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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大防转官制元祐六年三月丙子实录成) 宋 · 韩川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八、《宋大诏令集》卷六三
朕蒙先帝之休,神器之重,奉若彝宪,敉宁邦家。
怀圣烈于无穷,托信编于不朽。
曩择缙绅之士,咸施铅椠之能。
领其宏纲,付在元宰
实总研覃之职,久输宿夜之勤。
已奏成书,宜锡宠数,乃涓谷旦,敷告治廷。
大中大夫、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吕大防,秉心忠醇,蹈道渊粹。
以经国之用,谟谋于百度;
以周物之智,缉熙于万源
礼乐中和,既洽大儒之效;
词章温丽,自兼良史之才
表率群英,纂修钜典。
具写对天之伟业,载扬垂世之鸿名。
坚如金石之传,炳若丹青之著。
究微旨于五例,流善誉于三长。
房乔上祖宗之书,固无遗美;
张说文学之任,雅同高风。
是用进陟崇阶之荣,增隆封邑之赐。
呜呼!
行爵出禄,以敦劝于在廷;
褒德显功,盖稽参于故实。
膺此光渥,往其钦哉。
可特授右正议大夫,依前守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加食邑七百户、食实封三百户,馀如故。
史材(策问) 北宋 · 慕容彦逢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三七、《摛文堂集》卷一二
问:史官之权甚重,褒贬所及,传之无穷,不可磨灭。
唯学至博、识至明,而文足以形容之,然后议论不诡于古人,词采可传于后世。
由汉以来,言史者称司马迁
刘向、扬雄许可以后,皆称有良史之才,诸儒韪之,罔有异说。
唐萧颖士,独深罪不编年,而为本纪、书、表、世家、列传,失史之法。
然自合言动为一,分史目为五,后世因仍,不能加损,而颖士独深罪之,何也?
古人有言,智者作法,贤者更礼,随时制宜,不必一道。
使迁之法诚是,何必泥古以为失史之法耶?
后世不能易,何哉?
诸生试陈之。
策问(一四) 南宋 · 王十朋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三一、《梅溪先生文集》卷一四
问:洙泗大儒既没,褒贬之笔失传;
龙门太史公不生,实录之笔遂绝。
嗟乎!
世衰道微,非独圣人不得而见,至良史之才亦不世出也。
国朝四叶,人文最盛,欧阳、宋二公以钜儒修史号为得人
《唐》《五代》二书法度森严,议论至到,真可与马迁争衡,使班、范北面,奴仆命陈寿以下也。
然读二史者,亦不能无疑于其间。
唐太宗固不世英主,然惭德在父子兄弟间,史赞不少加贬,反捃摭其好大喜功与复立浮图二事。
赦大罪而贬小恶,岂《春秋》褒贬法、良史直录笔耶?
陈子昂乃一代儒宗,其劝武后兴明堂太学,实盛典也。
史乃谓其言甚高,殊可怪笑,比之荐圭璧于房闼。
苟谓武后不足以王道劝,则孟子以仁义劝战国之君,又宁逃怪笑之域耶?
肃宗复两京,李泌之谋居多,论者谓功大于鲁连、范蠡。
史赞乃略不假借,方且异其为人,谓近高近智近立功立名者,何薄泌之甚也?
刘蕡廷对,过汉晁、董,最布衣之所难言,亦忠臣义士所当言者。
史乃讥其太疏直,谓不先以忠结上而后为帝言之。
草茅士,何阶可结上耶?
五代》本纪区区求合于《春秋》之法,又从而释之曰:「此《春秋》意也」。
以史拟经,吾恐后世以僭窃之罪归之矣。
呜呼!
良史不难得也,才学识如二公,其议论去取之际必不茍,愿求其用心处。
上舍试策(二) 南宋 · 王十朋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二九、《梅溪先生文集》卷一二
举国皆儒,则儒者之名不闻;
为吏皆循,则吏之名不闻;
为士皆纯德,野无遗贤,则独行逸民之名不闻;
为子皆孝,为臣皆忠,则忠臣孝子之名不闻。
愚尝读浑浑之书,而得九官十二牧之为人;
读灏灏之书,而得伊尹、伊陟、傅说之为人;
读噩噩之书,而得周公闳夭之徒之为人。
彼皆大儒也,当时不称其为儒;
彼皆能致循良之治也,当时不目之曰循吏;
彼皆为忠为孝也,当时不指之曰某为忠臣、某为孝子。
下至于乡党庠序之间,不闻其有独行;
山林草野之间,不闻其有逸民。
鲁国之人以儒称,则儒道衰于周矣。
自郑相子产、楚相孙叔敖以循吏闻,则吏治始衰于列国矣。
伯夷、柳下惠以独行著,则天下之士始有尚偏之弊矣。
长沮桀溺之徒以逸民而长往,则韬光铲采于渔樵之间者多逸民矣。
子胥以忠称于吴,曾参以孝称于鲁,则忠臣孝子稀疏寥绝,如参辰之相望矣。
呜呼!
士以一行得名于时,彼亦何等时耶?
西汉之有儒林、有循吏,非西汉之美事,盖自高祖见儒服而慢骂,而儒气不振。
申韩之术行于世,而吏治多出于刑名。
班固西京一书,表儒林、循吏而出之,所以伤汉之儒与吏也。
东汉之有独行、逸民,非东汉之美事,盖自矫激之俗兴,士始流为崖异斩绝之行。
自廉耻之风丧,时始贵高举远蹈之人。
范晔作东都一书,表独行、逸民而出之,亦伤士之少纯全,时之多独善也。
李唐之有孝友、有忠义,非李唐美事。
盖自高祖变节于晋阳,而唐无忠义之风;
文皇行亏于闺门之内,而唐无孝友之俗。
秉史笔者表孝友、忠义而出之,盖伤当时忠孝之难能,而仅有为足贵也。
夫天下皆有,则所有者不胜书;
天下皆无,则仅有者斯可书。
西汉商山四皓,非无逸民也;
有矫世之杨王孙,非无独行也。
班固不立逸民、独行传者,盖以当时之士廉退者尚多,无乎逸民,行之全纯者犹众,无取乎独行,其不以是立传,盖不欲使当时有逸民、独行之名也。
东汉江革、申屠蟠之类,非不甚孝;
李固、杜乔之徒,非不甚忠。
范晔不立忠义、孝友传者,盖以当时俗多孝友,则孝友不可悉书,人多忠义,则忠义殆不一传,二传之不立,盖不欲使当时有孝友、忠义之名也。
若夫居儒林者二十有三人,经术渊源者孔安国为之最,安国得圣人家传之学,非渊源乎?
在循吏者六人,政治忠厚者蜀文翁为之伯,文翁兴学校以化民,非忠厚乎?
以独行显者二十有四,愚切有取于范式
信义行于朋友,时人知其可以托死,是固本诸贤圣而不为矫激也。
以隐逸称者十有七,愚切有取于严陵
高尚其志,卒不为光武屈,议者谓其得圣人之清,是故乐在山林而不盗声名也。
言言之烈,史臣之所以赞颜、段;
蒸蒸之善,柳宗元之所以铭李兴
真卿、秀实行非一端,而不列于忠义
愚独于忠义三十七人之中,深喜全节之张巡
李兴割股肉以进其亲,非名教之所。
愚独于孝友十人之中深喜义门之中李知本
若夫四百年之汉、三百年之唐,洪儒硕学,将相名臣,皆由此途出。
不列于数者之目,非为不足列也,正以其全德备行,不可列于一端以小之耳。
西京儒者莫如扬雄氏,讵可列于儒林乎;
东都循吏莫如卓鲁二子,讵可列卓鲁于循吏乎;
李唐忠孝莫如狄仁杰,讵可列仁杰于孝友忠义乎?
推此,则知以一行而得名者,不如不列于是科之为美,史臣去取端有旨哉!
虽然,班史之去取善矣,张汤、杜周以残忍深刻著名者也,而不列于《酷吏》,则何以衰惨刻之风?
范史之去取善矣,蔡琰失节于胡,行非不丑也,乃以其文采之故而传诸《列女》,则何以励天下之妇节?
唐史之去取善矣,裴延龄奸佞之者也,而不列于《奸臣》,则又非《春秋》斧钺之诛矣。
呜呼!
自古名士多,史才少,班范诸子皆有良史之才,而去取犹未尽当,潜德之幽馨未必尽发,已死之奸谀未必尽诛。
韩退之所以有「人祸天刑」之畏也。
策问(一) 南宋 · 王十朋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三二、《梅溪先生文集》卷一五
问:六经皆经圣人之手,其大法尤著于始终之际。
《乐》亡于秦,《礼》废于汉,姑勿论焉可也。
《诗》、《书》、《易》、《春秋》首末具存,其可以不知耶?
《诗》三百,文王之诗非不多也,何以首于《关雎》?
《颂》有三,莫先于商,莫后于鲁也,何以终于《商颂》?
三皇五帝皆圣人也,非无言道之书,何以独取于尧而以之首?
五霸皆贤君也,非无命誓之文,何以独取于秦而以之终?
三《易》所始,义各不同,《周易》何以先《乾》而异乎《连山》、《归藏》之法?
六十四卦法相受也,何以不终于《既济》而终于《未济》之时,《春秋》之作在平王世也,不始于孝惠二公而始于隐,岂果以其逊国之贤乎?
二百四十二载皆编四时以成年也,而终于哀十四之春,岂果在于木绝火王乎?
《论语》者六艺之唯襟也,始于《学而》,终于《尧曰》,其义安在?
《孟子》七篇,拟圣而作者也,始于《梁惠》,终于《尽心》,又岂无说耶?
夫䌷金匮石书之书者,良史之才也,终于获麟,犹有其旨,作凌烟画像之赞者文士之笔也,始于河间,亦有所法,况六经之严而《语》、《孟》之奥乎!
愿与诸君究其所以然,勿云议论安敢到而略之也。
周府君行状1151年11月 南宋 · 王十朋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三七、《梅溪先生文集》卷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公讳瑜,字公宝,先世姑苏人也,高祖五代乱,徙居于剡。
曾祖荀、祖惟、父过,皆不仕。
公为人纯厚质直,介然能自立,以孝友闻于乡。
治家有法,遇长幼以礼,闺门之内肃如也。
宣和中魔寇犯邑,人仓遽奔匿,公独拥亲柩噭号,声彻闾里,冒兵刃扶护以毕窀穸,朝夕悲涕,不忍去墓侧。
凶徒相戒曰:「无惊周孝子」。
贼平,卒无恙。
公喜儒学,尝辟家塾数十楹,延四方名士以淑诸孙。
又制夫子暨十哲坐像,画七十二子于一堂,俾崇奉之,大书其侧曰:「尔其亲师友之渊源,就功名之烜赫」。
浃日必设具以集之,亲究其能否,有励业者喜见颜间,面加奖谕,冀其成就,稍怠惰则谆谆戒敕,俾之自勉,由是咸自力于学。
绍兴庚申秋,孙汝士预荐书。
乙丑岁,世修肄籍大学
丁卯秋汝士、汝能、世则联名乡荐,明年汝士进士弟,乡人荣之。
公喜周急,视饥渴者如己。
盛夏,分命皂隶当往来之冲,烹泉以救暍,穷冬集境内饥民,施以金谷。
遇岁歉,发廪赈贷,命诸子悉宽逋负。
剡之南有钜溪,实为要津,行者病涉,公首创浮梁以济。
其子继之,至今蒙其利。
初,先君嗜佛,公嗣志弥笃,凌晨焚香端坐,披阅藏经,历四十寒暑,手录因缘几百卷,每以所得语诸子,借示劝戒。
剡有名刹,遭兵寇燔毁无馀,公割己赀一新其栋宇。
时私第犹未筑,家人以为言,公曰:「兹邑人植福之所,渠可后耶」?
僧徒德之,祠公于佛舍旁,钦事以报。
公又辟别馆,饭贫士及缁黄之流,滋久不厌。
其乐善好施出于至诚,初不求人知,而称道者不容口,其见重于人如此。
公状貌魁伟,见者以为异人,自中年鳏居,不再娶,屏嗜欲,务养精神,平生未尝服药。
既老,颜如婴儿,视听不衰,好事者争欲求见,以叩养生之术。
晚苦足疾,诸子和药以进,公却之曰:「死生命也,何以药为」?
儿女涕泣以请,恝然弗顾。
会孙婿高世絪以赴调告违,公曰:「吾某月日行矣」。
至期,沐浴易衣而坐,神色如平时,谓诸子曰:「吾即行,若辈宜自勉」。
言毕奄然而逝,实绍兴二十一年十一月十有六日也,享年八十有八。
公薄于世利,初以勤俭自守,不广赀产,自诸子既壮,悉以家事付之,积数年富甲一邑,公视之恬然,不以经意。
晚景门阑益盛,身寿康宁,每岁旦暨诞辰,宴坐高堂,子孙诜诜,环列戏䌽,甥婿无虑数十人,争先为寿,剡中以周氏为庆门,言五福者以公为备。
公娶里人孙氏,先公三十二年卒。
男三人:长仁承节郎
次侁,承信郎婺州永康县监酒税,后公一年卒;
季亿,先公七年卒。
女四人:长适同邑吴宗,次适刘升,次适房先厚,次适过谔。
其夫皆早死,诸女孀居,终不改志。
男孙九人:世、汝贤、汝士,左从政郎
汝弼早卒;
世修、汝能、世则、汝砺、世南,皆业儒。
女孙六人:长适同邑进士盛卞,次适泰州助教过焌,次适成忠郎通州支盐高世絪,次适进士汝霖,次适右迪功郎徐与夔,次适右修职郎潭州醴陵县慰姚寔。
曾男孙十有二人,曰之元、之纯、之文、之纲、之彦、之茂、之奇、之翰、之才、之望、之邵、之美。
曾女孙十有二人:长适进士史之才,次适左迪功郎明州慈溪县主簿陈嘉善,馀尚幼。
某无似,获与公之孙世修同舍上庠,道出剡溪,尝登公堂,获承謦欬之馀。
他日再至,而公逝矣。
癸酉秋,公长子仁移书谓某曰:「吾将以十二月十八日葬吾父于邑方山乡马鞍山之原,祔先夫人之陇也。
子辱与吾儿游,知其平生之详,愿状其行。
吾将乞铭于士大夫以藏诸幽」。
某辞鄙陋,不获,谨撰次所闻如右,谨状。
隆平集序 宋 · 赵伯卫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五三、《隆平集》卷首、《万卷精华楼藏书记》卷三一、《皕宋楼藏书志》卷二三、《静嘉堂秘籍志》卷一七
史官记录,其来尚矣。
虽六史异名,职司殊事,螭头柱下,操觚载简,为记事之始;
台东观,稽文责实,为勒撰之所。
至于研精覃思,諟正得失,权舆纲纪之论,总括经纬之条,则必穷神于退食委蛇之间,夙兴夜寐之际。
故凡为是官者,莫不家有注记,自备讨论,岂不以事重体大,君子之所尽心焉哉!
厥自迁、固,各有家学。
杨子山为郡上计,犹献《哀牢传》,得诏诣兰台
乃若陆贾、鱼豢、张璠、范晔,亦复身非史职,私撰国书。
由是言之,一代成宪,必资草创于前,博采群言于众,乃能究当世之事,备后王之鉴,故知为史之说。
皇朝太祖开运立极,握符御天,圣神相继,缉熙文明之治,亮采惠畴,官得其人,通籍史馆,尤为慎选。
凡预论著,皆命世大儒,博学通识,允所谓良史之才者也。
南丰曾巩子固左史日,尝撰《隆平集》以进。
太祖至于英宗五朝圣君贤臣,盛德大业,文明宪度、更张治具之体,文武废置、军政大小之务,郡县户口风俗贡职之目,柴燎祠祀学校科选之设,宰相百官、降王外彝之事,分门列传,凡一百六年,为书二十卷。
当时号为审订,颁付史馆,副存于家。
虽非正史,亦草创注记之流也。
世之学者,前古之事靡不历览,至于皇朝典故,则往往不知其源,或年代差舛,或名号错误,事辞失据,前后牴牾。
盖其所传不审,而外之故事杂录,各附闻见,国史法禁,世莫得闻。
每缙绅之士文涉典故,则含毫犹豫,况于考著谱牒,载述碑颂,可使是非无准,厚诬当时,致惑来世?
今斯集所载,五朝之事炳然在目。
曾大父淄王昔典宗正,尝授此书,不敢颛秘,庶几宦学君子有所考质。
呜呼!
皋陶益稷之言,知帝尧帝舜之事,学者岂不孜孜欤?
宋绍兴十二年四月日,淄国赵伯卫谨序。
贺吏部袁侍郎 宋 · 李曾伯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四五、《可斋杂藁》卷五
涣号大廷,升华小宰
螭坳载笔,独优二史之才
豹尾联班,爰典三铨之寄。
昭帝眷,允副舆瞻。
恭惟某官瑞世凤麟,识时蓍蔡。
考师友一家之谱,丕迈前闻;
续圣贤千古之灯,以诏后学。
早结枫宸之眷倚,久登荷橐之论思。
赖时端人,定国大计。
赤墀记事,肆烦君举之书;
朱邸谈经,备罄师资之训。
兹人物尽归于水镜,在上心实属于金瓯。
汉宫羽翼之成,正资保护;
虞廷股肱之作,伫陟赞襄。
某迹系岭陬,心依墙仞。
堕鸢跕跕,万山远隔于烟霄;
贺燕渠渠,大厦不忧于风雨。
十月二十三日进故事 宋 · 高斯得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四九、《耻堂存稿》卷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七七
淳熙十年七月丁丑李焘奏:「臣蒙恩庀职史馆,事有当奏取圣裁者,谨列于后。
一、从来修书必立年限,今四朝正史开院已二十四年,三次展限矣,所幸纪及志并奏全篇,其未了者止诸臣列传耳,列传既有底本,稍加之意,似不难了。
乞自今更与展限明年春季,庶几史官各务协心,不致有淹日月。
一、裕陵诸臣列传已经四次修改,泰陵三次,祐陵两次,靖康一次。
若旧本有误处及有合添处,即当明著其误,削去合添处,仍具述所据何书,考按无违,乃听修换,仍录出为考异,不然则从旧,更勿增改。
所有诸臣合立传而事迹无可寻讨者,且附他处,不必强立,庶几后来寻讨得见,则不妨别立,大抵只要信而有證。
一、臣闻操楫佐辕,技不两工,故史官久居其任,少兼他职,乃可责成,若兼职太多,用志必分,虽高才任职多多益办,然人之精力有限,正恐详于此则略于彼。
史官犹有阙员,自今差除乞选兼职少者委任之,庶几专力,速成大典」。
从之(原注:出《孝宗皇帝实录》。)
臣尝伏读国史,窃见修书故事。
帝纪之传,必一书成乃修一书,未尝有并修两书者,盖国家大典关系至重,非专心致志为之,则不能纪载得实,传信后世。
且以神、哲、徽、钦四朝正史言之,乾道中史官李焘上帝纪,既而补外,及再还朝,乃命修列传。
初至,有此三项奏请,列传垂成而卒,所谓展限来年春季者竟不果就。
遂召洪迈成之十三年十一月乃克登进,曰纪、曰志、曰传,次第而修,首尾二十七年,四朝大典始备。
孝宗皇帝岂不欲其速具哉,而责成有渐如此,以史之才无出其右,亦不敢诡并修志传,而二书之进后先相距其远又如此,以是言之,崇成钜典,其可以易言哉!
臣伏见国史院被旨修纂高、孝、光、宁四朝志传,限来年三月登进。
臣叨与载笔,苟有管见,不敢默然。
且诏修四朝志传为日久矣,赵以夫始专其事,不知亟加纂辑,乃欲先合九朝正史为一,而后以四朝续之,用力舛差,遂堕汗漫,迄以夫之去,四朝传竟无一字。
汝腾继之,当其任矣,而乃引嫌力辞。
尤煜又继之,亦复控避,久乃就职。
更三史官,虚度岁月,几及两载,实为可惜。
九月以来,乃方命僚属,然规模不立,人情涣散,既不照旧例奏请先立年限,又不考故事分志传为两次,以百馀年间,历史官二百八十馀人所不能成之书,自诡速成于数月之内。
四脩、三脩、两脩、一脩,可谓易于成书矣,犹且踰四年而后奏篇。
今高、孝、光、宁诸臣当立传者人数犹未能定,杂糅疏漏,绝无伦次,院吏所供初草,大抵徒其私家所供志状,全未经史官考按增入他书,又安得有所谓四脩、三脩、两脩、一脩者?
乃欲趣办于四五月之间,臣知其苟且灭裂,务应限期,希恩赏而不以传信决矣。
虽然,列传粗有张本者也,乃若诸志则从前未有片纸纂次,今始创为,其间天文、地理、选举、礼乐之属犹可编类缀缉,惟兵、财二者乃百馀年建国之实政,本未闳阔,功力浩瀚,非可凿空为之者,岂数月之所办乎?
史院官例多兼职,往往一时繁剧之任丛于厥身,有如所谓「精力有限,详此略彼」者,而望其专力总领,速成大典,难矣。
臣非唱为异论,苟欲迁延以逃瘝旷,盖考诸故实,昭然不诬,乃敢援据以为陛下告。
望圣慈宣谕提举官,及此编摩未定之初,检照孝宗皇帝修书故事,改命史院官专一编纂四朝正史诸志,俟奏篇毕,续行纂次列传,庶几修书次第既合旧典,又使诸史官用志不分,成篇可准,不致苟且灭裂,贻笑后世,取进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