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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坤翁
金石台 宋 · 家坤翁
七言律诗 押删韵
庐陵游乐夕阳山,太守何人若是班。
三岛幻成一丘小,五峰对峙两溪环。
竹间庭院邻翁卜,木杪楼台仙者寰。
紫笑扶疏枝干老,春来得兴颇开颜(明杨渊弘治《抚州府志》卷三)
曾南丰 宋 · 家坤翁
七言律诗 押真韵
忆昔诗豪为写真,至今光景尚如新。
亭中客鬓几人老,山下灵根千岁春。
倏歘相逢皆召杜,舂容莫逆少雷陈。
我来随分重知见,似与夫君夙有因(同上书卷一二)
景定临川志序咸淳元年五月 宋 · 家坤翁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九一、弘治《抚州府志》卷首
临汝望于江介,群公先正萃焉,文献可谓足矣。
郡乘顾无成书,先后草创,乃不足證,来者慊焉。
繄昔东都盛际,乐侍郎、晏元献起是邦,皆以博洽名,乐公记《寰宇》,晏公作《类要》,亦既举天下郡国之纲矣。
盍不用情州闾,网罗旧闻,详著别编,以发挥宗国之盛美欤!
岂二公心在海内,天地四方之志不周于小欤?
抑邱聚之志,闾里之版,丞史之图书,乃官府事,非邦人职欤?
坤翁景定壬戌被命来守,岁馀少事,属同志收揽载籍,考订耆旧,退而相与裁之,合为三十五卷。
书成,条目粗备,然遗忘尚多,舂容将有待也。
会予节趋闽,以其书托诸推掾周君彦约,覆正阙误,且裒金俾锓诸梓。
明年,周君来谂曰:「锓梓就矣,宜叙其首」。
窃惟图籍视史册,岁岁纪之,则事可备具,倘旷数十年、百年间断弗缉续,耳目所不接,必有散佚者。
《周官》自川泽丘陵、坟衍原隰、都鄙土地、官府次舍,讫于士庶民物、风俗、生齿、财用器械、九谷六畜,各有所掌,岁时比之辩之,稽之登之,盖不徒考校其数,常修治其籍,惟恐一日失所纪也。
懿哉!
我后之人,尚有意焉,愿毋忘《周官》之法度,时取而附益之,庶乎此书可传也,可继也,可悠久而备足也!
咸淳初元夏五月眉山家坤翁书。
同志之与修纂者,刊氏某于左:郡学录李正发、上官洪,直学元达、江立中学谕君辅
景定重修五峰堂景定三年十一月 宋 · 家坤翁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九一、光绪《抚州府志》卷一八、乾隆《临川县志》卷一八、《宋代蜀文辑存》卷九四
州宅西南隅有堂,乘高瞰虚,五峰陂陀,翠樾瀰漫,遥揖南城诸山,尝扁曰「远山」,亦曰「见山」。
迹其规创,盖在南渡前,岁久弗治,间遂沦为酒室,列炉罂炊,灶气蒸渍,榱桷为腐,础砌率欹陷,势将压矣。
他日过之,顾瞻咨嗟曰:「太守止于其所而得大观,虚明昭彻,举目无际,顾不韪欤!
宁污险荒弃若是」?
即命徙其具,蕴其秽,补苴其罅漏,自榱栋甓甃至屏障牖户,既作成而新美之。
息焉游焉,仰观俯察,高下奂发,奕奕具有神气。
众皆悦之,曰:「幸哉!
太守肝肺邱壑,人景邂逅,否则峥嵘在望,熟视弗睹矣」。
郡守以五峰为胜会,沿南丰句,扁曰「五峰」。
众又悦之,曰:「何远非山,何择非见!
五峰我有,磅礴我前,表而出之,名实宾矣」。
噫!
太守考斯堂,扁斯名,登临览观而已乎。
夫旷然而坐驰,悠然而遐瞩,放荡形骸,遗忘事物,长吏尽分勤民者固弗为。
傥舍彼取此,玩物忘理,复效宴辟,愒日顾景,其归一揆。
然则登斯堂,览斯名,可弗烛厥理欤?
五中数也,在五行为土,其体静,寄于木火金水,其位虚,中天地而立,其致一虚一而静,故四时推迁,土常不失其中。
九畴自初次九,各陈其事,类其物,惟五皇极不胶于器,惟著其理者,盖以虚融实,以一权两,以静周动,故能合万事万物,会归于大中。
五行以五运其四,而天时叙,九畴以五用其八,而人事修,此三极之通理也。
太守任四民之托,坐五峰之中,簿书期会、狱讼金谷四面攻之,棼乎万端,睢盱叱咄,叫呶喧嚣,纠结缠绕,不闻食息。
倏歘见山,暂得解纵,游目骋怀,志得意满,精义密理,参前倚衡,可以纪事物,主志气,鉴人伪,而酬酢扰胶者,则懵不复省。
动于利害,贰于得丧,蔽塞于血气中正,存者几希。
识诸堂扁,揭诸屋极,仰首面稽,观象玩,庶几有所警悟矣。
岂惟然哉!
孔子登东山、泰山,小鲁、天下者,何也?
小大一理,远近一本,推而致之,同此观也,同此心也。
今吾隐几默坐,寻丈千里,小而一心,大而四体,近之一州,远之四国,吾视此身,如视此邦,吾见五峰,如见五岳,此此中,随寓随著,其所以矩上下前后左右者,乃所以准东西南北四海也,非曰能之,愿学焉。
至若孜孜于美景,眷眷于赏心,则非吾志也,非吾事也。
乃记其说于堂上,以此自达,复以此贻同志。
景定壬戌仲冬眉山家坤翁记。
玉茗亭记景定三年十一月 宋 · 家坤翁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九一、弘治《抚州府志》卷七、乾隆《临川县志》卷一六、《宋代蜀文辑存》卷九四
郡斋有亭,翼于西冈,俯其下即玉茗花。
问花来于何方,亭创于何年,莫能对。
有从东偏得古碑相示者,则康定间郡守崔君仁冀所赋。
以其序考之,花昔在东院,当时槩指为白山茶仁冀肇名之曰玉茗。
东院者,东园也,岂园之废,好事者移根而西欤?
郡人曾南丰诗称其纯白得天真,方之琼花玉蕊,欲分其种。
诗后题云:琼花与此花,天下惟一本。
琼花可接,此花独出,然犹槩曰山茶
厥后斐君煜谓崔所名未称,尝名之曰玉仙。
人之知花者,亦著题咏,当时则未尽识。
仲春盛开,验之,薄有香气,貌近薝卜,远于山茶,繁秾而幽野,如逍遥肥遁者。
山谷谓山矾水仙兄弟,予谓薝卜山茶亦此花兄弟也,一气而分,同得乎乾坤之清体,质有厚薄,则系乎所赋,以碑为信。
仁冀为守在康定,厅壁所记则雍熙也,雍熙距今二百八十馀载,康定距今亦二百二十馀载,先乎雍、康亦有此花,又不知其几年。
父老云儿时已见之。
其家老人、大父相传者,皆莫知所始,盖数百年物。
然高不盈三丈,枝叶森秀,年耆而形不老,如得所养者。
花有异趣,自南丰后,郡中间有分柯接干别出,虽培植之至,丛甚卑,花甚疏。
唐子西为丈人行,不与桃李争春风,予谓此花亦丈人行也,岂与诸年少争春风耶!
所得于初者有偏全,日夜之积,雨露之润,所养又有间,花何心哉,造化何心哉!
亭顷以酝齐废,上雨旁风,见溷糟粕,花之敷荣则如故,众醉独醒,以茗为名,此时犹宜。
既加葺治,亭视旧亦华好,培拥相后先,花亦自若不改其常度,盖久于遁养,能全其天也。
南丰天真之云,信矣!
或曰:琼花者,与此花媲美,彼处康庄,有闻于世,此居遐远,人遂忘之,若有所歉。
是不然。
琼花困于采掇,根非其故,此花退然自安,至今无恙。
动者之乐,静者之寿,所成孰多,必有能权之者矣。
景定壬戌仲冬眉山家坤翁记。
羊角石记景定四年二月 宋 · 家坤翁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九一、弘治《抚州府志》卷三、乾隆《临川县志》卷六、《宋代蜀文辑存》卷九四
考之碑志,郡治规创率因中和之旧,州门谯楼,相并东向,门右辟,楼左倚,始尝疑之。
戟门直南地甚夷,可达康庄。
何州门转而东,谯楼不遂为门而别为台?
故老谓危全讽惑于民谣,谓楼当浸,故因其高而台其下,此俚语。
盖城中包络邱坟,其脉南来,东绕西出,渐起为子城,又西突起为州治,势昂如首,州门谯楼位焉。
门稍俯,盖迎其脉;
楼稍仰,盖据其首。
楼前有石岐嶷,名曰羊角,岂谓其出于首耶?
东北千步地顿下,又有石横逸,名曰羊脚,高者为首,则下者当为足。
众阳聚为首。
羊为阳物,阳气起地下,自下而上,乃万物所自生,蒙庄固尝以扶摇羊角兴之矣。
为台不门,欲培养其生意也;
鼓角临之,欲鼓动其生意也。
求之天地间,阳气鼓动则成雷,在地中为复之亨,出地上为豫之利。
谯楼台而不门,则闭关商旅不行之义;
严鼓角以振起之,得建侯行师之义。
唐人深于阴阳气数,虽当季世,固犹有存者,此石真地灵关风气,久湮没于瓦砾草莽,始疏剔之,寻绕以墙,阑以石,前创亭三楹,以严翼其所,而发挥其缊。
亭西即颁春亭,羊角与土牛相为无穷,岁岁年年,鼓动生气,以明达品类,其功实深。
好事者曰:此洞府通乎汗漫之乡,昔有自蜀青城山中来者,扣石致书,石暂为开。
吾不知其出于何年,传于何人,斯未之能信。
景定癸亥仲春眉山家坤翁记。
景定重修鲁公堂记景定四年二月 宋 · 家坤翁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九一、乾隆《临川县志》卷二四、《宋代蜀文辑存》卷九四
郡治旧有堂,曰王谢,曰康乐,曰鲁公,盖右军谢康乐、颜鲁公皆尝守郡,后之人歆慕之,以是名堂。
坤翁之来,求之不可见,喟然叹曰:「右军康乐之风流,犹可去也。
鲁公忠烈,敢忘之耶」!
讯之诸遗老,设厅东号东园,昔为康乐堂,后改为王谢,后又转而祠鲁公
祠西则鲁公堂也,他日祠徙,堂遂隳破,今摧颓风雨中。
吁!
此地此堂,以此人更迭当之,孰云不宜。
况高山景行,人心所同,有其举之,当自鲁公始矣。
命扶筑其堂,新其甃,易其陶瓦,汰其梁柱之挠且腐者,作室于后,扁而名之。
会得断碑,则淳熙间南轩张宣公所谓祠堂记也。
乃列公议论置堂上,周旋其间,庶几知所砥砺。
或从而矢之,曰:「鲁公志节,康乐近之,鲁公议论,右军近之。
康乐有堂,右军有池,鲁公有祠,邦人仰望若一君,何厚于鲁公薄于二子欤」?
曰:是不然。
走生也后,来守是邦,兴怀右军康乐,未尝不凄然念之,然欲振起其志气,非奋乎百世上,足以廉顽立懦如鲁公者,莫为标准。
《卫风》曰:「望楚与堂,景山与京」。
《鲁颂》曰:「泰山岩岩,鲁邦所瞻」。
卫非无楚邱,而卫人所尊者,山京也;
非无龟蒙,而鲁人所仰者,泰山也。
右军康乐固吾所与,乃若鲁公则吾所钦。
不宁惟是,继自今居是邦称太守者,皆右军康乐也,皆我与也,先后肩随而北面于鲁公,不亦可乎!
公以大历元年元载,自尚书左丞别驾峡州司马吉州刺史抚州湖州,十二年召还,距今五百有馀岁。
人民非矣,堂之弃而碑之仆矣。
公英姿义概,摩荡人耳目,尚凛然如存,盖有不依形而立,不恃力而行者,谓公久于此,政教入人者深欤!
计公留临汝,乃不二三,公之名字,所以震撼今古者,固出于治郡之外,天理人心,亦随所寓而长存。
夫人生天地间,有同流合污龌龊灭百年之久无异瞬息者,有守谊居正光明卓荦一日之暂乃如千载者,虽显晦有命,屈伸有数,亦存乎人。
所以自处士之于仁,未有不求而自得者,吾侪宜知择。
景定癸亥仲春眉山家坤翁
重修抚州城景定四年三月 宋 · 家坤翁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九一、《永乐大典》卷八○九二、雍正《江西通志》卷一二六、乾隆《临川县志》卷一七、光绪《抚州府志》卷一四、《宋代蜀文辑存》卷九四
郡在东汉为县,号临汝六朝讫隋、唐为郡,号临川者,谓所治在临汝中,相传赤冈乃其故址。
郡乘云,唐宝应初刺史王圆徙西陲,莫得其处,至中和末危全讽徙今治,非也。
参稽全讽梓刻及两碑,当时州城乃因圆之旧加兴筑,无所徙,惟子城旧在西陲,地昃下,实徙之。
盖州城宝应初即止于此,距今五百四十载,外无西陲
子城自中和距今亦四百二十载,昔既云徙,今犹在西者,盖其方则不易,特去而乘高就正尔。
以山川形气蔽之,州城左右控引临汝,前后则纳其源,镇其汇,赤冈西逼临水,气卑陋。
今城居高明,得地势,然东滨汝水,故子城州宅居西,欲略当临汝中。
阻二川而建州,就中气而建治,尚法卜涧瀍、宅土中之意。
圆当徙时,城邪,否邪,则不可考。
自全讽兴筑于中和,后五十馀载,南唐周弘祚尝修浚于晋天福,先后述作,实抢攘使之。
自圣人有作,天下一家,抚深居内地,城筑宜弛,旷二百载,是为建兴
时际多虞,王君仲山尝因其陋加补缀。
又九十载至绍定间,猺人弗率,黄君炳始悉力创治,建其郛,浚其池,益宏肆深广,殆中和以来所未有。
自是三十馀载,又废不治,摧颓荒翳,多所湮阙,诸门率欹坏,有志之士抚今昔,念兴废,孰不为之慨叹!
盖自唐讫今五百年间,守土者不知其几人,其能兴废者才四人而已。
大率敌国外患之来则城兴,燕安逸豫之久则城废,俛仰一辙,不谋同情。
《易》之《泰》九三、上六,其爻相应,故理相通。
城复于隍之象,虽著于上六道穷之后,无平不陂之兆,实基于九三道通之际。
信乎!
废兴成毁,皆非一朝一夕之故,有国有家者,先其未隍,逆防其陂,则城可以不隳,平可以长保。
岂惟一城,通天下皆然,磨砻者不见其损,积累者不见其益也,况斯城久于否。
属当彫瘵,无厚力以鸠僝工,泰而通之,必于其渐,乃时计其赢,度吾所能而葺治之。
城之堙阙者四,畚筑而加以甃,门之欹坏者十二,缮治而扶其颠,日而年,寸尺而寻丈,庶几积小高大,城有可兴之期。
然念人情终始勤惰不能一,官府更迭去来不可常,书用识之,以勿忘于心,亦以望后人,非徒记其事,求自衒,将以致吾城于坚高悠久也。
览者裁之。
景定癸亥季春眉山家坤翁记。
金玉台记景定四年五月 宋 · 家坤翁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九一、光绪《抚州府志》卷九、乾隆《临川县志》卷一八、《宋代蜀文辑存》卷九四
化神之妙,存乎形气中,化神无其迹,形气则有其先,惟情明不汩者,能静而得之。
盖天地之形气即吾之形气,天地之化神即吾之化神,在躬在两间者,同乎清明,则二气五行之良知良能,交举而互发,四体之动,庶徵之若善不善,必先知之。
然非有惊世骇俗之事,语其近要,其凡亦夫人与知与闻者。
故风雨霜露,春秋冬夏实先之;
庶物露生,神气风霆实先之;
天降时雨,山川出云实先之;
生甫及申,嵩岳降神实先之。
化神密运之理,气形相因之用,著察呈露,昭昭莫掩。
吾夫子恐天下之人探索杳冥,以此委诸气,归诸数,故关天地者则言其数,系圣人者则言其德。
懿哉!
是知至诚前知之道,不出于日用躬行之间,万事万物之变,不外乎一心一身之常也。
自经散而纬起,理微而数滋,道隐而术行,有窃化神之妙,而为奇诡之说者,图谶自是作矣。
临汝东西涯两阜相望,各以台名,一曰金石,一曰玉石,谓两台为地灵,辟金玉为物之精粹。
旧有谶语云:「金石台宰相出」。
传者以为晏、王两相国感遇之祥。
夫山川钟秀,人物挺生,有开必先,理气之常,何必诬以为谶,念此恍惚怪神语哉!
郡圃西偏有亭,高耸虚旷,两台髣髴在其前,芜秽弗治。
葺之既成,合两台之象而一之,扁曰「金玉」,岂惟会萃山川之英灵以作兴,若昔魁垒之士,庶几徜徉其间,与斯人游观天地之教,求圣人之德,金玉其气质,存养其清明,以开贤哲之先,发挥两台之神气也。
郡圃夙号「金柅」,自唐末以来,多见于诗人之题咏,莫识其为何义,因名吾台,思而得之。
金柅见《姤》初六
《姤》之卦,巽来而乾止之,巽为木,乾为金,故有金柅之象。
是邦夙以汝水东南,巽来为胜,西北临水,则乾也,郡治亦位于州西北,来于巽,止于乾,可以会风气而发奇秀,亦予成台之意。
况乾为金,亦为玉,台有此名,亦侈也。
景定癸亥仲夏,某记。
重修瀛洲亭景定四年五月 宋 · 家坤翁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九一、弘治《抚州府志》卷二○、同治《临川县志》卷九、《宋代蜀文辑存》卷九四
郡城景趣清旷悠远,无出瀛洲右。
瀛洲之义,则莫详焉。
碑志云:始嘉定间郡守某、仓使某后先从三馆来,既成斯亭,遂扁斯名。
吁!
有是哉。
故老云:夙有此亭,忘其所始,久而圮,君实兴之,名则因其旧。
当时好事者游台郡间,相妩媚有此言,其然乎?
列子驾其说于革,蓬、瀛之名遂著
其山凡五,在渤海东,曰岱舆、员峤、方壶、瀛洲、蓬莱,根无所著,随波上下,将流西极。
帝使十五鳌举首戴之,迭为三番,六万岁一交,五山乃峙。
有大人一钓连六鳌,于是岱舆、员峤二山流北极。
革所为说。
瀛洲盖五山之一。
城中有五峰,州始占其一,又居城西,瀛洲之义,当起于此。
嗟夫!
宇宙间名存义失,岂惟斯亭!
吾未能举远,请笃其近。
《列子·汤问篇》中,大率托谲诡虚诞语,以言天地之气化。
五山者,五位生成之体;
十五鳌戴者,三其五而究纵横错综之用;
迭为三番者,三其十五而成九宫理数之全;
六万岁一交者,阴阳推迁之变;
东出而西流者,寒暑往来之常;
根无所著随波上下者,运行不息之功;
三山峙、两山流者,乾坤参天立地,动静相涵之妙;
一钓连六鳌、流于北极者,一六为天地之根。
辞侈意隐,人未之思,衒惑于其辞,谓金玉楼观可居,珠玒之木不老不死之滋味,可种可食,仙圣种类,可与往还,怅溟渤亿万里之为远也。
岂知此身日用流于于中,所谓蓬瀛者,常在我前欤?
汉人云「山虽在渤海中,去人不远」,厥有旨也。
然则兹山无所不在,求之于六合之外者,固延揽山川之胜,囿一方一所所想像而形容者抑陋,况于主宾相逢,倏歘会同,嗤嗤然于荣名认为己物乎?
吾知昔人意不在是,既修斯亭,左右请记,书此授之,非著其事,乃彰其义,事则不足,义则有馀。
景定癸亥仲夏眉山家坤翁记。
拟岘台记后景定四年八月 宋 · 家坤翁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九一、同治《临川县志》卷九、光绪《抚州府志》卷九
耳目之所接者皆物,心之所会者为理。
君子周游斯世,历览宇宙,不胶乎事物以为胜槩,不役乎耳目以为胜赏,身之所至,心亦至矣,心之所存,理亦存焉。
事物万殊,理则一致,耳目异趣,心则同归。
彼以物观物,则南北东西封疆之各异,浅深大小山川之各殊,风气有醇疵,土地有厚薄;
若以理观物,则飞跃上下,莫非化机,屈伸蛰藏,莫非精义,大而日月星辰同其运行,微而草木昆虫同其生化矣。
盖理之所著,心之所察,通天地等一胜慨,合人我共一胜实,非彼疆此界可得而私其同异,非管窥蠡测可得而囿其广狭也。
郡城隅有台宅高阜,昔人谓其风物可齐岘首,名曰「拟岘」。
吁!
以理言,吾不知其所以为异;
以物言,吾不知其所以为同。
其差殊者非理之真,其近类者非物之真。
以为同也,则尽天下风景实相贯通,何独临汝岘首可以相拟以为异也,则临汝岘首尚莫得而相比周,况天下散殊之风景哉!
昔人不尽言、不尽意尔,宜有以发之。
《国风》不忘召伯茇憩之地,《鲁颂》载歌僖公乐饮之处,流风善政,与故国山川相为悠久。
羊叔子于岘首,其殆类是。
吾侪缮治亭馆,以修其物,不若明审政教,以修其理,拟其游观之迹,不若拟其牧养之心,此心此理,流动充满,不为耳目事物所梏,与天地造化同其不息,则千百载而一日,千万人而一心,可使当年行乐之处,长为后日去思之地。
引而伸之,触类而长,可以拟,又可以拟鲁,可以继召伯,凡大夫师长不惟逸豫居其地,宜其民永其闻者,吾各得而拟之。
俯仰今昔,无人而不自得,何山川同异之足云!
然则吾之扶植斯台者,不以畚筑,不以陶瓦,不以户牖矣,愿相与心领而意会。
景定癸亥仲秋眉山家坤翁记。
重修三清殿景定四年十二月 宋 · 家坤翁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九一、同治《临川县志》卷一八、《宋代蜀文辑存》卷九四
景定癸亥秋八月,百谷既秀且穗,弥四旬,屯其膏谒群望既遍,出日杲杲,父老相语:「秋旱,农家所畏,苗槁矣,丰饥将判」。
坤翁瞿然,即迅扫治寺为坛,百拜叩头,为邦请命于上帝。
礼成而雨,戊辰达于己卯,溥博沾洽。
既霁,率州中文武欸天庆观,集三清殿庭,燎芗敬谢,徘徊顾瞻,檐楹既圮,梁栋多腐,风雨四面入,莞簟暗蔽漫灭,非所以钦崇天道。
乃取嬴公帑,烝徒𠊩工,不日治之。
功斯集,僚吏请纪其事,以昭报本反始之义,坤翁其敢辞。
惟一气开先,两仪肇辟,清阳上浮,其数为三。
三气之精,凝而为神,故方外之士,极其所名三。
天尊其神名三清,谓一为气之元,二为道之祖,三为教之宗。
群帝承之,其上无上。
何谓气?
太极。
何谓道?
一阴一阳。
何谓教?
春夏秋冬,风雨霜露。
自一函三,三气成乾,阳始而天之圆象立;
三函九,九气备坤,阴生而地之方形奠。
三本于一,故贯上下无非一;
九成于三,故通四方、彻四维,纵横往来无非三。
此三气之清所以超范围、出形气、包含宇宙、代成品类,先天地而生,后天地而存也。
夫本诸天地则为气、道、教,本诸身则为性、道、教。
一气也,一理也,人与天地同根于气,同出乎理,并立为三,相贯为一。
虽此动彼应,此感彼孚,然所感动气化合和人神者,亦必有道。
噫!
郡县长吏,星分棋布,坎居井处,此非尔所能及矣。
汉儒谓君正朝廷正,百官正万民四方正,远近内外一于正,则阴阳调,风雨时,群生和,五谷熟
又谓心和气和,形和声和,而天地之和应之,则甘露降,嘉禾兴,山不童,泽不涸。
盖理气叶一则阴阳和同,此上天之仁,吾君之德也。
《商书》语灾祥,终之以惟和惟一;
《中庸》言位天地、育万物,先之以致中和。
懿哉!
是知三极之静同于一中,三极之动同于一和。
土木云乎,祷祠云乎,备物荐信,揭虔妥灵者,则所以尸其敬而致其一也。
坤翁宅生下土,赖天君照临其上,三时不害人和,而神降之福,夙夜不敢忘顾,恐斯民日用饮食不帝之我加也。
乃写诸诗歌,发扬而蹈厉之。
歌之曰:窅窅冥冥兮,三气之清。
巍巍荡荡兮,其功莫名。
神化密移兮,无臭无声。
云行雨施兮,天下皆平。
又歌之曰:顺帝之则兮,立我烝民。
隐显一心兮,遐迩一人。
流通无间兮,溥博无垠。
如神之忱兮,如天之仁。
冬十二月吉日朝散大夫、知抚州府军州兼管内劝农营田事、节制军州军马家坤翁记。
重脩州学大成殿景定五年正月 宋 · 家坤翁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九一、同治《临川县志》卷二四、光绪《抚州府志》卷三二
厥初生民,天人不二,道之精一,天之历数在焉。
圣人继天而王,作君作师,道也。
位与偕行。
周辙东,王迹熄,天所畀,圣所膺,分裂晦𩞾,莫知所主,纲沦法斁,天人始二。
吾夫子躬天道,无天位,以有其事,退而阐明至教,述作圣经,用宗主三才,用范围有极,用迓续帝统。
然后君臣父子以定,天地万物以位有,山川河岳以流峙,日月四时以代明错行,天经地纬,帝德王功,以昭明不坠,巍乎大哉!
盖道不待有天下而行,功则等百王而上之矣。
斯民履后土,戴皇天,到于今受其赐勋不自知,有能修其党庠遂序,放其重,黼其纯,实其旅,严其堂陛,尽敬于夫子者乎!
报德报功,以王礼祀,惟有国典寥寥仅存。
跨秦历汉,圣人不作,莫为之的,以一统类,典章废,防范隳,人之溺于佛老,淫于鬼神者,相与张皇祸福,以翼其说。
闻者欢趋,谓利可求,害可避,委金帛,盛土木,以崇侈其居,沉沉乎巨丽。
见者复洞心骇目,信其有神灵,叩头归仰,惟恐其后。
盖彼以利欲诱之,此以理义导之尔。
欲则无极,理则有止。
欲之所就者,其事必奢而放,理之所存者,其物常俭而法,固也。
吁!
是间非理义实主张,是虽有利欲,将安所施。
甚矣,人情之靡,昧所本而从所竞。
然道之污隆,不与存焉。
茍荡摇于利欲,鼓舞于怪神,出于典章防范之表,违乎天则帝制之常,虽其高大拟于宫阙,华采踰于图绘,皆朽木稿壤尔。
临汝居山川风气之会,以声名文物为江西称首。
俯而察星,所占为斗牛文明之分;
仰而观象,上通乎太微。
斗之魁,星之文昌,实所临炤。
中而人,则乐、晏、曾、王、陆氏,故家文献,足以證斯文不在兹乎。
夫子之堂,梁柱屏障,牖户几席,黝然凝尘,惧弗称命。
具备其物,而新其陈,又采椽丹漆,以施彰之。
素王南面,门弟子北面,垂其衣裳,冠冕佩玉,仰钻前后,金声玉振,四代乐之盛,宗庙百官之富,洋洋乎如在其上,其左右,多士骏奔,人知兴起。
今而后博五氏之文,归约于夫子之浚临汝之流,以通乎洙泗之源,明此之理,渺彼之欲,敬此之义,羞彼之利,典章贵,防范尊,人文兴,天象应,千载一日,去圣一心。
吾党小子,庶几得与于斯文矣!
岂曰春秋奉祠,报德报功而已。
景定甲子正月日,朝散大夫、知抚州军州家坤翁记。
明润阁记景定五年正月 宋 · 家坤翁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九一、光绪《抚州府志》卷九、乾隆《临川县志》卷一八、《宋代蜀文辑存》卷九四
郡治地位崇高,环临广衍,丽谯可东望,瀛洲可西望,五峰堂可南望,皆极目无外。
惟北有台,望楚其名,废为庋阁,以实戎器。
自是一隅独壅塞,与三隅之知见,不能以相流通。
暇日,既别置库,命开通之,补缀缮治,因成为阁,可北望矣。
公退,周游四所,左顾右盼,前视后瞻,晦光窒通,上著下察,如寤如醒,曰明曰旦,藩篱洞彻,民物一视,佳哉!
郡乘云:是邦上应于文昌,质诸史,其星在北斗魁前,大小明润齐,则天瑞臻。
嗟乎!
此政理也。
今吾阁位乎北,文昌斗魁实在其上,宜遂扁曰「明润」。
非美其名,欲要其实。
夫为政,未有弗烛厥理能施其泽者,明有窒则润不能溥,吾以是自警,庶几有益于吾事。
人与景一,阁不徒存。
客闻其言,顾而叹曰:「不占有孚瑞其臻,吾当伫立候望,俟星之明润,而为子贺」。
曰:吁!
子过矣。
星之明即我之明,星之润即我之润,多福自求,瑞非天产,子何从俟?
俟诸天耶?
俟诸人耶!
吾侪惟不求用其智,而后足以言明;
惟不自知其仁,而后足以言润。
我虽不能,能知其义。
夫君子之心,欲去而忱存,渊停而鉴静,无适无莫,不迎不随,有来斯烛,其理莫遁,事理各得,何适非利!
故其明不动,无所不通,其润不劳,无所不遍,未尝区区焉胶于一事,而系累所见,未尝孑孑焉泥于一物,而崎岖其惠也。
然则明润无二理,在我者不容以有心成之,在天者尚容以有心求之哉!
盖莫之为而为者,吾之明润;
莫之致而至者,星之明润。
生民之福,即上天之瑞,吾知存吾忱而已。
星之明耶润耶,瑞之臻耶否耶,于我何加!
茍能是,则东西南北四达不悖,洪纤小大当同入吾明中,无求于星象而象自应,无求于天瑞而瑞自臻。
其视夫人丰屋蔀家,小智晦忱,一私所碍,室庐自穷,蕲获于心,终无所获者,则有间矣。
客曰:「善,请记其说」。
于是乎书。
景定甲子正月吉日眉山某记。
抚州金柅园 宋 · 家坤翁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九一、雍正《江西通志》卷四○
郡圃夙号金柅,自唐末以来多见于诗人之题咏,莫识其为何义。
金柅见《姤》初六。
《姤》之卦,《巽》来而《乾》止之,《巽》为木,《乾》为金,故有金柅之象。
是邦夙以汝水东南巽来为胜,西北会临水则乾也。
郡治亦位于州西北,来于巽,之于乾,可以会风气而发奇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