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备边六事疏(庆历二年十月戊辰) 北宋 · 贾昌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三八、《皇朝文鉴》卷四五、《国朝诸臣奏议》卷一三三、《太平治迹统类》卷八、《九朝编年备要》卷一一、《宋史》卷二八五《贾昌朝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二六、《经济类编》卷七○、《文章辨体汇选》卷一○○、《宋史纪事本末》卷三○
太祖初有天下,鉴唐末五代方镇武臣、土兵牙校之盛,尽收其权,当时以为万世之利。及太宗所命将帅,率多攀附旧臣亲姻贵胄,赏重于罚,威不逮恩,而犹仗神灵,禀成算,出师禦寇,所向有功。自此以来,兵不复振。近岁恩倖子弟,饰厨传,沽名誉,不由勋效,坐取武爵者多矣。其志不过利转迁之速,俸赐之厚尔,禦侮平患,何望于兹?然乘边鄙无事,尚得以自容。昨西羌之叛,骤择将领,鸠集士众,士不素练,固难指踪,将未得人,岂免屡易?以屡易之将驭不练之士,故战必致败。此削方镇兵权过甚之弊也。且亲旧、恩倖已任军职者,便当为将,兵谋战法素不知晓,一旦付千万士卒之命,使庸人致之死地,此用亲旧、恩倖之弊也。臣谓守方镇者无数更易,管军并刺史以上官秩,宜审其所授,以待有功。如杨崇勋、李昭亮辈恩倖之人,尚在边任,宜速别选人代之。此臣所陈救弊之端也。方今边备之尤切者凡六事:其一曰驭将帅。古帝王以恩威驭将帅于内,将帅以赏罚驭士卒于外,故军政行而战功集。乾德中,诏王全斌等伐蜀。是冬大雪,太祖皇帝著煖帽,被貂裘,御讲武殿毡幄,顾左右曰:「今日此中寒不能御,况伐蜀将士乎」?却脱所服裘帽,遣中使驰骑往赐全斌,此御以恩也。又曹彬、李汉琼、田钦祚等讨江南,召彬立于前,汉琼等立于后,授匣剑曰:「副将而下,不用命者,得以专戮之」。汉琼等股栗而退,此驭以威也。今命将帅,必先疑贰,非近倖不信,非姻旧不委。锡与金帛巨万而心无感悦者,以例所当得也。盖向来锡与,一皆用例。如举兵之际,须特出非常,然后可以动其心也。又陜西四路,自部署而下,钤辖、都监、巡检之属,军政必相参,谋之未成,事已先漏,彼可则我否,上行则下戾。虽有主将,不专号令,故动则必败也。请自今命将,去疑贰,推恩意,舍其小节,责以大效,爵赏威刑,皆得便宜从事。偏裨而下,有不听令者,以军法论。至于筦榷赋税,府库之物,皆得而用之。如太祖监方镇过盛,虽朘削武臣之权,然边将一时赏罚及用财集事,则皆听其自专,有功则必赏,有败则必诛,此所谓驭将之道也。其二曰复土兵。今河北河东强壮、陜西弓箭手之属,盖土兵遗制也。且戎居苦寒沙碛之地,恶衣菲食,好驰善射。自古御寇,非此不可。然河北乡兵,其废已久,陜西土兵,屡为贼破,其存者十无二三。臣以谓河北、河东强壮,除已诏近臣详定法制外,每因阅习,则视其人武力兵技之优劣,又择其家丁夫之壮者以代老弱,每乡为军。其才能绝类者,籍记其名姓而递补之。陜西蕃落弓箭手,贪召募钱物,利月入粮俸,多就黥刺,混为营兵。今宜优复田畴,安其庐舍,使力耕死战,世为边用,则可以减屯戍而省供馈,为不易之利。内地州县,增置弓手,亦当约如乡军之法而阅试之。其三曰训营卒。太祖朝,下令诸军食无肉,衣无帛,营舍之门有鬻酒肴者则逐去之,士卒服缯䌽者则笞责之。异时披甲铠、冒风霜,攻苦服劳,无不一以当百。今营卒骄惰,临敌无勇,此殆素所资用之过也。旧例三年转员,谓之落权正授者,虽未能易此制,即不须一例使为部署、钤辖,且于其间择实有材勇可任将者授之。又今之兵器多诡状,造之不精,且不适用,虚费民力。宜按八阵之法,依五兵之用,以时教习。使启殿有次序、左右有形势,前却相附,上下相援,令之曰:「失一队长,则斩一队」。何患众不为用乎?其四曰制外域。今远蕃荡然与中国通,北方诸国则臣契丹,其西诸国则臣元昊,而西、北合从,以掎角中国之势。就使西戎来服,不免与之重贿,是朝廷岁遗二敌,不可胜计。古之备边,西则金城、上郡,北则云中、雁门。今自沧之秦,绵亘数千里,非有山海峻深之阻,独恃州县镇戍耳。凡岁所供赡,又不下数千万。以天下岁入之数,才可取足,而一谷不熟,则或至狼狈也。契丹近岁兼用燕人,治国建官,一同中夏。昊贼据河南列郡,而行赏罚,善于用人,此中国之患也。宜度西戎诸国如沙州、唂厮啰、明珠、灭藏之族,近北如黑水女真、高丽、新罗等处,皆旧通中国,今为二敌隔绝,可募人往使,诱之来朝。如此,则二敌必憾于诸国矣。敌憾则为备,备则势分,此中国之利也。其五曰绥蕃部。且属户者,边陲之屏翰也。如延有金明,府有丰州,皆戎人内附之地。朝廷恩威不立,抚驭乖方,比为强敌胁从,而塞上诸州,藐焉孤垒,蕃部既坏,土兵亦衰,恐未有破敌之期。请令陜西诸路缘边知州军皆带安抚蕃部之名,多设方略,务在招集,财赋法令,得以自专,择其族盛而有劳者以为酋帅,如河东折氏比,庶可为吾藩篱之固矣。其六曰明探候。古者守封疆,出师旅,居则有行人觇国,战则有前茅虑无,其审谨若此。太祖命李汉超镇关南,马仁瑀守瀛州,韩令坤镇常山,贺惟忠守易州,何继筠领棣州,郭进控西山,武守琪戍晋阳,李谦溥守隰州,李继筠镇昭义,赵赞领延州,姚内斌守庆州,董遵诲屯环州,王彦升守原州,冯继业镇灵武,筦榷之利,悉输军中,仍听贸易,而免其征税,召募勇士以为牙爪。故边臣富于财,得以养死力为间谍,外蕃情状,无不预知者。二十年间,无西北之忧,善用将帅,精于觇候之所致也。今西鄙刺事者,所遗不过数千钱,但略涉境上,盗听传言,塞命而已,故敌情贼状与夫山川、道路险易之利势,绝而莫通。夫蹈不测之戎,入万死之地,觇伺微密,探索机会,非有重赂厚赏,孰肯自效乎?愿鉴艺祖任将帅之制,边城财用一切委之,专使养勇士为爪牙,而临战自卫,无杀将之辱;募死力为觇候,而坐知敌来,免陷兵之耻也。
请止绝诸路折变科率物色奏(庆历四年九月十三日) 北宋 · 贾昌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一、《宋会要辑稿》食货四九之一四(第六册第五六四○页)、《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五二
用兵以来,民力颇困,请下诸路转运司,见有承例折变科率物色,并令止绝。仍今后须合折变之物,并奏听朝旨。或虽有宣敕及三司指挥,显然不便,难以应副者,亦具闻奏。
请将顺时畋猎事付史馆奏(庆历五年十月庚午) 北宋 · 贾昌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五七、《宋史》卷一二一《礼志》二四、《续通典》卷七二
陛下暂幸近郊,顺时畋猎,取鲜杀以登庙俎,所以昭孝德也;即高原以阅军实,所以讲武事也;问耆年而秩饮,所以养老也;劳田夫而赐惠,所以劝农也。乘舆一出,而四美皆具,伏望宣付史馆。
乞罢宰臣兼枢密使奏(庆历五年十月庚辰) 北宋 · 贾昌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五七、《宋会要辑稿》职官一之七六(第三册第二三六七页)
军民之任,自古则同,有唐别命枢臣专主兵务,五代始令辅相亦带使名,至于国初,尚沿旧制。乾德以后,其职遂分,是谓两司。对持大柄,实选才士,用讲武经。向以关陜未宁,兵议须壹,复兹兼领,适合权宜。今西夏来庭,防边有序,当还使印,庶协邦规,臣等愿罢兼枢密使。
省试举人不须尽写问目奏(庆历六年三月二十三日) 北宋 · 贾昌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一、《宋会要辑稿》选举三之三○(第五册第四二七六页)
省试举人策目已不誊录,则今后入试不须尽写问目,庶令不辍翰墨之功,详为条对。
乞河北诸州军筵会迎送并从简约奏(庆历七年十月九日) 北宋 · 贾昌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一、《宋会要辑稿》刑法二之二八(第七册第六五○九页)
河北诸州军及总管司等,争饰厨传以待使客,肴馔果实皆求多品,以相誇尚。盖承平日久,积习成风,稍加裁损,遂兴谤议,为守将者不得不然。近永静军收买公用羊夌剩取数目,偶因发擿,遂至彰露。其如诸处州县似此者多,衙前公人亡家破产、市肆商贾亏本失业者,不可胜数。欲乞应河北州军有公使钱,除管领军校接待信使不得辄有减刻外,其馀筵会迎送,并从简约。不得令衙前公人远诣诸处求买珍异之物,所买诸般公用物色,并须依准市价,不得亏损百姓。
乞许诸色人进纳秆草等第与恩泽奏(庆历七年十一月一日) 北宋 · 贾昌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一、《宋会要辑稿》职官五五之三五(第四册第三六一六页)
澶、真、德、博、沧、大名、通利、永静八州军,阙少修河物料。乞许诸色人进纳秆草,等第与恩泽:杂秆每束湿重五十斤,一万五千束,与本州助教;二万束,与司马;二万五千束,与长史;三万束,与别驾;四万束,与太庙斋郎;四万五千束,与试衔、同学究出身;五万束,与簿、尉借职;六万束,与奉职。秆草每束湿重一十五斤,二万束,与摄助教;三万束,与州助教;四万束,与司马;五万束,与长史;六万束,与别驾;七万五千束,与太庙斋郎;八万五千束,与试衔,同学究出身;九万五千束,与簿、尉借职。
上漯川横垄商胡河图奏(庆历八年十二月庚辰) 北宋 · 贾昌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六五、《宋会要辑稿》方域一四之一七(第八册第七五五四页)、《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四七
按夏禹导河过覃怀,至大坯,酾为二渠,一即贝邱西南,《河渠书》称北过洚水至于大陆者是也。一即漯川,史说经东武阳,由千乘入海者是也。河自平原以北播为九道,齐桓公塞其八,而并归徒骇。汉武帝时,决瓠子,久为梁、楚患,后卒塞之,筑宫其上,名曰宣房,复禹旧迹。至王莽时,贝邱西南渠遂竭,九河尽灭,独用漯川。而历代徙决不常,然不越郓、濮之北,魏、博之东。即今澶、滑大河,历北京朝城,由蒲台入海者,禹、汉千载之遗功也。国朝以来,开封、大名、怀、滑、澶、郓、濮、棣、齐之境,河屡决。天禧三年至四年夏连决,天台山傍尤甚。凡九载,乃塞之。天圣六年,又败王楚。景祐初,溃于横垄,遂塞王楚。于是河独从横垄出,至平原,分金、赤、游三河,经棣、滨之北入海。近岁海口壅阏,淖不可浚。是以去年河败德、博间者凡二十一。今夏溃于商胡,经北都之东,至于武城,遂贯御河,历冀、瀛二州之域,抵乾宁军,南达于海。今横垄故水,止存三分,金、赤、游河,皆已堙塞,惟出壅京口以东,大污民田,乃至于海。自古河决为害,莫甚于此。朝廷以朔方根本之地,禦备契丹,取财用以馈军师者,惟沧、棣、滨、齐最厚。自横垄决,财利耗半,商胡之败,十失其八九。况国家恃此大河,内固京都,外限敌马。祖宗以来,留意河防,条禁严切者以此。今乃旁流散出,甚有可涉之处,臣窃谓朝廷未之思也。如或思之,则不可不救其弊。臣愚窃谓救之之术,莫若东复故道,尽塞诸口。按横垄以东至郓、濮间,堤埽具在,宜加完葺。其堙浅之处,可以时发近县夫,开导至郓州东界。其南悉沿邱麓,高不能决。此皆平原旷野无所隘束,自古不为防岸以达于海,此历世之长利也。谨绘漯川、横垄、商胡三河为一图上进,惟陛下留省。
赴迩英殿讲乾卦奏 北宋 · 贾昌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七三、《宋史》卷二八五《贾昌朝传》、《宋史全文》卷九
《乾》之上九称「亢龙有悔」,悔者凶灾之萌,爻在亢极,必有凶灾。不即言凶而言悔者,以悔有可凶可吉之义;若修德则免悔而获吉,故但言悔。「用九,见群龙无首,吉」者,圣人用刚健之德,乃可决万务。当天下久盛,柔不可以济,然亢而过刚,又不能久。惟圣人外以刚健决事,内以谦恭应物,不敢自矜为天下首,乃获吉也。
请析四十二县为京畿奏 北宋 · 贾昌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七五、《宋史》卷二八五《贾昌朝传》
汉、唐都雍,置辅郡,内翼京师。国朝都汴,而近京诸郡皆属他道,制度不称王畿。请析京东之曹州,京西之陈、许、郑、滑州并开封府总四十二县为京畿。
军主都虞候等退斥者请止差闲慢路分奏 北宋 · 贾昌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七六
自来军主、都虞候并厢军都指挥使,近年退斥者多差为河北路部署、钤辖。其人既无迁陟之望,惟务侵渔士卒,缓急必误边事。请自今止差闲慢路分。
乞大名府权许客人入便斛斗奏 北宋 · 贾昌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一、《宋会要辑稿》食货三九之二○(第六册第五四九八页)
勘会昨支给内帑钱帛八十万,下河北都转运司,分诸州军趁时收籴军粮。内大名府收籴夏麦外,钱数全少,乞大名府权许客人入便斛斗三五十万,准备缓急支遣。
乞令诸州军趁丰稔入便斛斗奏 北宋 · 贾昌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一、《宋会要辑稿》食货三九之二○(第六册第五四九八页)
勘会河北沿边诸州军入便斛斗,乞下都转运司,趁此丰稔令逐州军依数入便。
京师僧寺招纳弟子当取乡贯保任奏 北宋 · 贾昌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八九
京师僧寺多招纳亡赖游民为弟子,或藏匿亡命奸人。自今乞皆取乡贯保任,方听收纳。
与夏公帖(一) 北宋 · 贾昌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一
向者略披英表,企渴之至,旦暮不忘。某此者获解近司,出守辅郡,并陪宠数,但切愧怀。远辱诲言,更深铭荷。秋凉,冀为国自重。早还廊庙,天下之幸。况惟衰拙,永托芘休。
按:《圣宋名贤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三,傅增湘校补本。
与夏公帖(二) 北宋 · 贾昌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一
昨者愚息处人至,领所贶缄牍,仰企意爱之厚。切惟改镇巨藩,道涂契阔,动止休裕,甚慰詹望之诚。某两守北都,恳求僻郡,乃有召命,还冠枢幄。衰拙辞逊不获,勉力待罪。夙荷知奖,遂容忝冒。夏暑,伏冀为国自重。
按:《圣宋名贤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三,傅增湘校补本。
群经音辨序 北宋 · 贾昌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一、《六艺之一录》卷二四四、《经义考》卷二四二、《宋元学案补遗》卷九八、《小学考》卷四七、《皕宋楼藏书志》卷一二
臣闻古之人三年而通一艺,三十而五经立,盖资性敏悟、材智特出者焉。臣自蒙恩先朝,承乏庠序,逮今入侍内阁,凡二十年,年踰不惑,裁能涉猎五经之文,于五经之道固未有所立。尝患近世字书摩灭,惟唐陆德明《经典释文》备载诸家音训。先儒之学,传授异同,大抵古字不繁,率多假借,故一字之文,音诂殊别者众,当为辨析。每讲一经,随而录之。因取天禧以来巾橐所志,编成七卷,凡五门,号《群经音辨》。一曰辨字同音异。凡经典有一字数用者,咸类以篆文,释以经据。先儒称当作、当为者,皆谓字误,则所不取;其读曰、读为、读如之类,则是借音,固当具载。二曰辨字音清浊。夫经典音深作深(式禁切。),音广作广(古旷切。),世或诮其儒者迂疏,彊为差别。臣今所论,则固不然。夫轻清为阳,阳主生物,形用未著,字音常轻。重浊为阴,阴主成物,形用既著,字音乃重。信禀自然,非所强别,以昔贤未尝著论,故后学罔或思之。如衣施诸身曰衣(施既切。),冠加诸首曰冠(古乱切。),此因形而著用也;物所藏曰藏(才浪切。),人所处曰处(尺据切。),此因用而著形也。并参考经故,为之训说。三曰辨彼此异音。谓一字之中彼此相形,殊声见义。如求于人曰假,与人曰假(音价。);毁佗曰败(音拜。),自毁曰败。触类而求其意趣。四曰辨字音疑混。如上上、(时亮切,时掌切。)下下(胡贾切,胡嫁切。)之类,随声分义,相传已久,今用集录。五曰辨字训得失。如冰、凝同字,汜泛异音,学者昧之,遂相淆乱。既本字法,爰及经义,从而敷畅,著于篇末。此书断自《易》、《书》、《诗》《礼》三经、《春秋》三传,暨《孝经》、《论语》、《尔雅》。凡字有出诸经笺传中者,先儒之说,沿经著义,既《释文》具载,今悉取焉。凡字之首音虽显,而经传不载者,则依《说文》为解。凡字之音义章灼者,则不复引据。音辨之作,欲使学者知训故之言咸有所自,聊资稽古之论,少助同文之化。谨上。
按:《群经音辨》卷首,粤雅堂丛书本。
题范仲淹书伯夷颂 北宋 · 贾昌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一、《范文正公集补编》卷三
范希文好谈古贤人节义,老而弥笃,书此颂时年六十有三矣。癸巳岁夏四月昌朝书。
按:《赵氏铁网珊瑚》卷二,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戒子孙 北宋 · 贾昌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一、《戒子通录》卷六、《能改斋漫录》卷一四、《宋稗类钞》卷二三
今诲汝等:居家孝,事君忠,与人谦和,临下慈爱。众中语涉朝政得失、人事短长,慎勿容易开口。仕宦之法,清廉为最。听讼务在详审,用法必求宽恕。追呼决讯,不可不慎。吾少时,见里巷中有一子弟,被官司呼召,證人詈语。其家父母妻子,见吏持牒至门,涕泗不食,至暮放还乃已。是知当官涖事,凡小小追讯,犹使人恐惧若此,况刑戮所加,一有滥谬,伤和气、损阴德莫甚焉。传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如得其情,则哀矜而勿喜」。此圣人深训,当书绅而志之。
吾见近世以苛剥为才,以守法奉公为不才;以激讦为能,以寡辞慎重为不能。遂使后生辈当官治事,必尚苛暴,开口发言,必高诋訾。市怨贾祸,莫大于此。用是得进者,则有之矣;能善终其身、庆及其后者,未之闻也。
复有喜怒爱恶,专任己意。爱之者变黑为白,又欲置之于青云;恶之者以是为非,又欲挤之于沟壑。遂使小人奔走结附,避毁就誉,或为朋援,或为鹰犬,茍得禄利,略无愧耻,吁,可骇哉!吾愿汝等,不厕其间。
又见时人肆胸臆,事颊舌,举止轩昂,出绳检之外,而观其行实,往往无取。大抵古人重厚朴直,乃能立功立事,享悠久之福。其以轩昂而得者,累过积非,即成祸败。是以君子居不欺乎暗屋,出不践乎邪径,外讷于言而内敏于行,然后身立而名著矣。
又见好奢侈者,服玩必华,饮食必珍。非有高赀厚禄,则必巧为计画,规取货利,勉称其所欲。一旦以贪污获罪,取终身之耻,其可救哉!
又见士人之家,叔侄昆弟,茍有过失,不务交相规正于内,而乃互为谤毁于外。详究其因,止于争官职、竞货财而已。夫以荣利之薄,而亡亲戚之厚,兹名教罪人也。且士人所贵,节行为大。轩冕失之,有时而复来;节行失之,终身不可得矣。戒之,谨之!吾暇日未尝不以经籍道义教诲汝等,冀免斯咎。吾年六十二,诸子若孙凡二十馀人矣,不觊汝等绍吾爵位,但能守素业,使门户不辱,吾之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