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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库 正文
护圣寺钟铭 唐 · 僧登辉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二十
灭六趣业。
震十方界。
既范以考。
法响无碍。
唐龙纪元年十月十七日
梓州三军官吏百姓等。
节度吴郡顾公。
缮甲治兵。
扈僖皇帝有功。
授钺典我邦称礼。
监军使乐安孙公。
辍自亲侍抚吏民。
以法家财施。
命其季汉州刺史彦晖叔僧栖让铸重五百钧。
十一月二十六日悬像殿之右。
赵普枢密使建隆三年十月辛丑 五代至宋初 · 宋太祖
 出处:全宋文卷二
王者端居九重,驭朽敢忘于大业;
躬决万务,坐筹思得于良臣。
而况故人,燕赵奇士,霸府早推于佐命,公朝允协于陟明。
具官赵普识洞化原,才优王佐
契风云之玄感,禀象纬之纯精。
首参开国之功,实负致君之略。
已升宥密,方隆乃眷之恩;
未正枢机,岂称畴庸之典?
俾膺重任,用奖元勋。
尔其佐佑冲人,缉熙庶绩,无忝股肱之寄,勉伸帷幄之谋。
往其钦哉,服我光宠。
按:《宋宰辅编年录》卷一,中华书局一九八七年校补本。
北岳题名大中祥符五年闰十月 北宋 · 杨永贵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授堂金石文字续跋》卷八
大中祥符五年十月二十四日,圣祖九天司命天尊大帝降延恩殿,宣差入内内侍内侍高品杨永贵于安天元圣帝庙并真君观,请道士二七人、僧二七人起建道场,各三昼夜,于闰十月十七日开启,至二十三日罢散,故记之。
仁宗答诏论时政天圣七年四月 北宋 · 庞籍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五、《国朝诸臣奏议》卷一四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七、《宋史》卷三一○《庞籍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九、二○○、二八九
臣幸辱班联,获当次对,辄陈管见,仰渎纩旒,内揣狂愚,当从震殛。
臣闻服忠义者,皆怀爱君之意;
被惠养者,咸蓄报恩之心。
故有委辂纳忠,婴鳞陈谏,义烈所激,无故殒身。
而况生逢盛隆,身事明圣,丁宁诏旨,责其尽言。
非臣韬默之,实臣罄励之日也。
恭惟皇帝陛下倚祖宗之淳熙,承慈圣之保祐,积德弥盛,涉道日深。
罄天咸宁而自谓未乂,在理必照而退托不明,招尊鲠臣,虚受谠议。
不吝过举,恩广日新。
此前王之所难而陛下之所易,实九庙无疆之福,四海永安之基也。
臣是敢竭至陋之识,揣当今之宜,可补助圣治之万一者,条之如左。
伏以推诚任人,则布腹心而事上;
怀疑待下,则显形迹以避嫌。
腹心布则下无隐情,形迹显则义乖至理。
夫古今之事,固有形近私而实公者,祁奚内举其子而见褒;
前典亦有形近公而实私者,王莽亲戮其息而终成大盗。
是故王者察臣之心而任之,推己之诚而信之,则内竭其公,外宣其力矣。
是以唐虞之朝,兴群臣之逊而不为比周;
东汉之世,立三互之法而无救衰弱。
故推诚之益如彼,而怀疑之损若此。
谨按唐文皇之世,或言魏元成阿党者,按验无状,温彦博奏其不存形迹,远避嫌疑。
元成奏曰:「君臣上下,同遵此路,则邦之兴亡,或未可知」。
文皇矍然改容曰:「吾已悔之」。
故贞观之治,与三代同风。
宪宗之时皇甫湜应制举,策语切直。
王涯是其舅,时为翰林学士,任当覆策,不以舅甥之嫌而收之,为贵倖者所怒。
及贬虢州司马,以湜之盛才而尚不免亲累。
故元和之政,不至于太平,此乃推诚怀疑之效也。
臣愚窃窥今日似怀疑而待下矣,群臣似皆存形迹以避嫌矣。
陛下疑群臣之私也,臣下必有挟私徇情以致陛下之疑者也。
臣又谓当考其状实,退之罪之可也,未闻任之而疑,疑之而任也。
《书》曰「任贤勿贰」,又曰「疑谋勿成」,此之谓也。
而言事之臣知陛下之有疑也,当以理道分判公私,昭然不惑,使朝廷推至诚,广至公,荡然无猜,以至于大同也。
宓子贱,古之一县令耳,推诚于下而吏不忍欺
况国家精择信臣,置之左右,茍推心任之,自非回邪奸佞,孰不竭心仰酬倚属也,安可谓推诚不可行于今乎?
臣窃度今之言事者,类皆迎揣上意,指似是之事以成其疑,是致上之益疑也。
则其意似欲陛下悉疑于下,自取信于圣心,以利其身也。
不然,夫岂不知疑之害治也?
臣恐防疑不已,则上不知所信,畏避不已,则下无所推公。
公信两亏,事将安决?
伏惟陛下至圣至明,臣愿陛下推至诚,广至公,察情伪,以臻太平之治。
臣又闻,万几之务,所应至众,四海之大,所总至广。
必在乎立画一之法,守不紊之条,持其权纲,揽其要命,此帝王所以不劳而制天下也。
是故以一制众,则多至而益整;
以繁应广,则虽久而必乱。
故曰:法不一则朋党
若然,则发号施令,可得二三哉!
臣伏见去年十月十七日二十七日宣传圣旨,令群牧司借支带甲马二疋并随行草料、与新差保州巡检都监杨怀悯。
本司为准大中祥符五年宣头节文,「今后应有臣寮及使臣,脚下已有官马,因差遣并不得乞借官马」。
碍此条贯,遂具劄子于十二月二日进呈。
得旨,祗令赐马一疋,自备草料。
枢密院出降宣头之次至三日,又传圣旨,却令借带甲马二疋随行。
十七日内,为一小事四降宣旨,三令借马二疋,一令赐马一疋。
本司不知所从,遂再具进呈。
当月十六日,批降圣旨云,已赐与马,其劄子更不行,方敢依准宣头指挥
枢密院是陛下枢密发命之司也,得旨画依,方降宣命于外。
颁行之次,陛下又以传宣冲之
以在京之司,职连大臣,则可以进呈更改。
若疏远之地,使何所依从?
夫一州之守,一邑之宰,若政令不一,尚有受其弊者。
况一人之威,天下之大,茍命令二三,安得不虑乎!
且号令如汗,汗出而不返者也。
故曰,安危在出令。
安危所系,得不谨乎!
蜀相诸葛亮有云:「宫中府中,皆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
此实先代名臣之言也。
矧今寰县之大,咸遵一轨,岂宜号令之发,自启多门?
万一处置大事亦如此,比恐致不虞以成后悔。
此遂事既往,诚不当言,臣愿陛下谨号令于此后耳。
臣又闻守文之体,必遵于制度;
御下之方,在谨于宪法。
制度定则贵不敢骄盈,不敢踰越;
法正则宽不舍有罪,猛不及无辜。
释此二者,虽不能治天下也。
唐文宗尝言:「为国之道,致治甚难」。
宰相李石对曰:「朝廷法令行则易」。
要言妙道也。
故法行则君主重,法废则朝廷轻。
轻重之理,安危之机乎。
夫祖宗垂宪,轨迹具在,固不可改也。
所可改者,请以医者喻之。
夫药,所以攻疾也。
若疾證已移,不应但守故药,必更方易剂,随其所移而攻之,则疾应而痊矣。
法所以塞奸也,若奸源已迁,不应但守旧法,必更条易科,随其所迁而塞之,则奸息而政明矣。
其不可改者,亦请以医者喻之。
三部之脉、四时之气、五药之性、针灸之法,更历古今,孰可变改也?
若制度之设、尊君卑臣、同文一轨、防踰僭、塞侥倖,虽前王后帝,亦不可改易也。
凡人见法令之有改者,遂谓制度之皆可易也,此世之所以多违越之人也。
恭惟国家以圣继圣,典章开具,垂之无穷。
中书枢密院下至百司,政教所行,皆有成宪,守而勿失,可致治平
祥符中敕文:「应臣僚上殿奏事,不得批依奏,并批送合属中书枢密院等处」。
以先帝睿明,升平在运,小大之政无不洞晓,尚不欲便行依可,而必令有司奏覆者,盖恐破改旧制,开启倖门故也。
抑又先帝之深意,不独自守法度而已,诚欲垂之训典,冀陛下遵之也。
臣伏见顷来传宣内降,岁有增多。
夫求丐之人,若事合旧典,理非所创,则虽下有司,不忧不行;
其背违定制,创起新例者,下于有司,必碍法而不可行。
故须求传宣内降,期于必遂。
是则因一传降,废一制度,传降不已,岁月寖深,臣恐制度存者无几。
制度削则纪纲坏,纪纲坏则上下之分何所检局,此臣所以日夜为朝廷惜之也。
臣愿陛下事无大小,皆送有司覆奏,则事机必当,而典制常存矣。
帝王行法,必从近始。
使左右贵戚畏而不犯,犯而不舍,则天下孰敢轻重哉!
夫左右之臣,贵密之戚,出入禁闼,绸缪宠遇,凡常之见,所望惟恩。
望恩不已,骄怨渐积。
诸葛亮所谓「宠之以位,位极则
顺之以恩,恩竭则慢」。
夫有贱位之心,继以慢恩之意,未有不猖蹶踰检,纵肆无惮者矣。
过恶既盈,然后寘之文法,此前代之亡身覆族者,皆由骄之太过,制之不早故也。
所谓将欲福之,适足祸之,不若以义而断其恩,以法而制其渐。
知有过不舍,则大过不生矣;
知无故不赏,则侥望自息矣。
诸葛亮所谓「威之以法,法行则知恩;
限之以爵,爵加则知荣」,是也。
使其操履自守,常有惧祸之心;
宠渥所被,必怀感恩之意。
永保元吉,与国同休,岂非王者待左右亲戚之至仁乎!
孰若养成痈疽,使至决溃也?
臣顷为开封府兵曹参军,伏见王世融因殴本府客司军将仇保,法当赎铜,特敕勒任。
且仇保,京府一走吏耳。
世融,贵戚之子也。
陛下责其横恣越法,停官。
此实国家用法之至当,而保全戚里之深心也。
若陛下制驭左右贵戚皆如世融,则何患法不行而人不畏乎!
况此数年事耳,固未忘于圣心。
近闻作坊料物库监官连宫掖之戚侵盗官物,事发而逃。
三司案捕之次,降旨不令穷究。
此非臣本职,得自风传。
万一有之,未为美事。
陛下何不使推穷其事,付之于法,俟其知过后,或因赦文,稍加收叙,或以衣食豢养,不使任职。
若因而悛改,是陛下再造其身也。
此乃公法不屈,私恩亦隆。
臣切惑圣断异于曩时也。
计过则此重而彼轻也,论属则彼亲而此疏也,议罪则彼加法而此贷刑也。
臣恐中外有或效之者,绳之以法,是同罪异罚矣;
因而宽之,是法宪废矣。
汉武时,隆虑公主病,因以金千斤、钱千万为子昭平君豫赎死罪,上许之。
隆虑公主卒,昭平君骄醉杀人,廷尉请论。
武帝曰:「法令者,先帝所造也,用弟故而诬先帝之法,吾何面目入高庙乎!
又下负万民」。
乃可其奏,哀不能自止。
隆虑,帝妹也,昭平,帝婿也,复已许其赎死而终不贷贳者,盖食言之愧小而废法之失大也。
故臣愿陛下谨法制以齐中外也。
谨览诏文云:「规朕躬之过失」。
臣伏惟陛下体仁圣之姿,躬孝睦之德。
鉴照古昔,包举艺文。
屏绝游畋,不迩声乐。
奖用忠直,斥远佞邪。
此天下家晓而户知矣。
然日月不能无薄食之过,唐尧不能无哲惠之难,故怀多福者小心,累大德者细行,臣是敢竭愚虑塞。
明诏又云:「陈宰政之阙遗」。
伏以执政之本,在内铨择庶官,在外安集百姓。
今官吏非其人而旷弛之政渐盛,考课不得其实而升黜之典或滥。
夫官吏之体,奉公束手以为要;
胥史之性,舞文规利以为资。
官吏不严则胥史纵,胥史纵则法令坏,法令坏则民受毙,此必然之理也。
夫欲外律郡国,当先自京师,故曰:「京邑翼翼,四方是则」。
今京任之官,以宽纵法制为大体,以姑息胥史为美名,此已相沿积习矣。
或有以公绳下者,则群胥百计而动摇之。
诚能动摇,则来者为戒,虽有公心干略,安敢施为乎!
伏见祥符县检下稍峻,群胥相率逃去,寻而罢其县事,是动摇之计行矣。
况近年来任京职者多徇其私便,罕责于才实。
按局废弛,蠹弊增深。
而今之奉公,稍矫前失,朝廷不责狡胥之阴计,而戒官吏之峻整。
臣恐自此,孰敢尽公操法束缚群下乎?
百司观之,孰不效之乎?
百司之胥,既效之而危其上;
百司之官,亦戒之而纵其下。
上危下纵,久而风成,此为胥史谋则得矣,为公家谋何有哉!
使四方闻之,莫可则矣。
臣愿朝廷速变此风,无使成俗。
要在择人而任,责之行法,无听群党动摇之也。
又考课之制,备存令典,景行功罪,不容隐私。
今内外之官,虽有课历,率无实状。
盖由刺举之官,或昧于察廉,或徇于私曲,推劳举过,多失公实。
意有发擿,则果成赃;
情在容掩,则吞舟漏网。
考课之司,但据课历,以入升殿之科,无缘察其真伪。
夫刚正之吏,彊猾所以为仇,则孤立而多患;
贪黩之夫,奸智足以自卫,则有党而寡祸。
故有干廉在公而偶罹文法者,考司即为有过,而降殿之典行矣;
诛剥害民而赃状不露者,考司即为无瑕,而升赏之恩及矣。
如此,则降之或在非辜,既无以戒恶;
赏之或在有罪,又无以观能。
实由任选之道不精,阿纵之法不严,察举之官不惧故也。
臣愿朝廷立严制,去弊风,此乃铨择之阙也。
又国之用度,节俭为先。
节俭行于上,则府库实于内。
虽逢灾沴之数,水旱之困,上有赈救之备,则民无流亡之悲。
今财赋益屈而土木之功不息,浮冗之费日增,储蓄寡备而荒沴之民屡困,赒恤之恩不时。
此辅臣固当苦言陈谏,罢土木,削浮冗以存济之,此乃安集之阙也。
傥陛下不轻小臣之言,曲加裁择,诚能察情伪,审号令,谨法制。
然后责辅臣之公正者,推择天下才行而任之。
嫌疑之私既去,至公之风自行。
名实不乱,赏罚必当,官曹严整,纪纲振张,则诏旨所谓回邪、朋比、阿私、恣横、请托、贪残,宜自息矣。
止土木之功,去浮冗之费,则失业之民有以济矣。
臣闻明王圣主好闻其过,忠臣孝子言无隐情。
至于讳有司,悼后害,皆非人臣之节也。
敢效百虑,冀补万分。
幸当责言之辰,罔避论输之律。
实祈英睿,照其悃诚。
宋故右班殿直郢州兵马监押太子右清道率府平昌孟府君墓志铭 北宋 · 宋庠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三、《宋元宪集》卷三四
府君讳仲宣字坦之
其先出乡之宗,为平昌望族。
世系寖远,不常厥居,土断于梁,多历年所。
今为开封人也。
曾王父迪、王父守中、皆蹈道不仕,以赀徙于京邑
考处让,幼号文敏,喜刀笔,初褫巾入公府,极右署。
太宗皇帝敏德朱邸,尹正神县,遴拣左右,宣赞音旨,繇是以閒练仪矩,改补王属。
出则先马,入则侍帷,倚赖亲信,宫臣钦瞩。
雍熙践阼,以旧恩连宰剧邑,终洺州淝乡令。
君则其冢子,愿悫华颖,发于羁贯
及长,治书术,好文藻,尝一贡春官氏。
淝乡之捐馆也,占遗牍以闻上,天子悯焉,即以君为三班奉职
官未及荫而赏延于世,非常例也。
君以父任,尤感慨,首公尽节,奉承王事。
其间驰轺将命者十数,反无懈色。
商功守局者凡再,任多尤课。
以劳补右班殿直,监兵于川。
咸平四年十二月二十三日,不幸感疾,启手足于廨舍,享年若干岁。
娶王氏、晏氏,皆早卒。
又继室张氏。
二子曰陶曰某,晏出也。
某未冠夭阏。
天禧中进士乙科,历郡掾邑丞,为公卿慰荐,迁秘书省著作佐郎,今为本省丞、知扶沟县
初,府君以廉俭宿业,屈浮龄而无贵仕,贻燕训道,造次必于儒者,宜有庆善,丛于后昆。
秘丞袭是素基,摅厥休问,载质未几,通籍于朝。
今上东耕礼成,以辛未诏书赠府君太子右清道率府率,封张夫人永安县太君
䌽衣承颜,士林耸慕。
噫,垂裕显亲之致,其相为美乎!
先是东部枌榆卜竁者重世矣,秘丞君永怀先正藁葬之久,又感故茔昭位之卑,即于所治改占茔域。
上书言状,有诏可焉。
参问者龟,得景祐甲戌十月癸酉惟卜吉,于是奉府君及二夫人之柩合葬于扶沟县之白马原。
竭诚慎终,礼无违者。
夫江源滥觞而派为南纪,台兴累土而高极九层。
前蔽世烈,郁抑凭厚。
发于来裔,庸可度思。
呜呼!
孟氏之子将光显于时矣。
仆也不佞,辱秘丞之知,勤请斯文,以志幽隧。
铭曰:
君子含章,蕴隆善祥。
安节效用,其功弗扬,志则藏兮。
令嗣追远,褒荣恤典,肯构充闾,其言克践,世将显兮。
神革之畿,连冈蔽亏,宁神卜兆,纪实刊辞,魂有知兮。
已充行事官乞须祠祭毕别赴差遣天圣七年十月 北宋 · 钱仙芝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八、《太常因革礼》卷四
今月十五日尚书省受誓戒,二十二日立冬,祀黑帝。
至十七日,准监察使、殿中侍御史李宗咏牒,已准敕差充三司户部判官,更不赴祠所。
窃详诏令,凡散斋致斋,身有故,即许牒官同摄。
伏况祀为大事,著在经典。
至如宰臣参知政事,皆总领天下机务,每遇行事,尚于中书致斋二日,一日赴祠庙。
矧此三日,司一局之职,亦未致妨阙职业。
臣欲乞特降敕命,今后差充行事官,受誓戒讫,或遇别有差遣,须毕祠祭,然后赴职。
所贵严肃祀事,稍存典型。
尚书祠部员外郎文府君墓志铭明道二年十月 北宋 · 文彦博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九、《文潞公文集》卷一二、乾隆《汾州府志》卷二八、嘉庆《介休县志》卷一二、光绪《山西通志》卷九九 创作地点:山西省晋中市榆次区
夫水之有原,原出之深者,其流长;
人之本祖,祖德之厚者,其嗣昌
噫!
原深而德厚者,见之于吾祖祠部府君矣。
府君讳锐字挺之本姓敬,当晋室,以犯高祖御名,改赐今姓,取文之象也。
至圣朝,以避翼祖讳,遂不复旧。
有妫之裔,迁育于姜,子完之孙,以谥为姓,自时厥后,胄绪益蕃。
或占数于平阳,或派居于蒲坂
八代祖、太尉平阳王有大勋力于中宗,载于国书,可以复视。
高祖晤,大和中鸿胪丞北都留守判官
曾王父穟时,以明经中第,守汾州参军
未几,留判归老于西河参军荣侍于膝下。
且又嘉是山水,乐其土风,乃自河东县之同果里徙居于是。
府君今为西河介休县人也。
王父沼,泽州录事参军
烈考崇远长兴中辽州平城簿,与晋高祖有丰沛之旧。
天福初龙兴大夏,凤起晋阳,遂以协赞之功,亟升出宰之任,授代州崞县,稍迁并州太谷县
虽幄中之助居多,而绵上之封盖薄。
方将偕隐,以保天和,属刘氏偏霸于太原,选用俊贤,縻以要职。
而又两宰剧县,载更郡辖,而考终于家。
有子二人,其长蚤亡,府君即其次也。
始以荫补郊社署丞,寻辟石州军事推官
太平兴国中,武车载驾,王师有征,后主率并民因垒。
太宗皇帝霈阳春之泽,封归命之侯,凡刘氏之旧臣,率度材而被用。
府君方以疾退,便于家居,且以颐养为怀,无复出处之意。
虽诏书搜访,州司敦遣,竟以疾辞,不克上道。
常以杖履浮沉于乡里,颇用文酒燕乐于友朋,故与进士温梦说、诗僧崇果、休辈有世外莫逆之契。
药喜弗验,坏梁斯及。
至道二年九月三日启手足于晋陵里之第,享年五十有三。
府君始娶王氏,故户部郎中丕之女也。
庆善之门,禀柔懿之德,天夺其算,先府君而亡。
有子三人:长曰洎,今为司勋员外郎荆湖南路转运使
次曰淳,郊社斋郎
次曰渊,未仕而亡。
有女一人,适史氏。
再娶郭氏,有子一人,曰渭。
府君以长子之登朝遘庆,凡四追命为尚书曹员外郎,夫人追封临沂县太君
洎娶耿氏,有子一人,曰彦博,即府君之嫡孙。
天圣五年春进士甲科,今为殿中丞、知并州榆次县,权倅西河郡事。
而耿氏蚤亡,亦以彦博预殿闺之引籍,遘农坛之展礼,得援恩例追封扶风县君
再娶申氏,封永乐县君
有子一人,曰彦若,应进士举
有女二人,长适将作监主簿鞠齐卿,故天章阁待制咏之子也;
次适进士成伟,殿中丞元吉之子。
府君之次男淳,始娶郭氏、冀氏,皆蚤亡,今娶武氏,有子四人:长曰彦先,次曰彦国,其次皆幼。
渭娶王氏。
斯皆府君贻谋积德之至厚,故子孙锡美流光之寖昌也。
彦博之生也后,不获逮事,捧遗砚以出涕,瞻画像而下榻。
尝立侍于父、叔,因习闻于话言。
曰:惟府君局量闳深,性资端厚,信行著于乡党,仁爱洽于族姻。
蜀严之沉冥,达羲《易》之素履。
善教诸子,俾家声。
尝曰:「扶阳之门,满籯非宝;
刘氏之室,七业俱成。
吾素志也,尔曹勉之」。
惟以清白传家,不以业产为事。
识者以府君为林宗、干木,西河之后出也,所不至者寿尔。
府君弃代之年,权窆于里第之西原
今岁在作噩,利即真宅,即以明道二年十月十七日己酉得吉卜于灵石县之孝义原。
祖母临沂太君,先葬于介休县西原,陪祖考之旧封,松槚美茂,不复迁祔,从古礼也(《礼》曰:「铭者称先祖之美,旌孝孙之心也。」庸刻沈础,以识佳城。铭曰:)
王父之德,柔嘉维则。
行有枝叶,信著金石。
州党胥化,宗姻是式。
跌宕文石,涵泳典籍。
美璞中存,含华内蕴。
道屈当世,庆流后昆。
祠曹追命,密印推恩。
绵山南峙,汾流东㳽。
吁嗟佳城,兹焉宁止。
圆石勒铭,徽音无已。
李翱文1036年10月17日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八、《欧阳文忠公集》卷七三、《六一题跋》卷一一、《皇朝文鉴》卷一三○、《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九七、《历代名贤确论》卷八八、《崇古文诀》卷一九、《文章轨范》卷五、《新增格古要论》卷四、《文章类选》卷三二、三八、《名世文宗》卷二一、《文翰类选大成》卷一六一、《文章辨体汇选》卷三七七、《古今图书集成》文学典卷一二五 创作地点:湖北省荆州市
予始读《复性书》三篇,曰此《中庸》之义疏尔。
智者诚其性,当读《中庸》。
愚者虽读此,不晓也,不作可焉。
又读《与韩侍郎荐贤书》,以谓特穷时,愤世无荐己者,故丁宁如此,使其得志,亦未必然。
以韩为秦汉间好侠行义之一豪隽,亦善论人者也。
最后读《幽怀赋》,然后置书而叹,叹已复读,不自休。
不生于今,不得与之交;
又恨予不得生时,与上下其论也。
凡昔一时人,有道而能文者,莫若韩愈
尝有赋矣,不过羡二鸟之光荣,叹一饱之无时尔。
此其心使光荣而饱,则不复云矣。
独不然,其赋曰:「众嚣嚣而杂处兮,咸叹老而嗟卑。
视予心之不然兮,虑行道之犹非」。
又怪神尧以一旅取天下,后世子孙不能以天下取河北,以为忧。
呜呼!
使当时君子皆易其叹老嗟悲之心,为所忧之心,则唐之天下岂有乱与亡哉!
幸不生今时,见今之事,则其忧又甚矣。
奈何今之人不忧也?
余行天下,见人多矣,脱有一人能如忧者,又皆贱远,与无异。
其馀光荣而饱者,一闻忧世之言,不以为狂人,则以为病痴子,不怒则笑之矣。
呜呼!
在位而不肯自忧,又禁他人使皆不得忧,可叹也夫
景祐三年十月十七日欧阳修书。
魏受禅碑跋1063年9月17日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二、《欧阳文忠公集》卷一三七、《集古录》卷四、《六一题跋》卷四、《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三八一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右魏《受禅碑》,世传为梁鹄书,而颜真卿又以为钟繇书,莫知孰是。
按《汉献帝纪》,延康元年十月乙卯皇帝逊位,魏王称天子。
又按《魏志》,是岁十一月葬士卒死亡者,犹称令,是月丙午汉帝使张愔奉玺绶,庚午王升坛受禅,又是月癸酉奉汉帝为山阳公
而此碑云十月辛未受禅于汉。
三家之说皆不同。
今据裴松之注《魏志》,备列汉魏禅代诏册书令、群臣奏议甚详,盖汉实以十月乙卯策诏魏王,使张愔奉玺绶,而魏王辞让往返三四而后受也。
又据侍中刘廙奏,问太史令许芝今月十七日己未可治坛场。
又据尚书令桓阶等奏,云辄下太史令元辰今月二十九日可登坛受命。
盖自十七日己未二十九日正得辛未
以此推之,汉、魏二《纪》皆缪,而独此碑为是也。
《汉纪》乙卯逊位者,书其初命而略其辞让往返,遂失其实尔;
《魏志》十一月癸卯犹称令者,当是十月一字尔
丙午张愔奉玺绶者,辞让往反,容有之也。
庚午升坛最为缪尔。
癸卯癸酉三十一日,不得同为十一月,此尤缪也。
禅代大事也,而二《纪》所书如此,则史官之失以惑后世者,可胜道哉!
嘉祐八年九月十七日书。
乞替马庆长接伴副使速正典刑状十月十七日 北宋 · 赵抃
 出处:全宋文卷八八四、《赵清献公集》卷二
臣等已具状弹奏王德用男咸融纳马庆长马二匹,遂差庆长知德顺军,系广有职田之处。
未赴任间,又差庆长充接伴副使
有此不公事状,至今未蒙施行。
切缘近差李克忠充入国副使不当,臣等亦尝抨奏,系枢密院寻已差替。
今庆长依旧接伴,道涂喧沸,以谓至公之朝,屈法容奸,未正其罪。
今若具令庆长接伴,动经百日方还,则是使用赂彰败有罪之人从容往回,得以逗留持久,以缓其事,因而茍免,则何以激动中外臣僚?
臣等伏乞特赐指挥,以庆长等罪状速正典刑;
所有接伴副使,早赐差人替换前去。
华阳洞题名皇祐二年十月 宋 · 方峻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句容金石记》卷四
宋皇祐庚寅孟冬辛未太常博士、邑民长方峻奉祀山崇禧观。
壬申,同庐山程迪元寂大师邢继周、存真道人伊居哲谒五云祠,过玉霄华阳宫,欸灵洞,观养龙池,上积金顶
癸酉,陟大茅峰,经华姥坛。
戊寅,罢散降圣节道场以归。
子容侍行。
寿安县太君吕氏墓志铭 北宋 · 王圭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五八、《华阳集》卷五三
夫人姓吕氏,其先并州人
曾大父讳梦奇,赠太师尚书令
大父讳龟祥,赠太师中书令
父讳蒙巽,尚书虞部员外郎、知海州、赠太常少卿
夫人实第三女也。
海州之从兄宫师文穆公太平兴国中进士第一,未几,致位宰相,被两朝顾遇,固隆贵矣。
海州素相友爱,故久留毂下,不得补官于外。
夫人既生相家,文穆见每奇之,以谓殊非诸女之儗。
太尉文靖公海州之兄子也,少时尝亲帅诸子弟,厉志于学。
夫人方幼,见文字辄喜,于是汎通诗书百家之学。
文靖叹曰:「信矣,诸父之言」。
吾祖尚书有重名天下,为两浙转运使
方是时,海州宰苏之吴县,夫人遂归我伯父少卿
少卿讳覃字庆之尚书次子也。
潜心经术,尝疾世之诡随,故持论方介,不为势少屈。
海州之婿共五人,有过郡者,率陈以钟鼓觞豆之娱。
及遇少卿,则肃其衣冠,终日语不及私。
少卿天性孝笃,侍尚书左右二十馀年,未始一日违去。
而夫人佐蒸尝之事,春秋益虔。
少卿临事素严,夫人治家亦有法,阃内肃然如官廷。
不幸少卿暴疾早世,夫人方年三十馀,躬治丧于广陵
既而携诸孤,往依庐江伯父侍郎之官下。
一日,泣谓诸子曰:「汝父病且革,犹语我且善勉汝等,汝钟罚不天,何以奉遗言」?
诸子号顿,咸自言愿夙夜勉力,不敢坠先人之绪业。
夫人于是尽屏珠玉之饰,市书环室,亲授经义,日月渐劘,卒至于有成。
其后昆弟仕稍进,夫人或岁过诸子,始至必进寿于堂,子妇拜于庭,诸孙诜诜于前。
夫人喜甚,因曰:「其益思尽忠于乃事,若夫极嘉旨之奉,殆匪亲意也」。
夫人素贵,能谦下其德,举得宗族之欢心。
晚尤爱京洛之风,长子因请畿之太康
未几,夫人感疾,终于官第,实嘉祐四年三月某日也。
享年七十,封寿安县太君
明年,卜葬少卿扬州某县某乡之原,以夫人祔焉。
其用十月壬申之吉。
子三人:琎,尚书比部员外郎
珣,尚书职方员外郎
璩,杭州南新县
孙男十五人:仲均,举进士
仲猷太庙斋郎
次仲邻、仲说、仲蒙仲威
馀尚幼。
孙女三人。
圭昔之髧两髦,蒙夫人器奖之甚异。
逮圭之尘二禁,犹见夫人无恙时。
今将葬矣,而不得引车綍于墓下,追惟平昔之知,音徽永已,痛孰甚哉?
泣以铭曰:
汇彼夫人,文穆贤之。
归我伯父,佐祀以时。
山阳之终,其节介介。
谁勉诸子,话言犹在。
仕既及亲,安舆屡适。
匪乐嘉旨,又饬以职。
晚爱京师,顾怀逶迤。
卒陨于畿,如达之归。
灵龟食郊,葬则同穴。
其后以延,德芬勿绝。
乞依实注历更不进退朔望奏熙宁二年十月十三日 北宋 · 司马光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八、《宋会要辑稿》运历一之八(第三册第二一三一页)
历官称久来注历颁朔,并不曾注十七日望,欲避朔在己未,以就十六日望、朔在月二日也。
所有来年历,八月戊午朔甲戌望,欲乞更不进退。
仍自今后所行之历,依本经法,遇有望在十三日十七日者,并令依实历。
其于交蚀、气节之类,有所妨碍,须至进退朔望者,自合依本法。
尚书司门员外郎李君墓志遗事记熙宁六年十月 北宋 · 强至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五五、《祠部集》卷三五
尚书司门员外郎李君既葬之明年,其嗣子镐自雍以书至京师谓余曰:「先君之葬,端明王公实铭其墓。
当时遗其可书者数事,镐食不下咽者,亦既一年矣。
今得尽书之以碣诸墓,遂使先烈不泯于后,镐无愧为人子矣」。
乃从而为之书。
君初监密州税,一日,同职为大商所给,阅货不以实,将稍隐其数以曲减征算。
君固执不可,不听,遂往白州
蔡文忠公守密,特多君而沮其同职者,复器以为能吏,由是知名,一郡无敢以少年视君。
后为县昆山,有监酒楚豫者,贫甚,能以廉自处,君怜之。
先是,县圭田独酒官无有,君议斥己田百亩,主簿、尉各半之,以割隶酒官,莫不以君议为当,至今为例不改。
尝与尉同得伪印,尉图免远官,愿独以为己获,君一听尉便,讫不复自言。
州守柳公植、转运使叶公清臣闻之,交称斯二事,皆刻己以与人,亦常情之难能者。
郑文肃公为杭守,辟君幕府,州事多所倚办。
公移雍,而代者宿望于公,辄钩摭公短。
幕吏有雅不为郑礼者,请索公库副历以寻其隙,代者悦,明日果索副本。
君曰:「库有正历,奚用副为,前此毁之矣」。
代者无所得。
既而叹曰:「天休虽去,此幕中犹有人焉,吾无能为已」。
复从辟京兆,谒丞相吕文靖公都下,见之喜,意将用君。
未几,且坐事。
方是时,朝廷专以文法升绌天下士,一跌遂不复振。
君明果有馀,而智虑无不足者,遇事无问难易,而一切敢为。
使君而得至于今之时,弃瑕以录可用之才,挟术舒蕴,驰骋从事于其间,其进而取功名也未易可度。
呜呼,死矣,岂其命欤!
君讳某,字景仁
若世次阀阅行治,则具王公铭序云。
熙宁六年十月十七日
处士龙泉何君墓志铭 北宋 · 刘攽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彭城集》卷三八
处士讳君平字少严,世为处州龙泉人,三世未尝仕。
处士初以进士举,久之无成,乃叹曰:「夫有命者,信不可以力求也,我其已矣」。
退而郊居,盖年始三十云。
以读书为娱,自经史诸子传说,以及佛氏外典,多手自写录,或能闇记。
为人简易温厚,中心不隐,以故人益亲而乐之。
其出在道涂,逢之者必为引避,而士大夫之至门者,系踵不绝。
处士尤喜宾客,具酒食相与劝宴,未尝厌倦。
事有不得已,则来至城郭,久或十年七八年,乃一到。
家赀靳靳粗给,付畀妻子,未尝以为问。
有劝益殖生业者,辄曰:「幸吾儿宦学有立,吾业广矣」。
已而果然处士长子执中以文学进士选,名在第五。
乡里翕然,皆曰为善之报。
执中调为台州推官,而国子监欲留以为教授官,执中不肯,曰:「台州迩吾乡里,又有天台雁荡山水之秀,吾亲所安也」。
处士之官,人益以为荣。
处士年六十七,以元丰五年五月十九日,终于龙泉豫章里第。
其年十月甲子,葬于某所。
处士娶李氏,生两男子,执中之弟名执德。
一女子,嫁吴时中。
处士之没,执中时为亳州观察判官,吾僚也。
使州学教授刘跂以行状告而请铭,叹曰:「吾多识君乡人,道君事为详」。
乃为铭曰:
士之生世,有志有愿。
或游说万乘,以取贵显。
若归守坟墓,乡里称善。
文渊少游,孰隐孰见?
惟何君之久幽,亦曰适己自便。
克有令子,为邦之彦。
故吾铭其藏,辞不愧㥏。
曲珍等战功奏元丰四年十一月 北宋 · 种谔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一九、《宋会要辑稿》兵一四之一九(第八册第七○○二页)
十月庚午夏州,遣曲珍等领兵通黑水安定堡路摺运粮。
遇贼,与之战,斩获贼钤辖首领以下七十八级,降六百五十人。
馀如李稷奏。
李浩邀击西贼奏元祐七年十二月丁卯 北宋 · 章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六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七九 创作地点:甘肃省庆阳市
枢密院劄子,合要见十月十二日西贼犯边,于当日甚时报到帅府,于甚时日差牒总管李浩统领兵马,令前去何处照援,委的于何日时起离帅府,如不即起发,有何的确因依。
虽节次据经略司奏称,李浩十六日申时到故府寨,十七日未时到木波镇,十八日未时环州,勘会尾击之师,三日之内共行一百七十五里。
十八日正是西贼头回,当日将官折可适在洪德寨外已出兵邀击,乃止在环州,不曾乘势统率人马,张大声势,前去照援。
直至十九日贼已出界,方统领军马出离环州前去,称袭逐贼马,即未委别有是何因依,须议指挥
环庆路经略司详前项事理,疾速具诣实事状入,急递闻奏。
司经体量得李浩十六日巳时起离庆州至十七日午时到木波,计一日两时辰,带领甲兵昼夜行一百四十里路。
及到木波,西贼重兵在前,只于端正平下寨。
至十八日,西贼拔寨前去,寻那移人马,至未时环州
是时未知折可适实在甚处行兵,兼洪德、肃远乌兰三寨至环州相去共只四十里,其乌兰以北尽是西贼驻劄之处,贼势至重,道路不通,不可不深防贼众复来掩袭。
遂将所统人马于环州城里外歇泊喂饲,整龊阵队,迟明与贼决战。
兼西贼人马数十万众,而李浩所统庆州界四将人马不满二万,昼夜兼行,已是疲乏。
若贼知我兵虚实,量那数万人复来掩击,必是失利。
李浩知众寡不敌,能持重养威,大张虚声,先选择精锐汉蕃轻兵尾击追杀,而李浩勒重兵相续,照应前去。
其西贼到洪德虽被折可适邀击溃散,亦缘李浩统领重兵在后,又遣张诚领蕃汉轻兵梢击追袭。
贼之所畏者,腹背受敌,是致贼兵狼狈远遁,并是诣实。
〔黄贴子〕兵有奇正,用之各有所宜,兵法曰:「避其实,击其虚」。
折可适据要窥隙,得避实击虚之意,出其不意,掩其不备,故能以少击众,力战成功。
至于李浩以二万之师袭数十万之众,又西贼自来行兵,入境则精锐在前,出境则精锐在后。
若两军众寡相敌,然而胜负未可必。
彼以数十倍之众,殿后者皆铁骑,又隐轻骑于其间,其气可吞我军。
若侥倖尾击之胜,是击其实也,岂不危殆哉!
我军与贼相拒久之,亦各有说。
盖道路不通,彼此皆不知虚实。
使西贼知所领之众不多,驻兵决战,何啻拉朽?
使李浩知洪德已挫其锋,当贼众扰攘之际,则分遣将佐各取间道,邀击其虚,必亦有功。
李浩以兵少袭众,能持重不轻易接战,张大声势,贼莫知我军之多寡,亦知避实之说。
二人易地则皆然。
事过之后,睹已然之势,人人皆能言胡不追袭尾击,必有大利。
乃是因已然之事,责利害未形之时,岂不过哉!
使不量众寡,不度事势,轻易邀战,侥倖一胜,必有覆军亡将之虞,上则损国威灵,下则公违节制,死无所矣。
既能不违节制,张大声势,袭贼之后,使贼不敢少留,而所部亡失甚少,为功亦不细,伏乞朝廷详察。
契勘本路蕃汉及东兵共五万馀人,除疲癃老弱疾患差出及州县城寨镇堡防守外,系出战者共二万六千人,兵势单弱,幸贼不知虚实。
贼未入寇以前,移文诸处,声言「差总管、将重兵、带领诸将前去」,皆是虚声,姑欲安慰人心张大声势耳。
考其实,张存带出五千馀人,其后庆州之兵止于二千人,多拣选之馀,则其单弱不言可知。
又贼之师回,皆选精兵铁骑以为殿后,行阵坚壮,势甚雄伟。
我之追兵,缘路屡为铁骑冀张围裹,难以追逐。
权第四将马琮、蕃官布贝迫而击之,几为贼所得。
赖战士同心戮力,以故得脱。
众之多寡,势之强弱,何啻倍蓰,便欲责以赴敌死战,恐非决胜之策,欲望朝廷深赐详察。
又勘会折可适系准本司指挥,取间道由安塞洪德寨,十八日邀击西贼中军辎重人马。
时可适元未曾受得李浩统领节制,其李浩亦未知可适人马所在去处。
本司于十月十九日二十七日取到逐官状,可适十九日方受得李浩节制文字,伏乞照会。
又臣自贼入界,移那两州六将人马之后,自度别无重兵相继可遣,故于十四日路分都监张存,经两日又遣总管李浩前去。
只是虚张声势,以示相续遣师击讨之势。
贼果以此知惧,遂谋班师。
朝奉郎致仕黄君墓志铭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八一、《忠肃集》卷一四
君讳莘,字任道姓黄氏
自少奇颖有器识,以文行知名一时。
皇祐五年进士第,为扬州天长主簿,徙恩州清河
前时黄河在州境而县并河,岁输刍茭。
后河去犹赋之,至是积逋十四万于数十贫户,都水督责鞭笞不已,六年无可入。
君条列于朝,悉蠲之。
时遣使宽恤民力,欲一切罢河北驿传之须于民者。
君言骚民故当禁,而事系国信往来者,亦何得废?
独可具民所劳费,以其数当税役,朝廷行之。
至今公私为便。
使者吏卒过境,小有夤缘为扰,必按以法。
岁饥,部使者不肯赈,遂发宁化镇仓,人赖以活。
秩满,改秘书省著作佐郎、知曹州济阴县事。
神宗即位,迁秘书丞
广济河决势蹙,乃询邑人,议破南堤以分水,水去病邻邑。
君曰:「此于法甚重,其可以累他人」?
亟自劾。
韩魏忠献公吴正宪公御史台吏有论救,知冤句县张复礼至请纳官以赎之,朝廷亦嘉君意,止夺一官免,邑人绘君事之。
魏公留守北都,荐教授国子监
丁内外艰,服除,复前官,直进奏院
召对,上犹以济阴事奖劳之。
提举河北常平仓,改东路转运判官,徙西路。
水沴谷贵,奏罢市易司,增价以籴,免民艰食。
继又赈之,遂无转流。
陕西提点刑狱驾部员外郎汲逢坐市易事系秦州诏狱,逮三百人,久未决。
主者幸有功,惨覈巧诋,先绐移于州
君方摄事,亟遣医,得无恙状,乃檄问所以为不实者。
主者情见趣竟狱,不敢小出入,得无冤坐,径诣君位谢曰:「获更生,实君赐也」。
官制行,换阶奉议郎,召入尚书省,为职方员外郎,转承议赐绯衣、银鱼。
久之,求补外,知汝州
元丰八年,今上嗣位,迁朝奉郎,以足疾,请致仕。
十二月四日于州舍,享年六十五。
前娶皇甫氏追封永安县君
后章氏,封武宁县君
子三:材,婺源主簿
枢,睦州司法参军
杞,兴化主簿
女二:长适朝奉郎王续,次进士蔡居厚
君事亲至孝,友爱诸弟,与人交有终始。
性谅直,勇于为义而廉于进取。
临事不惑,所谓祸福利害不以动其心。
闻人善,喜切切称道;
其不善,亦不能隐,必面告之使改。
尝谓天下大分,惟是非黑白尔,要不可使淆。
见小不明则咄嗟愤叹,其为治仿此。
故所至大有声,而亦或以不得于人。
政事本于仁厚爱民,为监司不事边幅,未尝置人于法。
布衣时闻舒州江令丰有孚能吏,以诬系狱,即驰见转运使王素,白其冤,立释之。
君故不识有孚,有孚亦未知也。
晚年益喜论事,忧深思远,过于在位者。
尝上疏论免役钱不当及下户,大臣不禁宾谒。
与人语,简雅有风致。
文章豪健洁齐,源远而气正,有集四十卷,藏于家。
曾祖元吉,仕江南
祖觉,仕皇朝为殿中丞
父孝绰,号「潜山先生」,以君仕于朝,赠朝奉郎
元祐八年十月辛酉葬君于郓州须城之望山其父墓次。
某识君三十馀年,潜山之葬实铭之。
于是诸子复以为请,乃作铭曰:
黄氏著姓,江夏其初。
有避唐乱,闽浦城居。
逮君皇祖,爰徙于舒。
既没而窭,遂葬太湖
潜山子仕,奉亲北方。
终养又卜,汶山之阳。
神灵安之,迁徙何常。
有美惟君,志大气刚。
学以泽之,蔚有辞章。
力善徇义,其身可忘!
文明,腾淩颉颃。
谁斯所储?
屯闷弗张。
间出一二,已韡其光。
老以一郡,止于散郎
才之不契,由古则然。
有城有室,附于潜山
刻诗撰实,以诒后传。
暖谷铭(并序治平四年十月 北宋 · 蒋之奇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六、《八琼室金石补正》卷一○三、《古今图书集成》职方典卷一二八二、康熙《永州府志》卷三下、嘉庆《湖南通志》卷一四、道光《永州府志》卷二下、光绪《湖南通志》卷二八一、蒋之翰之奇遗稿
永泰中,元次山道州刺史,尝巡行至江华,登县南之亭,爱其水石之胜,当暑而寒,遂命之曰寒亭,而为之作记,刻石在焉。
治平四年十月,余陪沈公仪至其上,见其傍有暖谷者,方盛寒入之,而其气温然,虽挟纩炽炭不若也。
予甚爱之,问其所以得之者,本邑尉李伯英也;
问其所以名之者,县宰、吾族叔祺也。
噫,是可铭也已!
乃为铭曰:
维时有寒,寒不在
而寒者,兹亭之下。
维气有暖,暖不在
而暖者,兹谷之中。
物理之常,人不以异。
维其反之,是以为贵。
兹亭兹谷,寒暑相配。
寥寥千年,始遇其对。
名自天得,待人而彰。
我勒此铭,万古不忘。
治平丁未十月十七日刻。
宋故太常少卿石公墓志铭元祐八年 北宋 · 杜纯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二二、《金石萃编补正》卷二、东都冢墓遗文、嘉庆《渑池县志》卷一四、民国《曹南文献录》卷六○
公石氏,讳辂字君乘濮州范县人也。
曾祖讳温,祖讳文举,皆不仕。
考讳崧,益州司理参军,赠工部侍郎
工部明经入官而好文,自公幼学则谆谆语之曰:「女当以文显」。
即大感发,昼夜诵读,贫无烛,至梯其屋,就月视书。
无几何,则以词艺称,中进士乙科,调青州节度推官,改知莱阳县
县负海,民习为奸利,公治明恕,贼民多改,或遁去。
又以吏事称。
康定中夏英公经略西边,奏掌永兴书记管勾机宜文字
方元昊叛,时献策画,多见听用。
再从辟泾州渭州,用特敕荐,改著作佐郎
贼围镇戎急,后骑日益,诸将以为利疾战,且深入牵其势。
公起席末言曰:「贼锋锐,未可」。
大将葛怀敏怒曰:「兵因敌而制胜,石君安能逆知」?
往先驰之,军尽没,或走入塞者,犹道怀敏临死而悔曰:「坐以书生待石君,至此」!
公既久从军,母老,与诸子安土,不肯行,欲解官归。
帅惜其才,使部尉氏还戍,因督送军衣京东间,从范县过,问母。
或欲以事疵帅者,摘其违法作责。
长葛县酒税。
稍徙知昆山县签书陈州判官通判绵州邛州事。
嘉祐间朝廷以诸路计不入,诏三司荐可任吏。
公在书中,擢广济都大辇运
广济输尤不继,数十年或置或罢,公究知其弊,奏更法数事。
军大将有罪不敢决,三司得专治,自公始。
明年,东州京师者百万石,擢知真州,又改虔州
韩魏公闻其名,召至中书,与议盐事,许以便宜措置。
虔十邑,绵地千里,民狡善讼,文案如山,守堇堇不能省。
公治不烦而威甚行,三狱为空。
以疾求北归,知光化军
复领辇运,移梓州路转运判官,迁利州路,改提点两浙路刑狱事。
疾病,分司西京
熙宁二年七月十八日卒,年六十二。
佐著作九迁为太常少卿,阶朝奉郎,勋轻车都尉,爵河东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
取孟氏,长寿县
四男子:伯宗古,内黄县
仲宗彝,通直郎
季宗彭,皆前卒。
而叔宗寿扬州录事参军廉平而文,能裕其蛊者也。
公少孤,事兄悌,遇族人恩,尝请于朝,愿纳两官,授兄一致事官,不行,乃以其任子恩任兄之孙。
为人静慎,遇事警发,既老,犹好书不倦。
病不问家事,怡然俟尽,可谓君子也已。
宗寿元祐八年十月十七日葬公于河南府渑池县大坞乡凤皇山之原,以纯乡里旧,知公为详,属纯铭。
铭曰:
亲教以学,虽浅以闻。
推此而往,可与事亲。
君任以事,虽轻以成。
推此而往,可与事君。
小试必立,岂大不能。
寿贵不称,短穷亦福。
宁此有馀,而彼不足。
惟此有馀,小人无之。
惟此不足,圣贤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