽出于天资,亦有以发之也。
弁以节旄平城,友人雒阳吴鼒英叔善谈忠义,得行事于保义郎张浚
当时目击,以其言质诸传者,皆不诬,因备书之云。
夫知死而处于忠,立患而济以果,兹捐身徇国者之事也。
身殁名显,遑恤其他。
历观自古登忠义之牒者,类皆如是也。
以孤墉饵强敌,虑及身后,誓不使妻子为兵所污,以义夺爱,手自刃之,同井而瘗,怡然锋镝如归,且以胸中无所累为言,求诸古人,未之见也,岂不诚烈丈夫哉!
弁闻庆历中,元昊犯顺,兵围府州甚急。
折氏之先聚其骨肉,闭于西楼,积薪刍其下,与众约曰:「城破,我自焚之,决不以遗敌也」。
众皆感奋,城赖以全。
府谷人也,固不喜读书,其所习见,抑有所自邪?
虽然,功有成败之异,则系乎天,若夫英气愤激,不肯使城独破,其为义烈一也。
乞留所起人兵劄绍兴七年四月三日 宋 · 赵鼎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一○
今月初二日枢密院劄子,备奉圣旨,将本路已拣中弩手内十分为率,就加拣五分武艺高强之人,限半月团结,差官管押赴都督府
臣近以车驾进临大江,本路相去辽远。
声势不能相及,乞朝廷差发兵马数千,于明州驻劄,缓急可以弹压。
今准前项指挥,将本路见管人兵内摘起四分之一,数虽不多,然在本路实有利害。
臣契勘本路见管隶将共六千八百人,除将投外,约计六千五百四十人。
内一半习弓弩,计三千二百七十人。
于内摘起一半,计一千六百三十五人。
其间又有新招刺未合入等及患病逃亡事故外,止六千二百人而已。
在朝廷得此一千馀人,怯懦南兵,不足为用,而一州之间,千百人之内,摘去强壮百数,则馀益不堪矣,谓之无兵可也。
况本路兼备海道,与其他路分不同。
欲望圣慈检会臣前奏,分兵数千前来明州驻劄。
所有今来所起本路人兵,伏乞特降睿旨,许令存留,实一路之幸。
臣以衰疾浸加,已乞宫观差遣,然未去一日之间,苟有所见,不敢隐默。
伏幸睿慈曲赐矜察,臣无任俯伏恐悚之至。
〔贴黄〕臣窃惟朝廷措画,虽非远外所可臆度,然陛下既登戎路,则中外臣民孰不愿输寸效?
况如臣愚,尝待罪宰辅,而出当一面之寄,如朝廷决欲起发本路人兵,臣亦岂敢坚执?
唯是绍兴府帅司置司去处,不可太令削弱。
今照对本府,先准朝廷条式,取会堪出战军兵人数,内七百六人系拣中五分弓弩手,本府已于绍兴六年十月内开具军名帐状,申行在枢密院去讫。
续缘差出事故,目今见管六百三十五人,合发五分,计三百一十八人。
本府见准朝廷指挥,于拣中弓弩手内起发二百人赴留守司弹压。
除发回外,有一百七十人,止合贴数起发一百四十八人,委是数目不多。
欲乞特降睿旨,许令存留,非他州所敢援例也。
臣既乞宫观,则兵马有无非臣之责,然臣在任之日,不为一言,则后来帅臣必将罪臣矣。
并望圣慈怜察(《永乐大典》卷八四一三。)
「将」下疑脱「兵」字。
建炎笔录 其一 建炎三年己酉岁 宋 · 赵鼎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一二
正月,车驾在维扬。
是月末,金人侵宿、泗。
前一月,已有南侵之报,遣苗傅以所部兵扈卫隆祐太后杭州
二月,车驾在维扬。
初一日,急奏至,朝廷不以为然,上独忧之。
是日遣刘正彦以所部兵从皇子六宫往杭州是晚出门。
初二日皇子六宫渡江。
初三日,上御殿。
执政奏事未退,御前所遣探事小黄门驰骑告急,上即日出门渡江幸浙西。
十二日,车驾至
二十二日,某买舟泛钱塘江之衢。
是月,中书侍郎朱胜非右仆射翰林学士叶梦得尚书左丞御史中丞张澄尚书右丞宰相黄潜善汪伯彦并罢。
三月,车驾在杭。
是月初,叶梦得罢。
初五日苗傅刘正彦签书枢密院王渊,诛宦者,遂成明受之祸。
是日,某至衢,泊舟门外浮石渡。
初七日是夜明受赦过。
初十日,准尚书省劄子:二月某日奉圣旨,赵某召赴都堂审察,仍令閤门引见上殿。
初,车驾至杭,百官至者十无一二,有旨,都司侍从各荐二人,右司员外郎黄槩以应诏
十一日,准尚书省劄子,催赴行在所
二十八日,发衢州,趋行在所
四月,车驾在杭州
初二日,上复辟,隆祐太后垂帘同听政。
苗傅刘正彦皆建节,赐誓书铁券,充京西制置使,俾提兵而去。
是日,杭州门外,且闻勤王兵至,乃入门。
初三日苗傅刘正彦引兵拒韩世忠临平山下,世忠死战,二贼大败,是晚拔寨而遁。
初四日韩世忠刘光世张俊入见。
是日,隆祐太后卷帘。
初五日知枢密院事张浚签书枢密院事吕颐浩至。
初六日,宣制,吕颐浩右仆射
初,车驾渡江,命颐浩签书密院,充沿江制置使,控扼大江
又命中书侍郎朱胜非、礼部侍郎张浚平江,控扼海道胜非寻入相,独留。
洎明受之变,统制官张俊密计勤王。
议既定,以书招颐浩刘光世,既而韩世忠自淮扬至,遂举勤王之师。
先是,进士冯轓间道入杭,贻书执政,且诘二贼以明受之事,请以上为皇太弟总兵北伐,皇子为皇太侄监国
二贼始惧,乃命知枢密院事,趣令还阙供职,不至。
二贼请以兵诛,隆祐难之,遂谪散官安置,不奉命。
至是乃命颐浩作相,仍旧知枢密院
寻以翰林学士李邴参知政事御史中丞郑瑴签书枢密院
冯轓者,前此既预返正之议,自白衣一命奉议郎工部员外郎,仍赐绯鱼。
十三日奉恩除司勋员外郎
十九日,车驾幸建康,发杭州,百司扈从齐发。
遂遣韩世忠追捕苗傅刘正彦
是月末,又以翰林学士滕康同签书枢密院
五月初一日,车驾至无锡
初三日,车驾至镇江
始供职,百司水陆从便。
初十日建康
前一日车驾已至,以保宁寺为行宫。
十五日真州报:知枢密张浚高邮薛庆拘留。
镇江径渡往彼抚谕,欲邀厚赏,故胁留之三日,乃以兵卫之而出。
上初闻忧甚,遣统制官王𤫉提兵往平其事。
𤫉始渡江,已归矣。
十八日归。
初得真州报,有旨罢知枢密院,既归,仍旧。
六月,车驾在建康
初一日对。
先是,以黄槩荐,得旨上殿;
张浚至杭,又荐对。
至是,以郎官初除,合是三者,对于行宫。
初三日,有旨,以久雨多寒,召郎官以上赴都堂条具时政阙失,可以弭天变、收人心、召和气者。
是日,韩世忠生致苗、刘二贼,献于行在,并伏法。
十五日进呈入官属,上独留,欲除言事官。
是日有旨,赵某令上殿奏事。
先是,被命充川陕宣抚使,议以主管机宜文字,即始荐之意也。
二十日蒙恩除左司谏
先有旨奏事,未对间,有是命。
七月,车驾在建康
初一日对。
自是以言事数对,不复记。
初七日蒙恩除殿中侍御史
是月,皇子薨。
签书枢密院郑瑴薨于位,参知政事李邴资政殿学士王绹参知政事兵部尚书周望同签书枢密院
八月,车驾在建康
十三日执政率百官辞太后内东门
先是有旨,以百司闲慢细务、常程注授之类,并从太后洪州,谓之从卫三省枢密院
签书枢密院滕康资政殿学士,主行其事,吏部尚书刘珏资政殿学士副之,恩数并同二府
闰八月,车驾在建
初一日,有旨召百官赴都堂议巡幸岳、鄂、吴、越利害。
始,张浚入蜀,议定幸岳、鄂,庶几声援相接;
至是议者多以吴、越为便,遂改前议。
十三日,宣制,右仆射吕颐浩左仆射知枢密院事杜充右仆射
自在京留守,除知枢密院,召还。
上以委寄之重,恐其意未满,遂拜相。
十四日执政率百官迎太庙神主于清凉寺
十六日,天宁观辞太庙神御。
是日,有诏以二十六日幸浙西,留右仆射充镇守建康刘光世太平州韩世忠镇江王𤫉常州,并听节制。
是时刘、韩各提重兵,畏严峻,论说纷纷。
已而光世移屯江州世忠江阴常州境上,由是所统者王𤫉及其旧部曲陈淬岳飞数头项而已。
二十日御史中丞范宗尹到台供职。
二十一日,降旨,百司及六曹都司检正以二十二日先发至平江侍从台谏以二十三日先发至镇江以俟。
二十三日,某登舟解缆,是夜宿靖安港中。
二十八日,车驾至镇江
九月,车驾在镇江
初一日,上不御殿,百司守局,以司天奏当日蚀也。
是日某先发,宿冷口。
初二日,车驾发镇江
初六日,车驾至平江
十一日,御殿,百官始朝谒。
中司对,因及某自司谏除殿中之误。
上曰:「吕颐浩多历外官,不详典故」。
十二日,某蒙恩除侍御史
二十五日,降旨幸越。
二十八日,百司侍从先发。
是月,翰林学士张守同签书枢密院事
十月,车驾在平江
初一日,台谏发,大雨不可行。
次日出门。
初四日,车驾发平江
同签书枢密院周望充浙西宣抚使置司平江,留兵数项,委以控制。
初十日,车驾至
十五日,车驾渡钱塘江
十七日,某渡钱塘,出陆宿西兴,待舟不至。
十一月,车驾在越。
初三日冬至,是日颁巡幸赦。
初六日,报潭州军变。
十四日,报金人游骑至和州,又一项由陈、蔡趋蕲、黄。
十六日,报金人已渡大江,至兴国军
是日有旨,召从官赴都堂议。
十九日,出城奉迎万寿观神御,即真宗皇帝章惠皇后温成皇后也。
步军闾勍自京师奉迎至。
二十一日对,始至榻前,上即谓某曰:「隆祐太后此月初九日已离洪之虔州矣」。
二十二日给事中汪藻、中书舍人李正民献议,请车驾幸平江迎敌,缓急登海舟以避。
从之。
二十三日,黄榜幸浙西迎敌诏,士民读之,有流涕者。
二十五日,车驾进发,从官从后,节次赴行在。
是夜四更得报,金人犯广德,车驾复回。
杜充奏,二十日大战江上,王𤫉不策应,是致军败。
二十六日,车驾还
是夜范宗尹参知政事
二十八日,有旨巡幸四明
是日雨大作,车驾出门驻城外。
某同台谏泊曹娥堰下。
二十九日,御舟过曹娥堰,舟船拥并,留三日不能前,遂出陆。
十二月初一日,车驾在馀姚路中。
初四日,车驾至明州
初九日,参知至都堂问边报。
凌晨,闻卫士作闹,中军统制辛永宗以兵入卫,少顷即定。
先是,遣监察御史林之平使闽广发船运,至是米舟百只至岸,朝廷以为天赐此便。
兼闻敌骑已犯建昌,且遣人传檄邵武,遂有乘桴之计。
即下令每舟一只载卫士六十人,人不得过两口。
渠辈相谓曰:「我有父母」。
或曰:「我有二子,不知所以去留」。
诉于皇城司内侍陈宥,宥率众人同禀于朝。
是日宰执入奏事,至殿门,宥迎诸公言之。
卫士立砌下,人既众,陈诉纷纷,稍出不逊语,间有斥骂者。
殿帅李质挺身当立止遏之,诸公趋入殿门,遂止。
事出一时,非本谋为乱也。
初十日,某蒙恩除御史中丞,日下供职。
十二日,诛亲从四人为首者,馀皆分隶诸军。
明日又诛数人。
于是除衡门外卫士,尽废。
十四日,报杭州守贰而下皆遁,敌骑至城下,城中不知。
十五日,雨大作。
先是,某上言:「车驾仓皇迁避至明,已近旬日,未曾御殿,何以慰安中外?
乞依常礼见百官卫士,以解危疑之心」。
有旨,十五日御殿,依例望拜二帝。
至是,百官班未入,闻杭州之报,上擐甲坐小殿,排办出城。
士大夫去者有风涛之患,留者有兵火之虞,相别殿门外,皆面无人色。
是日上登舟。
十六日,御舟乘早潮发至定海
十七日,有旨,差某同汪藻明州商量军事。
前一日得报,敌遣人使入明州界,不欲令至行在,遂遣宗尹复回四明应接之,因令宗尹尽护诸将,且应报诸路文字。
宗尹请某同行,及欲汪掌制撰文字也。
十八日,回舟至明,奉使卢伸来自金军,云:七月同崔纵河北被留,伸随军前来。
初渡江,杜充战不利,差人下劄子议事,意欲投降者。
既至建康领兵而遁。
所遣使即破和州所得归朝官程晖,非其国人也。
宗尹商量,既非专使,恐不必见,遂不复见之。
伸所携国书语极不逊。
二十日,闻郭仲荀退遁嵊县
先是,车驾发越州,以仲荀浙东宣抚副使张俊浙东制置使
既勾回罢制使,复以李邺为之,仲荀遂退师。
是日李迨奏,仲荀所遣钱塘江把隘兵二千馀人焚劫萧山而去。
信州报,敌破抚州,掳知州王仲山洪州,需金银来赎。
乃以仲山之子为抚倅,使之括取抚州之物。
杜充所遣属官直徽猷阁陈起宗至,云金人昨在太平州界夹沙渡对岸下寨,我为备甚严,敌时以一二小舟渡江近岸,即杀退之,或沉其舟。
一日正昼对江拽阵而去,五军旗帜一一可数。
把隘兵相贺云敌退矣,不知其绐也。
是夜,用数十舟载马百馀匹横江直渡,支备不及,因致溃散。
其馀敌骑皆浮而济,以江水极浅故也。
充欲领众归行在,今既路阻,不能归矣。
是晚颐浩宗尹书云,杜在真州甚的。
又得信州报,敌犯吉州境,知州杨渊而下弃城而去。
二十二日,报敌骑于十八日巳时钱塘江,在鱼浦。
至十九日骑渡,绝不知其数。
是日得旨发回,晚复登舟。
二十三日,至定海,大风鼓浪,舟反侧不定,凡三日方止。
二十六日,出江口,泛海洋,趋昌国而去。
晚泊一山下,得富直柔报云:李邺报,贼使人招降越州,恐直趋四明,已定二十七日之天台矣。
二十七日早,至昌国,同宗尹入见舟中。
是日食时,御舟发昌国
先是,告报每闻御舟笛响,即诸舟起碇而发。
御舟以红丝缨为号,馀各以一字,如参政即以「参」字,枢密即以「枢」字之类,书之黄旗之上,插之舟尾。
二十八日,风不顺。
舟人云,每岁尽,海上即数日南风,谓之送年风。
建炎笔录 其二 建炎四年庚戌岁 宋 · 赵鼎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一二
正月初一日,车驾在海道
初二日,御舟早发,过石佛洋。
初三日,御舟入台州港口章安镇
初四日,同户部侍郎叶份中书舍人李正民綦崇礼太常少卿陈戬谏议大夫富直柔同对舟中,问圣体。
是时,扈从泛海者,执政之外,止此六人而已。
吏部侍郎郑望之给事中汪藻皆未到。
初六日台州报敌犯四明
初七日张俊人至,云:十二月二十日,敌至明州十五里桥,发兵拒之,战不利,正月初二日遂至城下。
大开城门,遣精兵用长鎗突出血战,杀近千人,得带镮首领二级。
是夜,敌焚寨而遁。
恐敌济师,乞退归行在,且以二级来献。
初十日,闻已引军趋台州
是日,闻越守李邺投拜。
又闻韩世忠奏乞留青龙镇,以待邀击。
十三日,有旨,以知明州刘宏道充浙东安抚使张思正招抚使,欲其缓急得以自如也。
是日,闻周望劾奏秀州太守程俱擅离任所。
先是某上言,文士,恐不可当繁剧,遂易处州,既而有佑之者,其事遂寝。
至敌犯馀杭,朝廷乃令押米纲,离州。
望劾之云:「朝廷私此一人,遂失亿兆之心」。
士论是之。
十五日张俊至,于是扈卫军稍振。
先是,同宰执会食金鳌山寺,宗尹私谓某曰:「近日诸将姚端等进见太数,锡赉极厚,国用窘甚,见上幸一言也」。
某归草奏,徐思之,恐亦有说。
后乃闻上以明州卫士纷扰,尽废禁卫,独中军辛永宗有兵数千。
姚端御营使颐浩之亲兵将,其众独盛,所以优其礼遇,以明受为戒也。
十六日报,敌以十三日入四明
又见茶司备到仲山公文,称金人已于十二月二十间离洪州,杀城中老小七万馀人,由袁之潭矣。
十七日报,吉州太和县村民收得嘉国惠徽朱夫人
先是刘珏滕康有奏待罪云:「除太后贤妃夫人、莫夫人外,其馀舟船并未到」。
十九日,御舟发章安,夜泊松门。
二十一日,御舟入温州港。
二十二日,御舟泊管市。
二十三日,御舟在管头。
中书舍人李正民充隆祐太后问安使兼两浙等路抚谕。
洪州御史台备申,使臣尹希申:初,黄州关报金人侵犯,从卫三省移赴虔州
吉州太和县,统制杨惟忠后军作乱。
次日前军作乱,一行老小并内人被敌杀害者甚众。
台吏蓝衍等十馀人皆未到。
来人云,兵乱时太后贤妃用村夫轿,更无一人扈卫者。
及录到虔州三省关牒:探报,抚州王仲山投拜,用天会年号,下属邑取金银牛马等。
二十五日对,乞收海舟,及谕韩世忠分兵应援。
因论及洪州之扰,上曰:「太后仅以身免,乘舆服御之物一皆弃尽。
宫人遗失一百六十馀人」。
又曰:「已退黜滕康刘珏,差李回卢益替此二人矣」。
奏事毕将退,上乃曰:「今日方欲召卿相见。
即今天下事有二:敌退后如何?
万一不退,如何措置?
卿可条具奏来」。
是日,闻金人明州杀戮甚酷,台州一空,守臣遁入罗汉洞
是日,御舟移泊乐湾,避管头台州之路。
二十六日,驾幸水陆寺
至是侍从省官稍集,班列差盛。
二月,车驾在温州港。
初一日,御舟移泊温州江心寺下,因赐名龙翔寺
有小轩东向,赐名「浴日」,皆御书题额。
是日,押米纲使臣苏童至,云过李邺已拜金人,以其家属先过钱塘矣。
初五日,对于江心寺
初六日,闻敌犯昌国,敌舟欲相袭,为张公裕以大舶冲散,复回明州矣。
公裕提领海舟者也。
初九日昭怀忌,行香罢,游天庆宫,登融成洞天福地
天庆即道士林灵素受业之地。
初十日吕颐浩在假,以荧惑犯紫微垣,侵相位,奏乞解机务。
十二日,宣押颐浩入,奏事如故。
是日闻明州兵退。
十七日,车驾幸温州城,驻跸州治。
某迁入州中陈氏之居。
二十一日对,再荐吴表臣
初至温,对江心寺,即荐温人吴表臣林季仲以补察官之阙。
季仲奉其母避地山中未至,表臣先对。
至是再言之。
上极喜,曰:「自渡江,阅三吴士大夫多矣,未尝见此人物,如素宦于朝者,卿可谓知人矣」。
是日批出,除监察御史,日下供职。
前此,知真州向子忞言:「昨离真州,尽载本州金帛过江,遂为韩世忠兵所劫」。
且言:「杜充已降金人而去,麾下官员多有走者」。
至是,上谓某曰:「自闻杜充之报,不食者累日,非朝廷美事也」。
上又曰:「非晚颁赦回銮」。
某因论数赦之弊,上曰:「以四方号令不通,不得不尔」。
二十四日,同直柔对,弹杜充,且奏陈乞先罢相,后得投降的耗,当别议罪。
是日降德音,返都吴会
赦文之前题印标目云「返都吴会之诏」,议者皆为太遽,以未知吴中消息也。
三月,车驾在温州
初四日,有旨,以初十日车驾进发,某力言其未可。
初六日,有旨未行,展至月半。
初九日对,论诸所获生口,内契丹燕蓟及诸路签军皆不可杀,上曰:「正与吾意合」。
十二日,浙西人皆至,云平江失守。
使臣即周望之部曲也,言敌骑二月二十四日至城下,周望、汤东野即日引众遁去。
二十五日,金人突入,更无一人拒捍者,焚烧杀戮殆尽。
初,苏人恃宣司以为安,敌至欲遁,而舟船悉为军兵掳去,故无一人得脱。
又闻敌以十二月十六日破杭,始入城杀人,少顷而止。
子女玉帛取尽。
乃以二月初七日下令洗城,自州门杀人,而四隅发火。
十四日始离,火十馀日方罢。
是日,又闻知秀州程俱宣司所囚。
初,杭州既破,敌使人移檄俱降,不能决,曰:「小邦不敢专」。
辄即解赴宣司,又虑见袭,即遁出州外村落间。
一职官权州,遣吏追,复回,托以押米趋阙。
寻为宣司勾捉而去,几为所斩,已而放出之,乃劾于朝也。
十四日,降旨移跸越州
十八日,车驾诣天庆宫朝拜九庙,执政从官扈从。
自渡江至是,始有此礼。
驾回登舟。
十九日御舟发温州,著浅,行数里而止。
二十日,御舟至管头。
二十一日,御舟至海门。
二十二日,海雾四合,少进不行。
二十三日,风顺,诸船直抵章安,舟行前后不相见。
是夜御舟不至,执政船入港复回,而馀官皆不知,但闻喝探人歌唱之声,谓御舟在前,然喝探人亦复不知御舟之未至也。
翌日率台谏仓皇回舟,至港口,迎见御舟之至,即二十四日也。
云至松门著浅,舟侧,几覆。
章安三日。
二十七日,御舟发章安
二十八日,御舟泊慈济院下。
二十九日,御舟入明州定海县
四月初一日,车驾在定海县
初二日,御舟至明州
晚同直柔对舟中。
以台谏在章安,入奏乞同对,问圣体,至是指挥始下。
殿中沈与求司谏黎确寻舟不见。
初四日,御舟至馀姚,海舶不能进,遂易小舟,仍许侍从百司从便先发。
自入定海,所过焚烧殆尽,死尸相枕藉,某至明论奏,宜有以优恤之。
上览奏恻然动念,故有免商税及租役之诏,仍支钱数万以贫民。
馀姚一日,以诸司易舟也。
十一日,车驾至越。
是月,左仆射吕颐浩罢。
后一月,某蒙恩除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
是年十月初,以议辛企宗建节不合,眷意稍替,由是间言得入。
初,降出企宗论功劄子,皆无实状,余谓诸公曰:「企宗正任承宣,不知何以酬之,意在节旄乎」?
范觉民叹曰:「此则不可,当优与军职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