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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椅
咏归亭 宋 · 冯椅
七言律诗 押删韵
弓转寒溪月一湾,下临虎豹踞斓斑。
林烟开(《宋诗纪事》卷五八引《瑞州府志》作阔)处飞层阁,云市(同上书作影)穷头护远山。
衿佩光阴弦诵里,舟梁(同上书作丹青)人物画图间。
红尘堆案那能到,只有渔舟自往还清同治上高县志》卷一三)
厚斋易学自序嘉定十年五月 宋 · 冯椅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七一、《爱日精庐藏书志》卷一、《皕宋楼藏书续志》卷一
《周易》一经,文王困于羑里,即包牺氏所画之卦,立大衍之法,推七八九六之数,以生爻而系之辞者也。
古有官占,即画观象,以事揆理,而遂知休咎。
至夏、商各为一书,曰《连山》、《归藏》,意每卦为之辞矣,盖间或略见于传记也。
然庖牺氏画八卦,因而重之为六十有四,以尽其变,故《连山》、《归藏》之辞,至六十又四而止。
文王则以所重之卦,复衍其爻为三百八十又四,乃别为辞以系卦,于以体其常,创为辞以系爻,于以尽其变故,定名曰《易》。
文王既没,周之子孙乃著其代,以别夏、商,而曰《周易》。
然犹与《连山》、《归藏》并列于卜筮之官,而谓之三易者,盖因周之《易》云尔,其实、商以前不谓之《易》也。
孔子定六经,止赞《周易》,门人又述其绪言,以为之传,而《连山》、《归藏》始废,《易》道始尊。
先汉以来,儒家者流宗主孔氏,遂以孔赞与《周易》并行,以孔赞等篇为传,而改上下篇为上下经。
此其始变也。
后以孔赞参入经文,自费直、郑康成倡之,王辅嗣和之,而世不复知有文王之《易》矣。
何也?
取信于孔子之赞,而不复推究文王之本指,一也。
孔子推明人事,而象数之本言焉而不发,至使后世屏弃之;
间知学此,则又多穿凿傅会以为之说,二也。
甚至系卦之辞为彖,孔子题彖以推明之,而今系以「彖曰」,而彖反为孔子之传矣。
系爻之辞为象,孔子题象以推明之,而今系以「象曰」,而象亦为孔子之传矣。
孔门《说卦》三篇,将以推明《系辞》之指,今题以《系辞》上下,而《系辞》又为孔子之传矣。
《易》之称周,或以为周匝庖牺之卦例以为《易》,八卦之重以为文王,六爻之辞以为周公
凡一经之名义错乱,无一存者,况文王之本指乎!
天开我宋,圣道日明,康节邵氏,首定经传之序,吕氏微仲、晁氏以道从而订之,近日吴斗南复是正之,沙随程可久晦庵朱文公先生皆以注解传,虽名义微有未尽当,而文王之全经则天高日白矣。
自束发受《易》于先人,盖伯祖父以此经鸣于三舍。
予数十年来,博亲师友,搜揽众说,遂以文王之本文,如王氏所传《乾卦》之文为正,而为之辑注,订其音切,释其文义,辩其异同,使读者粲然识其大指,不惑于支离。
然后辑孔子赞传,左氏占辞,及诸儒之说,撮其不悖于大义者,釐为辑传。
义有未备者,傅以己意。
又于孔子之传,裒辑众说,别为一书,庶不相乱,俾万世复见文王之全经。
孔子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
信哉!
伯祖父盖黼其名。
宋嘉定十年丁丑岁夏五月辛卯既望,草堂冯椅序。
按:《厚斋易学》卷首,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厚斋易学又序嘉定十年五月 宋 · 冯椅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七一、《厚斋易学》卷首、《爱日精庐藏书志》卷一、《皕宋楼藏书续志》卷一
孔子之赞《易》,止于彖爻,盖其成书也,孔安国称先君孔子赞《易》道,以黜《八索》,此书是已。
盖述周文王之《易》,而赞述其义,声韵相叶,实赞体也。
孔子没,门人追述其平日讲说问答之辞,与夫所传于古而记之有补于《易》者为之传,则《文言》《说卦》是已。
何以知之?
以其书有子曰,有古语,有占法,而知之也。
至于《序卦》、《杂卦》,其犹孔子之遗书与?
不然何《杂卦》之声韵与赞相似也?
史谓孔子晚而好《易》,读之韦编三绝,而门人记其言,有曰「加我数年,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
孔子之于群经,初不若是其绸缪也,而独于《易》焉见之,何哉?
盖昔者文王之作经也,即庖牺所重之卦,演而生爻,以阴阳奇耦之数,位画杂居之象,仰探造化,旁稽物理,近察人情,自为类例。
字字有据,然不明言其故,而使人观象玩占,以见诸行事。
孔子时,与《连山》、《归藏》并列于卜筮,占者不胜异说而《易》道晦矣。
孔子忧之,于是即卦之彖、爻之象,以知之所及者为之赞,又间以新意,推广文王所未言者,此非沈酣䌷绎,不能以臻此也。
至于《文言》、《说》、《序》、《杂卦》诸篇,又其平日之与门人讲说,与夫记录古语之旧者。
天下后世以信孔子而信《周易》,故异说屏除,而《连山》、《归藏》与《八索》俱废。
文王之经,如离明当天,而众星蔑矣。
中更秦火,而此书独以卜筮获存,亦可知天意之未丧斯文也。
奈之何儒生坑戮解散,间得所传者,私自名家,大义纷错。
《文言》止于乾坤,故费直参入于经。
《说卦》三篇,汉初出于河内女子,今止存其一,而又有《系辞》上下二篇。
夫「系辞」云者,文王之经而非传也,意者后人以其间推明《系辞》之指而目之与?
要即所谓《说卦》上中篇也,今所谓《说卦》者,乃止下篇尔。
是说也,近世吴斗南知之。
若夫所谓「十翼」云者,以其羽翼《周易》盖十篇也。
十篇之次,犹多异说,然其概可知也。
彖、象之赞,各釐上下篇为四,《说卦》合今之《系辞》上下篇为三,《文言》、《序卦》、《杂卦》各一,是其目也。
今釐赞于经,以合于传,复孔门全书之旧,裒稡诸儒之说,为之辑注,庶有补于世教云尔,斯亦孔子赞《易》之心也。
是日又叙。
仁圣博施济众论 宋 · 冯椅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七一、《论学绳尺》卷六
论曰:事有功用之大者,不容以易致也,则亦求其所以致之之道而已矣。
夫推一己之所为,以被天下之至广,此岂非仁道之极致而行仁者之至愿欤?
然而固有次第也,固有分量也,而奚可以仁定论哉!
等而上之,必有天德之圣人,能合天下以为一体,而动化之妙,运用之神,有不待推行之劳而自合者。
至此而后,功用之大,始可言矣。
然圣人尚窃难之,而曾谓可以易致也?
呜呼!
此仁圣精微之辨,固有待于讲明,而必折衷于夫子欤!
仁圣博施济众,请即夫子之言而申之。
谓仁圣别乎?
尧舜性之,所以为圣,而仁覆之功用,后世无及也。
然则有同欤?
曰「必也」,曰「何事」,夫子奚为截然不肯少紊,而真若仁之别于圣者,是可不深求其故耶?
盖尝泛观之天下,舟足以航川,而施之陆则不行;
足以当暑,而施之寒则无补。
则所施者,有病于博。
大明普照而蔀屋弗睹,阳和发育而寒谷或凝,则所济犹有慊于众。
然则施之博,济之众,此固仁道之极致,而皇皇之四达者也,固仁者之至愿,而所欲之不存者也。
举而谓之仁,夫岂不可,然而固有次第也,固有分量也,则岂容于不讲耶!
今夫自一念之爱,推而达之一身,而支体发肤之无遗育;
自一身之爱,推而达之一家,而父子兄弟之无异和;
又自家而国,自国而天下,先后之不同科也,厚薄之不同品也。
其次第固如此,而岂易致耶!
岂曰仁而已耶!
夫苟非泊然无意于斯世者,则皆知所以求仁也,而爱天下利生民之深心,固有伦类之不通而不能推者矣。
或勉强而行之,或利而行之,固有推之而不能远,远之而不能尽者矣。
迟速不论也,久近不论也,其分量如此,又岂易致耶!
岂曰仁而已耶!
是故非圣人不足以尽仁,而苟未至于聪明睿知而达天德,则所施之博,所济之众,诚不敢知也。
惟夫与造化同功,与万物同体,其德盛,其化神,有所不为,为之而行,有所不动,动之而克,所谓保合太和之功用,不于此观而奚观哉?
呜呼!
此固圣人事也,而圣人每难之,何也?
天地之大也,人犹有所憾,而匹夫匹妇有不与被尧舜之泽者,吾犹有愧焉故也。
尧舜之性之,较之汤武之身之,犹有间也,而无告之不虐,困穷之不废,嘉孺子而哀妇人,甚者有苗之弗率,盖终尧舜之世不能相忘于大顺,而犹有待于禹。
论至于此,则博施济众岂易致耶?
尧舜犹病之心观之,岂亦曰仁而已耶?
嗟夫!
三代而下,非无志于仁者也,固有殚所利以为恩,捐所与以为惠,而不能周普者矣。
虽有贤君,仅致小康,而求其如三代亦难矣,况尧舜之敢望?
盖非不足于仁也,而不足于圣也。
虽然,有孔门之讲学,则尧舜可为也;
讲学之不明,而推行之或紊,尚可语仁乎哉?
夫子之示人,曰「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也已」。
呜呼!
此善推其所为。
孟子所以有取古之人,而尽己之忠,推己之恕。
夫子他日以一贯之旨启子贡者,盖深警乎此也。
然则后之法尧舜者,夫亦自吾推之而已矣。
谨论。
周礼尽在鲁论 宋 · 冯椅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七一、《论学绳尺》卷八
论曰:王制之不存,固君子之所惜;
王制之仅可考,亦君子之所幸也。
天下之理,已废者无据,而有證者可推。
周之礼,其废于王辙之东也,宜若无有存者也;
周之书,其存于侯国之藏也,固亦有可考者也。
即其书以推其礼,由其义以求其制,有圣贤者出,则一王之法尚冀其举而行之。
君子无志于斯则已,苟有志于斯也,安得不于所深惜之中,致其所甚幸之意欤!
韩宣子以晋之臣而致鲁之聘,其请观太史氏之书者,非徒博古也,盖观礼也。
有《易》之象,足以探是礼之原;
有鲁之《春秋》,足以志是礼之变。
得其所非望,而满其所甚欲,奋然曰:「周礼尽在鲁矣」。
呜呼!
周礼果在鲁乎,愚不得而知;
周礼其不在鲁乎,愚亦不得而知也。
然而君子曰:「是秉周礼者也,是天下所从资礼乐者也」。
若然,则岂但尽在鲁哉!
虽断之以尽在是可也。
抑观入春秋以来,隐、桓争立,而嫡庶之大法不立矣;
仲子兼赗,而夫妇之大伦不正矣;
即位不告,而君臣之大义不明矣。
况于文物之微,度数之末,一非成王、周公之旧,礼恶在也?
宣子之言,无乃尔是过欤?
噫!
我知之矣。
《诗》、《书》非为泰和计也,而观《诗》、《书》者,可以知唐虞、成周之泰和
周之班爵禄,非以有籍而加损也,而苟去其籍,虽博物如圣贤,不能言其详。
盖古人之大纲小纪至纤悉也,而或剥蚀毁裂之馀,有非臆见之所能定,而古人之残编断简,若甚粗矣,而其本末源流,庸有可以义也。
宣子所以动心于《易》、《春秋》之观,而奋然以为周礼之尽在于鲁也欤。
夫《易》何为者也?
肇伏牺而成于文王
当是时,周之礼未备也,是何文王于倥偬不暇给之日,而为是迂缓不切之务耶?
若《春秋》则鲁史尔,其诸侯之策书赴告无国不纪也,而岂复周公制作之初哉?
诚以文王之造周,其精微之蕴,皆写之于《易》,而后世之变法改制者,即《春秋》可以知其故也。
象于《谦》而制礼,象于《豫》而作乐,象于《萃》而享帝立庙,此《易》也。
而其大者,自乾坤一画而天地之尊卑以定,高卑之贵贱以位,周之礼非可即是以探其原耶?
书六羽,则八佾之僭礼见矣;
书三望,则卜郊之失礼见矣;
书丘甲,则制贡之非礼又见矣。
至于朝聘会盟以邦交书,蒐苗狝狩以国事书,禘雩烝尝以时祭书,周之礼非可即是以志其变邪?
礼之未作,必有以求其原之所自来;
礼之既失,必有以稽其变之所自始。
自本及末,皆有考焉,此宣子之所深幸也。
嗟夫!
成周一王之制,万世不刊之典也,必待其人而后行。
昔者周公之相成王,极其精神心术之运,寓之文物度数之间,虽与天地相为终穷可也,奈之何穆王立而周道始衰矣。
宣王出,则古可复也。
平王东迁,而周道益微矣,出而复之者谁乎?
是责非宣子之所能胜任也,而已非宣子之所能忘情也。
玉帛以相见而典籍之是观,宣子之志笃矣。
慨叹深惜之馀,而奋然以为犹尽在是,庶几周礼之有考,而来者之可俟也。
未几而孔氏出焉,有其德,无其位,彷徨四顾,卒于赞《易》而修《春秋》,兹非宣子之志邪?
不然,孔氏得时,亦尝有志于夏殷之礼也,之杞之宋,曾无文献之足徵也,则固不能言之也。
卒有得于夏时坤乾之书,则即其义与其书以言之,况宣子也!
然而《连山》、《归藏》,与周之《易》而三者也,而鲁不之藏;
晋《乘》、楚《杌》,亦与鲁之《春秋》而三者也,而宣子不之观。
是又何说欤?
兹非孔氏之杞之宋之意欤?
天下故曰:鲁有道之国也。
晋之宣子聘鲁,有书可观;
吴之季札聘鲁,有乐可观。
诸国无之,而鲁有之,是可幸也;
然鲁有之而不用之,亦可惜也。
孔子生于鲁矣,而道不行,宣子何责焉!
后乎几千百年,而河汾之士乃欲执此以往,则又可重叹也。
谨论。
上高浮虹桥记 宋 · 冯椅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七一、同治《瑞州府志》卷一八、嘉庆《上高县志》卷一三
桥曰浮虹,循旧名也。
上高治北而市南,一溪自万载发源,合新昌水于两间,下走高安
湖广商旅之所经,耆保之期会,井邑之聘问,有无之懋迁,举此问津,无所济者,则病涉之叹作。
昔造舟为梁,命曰通济
嘉定改元令尹赵君伉夫剔敝取新,侈其壮也。
是年辛未夏瀑涨,浸坏以沈,盖有溺焉者,顾暂不得展布。
守宰更新,上下方棘于财,租入必藏,则爰立乃仓;
释奠有期,则爰修乃学;
宾馆无所,则爰缮乃驿。
绪如缲茧,焉得力而给诸!
谋之鄱阳马君朴,慨然领其事,稽赵君故籍,得浮屠氏优婆塞以董之,召父老、谕士民而相之。
度材鸠工,经始于六月甲申越九十日癸酉梁成。
为舟二十,舟率四丈有四尺,两舟相距率二丈有二尺有半,广丈有六尺有奇。
藉以枋,视其广;
维以索,视其长。
舟两端为艽,防风雨之浸淫也;
方隅为阑,约车马之失坠也。
丹雘以涂之,粉白以章之,炤映炳明,如幻如画,遂为一邑之奇观。
人物会通,气象融结,名实不浮,士女填满,聚观以乐。
既奏功,俄有曳杖而歌曰:「柱施朱兮画骈舟,螮蝀衡兮贯中流。
不搴裳兮不濡轨,盍行歌兮来游」。
少焉,有舟出于磐石之中,倚声而歌,若和者焉,清越而长,如出于云间
试听之,若曰:「南濒北岸兮烟水阔,蜺露背兮浴明月。
敖仙跨鹤兮观厥成,吹玉笛兮渡林樾」。
又歌曰:「了事兮痴儿,不日兮成之。
携手兮同归,邦人兮所思」。
予顾谓马君曰:「予二人代庖于此,辄冒焉举行,今也幸而集,一不集,贻笑罔极,非痴与」?
马君曰:「不为亭榭游观而施实德于民,岂不贤于济溱洧以乘舆者哉!
使天下吏皆痴,则事亦无不辑者矣」。
予感其言,故为书谂来者。
马君年未冠,亚里选,由大学始得一官,方将有为于时。
予老矣,卜筑林下,欲归而未能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