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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库 正文
景德传灯录跋淳熙六年四月二十二日 南宋 · 赵恺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九五
本朝吴僧道原惧佛教之弗传,分祖立宗,次叙其说,将以破学者之昏暗,犹灯之相续而明之,不可掩也。
噫嘻,道原之作,有得于吾子思、扬雄之意欤!
二子语道之传,则曰自至于孔子子思孟轲氏;
言道之用,则曰君子道訚然而日章
又曰:圣人之道犹日中
二者之言,其道原所谓之灯说乎!
余于外典虽未深了,公馀稍休,未尝不以圆觉为应世法门。
比因取此集阅之,其叙述入道之由,标指契理之妙,敷倡宗旨,诱掖后学,所以异于吾儒之教者几希。
惜非善本,讹舛既多,磨灭滋甚,遂载加雠教,命工镂版,用广其传,庶有补于将来云。
淳熙六年四月二十二日皇子魏王跋。
按:《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首,续藏经第贰编第六套第三册。
李知县墓志铭嘉定十三年四月 南宋 · 黄干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六一、《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卷三五
干少居里中,闻秘阁李公之贤,每朔旦必斋宿往造焉。
公不鄙,延之坐,语移日,凡治身处家、事物之应酬、古今治乱得失之故,随所扣,无倦色。
其好善如不及,其于穷通荣辱之变泊如也。
公于是老矣。
后十馀年,友人余元一为邑同安,称其主簿之贤不容口,问其出,则秘阁公之季子也,于是始识君。
又十馀年,君以南安丞转为庐陵丞,秩满,调安远,又以部使者交辟改为龙泉
干适从宦江西,去君治所率不过数舍,闻君治行为尤详。
又数年,君以荐者改秩,为令惠之归善
未几,闻君以疾终官舍,嘉定己卯七月十九日也。
君以父任,累官宣教郎
享年五十有四。
秘阁之贤,宜有子矣,君又真能世其家者。
干游君父子间几四十年,老而归日,求里之贤者与之处,如君者不数人,而君殁矣。
明年四月二十有二日,葬于侯官县保安山之原。
其孤僩述君行实来请铭,遂叙其事而铭之。
君讳大训,字君序
其先金陵人,国初徙合肥靖康间始入,今为福州闽县人
五世祖讳先,以儒起家,擢天圣五年进士第历官中外,所至有声,孙公觉称其有古循吏风,以太中大夫致仕,赠光禄大夫
先生朝请郎、赠朝议大夫讳庭玉庭玉朝奉郎、赠金紫光禄大夫讳彦伦,是为君之曾祖,与豫章黄太史为文字友。
彦伦奉直大夫、赠金紫光禄大夫讳廱,廱生奉直大夫、直秘阁讳士龙
君端重警敏,弱不好弄,居家孝友,秘阁公深器之。
少长,笃意学问,闻伊洛之学,忻然好之,得朱文公大学》、《中庸》,朝夕谛玩。
非其类不交,乡邻罕识其面。
冲淡寡欲,若无意于世者。
至居官,则恪意尽瘁,勇于敢为。
簿职卑而冷,例求奉檄入幕府簿书断绝,吏缘为奸。
君洗手据桉,会计纤悉,终日不倦。
民产登降,官赋赢乏,无逃者。
两丞剧邑
南安踵积弊,奸豪受民赋,与吏相表里,不以入,赋日亏,民苦追逮。
君课吏,籍其姓名与所受之数,按籍以索,不扰而办。
庐陵岁委官受租,前期请嘱相攘夺,既得,与吏为市,民苦重征,官受恶,选可委者,以嘱君。
君洗手奉职,尽革前弊,公私便之。
岁适大旱,狱囚淹滞,檄君虑之。
有以峒寇系者七十馀人,君得其正犯十馀人,皆伏辜,其二十人则为所驱迫,馀皆平民,官军掠之,以示多获。
狱具,白之主将,捕盗者力争庭下,君与之辩。
明日复以告,争愈力,君正色曰:「将官杀人军前,则狱官不得与;
今既付狱,是非曲直,当听有司,君安得辄争乎」?
所活五十馀人。
有尹四者,或谓贼将,不当释,君辩其非。
后数日,果有执尹四将以至者,人大服。
方峒寇猖炽,焚烧两邑,峒连湖广,三路骚然,官吏缩手畏遁,君往来兵间无虚日。
万安通寇境,摄其事。
烽火屡警,君不为动,密调义丁戍兵以备之,贼不得逞而去。
郡委官湖南,议夹攻之策,难其人,咸谓无以易君者。
潭帅曹彦约得君大喜,偕行讨贼,迄事始归。
峒寇新平龙泉遭焚荡,人心忧疑,负固喜乱者尚跳踉山谷间。
君既去官,以辟就职,招集流庸,一意抚摩蹂践之地。
朝廷蠲两税,君复请宽年限,又请于州,给钱积谷,以备凶荒。
大军撤戍,君谓不可无备,请置陇头寨以捍外寇,留戍兵五百以护县郭。
新作县门,示以闲暇,人情始安。
青草、明坑二峒素桀骜,或请剿之,以息后患,君曰:「独不可理谕乎」?
招其酋长十馀人,或戒以勿往,皆曰:「李知县非欺人者」。
既至,为具劳之,谕以祸福。
皆泣谢,誓不敢他志。
于是籍乡丁、明保伍,使听命隅官,又择其有信义、能帅众者为都隅官以统之,有警则互相防守,不率则更相纠察
众皆欢呼而去,相与勒石于石笋峰颂君德,以明不敢有负。
自是邻邑连岁窃发,以此曹不从乱,皆莫敢入县境。
君于理烦剸剧如此。
至为归善,事简俗醇,治以安静。
以民未知礼,斗狠告讦,形于亲族,衣冠丧葬,无复品节,为文戒之,民俗自化。
君既简追呼、罢科抑,民亦田里相安,狱讼衰息,可以卧治,而君殁矣。
簿书财谷、狱讼甲兵,俗吏誇之以为能,而儒生所不道;
礼乐教化,儒生喜谈以为名高,而俗吏见谓迂阔。
事不根理,理不该事,而数千年间,天下无善治若君者,倥偬则力事功,闲暇则修礼教,儒而不腐,吏而不俗,此岂常情所能及哉?
君所至以廉勤整办称。
其在江西台府交荐,君自处恬然,未尝曲意阿世,故功多而报啬。
其于财利,未尝秋毫经意,故其殁也,以田易地,而后能葬。
呜呼,是可谓贤者也,是真能世其家者也。
君娶陈氏,子三人,僩、价、侹,皆业进士
女三人,长适浙漕进士梦庚,次适迪功郎汀州宁化县林光谦,次在室。
铭曰:
业绍于家,学修于身,行孚于友,利加于民。
何辜于天,有志莫伸。
聚散倏忽,如空中尘。
颜夭蹠寿,孰暴孰仁。
不亡者存,视此坚珉。
申山前事宜并牒彭提刑节制诸军随宜调遣就行督捕事端平二年五月初二日 南宋 · 崔与之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八一、《崔清献公集》卷三 创作地点:广东省广州市
端明殿学士大中大夫广东经略安抚使、兼知广州崔某。
照对本司据节次探报申,叛贼自四月十四日以后,只在怀庆县管下石疆埸劄泊,十九日起离,二十二日至大梁村,系封州开建县界,并是山径险峻去处,未有向望。
近准省劄降下黄榜:「如能悔过自新,收纳器械,束身自首,依旧军分收管」。
本司遣军兵谢兴赍黄榜录本先入贼巢告谕。
今据谢兴回司缴到曾忠等遵禀状,称不愿再隶第二将兵籍,欲移往别州住劄。
即是贼徒终怀疑心,未易柔服,徒以受招为名,而不遵黄榜指挥,且有难从之请,往返迁延,恐为所误。
除已牒提刑司一面照应施行,仍将山前诸军并请提刑节制,随宜调发,就行督捕,庶几事权归一,易于集事。
今毗富道统制一军住怀集县界,候江东军到,即自四会进兵会合。
又虑贼徒势穷计迫,冲突封川开建,奔出梧、贺州界,亦已遣飞虎军并本司勇敢等军,把截开建一带,以防其窜逸。
澉浦水军屯泊四会定海水军屯泊肇庆,以守把江面。
才候江东军至,续具别状供申。
惠州行状 南宋 · 程珌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九四、《洺水集》卷一五、《新安文献志》卷八五
本贯徽州休宁县千秋乡千秋里。
朱公讳权,字圣与,年若干。
朱氏出颛帝,周封于邾,其后子孙出邑氏朱。
世居沛国相县,唐末有避地新安者,居歙之黄墩。
十六世祖春始家首村。
朝议慷慨有尚志,尊礼名儒,笃意义方。
公生而岐嶷,童丱若成人。
六岁入小学,一日偶失所业课册,先生颇有愠色,曰:「毋多虑,某能尽默记」。
乃追写之。
他日得故帙,一字不舛
八岁能属文,读书率夜以继日,寒暑不少替。
乡之南有山曰颜公,其高三十里,上有精庐,馆其上,手编诸家《易》说凡百馀万言,作为文辞,自成机轴。
淳熙庚子秋试,遂魁乡荐。
十四年进士第,授迪功郎,调隆兴府分宁主簿
未赴任,丁朝议艰。
服阕,调福州连江主簿
须次间,工部侍郎朱公睎颜广西,改辟象州连山县主簿,留摄干官尽忠毗画,多所裨赞。
庆元五年,以举主关升从事郎,调绍兴府会稽县
邑当东浙会府之下,三司委送纷沓,判决昼夜不倦,前后连率如辛公弃疾李公大性、李公浃,皆敬赏之。
开禧元年,调泰州如皋县买纳盐场
考举及格,嘉定七年宣教郎,知饶州馀干县
邑当孔道,败阙不可为之数。
其至也,适当灾歉之时,极力抚字,虽上司督赋急于星火,而以身当之,不忍一毫扰民。
百姓感之,相与绘像立祠。
十一年,转奉议郎,赐绯鱼袋。
十二年,秩满赴部,朝廷以作邑有声,差监行在左藏东库。
时金虏渝盟,岁币积于左帑几二百万疋,寖有损腐,公条具上之庙堂,变通辟阖,因时制宜,朝廷从之,民以为便。
金鞑相攻,山东归附,方讲备边之策,遂陈七事。
一曰用人望:「夫一世人材自有公望
如汉用赵充国讨羌,羌人已知其善为兵;
唐用郭子仪泾阳,回鹘见之下马罗拜;
仁祖范文正公陕西,西贼破胆。
大抵人望所属,遐迩具孚,虽不劳设施,人自悚畏,以其信服有素也。
方今荆襄制帅,众望所归,则敌人不敢犯其境,间常窥伺,旋即败退。
蜀道前此绎骚非一,及朝廷扬制命,起已试之旧人,付以宣司之柄,则转乱为治,易于反掌。
是皆朝廷之上处置得宜,则四方万里,莫敢不服者也。
两淮重地,防秋及时,倘图任威望素隆,不减蜀荆宣制之材者,授以制使之权,委以藩篱之重,则九重之顾忧可宽矣」。
其二曰计战守:「自残虏游魂,困兽犹斗,谈者每以战乃危事而讳道,以守为全计而同辞,是固爱国保民之善意。
然自古对敌守境,未有不能战而能守者。
孙氏保有江东,以周瑜能战而败曹操赤壁也;
刘氏全有巴蜀,以诸葛亮出师而魏人畏之如虎也。
前者残虏寇蜀,尝入兴元至大安矣,以我师剿其类而后止。
又尝寇淮,犯濠梁、逼安丰矣,以忠义兵擒其首而后退。
则是能战而后守之明验也。
宜明饬宣制司、沿边诸将,整军经武,缮甲治兵,如汉将之行必为战备,如唐将之练卒常若寇至。
平时则防关隘,谨烽燧,明斥堠,固不轻举以徼战功。
如或虏人犯塞,必更相犄角,设伏掩击,出奇制胜,使匹马只轮不返,则虏必惩创缩畏,不敢轻于窥边,而后可以言守也已」。
其三曰讲备边之至计:「前者残虏寇淮,守臣率多闭壁不出,是致丑类横行肆侮,旁若无人,驱杀人民,残破乡邑,劫掠积聚,焚荡庐舍。
守将者如越人视秦人肥瘠,未尝过而问焉。
迨夫封豕长蛇盈餍溪壑,徐徐引去,亦不闻出兵追蹑。
问之则诿以独力不支,是以若此。
呜呼,是可不深惩前失而亟为后计乎!
苏秦之为从也,约六国连衡之众,以抗强大虎狼之兵不敢出函谷关者十五年。
夫六国至难合也,苏秦掉三寸舌犹能合之为一家,而获效若此。
今以我国家自有之天下,而行吾所得为之事,宜无不可者,矧残虏垂亡,不足以望强之万一乎!
宜行下两淮帅司,疾速契勘诸将屯戍之兵,覈其事力方略
有如他日虏或犯淮东,则使某处兵制其左,某处兵禦其右,某处兵当其前,某处兵掩其后,既以遏其剽掠,且伺其可乘之时而击之。
其于淮西亦准此规,专命制帅司主其事。
设有缓急,立以羽檄调发所合应援之处,遣兵会合,如逗留不进者,国有大刑,必罚无贷。
规画一定,则长淮之势如常山之蛇,首尾相应,虏苟送死,破之必矣」。
其四曰兴屯田之大利:「盖千里馈粮,士有饥色,输边一石,费三千钟。
我国家中兴,高宗尝因营田官候对,曰:『营田就绪,庶可以宽民力。
朕顷在会稽,尝书《赵充国传》以赐诸将』。
孝宗乾道中制曰:『欲营军食之储,必讲屯田之制。
尺籍所隶,日有增加,邦赋所入,岁有定类。
既不可剥下以取给,固不若兴田以杂耕』。
此圣明留意屯田之家法也。
今戍边之兵连年不解,转饷不已,民疲可知。
两淮荆襄素多旷土,宜明饬制帅司及州郡,并开屯田,张官置局,专庀其事。
相地势,辟草莱,具牛犁,办粮种,各修实政,毋得具文。
则具垦辟顷亩、耕作人徒,则具稼穑登成、收穫斗斛,详悉申上,朝廷考其绩用之成否,岁入之丰耗,而行殿最赏罚之法。
庶乎屯田之利可见,而军食自此裕矣」。
其五曰收民兵之用:「人皆谓自民兵之分,而民不可使为兵。
殊不知此可言于安宁无事之时,不可言于有警多事之日。
汉晁错所论、唐李抱真所行,今不必缕数。
真宗时陕西岁取边力人为弓箭手而无所给,曹玮以塞上废地募人为之,皆为精兵。
仁宗时,元昊叛,范文正公延州,点集乡兵,令刺其手。
此我朝用民兵故事也。
盖沿边之民风声气习,刚悍果敢,驰马戈,乃所素习。
彼其久居土著,家室坟墓,牛羊耒耜,皆为子孙之计。
愤疾胡虏之心,人皆有之,特患莫为之倡率纠合耳。
官司倘有以一其心力,作其志气,互保乡井,谁不乐从?
宜明饬制帅司,于荆襄两州郡团结民兵,用三丁择一之法,联为队伍,择其首长,授之器械,教之战法。
仍行招诱激劝之道,使乐为吾用,则其人皆良农也,皆精兵也。
不廪于官而数十万之众可具,何惮而不为哉」?
其六曰坚忠义之心:「夫中原遗黎皆吾赤子,彼见天亡残虏,襁负来归,国家抚之以恩,结之以信,莫不感激思旧,灭雠虏。
或者乃以来归者众,粮饷难办为虑。
殊不知古人惟患人之不吾归,未闻以归我之多为病。
秦民归心于汉祖,所以创大业,汉民归心于光武,所以济中兴,故曰得其民斯得天下矣。
今来归者皆山东人,迫于残虏之虐,为避灾之计,吾惟有以为之主宰,治有政令,宽其刑役,反其田里,安其生业,何患衣食之不给哉?
今忠义之将功效既著,宜以所得城邑悉使领之,彼得凭国家之威灵,非特建功于一时,且将宣力于后日,垂勋名,保富贵,固所乐为。
其忠于国家,永无穷矣」。
其七曰定乘机之策:「尝观战国时魏使庞涓伐韩,齐遣田忌将兵救之,孙膑田忌引兵疾走大梁庞涓闻之,去韩而归,齐遂大破兵,而庞涓自刭。
古之大梁则今之汴也,古之齐则今之山东也。
使残虏不敢为寇则已,如敢入寇,第使山东忠义之众疾走大梁,冲其方虚,攻其必救,虏人乌得不速返以护巢穴?
返则如庞涓之败,明矣。
此安边破虏之奇策也」。
十三年正月,差充省试中门官
四月差充御试对读,仍兼初考官。
十四年三月,转承奉郎,监行在都进奏院
八月,转朝奉郎
十五年正月,差通判常州,未赴,差知惠州
五月,转朝散郎
初抵郡,飞蝗甚炽,乃默祷诸神,且深自刻责,乞以身代百姓受害
是夕大雨水涨,明日忽有鹰隼鸟雀以千万计,相与喧噪,驱蝗赴江而毙。
其为政崇正学,奖善类,先教后刑,劝农宽赋,凡利民之事知无不为。
一考之后,郡计稍宽,即损己俸以助公帑,自城壁仓库廨舍桥梁祠庙皆一新之,百度脩举。
是时东广诸州寇贼啸聚,劫掠乡井,或数百为群,或数处俱发,凶焰所至,村落为墟。
其渠魁曰曾官、苏况等,皆骁勇,一可当百,朝廷屡放省札,下本路重赏收捕。
公察僚属中可委任者,密授方略,且多予金帛,使遣间谍,务知其踪迹,设伏掩捕。
果生擒渠魁数十赴帅司,枭首传示,馀党悉平,一路以安。
广帅应公纯之上其功,得旨褒美,转朝请郎,诰词云:「尔之为州也,政以安民,兵以除盗,恩威之施,各当其宜。
帅臣谓不一之盗,发之他州,而尔能悉取之,使滨海以南,今皆晏然。
则尔之功,实被乎数州矣,岂止一境之清哉!
姑进尔阶,以俟明陟」。
公拜命曰:「戢盗安民职也,其敢言功」?
十七年龙飞,覃恩转朝奉大夫,解任而还。
郡人惜其去,为之攀送者数百千人,至有泣涕者,其得人心如此。
是岁年七十,叹曰:「吾少赴举,不减年以欺君。
今当谢事,岂宜复入修门」?
即上章乞致其事。
宝庆元年七月,差主管绍兴府千秋鸿禧观
三年六月任满,再乞致仕,又差主管成都府玉局观
绍定二年,累章力伸前请,九月得旨,特转官致仕,进朝散大夫
因言素癯瘠,间关踰岭,每自揆不能久于世,今年踰七十,泽及三子,足矣。
举家务以付诸子,所居前挹清溪,乔木脩竹,隐映绿,乃即其地筑室曰芳洲,楼曰景星,亭曰濯缨,曰拂云,日与宾客徜徉酬唱其间。
四年正月,覃恩转朝请大夫赐紫金鱼袋。
五年五月下浣,忽感胃疾,时长子官浙东,次海陵待铨中都
家人招医,不许,曰:「脩促数也」。
作三书以报三子,不及其他,惟勉以廉洁公勤而已。
投笔瞑目,时六月朔旦也。
公天性纯诚,表里若一,处己接物,正直而谦和,内蕴聪明,不自表暴。
居官清介,常俸之外,毫发不取。
讼牒纷至,裁决如流,不可干以私。
服食器用,取其仅足,不务奢华。
虽仕至五马,人以为荣,其自处无异寒素。
训诲子孙,惟以循理读书为急。
人有嘉言善行,称之不容口,未尝言人过失,喜愠不形于色。
枢密程公卓除工部侍郎,时举以自代,其词曰:「朱某为士时,尝读书萧寺,寺居深山穷谷,人迹罕到。
攻苦食淡,如是者数年,出其所学,遂魁一郡之士,继取科第。
后生晚进多师承之。
迹其居乡,心恬气和,未尝讼人于公庭,亦未尝谋利于私室。
乡之老稚,起敬起慕。
逮试邑鄱江,以诗书行抚字,无迫切峻厉之政,有宽裕优游之美。
邑人相与安之,为立生祠。
其古之所谓循吏者欤。
乃今分职在帑,出纳惟谨。
臣知之既详,信之甚笃,举以代臣,实允公议」。
平生大略可见于此。
嗜学,迨致仕不废方册。
待次,学者来从,不远千里,率百馀人,随材诱掖,后多知名之士。
每言人心不可一日无用,昔贤运甓,可以为法。
平生著述,有《纳言》十篇、《末议》四篇,《默斋文集》二十卷,藏于家塾。
初,朱氏聚族甚盛,然未有以儒学起家者,公始入太学,登儒级,已而分符竹,列班行,由是族之子弟益知向方。
侄申、从侄况,相继登科,而诗礼之风衍矣。
公生于绍兴乙亥十月十日,终于绍定壬辰六月一日,享年七十有八。
娶程氏,先十五年卒,累赠恭人
子男三人:长沂,儒林郎,辟差监绍兴府石堰盐场
汶,从事郎,监泰州丁溪刘庄盐场
沫,将仕郎
女二人,进士去非、程明其婿也。
孙男七人:锡、钥、镇、铸、钺、鉴、锜。
女七人,未笄。
绍定六年四月二十二日归窆首村西山之原,一子复居故里,皆治命也。
珌方营卜松冈,而孟季朋来示以行述,顾居同里,仕同朝,谊不容辞也。
乃因其辞,列其状于右,俾来者有考焉。
唐太宗屏风书淳熙九年十一月 南宋 · 祝宽夫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四五、《戏鸿堂法书》卷二
唐太宗屏风书,余从兄季平家所藏,盖从祖绍兴初江西漕属,以重赂得于北人之南渡者。
凡十一幅,皆绢素也。
其上杂绘禽虫水藻之文,犹隐隐可认。
按《唐会要》,贞观十四年四月二十二日,上自为真草书屏风,以示群臣。
笔力犹劲,为一时之绝,诚可宝也。
淳熙九年冬十一月祝宽夫公济跋。
宁国府丐祠状 其八 南宋 · 吴泳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四四、《鹤林集》卷二四
照会某孤远鲰生,冒当凋郡,顷以灾病,七次丐祠。
伏自元年十一月一日,汔于今岁闰四月二十二日,六奉省札行下,不蒙圣旨俞允。
某之进退,实为狼狈。
某向者来自蜀道,登于王朝,十年之间,历遍华近。
入为法从,出典侯藩,本图宦达之荣,岂矜恬退之节?
不谓门衰祚薄,凉德挻灾,前月十八日宁通判从弟有成万里致书,以兄弟亲戚宗族之讣告。
丙申之冬,亲姊归徐氏者死于难。
丁酉之夏,堂弟制机中孚者死于兵。
是年之,敌兵再入,叔母杨氏与堂弟昌辰俱死于火。
今年之临邛白兵啸聚,知县事从弟象明又死于官。
宗族死者十人,亲戚死者三十二人,其人之名氏,其死之处所,其受祸之月日,靡不言其情状之惨。
每读至此,不如无生。
以此悲痛缠心,旧疾转剧,耳聩聩其刺痛,胸郁郁而痞结。
若非力求退閒,专近医药,不惟妨废郡务,亦恐颠陨元身。
伏惟圣朝崇孝友睦姻以治天下,辨老幼废疾以任官政。
察某所愬,实钟于情;
怜某所陈,真出于病。
即乞检会累疏,敷奏上前,俾奉祝釐,以保残息。
某见已在告,牒府事委三通判兼摄,日俟报可之命。
刘潜夫 其六 南宋 · 方大琮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七七、《铁庵集》卷一六
某落南三年且半,职思其忧,凡关民瘼者不敢不尽力,或有修造,非其得已。
岭外乏霜雪,非独木不坚,而石亦烂,土性不腻,而砖亦碎,郭内外掘地数尺与蚬杂,而版筑不甚牢,所从来久。
故官寺小不修则大必费,近不整则久遂废,其随损辄葺,以至□改创者,皆其势然。
运甓斋、飨军堂得复晋、唐旧名,此后人所不能废者,犹曰治宇然也。
专城之责甚大,所在皆有子城,广曰三城,中城之后便为空迥。
始至之日,欲移北教场于震东门外,而再筑里城,费不敢计,而同官无赞决者,今姑以待后之人。
三城二十里,每骤雨易有损处,亦前所谓蚬土之故。
端平间仲节彭帅大修城后,以馀镪万五千缗附赡军解库,诸军各有砖窑,月收息以办,其利甚远。
此有补于小修者,若其不小则又须别拨。
刘大参既自拨,又吏部时持漕节,与两司皆有所助。
曾几何时,某之修亦不辍,兼屯楼八十二所向未及修,既修既备,为费不訾,不敢求助于诸司
若代者来,以城壁交还,可无甚愧。
清海军双门为广府门面,始创者谁,绍兴丙子折枢帅彦质葺复,乾道戊子龚参帅实之新其牌,顾所以坏者虚其址,如人家架楼然。
某初姑令撑拄,后必有作者。
颠不扶犹可,侨将压柰何?
补苴无益,不若扫地以求更新,筑成实址,为楼为门,又于其前作两翅屋其上,规模视前为壮实,而翅楼又前所未有。
伐木运石,悉从市直,营卒执役,百姓不知。
尝见诸镇双门,福以寺院办,建以科降办,众以巨商办,或犹议其有赢。
今以连年稍有蓄积,不肯求之诸司,况敢浼之上户?
其持牛酒以犒役者亦不欲拒之。
南兵最耐劳苦,且军中诸匠皆有,与他处骄不敢用者迥别,每有工役,尤加优恤。
柳仪曹记飨军堂,「问工焉取,师舆是供」,自唐以前然矣。
兴役时,某姑发其端,桩镪以待继者,岂料留滞未去,骎骎见其成。
又念去有日,谁为记其实?
敢有请于大手笔
明公四年前弭节处,又帅守尝辱借重,其过斯门也,昔岂不疑其陋且弊,今闻其成而伟也,又岂不喜?
至今说番禺军府者谁能舍韩公语?
若记、若序、若诗,其笔壮,其事覈,重此府者韩力也。
五百年间岂无缮造,岂无纪述?
西周可吊之石,今可与韩并驱者,明公一人,其爱广人,镇广府,于此乎在。
使某亦得以附不朽,公赐甚弘。
已砻石以待,事目与图并呈,惟惠许是望。
某拙于心计,人所共知。
壬寅四月二十二日广州印,州库缗钱十三万四千,王倅节提督财赋,以甚难告。
其冬库官顾录参来说颇有增,语之倅则云是不足恃,一支动便不见。
次春约迎送外得十万,信矣,别立一库贮之,名曰备安。
郡人皆喜缓急之有备,李俊明郎中亦曰莫晓所从来。
同官有曰折纳价高,则前两三政皆然,犹有更高者,某所承者李权州已纳之价也。
次年痛减,涉年馀又得前数;
三年又减,涉年馀又如之。
非独价减,输纳者大不及前,然得以相补者,年岁后牙契复还,州岁可得二三万,则刘大参居中之力。
某始至日,潮、以警告,次年徭不靖,又二庆、恩、新数州界有出没者,皆随发随剪,大槩亦宁帖之力。
州家困于数易,每一番动数万。
今三年又半,前所罕见,则又久任之力,某岂有他缪巧哉?
凡向所谓回易与科罚与抄籍皆可倚阁,今赋之在诸县未催者甚多,来者尽易为力。
备安库曰甲、曰乙、曰丙,又出其钱立抵当库,贯取息岁六釐,百姓之为质库,又取诸此,人皆便之。
今夏濒江遭巨浸,捐钱米赈济,而钱则自息出也。
今岁田当西涝之冲者减分良难,亦将收息钱以助之。
四封若常无警,眼前尽足挨过。
若不汲汲求去,人情解弛,后效难责,前功并亏,惟亲谊教之念之!
召赴行在奏事辞免状 南宋 · 徐元杰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四九、《梅野集》卷六
某一介疏愚,窃第过分。
昨以忧患之馀,遽叨误渥,滥员馆职,愧剧非宜,谒告侍亲。
久病濒死,屡控真切之悃,上干公朝,拟乞陶铸祠庙差遣,少遂将理。
待命朝夕,曲蒙涵贷,宽其旷弛之诛,狎被叨迁予郡之旨。
拊膺悚惕,蔑称隆恩。
惊喜薰心,滋甚其疾。
固尝荐紊州郡,备申朝省,乞检前请,未沐俞允。
凛措躬之无地,乃拜命以自天。
兹辱州郡缄示四月二十二日省劄,特收召于颠连之馀,俾滥次于英贤之后。
重惟某衰朽屏伏,日惧获戾,徼恩非据,公论谓何!
心愧凌兢,涕激感烈,所当鞭策驽钝,匍伏而前。
然而宠数踰涯,灾咎未已,上而亲痼疾之屡作,下而某宿恙之未瘳,合室多屯,生意一发,辄沥危恳,仍乞备申朝省。
欲望矜恻,特与检会前后累牍,回赐敷奏,收还召命,改畀小小祠廪,以全侍养,以活衰残。
继此苟存馀生,誓当糜捐,恪尽职分。
他日应有繁难役使,谊不敢辞。
所有省劄内称「劄付徐宣教」,缘某见系承事郎,未拜循转恩命,未敢系衔。
准斋先生吴公行状淳祐四年七月 南宋 · 徐元杰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五八、《梅野集》卷一一
先生讳如愚字子发临安钱塘人
家世以积善闻,至武翼公,益茂厥钟。
先生生而岐嶷,骨象异凡儿。
武翼居閒垂二十载,笃意义方,择名士为师。
课书一览成诵,辄通晓大义。
甫弱冠,于诸子百家靡不究竟。
一日,忽厌喧杂,往居城西别墅,捐绝世虑,凝然寂然。
未踰月,顿有所悟,自是留心清净寂灭之教凡三四年,《传灯》有节,《庄》、《老》有解,将终身焉。
已而言曰:「《系辞》言易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
非天下之至神,其孰能与于此?
吾道之大,体用兼全,何必死灰槁木,独善其身而已」!
乃弃所学,以孔子为师,赋诗寓意,有云:「践履不加功,虚行岂为道?
有体必有用,辨之所宜早。
成己以成物,斯殊佛与老」。
定省馀閒,刻意经学,所得日富。
世味澹如,不以仕进之为念。
武翼年及告谢,乃乞以泽官之,先生弗知也。
迨寝疾,始语之,故且勉以仕,补承信郎
吏部铨,调福州连江监税
故例,山货至,有抽解,名曰呈样;
又有合收税钱不附赤历者,皆税官之利。
先生悉禁止,无一毫之私,商旅皆愿出于涂,课入盈衍。
处同寅间推诚相予,和而不同,邑大夫深敬之。
讼有难,多所资倚。
先生不察察为明,每以理义开晓,莫不感服。
邑有讼事,愿委之先生部使者讶之,问其故,咸曰连江县政皆吴监税相赞剖决,民自不冤。
由是当路交荐,以为可备知县、县令任使,举词类以清正廉介、公平明敏称之。
南安教林君益严精场屋文,既收上第,来摄簿正,爱敬尤深。
一日治具招先生,以所著私稿与得之师友间者,类分胪列,相谓曰:「公天分高,践履实,天将畀以大任,不致君泽民不已。
局于右列,志不得施。
愿以衣钵相传,一第直慁子耳」。
先生逊谢之。
又曰:「税务多善书吏,纵不屑科举,漫录以遗诸郎,可乎」?
先生终弗诺,林益加敬,闻者叹服。
再调平江常熟县户部原塾犒赏酒库。
整顿规矩,总其大纲,尽革异时苛琐之政,课入由是整办。
库隶漕台六十有四,大半西班居之,间有弗谨厥职,自贻伊戚者,往往逮系,日至于部使者之庭,惟原塾举职。
赵公伸夫深嘉之,檄入幕府,延见进礼,俾督诸库。
先生终辞焉,乃以洁己、好学、不凡荐于朝,备升陟任使。
既解职,时吉安人年踰八秩,谓不当驱驰就养,以荣其亲,遂不复扣铨,杜门里居,共子职惟谨,研究理学,多所发明。
虽所守坚定,未尝请于人,有欲坐致者亦不可强,然声华旁畅,自不容掩,登朝之士与上庠名流、四方学者,过从日盛,车辆盈门,先生莫能拒。
当国者不能无疑,乃遣都司之亲信者诣先生,觇所为。
既见,言动中理,惘然如有所失,遂倾心愿交焉。
当国者闻之,亦为起敬。
交游中有相知之深者,念其贫无以养,欲白庙堂畀祠廪
先生闻而力止之,谓君子爱人以德,非所望也。
府尹雅知敬,欲月致馈以示优贤之意。
先生一介不取,乃先遣所厚致意焉。
答曰:「某于府尹有桑梓之分,平时足不登贵人门,若坐受馈,是无礼也。
因馈出谒,不应遽变所守,曷若勿讲之为愈」?
自是诸公加敬,愿为久要交。
继是尹京多故人,先生例以前说却之。
吉安人忧,哀慕骨立,发须尽白。
卒哭颒栉,须眉尽脱,阅月复生,其黑如旧。
终丧不茹荤酒。
既即吉,亲朋咸劝以仕,先生叹曰:「余以父命受官,继以母养就禄。
今二亲俱逝,宁复作是念耶」!
自是磨勘不复循转,两该恩霈亦不陈请,安穷乐道,私淑同志。
扁其室曰「准斋」,自为之序曰:「乾元用九,乃见天则,此准之在天者也。
天生烝民,有物有则,此准之在人者也。
尧传之舜,舜传之禹,以至文、武、周公孔子,不曰执中则曰用中,不曰建极则曰立极,无非准也。
大则弥纶天地,远则放诸四海。
余取之以名斋,则知是斋也,其天下之广居耶!
操存有地,积累有基。
是斋之门者,不废绳墨者也;
是斋之堂者,罔失法度者也;
是斋之室者,行中规、还中矩者也。
是斋者何为哉?
或出或处,惟正是适;
或默或语,惟平是持。
守之以仁则如射,行之以义则为的。
礼犹衡则审轻重之权,智譬巧则终条理之事。
惟直内方外,有自然之则,故举斯加彼,即同然之理。
夫如是,则不独准于一身,又将准于万民而同其归;
不但准于万民,抑将准于万物而平其施。
是必无所不用其极,斯无愧于名斋之义」。
赵公彦悈雅厚先生,尝奉诏以贤能才识举。
端平更化,复以行义纯固,可为师表荐。
嘉熙戊戌,孔山乔公当国,言于上曰:吴某两为筦库,寻即隐居,官簿当进,亦不自言,垂三十年矣。
虽居都城而杜门不出,臣欲识之不可得。
多有为臣言其行醇而介,气直而温,讲道穷理,精于著述。
凡士大夫之仕于朝与三学之英、四方之俊,苟有志问学者,莫不造门质疑,皆充然有得而去。
今年踰七十,略无倦容。
近在目睫,傥不示以旌别,天下何观焉」!
于是特授从政郎、充秘阁校勘
先生力辞,谓不可出者有五,大意谓:「先人遗泽,两任榷征;
后缘亲老,侍养无违。
从此杜门不仕,志在圣经,分甘廛隐,虽乐有朋之来,每守往教之戒。
今历年之既久,贵晚节之弥坚。
苟贪荣而复动,则是以积年修业工夫为一旦进身捷径,失其本心矣」。
又谓:「虽居西班,实受父泽。
若舍武就文,是以文阶为荣,不以亲恩为重」。
有旨不允,日下供职。
先生再辞云:「尝谓《易》言不事王侯,高尚其志,必见《蛊》卦之终。
盖《蛊》之一卦,专为干父干母而言,故至于终推明其义。
是知所谓高尚者,乃为亲而不仕,非谓欲洁其身而废君臣之义也。
《象》以志可则也言之。
曾子不忍违亲而辞齐之聘,其志岂不可则?
伏睹公朝剡上之文,有欲识不可得之褒,是以某之杜门不出为可嘉尚
今若祗受,为一身之宠荣则得矣,其如乖初志何?
从此奔走公卿之门,驰骛名利之涂,岂不上负旌别之盛礼哉」!
奉旨,复不许。
乔公一再折来相勉曰:「父泽不欲改易,于孝道得矣;
君命召,不俟驾,其可牢辞耶」?
先生三辞云:「尝观《兔罝》一篇,载于《周南》,自公侯干城至公侯腹心,皆以赳赳武夫为言。
夫《关雎》之化行,虽田野武夫,虽处贱事,而不失其诚敬之心,致使诗人美其好德,形诸歌咏,为周家之盛事。
然则武夫虽勇,岂无用于国家哉!
某虽居右列,未尝以文武惑其心,而公朝所以旌别者,幸不以文武异其宠,是则公朝荐才之举,有光周诗之所咏,而某诚敬之心得以常存,无愧《兔罝》之武夫矣。
某岂不知君命之不可违?
然观孟子所载君命召,不俟驾,是以将朝者论,盖谓当仕有官职而以其官召之,则不俟驾而行,乃礼所当然。
今某屡辞,是亦终安愚分,亦义所当然也」。
有旨:「吴某重更父泽而就文,恳免秘省之列属,高风可,雅志当从」。
特转秉义郎、差监袭庆府东岳庙,任便居住。
词曰:「朕闻德义可尊,遗佚不怨,自古已鲜,于今尤希。
尔某隐于王城,泳于学海,朕以大臣所荐而擢西昆之职,尔以严君之泽而安东岱之祠。
重违高怀,勉从雅志,庶国人有所矜式,知老成重于典刑」。
孔山论荐之日,上问所著何书,孔山遣所厚求所著来上,先生辞曰:「未毕」。
盖有深意。
于是先生践履之实益孚于人,而人叹晚节之高为不可及。
侍郎曹公觱时分台察,亦以先生荐,谓「其识见融明,践履纯笃,经学《易》数,所得尤深。
特其固守命义,难以强之出仕。
宜遵用先朝召种放程颐故事,特赐延见,或咨以治道,扣以理学,必能发挥素蕴,进吐嘉言,以为缉熙就将之助。
善类兴起,岂不足为邦家之光」!
先生居閒岁久,理明行修,登门之士,争欲得一言以自启发,先生谆切语之,不以为惮。
某尝取其言而读之,虽愧谫陋不足以知,然求其大旨,往往于道义则自得之深,于学问则自信之笃。
《诗》、《书》有说,《大易》有传,《论》、《孟》、《中庸》、《大学》之有解,靡不自其心之体认而不敢有隐,犁然自为一家之成书。
其他杂说可以类观。
吾与我一也,而毫釐之必辨,有曰:「心与身之不同,理与欲异也」。
而公私之未辨,则不肯遽以善不善为别,曰:「五累则合有形无形者言之」。
而知见之累,则以贤人所不免者为戒,曰:「四力则分在天在人者论之」。
而于学力,则以为人之所当尽,而恃得天之福,忘修己之道者,必深警而弗少恕也。
先生之言语文字,固未易以浅窥,先生之穷行践履,尤卓然为不可及,非可以纸上虚文观也。
永嘉陈君昉登朝日,亲炙不倦,得所著述,退辄录之,刻为一编,惠其同志。
临川罗君愚复刻于广右漕台,所传广矣。
然其探赜索隐,莫深于《易》。
在原塾时书已脱藁,未欲轻出,始因门人永嘉王致远之请,乃授爻象三十目。
复以其同门群请愈力,遂出全书。
一时名胜分刻相先,未三月而相毕。
又著《阴符经解》,尤非学识肤浅者得窥其蕴奥。
且谓《易》原于八卦之画,而其实则不外乎三画之《乾》,因而为三教之辨,破释氏生死之偏,推本吾夫子之教,使人养生丧死而无憾,所谓行乎万世而无弊也。
他日论践迹践形之异,遂著《践迹说》以授王君致远
谓子张所问乃善人之道,非但问善人而已。
迹者,实之著而诚之形也,《中庸》言诚则形,形则著是也。
践形者生而知之,动容周旋中理,所谓诚者,天之道也。
践迹者学而知之,其于非礼必勿视听、勿言动,所谓诚之者,人之道也。
门人九华程爚请事斯语,先生又作《践形说》以授之。
至是致远又欲明《中庸》、《大学》续解,先生为作续序,并以要旨一编示之,其言曰:「《大学》言心不言性,《中庸》言性不言心,岂异旨哉?
盖二书首章一曰明德,一曰修道。
能尽心学则德斯可明,能知性理则道斯可修。
学者将以尽心知性,可不于二篇之旨慎思明辨而笃行之哉」!
先生之于讲学,每谓不造于尽心知性之境,泛泛然惟纸上尘言之是徇,非卓然自有所见者,惑也。
平居又曰:「塞乎天地者皆实理,行乎万世者皆实用,惟尽心知性则实理融而实用贯,天地万物,孰有外吾方寸中者?
故曰至诚之道可以前知」。
先生以是而言《易》,盖以后未尝言者,皆彰彰然显言之,故天地万物之数多能了达于胸中。
其交游之密契者,凡于吉凶悔吝之故,虽兆朕未形,亦多豫言而辄验。
当世󲦤绅诸公,或即其居而深扣之,先生不以告也。
尝语人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不知言无以知人」。
使朋友退而详味之。
壬辰叨第,时坐局者阅月,同年多谓某曰:「子不见吴准斋乎」?
某曰:「何人也」?
曰:「今代之力学好修、守道不屈、日用动息具有典刑者也,故自号曰准斋,而莫不以准斋先生称之也」。
因率同年共谒之。
进见之倾,其色庄,其神凝,其德容表里盎如也。
某生晚学蒙,待以忘年交,然某之敬先生,又岂敢以行辈自躐哉!
再月禀别,得其言曰:「子之心,某知之,非若禄仕易动者。
然年岁间其有《临》象之占乎」!
初莫解此,亦不敢诘。
违居越幕,踰岁之八月,乃以罪衅而有先君之忧,痛莫追矣。
岁戊戌,滥员班缀,寻欲丐外,数请弗俞。
一日往求教焉,先生曰:「子请将遂矣,第此别后,再盍簪也,必甲辰之春」。
于是举酌别。
当时合席凡二十士,共闻斯语,未必皆以为然。
已而某之尘劳忧患,果不逃至诚前知之道。
其时诸贤出处进退,凡得于仁人之一言者,顺之则吉,背之则凶,今皆隐之于心,非厚诬也。
先生书眼如月,自照其心,而了一身之出处。
其事亲孝,其居家理,其待人接物以忠恕,权衡尺度,毫发弗少越也。
修然环堵之居,充然百氏之书,不即人而人即之者何纷如!
樽酒论文,又胡为而日无虚!
呜呼!
众率谓京洛红尘车马驰逐之间,依然见安乐窝明《易》之尧夫焉;
纷华盛丽、纡朱怀金之中,而卓然有此心斋坐忘、陋巷乐内之癯儒焉。
父泽终宝之,则凛凛素守之弗渝焉;
君命固避之,而非好高以为孤焉。
始也遁世而无闷,终也乐天而不忧,岂非重者仁义忠信,而何事乎公卿大夫焉!
吁!
此愚恸先生之终而相与屡致夫今复有斯人乎之叹焉。
先生充养灵虚,了达生死,未感疾前,某谒之,语曰:「余其有阨乎」!
未几,微若气痞,人忧弥甚。
某造省数四,先生指其躬曰:「此破屋也,先人之弊庐也,风雨飘毁,其颓乎!
命医如命将,拯疾如拯溺。
尽吾力一日必葺,然支撑莫能起,命也。
得正而毙,不啻足矣」。
四月壬辰夙兴,命家人悉至卧内,豫付后事,首戒二子友恭,毋坠家训。
门人程爚侍疾,朝夕无惓容,先生以《明心》、《明性》二说及《孟子》、《毛诗》解授之。
致远丞郡池阳,以《论语》、《尚书》二解俾爚转付之。
十日,端庄而逝。
生于乾道丁亥正月己未,卒于淳祐甲辰五月辛丑,享年七十有八。
元配王氏,继室陈氏,先卒。
男二人:宗仁宗大
孙某某。
宗仁等以八月甲申奉柩葬于钱塘县钦贤乡西溪之原,与贰室同兆,去武翼墓百步而近,遵硕言也。
著书已刊已授之外,犹存手藁十五册。
或以书问发明义理,或以酬唱形诸赋咏,或解经析理为之训说,篇目多,方将编类,别为一集以传。
武翼在时,有先畴三百馀亩,僦金之入日十千。
先生易箦时,所存仅二十七亩,而僦金十损其一。
盖其閒居三十年间,凡以资宾客之费者,于此乎取,惟知道腴之可味,而不知生理之日削,尤昔人之甚难也。
名公要人,多从先生游,清谈终日,未尝一语及乎私。
间有求致曲于当路者,先生色温辞厉,且诲且戒,莫不愧服。
顽民恃先生宽大,有负僦佃课累岁不偿、反以知术相欺者,先生非惟不校,且颠则扶之,死则赒其妻孥,无不惭感,顽者亦革心焉。
兹盛德事,非勉强能为也。
葬有日,二孤请状其行于检正少蓬韩公祥,忽转某曰:「子知准斋之深,其状之」。
某曰:「此非二孤意也。
况某浅陋,请辞」。
转嘱愈力。
既而程君来访,达二孤之请,辞甚逼。
某因念畴昔沐爱予甚至,方慨叹乎今不复有斯人,哭之恸屡矣,矧状其行以实不以文,其何辞!
于是始忘其僭,摭其闻见著述之大略,书以告当代之立言君子云
淳祐四年七月日,宣教郎、守尚书吏部员外郎崇政殿说书徐元杰状。
回奏两次宣谕 宋 · 李曾伯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三一、《可斋续藁后》卷六
五月初六日四月二十一日阁长德亨恭奉圣旨宣谕,臣于今来初八日遣递,方具回奏间,又承四月二十二日苑使刘穆之恭奉圣旨宣谕,臣百拜庄诵。
伏念蕞尔孤远,邈在岭表,去君门万里,乃蒙圣心简记,奏报响答,过于戊申甲寅之速,臣岂胜感戴!
臣伏读两次圣谕,以连递迟滞,关系非小,令契勘究治。
此盖因臣初至,应飞未行,新旧交加之所致。
已追递兵痛惩,且遍行告谕,此后决无是也。
𨹍情酬应之难,比已屡奏。
兹两奉圣训,俱俾厚结其心,臣敢不恭体!
本司于前月二十一日已遣杨庆成恭奉诏赉,并以阃仪致之。
其使人陈邦彦等见尚留邕州,俟其行,臣亦当优劳锦币。
亦已谕刘雄飞,候到邕日,仍如臣拱例,与往来通好。
臣拱近以书来,欲遣还其使臣,以其乞援、来奔二事比方奏申,未有其说以报,只得少俟。
臣连日再三虑思,若欲往援,非兵不可,遏其来奔,亦非兵不可。
调步骑于邕,调舟师于钦,若得水陆万人,命一二经历之将,杂以峒丁,相为掎角,则此寇必不容轻犯。
安南知我足恃,亦自不为鞑诬。
不然,徒以言语相应,实难保交之不为鞑诱,鞑之不为南侵也,敢望陛下宣谕大臣早图决之!
臣又蒙圣谕,兵粮二事,臣前后申请,皆以调兵先当计饷为说,实缘广右粮既难得,运尤难通。
臣昨拨潭米二万助广,今对拨取运,只是永州发米一石入,已当水脚六贯。
湖南宪司蒙科米五万石入广,至今未运发者亦以此。
今只得湘通、海运二策并行,向去广籴湘籴多方措办,其海运、湘籴二说皆曾具申矣。
所领圣训「兵岂仓卒能集」,尤佩宸念。
淮兵以七月遣,兵以八月遣,皆在九月可到广中。
伏望睿旨以时遣发。
臣于前月二十三日已具兵、粮、财三事,申明朝省矣。
又准圣训:「凡事更须先发制人,随机察处」。
神谟密授,愚虑愿殚。
所惧精力之衰,俱无备具之素,创生布置,恐负使令。
乃若横山永平诸隘,俾求定说,亦尝奏闻。
近已与雄飞面议,才到邕日,首令结诸峒,于两隘分任地分,措置运诸寨栅,秋冬调峒丁,以官军纠集,相与共守。
雄飞到彼,必能遵照措置。
续具奏闻,伏乞睿照。
〔贴黄〕臣发奏间,忽闻襄樊捷报,前月十七八间贼已败遁,是皆陛下威德经远,神武折冲,将士戮力报国,用能以取全胜,恭惟宗社
臣近闻师困未退,忧深恤纬,今为之无任欣抃!
惟是帅臣高达辛亥修复,及今八年,禦侮干城,屡腾奇绩,敢望朝廷优加旌赏;
将臣程大元亦臣拔自一校用之,闻亦在围,必亦宣力;
李和守樊,尤为不易,并乞加奖。
臣不当越境及此,以旧人旧地,僭躐以闻,无任战灼之至!
〔又贴黄〕臣所领桂林城筑一事,前人失之草帅。
臣近与刘雄飞、鄮进相视,而置其所以为,图其所未竟。
见于此向略加展拓,就桂岭为关外,因险崖中可立寨,未敢再起夫役,且以驻戍官兵为之。
虑欠事力,已具状申密院
臣又委官同刘雄飞因其经过柳州,相度形势,有无堪作堡塞,以为屯耕。
倘馀力能及,自,庶可为岭外根本计。
此却更须审订,方敢奏申。
伏乞睿照。
敕授文林郎钟三阳墓志铭德祐元年 宋 · 李志道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八、《广东文徵》卷六五
予友三阳钟君以丙午从先君子游,得与同业,因悉其家世。
癸酉卒于故里,未葬,今得吉壤而纳竁,词犹未备。
适予致政东归,令嗣存义扶服诣予请铭,予奚敢辞?
按钟讳开泰,字启运号三阳
其先世本汴梁人绍兴间自曾大父永和公始迁于番禺之三珠冈焉。
公性醇谨,有长者风,不妄交一人,亦不毁誉人一语,同业诸公慕公宽厚,莫不交相引重之。
弱冠列诸生景定二年以贡起家,授福建莆田
治有地丁钱粮徭役,民多积逋流亡,公下车,力请上免,困赖以苏。
凡两莅厥土,去之日民攀辕卧辙,如失父母者,亦想见其政治之沦洽矣。
咸淳三年乞养致仕归,越七年九月十三日卒,距于嘉定十二年十月初一日生。
孺人南河林氏,少公一岁,十月初六日生。
懿行徽音,能佐夫子,党族称其可与桓孟相伯仲焉。
先公二年,四月二十二日卒。
举一子存义。
今季冬合葬于南河白花地辛向。
呜呼!
余与君交匪朝夕,惟君知余,亦惟余知君,每恨以南北参辰,不得一相聚首。
今一旦搦管而为君志墓,其能勿泫然而陨涕也乎!
吾因之有感矣。
方今国步艰难,疆圉孔棘,吾辈求死未遑,未卜死所,而君得乘宋家日月以终,葬于宋土,棺椁殓以宋冠裳,碑碣书以宋官职,其果孰荣而孰辱哉,君其生顺而没宁哉!
伤心者久之,因为之铭曰:
君之生兮志从龙,君之没兮永誉终。
造化毓兮神秀钟,如宾友兮闷幽宫。
天祚德兮禄靡穷,贻子孙兮宠命隆。
表其墓兮大其封。
宋德祐元年朝散大夫直宝谟阁广南东路经略安抚司提点刑狱、节制兵马、兼屯田使尚书工部侍郎李志道顿首拜撰并书。
按:宣统《番禺县续志》卷三三,宣统三年民国二十年重印本。
即事 其二 明 · 罗洪先
 押词韵第四部 出处:念庵文集卷十九
初夏廿二江头路,路傍野客行相语。
传闻前月十七事可骇,赤日回光光未具。
半空无云天鼓鸣,垣中一星忽飞去。
化为白石沈东海,海水乾枯北风怒。
群龙起立鲸鱼死,掩耳不忍闻他句。
古云变故不虚生,草茅下士那得与。
皇天至仁岂不虑,五纬错迕令人惧。
船中读挹翠轩集自忠州金滩乘舟还京纪行诸篇。有感而书 其二 壬寅 明末清初 · 李安讷
七言绝句 押东韵 出处:东岳先生集卷之四
星霜一瞥百年中,今古还惊日直同。
卷里山川浑不改,金滩挥涕忆公公弘治壬戌。距今万历壬寅。一百有一年。公以四月庚戌。自金滩放舟。辛亥。宿神勒寺。壬子。次葛山癸丑。次豆弥。甲寅。到广津。余今以八月庚戌。上舟。宿处道里日辰干支前后并同故云。)
御园雨中流览三月二十五日 其一 乾隆壬申 清 · 弘历
五言律诗 押真韵 出处:御制诗二集卷三十三
芳时刚入夏是月二十二日立夏,好雨又依旬。
惊喜从无有,钦承倍敬寅。
牟期饼饵,花木长精神。
回忆向年际,终风正捲尘。
河南巡抚何煟奏报得雨乾隆壬辰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支韵 出处:御制诗四集卷六
豫省春膏早普施,开封入夏泽微迟。
虽非殷待已切望,却报既零且遍滋何煟河南各属夏初普得渥泽惟省城及河北诸郡未遍幸春膏馀润望雨未殷兹开封彰德等三府均于四月二十二三等日得雨三四五寸不等雨势极为广远麦粒禾苗均甚有益)
由北而南刚次日京畿四月廿一日密𩆩竟夜中州即于次日普被时霖盖雨势自北而南云),利禾及麦允称时。
吾民幸即吾身幸,曷以承之励敬寅。
夜雨四月廿七日乾隆丙申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阳韵 出处:御制诗四集卷三十七
五风十雨吉徵常,五雨尤称夏令祥(自廿二日至今甫五日
前此虽沾久晴渴,今兹大霈渥膏洋。
爱听檐瓦纷鸣瀑,不寐幮纱峭透凉。
明晓受俘午门御,披衾又复愿宜阳
直𨽻总督刘峨续报各属普得透雨诗以志慰乾隆戊申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先韵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四十
保阳深透奏闻先,待续查明继报连(日前刘峨保定会城四月廿二日得雨巳有八寸其各属得雨寸数俟查明再行续奏)
迤北果沾属十普(兹据续奏保定顺天正定河间天津等五府属及易州深州定州冀州赵州五直𨽻州并所属于廿三四五等日各得雨自四五六寸及深透不等不特大田可以及时播种即二麦亦尚可资饱满览奏深为欣庆),向南仍候府三传(其大名顺德广平三府据称离省较远尚未报到等语伫盼奏章继至当可一律普邀昊贶耳)
歉收尚登冀半,播种禾资穫得全。
稽首为民称庆幸,益深戒满励乾乾。
山东巡抚长麟奏报省城得雨诗以志慰乾隆戊申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支韵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四十
清河下浣此间雨,南霈济南迟二时(昨四月廿二之雨至次日廿三寅时始觉霶霈兹长麟济南省城于廿三日辰时起得雨盖雨势自北而南故较此间迟二时耳)
虽曰较斯逊霔久,幸知于彼亦霶施济南廿三日自辰至午得雨二寸又自戌至廿四日卯时雷雨达旦势甚滂沱虽不及此间一雨三日入土二尺馀然亦可谓甘霖大霈矣)
以予望切章先奏,待属陈齐驿续驰(又据奏省城迤北一带云气浓厚雷声络绎得雨之处必普俟报齐后再行驰奏亦知予盼望焦切是以先将省城得雨情形飞章奏闻想省北必均邀渥泽也)
虔谢大田堪播种,普沾企即喜音披。
宣化总兵刘允大同总兵沐特恩各报得透雨诗以志慰乾隆戊申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四十
宣化大同近邻接,被灾右重左微轻(宣化大同两府地界毗连去秋俱被旱成灾虽宣化尚可资左近有收地方接济被灾较轻然蠲赈均施加恩不啻再四)
一朝两处驰章至,首夏下旬霈泽并(今日据总兵刘允奏宣化于四月廿三日申时起至廿四日未时沐特恩奏大同于廿二日酉时起至廿三日亥时各得雨深透等语计与此间同时俱被渥恩而灾黎得此甘膏可以及时播种大田尤深庆幸)
早黍晚禾耕种起,高原低隰浍沟盈。
昊天生物恩诚普,感谢心殷敬自盟。
广东巡抚张诚基奏报麦收八分有馀署陜西布政使倭什布奏报晴雨得宜麦田兆稔诗以志事嘉庆丁巳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先韵 出处:御制诗馀集卷十二
早识春膏北省传(今年目正月以后京师旸雨应时直𨽻甘肃河南山东山西陜西俱各报得雨曾于三月中旬诗中有北省春膏普之句),独惟望捷信犹延。
粤郊报麦八分足广东巡抚张诚基具奏粤东地气较暖二麦成熟甚早现已收割完竣归善连平二州县收成九分有馀东莞等三县及南澚地方收成九分保昌连州等二十五州县收成八分有馀番禺罗定等二十一州县收成八分南海等五县收成七分有馀兴宁县收成七分通省核计收成八分有馀比户盈宁粮价平减),秦界称霖各府全(署陜西布政使倭什布奏陜省上年雨雪频沾所种二麦业已根荄盘固本年二月三月据十二府州属陆续具报先后得雨酣足入土极深亲往察看麦田畅茂条达逐日加增吐穗扬花芃芃莫遏丰稔已可预期景象安恬民情宁谧)
三月渥沾诚足慰,连宵未霈略增煎(数日以来阴晴问作昨宵云气甚浓意可得雨晓忽开霁颇未惬望然以今年春泽连绵二月廿九日三月十一日十三日已极深透不可以尺寸计十七日田盘迥跸至御园是日又经得雨迄今已越两旬土脉虽润较之上年春雨实为远过而上年自三月上旬得雨后直至四月廿二日躬诣黑龙潭叩祈始得甘霔仍获丰登则今年为时尚早且逢节气更迟天气郁蒸酝酿浓膏早晚可冀渥泽但念切农功先时已殷宵旰亦每岁常然所不能自解者耳)
肯堂虽奏农情忭,方寸增忧恐未然(今晨直隶总督梁肯堂奏称三月分各项粮价单核与上月更多递减民食益裕而通省春霖沾足田日茂高粱黍稷亦俱长发农情极为欢忭等语余以此奏虽非饰语但不雨二旬有馀恐妨农事据实详查连奏以纾廑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