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钟离守(二) 南宋 · 林光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五二、《艾轩先生文集》卷六
蒙示下林处士《省劄录》白本,此为明时甚盛之举,非史君贪贤嗜德,即希代之宝,何从发露,然于今为三聘矣。古人贤者未尝以不仕为高,夫子所谓「长幼之节不可废也,君臣之义如之何其废之」。夫子此语,实无渗漏,自古隐者知此说为未尽,欲洁其身而乱大伦,此道之所以不明也。萍斋于二千石为旧交,在某分亦不薄,州郡致羔雁,敦迫上道,某亦欲以一纸趣李拾遗行矣。
与泉州李倅(迂仲之弟) 南宋 · 林光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五二、《艾轩先生文集》卷六
承见寄《论语》一编,某三十年来为徒友所困,亦稍稍见得古人大体,乃知儒释之分若青天白昼。退之于释氏无所见,止是见得名教中要当如此耳。《论语》问答未尝放开,至如子思、孟子便说出许多。夫子尝谓「吾无隐乎尔」,此必非同堂合席之语。夫子呼曾子而告之以「吾道一以贯之」,乃知他人未可与闻此耳。近时说《论语》,大率会儒释于一条,不知圣人一出语,无非日用饮食之事,门人弟子得之,知所谓有始有卒者在此耳。某尝看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是故哂之,盖真实见得如此,是太虚中有此易简之理。《论语》问答乃因事逐旋说出,若见得太虚中真实有此理,即《论语》乃其注脚耳。今人读「亚饭干适楚,三饭缭适蔡,四饭缺适秦,鼓方叔入于河,播鼗武入于汉,少师阳,击磬襄入于海」,岂不甚晓?然不到错了本文本意,却不知「吾道一以贯之」,何尝是两样说话。若俱从太虚中抽出,不应有一段难说,一段易晓。如子路问死,子曰:「未知生,焉知死」?子路发此问,要是群居中无人问到此。夫子所答六字,只可作六字看,添他一字脚不得。乃知圣人所答如此无渗漏,自是大人气象,如群儿听大父、王大父说话,必不支离及他语也。又如「愿闻子之志」,此为卒然之问,子曰「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此又见得大人无渗漏处。某已略窥高明之学,自是一家。然似欲通儒释为一条,某之所见,偶不如是,又不敢不以告也。
与杨次山(龟山之孙) 南宋 · 林光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五二、《艾轩先生文集》卷六、《莆阳文献》卷八、乾隆《震泽镇志》卷一二
某授徒三十年,不过为场屋举子之习,学问一事,虽稍涉其涯,而所以作语及所以传授于人,唯是一律,岂敢辄出场屋绳尺之外也!某年近二十,未知龟山所以遗后来者为何书,及随计走都下,此说一历耳。又二三年,中乃得之。是时有周先生、尹先生,谆谆然八九十岁人,乃文靖公一辈流也。王信伯得之于龟山,施廷先得之于信伯。廷先,吾友也。廷先每说洞庭之野有一人吾所畏,当买舟同一见之。不及见此人,廷先死矣。伤哉廷先!每对人道说,必为之出涕。廷先乃吾亡友方正字次云之友,某以次云六兄之故,遂定交。某幼岁闻李太白、石曼卿之为人,即踊跃道其事。又初读《晋书》,见一样人物,如寒蝉孤洁,不入俗调,此心甚乐之。一日对次云说古人如此,终是不俗,六兄云:「此数人孔子之门,恐一日着脚不定」。某乃悟夫子之门为人物准的,千岁人物要得入此窠样中,乃为无愧耳。惜哉!千岁而上,有多少豪杰可以共学入道者,恨不令闻此语也。陈寔、管宁、元德秀姿禀如许,数百年中乃一见,又却不闻道,此为大可惜。龟山先生有一徒弟在永嘉,不知其存否。一在三衢,即徐成叟,某旧识之。前日过三衢,已八十馀,从前不应举。不应举一件,自是难学。近日龟山遗书又益出,吾子求之有馀师,乃至远远以书来此!数年来朋友凋落,而某为独存。某方深忧闻见有所未至,则无所参质,得吾友一纸书,此心耿耿,恨不得一相面以毕此说耳。承所问数条,岂敢有所爱,试道一二,吾友幸择之。「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时习如车轮运转时,此尚未见得如何,才顷刻推不去,便觉得前者为说之义。起居语默,运转不停,此为时习,才一失节则馁矣。乃知不馁即为说。「一以贯之」,此是夫子说向曾子,以曾子穷理至此,夫子故以是告之。曾子出,门人问之,是门人未知所谓,故曾子告之以「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忠恕云者,谓夫子之道乃如是忠恕,有足者皆可至也,非是以忠恕说一以贯之,忠恕违道不远,要当如是发语耳。致知格物,致知是初学第一件,不当求之太深。今以日用件件求之,求之不已,则察乎天地。古人之所言,皆求之日用,日用是根株,文字是注脚,须见得日用处,注脚自可晓。所问数条不出此,有所未尽,更劳嗣音。判院丈不敢上状,此为龟山先生文靖公之爱子。龟山之学,海内沾受,公之难老,后来所愿也。
与陈伯寿 南宋 · 林光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五二、《艾轩先生文集》卷六
久欲作伯寿书,为不忍发语,此心愧负,如或坠失。先大夫于宇宙中为第一流辈,以特立孤处,不容于谗惎者之列。及公论一开,死者不可作,言之涕下,奈何奈何!先大夫尝语人:「我与谦之未相面,已定交于文墨中。悠悠海内,知我者少,此念一历心,酸痛何已」!异时伯寿才数岁,不获以尺纸道悲甚之意,尝欲一出永嘉,以斗酒敬酹国子先生之坟。经历家艰,埋伏丘垄,过十年如转臂许,老矣无他念,不知更可哭之荒榛野草之旁否?得书,闻欲远远一来,甚善,不料得尊夫人能为此数月割遣否?惠然肯来,当不出仲月,及秋而还,亦不至多时客食耳。如或牵掣不果来,刘司户复之不出一二月到永嘉,便到先大夫墓下。以某故于伯寿无隐情,此为屋下人,若朝夕从之游颇好耳。
与卢仲苍 南宋 · 林光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五二、《艾轩先生文集》卷六
陈寺丞馆地,恐不可就,闻破头便作启事见之,此为大不着题。大凡举措,须当爱重,卖不得,货自在,岂可有此忙迫气象邪!此五十年布衣受用,不可不使仲苍知之。侍郎周丈不知曾见之否?此为海内第一流也,令人起敬。每见说归去,即闭门定坐,恐时官亦无缘相见。得司业刘丈书,闻得早晚来青原见周丈,此为壁立者,他人无凑泊处,若携书见之,便不直一钱。刘丈文字,只要得不求者与之,求者定不与。某于刘丈事契为不薄,每谙其为人,恐仲苍不知此,故悉言之。仕宦只是静退,不求知。不求知之中,又刻意读书,此即未可量。一分一寸,皆有定分,决非人力所可到。
与林晋仲 南宋 · 林光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五二、《艾轩先生文集》卷六
人生一世,稍稍如所欲,便可做得数件好事,不然读尽天下书,亦是生来分得此券,不谩过此一生也。前不到村,后不到店,乃是伥然而活者。某老矣,所志愿在读书,不当如此扰扰,过却白日。偶闻有说海中一山名眉洲,隔岸视之,约五七里许,一水可到。此洲乃合两山蜿蜒之状,有千家,无一人读书,亦有田数十顷,可耕可食,鱼米极易办。可以卜室读书,隔绝人世,无宾客书尺之扰。岛居之乐,惟某为知之。
与郑耕老 南宋 · 林光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五二、《艾轩先生文集》卷六
闻令弟竟止此,为之伤涕累日。相去小远,未及拊棺一哭之,当候湘乡还时,并一往耳。此郎根质大好,去岁数月留此,群居者未尝见其解衣惰容。遣讣及门,各各伤惜之。近时人于父子兄弟之恩或甚薄,死者肉未及寒,乃投之烈焰中,初不以为意。古来极刑不得葬乃如此,习俗移人不自觉。知此一件,千万痛思之。墓田有近傍处,作一小坎,所费甚不多。如棺柩易朽,亦自见不得,只是聚薪一火时,无以为心目耳。俗人多以其无后,自不当作坟墓,殇子何尝不以墓祭之。盖古人送终之义,甚不草草也。
与林之美充(一) 南宋 · 林光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五二、《艾轩先生文集》卷六
金山草堂一件,悬心廿年,无力及此,不谓晚岁见此称心事。然此意自某发之,摩挲好石,自不当后。从今到白头,稍稍能拄杖,即年岁常辍数月,相伴在金山,以来寄为终焉之想,以金山为汗漫之游。他日儿童问我者,所谓蒲弄林六翁即我已。摩挲之意稍发露,兄以为何如?
与林之美充(二) 南宋 · 林光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五二、《艾轩先生文集》卷六
蒲弄之役,千端万的,而丘嫂者指此为东萧扶犁之处,不知公去乃不知,吾人欲为扶犁儿,何可得也。世间惟有荣辱毁誉所不到处,为建德之国。客来烧芋,客未去,当烹鱼酌酒。客未饱,又烧芋,且不怕他道是过当,费了官物也。相聚才三十左右,今五十矣,要他富贵是何时!惟一日享得一日,快活无事,为吾人实历处,此意皎皎也。遣来精甚之米,当以给祭者,不止于口腹耳。谷叔归,料须一出见之,不然当令贤郎一来此,岂可放慢至如许也!岁寒,相聚湘乡揭阳已冥漠,眼前所有,唯此翁耳。
与林元美褒 南宋 · 林光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五二、《艾轩先生文集》卷六
忽闻朱简叔仅止是,为之痛怀。简叔为人,襟抱无尘杂,世间百事,过而不留,安得如此等人!近来甚欲得与之款曲说话,又见其多病,空华过眼,不可把玩,令人痛心。吾弟一生敬慕之,何以措情,奈之何!昔人谓四海之内皆兄弟,不知海内悠悠,所谓兄弟者,比天伦为最狭,或累数百千年不可求,或偶然一二数耳。若阙了,直是无寻访处也。某即欲还东井,雨中不欲出。次日闻莫给事旦夕过此,须少候之。人事烟绵,无休歇时,可是闷人。小子辈欲整葺数椽之屋,云是过一春,遇水潦,即前段屋子亦自立不住。百刻中得过半,对书卷,有时杯饭且放过,如何得心情及此事?东井一出太多时,了此一件即过去。学可为道,意空山听雨,是人生如意事。听雨须是空山,破寺中可以烧生柴,近得一二种好芋,城中不是烧芋处。
与东之(一) 南宋 · 林光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五二、《艾轩先生文集》卷六
司户兄葬事在甚时?欲于墓傍穿一穴,此说极当。周人族坟墓,只是要人心稍安稳,此外不须问也。儒者亦须自见得如此。委巷之人,不通今古,便事事听人说,何尝自有见处!何处日者不说一边话,何处士大夫不道他晓得风水,至竟无一著实处!吕伯恭办丧葬,一切如礼经,除朝夕奠之外,无一事不焚纸钱,盖其自信如此耳。平时交游,
落无几,人生不堪把玩,言之悽怆。宾之无疾而死,士大夫冤惜之。见两段葬事,若掩土可以及此,亦稍稍满一念,第以许多时求去去未得,才蹉过此一事。寒烟宿草,如何过日也?
与东之(二) 南宋 · 林光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五二、《艾轩先生文集》卷六
科场又参差,此不可晓。此一件,惟三折肱者得之为甚审。若归咎平时所习,欲改弦易调,即去此愈远矣,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西轩及方正字一生来不知有举子调度,亦只三十以前随例取科名。此等人物,数千百年偶一出,胸中所存,岂直为一第轻重耶!比已遣人去乞祠,恐必可以出岭。往来山中,亲旧时相从,此等乐事,在人间为第一。但有杯饭可以过残年,此外何求也!
示成季 南宋 · 林光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五二
百家诗抹一过,只有孟浩然诗踏著实地,谢玄晖、陶元亮辈中人,名不虚得也。怪见杜子美每每起敬,子美岂下人者?如孟东野、刘宾客、韩、柳数家,又如韦苏州、刘长卿等辈,皆不在百家数中,却别有说。
按:《艾轩先生文集》卷六。又见《隐居通议》卷一○
代上广西谭仓启 南宋 · 林光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五二、《永乐大典》卷七五一八
剖竹东宁,劳敢辞于州县;乘槎南海,庇幸托于云天。抃跃无涯,依皈有自。恭以某官崧台孕秀,桂籍蜚声。学宗璧水之盟,权重绣衣之寄。况法自更于煮海,而利或擅于熬波。二广不同,众论纷起,甲可乙否,言各有偏。两路一司,事归至当。惟多多而益办,见恢恢而有馀。岂容五岭之遥,久留旄节;倚听九重之命,即擢钧衡。某历次罔功,素餐自愧。书屡蒙于鹗荐,力素乏于鹏抟。叨繇六院之班,获冒一麾之宠。顾兹融水,盖在边陲。有夷獠之杂居,爰多保障;非山川之冲要,绝罕舟车。嚚讼尤烦,礼文不足。自知谫薄,莫兴襦裤之谣;仰赖帡幪,行拜绨袍之赐。
送徐湘赴大学试序 南宋 · 林光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五三、《艾轩先生文集》卷五
童稚之年,偶然出语,辄满人意,此不缘积习而后得之。昔者吾过妇氏,有出巨轴,一诗五十韵并古赋,谓此吾族子湘弄笔即得之。是时湘裁十五六,句险而语谐,若故老所出。弱岁与荐送,自是浮沉且十年,忽别我去游太学。我年三十,徒步西去,今子之年又过我,我不敢窃仁人之号,送子以言。子尝从我游,今子夷犹未即去,是岂无所待耶?吾将以语尔:所知者,求所可知而言之;所不知,则旦旦求之如不足。此吾得之吾友施廷先,廷先得之王信伯。春二月晦日,林某序。
图经序 南宋 · 林光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五三、《艾轩先生文集》卷五、弘治《大明兴化府志》卷三一
子长多爱,爱奇也。退之爱奇如司马子长,尝过曲江,借《图经》于张史君,足迹所及,不为徒然者。况四海曲江,至是百年矣,开元人物,或可以想象而得之。乃知探禹穴,窥九疑,过齐、鲁,以观诸生习礼之处,不独子长为如是耳。莆之为邦,壤地褊迫,由蒜岭而南,有为谏大夫者居漆林,以能诗称。福平山下,即欧阳四门之庐,又十里有水一带如寒玉。刍牧走卒知有先辈徐君者,异时不肯仕,作赋夭矫如吴融。今断墙破屋,髣髴犹在也。太史所书,惟颉阳三数处,陂池所自出。他书可见者,有壶山、九仙山、百丈飞鸟溪、转水台,其馀茫昧不可知。我生三十年,尝一日扪藤萝,直至蟹井;又尝走金溪,得蒲弄一席地,东望海上,远山出没;又尝走石门观九鲤湖。发少齿落,才得一问津于石所麦斜、寒远无人之处。及由铜鼎瞩大飞,其秀杰之状过于他山。莆之大略唯是耳。太守钟离公以淮海之隽,有古昔之闻,尝出河朔,涉燕蓟,所历为甚多。其于治郡,如治剧邑,穷日之力为不足,以火继之。公之退然自下,非缘斲削,每以我为知言者,我有惭色。偶一日道人物山川,且欲按图而求之。以县之北三里有故家,为林氏门安绰楔。出南郭可五里,端明蔡公有旧第,熟视双阙者,不觉歛容。过蔡公之门,或立马低回不忍去。公以南北通途数里中乃得此,若求之井邑聚落,所得又益多,此《图经》所由出也。前时书未成,公属我叙其大略,不敢辞。是书访之名山,酌之故老,取之佚人,得之残牒、遗编、续藁、旧志。论次先后,惟出一手,乃为军学教授长乐陆琰也。
泮林讨古集序 南宋 · 林光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五三、《艾轩先生文集》卷五、《莆阳文献》卷九、同治《南丰县志》卷三五
以沙砾之细,爪发之微,故衣坏革,游尘聚垢,合之为《本草》;以鳞介之奇,形模之丑,合之为《山海经》;以释诂、释言、释训合之为《尔雅》;以燕代之北,汝颍之南,车轨所交,尔汝杂出,合之为《方言》;以一札累数行,虽或断裂,且不忍弃去,合之为《法书》。渊明达者,岂欲以诗自名,而甲乙次第出其手;李太白、杜子美羁游酒狂,橐中无他物,所贮篇什如贮珠玉。人心之同然也乃如是。我有一长,必欲使天下共之,此《泮林讨古》所为作也。子曾子人品为甚高,由宜春过湘潭,终于庐陵,凡历三州教授。读书讨古,自宋之丁氏而下,凡百件。其言高帝、萧何,此非为偶合者。以宋昌折太慰勃,渭桥请问之语为见几;以贾谊欲更定诸令法,绛、灌之属尽害之,以为非必嫉贤也,亦诚骇于其说尔;以文帝知亚夫可以为将军,以遗景帝,终之破吴、楚,则其威断有所不施,施亦无不中矣;以公孙弘三逆人主之意不少变,不可谓无所守者;以董仲舒非拨烦之器,真可为侯王傅。有是数条,可以不朽。读其书,见其人,当如孟子之知乐正子者。闻之曰:「见善如不及,见不善如探汤」。子曾子为如是,则其所可听者,必非肝鬲语也。子曾子发,字信道,南丰人。其子樽,尝于吾叙同年。
书馀庆集古赋后 南宋 · 林光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五三、《艾轩先生文集》卷五
郭孝子义重尝游钱塘,有同里人欲以一牒索逋者,云「某留滞客食,为一驵者所绐,欲借一二言于某处」。先生甚怜之,且敬诺。及得来牒,所诉为郭姓也,先生急令持去,云「尔且直彼曲矣,吾安敢助子以攻吾同姓之人哉」!其人有愧色,退而以是语人。唐《宰相世系》所书刘氏曰彭城,曰尉氏,曰临淮,曰南阳,曰广平,曰丹阳,曰南华,宰相十二人,是若为一门所出也。唯河南苗裔出于大汉,不得与。乃知孝子所见,不因排布,亦天性自尔。吾读是赋也,于吾心有戚戚焉者。
读韩柳苏黄集 南宋 · 林光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五三、《艾轩先生文集》卷五、《隐居通议》卷一七、《莆阳文献》卷七
苏、黄之别,犹丈夫女子之应接。丈夫见宾客,信步出将去,如女子则非涂泽不可。韩、柳之别,则犹作室。子厚则先量自家四至所到,不敢略侵别人田地;退之则惟意之所指,横斜曲直,只要自家屋子饱满,不问田地四至或在我与别人也。
策问(一) 南宋 · 林光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五三、《艾轩先生文集》卷三
问:昔者明王之所为器物也,所以寓轨则而传诸其久远也。桃人为剑,凫氏为钟,旒人为簋,梓人为簨簴,其轻重细大,圆锐广狭,各有定制。虽数千百年之后,礼乐变易,典章残缺,幸而得其一器一物于颓垣败垄之间,则权量百度,皆可以类求也。今之礼家有《周官》,有《仪礼》,有《小戴记》,其章句训义,又有王肃、马融、郑康成之学。然天下之言礼者,往往得之于章句,而古人制作未必能尽晓也。是以礼典器物,又必按图而后有定议。按图而言礼者有数家,聂氏最为后出,然而至今独传也。聂氏之传,考之《三礼》,其亦无所缪者乎?我国家承平日久,崇、观以来,天不爱宝,古物毕见。今以秘阁内藏所传之器较之聂氏,其间大有不合者,如爵之制,如象尊乎鼎之制,其或得或失,不必论也。敢问图之所缺,如庚鼎、辛鼎,何以辨其为夏、商之器也?小敦之饰,或耳为饕餮,足为蚩尤;中尊之饰,或环颈以山,而其腹文如龙蛇蟠蛰之状,此又何物也?有旅甗,有旅簋,有旅鼎,此其义又何也?器物之铭,或丁或乙,或十有四月,或十月九月,此其日月之例又何也?其他若尊彝带钩,体制不一,又何其多变也?秦权汉洗,得之以象,求之于文,而此数事独不可知乎?明天子继志述事,其礼典器物有得于三王制作之妙,下至州县春秋释菜,簠簋樽罍之度,皆约古而一新之。诸君试以秘阁内藏所模之器,考之《二礼》,其于聂氏得失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