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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稽王道子 东晋 · 范弘之
 出处:全晋文
下官轻徼寒士,谬得厕在俎豆,实惧辱累清流,惟尘圣世。
窃以人君居庙堂之上,智周四海之外者,非徒聪明内照,亦赖群言之助也。
是以舜之佐尧,以启辟为首;
咎繇谟禹,以侃侃为先,故下无隐情之责,上收神明之功。
敢缘斯义,志在输尽。
常以谢石黩累,应被清澄,殷浩忠贞,宜蒙褒显,是以不量轻弱,先众言之。
而恶直丑正,其徒实繁,虽仰恃圣主钦明之度,俯赖明公爱物之隆,而交至之患,实有无赖。
下官与本无怨忌,生不相识,事无相干,正以国体宜明,不应稍计强弱。
与浩年时邈绝,世不相及,无复藉闻,故老语其遗事耳。
于下官之身有何痛痒,而当为之犯时干主邪!
每观载籍,志士仁人有发中心任直道而行者,有怀知阳愚负情曲从者,所用虽异,而并传后世。
比干处三仁之中,箕子为名贤之首。
后人用舍,参差不同,各信所见,率应而至,或荣名显赫,或祸败系踵,此皆不量时趣,以身尝祸,虽有胫胫之称,而非大雅之致,此亦下官所不为也。
世人乃云下官正直,能犯艰难,斯谈实过。
下官知主上圣明,明公虚己,思求格言,必不使尽忠之臣,屈于邪枉之门也。
是以敢献愚诚,布之执事,岂与昔人拟其轻重邪!
亦以臣之事君,惟思尽忠而已,不应复计利钝,事不允心则谠言悟主,义感于情则陈辞靡悔。
若怀情藏意,蕴而不言,此乃古人所以得罪于明君,明君所以致法于群下者也。
桓温事迹,布在天朝,逆顺之情,暴之四海,在三者臣子,情岂或异!
凡厥黔首,谁独无心!
举朝嘿嘿,未有唱言者,是以顿笔案气,不敢多云。
桓温于亡祖,虽其意难测,求之于事,止免黜耳,非有至怨也。
亡父昔为温吏,推之情礼,义兼他人。
所以每怀愤发,痛若身首者,明公有以寻之,王珣以下官议殷浩谥,不宜暴扬桓温之恶。
感其提拔之恩,怀其入幕之遇,托以废黜昏暗,建立圣明,自谓此事足以明其忠贞之节,明公试复以一事观之。
周公居摄,道致升平,礼乐刑政皆自己出。
以德言之,周公大圣,以年言之,成王幼弱,犹复遽避君位,复子明辟。
汉之霍光,大勋赫然,孝宣年未二十,亦反万机。
故能君臣俱隆,道迈千岁。
忠为社稷,诚存本朝,便当仰遵二公,式是令矩,何不奉还万机,退守藩屏?
方提勒公王,匡总朝廷,岂为先帝幼弱,未可亲政邪?
将德桓温,不能听政邪?
又逼胁袁宏,使作九锡,备物光赫,其文具存,朝廷畏怖,莫不景从,惟谢安王坦之以死守之,故得稽留耳。
会上天降怒,奸恶自亡,社稷危而复灵命坠而复构。
晋自中兴以来,号令威权多出强臣,中宗、肃祖敛衽于王敦,先皇受屈于桓氏。
今主上亲览万机,明公光赞百揆,政出王室,人无异,复不于今大明国典,作制百代,不审复欲待谁?
王统物,必明其典诰,贻厥孙谋,故令问休嘉,千岁承风。
明公远览殷周,近察汉魏,虑其所以危,求其所以,如此而已(《晋书·范弘之传》)
诸侯孝传赞周公旦 鲁孝公 河间惠王 东晋 · 陶潜
 出处:全晋文
周公旦武王之弟。
成王幼少,周公摄政,制礼作乐,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
是以四海之内,各以其职来祭。
《诗》曰:“于穆清庙,肃雍显相”。
言诸侯乐其位而敬其事也。
仲尼曰:“孝莫大于严父,严父莫大于配天”。
周公其人也。
贵而不骄,位高弥谦,自承文武之休烈,孝道通于神明,光被四海,武王封之于鲁,备其礼乐,以奉宗庙焉。
鲁孝公之为公子,周宣王问公子能道训诸侯者立之。
樊穆仲其孝曰:“肃恭明神,而敬事耆老。
赋事行刑,必问于遗训,咨于故实,不干所问,不犯所咨”。
曰:“然则能训理其民矣”。
乃命之于夷宫,是为孝公
夫宗庙致敬,不忘亲也,有国不亦宜乎,汉河间惠王献王之曾孙也。
西京藩臣,多骄放之失,其名德者唯献王,而惠王继之。
《汉书》其能修献王之行。
母薨,服丧尽礼,哀帝下诏书褒扬,以为宗室仪表,增封万户,礼古之人皆然。
至于末俗衰薄,固已贤矣。
贵而率礼又难,其见褒赏,不亦宜乎?
赞曰:贵骄殊途,不期而会。
周公劳谦,乃成光大。
二侯承鲁,遵俭去泰。
河间率礼,汉宗是赖(本集)
怨歌行 曹魏 · 曹植
《诗纪》云。技录、乐府解题皆以为古辞。文章正宗作曹子建。○逯案。《乐府诗集》四十一怨诗行下引王僧虔技录曰:荀录所载。古为君一篇。今不传。又引乐府解题曰:古词云。为君既不易。为臣良独难云云。《诗纪》本此。又案。《乐府诗集》五十三引古今乐录曰:魏曲五篇。一、明明魏皇帝。二、大和有圣帝。三、魏历长。四、天生烝民。五、为君既不易。并明帝造。以代汉曲。其辞并亡。是古今乐录以此为魏明帝诗。而《书钞》又引作魏文帝。众说纷歧如此。今据艺文《类聚》、《乐府诗集》、文章正宗等。仍编入曹植诗中。
为君既不易,为臣良独难。
忠信事不显,乃有见疑患。
周公成王金縢不刊
推心辅王室,二叔反流言。
待罪居东国,泣涕常流连。
皇灵大动变,震雷风且寒。
拔树偃秋稼,天威不可干。
素服开金縢,感悟求其端。
公旦事既显,成王乃哀叹。
吾欲竟此曲,此曲悲且长。
今日乐相乐,别后莫相忘。
求自试表太和二年 曹魏 · 曹植
 出处:全三国文 卷十五、文选卷三十七
臣植言:臣闻士之生世,入则事父,出则事君。
事父尚于荣亲,事君贵于兴国
故慈父不能爱无益之子,仁君不能畜无用之臣。
夫论德而授官者,成功之君也;
量能而受爵者,毕命之臣也。
故君无虚授,臣无虚受
虚授谓之谬举虚受谓之尸禄。
诗之素餐,所由作也。
二虢不辞两国之任,其德厚也;
不让燕鲁之封,其功大也。
今臣蒙国重恩,三世于今矣。
正值陛下升平之际,沐浴圣泽潜润德教,可谓厚幸矣。
而位窃东藩,爵在上列,身被轻煖,口厌百味,目极华靡,耳倦丝竹者,爵重禄厚之所致也。
退念古之受爵禄者,有异于此,皆以功勤济国辅主惠民
今臣无德可述,无功可纪,若此终年,无益国朝,将挂风人彼己之讥。
是以上惭玄冕,俯愧朱绂。
方今天下一统,九州晏如,顾西尚有违命之蜀,东有不臣之吴。
使边境未得税甲,谋士未得高枕者,诚欲混同宇内,以致太和也。
故启灭有扈而夏功昭,成克商奄而周德著。
今陛下以圣明统世,将欲卒文武之功,继之隆。
简良授能,以方叔邵虎之臣,镇卫四境,为国爪牙者,可谓当矣。
然而高鸟未挂于轻缴,渊鱼未悬于钩饵者,恐钓射之术,或未尽也。
耿弇不俟光武,亟击张步,言不以贼遗于君父也。
车右伏剑于鸣毂,雍门刎首于齐境,若此二子,岂恶生而尚死哉?
诚忿其慢主而陵君也。
夫君之宠臣,欲以除害兴利,臣之事君,必以杀身静乱,以功报主也。
贾谊弱冠,求试属国,请系单于之颈而制其命,终军妙年使越,欲得长缨占其王,羁致北阙
此二臣岂好为夸主而耀世俗哉?
志或郁结,欲逞才力输能于明君也。
汉武霍去病治第,辞曰:「匈奴未灭,臣无以家为」!
固夫忧国忘家,捐躯济难,忠臣之志也。
今臣居外,非不厚也;
而寝不安席食不遑味者,伏以二方未剋为念。
伏见先武皇帝武臣宿兵,年耆即世者有闻矣;
虽贤不乏世,宿将旧卒,犹习战也。
窃不自量,志在效命,庶立毛发之功,以报所受之恩。
若使陛下出不世之诏,效臣锥刀之用,使得西属大将军,当一校之队,若东属大司马,统偏师之任。
必乘危蹑险骋舟奋骊,突刃触锋,为士卒先。
虽未能禽权馘亮,庶将虏其雄率,歼其丑类,必效须臾之捷,以灭终身之愧,使名挂史笔,事列朝荣,虽身分蜀境,首悬吴阙,犹生之年也。
微才不试,没世无闻,徒荣其躯而丰其体,无益于事,死无损于数,虚上位而忝重禄,禽息鸟视,终于白首,此徒圈牢养物,非臣之所志也。
流闻东军失备,师徒小衄,辍食弃餐,奋袂攘衽,抚剑东顾,而心已驰于吴会矣。
臣昔从先武皇帝,南极赤岸,东临沧海,西望玉门,北出玄塞,伏见所以行军用兵之势,可谓神妙矣。
故兵者不可预言,临难而制变者也。
志欲自效于明时,立功于圣世。
每览史籍,观古忠臣义士,出一朝之命,以殉国家之难,身虽屠裂,而功铭著于景钟,名称垂于竹帛,未尝不拊心而叹息也。
臣闻明主使臣,不废有罪。
故奔北败军之将用,秦鲁以成其功;
绝缨盗马之臣赦,楚赵以济其难。
臣窃感先帝早崩,威王弃代,臣独何人,以堪长久
常恐先朝露,填沟壑,坟土未乾,而并灭
臣闻骐骥长鸣,伯乐昭其能;
卢狗悲号韩国知其才。
是以效之齐楚之路,以逞千里之任,试之狡兔之捷,以验搏噬之用。
今臣志狗马之微功,窃自惟度,终无伯乐韩国之举,是以于邑而窃自痛者也。
夫临博而企竦,闻而窃抃者,或有赏音而识道也。
毛遂,赵之陪隶,犹假锥囊之喻,以寤主立功;
何况巍巍大魏多士之朝,而无慷慨死难之臣乎!
夫自衒自媒者,士女丑行也;
干时求进者,道家之明忌也。
而臣敢陈闻于陛下者,诚与国分形同气,忧患共之者也。
冀以尘露之微,补益山海;
萤烛末光,增辉日月。
是以敢冒其丑而献其忠,必知为朝士所笑。
圣主不以人废言,伏惟陛下少垂神听,臣则幸矣。
成王 曹魏 · 曹植
 出处:全三国文 卷十七
成王继武,贤圣保傅。
年虽幼稚,岐嶷有素。
初疑周公,终焉克寤。
佐治,遂至刑错(《艺文类聚》十二)
景帝 曹魏 · 曹植
 出处:全三国文 卷十七
景帝明德,继文之则。
肃清王室,克灭七国。
省役薄赋,百姓殷昌
风移俗易,齐美(《艺文类聚》十二,《御览》八十八)
周成汉昭 曹魏 · 曹植
 出处:全三国文 卷十八
周公以天下初定,武王既终,而成王尚幼,未能定南面之事,是以推己忠诚,称制假号。
二弟流言,邵公疑之,金滕之匮,然后用寤,亦未决也。
至于昭帝所以不疑于霍光,亦缘武帝有遗诏于
使周公践天子之位,行周公之事,吾恐叛者非徒二弟,疑者非徒邵公也。
且贤者固不能知圣贤,自其宜耳。
昭帝固可不疑霍光成王自可疑周公也。
若以昭帝成王霍光当逾周公邪?
若以成王,汤禹作邵公周公之不见疑,必也(《御览》四百四十七)
列叙元嘉赞扬佛教事 南朝宋 · 何尚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十八
元嘉十二年五月乙酉,有司奏丹阳尹萧摹之上言,称佛化被于中国,已历四代,塔寺形像,所在千计,进可以击心,退足以招劝。
而自顷世以来,情敬浮末,不以精诚为至,更以奢竞为重,旧宇颓圮,曾莫之脩,而各造新构,以相夸尚,甲第显宅,于斯殆尽,材铜采,糜损无极。
违中越制,宜加检裁,不为之防,流遁未巳。
请自今以后,有欲铸铜像者,悉诣台自闻,兴造塔寺精舍,皆先诣所在二千石,通发本末,依事列言。
本州必须报许,然后就功。
其有辄铸铜制辄造寺舍者,皆以不承用诏书律论。
铜宅材瓦,悉没入官,奏可。
是时有沙门慧琳,假服僧次,而毁其法,著《白黑论》。
衡阳太守何承天,与琳比狎,雅相击扬,著《达性论》,并拘滞一方,诋呵释教。
永嘉太守颜延之太子中舍人宗炳,信法者也,检驳二论,各万馀言。
琳等始亦往还,未抵迹乃止。
因著《明佛论》以广其宗。
帝善之,谓侍中何尚之曰:「吾少不读经,比复无暇,三世因果,未辨致怀,而复不敢立异者,正以前达及卿辈时秀,率皆敬信故也。
范泰谢灵运每云:六经典文,本在济俗为治耳,必求性灵真奥,岂得不以佛经为指南邪?
颜延年之折《达性》,宗少文之难《白黑论》,明佛法汪汪,尤为名理,并足开奖人意。
若使率土之滨,皆纯此化,则吾坐致太平,夫复何事?
近萧摹之请制未全经通,即巳相示,委卿增损,必有以式遏浮淫,无伤弘奖者,乃当著令耳」。
尚之对曰:「悠悠之徒,多不信法,以臣庸蔽,独秉愚勤,惧以阙薄,贻点大教。
今乃更褒拂,非所敢当。
至如前代群贤,则不负明诏矣。
中朝已远,难复尽知;
渡江以来,则王导周顗,宰辅之冠盖,王蒙谢尚,人伦之羽仪,郤超、王坦、王恭王谧或号绝伦或称独步,韶气贞情,又为物表。
郭文谢敷戴逵等,皆置心天人之际,抗身烟霞之间。
高祖兄弟,以清识轨世,王元琳昆季,以才华冠朝,其馀范汪孙绰张玄、殷觊略数十人,靡非时俊。
论所列诸沙门等帛昙邃者,其下辈也。
所与比对,则庾元规
自邃以上,护诸公,皆将亚迹黄中,或不测人也。
近世道俗较谈便尔。
若当备举夷夏,爰逮汉魏,奇才异德,胡可胜言?
宁当空失性灵,坐弃天属,沦惑于幻妄之说,自陷于无征之化哉。
陛下思洞机表,虑象外,钩深致远,无容近取于斯。
自臣等以降,若能谨推此例,则清信之士,无乏于时,所谓人能弘道,岂虚言哉。
慧远法师尝云:『释氏之化,无所不可,适道固自教源,济俗亦为要务』。
世主若能剪其讹伪,奖其验实,与皇之政,并行四海,幽显协力,共敦黎庶,何文景,独可奇哉。
使周汉之初,复兼此化,颂作刑清,倍当速耳。
窃谓此说,有契理奥。
何者?
百家之乡,十人持五戒,则十人淳谨矣。
千室之邑,百人修十善,则百人和厚矣。
传此风训,以遍宇内,编户千万,则仁人百万矣。
此举戒善之全具者耳。
若持一戒一善,悉计为数者,抑将十月二三矣。
夫能行一善,则去一恶;
一恶既去,则息一刑,一刑息于家,则万刑息于国。
四百之狱,何足难错?
《雅》《颂》之兴,理宜倍速。
即陛下所谓坐致太平者也。
论理则其如此,征事则臣复言之。
前史称西域之俗,皆奉佛敬法,故大国之众数万,小国数百,而终不相兼并。
内属之后,习俗颇弊,犹甚淳弱,罕行杀伐。
又五胡乱华以来,生民涂炭,冤横死亡者,不可胜数,其中误获稣息,必释教是赖。
佛图澄入邺,而石虎杀戮减半;
洮池塔放光,而苻楗椎锯用息。
蒙逊反噬无亲,虐如豺虎,末节感悟,遂成善人。
法逮道人,力兼万夫,几乱河渭,面缚甘死。
以赴师范,此非有他,敬信故也。
夫神道助教,有自来矣。
雷霆所击,暑雨恒事,及展庙遇震,而书为隐慝;
之朝,冤死者不可称纪,而周宣晋景,犹以深刑受祟。
检报应之数,既有不符;
征古今之例,只更增惑。
以经文载之,以彰劝戒,万一影像,犹为深切,岂若佛教,责言义则有可然可信之致。
考事实又无乖巳妄之咎。
且观世大士所降近验,并即表身世,众目共睹,祈求之家,其事相继,所以为劝戒,所以为深切,岂当与彼同日而谈乎?
而愚暗之徒,苟遂毁黩,忽重殉轻,滞小迷大,恚僧尼之绝《片半》育,嫉像塔之费朱紫,此犹生民覆载之德,日用而不论;
吏司苦堙瘗之劳,有时而诋慢。
慧琳承天,盖亦然耳。
萧摹启制,臣亦不谓全非,但伤蠹道俗,最在无行僧尼,而情貌难分,未可轻去。
金铜土木,虽糜费滋深,必福业所寄,复难得顿绝。
臣比思为斟酌,进退难安。
今日亲奉德音,实用夷泰」。
吏部郎羊玄保在座,进曰:「此谈盖天人之际,岂臣所宜预。
窃恐秦楚论强兵之术,孙吴尽吞并之计,将无取于此邪」?
帝曰:「此非战国之具,良如卿言」。
尚之曰:「夫礼隐逸则战士怠,贵仁德则兵气衰。
若以孙吴为志,苟在吞噬,亦无取之道,岂唯释教而已」。
帝悦曰:「释门有卿,亦犹孔氏之有季路,所谓恶言不入于耳(《弘明集》。)」。
魏太武帝 南朝宋 · 慕延
 出处:全宋文卷六十一
伏惟陛下,天纵睿圣,德超百王,陶育齐于二仪,洪基隆于三代。
然钟运多难,九服纷扰,神旗暂拥,车书未同。
上灵降祐,祚归有道,纯风一鼓,殊方革面。
群生幸甚,率土齐欣。
臣诚弱才,效无可录,幸遇重光,思竭力命。
自欣投老,得睹盛化,冀终馀年,凭倚皇极。
前后奉表,贡使相望,去者杳然,寂无旋返。
未审津途寇险,竟不仰达,为天朝高远,未蒙齿录?
屏营战灼,无地自措。
往年侍郎郭祗等还,奉被诏书,三接恩始隆,万里之心有赖。
今极难之馀,开泰唯始,诱劝既加,引纳弥笃。
老臣见存,遐外无弃,仰荷恺悌之仁,俯蹈康哉之咏。
然商胡后至,奉公卿书,援引历数安危之机,厉以窦融知命之美。
顾惟情愿,实深悚惕。
何者?
臣不自揆,远托大荫,庶微诚上宣,天鉴下降。
若万国来庭,百辟陛贺,高蹈先至之端,独步知机之首。
但世难尚殷,情愿未遂,章表频修,滞怀不畅,许身于国,款诚莫表。
致惑群后,贻虑公卿,辞旨纷纭,抑引重沓。
不在同奖之例,未达拱辰之心,延首一隅,低回四极。
臣历观符瑞,候察天时,未有过于皇魏,逾于陛下。
加以灵启圣姿,幼登天位,美咏侔于,道化逾于文景。
方将振神纲以掩六合,洒玄泽以润八荒。
况在秦陇荼炭之馀,直是老臣尽效之会(《魏书·沮渠蒙逊传》,神麚中,遣尚书郎宗舒左常侍高猛朝贡上表,又见《十六国春秋》九十四。)
表上封事七条 北魏 · 李彪
 出处:全后魏文卷四十二
臣闻昔之哲王,莫不亹亹孜孜,思纳谠言,以康黎庶。
是以访童问师,不避渊泽,询谋咨善,不弃刍荛,用能光茂实于竹素,播徽声金石
臣属生有道,遇无讳之朝,敢修往式,窃揆时宜,谨冒死上封事七条。
狂瞽之言,伏待刑戮。
其一曰:自太和建号,逾于一纪,典刑德政,可得而言也。
立圆丘以昭孝,则百神不乏飨矣。
举贤才以酬咨,则多士盈朝矣。
开至诚以轨物,则朝无佞人矣。
敦六顺以教人,则四门无凶人矣。
制冠服以明秩,则典式复彰矣。
作雅乐以协人伦,则人神交庆矣。
深慎罚以明刑,则庶狱得衷矣。
薄服味以示约,则俭德光昭矣。
单宫女以配鳏,则人无怨旷矣。
倾府藏以赈锡,则大赍周渥矣。
省赋役以育人,则编户巷歌矣。
宣德泽以怀远迩,则华荒抃舞矣。
垂至德以畅幽显,则祯瑞效质矣。
生生得所,事事惟新,巍巍乎犹造物之曲成也。
然臣愚以为行俭之道,犹自(阙)如。
何者?
今四人豪富之家,习华既深,敦朴情浅,未识俭素之易长,而行奢靡之难久。
壮制第宅,美饰车马,仆妾衣绫绮,土木被文绣,僭度违衷者众矣。
古先哲王之为制也,自天子以至公卿,下及抱关击柝,其宫室车服,各有差品,小不得逾大,贱不得逾贵。
夫然,故上下序而人志定。
今时浮华相竞,情无常守,大为消功之物,巨制费力之事,岂不谬哉!
消功者,锦绣雕文是也。
费力者,广宅高宇、壮制丽饰是也。
其妨男业害女工者,焉可胜言哉。
汉文时,贾谊上疏云「今之王政,可为长太息者六」,此即是其一也。
夫上之所好,下必从之,故越王好勇而士多轻死,楚灵好瘠而国有饥人,今二圣躬行俭素,诏令殷勤,而百姓之奢犹未革者,岂楚越之人易变如彼,大魏之士难化如此?
盖朝制弗宣,人未见德,使之然耳。
臣愚以为第宅车服,自百官以至于庶人,宜为其等制,使贵不逼贱,卑不僭高,不可以称其侈意,用违经典。
今或者以为习俗日久,不可卒革,臣谨言古人革之之渐。
子产为政一年,百姓歌之曰:「我有田畴,子产伍之,我有衣冠,子产贮之,孰杀子产,吾其与之」。
及三年,乃改歌曰:「我有田畴,子产殖之,我有子弟,子产诲之,子产若死,其谁继之」。
然则郑人之智,岂前昏而后明哉?
从政者须渐,受化者难顿故也。
今若为制以差品之,始末之情,魏士与人同矣。
既同郑人,是为卒有善歌,岂可惮其初怨,而不为终善哉?
夫尚俭者开福之源,好奢者起贫之兆。
然则俭约易以教行,华靡难以财满,是以圣人留意焉,贤人希准焉。
夏禹卑宫室而恶衣服,殷汤寝黄屋而乘辂舆。
此示俭于后王,后王所宜观其意而取折衷也。
孔子鲁司寇,乘柴车而驾驽马;
晏婴为齐正卿,冠濯冠而衣故裘。
此示俭于后臣,后臣所宜识其情而消息之也。
前志云:「作法于凉,其弊犹贪」。
此言虽略,有达治道。
臣之瞽言,傥或可采,比及三年,可以有成。
有成则人务本,人务本则奢费除,奢费除则谷帛丰,谷帛丰则人逸乐,人逸乐则皇基固矣。
其二曰:《易》称:「主器者,莫若长子」。
《传》曰:「太子奉冢嫡之粢盛」。
然则祭亡主则宗庙无所飨,冢嫡废则神器无所传。
圣贤知其如此,故垂诰以为长世之法。
昔姬王得斯道也,故恢崇儒术,以训世嫡世嫡于是乎习成懿德,用大协于黎蒸
是以世统生人,载祀八百。
建嬴氏之君于秦也。
殆弃德政,坑焚儒典,弗以义方,教厥冢子,于是习成凶德,肆虐以临黔首。
是以享年不永,二世而亡。
亡之与兴,其道在于师傅,师傅之损益,可得而言。
益者,周公傅成王,教以孝仁礼义,逐去邪人,不使见恶人,选天下之端士、孝悌博闻有道术者以为卫翼。
卫翼良,成王正,周道之所以长久也。
损者,赵高胡亥,教以刑戮斩劓及夷人族,逐去正人,不得见善士,谄佞谗贼者为其左右。
左右邪,胡亥僻,秦祚之所以短促也。
夫皇天,辅德者也,岂私周而疏秦哉?
由所行之道殊,故祸福之途异耳。
光武议为太子置傅,以问其群臣,群臣望意,皆言太子执金吾新阳侯阴就可。
博土张佚正色曰:「今立太子,为阴氏乎?
为天下乎?
即为阴氏,则阴侯可,为天下,则固宜用天下之贤才」。
光武称善,曰:「置傅,以正太子也。
博士不难正朕,况太子乎」?
即拜太子太傅,汉明卒为贤主。
然则之傅汉明,非乃生之渐也,尚或有称,而况乃生训之以正道,其为益也固以大矣。
故礼曰:「太子生,因举以礼,使士负之,有司齐肃端冕,见于南郊」。
明冢嫡之重,见乎天也。
「过阙则下,过庙则趋」,明孝敬之道也。
然古之太子,「自为赤子,而教固以行矣」。
此则远世之镜也。
高宗文成皇帝慨少时师不勤教,尝谓群臣曰:「朕始学之日,年尚幼冲,情未能专,既临万机,不遑温习,今而思之,岂唯予咎,抑亦师傅之不勤」。
尚书李䜣免冠而谢,此则近日之可鉴也。
伏惟太皇太后翼赞高宗,训成显祖,使巍巍之功,邈乎前王,陛下幼蒙鞠诲,圣敬日跻,及储宫诞育,复亲抚诰,日省月课,实劳神虑。
今诚宜准古,立师傅以训导太子训导正则太子正,太子正则皇家庆,皇家庆则人幸甚矣。
其三曰:臣闻国本黎元,人资粒食。
是以昔之哲王,莫不勤劝稼穑(《通典》十二作「充勤稼穑」。),盈畜仓廪。
故尧汤水旱,人无菜色者,盖由备之有渐,积之有素。
暨于汉家,以人食少,乃设常平以给之;
魏氏以兵粮乏,制屯田以供之。
用能不匮当时,军国取济。
又《记》云,国无三年之储,谓国非其国。
光武以一亩不实,罪及牧守。
圣人之忧世重谷,殷勤如彼,明君之恤人劝农,相切如此。
顷年山东饥,去岁京师俭,内外人庶,出入就丰,既废营产,疲而乃达,又于国体,实有虚损。
若先多积谷,安而给之,岂有驱督老弱糊口千里之外?
以今况古,诚可惧也。
臣以为宜析州郡常调九分之二,京都度支岁用之馀,各立官司,年丰籴积于仓,时俭则加私之二(《通典》十二作「则灭私之十二」。粜之于人。如此,民必力田以买官绢,又务贮财,《通典》十二作「贮钱」。),以取官粟,年登则常积,岁凶则直给。
又别立农官,取州郡户十分之一,以为屯民(《通典》二作「屯田人」。)
相水陆之宜,料顷亩之数,以赃赎杂物馀财市牛科给,令其肆力。
一夫之田,岁责六十斛,蠲其正课,并征戍杂役
行此二事,数年之中,则积谷而人足,虽灾不为害。
臣又闻前代明主,皆务怀远人,礼贤引滞。
汉高过赵,求乐毅之胄;
晋武廓定,旌吴蜀之彦。
臣谓宜于河表七州人中,擢其门才,引令赴阙,依中州官比,随能序之。
一可以广圣朝均新旧之义,二可以怀江汉归有道之情。
其四曰:昔帝舜咎繇,惟刑之恤,周公成王,勿误于庶狱,斯皆君臣相诫,重刑之至也。
今二圣哀矜罪辜,小大二情,谳决之日,多从降恕,时不得已,必垂恻隐,虽前王之勤听肆赦,亦如斯而已。
至若行刑犯时,愚臣窃所未安。
汉制,旧断狱报重,常尽季冬至孝章时,改尽十月,以育三微。
后岁旱,论者以一月断狱,阴气微,阳气泄,以故致旱。
事下公卿,尚书陈宠议,冬至阳气始萌,故十一月有射干、芸、荔之应,周以为春;
十二月阳气上通,雉雊鸡乳,殷以为春,十三月阳气已至,蛰虫皆震,夏以为春。
三微成著,以通三统,三统之月,断狱流血,是不稽天意也。
《月令》:仲冬之月,身欲宁,事欲静。
以起隆怒,不可谓宁,以行大刑,不可谓静。
章帝善其言,卒于十月断。
京都及四方,断狱极重,常竟季冬,不推三正以育三微。
宽宥之情,每过于昔,遵时之宪,犹或阙然,岂所谓助阳发生、垂奉微之仁也?
诚宜远稽周典,近采汉制,天下断狱,起自初秋,尽于孟冬,不于三统之春行斩绞之刑。
如此,则道协幽显,仁垂后昆矣。
其五曰:古者,大臣有坐不廉而废者,不谓之不廉,乃曰簋簋不饰。
此君之所以礼贵臣,不明言其过也。
臣有大谴,则白冠牦缨,盘水加剑,造请室而请死,此臣之所以知罪而不敢逃刑也。
圣朝宾遇大臣,礼同古典。
太和以降,有负罪当陷大辟者,多得归第自尽。
遣之日,深垂隐悯,言发凄泪,百官莫不见,四海莫不闻。
诚足以感将死之心,慰戚属之情。
然恩发至衷,未著永制,此愚臣所以敢陈末见
昔汉文时,人有告丞相周勃谋反者,逮系长安狱,顿辱之与皂隶同。
贾谊上书,极陈君臣之义,不宜如是。
夫贵臣者,天子为其改容而体貌之,吏人为其俯伏而敬贵之。
其有罪过,废之可也,赐之死可也。
若束缚之,轮之司寇,榜笞之,小吏詈骂之,殆非所以令众庶见也。
及将刑也,臣则北面再拜,跪而自裁。
天子曰:子大夫自有过耳,吾遇子有礼矣。
上不使人抑而刑之也。
孝文深纳其言,是后大臣有罪,皆自杀不受刑。
孝武,稍复人狱,良由孝文行之当时,不为永制故耳。
伏惟圣德慈惠,岂与汉文比隆哉!
今天下有道,庶人不议之时,臣安可陈瞽言于朝,但恐万世之后,继体之主有若汉武之事焉。
夫道贵长久,所以树之风声也。
法尚不亏,所以贻厥孙谋也。
焉得行恩当时,而不著长世之制乎?
其六曰:《孝经》称「父子之道天性」,《书》云「孝乎惟孝,友于兄弟」,二经之旨,盖明一体而同气,可共而不可离者也。
及其有罪,罪不相及者,乃君上之厚恩也。
至若有惧,惧应相连者,固自然之恒理也。
无情之人,父兄系狱,子弟无惨惕之容,子弟逃刑,父兄无愧恧之色。
宴安荣位,游从自若,车马仍华,衣冠犹饰,宁是同体共气、分忧均戚之理也?
昔秦伯以楚人围江,素服而示惧,宋仲子以失举桓谭,免冠而谢罪。
然则子弟之于父兄,父兄之于子弟,惟其情至,岂与结盟相知者同年语其深浅哉?
二圣清简风俗,孝慈是先。
臣愚以为父兄有犯,宜令子弟素服肉袒,诣阙谢罪。
子弟有坐,宜令父兄露板引咎,乞解所司。
若职任必要,不宜许者,慰免留之。
如此,足以敦厉凡薄,使人知有所耻矣。
其七曰:《礼》云,臣有大丧,君三年不呼其门。
此圣人缘情制礼,以终孝子之情者也。
周季陵夷,丧礼稍亡。
是以要绖即戎,素冠作刺,逮于虐秦,殆皆泯矣。
汉初,军旅屡兴,未能遵古。
至宣帝时,民当从军屯者,遭大父母、父母死,未满三月,皆弗徭役,其朝臣丧制,未有定闻。
后汉元初中,大臣有重忧,始得去官终服
魏武之世,日寻干戈,前世礼制,复废而不行。
晋时鸿胪郑默丧亲,固请终服武帝感其孝诚,遂著令以为常。
圣魏之初,拨乱反正,未遑建终丧之制。
今四方无虞,百姓安逸,诚是孝慈道洽,礼教兴行之日也。
然愚臣所怀,窃有未尽。
伏见朝臣丁大忧者,假满赴职,衣锦乘轩,从郊庙之祀,鸣玉垂緌,同节庆之宴,伤人子之道,亏天地之经。
愚谓如有遭大父母、父母丧者,皆听终服
若无其人有旷庶官者,则优旨慰喻,起令视事,但综司出纳,敷奏而已,国之吉庆,一令无预。
其军戎之警,墨缞从役,虽愆于礼,事所宜行也。
如臣之言,少有可采,愿付有司,别为条制(《魏书·李彪传》)
又释王摛难明堂配飨议 南朝 · 何佟之
 出处:全梁文卷四十九
孝经是周公居摄时礼,祭法是成王反位后所行,故孝经以文王为宗,祭法以文王为祖。
又孝莫大于严父配天,则周公其人也。
寻此旨宁施成王乎?
若孝经所说,审是成王所行,则为严祖,何得云严父邪?
思文周公后稷配天之乐歌,我将是祀文王配明德之乐歌,若如议,则此二篇,皆应在复子明辟之后,请问周公后稷文王为何所歌?
又国语云:周人禘喾郊稷,祖文王,宗武王
韦昭云:周公时以文王为宗,其后更以文王为祖,武王为宗。
文王以文治而为祖,武王以武定而为宗,欲明文亦有大德,武亦有大功。
故郑注祭法云:祖宗通言耳。
是以诗云,昊天有成命,二后受之。
注云:二后,文王武王也。
且明堂之祀,有单有合,故郑云,四时迎气于郊,祭一帝,还于明堂,因祭一帝,则以文王配。
明一宾不容两主也。
享五帝于明堂,则泛配文武,泛之为言无的之辞,其礼既盛,故祖宗并配(《南齐书·礼志》上永元二年佟之建议,与王摛不同佟之又议。)
谅暗议 南齐 · 王俭
 出处:全齐文卷十
权典既行,丧礼斯夺,事兴汉世,而源由甚远。
殷宗谅暗,非有服之称,周王即吉,唯宴乐为讥。
《春秋》之义,嗣君逾年即位,则预朝会聘享焉。
《左氏》云:「凡君即位,卿出并聘,践修旧好」。
又云:「诸侯即位,小国聘焉,以继好结信,谋事补阙,礼之大者」。
至于谅暗之内而图婚,三年未终而吉谛,齐归之丧不废蒐,杞公之卒不彻乐,皆致讥贬,以明鉴戒。
自斯而谈,朝聘蒸尝之典,卒哭而备行,婚谛蒐乐之事,三载而后举,通塞兴废,各有由然。
又案《大戴礼记》及《孔子家语》并称武王崩,成王嗣位,明年六月既葬,周公成王
而朝于祖,以见诸侯,命祝雍作颂。
十五年十一月晋侯周卒;
十六年正月,葬晋悼公
平公既即位,改服修官,烝于曲沃
《礼记·曾子问》孔子曰:「天子崩,国君薨,则祝取群庙之主而藏诸祖庙,礼也」。
卒哭成事,而后主各反其庙。
《春秋左氏传》:「凡君卒哭而祔,祔而特祀于主,蒸尝禘于庙」。
先儒云「特祀于主者,特以丧礼奉新亡者主于寝,不同于吉。
蒸尝,禘于庙者,卒哭成事,群庙之主,各反其庙。
则四时之祭,皆即吉也。
三年丧毕,吉禘于庙,跻群主以定新主也」。
凡此诸义,皆著在经诰,昭乎方册,所以晋、宋因循,同规前典,卒哭公除,亲奉蒸尝,率礼无违,因心允协。
爰至泰豫元年礼官立议,不宜亲奉,乃引「三年之制,自天子达」。
又据《王制》称「丧三年不祭,唯祭天地社稷,越绋而行事」。
曾不知自天子达,本在至情,既葬释除,事以权夺,委衰袭衮,孝享宜申,直绋之旨,事施未葬,卒哭之后,何绋可越?
复依范宣之难杜预谯周之论士祭,并非明据。
晋武在丧,每欲存宁戚之怀,不全依谅暗之典,至于四时蒸尝,盖以哀疾未堪,非便顿改旧式。
江左以来,通儒硕学,所历多矣,守而弗革,义岂徒然。
又且即心而言,公卿大夫,则负扆亲临;
三元告始,则朝会万国。
虽金石辍响,而栒虡充庭;
情深于恒哀,而迹降于凡制。
岂曰能安国家故也。
宗庙蒸尝,孝敬所先,宁容吉事备行,斯典独废。
就令必宜废祭,则应三年永阙,乃复同之他故,有司摄礼,进退二三,弥乖典衷。
谓宜依旧亲奉(《南齐书·礼志》上。建元四年尚书令王俭采晋《中朝谅暗议》奏,从之。又见《通典》五十二。)
忏悔礼佛文 南梁 · 王僧孺
 出处:全梁文卷五十二
夫有非自有,有取所以有,无非自无,无著所以无。
故有取之惑兴,倏成万累,无著之念起,一超九劫。
是知道之所贵,空有兼忘,行之所重,真假双照,禀气含灵,莫闻斯本,肖形赋影,靡测由来。
故发兹识窟,犹绵蒙其莫辨,导此愚相,尚窈冥而未悟,茫茫有同暗海,幽幽实在危城,业风萦薄,三有长鹜,惑水邅迥,二死相属,以苦舍苦,从暗入暗,寻本不离色心,即事莫非生灭。
是用抱此缠盖,输迥生死,恣其六爱,兴其六邪,或狙诈而克昌,乍仁义而溘死,或才均智等,此贱彼豪,或共日并时,人升我坠,唯言报施寂寥,不知因对皎彻,曩缘今果,过现殖成,有如符契,不谬毫发,而欲以促生运其长术,浮命迥其冥数,当知刹那交谢,瞬息不留,东𣞒才吐,西崦已仄,譬阅川之驶流,若栖叶之轻露,伪城易驰,毒树自攻,若非假实两明,真俗俱辨,岂能写诚迥向,刻意修习,不退不没,愈坚愈固?
南平大王殿下,含辰象之正气,畜海岳之淳灵,宿侍八恒,早游七觉,藉妙因于永劫,招胜果于兹地,若真金之愈蓥,美玉之载琢,是用未积已散,不藏而舍。
故今式招灵指,仰屈神仪,建此齐肃,譬兹关楗,盛来缁素,济济洋洋,名香遍室,宝华覆地,高梵宛转,宁止震木遏云,清桴遥奕,非直腾鱼御马,仰愿四部至诚,五体归命东方云云。
大王殿下,五畏内遣,十力外扶,百福庄严,万祉周集,愕梦无忤其虑,甘寝有恬其神,更关宝衢,愈兴慧业。
夫玄极凝淡,非学者所窥,妙本难思,岂行人能测,是以十地云睹,有罗縠之疑,三乘称见,怀狂羊之惑,自非鉴穷机觉,照极冥虚,穷理尽性,体元含一,安能济世仁寿,拯物阽危,道包碧海,声高赤县?
昔尧曜唯在即世,舜黑(疑当作嘿)不兼来果,四巡疲于禹迹,六事倦于汤身,并域中之勤劳,方内之成益,岂有度元元于苦海,拔冗冗于畏途,运神刀,震法吼,穷香城之妙理,穷金河之奥说,慧高龙树,智出马鸣,必欲洗濯臣民,奖导缁白,天覆地养,水产陆生,咸降慈悲,悉蒙平等。
奉为皇帝陛下,储君太子,归命敬礼云云。
仰愿皇帝陛下,景祚与七政相齐,皇基与二曜均永,地平天成,乐和礼洽,玉烛道正,《气盆》氲无爽,条风祥雨,膏润相属,却马偃伯,踌戟销戈,南泊北临,西被东渐,洒甘雨,布慧云,唯绳可结,在冠已尽,唐哉皇哉,为导为首。
又愿皇太子殿下,睿业清晖,与贞明而并烛,粹范温仪,从嵩霍而俱峻,声出姬诵,道越汉庄,永沐智水,长照慧日,上妙居身,至仁在己,自双树八枝,潜光匿曜宝城不辟,慧扇方掩;
而圣后骛法轮于长路,棹宝舟于遥壑,道浃人祇,福隆祧墠,肃事园寝,虔奉宗┙,藉斯妙果,奉逮七庙圣灵,归命敬礼云云。
仰愿圣明累圣,爱然如在,腾神净国,总驾天宫,托化金蕖,遨游宝殿。
夫诚心内恻,则至觉如在,形力外殚,则法身咫步。
众等相与增到,为诸王兄弟妃主戚属,归命敬礼云云。
诸王殿下,裂壤盛于诸姬,磐石过于隆汉,德高鲁卫,义重间平,论道则百辟依风,作翰则群黎仰化,弘阐至教,绍隆季像,第内少长,并膺此多福,若百华之春丽,譬万宝(疑当作实)之秋成,信解坚深,翘向无怠。
夫小乘志劣,事唯一己,大士意均,乃包六趣。
今日檀主,信等明珠,无劳傍镜,质同挺玉,不待外光,常欲物我均心,怨亲等观。
众等各归诚为二十八天,四王释梵,人间贫病,地狱辛楚,敬礼尊仪灵像,菩提宝塔云云。
大乘奥藏,妙法深经,大身无边身,大力无量力,四向四果,八贤八圣,愿六气《气盆》氲,四序熙穆,至治光万宇,玄化洞九幽,袭介披鳞,湿生卵化,八苦六穷,三涂五道,俱蒙惠利,并识遵依,刀林辍刃,剑树摇险,迷域开道,直指四衢,暗室生明,大启三曜,俱向道场,同登种觉(《释藏》肥九,《广宏明集》十五。)
封禅议 南梁 · 许懋
 出处:全梁文卷五十八
臣案舜幸岱宗,是为巡狩,而郑引《孝经钩命决》云:「封于太山,考绩柴燎,禅乎梁甫,刻石纪号」。
此纬书之曲说,非正经之通义也。
依《白虎通》云:「封者,言附广也。
禅者,言成功相传也」。
若以禅授为义,则禹不应传启,至桀十七世也,汤又不应传外丙,至三十七世也,又《礼说》云:「三皇禅奕奕,谓盛德也。
五帝禅亭亭,特立独起于身也。
三王禅梁甫,连延不绝,父没子继也」。
若谓「禅奕奕为盛德者,古义以伏羲、神农、黄帝,是为三皇。
伏羲封太山,禅云云,黄帝封太山,禅亭亭,皆不禅奕奕,而云盛德,则无所寄矣。
若谓五帝禅亭亭,特立独起于身者,颛顼泰山,禅云云,帝喾泰山,禅云云,尧封太山,禅云云,舜封太山,禅云云,亦不禅亭亭,若合黄帝以为五帝者,少昊黄帝子,又非独立之义矣。
若谓三王禅梁甫,连延不绝,父没子继者,禹封太山,禅云云,周成王封太山,禅社首,旧书如此,异乎《礼说》,皆道听所得,失其本文。
假使三王皆封太山梁甫者,是为封太山则有传世之义,禅梁甫则有揖让之怀,或欲禅位,或欲传子,义既矛盾,理必不然。
又七十二君,夷吾所记,此中世数,裁可得二十馀主:伏羲、神农、女娲、大庭、柏皇、中央、栗陆、骊连、赫胥、尊卢、混沌、昊英、有巢、朱襄、葛天、阴康、无怀、黄帝、少昊颛顼、高辛、、文、武,中间乃有共工,霸有九州,非帝之数,云何得有七十二君封禅之事
且燧人以前,至周之世,未有君臣,人心淳朴,不应金泥玉检,升中刻石。
燧人、伏羲、神农三皇,结绳而治,书契未作,未镌文告成。
无怀氏,伏羲后弟十六主,云何得在伏羲前封太山禅云云?
夷吾又曰,「惟受命之君,然后得封禅」。
周成王非受命君,云何而得封太山禅社首?
神农与炎帝是一主,而云神农封太山禅云云。
炎帝太山禅云云,分为二人,妄亦甚矣。
若是圣主,不须封禅;
若是凡主,不应封禅。
当时齐桓欲行此事,管仲知其不可,故举怪物以屈之也。
秦始皇太山中坂,风雨暴至,休松树下封为五大夫,而事不遂。
汉武帝宗信方士,广召儒生,皮弁缙绅,射牛行事,独与霍嬗俱上,既而子侯暴卒,厥足用伤。
至魏明使高堂隆撰其礼仪,闻隆没,叹息曰:「天不欲成吾事,高生舍我亡也」。
晋武太始中,欲封禅,乃至太康,议犹不定,竟不果行。
孙皓遣兼司空董朝、兼太常周处阳羡封禅国山
此朝君子,有何功德?
不思古道,而欲封禅,皆是主好名于上,臣阿旨于下也。
夫封禅者,不出正经,惟《左传》说「禹会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
亦不谓为封禅。
郑玄有参、柴之风,不能推寻正经,专信纬侯之书,斯为谬矣。
盖《礼》云:「因天事天,因地事地,因名山升中于天,因吉士享帝于郊」。
燔柴岱宗,即因山之谓矣。
故《曲礼》云,「天子祭天地」是也,又祈谷一,报谷一,礼乃不显祈报地,推文则有。
《乐记》云:「大乐与天地同和,大礼与天地同节,和故百物不失,节故祀天祭地」。
百物不失者,天生之,地养之,故知地亦有祈报,是则一年三郊天,三祭地。
《周官》有员丘方泽者,总为三事,郊祭天地,故《小宗伯》云:「兆五帝于四郊」,此即《月令》迎气之郊也,《舜典》有「岁二月东巡狩,至于岱宗」,夏南、西北,五年一周,若为封禅,何其数也。
此为九郊,亦皆正义,至如大旅于南郊者,非常祭也。
大宗伯》,「国有大故,则旅上帝」。
《月令》云:「仲春玄鸟至,祀于高示某」。
亦非常祭,故《诗》云:「克禋克祀,以弗无子」。
并有雩祷,亦非常祭。
《礼》云:「雩,禜水旱也」。
是为合郊天地有三,特郊天有九,非常祀又有三。
《孝经》云:「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
雩祭与明堂,虽是祭天,而不在郊,是为天祀有十六,地祭有三,惟大禘祀,不在此数。
《大传》云:「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
异于常祭,以故云大于时祭。
案《系辞》云:「易之为书也,广大悉备。
有天道焉,有地道焉,有人道焉,兼三才而两之,故六。
六者非他,三才之道也」。
《乾彖》云:「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
云行雨施,品物流形,大明终始,六位时成」。
此则应六年一祭,坤元亦尔。
诚敬之道,尽此而备。
至于封禅,非所敢闻(《梁书·许懋传》,时有请封会稽国山者,以为不可,因建议。)
手诏皇太子 北魏 · 拓跋宏
 出处:全后魏文卷七
汝第六叔父协,清规懋赏,与白云俱洁,厌荣舍绂,以为心。
吾少与绸缪,提携道趣。
每请解朝缨,恬真丘壑,吾以长兄之重,未忍离远。
何容仍屈素业,长婴世网。
吾百年之后,其听协辞蝉舍冕,遂其冲挹之性。
无使成王之朝,翻疑姬旦之圣,不亦善乎?
汝为孝子,勿违吾敕(《魏书·彭城王协传》)
嗣君庙见议 南梁 · 萧琛
 出处:全梁文卷二十四
窃闻祗见厥祖,义著商书,朝于武宫,事光晋册。
岂有正位居尊,继业承天,而不虔敬祖宗,格于太室?
《毛诗·周颂篇》曰:烈文成王即政,诸侯助祭也。
《郑注》云:新王即政,必以朝享之礼,祭于祖考,告嗣位也。
又《篇》曰:「闵予小子,嗣王朝庙也」。
《郑注》云:嗣王者,谓成王也。
武王之丧,将始即政,朝于庙也。
则隆周令典,焕炳经记,体嫡居正,莫若成王
又二汉由太子而嗣位者,西京七主,东都四帝。
其昭、成、衣、和顺五群,并皆谒庙,文存汉史;
其、惠、景、武、元、明、章六君,前史不载谒事,或是偶有阙文,理无异说。
议者乃云先在储宫,已经致敬,卒哭之后,即亲奉时祭,则是庙见,故无别谒之礼。
窃以为不然。
储后在宫,亦从郊祀。
若谓前虔可兼后敬,开元之始则无;
假复有配,天之祭矣。
若以亲奉时祭,仍为庙见者,自汉及晋,支庶嗣位,并皆谒庙。
既同有蒸尝,何为独修繁礼?
晋成帝咸和元年改号,已谒庙;
咸康元年加元服,又更谒。
夫时非异主,犹不疑二礼相因;
况位隔君臣,而追以一谒兼敬?
宜远纂周、汉之盛范,近黜晋、宋之乖义,展诚一庙,骏奔万国(《南齐书·礼志上》,永泰元年,有司奏应庙见不,尚书令徐孝嗣以为无庙见之文,左丞萧琛议,奏可。)
明帝陈便宜封事(《通典》十六作上疏) 北周 · 乐逊
 出处:全后周文卷五
其一,崇治方,曰:窃惟今之在官者,多求清身克济,不早已爱物。
何者?
比来守令年期既促,岁责有成。
盖谓猛济为贤,未甚优美。
此政既代,后者复然。
夫政之于民,过急则刻薄,伤缓则驰慢。
是以周失舒缓,秦败急酷。
民非赤子,当以赤子遇之。
宜在舒疾得衷,不使劳扰。
顷承魏之衰政,人习逋违,先王朝宪备行,民咸识法。
但可宣风正俗,纳民轨训而已,自非军旅之中,何用过为迫切。
至于兴邦致治,事由德教,渐以成之,非在仓卒。
窃谓姬周盛德,治兴文、武,政穆
自斯厥后,不能无事。
申侯将奔,楚子诲之曰:「无适小国」。
言以政狭法峻,将不汝容。
敬仲入齐,称曰「幸若获宥,及于宽政」。
然关东诸州,沦陷日久,人在涂炭,当慕息肩。
若不布政优优,闻诸境外,将何以使彼劳民,归就乐土。
其二,省造作,曰:顷者魏都洛阳,一时殷盛,贵势之家,各营第宅,车服器玩,皆尚奢靡。
世逐浮竞,人习浇薄,终使祸乱交兴,天下丧败。
比来朝贡,器服稍化,百工造作,务尽奇巧。
臣诚恐物逐好移,有损政欲。
如此等事,颇宜禁省,《记》言「无作淫巧,以荡上心」。
《传》称「宫室崇称,民力雕弊」。
汉景有云:「黄金珠玉,饥不可食,寒不可衣」。
「雕文刻镂,伤农事者也。
锦绣纂组,害女功者也」。
以二者为饥寒之本源矣。
然国家非为军戎器用、时事要须而造者,皆徒费功力,损害民。
未如广劝农桑,以衣食为务,使国储丰积,大功易举。
其三,明选举,曰:选曹赏录勋贤,补拟官爵,必宜与众共之(案《通典》十六作「知」),有明扬之授,使人得尽心,如睹白日。
其材有升降,其功有厚薄,禄秩所加,无容不审。
即如州郡选置,犹集乡闾,况天下选曹,不取人物,若方州郡,自可内除,此外付选曹铨叙者(案,《周书》脱「选叙」二字,《通典》十六校补)既非机事,何足可密。
人生处世,以荣禄为重,修身履行,以纂身为名(案《通典》作「以慕声名」)
然逢时既难,失时为易。
其选置之日,宜令众心明白,然后呈奏,使功勤见知,品物称悦。
其四,重战伐,曰:魏祚告终,天眷在德。
高洋称僭,先迷未败,拥逼山东,事切肘腋。
譬犹棋劫相持,争行先后。
若一行非当,或成彼利。
诚应舍小营大,先保封域,不宜贪利在边,轻为兴动。
捷则劳兵分守,败则所损己多。
国家虽强,不受弱。
《诗》云:「德则不竞,何惮于病」。
惟德可以庇民,非恃强也。
夫力均势敌,则进德者胜。
君子道长,则小人道消。
故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
彼行暴戾,我则宽仁。
彼为刻薄,我必惠化。
使德泽旁流,人思有道。
然后观衅而作,可以集事。
其五,禁奢侈,曰:案礼,人有贵贱,物有等差,使用之有节,品类之有度。
马后为天下母,而身服大练,而身服大练,所以率下也。
季孙相三君矣。
家无衣帛之妾,所以励俗也。
比来富贵之家,为意稍广,无不资装婢隶,作车后容仪,服饰华美,眩曜街衢,仍使行者辍足,路人倾盖。
论其输力公家,未若介胄之士。
然其坐受优赏,自逾攻战之人。
纵令不惜功费,岂不有亏厥德。
必有储蓄之余,孰与务恤军士,鲁庄公有:「云,衣食所这录敢爱也。
必以分人」。
《诗》言:「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皆所以取人力也。
又陈事上议之徒,亦应不少,当有上彻天听者,未闻是非,陛下虽念存物议,欲尽天下之情而天下之情,犹为未尽。
何者?
取人受言,贵在显用。
若纳而不显,是而不用,则言之者或寡矣(《周书·乐逊传》)
嗣君谒庙升殿仪注议 陈朝 · 沈文阿
 出处:全陈文卷十二
民物推移,质文殊轨,圣贤因机而立教,王公随时以适宜。
夫千人无君,不散则乱,万乘无主,不危则亡。
当隆周之日,公旦叔父,吕召爪牙,成王在丧,祸几覆国。
是以既葬便有公冠之仪,始殡受麻冕之策,斯盖示天下以有主,虑社稷之艰难。
逮乎末叶纵横,汉承其弊,虽景文刑厝,而七国连兵,或逾月即尊,或崩日称诏,此皆有为而为之,非无心于礼制也。
国讳之日,虽抑哀于玺绂之重,犹未序于君臣之仪。
古礼,朝庙,退坐正寝,听群臣之政。
今皇帝拜庙还,宜御太极殿,以正南面之尊,此即周康在朝,一二臣卫者也。
其壤奠之节,周礼以玉作贽,公侯以圭,子男执璧,此瑞玉也,奠贽既竟,又复致享,天子以璧,王后用琮。
秦烧经典,威仪散灭,叔孙通定礼,尤失前宪,奠贽不圭,致享无帛,公王同璧,鸿胪奏贺,若此数事,未闻于古,后相沿袭,至梁行之。
夫称觞奉寿,家国大庆,四厢雅乐,歌奏欢欣。
今君臣吞哀,万民抑割,岂于惟新之礼乎?
且周康宾称奉圭,无万寿之献,此则前准明矣。
三宿三咤,上宗曰飨,斯盖祭傧受福,宁谓贺酒邪?
愚以今坐正殿,止行荐璧之仪,无贺酒之礼,谨撰谒庙还升正寝,群臣陪荐,仪注如别(《陈书·沈文阿传》,世祖即皇帝位,克日谒庙,尚书右丞庾持奉诏遣博士议其礼,文阿议,诏可施行。)
鼎录序 陈朝 · 虞荔
 出处:全陈文卷十二
昔虞夏之盛,远方皆至,使九牧贡九金,铸九鼎于荆山之下,于昆吾氏之墟,白若甘搀之地,图其山川奇怪,百物而为之备,使人知神奸,不逢其害,以定其祥,鼎成,三足而方,不炊而自沸,不举而自藏,不迁而自行。
九鼎既成,定之国都。
桀有乱德,鼎迁于殷,载祀六百。
殷纣暴虐,鼎迁于周,成王定鼎郏鄏卜世三十卜年七百,天所命也。
显王姬德大衰,鼎沦入泗水
秦始皇之初,见于彭城,大发徒出之,不能得焉。
又为王太尉贞阳侯 南北朝 · 阙名
 出处:全梁文卷六十九
僧辩顿首顿首:曰席威卿至,奉今月五日诲。
披函伸纸,□耻交哀,天未悔祸,地维重绝,九县沸腾,四海悲愤。
嗣主钦明睿哲,齐圣广渊,体自宸极,受命文祖。
主梁祀者,非此而谁?
且年倍汉昭,弗上官之诈;
德逾姬诵,弥昭周旦之诚。
今海内衣冠,中朝卿士,或南阳旧隶,官成天监之初,代邸。
故臣,荣光承圣之始,莫不人竭其力,争求效命,轮心嗣主,以报先帝之恩,今荆陕沦覆,正是江北数县,即东南藩翰,万里而遥。
主甲治兵,舻舳相接,长波天限,方汉城池,修德绥民,中兴可待。
孤子本以庸懦,加复穷喘。
且平生素蓄,志不在位,世蒙朝宠,身实许国。
武皇擢之千里,先主申其三顾。
因此逾滥遂居端右,属天步艰难,寄深忧积。
方欲询于髦杰,采之与早,同康时务,共赞皇猷,一彼车书,刷兹雠耻,然后守其侯服。
归老赤松
至如今日,使须白事,披秦来诲,承彼送还。
今璇枝令戚,播越奏虏,明公傥能入朝,同奖王室;
之任,佥曰仰归,宁不副兹仄席,济扶匡救。
若斯言不渝,更听后旨,便遗蠲舟弘舸,奉迎麾旆。
但阅来朝,意在主盟。
江东所奉,彼属披图,未蒙朝意,郑拒子忽。
左史是之汉昔刘襄,班书称允;
况属疏于躇弥,不敢闻命。
谋期通识,赐亮此诚,孤子王僧辩顿首顿首(《文苑英华》六百七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