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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申儒
条陈翼城十二事状嘉定十一年 宋 · 袁申儒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六三、隆庆《仪真县志》卷一二、嘉庆《重修扬州府志》卷一五
边声少警,民悉奔逃,手携箱箧,各遭摽掠;
老稚相失,离散无归。
翼城得成,则外濠内城民有依恃,不复奔窜,一也。
民既逃徙,室庐尽焚,事定来归,重费盖造。
翼城得成,则贼不易入,民庐不复毁荡,二也。
民人逃徙,尽奔沙上,临江争舟,幼弱者率皆溺死。
翼城得成,则民不奔窜,无复争舟溺死之患,三也。
州城深处于内,民若奔窜,则孤城独守。
翼城得成,则民聚于内,而州城不孤,四也。
漕台州城之外,财货所积,开禧之警,悉成弃物,钱镪数十万散于通衢,漕使奔窜坠水。
翼城得成,则漕台包入于内而无虞,五也。
盐仓乃淮东巨藏,亦在城外。
翼城得成,则并包于内,六也。
淮水虽绕四郭,势常奔冲于外以入于江,郡守遂筑数坝于城外以匮之。
敌若决坝,濠水尽涸。
翼城得成,则坝包于内,敌不容决,七也。
州城之内,即古河以为濠,濠为漕司所隔,距城太遥。
敌若在河之南,矢所不及,兼古河东西分流各归于江,见今城外坝匮,敌若决坝,则河水亦涸。
翼城得成,则水藏城中,八也。
真州境内因秋旱,槁苗颇多,小民艰食,盗贼易起。
今若兴筑,民有所趁,免于为盗,九也。
本州井泉无多,率饮河水,而河流尽在城外。
一有警报,州城既闭,城内无取水之地。
翼城得成,则河水尽在城内,民无渴患,十也。
城外无遮卫,居民闻警即逃,敌亦视为无人,以纵摽掠。
敌列城外,本州无地可以开门,欲驰报于朝廷,于上司,而皆不可。
翼城得成,则缓急可报。
州城直达于江,无复道梗之患,十一也。
盐商大贾,昔皆入泊市河。
今虑有警,遥𫇢江汊,市无贸易。
翼城得成,更浚潮河,客舟尽辏,商旅安于市廛,则固守愈坚,十二也。
按:道光《重修仪徵县志》卷一,光绪十六年刻本。
请筑城申状嘉定十二年 宋 · 袁申儒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六三、道光《重修仪徵县志》卷一、嘉庆《重修扬州府志》卷一五
照得敌骑之来,其路有五:一自六合胥浦桥,一自铜山巷,一自家山,一自北山,一自焦家山。
平原广阔,四通八达,难以兵截。
开禧丙寅,庸将徒以兵截胥浦桥一路,敌乃分兵自铜山巷、家山后捣我师之背。
今惟当以水限。
若焦家山一路,有陈公塘水可以流浸,其北山水可以浸过北山一路,及家山前。
所有家山后、铜山巷、胥浦桥三路,则水流有所不及。
申儒遂于家山两山相对处,因其有三汊一涧,横截筑塘岸九十五丈,以为水匮,可以接北塘之水,流灌浸断铜山巷、家山、胥浦桥三路。
就地面置放水石闸,却于高处置减水石闸,闸身并用石板铺砌。
塘岸高二丈,脚阔七尺,面阔二丈,向里排列,桩木横板以捍波涛之洗荡。
两役得成,则水浸于外,翼城卫于内,居民可安,缓急之际,凭藉为守。
惟是工费繁重。
家山塘水匮之费,申儒一面将本州日收到官钱趱积措置,不敢有请于朝廷。
所有翼城申儒虽勉强措置,及城外富室大贾,各以其家室之所居,骨肉之所聚,货物之所积,情愿捐助。
申儒委请乡官同见任官管掌收支,犹惧支遣不敷。
照得东西翼城共计六百八十丈,内除丰安抚已筑外,净合筑五百八十丈。
今西翼城一百五十丈未了,其东翼城亦已筑五十丈矣。
并将闸河南,元料城基七十丈,地脉沮洳,难杵筑,就凿成长河八十丈,阔二十丈,深一丈五尺,透江水以为限截;
又于河岸作城门,以隔内外。
有合筑翼城三百二十丈未办,及开浚东河三百丈为濠,费又在外。
今欲望朝廷就于计收本州卖钞库内拨借官会五万贯,令本州请买盐钞支盐运息以供筑城包砌之用。
本州却另项置库拘榷取支,将本钱重叠摺运。
所有将来开河工役,及楼橹与羊马墙、与防城器具事务,皆可取办于此。
候图备了日,将本钱还归朝廷。
申儒虽以罪戾一朝罢去,而规模已定,利源有常,后之来者,遵守而行,环堵遂为坚城,保此一方,诚为两便。
楚望临睨仰止三亭 宋 · 袁申儒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六三、《古今图书集成》职方典卷一二六一、嘉庆《常德文徵》卷九、光绪《龙阳县志》卷二六、光绪《湖南通志》卷三四
楚在春秋时,与晋长雄,子女玉帛、羽毛齿革,波及晋国者,皆楚人之馀。
章华阳台、清宫、云梦,皆游观之所,则楚之富美者可见矣。
常德亦楚地,自汉以来,不得为通都。
由唐而纵横割据,或沦盗区,或混战地,境别土断,而居者无常心。
时序变迁,物华更代,凡托水竹木石以合廛里之聚、适阴阳之性而遂室家之乐者,皆废弃不暇为矣。
郡有德山,瞰江近城,或者即为鱼群虾侣,沉钩横棹,盟鸥宿鹭,去来无迹,而閒夫野客,目为之凝也。
江阔流缓,风回波细,飞帆去橹,舒徐上下,而骚人逸士,神为之往也。
平坛幽祠,皮冠叶衣,遗像有严,清风可挹,而高人隐士,心与之俱也。
虽纵凡花异木之采撷,名苑美囿之徜徉,雕轩华辔之驰轧,而男洁巾履,女新簪珥,亦聊以酬时序而接物华也。
夫使一郡之民有乐乎此,则推食助伊蒲之供,捐金补梵宫之阙,不以游观自利,而释氏子亦因以利焉,庸何伤哉!
乃若佥、宪使者郡太守于此而参会,旌旗车马萃焉,胥曹舆台从焉,自一而三,为数弘矣。
官僚众多,休沐有暇,或携家人,或聚同好,承事左右,其徒繁矣。
因山而假息,于寺炊爨,而刍粮饩廪征之,器具需用索之少不应命,许诺下渎,迩言上通,寺不胜扰,僧不得宁矣。
申儒谓胜地不可不至也,至其地而蒙患于寺不可也。
山陬有亭,旧扁楚望,载在图志。
沅水演迤,阳山雄峙,临枉渚以想朝发,望秦城而慨秋绿,游观之最也。
中更新名江山平远,而移楚望于旧亭之旁,非矣。
未几,易名云深,而楚望之名遂泯,非之甚矣。
幸而墨本未泯,寺有藏焉。
申儒太守许公捐金,俾主僧介山之中,度地于善卷坛之西,夷坡砻石,以亭其上,扁楚望旧名。
台府交会,寮寀群集,虽旆旗猎猎,呵卫憧憧,而舟舣舆登,层级平坦。
距寺既远,来者无干,则寺之蒙患,于是乎可废,寺固利也,彼游者亦利焉。
初,游艇舣寺前,洑洄澎湃,曾不宁止。
今亭前有石分流,而舟不荡矣。
初游盖于寺前,入山径狭棘丛,崎岖陟降。
今自亭前趋善卷坛而路省半矣。
又即善卷坛前临江迫崖,别为亭,名临睨
善卷坛、云深之间,又为亭名仰止,而行有憩。
、芙蓉橘奴,夹道分植,寓目者无蓝缕之叹、行迈之悔矣。
舍旁设庖厨帷具,携酒肴者无徒行之劳、途穷之恨矣。
均是江也,均是山也,三亭分列,地异景殊,且以见释氏子不专于自利,而亦有以利人。
游子步屧不疲于过劳,而亦有以求逸;
在官不以登览便己而伤惠,居乡不以行乐无地而自狭。
虚无流连,其无讥与?
虽然,在官事游观,又使民从游观,非政也。
至为民上而乐民之乐,孟子盖尝言之,况黔为穷楚,远而来仕者,兴怀土之思;
伏而处奥者,发居陋之叹。
苏公记多景楼,欧公记醉翁亭,彼土地所宜,皆蕃芜也,犹如是,千载同一意也。
则消其鄙吝,合其会通,民情适则民志定,民志定则善心作矣,又岂止乐而已哉!
按:嘉靖《常德府志》一八,天一阁藏明代地方志选刊本。
贡士过省庄记 宋 · 袁申儒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六三、嘉靖《常德府志》卷一八、《楚纪》卷四一、《古今图书集成》职方典卷一二六一、嘉庆《常德文徵》卷九、光绪《龙阳县志》卷二六
精神内固则文有定见,志气外鬯则文有定力,文之著于世者,非幸成于笔墨之间,揠长于言语之末也。
精神,文之华也;
志气,文之帅也。
精神发越,固外也,苟乍存乍亡,若起若灭,则清明者汩,昭彻者蔽,内不先固而定见乱矣。
主宰固内也,或出或入,更疑更惧,则操守者谬,蕴蓄者馁,外不复鬯,而定力移矣。
成周天子取士于六乡,自党至乡,师宾之于乡大夫,又登之于天子之廷;
自乡校党庠升之天子之学,又至于论定而后官之。
虽等级次第之不一,而不越千里之外。
当是时也,宴饮以乐之,歌舞以鼓之,外是为遂,而稍聚待宾客,甸聚待羁旅,薪刍委积,不肯废也。
汉之选举,责之郡县,有仆马痡瘏之困,脯资饩牵乏绝之虞也。
夫人主与众多之士相与共成天下之治者,非徒文而已也,亦岂徒口体而已也。
盖不如是,则士邻于贱,精神以之抑厌,志气因之消磨,渠能卬首伸肩,极言肆论于冕旒之前乎?
常德固楚黔中地,回首畿甸,国异家殊,若不可以文言也。
而层巅绝崖,野畦废丘,有其馨,有芷其芳,足以续《风》、《雅》之坠,然未免以比兴寄悲愤,以情性从刻琢者,岂亦有所不得于中也!
国朝以文取士,三岁以赋试礼部。
开宝二年,诏四川、山南、荆湖北等道荐送举人,并给往来公差。
其后废革不继,资粮皆自备,而为之劝驾者,特具文尔
常德之远且僻欤?
记里二千有奇也,记程既月有踰也。
登名者五,非其素拟,观光上国,迫于征行,居乏储峙,行乏裹粮,父母妻子饥寒于家,隶仆车马阙绝于路,内心怵惕之不暇,将欲专一精神,和平志气,使定见不杂,果于择义,定力不移,不惟一郡难之,他郡皆难之。
然他郡有贡士庄,而常德无有也。
常德固有赴省士人米矣,隶武陵者,为钱七十贯有奇,为米五十五硕有奇;
隶桃源者,为米一十六硕有奇;
沅江者,为米三十三硕有奇。
徵收失期,贡士不得专有,则虽有犹无也。
申儒老于场屋,知难之为病久矣。
既守郡,又承宪司之乏半年矣,得民间不当有之田而籍之官者,田未多也。
由是尽举而寄之学官,不以供日膳,而唯以供贡士
各识于下方,名乡贡过省庄。
月征岁敛,聚三十年,是岁得贡之士,若勉举而试,若寄举而试,若宗子胄监而试,有官命者内锁厅而试,彼赢三年之粮矣,可无累也。
嗟夫!
上有志于求士,士不免自求口体之奉。
士之应夫上之求,其视再拜而受三揖而进者,固异矣。
然官足其养而无自求之累,保其天和,存其正性,从容整暇以应上之求,则精神内固,志气外鬯,于是发其抱负,达其闻识,充其伦类。
今日之不为苟合急售者,他日庶几乎名卿大夫之列也。
是亦观《颐》之义。
虽然,是田也不常有也,亦不多有也。
申儒既造其端矣,后有贤使者,有贤侯者,增而益之,始足以书作定额。
周氏龙津书馆记 宋 · 袁申儒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六三、《古今图书集成》职方典卷一二六一、嘉庆《常德文徵》卷八
世之宅幽处胜者,往往骋花柳之媚,诧泉石之美。
贵家有之,为燕乐嬉游之所;
方外得之,为虚无寂静之境;
窭人逢之,为绳枢瓮牖之所。
二者皆不能挹其秀,发其奇,茹其华也。
鼎邑龙阳之循市,有沧浪山,隆阜迤坡,或昂而藏,或耸而伏。
有三尖山列山之南,有良山、金牛山联山之东北,水自沧浪山、三尖出焉。
周氏之祖府君德元,与淳熙丞相文忠益公同源而异派也。
自江右游湖右,至其地,将度书馆而力不逮。
府君之子遹富,生三孙,曰䜣,曰详,曰询。
因笔之以文,而俾遂其志焉。
是地也,群山四挹,而左右顾望,宾从拱揖,沧浪水横其前,演迤如带,澄洁如鉴,上下交映,远水环接。
俗子巧夫以智力求得而不能者,今不谋而得,阴阳家以为地之胜也。
而试礼部,试贤阁,登仕版,皆有人焉。
若升于天子,则未也。
䜣之孙应丁,询之孙邦直、邦宁,䜣之曾孙輗,遂能作柱衡椽,以成前人之志。
宾礼贤士,为师为友。
岁在庚午,应丁与荐,时人欢曰:「周氏愈有闻也」。
或曰:「周氏书馆,果得地之胜也」。
至丙子,邦宁之子辚又荐;
己卯,范又荐。
时书馆以风雨坏,邦宁执二子之手而告之曰:「吾家业儒,书种固在,书馆不可毁,尔其成之」。
乙酉,辚又荐。
庚寅岁,范鸠材命工以继先志。
前后三楹,列为四斋,取四教之义,名之曰博文,曰笃行,曰怀忠,曰守信。
中通以厦,旁翼以廊,厨舍仆室无一不备。
岁辛卯,䜣之孙琰荐,申儒实身为之劝驾。
郡人盛称书馆卜地之验,而周氏岁荐不乏人也。
申儒于是书龙津书馆扁之,因邑以名,且有取乎沧浪之水
岁乙未,辚遂登进士第,书馆于是有光焉。
盖讲道明德,存仁遵义,其功用弘矣。
居今之世,荜门穷巷,焦然愁苦,则愿车马,被青紫,竞率先焉。
舍是无以自达也。
而苟延朝夕者,患无其志,志立矣而备书传诵者,患无其力;
力给矣,而奔走托处者,患无其地。
府君有其志以诏后,有其力以裕后,有其地以垂后,后之为兄弟者角其能,捐其赀,遵奉先训而成之,裕善助贤,天卒有以遂其始志。
是可嘉也。
彼阴阳家卜山卜水,世卒以为窈冥之论,儒家者流莫之与也。
至若相其阴阳,观其流泉,度其隰原,见于诗咏,夫子取焉。
然水之有流泉,地之有隰原,其果系于相宅也乎?
沧浪之水与山,秀可以挹,奇可以发,华可以茹,非花柳之媚,泉石之美,始娱耳目,宜乎崇梁有阅,扁题有揭,乃辚遂释褐于天子之廷也。
山也水也,是之取尔。
且荜蕗蓝褛,楚之谓也。
鼎为建黔中地,非美化所及也,而杞梓皮革,自楚以往,虽晋之名卿士大夫不若焉,则自州而国,非前日比也。
暨我朝宅汴处京,混一阜繁,鼎乃通吴蜀楚粤之会,以达于王畿焉。
为士者闻见殚给,智识超迈,通都大儒,藏书至院,弦诵连璧。
淮水中裂,而荒墟僻野,水绝土断,几为陋郡。
申儒为守为宪,泉流乎院之涯,车驰乎障之巅,未尝不慨叹焉。
然则俗朴而民淳,山川之清俊所启也。
府君中州而至其地,良有以也。
虽然,前人望于后人者,积累非一日之事矣。
彼其自我朝佃业而来,非有立锥地也。
夫一旦舍阛阓而处荒寂,经营缔建,卜吉度宜,盖亦劳于心矣。
而拳拳一念,惟乃子孙,创乃业、垂乃统,深属意焉。
至于取进士第,始见于百年后,亦可谓难矣。
辚固有以承先训也,继辚之后者,其知勉焉。
周氏之盛,安可量乎!
申儒以是年入为秘书郎,会辚第而得归,因言书馆山水之胜,且颂前人营卜之劳,详试之美。
若夫厚其师友,达其闻知,充其伦类,不徒于枝叶而及其本根之大,不徒于利禄而固其性命之地,则其后必有达人也。
申儒尤有望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