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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尧佐集贤相景祐四年四月甲子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六○、《宋大诏令集》卷五三、《宋宰辅编年录》卷四
朕纂绍丕图,亿宁中夏,审度时宰,付畀国钧
维是老成之才,允兹枚卜之吉。
诞扬明命,敷告群伦。
推诚保德功臣金紫光禄大夫、行尚书户部侍郎、知郑州军州事兼管内河堤劝农使上柱国颍川郡开国公食邑四千户、食实封一千六百户陈尧佐,望重朝端,远猷经世。
出入中外,勤劳夙宵。
二府告猷,居稔忱恂之德;
大邦赋政,固多恺悌之风。
是用擢正阶符,参调鼎味。
兼荣书殿之职,重锡云台之名。
采地真封,并加异数。
于戏!
师尹之重,式副民之具瞻;
股肱之良,允谓国之同体。
祗服厥命,勿替乃诚。
可特授依前行尚书户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加食邑二千户食实封四百户,仍赐推忠协谋佐理功臣
陈尧佐罢相建节判郑州景祐五年三月戊戌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六○、《宋大诏令集》卷六七、《宋宰辅编年录》卷四
亮采奋庸,方委持衡之重;
避荣逊宠,宜推从欲之私。
诞举徽章,孚告列位。
推忠协谋佐理功臣金紫光禄大夫、行尚书户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上柱国颍川郡开国公食邑五千户食实封二千户陈尧佐,冲和挺质,懿厚脩身。
视履存乎时中,力学采乎古始。
内外更践,滞荣相参。
间自近司,出临巨屏。
载图旧德,擢正中阶,协调台鼎之和,对掌神机之务。
遽因灾异,继有奏陈,援汉家赐策之文,徇申伯于蕃之志。
屡形诏谕,固执确衷。
仍疏宠于斋坛,俾兼荣于将绂,陪京右地,姑以优贤。
于戏!
君子得进退之宜,用符于终吉;
大臣无出处之间,要尽于一心。
往阜吾民,实均予倚。
可特授检校太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持节蔡州诸军事蔡州刺史、充淮康军节度蔡州管内观察处置等使、判郑州军州兼管内河堤劝农使,加食邑一千户、食实封四百户,改赐推诚保德戴功臣
唂厮啰保顺河西等军节度使康定二年正月己未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六三、《宋大诏令集》卷二三九
国家建德以锡其土封,进律以重其阃制。
眷吾良帅,寔殿外藩,能体怀柔之仁,素坚恭顺之节,特颁丕制,申告群伦。
西蕃邈川首领保顺军节度洮州管内观察处置等使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太尉使持节洮州诸军事洮州刺史、兼御史大夫上柱国武威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食实封三百户唂厮啰,志蕴沉雄,性资端亮。
禀金方之劲气,控榆谷之遐区。
向膺授钺之征,遂享苴茅之宠。
护邈川之豪而恩信甚笃,制夏台之猾而义勇弗回。
择兹凉土之雄,益以汉坛之拜。
载惟异数,以励壮猷。
于戏!
旗纛前驱,兼统二邦之旅;
翰垣分寄,仍陪四履之封。
其思令图,勉称明命。
可特依前检校太保使持节洮州凉州刺史、兼御史大夫、充保顺河西等军节度洮州凉州管内观察处置押蕃落等使。
章得象进首相制庆历三年三月戊子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六六、《宋大诏令集》卷五四、《宋宰辅编年录》卷五
朕听览万机,维御群品。
询谋辅弼,和同天人。
矧登冠于百寮,方审图于一德。
爰诹刚日,以告治廷。
推忠协谋同德守正佐理功臣特进、行尚书户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集贤殿大学士上柱国京兆郡开国公食邑六千五百户、食实封二千户章得象,学洞精微,性资沈密。
居然廊庙之器,职在钧衡之司。
励精力以缉朝纲,稽猷训以经世务。
清浊不可以澄挠,重轻不可以低昂。
向以敌人犯边,王师在野,爰兼枢筦,以会兵机。
旋陈宏济之词,居多暗合之论。
兹用擢首台铉,进都冬卿
文馆之华,爰田之赋,并兹命数,式是注怀。
于戏!
若涉川,尔为舟楫之济;
若作室,尔为垣墉之茨。
勉恢盛猷,勿替前烈。
可特授行工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昭文馆大学士、加食邑一千户、食实封四百户。
贾昌朝集贤相庆历五年正月丙戌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六八、《宋大诏令集》卷五四、《宋宰辅编年录》卷五
国家致理兴化,欲侔三代之隆;
选众举贤,审求四辅之望。
适登庸于骏德,宜诞告于治廷。
推忠协谋佐理功臣枢密使光禄大夫检校太傅、行尚书工部侍郎上柱国常山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食实封二百户贾昌朝,学际几微,行归纯直。
露门劝讲,每陈道义之言;
紫掖下书,多摹训诰之体。
乃尹神圻之剧,乃专宪府之严。
曾未累年,复更二府
矧定谋于枚卜,特正命于中阶。
进兼书殿之华,尚筦枢庭之务。
用人之速,近岁罕阶。
于戏!
仰法乾台,以运四时之化;
坐司宰席,以裁万物之宜。
无使邴、魏、姚、宋专美于前世也。
可特授依前尚书工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集贤殿大学士
贾昌朝昭文相庆历五年四月戊申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六九、《宋大诏令集》卷五四
朕奉若天命,抚宁中枢
眷惟神务之难,实重台衡之寄。
其有左右一德,表仪群伦。
宜敷告于治廷,庸冠升于宰路
推忠协谋佐理功臣光禄大夫、行尚书工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集贤殿大学士上柱国常山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食实封二百户贾昌朝,方严迪志,亮肃存诚。
学贯变通之源,辞搴质文之粹。
逢昌会,寖陟要涂。
进不越于数年,位已更于二府
魏相之总众职,辑其大经;
巫咸之乂王家,孚以纯德
方仰成于鸿业,俾进践于台司
肆临褒拜之辰,并举便蕃之数。
于戏!
阴阳未豫,实繄邦论之和;
股肱惟良,乃起帝歌之载。
勉恢闳略,终致丕平。
可特授依前行尚书工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兼译经润文使,加食邑一千户、食实封四百户。
文彦博昭文相皇祐元年八月壬戌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七三、《宋大诏令集》卷五五、《宋宰辅编年录》卷五
国家钦遇宰衡,登进髦杰。
上则顺导时令,以代虖天工;
下则绥和政纲,以经虖王业。
畴克用乂,我得其人。
推忠协谋佐理功臣金紫光禄大夫、行尚书礼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上柱国平阳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食实封四百户文彦博,风力干彊,器资夷达。
蹈危机而不顾,临大事而有谋。
比与翊于政涂,旋对司于时柄。
百姓遂耕桑之乐,二边无兵革之虞。
惟时谟明,实朕倚属。
若起居得股肱之助,若视听系耳目之明,若盐梅施于太羹,若霖雨沃于旱岁。
宜以天官之秩,首为邦辅之资。
于戏!
君有求贤之心,孰若得之佐;
士有致主之略,亦欲臻之风。
其勉交修,庶兴盛治。
可特授尚书吏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加食邑一千户、食实封四百户。
文彦博昭文相至和二年六月戊戌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七九、《宋大诏令集》卷五五、《宋宰辅编年录》卷五
朕若稽古训,考慎柄臣。
万机百揆之微,九功三德之事,熙朕之载,时能奋庸。
若予黄发之英,尝居冢弼之任,诚贯金石,功书旂常,还来相予,寔允公议。
推诚保德忠亮翊戴功臣忠武军节度许州管内观察处置等使检校太尉使持节许州诸军事、行许州刺史、兼御史大夫永兴军路马步都总管安抚使、兼知永兴军府事、管内劝农使上柱国平阳郡开国公食邑六千四百户、食实封二千户文彦博,大忠至正,明识敏材。
学究九流之微,身兼数器之用。
自参乘于近侍,即升赞于机廷。
出抚翰垣,惟国方召;
入冠台路,乃时
丹青帝谟,金玉王度
威赏惟叙,纪律寖张。
间均逸于师垣,居纳忠于王室。
柱石之望,虽外而益隆;
股肱之良,匪贤而曷寄。
宜还斋钺,入正衮司。
仍更勋籍之华,兼益辕田之赋。
用昭体貌,以伫贤庸。
于戏!
图任旧人,朕方循于彝训;
一二仲父,尔当体于仰成。
往舒励翼之诚,以膺眷任之重。
遂底嘉靖,岂不美欤!
可特授行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兼译经润文使,加食邑一千户、食实封四百户,仍改赐推忠协谋同德佐理功臣
李日尊静海节度使安南都护交阯至和二年十一月乙亥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七九、《宋大诏令集》卷二三八
天下有道,惟怀至仁;
王者无私,不异殊俗。
眷绍封于南服,宜诞告于中朝。
安南道李日尊秉谊自躬,抚疆无外。
善述乃父之志,克保有邦之民。
奉藩勤王,奕叶载德。
是宜分命茅土,袭勋鼎彝。
既宠视于公台,复荣疏于王爵
于戏!
敷德柔远,故惠绥于汝家;
继世象贤,宜敦固于吾圉。
宁民抚众,茂对休嘉。
特进检校太尉、充静海军节度观察处置等使安南都护、兼御史大夫上柱国,仍封交阯郡王食邑三千户、食实封二千户,赐推诚顺化功臣
乞检会前后臣僚奏议早为定断奏嘉祐六年九月 北宋 · 吕诲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四、《宋名臣奏议》卷三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九五、《宋史》卷三二一《吕诲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七三、《右编》卷一一、《续资治通鉴》卷六○
臣窃闻中外臣僚,屡有密疏,以圣嗣未立,精择旁继,指斥祖宗,分别裔绪。
臣子之心,讵当如是?
盖忧惧陨穫发于忠诚,而深虞机会之失也。
虽然,宗室有亲疏,天资有贤愚,委付亲贤,当出圣虑。
人臣安得陈露事机,以萌非冀?
惟陛下思忠言,奋刚断,遏未然之乱,无使后时,此防微之深虑也。
又闻日官奏彗星躔心宿,请备西北。
谨按《天文志》,三星,天王之正位,中曰明堂,前为太子,后为庶子,星直则失势,明则见祥。
质之知星者,以谓既直且闇,而妖星所犯,变见之验,恐不在西北。
臣又闻自夏秋京师淫雨,诸路水潦,数州地震,江河泛溢,民户垫溺。
斯阴盛之沴,固有冥符。
唐神龙初洛水暴盛,宋务光曰:「自登皇极,未建元良,非所以守器承祧,养德赞美」。
姻戚之间,谤议所集,积疑成灾,厥罚斯至,乃已然之明验,有以知皇天爱陛下之深,数以灾异感动。
若尚不加警悟,殆非畏天保国之深虑也。
臣又闻近宗室中讹言事露,流传四方,人心惊疑,是亦阴沴之应。
窥觎之心,不可不知其渐。
伏望陛下念根本之重,为宗庙之计,检会前后臣僚奉议,延对大臣,周爰忠谠,审择宫邸,以亲贤稽合天意。
况宗枝蕃茂,岂无贤德上副圣念?
脱或宸谋已定,当使天下共知,以安国本。
万一奸臣阴有附会,阳为忠实,以缓上心,此最为患之大者,不可不察也。
汉成帝王根邪说,舍中山而立定陶
孝安之际,梁冀奸谋,贪乐安冲幼而畏清河严明,卒至于乱。
向用正人谠论,则东西二京基祚可量哉?
惟陛下思祖宗造宋之艰难,监成、安隳汉之基祚,窒奸臣附会之渐,绝后世窥觎之患,早为定断,慰安人心,天下大幸。
论孔宗愿袭文宣公至和二年四月 北宋 · 刘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八○、《公是集》卷三二、《国朝诸臣奏议》卷九一、《文献通考》卷四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八三、嘉庆《四川通志》卷七六、道光《龙安府志》卷四、道光《遵义府志》卷二二、同治《新化县志》卷首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等据祠部员外郎、直集贤院祖无择奏:「伏见至圣文宣王四十七代孙孔宗愿袭封文宣公,乃是其人未死,已赐谥矣。
臣窃观前史,孔子之后袭封者众,在汉魏则曰褒成、褒圣、宗圣,在晋、宋亦曰奉圣,后魏曰崇圣,北齐曰恭圣,后周及隋封以邹国,唐初曰褒圣。
或为君,或为侯,为公,为大夫,使奉祭祀。
汉平帝追谥孔子为褒成宣尼公,遂以均为褒成君
至唐开元二十七年追谥为文宣王,又以其后为文宣公
是皆以祖之美谥而加后嗣,生而谥之,不经甚矣。
欲乞明诏有司,详求古训,或封以小国,或取尊儒褒圣之义,别定美号,加于封爵,著于令式,使千古之下无以加于我朝之盛典也」。
右,奉圣旨,送两制详议者。
臣等谨按,汉元帝初元元年,以师孔霸关内侯食邑八百户号褒成君
上书,求奉孔子祭祀。
元帝下诏曰:「其令师褒成君关内侯霸以所食八百户孔子」。
卒,子福嗣。
福卒,子房嗣。
房卒,子莽嗣。
皆称褒成君
平帝元光二年,始更以二千户封莽为褒成侯,而追谥孔子曰褒成宣尼公
以此观之,则褒成者,国也。
宣尼者,谥也。
公侯者,爵也。
褒成宣尼公者,犹曰河间献王云尔。
盖推宣尼以为褒成祖,非用褒成以为宣尼谥也。
唐世不深察此义,以褒成为夫子之谥,因疑等封褒成者,皆袭其祖之旧耳。
故遂封夫子文宣王,而爵其后文宣公
考校本末,甚失事理,因循承袭,至今不改。
先帝既封泰山,亲祀阙里,又加文宣以至圣之号,则人伦之极致,盛德之显名,尽在此矣。
尤非其子孙臣庶所宜袭处而称之者也。
臣等以为无择议是,可用。
文宣王四十代孙孔宗愿,伏乞改赐爵名,若「褒成」、「奉圣」之比。
上足以尊显先圣,有不阶之势;
下不失优礼孔氏,使得守继世之业。
改唐之失,法汉之旧。
传曰:「必也正名乎」。
又曰「正稽古立事,可以永年」。
此类之谓也。
吴公墓志铭 北宋 · 刘攽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六、《彭城集》卷三七
公讳奎,字长文姓吴氏,居齐州禹城
五代之乱,徙潍州北海
自徙至公,不知其几世,而公曾祖考皆未尝仕。
至公生而聪敏好学,始授经艺,祖母李氏因其笃志而强教之。
年十六,业成,州郡举以充贡,明年遂中第,与傅卞、于大问同时。
三人者皆以年少,既命以官,而许其归养亲。
公时授施州清江县主簿,不赴。
后数年,年二十,始调福州古田主簿,历开封府长垣县主簿,权广信判官
宦官杨怀敏河北屯田,怀敏矜功专事,盛气自用,无敢与之抗者。
公独上书,论其不便。
时知保州王果亦与怀敏迕,屡争不从,怀敏使人讼它奸利事,诏置狱推劾。
公又为辨其事曲直,竟得免,而公始以强直著称矣。
河北转运使以令举监便籴。
故事,籴中率者得改京官,倍之则为朝官,公籴倍常数,才为大理寺丞,朝论以为未售,乃除签书武宁军节度判官事。
前后守将,事无大小,皆以委公。
监司有疑狱,求清强官治之者,又多付公。
其为公所决平者,无不惬服。
始公为小吏,昼则治公事,夜辄读书,自六籍诸子史,无有正伪,无不观览,尝不寐者积二十馀年。
性既开敏,彊记不忘,作为文章,覈实有法度。
由是中外大臣交口称荐,求得校书三馆中,或侍讲经筵
其他称其才能,可任以事者,章疏相继也。
公迁太子中舍殿中丞,自以朝臣得以抗言,明白是非,于是上疏论取士贡举之法,及时政得失九事,又欲召见口论事,仁宗深器之。
会举贤良方正翰林学士叶公清臣等四人以公应诏
对策高第,拜太常博士通判陈州、迁尚书祠部员外郎
入为右司谏、直集贤院
明堂覃恩,以起居舍人同知谏院事。
公始对策,极论内降恩泽之为蠹政也。
及在谏官,遂专以禁切左右。
于是近臣有承用中旨而不言者,坐而下迁。
及群臣有因事侥倖,虽已得官,皆褫夺之,朝廷为肃然。
御史有言事非其实者,诏讦问从谁受。
公奏言:「御史择于风闻以言事,朝廷用之,以救过失。
使其择之不详,朝廷能容之,不能罪之可也。
若求主名,则后莫有以事告御史者矣,是自蔽塞其耳目也」。
上立罢不问。
是时郭承祐有以旧恩为宣徽使,知应天府事,数妄作不中法度。
张尧佐以后宫戚属,自三司使宣徽使
公连上疏极谏,终之承祐宣徽使尧佐虽不去位,出知河阳,是后遂不复迁官。
上又著令,后妃之家,不得为执政官云。
其他排击非义,救解过失,条举善政,显用才士,巨细疏密,茍为有知,必言,言之不从,未尝但已也。
时因天变,为上推致休咎而举人,事消复之应,上尝听受之,赐绯衣银鱼。
顷之,出知密州、徙两浙路转运使
未几召还,判登闻检院纠察在京刑狱同修起居注,迁兵部员外郎知制诰赐紫衣金鱼。
奉使契丹契丹群臣为其主加称号,相与行礼,喝公使入贺。
公自以使事有职,贺无预也,不为往。
契丹主畏其守义,甚重之。
及还,中路与敌使遇。
敌人衣服以金冠为重,而纱冠次之,其与汉使接,衣服重轻皆有以相当。
至是敌人纱冠,邀汉使盛服,公不许,亦杀其礼。
坐是二事,出知寿州
召还,同判吏部流内铨知审官院、同知通进银台司、兼门下封驳事
吏部审官铨能否,银台主司出纳,公所至纲目修举,其所建言改更纠正,虽至于怫上意,不惮为之。
判集贤院,寻为翰林学士权发遣开封府事。
公明从政,前后历两郡,皆著治称,人知未尽其能也。
及领京师,狱市浩穰,公应事敏速,吏不敢欺。
富人孙氏,京师大豪,专榷财利,负其息者,至评取物产及其妇女。
公发其宿罪,奏徙逐其兄弟于淮南福建而羁管之,豪猾畏威敛手。
居三月,声闻赫然。
端明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知成都府,公以父老苦辞,改知郓州
凡四月,复召为翰林学士、充群牧使、兼史馆修撰,迁左司郎中,复权知开封府、兼畿内劝农使
嘉祐七年三月,拜左谏议大夫枢密副使
初,仁宗皇帝秩高,而皇嗣未立,公自为谏官,即为上言天下大计,愿早有所系。
其后因大水日月蚀之变,又以为言,天子察其至诚。
及为学士,因奏事,上留语曰:「将有所置,以维大本」。
公再拜贺,因复进劝,已而皇子遂定。
英宗即位,公迁给事中、再迁礼部侍郎,公辞不拜,诏报不许,曰:「卿在西掖,有储贰之言」。
人乃知公尝密谋定计也。
枢密使富公、张公旧皆尝荐举公,而与同列,时人荣之。
丁父忧,去。
既卒哭,天子必欲起之,再使内臣往。
召公子男璟上殿谕旨,故事所未尝有也。
公固请终丧,上不得已许之。
召给半俸,用璟为郓州判官
公又辞俸,许之。
公性至孝,居丧毁瘠甚,庐于墓侧,终丧不饮酒食肉,不至城邑。
既服除,先帝升遐。
即吉,然后赴国哀,召临梓宫。
今上见其羸瘠,惊闵之甚,谕使自颐养,时方藉卿。
复以为枢密副使时四年二月也。
月馀,除参知政事
又月馀,改资政殿大学士、知青州事、兼京东东路安抚使
二日,上复留之。
九月,以公疾,遂复行前命。
至青十日疾病,上疏求徙兖州,不许。
七月二十七日,薨于位,年五十八。
初,为学慕韩退之,及有疾,谓子璟曰:「吾年既过退之矣」。
已而竟不起,若知命然。
上为辍视朝一日,赠某官,谥曰某
积阶至金紫光禄大夫,勋至上护军,爵开国公食邑二千户,实封四百户,赐号推诚保德戴功臣
考讳某,以公贵,初为将作监丞致仕,稍迁。
及公拜枢密,至太子宾客,耆耋寿终。
后公历二府,累赠金紫光禄大夫太师
祖讳某,赠金紫光禄大夫太师中书令
曾祖讳某,赠金紫光禄大夫太师
曾祖母王,封某国
祖母封谭国
前母王,封莒国
继母王,封安国
皆号太夫人。
初,迁三世葬于郓州东阿县孟栅里,从祔焉,时熙宁元年某甲子也。
公初娶赵氏,父名立,为遂州遂平
再娶张氏,父名舆,为郊社斋郎,张封延安郡夫人
仁宗明堂,公求为赵氏追封,亦得赠信都郡夫人
公五子:长则璟,为大理评事
环,秘书省校书郎
琼、琯皆未仕;
幼未名。
女五人:长适都官员外郎稷臣,早卒;
次适大理寺丞王孝宽;
次适太常寺奉礼郎元淳
三尚幼。
公初与乡人王彭年善,称道其能,为致名宦。
彭年客死于京师,公使长子主丧事,周恤其家,嫁其二女焉。
及他姻族,有不能自存者,为毕嫁娶数人。
以钱二千万买田北海号曰义庄,以赒亲戚朋友之贫乏者。
公自谓学韩退之,此又其次者也,故其终家无馀财,诸子无宅以居。
呜呼,可谓笃义君子矣,可无表哉!
铭曰:
矫矫吴公,矢言正色。
是曰谏臣,国之司直
提纲挈维,补窾苴隙。
或谋于几,密焉无迹。
禄不独丰,推以施远。
位不独享,俯以进善。
公晞古人,心慕身践。
言长课多,彼古亦鲜。
其志获伸,而年则那。
其寿不遐,而名不磨。
即宫于泉,公乎奈何。
勒铭不忘,如山如河。
左藏库使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太子宾客御史大夫始平郡开国公冯侯墓表 宋 · 杨杰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四六、《无为集》卷一四
冯侯讳文显字晦之太尉谥勤威鲁国公之子也。
鲁公太宗、真宗两朝,有勋绩书于史册,在师旅不忘经术,而以义方传其家。
侯年十一岁而孤,执丧如成人,每侍公画像,号泣过哀,其孝爱盖出于天性。
是时家多赐金,伯氏将均之。
侯辄不顾,以书剑自与。
人问其故,侯曰:「此先君所以起吾家,非它资所可拟也」。
识者奇之。
初以父任为右班殿直,累迁至左藏库使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太子宾客御史大夫骑都尉始平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
历任监中牟仓,定州监酒税,京师作坊唐州陈州巡检曹州润州滑州都监江宁府驻泊,真定府路分都监,江东路、京西路提点刑狱府界提点诸县公事,湖北路、益利路兵马钤辖,知澧州莫州广信军、祈州、麟州
所至以廉能称,而事有条理。
其听讼详明,吏畏民爱,于今称之。
守鄜一年,遽以闲局为请,得嵩山崇福宫
任满,朝廷除知陇州,辞不赴,再乞闲局,乃管勾中岳庙
未几乞致仕,得谢。
元丰三年冬十有二月某日终于家,享年七十有一。
以某年某月某日葬于开封府某县之原,祔鲁公之茔,礼也。
侯之系出施为,已详见于宣德郎张君舜民所撰墓志铭矣。
而其子惟寅又得侯之遗事于耆旧,考之有实,乃属予表之云。
侯在中牟时,金水河决,其势危急,太守委侯救护。
中夜承命,即时驰白县令
启关,令不之许。
侯曰:「我宁得罪,民事不可缓也」。
乃发关而出。
质明,堤为之固,于是民免垫溺之患。
侯之敢为如此。
侯在益利路时,方与客饮酒,或告军中有变,乃呼出密问之,云其事如此。
侯共事者欲潜侦之,侯曰:「吾军中无足虑者,第饮酒以安人心」。
已而果妄。
或请深治告者,侯曰:「庸人无知,不足深治,恐来者惧而不敢言他」。
侯之识虑如此。
任安惠公守曹南,绳下严肃,待侯最厚。
一日谓曰:「闻某人犯法,吾欲劾治,未得其实,烦君伺之」。
侯曰:「举善罚罪,太守之职也,属吏何与焉。
岂惟不敢闻命,亦恐上累公之德」。
任公握手谢曰:「老夫过矣,老夫过矣」。
侯之谨厚如此。
鄜有盗羊杀人者,案具,将就刑。
公初至郡,疑其不实,乃易狱吏而讯之,云:「我实非盗也。
偶见牧羊儿死仆地,驰告。
里长故执我,又指羊群中一羊以为我所盗者。
我知无以自辨,敢不服罪」?
侯察其非辜,令释去。
不数日,旁县获盗羊杀人者抵罪。
侯之明断如此。
太尉鲁公尝开国于始平,至是侯实继之,克承厥家,世济其美。
大丞相王荆公为撰《鲁公神道碑》云:「刻碑墓门,公实有子」。
盖有自矣。
侯之孝爱出于天性,又其廉能、敢为、谨厚、识虑、明断,皆可书也。
作《冯侯墓表》。
奉敕拟上皇太妃册文并缴进劄子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六五、《忠肃集》卷一
臣准敕撰皇太妃册文。
臣词学鄙陋,不能铺纪皇太妃休德盛美,上称诏旨。
勉强以成,冒尘圣览,臣不任惶惧愧汗之至。
谨具缴进以闻,谨进。
维元祐二年岁次丁卯某月某日,皇帝某谨再拜言曰:昔我神考,迪祖宗休德,以孝事亲,以正御家而天下化之。
方是时,皇太妃实左右内治,以柔顺诚敬奉事两宫,以仁淑勤俭绥帅九御
受祉上帝,笃生冲眇。
以顾以复,以济及兹。
俾获绍统序,欲报之德,物无以称。
永惟人君之行,莫加于孝。
而孝虽四海九州之责,莫大于显其亲之名。
矧我神考,厥有训命,予末小子,敢不敬之。
兹用稽合群志,恩与义称,不胜至愿。
谨遣摄太尉正义大夫门下侍郎上柱国南阳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实封一千三百户韩维、摄司徒中大夫尚书左丞上护军太原郡开国侯食邑一千四百户实封四百户赐紫金鱼袋王存奉玉册金宝,上懿号曰皇太妃
恭惟皇太妃于诗书所载辅佐之道施于家邦者备矣,宜膺典礼,丕显徽懿,上焉宁承崇庆隆祐之尊,下焉保安持盈守成之子。
永怀多福,光照无穷。
某诚欢诚忭,再拜谨言。
冯京加恩制元祐四年九月 北宋 · 苏辙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六、《栾城集》卷三三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门下:世臣之于故国,增望实之隆;
老成之于典刑,有咨谋之益。
眷吾嘉祐侍从之列,实惟朝廷心膂之臣。
迨今所存,数人而已。
乃者合宫肆祀,百辟骏奔。
顾瞻旧人,方在外服。
怀想风声之懿,岂忘霈泽之加?
保宁军节度婺州管内观察处置等使持节婺州诸军事婺州刺史上柱国始平郡开国公食邑六千六百户、食实封二千户冯京,敦大敏明,肃恭和惠。
名冠多士,遍居台省之高华;
德合前人,遂揽兵政之微密。
纳之烦剧而不乱,涅于浑浊而不缁。
心与善人,望推前辈
丙吉虽病,以阴德而复全;
萧傅出藩,怀本朝之雅意。
顷膺旄节之重,以当赵魏之冲。
坐使中朝,不劳北顾。
宜衍大邦之履,仍加真食之封。
于戏!
身历四朝,履夷崄而一致;
心通庶事,阅义理者尤多。
岂以中外之殊,而废谋猷之告?
介尔眉寿,左右皇家,可特授依前官职、加食邑五百户,食实封二百户,勋封如故。
主者施行。
大行太皇太后谥册文元祐八年十二月 北宋 · 苏辙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八、《栾城后集》卷一四、《宋会要辑稿》礼三三之一四(第二册第一二四四页)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维元祐某年岁次甲子某月甲子朔某日甲子,孝孙嗣皇帝臣某谨再拜稽首言曰:臣闻圣人之兴,默契天运。
真祖仁祖之际,章献临御,岁周一纪。
实能协和神人,以绥靖国家。
逮我圣考,早厌万国,惟末小子,未堪多难,则亦圣祖母,躬受其艰,始终九年,臣民以宁,社稷以固。
欲报之德,未获其所。
惟周人以讳事神,以谥易名
明诏圣德,以示后嗣,庶几不忘,世以为宪。
恭惟大行太皇太后实天生德,作合皇祖,无私如天,溥爱如地。
内自宫省之秘,外薄华戎之广,丕冒德泽,以生以成。
昔在景德,北戎弗若。
时则烈武,参定大计。
师于澶渊,克遂有功。
南北底定,垂九十年。
民获养生送死,功书鼎彝,泽加于后。
及我仁祖,将援宣孝,以奠天位。
亦惟慈圣,实以从母。
先识潜德,宜于室家,施及朝廷。
元丰之末,天地震裂,疾方弥留。
群公卿士,拱手相视,罔知所措。
而大策中定,与天为谋。
肆时冲人,实主神器。
帷幄既施,号令时叙。
稽于众庶,庸一二老。
政无旧新,以便民为先;
人无戚疏,以守正为用。
故士耻奇邪,民知向方。
耕田而食,遂底于今。
雨旸小愆,责躬菲食。
饥馑时告,振廪辍漕。
忧世之心,常若不及。
人赖其赐,神享其诚。
熏然和平,无大灾害。
间修咸平之政,大弛逋责,中外所释,以千万计。
饥寒者得以衣食,流散者得以安处。
歌舞之音,流于四方。
辽人恃和,时肆猾奸。
一闻信义,敛然知畏,迄无一言之争。
夏人恃远,更出侵扰,一被恩德,屡畔仍屈,卒为乞盟之计。
虽燕处于中,实大乂于万邦。
究观设施,莫见其朕。
惟约心以公,自二王一主,洎于外家,均遇以法,无侥倖之求。
处躬以俭,自饮食服器,至于宫室,取足于用,无华靡之饰。
虽履大位,以天下养,而岁月之奉,子弟之荐,犹视长乐之故。
是以贵戚近习,相视而愧;
元臣耋老,闻风而叹。
不言而化成,不威而心服。
自三代、汉、唐,一人而已。
若夫先后旧仪,具在有司,每自抑畏,置而弗举。
受册之礼,当在文德也,而退即于崇政;
明堂之贺,当在集英也,而仪止于东闱。
将成宣光,则原庙之设,自处于治隆;
将损任子,则族人之恩,下比于列辟。
凡轻于约身,而重于违礼,推之庶政,盖有不可胜言者矣。
臣夙遭闵凶,未习师保之训。
提携闵闵,若农之望岁。
诱之以诗书之乐,滋之以劝讲之良,示之以听纳之宽,导之以决断之明。
久而弗忘,遂以成性。
方将率德以自广,致养以尽诚,而命之弗知,哀恫邦国。
临朝惘然,未知攸济。
易月之制,既弗敢违,因山之期,兹复以告。
是用博访于卿士,受命于祖宗。
惟德之至,不可以名言;
而功之隆,不可以数
敢因古人一惠之义,益以累朝四谥之法,庶以尽子孙之诚,而慰海内之望。
谨遣摄太尉右光禄大夫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上柱国汲郡开国公食邑六千三百户、食实封二千户吕大防奉册宝上尊谥曰:宣仁圣烈太皇太后
伏惟灵德在天,令名垂世,光配庙祐,贲于太史,没而不亡,永永无极。
于乎哀哉!
谨言。
天地社稷宗庙谢雨祝文1090年5月13日 北宋 · 苏辙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五、《栾城集》卷三四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维元祐五年岁次庚午五月乙丑朔十三日丁丑,嗣天子臣名谨遣中大夫、守门下侍郎柱国彭城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食实封五百户、赐紫金鱼袋臣刘挚,敢昭赛于昊天上帝。
伏以旱始于,牟麦既病;
势延于,禾黍亦伤。
忧心如焚,靡神不举。
虽责躬而何益?
赖灵德之好生。
甘泽霶流,群槁复作。
民有望于饘粥,国无废于粢盛。
仰止鸿私,莫知所报。
尚飨。
王安石罢相拜太傅镇南军节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江宁府熙宁九年十月丙午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七二、《宋大诏令集》卷六九、《宋宰辅编年录》卷八、《景定建康志》卷二
门下:入居丞弼,用表仪于百官;
出总翰藩,将师帅于九牧。
地虽中外之异,体亦重轻之均。
推忠协谋同德佐理功臣特进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兼译经润文使上柱国太原郡开国公食邑六千六百户、食实封二千户王安石,得古人之风,蕴真儒之学。
眷方深于台辅,志弥懋于政经。
挈持纲维,纠正法度。
俄属伯鱼之逝,遽兴王导之悲。
引疾自陈,丐闲斯确。
宜仍宰路之秩,载加衮钺之荣。
于戏!
大官大邑以庇身,建节虽临于乡郡
嘉谋嘉猷而告后,乃心犹在于朝廷。
约忠不忘,怀德甚迩。
可特授检校太傅、依前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使持节都督洪州诸军事、行洪州刺史镇南军节度洪州管内观察处置等使、判江宁府兼管内劝农使、充河南东路兵马钤辖,加食邑一千户、食实封四百户,改赐推诚保德崇仁戴功臣
吴充拜相制熙宁九年十月丙午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七二、《宋大诏令集》卷五六、《宋宰辅编年录》卷八
门下:燮理阴阳,盖资辅弼之任;
运动枢极,当籍经纶之材。
必惟其人,可付以政。
推忠佐理功臣枢密使金紫光禄大夫、行尚书工部侍郎、兼群牧制置使上柱国渤海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食实封四百户吴充,秉心平直,成性冲深。
沉机洞究于典常,卓识该通于权变。
总司宥密,灼著猷为。
宜从枢筦之严,擢处钧衡之重。
仍陪封邑,昭示宠私。
于戏!
君义臣行,既著将明之效;
予违汝弼,亦期献替之忠。
务殚乃心,协赞于治。
可特授依前行尚书工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监修国史、加食邑一千户、食实封四百户,仍赐推忠协谋佐理功臣
袁绍 北宋 · 秦观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八三、《淮海集》卷二一、《苏门六君子文粹》卷三二、《历代名贤确论》卷五二、《古今人物论》卷一六、《宋元学案补遗》卷九九
天下之祸莫大于杀士。
古之人欲有为于世者,虽负其豪俊杰特之才,据强大不可拔之势,疑若杀一士不足以为损益,然而未始不亡者,何耶?
士,国之重器,社稷安危之所系,四海治乱之所属也。
是故师士者王,友士者霸,臣士者彊,失士者辱,慢士者危,杀士者亡。
世之论者皆以袁绍之亡系于官渡,臣窃以谓不然。
之所以亡者,杀田丰耳。
使不杀田丰,虽有官渡之败,未至亡也。
何则?
昔楚汉相距于京索之间,高祖奔北狼狈,甚于袁绍者数矣,而卒有天下。
项籍以百战百胜之威,非特曹公比也,而竟死东城。
其所以然者,无他,士之得失而已。
高祖以为「张子房韩信萧何三者皆人杰,吾能用之,所以取天下。
项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所以为我擒」。
以楚汉之事言之,则知绍之亡果在于田丰,不在于官渡也。
且绍之械系田丰也,何异高祖械系娄敬于广武乎?
高祖围于平城而还,以二千户封敬,号建信侯
败而还,惭而杀之。
呜呼,人之量度相远,一至于此哉!
《传》曰:「善败者不亡」。
楚昭王珍越王句践皆滨于绝灭而复续,虽败于官渡,而冀州之地,南据大河,北阻燕代,形势之胜尚可用也,向使出于狱,东向而事之,问以计策,卑身折节以抚伤残之馀,亲执金鼓以厉奔走之气,内修农战,外结英雄,纵不能并吞天下,岂遽至于亡哉?
董卓异议,横刀不应,长揖而出,及起兵渤海,遂有四州之地,连百万之众,威震河朔,名重天下,不可谓非一时之杰也。
然杀一田丰,遂至于此,则天下之祸,其有大于杀士者乎?
文若曰:「袁绍布衣之雄耳,能聚人而不能用」。
臣窃以为知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