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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傪801年 中唐 · 李翱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三十五
李观之文章如此。
官止于太子校书郎
年止于二十九。
虽有名于时俗。
其卒深知其至者果谁哉。
信乎天地鬼神之无情于善人。
而不罚罪也甚矣。
为善者将安所归乎。
翱书其人赠于兄。
赠于兄。
盖思君子之知我也。
予与平生不得相往来。
及其死也。
则见其文。
尝谓使李观若永年。
则不远于扬子云矣。
书己之文次。
忽然若观之文亦见知于君也。
故书苦雨赋缀于前。
当下笔时。
复得咏其文。
也虽不永年。
亦不甚远于扬子云矣。
书苦雨之辞既。
又思我友韩愈
非兹世之文。
古之文也。
非兹世之人。
古之人也。
其词与其意适。
孟子既没。
亦不见有过于斯者。
当其下笔时。
如他人疾书写之。
诵其文。
不是过也。
其词乃能如此。
尝书其一章曰获麟解。
其他可以类知也。
穷愁不能无所述。
适有书寄弟正辞。
及其终。
亦自觉不甚下寻常之所为者。
亦书以赠焉。
亦惟读之辞。
冀一详焉。
翱再拜。
侯高第二书 中唐 · 李翱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三十五
足下复书来。会与一二友生饮酒甚乐。
故不果以时报。三读足下书。
感叹不能休。非足下之爱我甚。
且欲吾身在而吾道光明也。则何能开难出之辞。
如此之无忧乎。前书所以不受足下之说而复辟之者。
将以明吾道也。吾之道非一家之道。
是古圣人所由之道也。吾之道塞。
则君子之道消矣。吾之道明。
尧舜文武孔子之道未绝于地矣。前书若与足下混然同辞。
是宫商之一其声音也。道何由而明哉。
吾故拒足下之辞。知足下必将愤予而复其辞也。
足下再三教我适时以行道。所谓时也者。
乃仁义之时乎。将浮沈之时乎。
苟仁且义。则吾之道何所屈焉尔。
如顺浮沈之时。则必乘波随(一无此二字)流望风而高下焉。
若如此。虽足下之见我。
且不识矣。况天下之人乎。
不修吾道。而取容焉。
其志亦不遐矣。故君子非仁与义。
则无所为也。如有一朝之患。
古君子则不患也。吾之道。
孔子者也。孔子尚畏于匡。
围于蒲。伐树于桓魋
逐于鲁。绝粮于陈蔡之间。
孔子岂不知屈伸之道耶。故贤不肖。
在我者也。富与贵。
贫与贱道之行否。则有命焉。
君子正己而须之尔。虽圣人不能取其容焉。
孔子子路子贡曰。诗云。
匪兕匪虎。率彼旷野。
吾道非耶。吾何为于此。
子路对曰。意者吾未仁且智耶。
而人之不我信与行也。子曰。
有是乎。使仁者而必信。
安有伯夷叔齐。使智者而必行。
安有王子比干子贡对曰。
夫子之道至大。故天下莫能容。
盍少贬夫子之道。子曰。
良农能稼。而不能为穑。
良工能巧。而不能为顺。
君子能修其道。纲而纪之。
统而理之。而不能为容。
尔不修道而求为容。也而志不远矣。
颜渊。如谓由也也。
颜渊对曰。夫子之道至大。
故天下莫能容。虽然。
推而行之。不容何病。
夫道之不修也。是吾丑也。
夫道既已大修。而世不用。
是有国者之丑也。不容何病。
不容然后见君子。孔子盖叹之也。
孔子门人三千。其圣德如彼之至也。
而知孔子者。独颜回尔。
其学焉而不能到者也。然则仆之道。
天下人安能信而行耶。足下之言曰。
西伯孔子。何等人也。
皆以柔气污辞。同用明夷也。
以避祸患。斯人岂浮世邪人乎。
西伯圣人也。羑里之拘。
仅不免焉。孔子圣人之大者也。
其屈厄如前所陈。恶在其能取容于世乎。
故曰危行言逊。所以远害也。
其道则尔。其能远之与否而必容焉。
则吾不敢知也。非吾独尔。
孔子亦不知也。仆之道穷。
则乐仁义而安之也。如用焉。
则推而行之于天下者也。何独天下哉。
将后世之人。大有得于吾之功者尔。
天之生我也。亦必有意矣。
将欲愚生民之视听乎。则吾将病而死。
尚何能伸其道也。如欲生民有所闻乎。
则吾何敢辞也。然则吾道之行与否。
皆运也。吾不能自知也。
天下人安能害于我哉。足下又曰。
吾子夷齐之道也。如仆向者所陈。
亦足以免矣。故不复有所说。
若韩孟与吾子之于我。亲故知我者也。
苟异口同辞。皆如足下所说。
是仆于天下众多之人。而未有一知已也。
安能合于吾心乎。吾非不信子之云云者也。
信子则于吾道不光矣。欲默默。
则道无所传云尔。子之道。
子宜自行之者也。勿以诲我。
荐所知于徐州张仆射798年 中唐 · 李翱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三十五
翱再拜。
齐桓公不疑于其臣。
管夷吾信而霸天下。
攘夷狄。
匡周室。
亡国存。
荆楚服。
诸侯无不至焉。
竖刁易牙信而国乱。
身死不葬。
五公子争立。
兄弟相及者数世。
桓公之信于其臣。
一道也。
所信者得其人。
德格于天地。
功及于后代。
不得其人。
则不能免其身。
知人不易也。
岂惟霸者为然。
虽圣人亦不能免焉。
帝尧之时。
贤不肖皆立于朝。
能知舜。
于是乎放驩兜
共工
殛鲧窜三苗。
举禹稷皋陶二十有二人。
加诸上位。
崩三载。
四海遏密八音。
后代之人。
皆谓之帝尧焉。
向使不能知舜。
而遂尊驩兜共工之党于朝。
禹稷皋陶之下二十有二人不能用。
将不得为齐桓公矣。
岂复得曰大哉之为君也。
惟天为大。
则之。
荡荡乎民无能名焉者哉。
春秋曰。
灭项。
孰灭之。
盖齐灭之。
曷为不言齐灭之。
桓公讳也。
春秋为贤者讳。
此灭人之国。
何贤尔。
君子之恶恶也嫉始。
善善也乐终。
桓公尝有继绝存亡之功。
故君子为之讳也。
继绝存亡。
贤者之事也。
管夷吾用所以能继绝世存亡国焉尔。
竖刁易牙
则不能也。
向使桓公始不用管夷吾
末有竖刁易牙
争权不葬。
而乱齐国
则幽厉之诸侯也。
始用贤而终身讳其恶
君子之乐用贤也如此。
始不用贤。
以及其终。
而幸后世之掩其过也。
则微矣。
然则居上位流德泽于百姓者。
何所劳乎。
劳于择贤。
得其人措诸上。
使天下皆化之焉而已矣。
兹天子之大臣有土千里者。
孰有如执事之好贤不倦者焉。
盖得其人亦多矣。
其所可求而不取者。
则有人焉。
陇西李观
奇士也。
伏闻执事知其贤。
将用之未及。
病死。
昌黎韩愈
得古人之遗风。
明于理乱根本之所由。
伏闻执事又知其贤。
将用之未及。
宣武军节度使之所用。
皆豪杰之士也。
如此人不时出。
自古天下亦有数百年无如其人者焉。
执事皆得而知之。
皆不得而用之。
翱实为执事惜焉。
岂惟翱一人而已。
后之读前载者。
亦必多为执事惜之矣。
兹有平昌孟郊
贞士也。
伏闻执事旧知之。
为五言诗。
前汉李都尉苏属国建安诸子南朝二谢
能兼其体而有之。
李观梁肃补阙书曰。
之五言。
其有高处。
在古无上。
其有平处。
下顾二谢
韩愈诗曰。
作诗三百首。
杳默咸池音
彼二子皆知言者。
岂欺天下之人哉。
穷饿不得安养其亲。
周天下无所遇。
作诗曰。
肠亦苦。
强歌声无欢。
出门如有阂。
谁谓天地宽。
其穷也甚矣。
又有张籍李景俭者。
皆奇士也。
未闻阁下知之。
凡贤人奇士。
皆自有所负。
不苟合于世。
是以虽见之。
难得而知也。
见而不能知其贤。
如勿见而已矣。
知其贤而不能用。
如勿知其贤而已矣。
用而不能尽其材。
如勿用而巳矣。
能尽其材而容谗人之所间者。
如勿尽其材而已矣。
故见贤而能知。
知而能用。
用而能尽其材。
而不容谗人之所间者。
天下一人而已矣。
兹有二人焉皆来。
其一贤士也。
其一常常之人也。
待之礼貌不加隆焉。
则贤者行。
而常常之人日来矣。
况其待常常之人加厚。
则善人何求而来哉。
孔子曰。
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
圣人不好色而好德者也。
虽好德而不如好色者次也。
德与色均好之。
又其次也。
虽好德而不如好色者下也。
最甚不好德而好色者穷矣。
有人告曰。
某所有女。
国色也。
天下之人。
必将极其力而求之。
而无所爱矣。
有人告曰。
某所有人。
国士也。
天下之人。
则不能一往而见焉。
是岂非不好德而好色者乎。
贤者则宜有以别于天下之人矣。
孔子述易定礼乐。
删诗序书作春秋。
圣人也。
奋乎百世之上。
其所化之者。
非其道。
则夷狄之人也。
孔子之庙存焉。
虽贤者亦不能日往拜之。
以其益于人者寡矣。
故无益于人。
孔子之庙。
尚不能朝夕而事焉。
况天下之人乎。
有待于人。
而不能礼善人良士。
则不如无待也。
呜呼。
人之降年。
不可与期。
将为他人之所得。
而大有立于世。
与其短命而死。
皆不可知也。
二者卒然有一于之身。
他日为执事惜之。
不可既矣。
执事终不得而用之矣。
虽恨之。
亦无可奈何矣。
翱穷贱人也。
直辞无让。
非所宜至于此者也。
为道之存焉耳。
不直则不足以伸道也。
非好多言者也。
翱再拜。
淮南节度使825年 中唐 · 李翱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三十五 创作地点:安徽省合肥市
翱自十五已后。
即有志于仁义。
孔子之论高弟。
未尝不以及物为首。
克伐怨欲不行。
未得为仁。
管仲不死子纠。
复相为雠。
而功及天下。
则曰如其仁。
曰由也果。
赐也达。
求也艺。
从政乎何有。
然则圣贤之于百姓。
皆如视其子。
教之仁。
父母之道也。
未尝不及于众焉。
近代已来。
俗尚文字。
为学者以钞集为科第之资。
曷尝知不迁怒不贰过为典学之根乎。
入仕者以容和为贵富之路。
曷尝以仁义博施之为本乎。
由是经之旨。
弃而不求。
圣人之心。
外而不讲。
干办者为良吏。
适时者为通贤。
仁义教育之风。
于是乎扫地而尽矣。
生人困穷。
不亦宜乎。
州郡之乱。
又何怪焉。
窃尝病此。
以故为官不敢苟求旧例。
必探察源本。
以恤养为心。
以戢豪吏为务。
以法令自检
以知足自居。
利于物者无不为。
利于私者无不诮。
比之时辈。
亦知颇异。
思齐古人。
则十曾未及其一二为恨耳。
自到。
有改易条上者。
亦有细碎侵物。
彰从前之失太深。
不令条上者。
纵未穷尽。
亦十去其九矣。
惟三两事。
即须使司处置。
已有申上者。
未蒙裁下。
谨具公状。
若或并赐处分。
当州里无弊矣。
盖古人屈于不知己而伸于知己。
翱不肖。
既已谬蒙十一叔知奖如此。
其又何敢不言。
翱再拜。
贺行军陆大夫796年 中唐 · 李翱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三十六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某月日。
布衣李翱寄贺书谨再拜大夫阁下。
窃闻阁下白宰相
使汴州人执邓惟恭归于京师
奏天子处其轻重生死罪。
伏睹诏书。
惟恭死罪。
俾永为黔首于汴州
九月时上宰相书言政刑。
中有词曰。
亲戚怀二。
杀之可也。
况怀二且非亲戚哉。
当是时。
惟恭在其位。
故不直书而微其词。
然则惟恭之罪。
闻知于四方。
其孔甚已。
呜呼。
乱本既除矣。
自兹日厥后。
汴宋颍亳人其无事矣。
岂汴宋颍亳人而已。
实天下皆受其利。
昔阁下为建州刺史
人足食与衣。
且知廉耻礼义。
治平为天下第一。
其为信州
建州也。
其为汝州
信州也。
汴人苦其政。
失其心。
十五年矣。
久则不易变矣。
亦惟阁下孜孜不怠。
汴州汝州也。
天下莫不幸甚。
则喜乐乎万世之民。
所以然者。
夫陋巷短褐躬学古知道之人。
其所以异于朝廷藩翰大臣王公卿士者。
口未尝餍乎肥甘尔。
体未尝焕乎绮纨尔。
目未尝悦乎采色尔。
耳未尝乐乎声音尔。
居处未尝宿乎华屋尔。
出游未尝乘乎乘黄尔。
禄利未尝入于家尔。
名字未尝得进于天王尔。
其如此而已。
至若忧天下之艰难。
幸天下之和平。
乐天下之人民。
得与其身臻乎仁寿。
思九夷八蛮解辫发椎髻。
同车书文轨。
则虽朝廷藩翰大臣王公卿士。
亦未必皆甚乎陋巷短褐躬学古知道之人者也。
若必皆甚焉。
则天下之理得日变化。
可以如响之应乎声也。
故天地山川草木鳞羽之瑞有一可以为升平之符者。
时政有一可以教民者。
藩屏之臣有一可以长人行化者。
则未尝不私自喜乐也。
万类含育有一伤和平之气者。
夷狄蛮戎之俗有一咈乎道者
时政有一不毗于下民者。
则未尝不私自忧惧也。
而况其远者大者乎。
天下之一善。
故不足以喜乐。
然多其善。
则太平之基。
可庶几乎。
天下之一不善。
故不足以忧惧。
然累其不善。
则颠覆之形。
殆将至也。
太平之基。
颠覆之形。
从政者之所喜乐忧惧尔。
其为布衣守道之人不同任。
如耳之不司采色文章也。
而与知之者。
士之躬学古知道者
固与夫天下百姓同忧乐。
而不敢独私其心也。
虽不肖。
未尝瞬息动心而不景行乎此也。
是以忧乐乎万世之民也。
亦惟少加意焉。
再拜。
河南尹复故事书 中唐 · 李翱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三十六
某道无可重。每为阁下所引纳。
又不隔卑贱。时访其第。
故窃意阁下或以为有所知也。情苟有未安。
不宜以默。故详之以辞。
河南府版榜县于食堂北梁。每年写黄纸。
号曰黄卷。其一条曰。
司录入院。诸官于堂上序立
司录揖。然后坐。
河南大府。入圣唐来二百年。
前人制条。相传岁久。
苟无甚弊。则轻改之不如守故事之为当也。
八九年来。司录使判司立东廊下。
司录于西廊下得揖。然后就食。
而板条黄卷则如故文焉。大凡庸人居上者以有权令陵下。
处下者以姑息取容。势使然也。
前年户曹。恐不知故事。
举手触罚。因取黄卷详之。
乃相见之仪。与故事都异。
至东知厨黄卷。为状白于前尹。
判榜食堂。时被林司录入谗。
盛词相毁。前尹拒之甚久。
而竟从其请。以为本不作。
作则勿休。且执故事争而不得。
于本道无伤也。遂入辩焉。
白前尹曰。中丞何轻改黄卷二百年之旧礼。
而重违一司录之徇情自用乎。前尹曰。
此事在黄卷否。对曰。
所过状若不引黄卷故事。是罔中丞也。
其何敢。前尹因取黄卷简条省之。
使人以黄卷示司录曰。黄卷是故事。
岂得责人执守。当司录所过状注判云。
黄卷有条。即为故事。
依榜。当时论者善前尹之能复故事焉。
自后司录所毁。无所不言。
前尹相告曰。公以守官直道纠曹
所伤乃至激横。过朝官于某处揖公。
见公公事独立。且又知毁之所来。
故塞耳不听。虑前尹迁改。
来者不知为谁。终获戾。
故后数十日。以软脚乞将去官。
不五六日。亦幸有敕除替人。
因以罢免。前日阁下偶说及此。
云近者缘陆司录之故。却使复两廊相见之仪。
此义盖惑阁下听者。必曰京兆府之仪如此。
阁下从事京兆府。习其故而信之焉尔。
夫事有同而宜异者。京兆府司录上堂自东门北入。
故东西廊相见。得所宜也。
河南司录上堂于侧门东入。直抵食堂西门。
故旧礼于堂上位立。得所宜矣。
若却折向南。是司录之欲自崇。
而卑众官。非所宜也。
此事同而宜异者耳。假令司录上堂。
由南门北入。河南府二百年旧礼。
自可守行。亦不当引京兆府之仪而改之也。
况又自侧门东入者耶。河南尹大官也。
居之岁久不为滞。且如故门下郑相公之德
而居之六年。阁下之为河南尹亦近。
何知未归朝廷间。亦有贤者未得其所。
或来为曹掾者耶。安可弃旧礼使之立于东廊下。
夏则为暑日之所炽曝。冬则为风雪之所飘洒。
无乃使论者以阁下为待一司录过厚。而不为将来贤者之谋耶。
且此事某前年辩之。因而获胜。
阁下前日亦自言某不知有侧门故也。且阁下曹掾
非为不多。乃无一人执旧礼以坚辩焉。
此亦可叹也。夫圣人然后能免小过。
窃恐阁下于此事。思虑或有所未至。
官属等唯唯走退。莫能进言。
则谁与阁下为水火酸咸少相承者。以大府而苟以自尊者。
寡见细人之所行耳。卢司录性甚公方。
未必乐此。阁下召问之可也。
伏望不轻改二百年之旧礼。重惜一时之所未达。
意尽词直。无以越职出位言为罪。
幸甚。某再拜。
寄从弟正辞书801年 中唐 · 李翱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三十六
知尔京兆府取解。不得如其所怀。
念勿在意。凡人之穷达所遇。
亦各有时尔。何独至于贤丈夫而反无其时哉。
此非吾徒之所忧也。其所忧者何。
畏吾之道未能到于古之人尔。其心既自以为到。
且无谬。则吾何往而不得所乐。
何必与夫时俗之人。同得失忧喜。
而动于心乎。借如用汝之所知。
分为十焉。用其九学圣人之道。
而知其心。使有馀以与时世进退俯仰。
如可求也。则不啻富且贵也。
如非吾力也。虽尽用其十。
祇益劳其心尔。安能有所得乎。
汝勿信人号文章为一艺。夫所谓一艺者。
乃时世所好之文。或有盛名于近代者是也。
其能到古人者。则仁义之辞也。
恶得以一艺而名之哉。仲尼孟子殁千馀年矣。
吾不及见其人。吾能知其圣且贤者。
以吾读其辞而得之者也。后来者不可期。
安知其读吾辞也。而不知吾心之所存乎。
亦未可诬也。夫性于仁义者。
未见其无文也。有文而能到者。
吾未见其不力于仁义也。由仁义而后文者性也。
由文而后仁义者习也。犹诚明之必相依尔。
贵与富。在乎外者也。
吾不能知其有无也。非吾求而能至者也。
吾何爱而屑屑于其间哉。仁义与文章。
生乎内者也。吾知其有也。
吾能求而充之者也。吾何惧而不为哉。
汝虽性过于人。然而未能浩浩于其心。
吾故书其所怀以张汝。且以乐言吾道云尔。
翰林李舍人833年 中唐 · 李翱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三十六 创作地点:湖南省长沙市
翱思逃后祸。
所冀存身。
惟能休罢
最惬私志。
从此永已矣。
更无健羡之怀。
况乞得馀年。
退修至道。
上可以赤松子房之风。
岂止于比二疏尚平子而已。
但举世好爵禄权柄。
具写此心以告人。
人无有少信之者。
皆为不诚之言也。
王拾遗桂州旧僚。
颇知此志。
若与往来。
伏望问之。
可知其旨。
但以常情见待。
岂知失时。
还有偏尚之士哉。
又近日来。
两施子粗得其说。
未及就正。
当此时使获长往。
亦足以不愧宗门。
不负朋友。
尝慕张公以不能取容当世。
故终身不仕。
况向前仕宦。
亦以多矣。
幸免刑戮。
方尔退修。
与致令名。
年已六十有一。
比之诸叔父兄弟。
为得年矣。
且不知馀年几何。
意愿乞取残年。
以修所知之道。
如或有成。
是万世一遇。
纵使无成。
且能早知止足。
高静与三老死于林薮之下。
比终日矻矻耽乐富贵。
而大功德不及于海内。
而卒于位者。
所失得。
伏计舍人必以辨之矣。
舍人比他见知。
故尽其意焉。
若非至诚。
亦何苦而强发斯言乎。
泗州开元寺僧澄观799年8月 中唐 · 李翱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三十六 创作地点:安徽省宿州市泗县
前日见命作开元寺钟铭。
云欲藉仆之词。
庶几不朽。
而传于后世。
诚足下相知之心。
无不到也。
虽然。
翱学圣人之心焉。
则不敢让乎知圣人之道者也。
当见命时。
意亦思之熟矣。
吾之铭是钟也。
吾将明圣人之道焉。
则于释氏无益也。
吾将顺释氏之教而述焉。
则惑乎天下甚矣。
何贵乎吾之先觉也。
吾之词必传于后。
后有圣人如仲尼者之读吾词也。
则将大责于吾矣。
吾畏圣人也。
夫铭古多有焉。
汤之盘铭。
其词云云。
孔悝之鼎。
其词云云。
秦始皇之峄山碑。
其词云云。
皆可以纪功伐。
垂诫劝。
铭于盘则曰盘铭。
于鼎则曰鼎铭。
于山则曰山铭。
盘之词可迁于鼎。
鼎之词可迁于山。
山之词可迁于碑。
唯时之所纪耳。
蔡邕黄钺铭。
以纪功于黄钺之上尔。
或盘或鼎。
峄山或黄钺。
其立意与言皆同。
非如高唐上林长杨之作赋云尔。
近代之文士则不然。
为铭为碑。
大抵咏其形容。
有异于古人之所为。
其作钟铭。
则必咏其形容。
与其声音。
与其财用之多少。
镕铸之勤劳尔。
非所谓勒功德诫劝于器也。
推此类而承观之。
某不知君子之文也亦甚矣。
然所为文。
亦皆有盛名于时。
天下之人咸谓之善焉。
吾不知吾所独知。
其能贤于他人之皆不知乎。
天下人咸以不知者云善。
则吾之独知又何能云善乎。
虽然。
吾当亦顺吾心以顺圣人尔。
阿俗从时。
则不忍为也。
故当时甚未敢承教。
为其所怀也。
如前所云。
足下欲吾之必铭是钟也。
当顺吾心与吾道。
则足下之铭必传于后代矣。
如欲从俗之所云。
则天下属词之士愿为之者甚众矣。
何藉于李翱之词哉。
幸思之也。
日中时过淮而南。
书以通意。
且为别。
冯定798年 中唐 · 李翱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三十六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冯生自负其气而中立。
上无援。
下无交。
名声未大耀于京师
生信无罪。
是乃时之人。
见之者或不能知之。
知之者则不敢言。
是以再举进士
皆不如其心。
谓生无戚戚。
盖以他人为解。
予联以杂文罢黜。
不知者亦纷纷交笑之。
其自负益明。
退学书。
感愤而为文。
遂遭知音成其名。
当黜辱时。
吾不言其拙也。
岂无命耶。
及既得时。
吾又不自言其智也。
岂有命耶。
故谓生无戚戚。
生家贫甚。
不能居。
告我游成都
成都有岷峨山
合气于江源
往往出奇怪之士。
古有司马相如扬雄严君平
其人死。
至兹千年不闻。
生游成都
试为我谢岷峨
何其久无人耶。
其风侈丽奢豪。
羁人易留。
生其思速出于剑门之艰难。
勿我忧也。
韦氏月录序 中唐 · 李翱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三十六
人之所重者。义与生也。
成义者莫如行。存生者在于养。
所以为养者资于用。用足而生不养者多矣。
用不足而能养其生者。天下无之。
养生之物。禁忌之术。
散在杂方。虽有力者欲行之。
而患不能备知。杜陵韦行规。
博学多艺。能通易传论语老聃庄周之书。
皆极师法。穷览百家之方。
撮而集之。成两轴。
各附于本月。阅之者简而详。
以授于余。且曰。
齐人要术。传行寡验。
行规集此书。经试验者。
然后摭取。实可以有益于养生者。
执事序而名之。则所谓无翼而能飞者。
必传于天下矣。余因号之为月录
卓异记序 中唐 · 李翱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三十六
圣唐帝功。瑰特奇伟
前古无可比伦。及臣下盛事。
超绝而殊常。辉昔而照今。
贻谋记叙家世徽范。奉上虔密。
不自显发。人莫知之。
至有误为传说者。洎正人硕贤。
守道不挠。立言行已。
真贯白日。得以爱慕遵楷。
其奸雄之迹。睹而益明。
自励广记。则随所闻见。
杂载其事。不以次第。
然皆是警惕在心。或可讽叹。
且神仙鬼怪。未得谛言。
非有所用。俾好生不杀。
为仁之一途。无害于教化。
故贻谋自广。不俟繁书。
以见其意。时开成五年七月
檀溪李翱撰。
去佛斋论 中唐 · 李翱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三十六
温县杨垂为京兆府参军时。奉叔父司徒命。
撰集丧仪。其一篇云七七斋。
以其日送卒者衣服于佛寺。以申追福。
翱以杨氏丧仪。其他皆有所出。
多可行者。独此一事伤礼。
故论而去之。将存其馀云。
佛法之染流于中国也。六百馀年矣。
始于汉。浸淫于魏晋宋之间。
而澜漫于梁萧氏。遵奉之以及于兹。
后汉氏无辨而排之者。遂使夷狄之术。
行于中华。故吉凶之礼谬乱。
其不尽为戎礼也无几矣。且杨氏之述丧仪。
岂不以礼法迁坏。衣冠士大夫与庶人委巷无别。
为是而欲纠之以礼者耶。是宜合于礼者存诸。
愆于礼者辨而去之。安得专已心而言也。
苟惧时俗之怒已耶。则杨氏之仪。
据于古而拂于俗者多矣。置而勿言。
则犹可也。既论之而书以为仪。
舍圣人之道。则祸流于将来也无穷矣。
佛法之所言者。列禦寇庄周所言详矣。
其馀则皆戎狄之道也。使佛生于中国。
则其为作也必异于是。况驱中国之人举行其术也。
君臣父子夫妇兄弟朋友。存有所养。
死有所归。生物有道。
费之有节。自伏羲至于仲尼
虽百代圣人。不能革也。
故可使天下举而行之无弊者。此圣人之道。
所谓君臣父子夫妇兄弟朋友。而养之以道德仁义之谓也。
患力不足而已。向使天下之人。
力足尽修身毒国之术。六七十岁之后。
虽享百年者亦尽矣。天行乎上。
地载乎下。其所以生育于其间者。
畜兽禽鸟鱼鳖蛇龙之类而止尔。况必不可使举而行之者耶。
夫不可使天下举而行之者。则非圣人之道也。
故其徒也。不蚕而衣裳具。
弗耨而饮食充。安居不作。
役物以养已者。至于几千百万人。
推是而冻馁者几何人可知矣。于是筑楼殿宫阁以事之。
饰土木铜铁以形之。瞢良人男女以居之。
虽璇室象廊。倾宫鹿台。
章华阿房。弗加也。
是岂不出乎百姓之财力欤。昔者禹之治水害也。
三过其门而不入。手胼足胝。
凿九河。疏济洛。
导汉汝。决淮江而入于海。
人之弗为蛟龙食也。禹实使然。
德为圣人。功攘大祸。
立为天子。而传曰菲饮食。
恶衣服。卑宫室。
土阶高三尺。其异于彼也如是。
此昭昭然其大者也。详而言之。
其可穷乎。故惑之者溺于其教。
而排之者不知其心。虽辨而当。
不能使其徒无哗而劝来者。故使其术若彼之炽也。
有位者信吾说而诱之。其君子可以理服。
其小人可以令禁。其俗之化也弗难矣。
然则不知其心。无害为君子。
而溺于其教者。以夷狄之风而变乎诸夏。
祸之大者也。其不为戎乎幸矣。
昔者司士贲告于子游曰。请袭于床。
子游曰诺。县子闻之曰。
汰哉叔氏。专以礼许人。
人之袭于床。失礼之细者也。
犹不可。况举身毒国之术。
乱圣人之礼。而欲以传于后乎。
从道论 中唐 · 李翱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三十六
中才之人。拘于书而惑于众。
传言违众不祥。书曰三人占。
则从二人之言。以为言出于口。
则可守而为常。则中人之惑者多矣。
何者。君子从乎道也。
不从乎众也。道之公。
余将是之。岂知天下党然而非之。
道之私。余将非之。
岂知天下謷然而是之。将是之。
岂图是之之利乎。将非之。
岂图非之之害乎。故大道可存。
是非可常也。小人则不然。
将是之。先攫其利已。
将非之。先怖其害巳。
然则远害者心是而非之。眩利者心非而是之。
故大道丧。是非汨。
人伦坏。邪说胜。
庸可使众言必听。众违必从之耶。
且夫天下蚩蚩。知道者几何人哉。
使天下皆贤人。则从众可也。
使天下贤人二。小人三。
其可以从乎。况贪人以利从。
则富者之言胜。柔人以生从。
则威者之言胜。中人以名从。
则狷者之言胜。而君子之处众。
则谆谆然如愚。怡怡然如卑。
当言而默者三。游同而器异则默。
待近而责远则默。事及而时未则默。
小人俱不然。所以君子慎言
而小人饰言。君子俟时。
而小人徇时也。然则君子默于众。
小人默于独。皆事势牵之。
岂心愿耶。学而从之者。
得以择之矣。呜呼。
治世少而乱世多。贤一伸而邪百胜。
在上者言贵和而不贵正。在下者言贵从而不贵得。
设使一室之中。一人唱而十人和。
一人。则虽欲言之。
偫而尤之矣。是则和者人之喜。
默者人之怒。吾宁从道而罹怒乎。
宁违道而从众乎。斯所谓辨难易而权是非矣。
或曰。众可违而不可从。
可知乎。曰未也。
君子怯于名而勇于实。吾非众之首。
众非吾之从。君子完其力而已。
则奚以违。理不吾之问。
辞非人必从。君子耳其声而已。
则奚以违。所谓君子者。
进退周旋。偫独语默。
不失其正而不罹其害者。盖在此而已矣。
陆傪槛铭799年 中唐 · 李翱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三十七 创作地点:浙江省绍兴市
昼日居于是。穷性命于是。
宾客交其贤者亦于是。有客曰翱铭于是。
赵州石桥铭 中唐 · 李翱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三十七
九津九星横河中。
天下有道津梁通。
石穹隆兮与天终。
杂说上 中唐 · 李翱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三十七
日月星辰经乎天。天之文也。
山川草木罗乎地。地之文也。
志气言语发乎人。人之文也。
志气不能塞天地。言语不能根教化。
是人之文纰缪也。山崩川涸。
草木枯死。是地之文裂绝也。
日月晕蚀。星辰错行。
是天之文乖盭也。天文乖盭
无久覆乎上。地文裂绝。
无久载乎下。人文纰缪。
无久立乎天地之间。故文不可以不慎也。
夫毫分寸之长。必有中焉。
咫尺寻常之长。必有中焉。
百千万里之长。必有中焉。
则天地之大。亦必有中焉。
居之中。则长短大小高下虽不一。
其为中则一也。是以出言居乎中者。
圣人之文也。倚乎中者。
希圣人之文也。近乎中者。
贤人之文也。背而走者。
盖庸人之文也。中古以来至于斯。
天下为文。不背中而走者。
其希矣。岂徒文背之而已。
其视听识言。又甚于此者矣。
凡人皆有耳目心口。耳所以察声音大小清浊之异也。
目所以别采色朱紫白黑之异也。心所以辨是非贤不肖之异也。
口所以达耳之聪。导目之明。
宣心之智。而敦教化风俗。
期所以不怍天地人神也。然而耳不能听声。
恶得谓之耳欤。目不能辨色。
恶得谓之目欤。心不能辨是非好恶。
恶得谓之心欤。口不能宣心之智。
导目之明。达耳之聪。
恶得谓之口欤。四者皆不能于己质形
虚为人尔。其何以自异于犬羊麋鹿乎哉。
此皆能已而不自用焉。则是不信已之耳目心口。
而信人之耳目心口者也。及其师旷之聪。
离娄之明。臧武仲之智。
宰我之言。则又不能信之于己。
其或悠然先觉者。必谓其狂且愚矣。
管仲以齐桓霸天下。攘夷狄。
华夏免乎被发左衽。崇崇乎功。
亦格天下。溢后世。
而曾西不忍为管仲也。孟子又不肯为曾西。
向使孟子曾西生于斯世。秉其道终不易。
持其道终不变。吾知夫天下之人从而笑之。
又从而诟之曰。狂民尔。
顽民尔。是其心恶有知哉。
曾西孟子虽被讪谤于天下。亦必固穷不可拔以须后圣尔。
其肯畏天下之人而动乎心哉。世俗之鄙陋迫隘也如此。
夫何敢复言。安得曾西孟子而与之昌言哉。
杂说下 中唐 · 李翱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三十七
龙与蛇皆食于凤。龙智而神。
其德无方。凤知其可与皆为灵也。
礼而亲之。蛇毒而险。
所忌必伤。且恶其得于凤也。
不惟齧龙。虽遇麟龟。
固将噬之而亡之。凤知蛇不得其欲。
则将协豹犬而来吠嗥也。赋之食加于龙。
以龙之神浮于食也。将使饱焉。
终畏蛇而不能。麟与龟瞠而讴曰。
凤兮凤兮。何德之衰。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已而已而。既而麟伤于毒。
伏于窟。龟屏气潜于壳。
蛇侦龙之寐。以毒攻其喉而龙走。
凤丧其助。于是下翼而不敢灵也。
知凤说 中唐 · 李翱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三十七
有小鸟止于人之家。其色青。
鸠鹊鸟之属咸来哺之。未久。
野之鸟羽而蜚者。皆以物至。
如将哺之。其虫积焉。
偫鸟之鸣声杂相乱。是鸟也一其鸣。
而万物之声皆息。人皆以为妖也。
吾讵知其非凤之类耶。古之说凤者有状。
或曰如鹤。或曰如山鸡。
皆与此不相似。吾安得知其凤之类耶。
凤禽鸟之绝类者也。犹圣人之在人也。
吾闻知贤圣人者观其道。由黄帝尧舜禹汤文王至于孔子颜回
不闻记其形容有相同者。是未可知也。
如其同也。孔子颜回并立于时。
鲁国人曷不曰孔之而颜之某乎。是可知也。
阳货之状类孔子。圣人是以畏于匡。
不书七十子之服于阳货也。有人焉。
其容貌虽如驩兜恶来颜回子路七十子苟从而师之者。
斯为圣人矣。故曰知贤圣人者观其道。
似凤而不见其灵者山鸡也。则可似其形而凤之云耶。
天下之鸟虽凤焉。鹰鹯鹍鸿其肯凤之耶。
是鸟也。其形如斯。
偫鸟皆敬而畏之。非凤类而何。
鸟至于宋州之野。当贞元十四年
国马说 中唐 · 李翱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三十七
有乘国马者。
与乘骏马者并道而行。
骏马齧国马之鬉。
血流于地。
国马行步自若也。
精神自若也。
不为之顾。
如不知也。
既骏马归。
刍不食。
水不饮。
立而慄者二日。
骏马之人以告。
国马之人曰。
彼盖其所羞也。
吾以马往而喻之。
斯可矣。
乃如之。
于是国马见骏马而鼻之。
遂与之同枥而刍。
不终时而骏马之病自已。
夫四足而刍者。
马之类也。
二足而言者。
人之类也。
如国马者。
四足而刍。
则马也。
耳目鼻口。
亦马也。
四支百骸。
亦马也。
不能言而声。
亦马也。
观其所以为心者。
则人也。
故犯而不校。
国马也。
过而能改。
骏马也。
有人焉。
恣其气以乘人。
人容之而不知者多矣。
观其二足而言。
则人也。
耳目鼻口。
亦人也。
四支百骸。
亦人也。
求其所以为人者。
而弗得也。
彼人者。
以形骸为人。
国马者。
以形骸为马。
以彼人乘国马。
人皆以为人乘马。
吾未始不谓之马乘人。
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