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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纪痛诗 其二 清末至民国 · 杨圻
五言律诗 押庚韵 出处:江山万里楼诗钞集外诗
昔为迁客久,秋至便心惊。
月照洞庭水,夕来烟浪清。
三湘与七泽,鸿雁杂军声。
国事皆因楚,从今再用兵。
按:四月,湘军唐生智既逐,其省长赵恒惕遣使来输诚,愿受驱策。吴公以有事北方,而赵已适日本,又素不欲预湘事,遂纳之,任为边防总司令矣。时叶开鑫犹屯兵岳州赵既弃湘,思自取之,兵败,来汉乞师,吴公与唐有成,弗许。叶谋之湘人豪、符定一,二人皆吴公参赞也。豪其兄应龙为省长要之,而更索岳州税务,皆许之。定一先曾斥开鑫于吴公前,谓不宜拒唐乱湘,至是难以为言。开鑫贿六万,于是与豪变前说,日言于吴公,谓唐不可恃,叶得军士心,其事甚秘。言之旬日,乃改定征湘之计,出师岳州生智大惧,始遣使通款于蒋介石。蒋初不纳,谭延闿、鲁涤平保證入党,乃定假道之谋,于是乱作矣。陈嘉谟贪庸粗鄙,自春间长、鄂,遂与鄂结,自言先世籍咸宁为鄂人,以此夤缘,互为奸利。五月湘乱起,吴公尚在京师,唐知吴公必讨之也,乃贿陈左右,请勿助不倒陈为约。嘉谟昏愚,信之,恃而无恐。及吴公委李济臣为援湘总司令驻岳州,又派兵数路援湘,令陈给饷械,陈置之不理,人亦不敢告吴公,催之急则曰:「此湘事耳,何与鄂事?吴公诚多事哉。」李济臣催饷,仅给二千,宋大霈兵二万,亦给二千元,时援湘诸军队且十万,陈前后仅给数千,盖其左右皆通蒋、,自信虽败无与己事,好官自为也。于是李司令岳州,诸军索饷待发,李无以应,盛暑枵腹,军心涣散,无所统属,各路战况,亦不报李,各不相谋,遂溃。李仅员役数人相对而已。敌至岳州,从人挟之登舟,李愤曰:「我死报吴公矣。」遂投湘江,从人救之起,复投水者再,均未得死。吴公闻岳州陷,始返,李亦来,余亲见其言语恍惚,举止震动,盖积郁成痫矣。初,吴公在北,以鄂军由陈督指挥岳州李济臣主持,则遥制而已,至是余见陈之儿戏、李之无力,乃密电吴公,力言党军气锐,鄂军暮气不可用,请携生力军来。吴公复电,已调得生力军来。乃调刘玉春一师,半途,余又电请沿途调生力军来,吴公乃沿途抽拨閤曰仁高汝桐诸军来,乃到而鄂军全败,犹得以新军应敌,盖不幸而中耳。
腊日观冰嬉因咏冰床乾隆甲寅 清 · 弘历
五言律诗 押庚韵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九十二
绳床殊古制,冰上可拖行(冰床古无其制起于宋北边雄霸沧景之间见江邻几杂志沈括笔谈盖舟车之用遇冰而穷惟此可以利涉一人挽之可载数人用力少而受直廉京师所在有之亦利济之一端也)
舟水车陆异,济人利物并。
毬争武因习,旗逐赏分平(国俗有冰嬉之典树旗门整编伍士皆缇衣齿履鹄立以俟驾前分棚掷鞠健步争先意注手承及旗分八色盘悬弥络悬毬仰射如凌虚振翼自在游行事毕依例按名颁赉八旗内府三旗岁于冬至后举行亲临阅赏向作冰床赋所谓顺彼月令以训以赉勇者特旌任者均赐普被曰仁有差曰义盖肄武习劳不忘国恩家法且寓以行庆施惠资八旗度岁之计用普名为嬉而实关钜典也)
家法国恩普,群欣度首正。
饮率东族家(率东之曰仁叟与风林朱学士隆隐友善尝作家规家谱刻新安郡志) 明 · 程敏政
七言律诗 押阳韵
路入方山一里强,百年程氏率东房。
教条半出朱隆隐,家法多宗郑浦阳
庭户各分乔木影,图经犹带旧芸香。
花前棋局灯前酒,无限宗盟夜坐长。
徐爱都阃斋捧还贵 明 · 韩日缵
七言律诗 押庚韵
罗施高拥伏波营,新捧瑶函祝圣明。
云簇鹓班金鉴展,露浓仙掌玉盘清。
九霄天乐锵双佩,万里夷歌迓去旌。
漫说仲苗今跋扈,已从阙下请长缨
胡伯逢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三一、《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四六
《知言》之书,用意深远,析理精微,岂末学所敢轻议?
向辄疑之,自知已犯不韪之罪矣。
兹承诲喻,尤切愧悚。
但鄙意终有未释然者。
知行先后,已具所答晦叔书中,其说详矣。
乞试取观,可见得失也。
至于性无善恶之说,则前后论辨不为不详。
近又有一书与广仲丈论此,尤详于前(因龟山《中庸》首章而发,及引《易传》《大有》卦及《遗书》第二十二卷者。)
此外盖已无复可言者矣。
然既蒙垂谕,反复思之,似亦尚有一说,今请言之。
孟子所谓「性善」者,以其本体言之,仁、义、礼、智之未发者是也程子曰「『止于至善』,『不明乎善』,此言善者,义理之精微,无可得而名,姑以『至善』目之」是也。又曰「人之生也,其本真而静。其未发也,五性具焉,曰仁、义、礼、智、信。」)
所谓「可以为善」者,以其用处言之,四端之情发而中节者是也程子曰「『继之者善』,此言善却言得轻。但谓继斯道者莫非善也,不可谓恶」是也。)
性之与情虽有未发已发之不同,然其所谓善者则血脉贯通,初未尝有不同也程子曰:「喜怒哀乐未发,何尝不善?发而中节,则无往而不善」是也。)
孟子性善之本意,伊洛诸君子之所传而未之有改者也。
《知言》固非以性为不善者,窃原其意,盖欲极其高远以言性,而不知名言之失反陷性于摇荡恣睢、驳杂不纯之地也(所谓极其高远以言性者,以性为未发,以善为已发,而惟恐夫已发者之混夫未发者也。所谓名言之失者,不察乎至善之本然,而槩谓善为已发也。所谓反陷性于摇荡恣睢、驳杂不纯之地者,既于未发之前除却「善」字,即此「性」字便无著实道理,只成一个空虚底物,随善随恶,无所不为。所以有「发而中节,然后为善;发不中节,然后为恶」之说。又有「好恶性也,君子好恶以道,小人好恶以己」之说。是皆公都子所问,告子所言,而孟子所辟者,已非所以言性矣。又其甚者,至谓天理人欲同体异用,则是谓本性之中已有此人欲也。尤为害理,不可不察。)
窃意此等偶出于前辈一时之言,非其终身所守,不可易之定论。
今既未敢遽改,则与其争之而愈失圣贤之意、违义理之实,似不若存而不论之为愈也。
知仁之说,亦已累辨之矣。
大抵如尊兄之说,则所以知之者甚难而未必是,而又以知仁、为仁为两事也(所谓观过知仁,因过而观,因观而知,然后即夫知者而谓之仁,其求之也崎岖切促,不胜其劳,而其所谓仁者,乃智之端也,非仁之体也。且虽如此,而亦旷然未有可行之实,又须别求为仁之方,然后可以守之。此所谓知之甚难而未必是,又以知与为为两事者也。)
如熹之言,则所以知之者虽浅而便可行,而又以知仁、为仁为一事也(以名义言之,仁特爱之未发者而已。程子所谓「仁,性也;爱,情也」,又谓「仁,性也;孝弟,用也」,此可见矣。其所谓「岂可专以爱为仁」者,特谓不可指情为性耳,非谓仁之与爱了无交涉,如天地冠屦之不相近也。而或者因此求之太过,便作无限玄妙奇特商量。此所以求之愈工而失之愈远。如或以觉言仁,是以知之端为仁也。或以是言仁,是以义之用为仁也。夫与其外引智之端、义之用而指以为仁之体,则孰若以爱言仁,犹不失为表里之相须而可以类求也哉?故愚谓欲求仁者,先当大概且识此名义气象之彷佛与其为之之方,然后就此悫实下功,尊闻行知以践其实,则所知愈深而所存益熟矣。此所谓知之甚浅而便可行,又以知与为为一事者也。)
不知今将从其难而二者乎?
将从其易而一者乎?
以此言之,则两家之得失可一言而决矣。
来教又谓方论知仁,不当兼及不仁。
夫观人之过而知其爱与厚者之不失为仁,则知彼忍而薄者之决不仁,如明暗黑白之相形,一举目而两得之矣。
今乃以为节外生枝,则夫告往知来、举一反三、闻一知十者,皆适所以重得罪于圣人矣。
窃谓此章只合依程子、尹氏之说,不须别求玄妙,反失本指也。
直叙胸臆,不觉言之太繁,伏惟高明财择其中。
幸甚幸甚!
黄直卿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三二、《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四六
所论太极散为万物,而万物各具太极,见得道不可须臾离之意,而与一贯之指、川上之叹、万物皆备之说相合,学者当体此意,造次颠沛不可间断。
此说大槩得之
周子之意若只如此,则当时只说此一句足矣,何用更说许多阴阳、五行、中正、仁义及《通书》一部种种诸说邪(《通书》中所谓诚无为者,太极也;几善恶者,阴阳也;德曰仁、义、礼、智、信者,五行也。皆就图上说出。其馀如静虚、动直、礼先、乐后、淡且和、果而确之类,亦是图中阴阳动静之意。)
盖既曰各具太极,则此处便又有阴阳五行许多道理,须要随处一一尽得。
如《先天》之说,亦是太极散为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
而一卦一爻莫不具一太极,其各具一太极处又便有许多道理,须要随处尽得,皆不但为块然自守之计而已也。
然此亦只是大概法象,若论日用功夫,则所见所守须先有个自家亲切要约处,不可必待见图而后逐旋安排。
其随处运用,亦须虚心平气,徐观事理,不可只就图上想像思惟也。
既先有个立脚处,又能由此推考證验,则其胸中万理洞然,通透活络,而其立处自不费力而愈坚牢开阔矣。
若但寸寸铢铢比量凑合,逐旋将来做工夫,则亦何由有进步处邪?
董叔重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四四、《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一、《古今图书集成》礼仪典卷九二
「君子务本」一章,《集注》云:「本犹根也。
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言君子凡事专用力于根本,根本既立,其道自生。
如孝弟则是行仁之本,不务乎此,则仁道无自而生也」。
窃妄谓仁固孝弟之本,有仁而后有孝弟伊川曰仁是性,孝弟是用。),然仁道生也生莫先于孝弟。
盖其油然内发,至精实而无伪,自然不可已者,莫如爱亲从兄之心。
伊川曰,仁主于爱,爱莫大于爱亲。
爱则仁之施,仁则爱之理也。
仁者爱之理,而爱莫大于爱亲,故推行仁道,自孝弟始。
是乃行仁之根本也。
根本既立,则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至于廓然大公,无所不爱,而有以全尽其仁道之大,则皆由此本既立而自生生,有不可遏者耳。
此所谓本立而道自生也。
生者,生生不穷之意,伊川所谓其道充大是也,非无本而渐生之谓。
犹之木焉,根本既立,则枝叶生茂而不可已。
苟无其本,枝叶安自而生哉?
程子曰,尽得孝弟便是仁,恐在「尽」字上是圣人人伦之至之(盖孝弟亦通上下而言,犹忠恕之为道也。)
或人谓由孝弟可以至仁,则孝弟与仁是二本矣。
妄意揣度如此,乞赐逐一垂诲。
大概且用此意涵泳,久之自见得失。
后皆放此。
程子曰:「循物无违谓信」。
窃谓物者,事物之物。
有是事则循是事而无所违,无是事则不凿空而为之说,此与「以实之谓信」意相似。
或者谓物者,理也。
实循是理而无所违,有反身而诚之意,盖孟子「有诸己」之说。
不知是否?
程子所谓「尽物之谓信」者,铢所未喻。
岂尽己之谓忠者,处于己者无不尽,尽物之谓信者,施于物者必以实欤?
则必以实施于物者亦无不尽矣。
其所谓表里内外者,盖惟其存于己者必尽,则其施于物也必实。
在己自尽之谓忠,推是忠而行之之谓信。
虽然,曾子之三省必亦各致其功,未必恃此而责彼也。
乞赐逐一垂诲。
或者之说非是。
程子曰:「公而以人体之故为仁」。
铢昔尝问此语于先生先生曰,体犹体物之体,犹《易》所谓干事。
其意若谓人之生具此形,即有此性,有此性则有此理,与生俱生,完具无欠。
只为蔽于私,所以不行。
若能公,则此理便自周流充足,不假于外(此理即所谓仁也,仁者爱之理。)
故程子曰:「仁之道,只消道一公字」。
伊川又恐人将公便唤作仁,故曰「公须以人体之」。
体犹主也。
铢当时虽省记先生是此意,恐记得差误,乞赐垂诲。
此下数说大概皆近之,更宜涵泳而实履之,不可只如此说过,无益于事也。
「贤贤易色」一章,窃谓上蔡所谓如恶恶臭、如好好色,天下之诚意无以加此。
好德如好色,亦可谓好德之至也,此语似甚精。
而或者乃谓不若张子韶曰「学所以明人伦也,好德不好色,则夫妇之伦正」。
似恐不必推说至此。
上蔡之说与伊川所谓见贤则变易颜色,愈加恭敬,好善而诚也,二说孰精?
又子夏之意以谓人能如此,则虽人以为未尝学,子夏必以为已学也。
玩其语意,则子夏未尝不欲人学,然其语不无病,不若夫子所谓「行有馀力则可以学文」者为有本末先后。
故《集注》特著吴氏之说,所以垂训者精矣。
乞赐垂诲。
当从谢氏说。
「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一章,窃谓程子之意固已明白,谢氏曰:「学者观于圣人威仪之间,亦可以进德矣」,此语似甚精。
而或者乃谓不若张子韶曰「温良恭俭让固不可以不学,要当学圣人之道,以求其自然发见者。
若乃矫伪其行,粉饰其容,此又圣门所诛也」。
铢窃谓夫子德容至于如是,固有德盛仁熟而其自然之光辉著见于外。
学者之学圣人,固不当矫情饰貌,徒见其外而不养其中也。
然容色辞气之间,亦学者所当用功之地而致知力行之原。
今不于此等处存养涵蓄,学圣人气象,不知复于何者为学圣人之道乎?
窃谓学者内外交相养之功,正当熟玩此等,气象自别。
不知是否?
又俭,节制也,节制莫是自然有法度绳约之意否?
温、良、让有和易气象,恭、俭有俨恪气象,谢氏所谓「泰然如春,俨然如秋」是也。
并乞逐一垂诲。
如张氏说,则《乡党》篇可废矣。
「三年无改于父之道」一章,铢自幼年,则见先生程先生反复论此一段,当时固莫能晓。
近来思之,窃谓程子所谓孝子居丧志存守父在之道,不必主事而言者,颇为的当。
请试言其所思而得之者以求教。
志者,志趣,其心之所趣者是也。
行者,行实,行其志而有成也。
父在子不得专于行事,而其志之趣向可知,故观其志。
父没则子可以行其志矣,其行实暴白,故观其行。
然三年之间,疾痛哀慕,其心方皇皇然,望望然,若父之存而庶几于亲之复见,岂忍以为可以得行己志而遽改以从己志哉?
存得此心,则于事有不得不改者,吾迫于公议,不得已而改之,亦无害其为孝矣。
若夫其心自幸,以为于是可以行己之志,而于前事不如己意者则遂遽改以从己之志,则不孝亦大矣,岂复论其改之当与不当哉?
盖孝子处心,亲虽有存没之间,而其心一如父在,不敢自专。
况谓之父道,则亦在所当改而可以未改者。
三年之间,如白驹过隙,此心尚不能存,而一不如志,率然而改,则孝子之心安在哉?
故夫子直指孝子之心,推见至隐,而言不必主事言也。
若乃外迫公议,内怀欲改,而方且隐忍迁就,以俟三年而后改焉,则但不失经文而已,大非圣人之意矣。
妄论如此,不知稍不畔否?
乞赐垂诲。
此说得之
前辈已尝有此意矣,更须子细体认,不可只如此说过。
「君子不重则不威」一章,程子曰:「人安重则学坚固」。
范氏、游氏推明其说精矣,然味其经文,窃谓恐不若吕氏曰:「学则知类通达,故不至于蔽固」。
盖若作一事说,则曷不曰「君子不重则不威而学不固」乎?
不重则不威,有笃敬意;
学则不固,有致知意(学固兼知与行而言,而夫子言之于此,则学又自有专说知意。)
「主忠信」,窃谓忠信盖诚实之意。
盖自理而言,则谓之诚实;
自人所行而言,则谓之忠信,其实一也。
伊川曰忠信者,以人言之,要之则实理也。
「无友不如己者」,程先生以谓上蔡云「与不胜己者友,钝滞了人」,此语诚是。
然人之求友,固不可无此心,而亦不可必也。
必欲求胜己者而后友,则胜己者亦不与我友矣。
圣人用心不如是。
子夏教其门人以择交之道曰「可者与之,其不可者拒之」,此未为过也。
子张犹以为不可,则不胜己者不与之友,圣人气象恐不如是。
杨氏所谓「如己者,合志同方而已,不必胜己也」,似以此言为当。
铢尝问之曰:「恐如此其弊或至于无责善辅仁之益」。
先生曰:「道不同不相为谋」。
然铢思之,终恐未安。
盖味圣人语意,正谓人好与不己若者处,故为此言以戒之。
「无」与「毋」通,禁止之辞。
闻之李氏曰:「人皆求胜己者友,则愚与鲁几于无友矣。
然世人知与贤己处者常少,而轧己者常多,此学所以不进。
有志于学,则不如己者宜非所友」。
此意不知近是否?
乞赐垂诲。
学则不固,程、范、游说是。
毋友不如己者,李说是。
「颜子不改其乐」章,程子尝曰:「昔受学于周茂叔,每令寻仲尼、颜子乐处所乐何事」。
铢岂当躐等妄论及此?
但近见一朋友讲论次及此,觉得入玄妙,且又拘牵于鲜于侁之问,使「颜子乐道则不为颜子」之入空寂去,因试妄意揣度,以谓圣贤所以皇皇汲汲者,正谓欲求得本心而已。
苟得其本心以制万事,则天下之乐何以加此?
区区贫窭,岂足以累其心?
颜子在陋巷,人不堪忧,而颜子独乐者,正乐此而已。
此与「求仁而得仁,又何怨」之意近似。
孟子曰:「君子所性,虽大行不加,穷居不损」。
所性,谓所得于性者。
君子所得于性分之内,虽大行穷居不为加损,乐莫大焉。
不知如此揣度,不至大段碍理否?
乞赐垂诲。
此等处不可彊说。
且只看颜子如何做功夫,若学得它功夫,便见得它乐处,非思虑之所能及也。
《书·金縢》曰「我之弗辟,我无以告我先王」一段,按马、郑氏皆音「辟」为「避」,其意盖谓管、蔡流言,成王既疑周公,公乃避居东都二年之久,以待成王之察。
成王遭风雷之变,启金縢之书,迎公来返,乃摄政,方始东征。
所谓「罪人斯得」者,成王得其流言之罪人也。
陈少南、吴才老从之,而诋先儒诛辟之说。
铢窃谓周公之诛管、蔡与伊尹太甲,皆圣人之变。
唯二公至诚无愧,正大明白,故行之不疑,未可以浅俗之心窥之也。
此「辟」字与《蔡仲之命》所谓「致辟」之「辟」同,安得以「辟」为「避」?
且使周公委政而去二年之久,不幸成王终不悟,而小人得以乘间而入,则周家之祸可胜言哉!
周公是时不知何以告我先王也。
观公之告二公曰:「我之弗辟,我无以告我先王」,其言正大明白,至诚恻怛,则区区嫌疑有所不敢避矣。
惟有此心无愧而先王可告也,自洁其身而为匹夫之谅,周公岂为之哉!
妄意如此,乞赐垂诲。
「辟」字当从古注说。
《微子》篇曰「诏王子出迪,我旧云刻子」一段,铢于三仁之去就死生,未知其所以当留、当去、当死之切当不可易处。
尝读《微子》书,见其所以深忧宗国之将亡,至于成疾为狂,聩耄无所置身,其心切矣。
然终不言于,以庶几万一感悟,而遽为之去,是必有深意者。
东坡则曰,箕子帝乙时,以微子长且贤,欲立之,而帝乙不可,卒立
忌此两人,故箕子曰:「子之出,固其道也。
我旧所云者害子,子若不出,则我与子皆危矣」。
微子之告箕子,若欲与之俱去,然箕子曰「吾三人者各行其志,自用其心之所安者而已,人各自以其意贡于先王」。
微子去之,以续先王之国;
箕子为之奴,以全先王之祀;
比干以谏而死,为不负先王也。
林少颖亦从其说,以为二人处危疑之地,身居嫌隙,不可彊谏,徒死又无益,故微子虽欲谋于箕子以救之颠隮,然箕子以谓「我兴其败(犹言我起而谏,则其祸。)」,不可以复谏,又不可居位,故微子遁逃以避祸,而箕子隐晦以自存。
比干不处嫌疑,故彊谏而死。
三人所处之势不同,故各行其志,以自达于先王而已。
审如是说,则微子、箕子皆未尝谏,无乃屑屑然避嫌远祸以苟存乎?
唐孔氏曰:「『我兴其败』者,我适起而其祸败,不可逃免。
然殷灭之后,我不事异姓,不能与人为臣仆,示必欲以死谏
箕子之谏,适值怒未甚,故得不死耳。
微子告二人而独箕子答者,比干箕子意同,经省文也」。
窃谓孔氏去古未远(唐孔氏盖推本安国之意。),其言必有所据。
盖尝因是妄谓微子以宗国将亡,不胜其忧愁无聊之心,而谋出处于箕子、比干,故箕子为言「我兴其败」,不可逃免,当与宗国俱为存亡。
故虽商祀或至沦亡,我亦誓不臣属他人。
盖将谏不听,亦不敢苟全逃死。
比干无一言者,孔氏所谓心同,不复重言是也。
其后比干果以谏死,而箕子乃不死者,比干初心岂欲徒死以沽名哉,所以谏者,庶几吾言得行而改焉耳。
既不改而言益切,故遂杀之,则比干亦不得而逃死耳。
箕子初心,亦岂欲隐晦自存,苟全其生哉?
亦犹比干之谏,冀吾言得行而改焉耳。
既不改而囚之,偶不死耳。
囚之而不置之死,则箕子岂固欲自经于沟渎而为匹夫之谅哉!
故因遂徉狂而为奴,盖亦未欲即死,庶几弥缝其失,而冀其万有一开悟耳。
盖谏行而改过者,二子之本心也。
谏不行而或死或囚者,二子所遇之不同尔。
使而囚比干,意比干亦未敢即死也。
使而杀箕子箕子敢求全哉?
二子易地,则皆然矣。
至于箕子微子之计,则其意岂不以谓吾二人者皆宗国之臣,利害休戚,事体一同,皆当与社稷俱为存亡,不可复顾明哲保身之义?
然而微子,国之元子也。
往者未立,吾尝言于帝乙而立子,帝乙不从而立,是以卒疑吾两人。
故吾旧所云者足以害于子,若起谏,则益生疑,非惟不从,害必先及子而并我危矣。
死,分也,不足惜,而未有毫发益于,而遽死可惜也。
东莱所谓人先有疑心,则虽尽忠与言,而未必不疑。
盖疑心先入而为之主是也。
微子不可留,但当遁逃而出,乃合于道。
又况我与比干既留谏以事,则存亡未可知。
万一不死,罔为人臣仆,此心已坚定,则亦不可使成汤以来庙不血食。
况汝为元子,又居危疑之地,义当逃去,万有一全宗祀可也。
此三子者其制行不同,各出于至诚恻怛之心,无所为而为之,故孔子并称三仁,或以此欤?
妄意如此,乞赐谆切垂诲。
此说得之,《史记》亦说箕子谏而被囚也。
「咸有一德」,窃谓一者,其纯一而不杂。
德至于纯一不杂,所谓至德也。
所谓纯一不杂者,盖归于至当无二之地,无纤毫私意人欲间杂之,犹《易》之常,《中庸》之诚也。
说者多以「咸有一德」为君臣同德,「咸有一德」固有同德意,而一非同也,言君臣皆有此一德而已。
苏氏曰:「圣人如天,时杀时生;
君子如水,因物赋形。
天不违仁,水不失平。
惟一故新,惟新故一。
一故不流,新故无斁」。
此语似是,不知可以作如此看否?
乞赐垂诲。
此篇先言常德、庸德,后言一德,则一者,常一之谓。
终始惟一,时乃日新。
苏氏说未的当,可更退步,就实做工夫处看。
《盘庚》言其先王与其群臣之祖父,若有真物在其上,降灾降罚,与之周旋从事于日用之间者。
铢窃谓此亦大概言理之所在,质诸鬼神而无疑尔。
而殷俗尚鬼,故以其深信者导之,夫岂亦真有一物耶?
乞赐垂诲。
鬼神之理,圣人盖难言之。
谓真有一物固不可,谓非真有一物亦不可。
若未能晓然见得,且阙之可也。
铢窃谓《书序》之作,出于圣人无疑
学者观《书》,得其序则思过半矣。
班固言《书》之所起远矣,至孔子纂时,上断于尧,下讫于周,凡百篇,而为之序,言其作意。
林少颖乃谓《书序》乃历代史官转相授受,以《书》为之总目者,非孔子所作。
今玩其语意,非圣人,其孰能与于此哉?
《书序》言「成汤既没,太甲元年」,玩其语意,则是成汤没而太甲立
「太甲既立,不明,伊尹放诸桐三年」,则是太甲服汤之丧,既不明,伊尹遂使居于之墓庐,三年而克终允德也。
或者乃曰,《孟子》曰:「汤崩,太丁未立,外丙二年仲壬四年
没六年而太甲立太甲仲壬之丧」。
夫服仲壬之丧而庐于乃祖之墓,恐非人情。
伊川谓太丁未立而死,外丙方二岁,仲壬方四岁,乃立太丁之子太甲
而或者又谓商人以甲乙为兄弟之名,则丙当为兄而当为弟。
岂有兄二岁,弟乃四岁乎?
按《皇极经世图》纪年之次,则太甲实继成汤而立无疑
不知外丙二年仲壬四年之说当作如何训释?
乞赐垂诲。
《书序》恐只是经师所作,然亦无證可考,但决非夫子之言耳。
成汤、太甲年次,尤不可考,不必妄为之说。
读书且求义理,以为反身自修之具,此等殊非所急也。
西伯戡黎,旧说多指文王,惟陈少南、吕伯恭、薛季隆以为武王
吴才老亦曰:「乘黎,恐是伐纣时事武王未称王,亦只称西伯而已。)」。
铢按《书序》言「殷始咎周,周人乘黎」,则殷自此以前未尝恶周也。
殷始有恶周之心,而周又乘袭戡胜近畿之黎国,迫于王都,且见征伐(黎在上党郡壶关朝歌上党朝歌之西。),此祖伊所以恐而奔告于受曰:「天既讫我殷命」。
曰「恐」,曰「奔告」,曰「讫我殷命」,则其事势亦且迫矣,恐非文王时事也。
文王率殷之叛国以事,而孔子亦称其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为至德,所谓「有事君之小心」者,正文王之事,孔子所以谓之至德也。
当时征伐虽或有之,未必迫于畿甸。
然《史记》又谓文王伐犬戎、密须,败耆国。
耆即黎也。
《史记》文王得专征伐,故伐之。
二说未知孰是?
乞赐垂诲。
此等无證据,可且阙之。
服父母之丧而祭祀祖先,当衣何服?
与居母丧而见父、居父母丧而见祖父母,其朔旦岁节,上寿为礼,各衣何服?
父母在而遭所生丧(谓非出母),不知合衣何服?
合与不合设几筵、出声哭?
舅姑俱存,而子妇丁其父母忧,虽合奔丧,然卒哭后必当复归,恐三年之服自不可改。
遇节序变迁,不审可以发哀出声否?
见舅姑及从舅姑以祭,不知所易当何服?
乞赐垂诲。
古者居丧,三年不祭(见《曾子问》)
其见祖父母之属,古人亦有节文,不尽记。
然上寿之礼自不合与所生母丧,礼律亦有明文,更宜详考。
亦当稍避尊者,乃为安耳。
如女已适人,为父母服期,礼律亦甚明。
若有舅姑,难以发哀,于其侧从祭,但略去华盛之服可也。
孟子曰:「反身而诚,乐莫大焉」,恐有「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之意;
「强恕而行,求仁莫近」,恐有「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也已」之意。
盖反求诸身而实有此理,如仁义忠孝、应事接物之理,皆实有之,非出于勉强伪为,到此地位,则是以己及物,不待推矣。
未至于此,则须强恕以去己私,求得天理之公,所谓推己及物也。
未知是否?
此说非是。
徐爱山人诗有序 明 · 唐顺之
七言绝句 押先韵
壬寅秋七月余偶山人锡山山人善医尤精金疮以为其父传之异人也山人治病投一匙干垂绝无不应手愈余因思南史所载一人因斫蛇而获灵药自是出入行阵金创被体以药涂之尽效相传以为奇虽然使其人当时得遇如山人者又何假于孽蛇之余也哉迩者戎马蹂躏鸣镝遍野边人之横罹于毒者何可胜数向使致山人于塞垣军旅之间人且争忍死而趋之以丐命焉者如织矣而乃漠然自老于江南无事百年不见兵革之墟则抱其技而寂寂焉固其理也谚云士视其所遇苟不在中流虽五石之奚所用之嘻岂独医哉会山人来求余诗而吾友静思武陵二君皆介为之请率尔赋此且序以见余意而诗次句用南史事云
一卷禁方谁与传,双童捣药经几年。
园中种杏今多少,疑尔前身是董仙
七月八日徐爱潭话于青霞洞适其五十六寿辰 明 · 庞嵩
七言律诗 押灰韵
花甲十年惭我长,寿筵今日为君开。
欲分东海安期,且荐瑶池王母杯。
朱草紫芝从地出,彩云黄鹤自天来。
昨宵牛女双星会,疑是银河驾鹤回。
枢密公行状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一一
公讳寀,字载伯,郑氏。
其先自固始迁闽之长溪,六世坟墓在焉。
后析长溪之半创福安县,今为福安人
宫保以行艺推三舍,宫傅以风义闻一乡,至宫师学博文高,为乡先生,后进尊事,有越百里来从游者。
初,宫师感异梦而生公,颖悟端凝与常儿异,学不烦教督,文不肯蹈袭。
家贫,借里中书手抄口诵,遂贯通百家。
绍定己丑,上龙飞策士,公奉对,言人君之心主于一则天下之治定于一,擢甲科第,授文林郎隆兴府观察推官
侍御史汪刚中郡人也,某刹富僧死,汪利其衣钵也,先贻书怵府寮。
公奋曰:「腕可断,笔不可曲」。
客从中都来,言汪怒甚,发必烈,公若不闻者。
数日汪死。
丰城饥,檄公赈荒,请粟三万斛与俱,家至户到,多所全活。
满秩,调两浙漕司干官
莅职踰月,丁宫师忧,贫无扶护资,乡人叶力助之,乃克归葬。
免丧,赵公与欢尹京,辟观察判官
富民争继立,时相阴有所主,数有风旨,公拟笔不少回互。
相怒,下其事曹司,卒莫能易。
吏部架阁
淳祐初元,为省试点检官,召试馆职
经筵读仁皇训典彻章,御书《大学》、《西铭》、《克己铭》、《颜乐铭》赐宰辅,学士院以此发策,因及时弊四事。
公对:「三代而下,治莫粹于仁宗而不见求道之迹,道莫粹于今日而反亏为治之效。
盖道即是仁也,仁即心也,刚健不息其体也,充周不穷其用也。
仁宗之心,恭俭寡欲,中正无私,其体立矣;
政事归中书,赏罚不内出,其用行矣。
当时大臣杜、富、韩、范又皆为君而不为身,为国而不为家,为功名节义而不为利禄权贵,为四海困穷而不为所识穷乏,是以至公感动,和气融液,天地之閒无塞不流,无止不行,此仁宗之心所以如天也。
今日未能立刚健之体以行充周之用,而区区焉一记三铭之相为赐。
以民则贫,以国则匮,以内则肝胆之相隔,以外则手足之不随,岂非危微之际犹未精一,而二三大臣之所以正救扶持者阙欤」!
正字
时相使其客通殷勤,公不答。
轮对言:「危亡之證不可有,危亡之忧不可无。
陛下与大臣非不知忧也,未得为真忧也。
何谓真忧?
在乎此心之刚而已。
子曰:『枨也欲,焉得刚』!
盖有欲则不刚,惟刚不屈于欲。
天下之坏极矣,私意簸弄非一人,祸胎酝酿非一日,不独当国者之罪,亦圣心未能无欲而然也」。
又乞定国本。
公应对详敏,上倾耳以听,每奏称善。
翌日,宣谕宰执:「郑博学老成,颇不诡随」。
相默然,执政游公似、徐公荣叟皆奏:「其人可备内学训导」。
自是相始不乐公矣。
久之,除校书郎,以在职一年改秩,兼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
上欲擢公谏官,相以史学荐,惎之也。
再对,极陈至日雷变之异。
又言:「貂珰玩好,异服渐假窃,菲食卑宫,虽尝纳谏,抡材伐石,亦切课工,陛下脩身之道未备也。
纪纲非不欲严,精神岂能独运,朝廷之实未著也。
方劾吏而徙官,当击奸而忌器,台谏之公论未伸也。
三边形势涣散,沿江守戍单弱,疆埸之守禦未可保也。
臣恐三百年金瓯之业坏于今日矣」。
是日口奏多,不可记,上意益亲。
既退,例纳副封,相厉色以待。
著作佐郎,兼侍右郎官,改兼司封
再请外,不允,迁著作郎
上欲申谏官之命,相云:「小司成见阙人,宜留以备师儒之选」。
俄以公知温州,命出复收。
上相以忧归,麻制起复。
公谒告,不听,宣布除右正言侍讲
力辞,
上批:「擢卿言职,出自朕意,益殚忠荩,自结主知。」又面谕:「自卿初对,朕已识卿。」时上方卜相,游、杜二公以内祠经筵召,公欲赞上决,首言:「具瞻之位,不可久虚。嵩之衰绖方新,士庶讥谤未息,陛下虽召归旧弼,斥去奸朋,方且徘徊四顾,未有所主。夫阴晦者奸之藏,间隙者邪之伺,谨重详审于中而明白昭晰于外,则相位定而天下服矣。」上用嵩之意未已,公奏乞早命相,绝其觊觎,上以边事为辞,公争论移晷。又言三数年来擅国者引用人布满周行,人材衰少,为上言当世名胜宜召用者。翌日御笔:「详卿所奏,虽切事理,退进大臣,岂容轻易!」公再自劾,宣谕:「丞相趣其赴阙,旧弼宾之经筵,朕意如此,卿宜体悉。」又使中贵人勉公安息上问,历言某人,上曰:「王遂已手足不仁。」公言传者之误。上又曰:「方大原且留在广。」既而惟此二人未召,馀皆收用。又言:「公论之在天下,当使之周流,不当使之壅塞;忠贤之生斯世,当使之翕聚,不当使之流落。」除殿中侍御史。于是嵩之所用如项容孙陈一荐曾宏迪叶贲王瓒、周文虎,所亲如戴埴、史肯之、□坰之流,以次论劾,中外肃然。公既尽所荐十二人者,间因进讲言:「去相事当明,使天下咸知圣意。况陛下已疑之,疑则勿用,若使覆出,祸可胜言!」上首肯:「卿言极当,但彼以忧归,何罪可加?」公奏:「他勿论,经营起复,罪莫大焉,以此罪之,夫复何辞?」上:「但拒其来足矣。」嵩之从子璟卿中毒死,都人言毒之者嵩之仆也。公奏:「璟卿尝讦嵩之,乃杀之以灭口,推此心以往,凡有不便于己者,何所不至哉!」请穷治璟卿死状。未几,右史徐元杰暴卒,口鼻流血,众益哗,公请昭白其事以纾朝野之愤,诏公鞠实。公反覆推究,适闵雨,处具狱,公言:「元杰毒死明甚,然踪迹诡密,不得主名,乞下有司重赏求贼,不敢以一勘不获而已。」又言:「盗杀唐相武元衡,投纸金吾府县曰:『毋急我,急我先杀汝。』或告王承宗遣卒张晏所为,既伏辜矣,后东都留守吕元膺获真盗,则杀元衡李师道也。夫遗纸有迹矣,有告之者,不为无證矣,犹不免于逸盗而杀无辜,况无迹与證,欲于旬日之内就十馀囚煆炼成狱,非臣所能。臣前乞昭明,公言也;今乞求贼,亦公言也。议者臣党恶,臣之心迹可不待辩,惟是不能汔狱,实臣之罪。」章再上,上曰:「卿所论人皆嵩之党,且每言其短,妄议不必恤。」秋旱,乞停营缮,却贡献,又弹嵩之罪恶,不报。除侍御史左相范钟年高策免,公言:「淳熙中王淮八年,仅以祠归,今除职足矣,又进二秩,不敢安,宜听其辞。」上既游公,外廷宜并建二相,公奏:「臣岂以并相为终不可者,必有相须之才、无相反之志而后可。万一置左之后,人怀异见,各行政事,各用人才,必起纷纭。」游公年馀。开府节度使思正欲班少保嗣沂王贵谦、少保荣王与苪之上,公言:「《台令》及绍兴制,尊长不越于官序,开府不先于少保,乞戒思正毋踰礼法。」因请令讲官训迪诸邸。哨骑大入,淮东阃帅去不候代,公奏令还镇备禦,代至乃行。中兴配享不及张魏公,公追论有社稷大功,宜侑食。三学因小忿纷纷未已,公奏:「往者起复奸相,扣阍之书兴起一发之公议,推明万世之纲常,此是非羞恶之心也。睹宸翰之朌则欣然有喜,闻气节之举则慊然不受,陈义甚高,此恭敬辞逊之心也。一旦因鄙亵之争,忘正大之见,移怒有司,遍诣台省,昔也所为如彼其壮,今者所为如彼其卑,臣甚为学校惜。」士始有不乐者。又言:「士大夫稍有资格才望,不屑为广郡,率以处妄庸;右科前名自从军至阁职,不六七年即拥麾;又有汎然召试者,亦部符而去。宜稍重广郡,选廉能,非右科前名毋轻授阁职,以清其源。」除左谏议大夫。入谢,上曰:「卿三年言责,议论纯正,无所附丽,故擢卿谏长。」公言:「陛下取近亲,锡嘉名,圣虑甚远,宜加意训导之职,又为之精选左右,庶有薰陶之益。」又言:「臣闻陛下退朝之暇,静坐为常。孔氏之言曰:『戒谨不睹,恐惧不闻。』又曰:『莫见乎隐,莫显乎微,君子必慎其独。』盖不睹不闻者,此心未与物接之时,于此而戒惧焉,则静无不存矣。隐微者,善恶方萌之机,人所不见之顷,于此而致其谨焉,则动无不察矣。静存而动察,则理明欲尽而体立用行矣。」升兼侍读。时政尚宽,有求必予,公言:「权相当国,颇失忠厚,而其下奉承又往往过刻,改弦革弊,孰不鼓舞?然矫枉过正,亦所当察。祖宗成法,粲然甚明,人有所求,至法而止。茍无其法,然后用例,例或未善,已不可行,况又创例,不几太滥!夫不以公平大正为心,而专以茍且姑息为务,安得人人而悦之?悦者寡,不悦者众,则惠竭而人轻其上矣。然陛下主张乎是,而后大臣维持乎是,请谒未杜于私蹊,侥倖或出于御笔,则圣心犹有偏徇,何以责臣下乎?」初,嵩之去,言者乞加窜责,既而乞勒致仕。度上意坚,又乞候服阕予祠。至是嵩之外除,百计求复用,公言:「中外之人皆,嵩之未至之日,无非再来之,此缙绅韦布所共忧者。唐德宗犹能用袁高赵需之言寝卢杞刺史之命,嵩之肺肝,莫逃圣鉴,宜寝职祠,仍与远窜。」不报,率同列极论,诏嵩之以观文殿大学士致仕。公愤激,与同列再疏,又不报,乃独衔密奏:「陛下必欲行大观文之命,非特刘克庄辈不敢行辞,而犹豫迁延之间,徒使学校之士相继举幡。」两疏入已二鼓,上批:「嵩之守本官致仕,已降除职指挥更不行。」虏哨江北,条画守备甚悉,因奏乞归田里。上再三:「未可。且留卿主张台纲,他日当有异擢。」游丞相□□公言:「陛下穆卜旧勋,遍擢枢辅督府,韡建帅垣,布置一新,竦动群听。然事变难防,机会易失,临事能惧、好谋能成者,二臣之责;而随宜应变、悉力维持者,庙堂之责也。」上于群臣中眷公特厚,凡所摹画,多见嘉奖,他人唇敝舌腐不能感悟者,公雍容一语,上必乐从。言龙翔土木烦扰者多矣,皆报闻,公一奏无数十字,有旨停作。如住权契、罢浮盐,皆公发之。除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三辞不允。差同提举编修《武经要略》,封福安县开国子。公登二府无喜色,未正谢,闻后省有语,亟求去。其夕奏入,诘朝遂行。上知不可留,除职与郡。辞,仍旧职与宫观。公以释重负为幸,处之怡然。先庐聚族,无所容足,借居乌石山下。历官禄米与弟妹剖食之,幼孤者必挈以行。及归,客有为公忧贫者,公曰:「存而鱼羹饭食,没而幅巾深衣,如是足矣。」提举临安府洞霄宫,赐衣带鞍马,未谢而赐,异恩也。戊申明堂恩,进开国伯己酉二月庚子疾革,乞执事,犹自草遗表,语弟官曰:「上恩未报与平生学问未做得工夫可恨尔。」薨于正寝,年六十二。少殓,笥无新衣。除资政殿学士。遗表闻,上咨嗟良久,语经筵官曰:「朕方欲大用之,不料其遽止此,闻其家甚贫,可念。」辍朝一日,赠通奉大夫。公三娶:阮氏,追封永安郡夫人;范氏,追封通议郡夫人;今薛氏,封和政郡夫人。男一人,斿,承务郎。某年某月某日,葬于某县某乡某里。公践履醇实,不为表襮,议论平恕,未尝刻核。善为章奏,词约理尽,台谏指陈多雅责而无丑诋,常存有馀不尽之意,虽尝为公雌黄者无忿怼心。上前议论,词气恳恻,人主信之士大夫亲焉。惟前之不乐公者,乃元杰之怨不申由公德嵩之而然,一啄倡之,百喙和之,世所谓贤者又从而实之。夫掌故给札,甲科人券内物尔,于公何德?公不尝弹嵩之乎?其言曰:「嵩之妆缀边功以把握陛下之利柄,布置奸佞以沮格陛下之贤才,以小勤细谨惑陛下之聪明,以浅效微利蛊陛下之心术,崇私殖货,不知纪极,秉国如此,固天下之所愤怒而切齿也。昔王曾丁谓复用,逮其死而后有喜色。曾之存心,天下之公心也,岂为一身计哉!衣冠之荣悴,宗社之安危,所关者大矣。不然,秦桧,专国为利,蔽欺日深,钳制日峻,一时流落仅存之贤士大夫几不免尽歼于其手,岂不监哉!嵩之无之才而有谓、之心,若不死,必复来。」论嵩之者多矣,如公此疏,了翁诛章、蔡之笔也,公岂德嵩者乎?元杰之死,冤则冤矣,然倡虚论易,鞠实事难,使议公者与公易地而当审克之任,未知又何以自处乎!公尝佐陈公韡幕府,其后公先登台省,陈公乃召。及陈公论三学事偶与公合,谈者并攻之,谓公党陈,陈公不忿疾史氏。然公本非由陈公进,陈公者,嵩素所媢忌,累召不至,上察之久矣。众口虽哗,上益不信。公去西府御史陈求鲁论之曰:「更化以来,某若有力排斥嵩之,白简犹在。陈某阴为嵩地,既非平论;共为嵩谋,岂能保嵩之不念旧恶乎?以疑似之心为揣摩之说,宜之不心服也。然其遍历言路,不问豺狼而问狐狸,此群言之所以不恕也。」前既排斥嵩之矣,非豺狼而何?所论嵩党皆给舍侍从、台谏、都司也,谓之狐狸可乎?公屡荐徐著作霖,徐论事语多侵公,拂衣去。公奏留之,曰:「奈何以臣故失此贤士!」昔高若讷劾责己之馆职耿南仲仇伏阙之诸生,凡人之情,自克者鲜。徐于公责之如彼其苛也,公徐爱之如此其至也,亦足以见公之贤矣。公弱冠时闻嘉兴有辅先生者,为朱门高弟,负笈往见。先生馆之,尽所以闻于文公者传焉。又谒陈先生北溪,多所论质。侨浙右二十馀年,与蒋公重珍善,袁公甫、陈公埙皆雅重焉。故理学尤粹密,每谏书讲卷发之。所讲《中庸》一篇,上以为理致透彻,又曰:「卿文字平正明白,议论忠实切至。」平生著述存者惟《性论》、《仁论》、《缉熙讲义》、《奏议》若干卷,总曰《北山遗稿》。始余久斥,嵩之去,起家使江左,或曰公尝密荐。公为人深厚,未尝自言。余晚入朝,察公果知者。斿以《家传》来,乃诠次之以告太史氏。谨状。(《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六九。)/「福安县」与下句「今为」原无,据清抄本补。/徙:原作「徒」,据清抄本改。/处:似当作「趣」。/遍:原作「偏」,据清抄本改。
徐曰仁祁州三物三章章六句 明 · 湛若水
四言诗
有徂怀人,赠之纨扇。
元规,助清谈衍。
以除民热,以蔽大暵。(一章)

有徂怀人,赠之长鞭。
慎数马尾,勇著争先。
以起民罢,以驱蹊田。(二章)

有徂怀人,赠之缄书。
圯下之帙,寔帝者师。
毋咀其皮,而哜其胔。(三章)

洪范九五福之二曰富联句乾隆壬子 清 · 弘历
七言排律 押真韵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六十九
尧封鉴华祝之诚愿圣人寿沩曲鬯薰琴之奏阜吾民财禄先于名曾著论中庸之四得寿继以富盍载赓洪范九畴矧损上益下以为经岂豫大丰亨之可恃年临任养吉兆幸绥原夫演洛叙伦访箕阐道八政后司徒于食货三德匹玉食于福威对言贫者明福极之相反不言贵也举上下之所同(王氏曰富贵人所欲贫贱人所恶福极不言贵贱自天子至庶人有常分矣王者之世欲贱音之安其贱如此而已)是以列贡赋于九州㡳慎脩诸禹甸典货贿于六府分职庀自周史迁平准之书国算匮而舟车是榷皇祐上会计之录新法立而苗役以兴陆贽之谏章代小民请命嗤宋祖之驾说为天下守财指偻简编心权赢缩虽患贫之必斥贵慎德之是图惟藐躬抚运以盈宁仰昊縡垂慈之单厚天施地生之力履此顺成赖祖功宗德之庥贻之疆索膺图既久再筹三十年之通按籍以稽遂赢七千万之帑然而君心民体饥食寒衣居九重恒切旰宵为亿兆代谋朝夕幼闻阿保即有米珠薪桂之谣老见曾元正是海会潮音之世承平三五生聚京垓一年食而三年耕所资土沃十人衣而一人织亦虑民游欲食寡而用舒孚难盈缶势人盈而财绌道若循环惟有大泽之流惠心勿问四蠲夏税再免秋粮巡途颁减赋之条乐岁布已逋之令尔俸尔禄官裕食于太仓我车我牛旗锡租于卒岁蕲用致大同之给足即期为建极之敛敷且夫耗斁多端经常二道茭楗不属水衡告以乏缗刍糗先行大农困于握算幸今海亹石巩河志波恬流沙犁两部之庭蜀徼荡二金之穴四征虎旅九奏鸿勋屡经大役大师费且倍乎千万为问寸丝寸民何累其纤毫间尝诞告政经闿陈治谱思屯膏与散财孰胜而节俭与聚敛殊科庶有合易系之聚人更何劳地官之保富凡兹在列咸所与闻勿谓置有无于不言亦鄙问钱谷而躗对联开韶之吉语有土斯有财伫前席之谠词以规不以颂俟来岁旁通于周雅既康且宁溯昨年创咏于商书俾寿而富
昨年联句首五福,今岁数(上声)期开四(昨岁重华宫茶宴联句以洪范九五福之一曰寿为题期以五福分属五年至乙卯年适全今岁因即继以二曰富)
二曰富当斯继咏(御制),九为畴乃次敷陈。
思聪分取事相叶(先儒说经家每以五福分配五事郑康成尚书注谓王者思睿则致寿听也聪则致富盖以聪聪则谋当所求而会故致富)方谷移将传有伦吴澄作书纂言移经文敛时五福及凡厥正人二节于五福六极之下以既富方谷句为此句之传其说似有伦理)
万物乐成爰配义寿仁物之生富义物之成也以寿配仁以富配义以康宁配礼以臣予攸好德配智以考终命配信见黄度尚番说阿桂,一心知足先(去声)安仁(五福虽系乎天非人之所能为然脩其在人而向用之天道其不远矣薛季宣书古文训谓安仁者寿知足者富正见五福惟尽人所向用耳)
养生为要吴澄(五福以人所尤好者为先人孰不好生寿其生之长也故先之以寿有生必有养故继之以富亦见吴澄书纂言),好德其基董鼎董鼎书传引陈大猷说五福即皇极畴之五福五福以攸好德为本所谓子攸好德汝则锡之福是也好德则得禄而富矣其说极醇)
建本向称国以炽刘向说苑建本篇云尚书五福以富为始国家以昌炽士女以佼好礼义以行人心以安是皇极锡福又以富为始也),旁通凯说气之纯陈师凯书传旁通云寿得气之长富得气之厚康宁得气之安攸好德得气之纯考终命得气之正气非理无所主理顺则气顺顺则为福)
有无勿问不言贵王天与尚书纂传云五福通天下而言故不及贵天子虽不言有无而富有天下庶人乐业皆可言富是通上下而言特锡福本自皇极云),廪禄在中莫患贫金履祥尚书表注云古者上下有分非禄无自富之理故五福不言贵言富则贵可知又滹南王氏谓富则有廪禄言富则贵在其中矣亦与金说相合)
齿并尚殷人是用(祭义云殷人贵富而尚齿盖齿居天下之达尊虞夏商周所同尚惟夏人贵爵之弊在上者过于亢而泽不下及故汤承之以务富其民为贵也珅臣和),寿而富鲁颂相因(俾尔寿而富鲁人以颂僖公盖孝年既久则储积自饶富与寿本自有相因而致之理)
布如正幅音谐律(考幅字从巾畐为六书谐声左传襄公二十有八年齐晏婴曰富如布帛之有幅马夫民生厚而用利于是乎正德以幅之孔疏言正德以为边幅使有度也),畐更从宀字转轮(畐古福字说文富从畐为声以宀为义宀音绵为室家宫宇盖藏之象所以为富富者备也畐虽为声亦兼有义说文日畐满也从高省象高厚之形是也又轮辐之辐亦从畐考工记轮人为辐老子曰三十辐共一毂亦皆辏聚丰厚之象也)
大业多文兼御扆(易系辞曰富有之谓大业我野班皇上临御以来釐正礼器颁定乐諎体国经朝莅军一切典章制度罔不明备至平定伊犁回部两金川臣服安南缅甸丰功骏烈尤为显烁又巡幸所至饬脩海墙河工大工毕举此我典学皇上大业之富也皇上天亶之姿加以御制诗文计五万馀篇凡敬考古博天法及昆虫祖勤政爱民至于说经订讹文下草木无不因小见大此我皇上多文之富也臣王杰,丰衣足食每书绅(先儒以富为财业之备林之奇尚书解以足于衣食为富且引张晦之说曰民乐利则各得其富盖王者藏富于民务使闾阎衣食有资即足稍慰宵旰之廑耳)
惟天惟(御制)地施生锡,若祖若宗积累申。
万贮七千馀六百乾隆初年户部库贮银祇三千馀万两迄今临御五十七年感七千天百馀祖眷佑岁报屡丰现在户部库贮六万两较昔年不啻倍之),明追唐汉溯周秦自周礼有驭富保富之文继此秦不足数即汉唐以来或尖于朘削或荒于侈靡均乖理财之道未有如我如左朝之制节谨度悉有常经者谨矑举其目)
国储太史氏皆纪(周官冢宰均节财用嗣后史策所载如平准书郡国钱谷簿开元户部和国计簿太和图计景德祥符等会计录治平经卖节要熙宁三司会计司户部职掌皆勒为一书以著一代图用之制),岁报大司农孰臻(我㡳朝定制每于年户部汇核岁出岁入总册具奏以出较入尚有盈馀即如上年各省实徵岁入银四千二百五十九万馀两内俸工兵馀驿站等经费出银三千一百七十七万馀两馀银一千八十一万六千馀两是每岁留协酌拨本不及正赋四分之一我而岁皇上临御既久运际升平故赋不加增有馀积)
帆凑亥仓漕粟(天文家以亥为天仓粮国朝定制江浙等八省徵收漕白米四百六十万一千九百馀石转运通仓以实京储近年仰蒙皇上指示浚浅利行俾漕船遄抵通坝及早回空并示鼓恩予司漕诸臣议叙以励臣福长安,亩摊丁赋夏条银(前代地税丁银各为一款我每朝始定一条鞭法将丁银摊入地亩名曰条银岁额徵二千九百四十一万有奇永不加圣祖仁皇帝又特谕盛世孳生赋恩施尤为无极)
鹾徵池井南淮粤(煮海为盐昉于管子则国家设两淮长芦盐政专司榷务广东总督浙江则以巡抚兼摄他若云南之井盐河东之池盐亦俱道员提举大使等官各司其事共徵正额盐课银五百七十四万五千有奇河东皇上轸念商力提引借帑悉如所请近复以盐课摊入地丁于是殷户免赔累之苦而小民得食贱之利),关首卢瀛海浙闽都邑津梁设阎抽税既裕国用兼抑逐末京师卢沟桥棁务以崇文门监督领之馀若左右两翼外之天津山海淮安浒墅扬州芜湖西新凤阳江海临九江赣州北新浙海闽海太平粤海龙江宿迁各关及张家口杀虎口归化城或专派监督或领于畺吏统计税银五百四十一万五千有奇)
洲纳芦商馀力赡(江南安徵沿海沿湖一带皆生芦苇向例招商升课额徵银十三万二千五百馀两并设笔荡营弁以司弹压凡修防物料闾阎爨薪胥藉以给为利甚漙臣董诰,水抽鱼课旧规循(鱼课惟江苏安徽江西浙江福建湖北湖南广东诸省有之岁额徵银共二万四千五百两有奇)
收羡利非征榷(茶课惟江苏安徽江西浙江湖北湖南甘肃四川云南诸省有之岁额徵银七万三千一百两有奇商贩流通并无前代设官征榷之扰),屯算栖粮为贴津(各省卫屯田向系卫籍旗丁耕种后因转售民间丁力愈形疲乏疲皇上加恩发帑赎回官为徵收佃租津贴丁合计各省有漕运者岁不下数十百万)
竹木税畸岳输宝竹木等税及各处落地杂税共盛京各直省皆有之每岁额徵银八十五万八千有奇臣常青,田房印券册编鳞(民间置田地房屋计其值每两输银三分布政司给与钤印契尾并行铺各给牙帖岁徵银共十九万有奇)
土宜式九周官法(仕土作贡昉自夏书周礼以九贡致邦国之用备胪其目今刚歙之砚墨松之笺纸浙闽之茗荈饶之磁器粤之及布帛颜料之类岁贡俱有定制犹周官遗意),金品惟三禹贡遵云南金矿岁课金六十六两有奇贵州思南府无定额云南银矿岁课银六万七千三百两有奇永昌府广东州县无定额云南铜矿额课银一万八百二十两有奇四川广东广西无定额福建广东广西铁矿额课银二千一百五十两有奇湖北四川无定额云南铅锡矿额课银三千一百八十两馀山西湖南四川广东广西贵州无定额)
外此厖安无吏牒(常国家岁取于下俱有常制有常额有期自胪举外更无他则臣刘墉,爱兹雀跃赴公旬(岁徵定赋小民俱踊跃轮将谊所应然然赤子奉父母子心实为嘉悦)
利开山泽中诚广(承平既久庶物孳茂民间生齿日繁山泽之利渐加开辟地不爱宝实由于民无贵力也),境廓幅员外入均(国家幅员日广新疆回部二万馀里以及朝鲜安南缅甸暹罗琉球南掌诸国无不各效悃忱祗进方物)
散聚良言宁弗凛,尊亲美报共惟寅
占分星野旋增蚁(周官保章氏以星土辨九州所封皆)。(御制有分星亦其时疆域无多未免拘于所见我验朝版图日辟分野之说不足以限之惟西洋法推各处太阳出入节气时刻载入时宪书者如伊犁塔尔巴哈台鸟鲁木齐等处回部之阿克苏叶尔羌噶什喀尔库车等处两金川之美诺噶拉依勒鸟围等处外藩之哈萨克布鲁特和罕等处及安南请颁正朔并今一体测量增入分野之富不可纪极),图益坤舆会集麇(朝本与地之盛见今则西圣祖仁皇帝时所绘皇与图并皇兴图表踰葱岭北越瀚海东跨朝鲜南极海东西请图无不麋集京师载之职贡图者尤徵声教广远)
雉堞羊墙连畚锸(各直省城垣岁久坍塌屡使无命地方大吏勘估兴脩不特以壮观瞻并可案贫民藉此佣作为糊口之计臣庆桂,鸠粮雁食贮廛囷(各省自截留天庾正供及兵米之外积贮如常平社仓义仓每省亦不下数百万石有备无患民食益为充裕)
军资弓矢殳矛孑(器本朝八旗勤旅首以弓矢为长投而火营之鎗碍健锐营之云梯长鎗刀鞭虎鎗营之虎鎗八旗及绿营兵丁所用刀矛军械均属充足锐利至皇上大阅行围随侍诸器载在礼器图者尤属精良),牧政駓騋骝骆骃(部本朝马政据兵册报自巡捕五营暨各省额设官兵马共十一万六千八百五十三匹热河密云及各省驻防马共八万六千二十一匹至各处孳生马厂太仆寺左右两翼及巴里坤甘州凉州肃州三厂西宁伊犁察哈尔额鲁特塔尔巴哈台等处又不下二十馀万匹古所称南山汧渭孳畜蕃衍不及今之万一)
铸局户工达腾格户部宝泉局工部宝源局每年按卯额铸其各省及伊犁回疆俱设炉鼓铸每岁约三百馀万串搭放官员公费兵丁月饷及节慎库杂用工程匠夫雇价至回部旧用普尔腾格自平定后照内地钱文加乾隆通宝字样鼓铸之富远越九府圜法臣胡季堂,屯田伊辟峨岷西陲平定木齐特命大臣分驻经理巴里坤鸟鲁古城哈密吐鲁番喀喇沙尔塔尔巴哈台鸟什伊犁辟收成有至二三十分者计共徵等处屯田每岁二十四万有奇又金川平定后立𢡟功协屯田亦屡庆丰收)
三边建学春教籥热河既设郡县文风日起州县上命于承德府建立学校与所属泺平等六分置入学名数并予乡试取中举人一名又嘉峪关外镇西一府迪化安西二州宜禾奇台等七县皆设立学官弟子员乡试中式者校之恩许驰驿会试学富自古未有也),七阁藏书夜就筠乾隆癸巳命求海内遗书又于永乐大典裒集散篇成帙定为四库全书每部计三万六千册于大内御园各避暑山庄阁弆一部又盛京文渊文源文文溯四发内帑缮写三分于扬州金山西湖建文汇文宗文澜三阁各贮一部藏书之富亦自古未有也)
东产貂蔘钟气王(蔘盛京为王气所钟生殖繁富不能悉数如人东珠貂皮尤为珍异每岁将军副都统等分票采办入贡按等赏赉臣金简),西徕骏玉效门宾(东西哈萨克即古大宛地及拔达克山等处多贡名马如哈萨克十骏拔违克山八骏爱鸟罕四骏皆锡以嘉名御制诗章并绘图纪盛其留易伊犁者每匹不过值三四金以充营伍之用又和阗多产良玉每岁春秋二次回人采取入秋贡近又体恤特颁恩旨免其贡以示)
琉磺丽纸倭铜泛(外藩贡品如琉球之硫磺红铜白锡朝鲜之纸张苧布绵绸织席鹿皮獭皮腰刀粘米日本之红铜亦岁由洋商采办以供内地鼓铸),交翠暹犀缅象踆安南贡品有孔雀羽象牙沉速香绢纨肉桂伽楠等物又暹罗之花犀角鸟犀角缅甸之花象吉祥宝树尤不可殚述)
奭训犹思厥贡旅(外藩岁贡惟服食器用并无瑰异之品而御制诗中犹屡以不贵物物为诫盖待召圣朝慎德宾远不役耳目百度惟贞无爽之拳拳已臣彭元瑞,旦爻恒绎肯膏屯(屯之九五朱子本义以九五坎体有膏润而不得施之象予以为五者君位膏者惠也屯者靳固而不与也人君而屯其膏则下不得沐其惠国家富有四海固不可用之无节而七膏之义亦不可不诫)
宗人亲族禄从厚(定制宗室封爵自亲王奉恩将军十有四等䘵自亲王万两万解以下以次为差至间散宗室新经加恩给子四品顶带者每月支钱粮三两在宗学读书者月给银三两米三斗凡宗室婚事给银百两白事百二十两至王公管理事务遇有罚俸者皆止论职任俸以广惇叙之道),官秩养廉俸普匀(在京文武职官岁俸一品银一百八十两米一百八十斛下至从九品未入流以次为差乾隆二年始令在京文员俸银米各加一倍为恩俸惟火学士不兼部务者无恩俸米近年并令支给又凡降革留任各员除俸银不领外仍准其支领本职恩正俸宋外省总督以下俸银自百二十两至三十三两以次为差雍正十二年栽汰钱粮火耗酌给养廉以资日用武职提督以下俸银自八十一两至十二两零以次为差乾隆四十六年栽革亲丁名粮一体给予养廉其外藩王贝勒以下至台吉以上亦各增给岁俸以示公溥
饷给兵丁胜唐宋(唐宋兵制额设多而补伍少无事则滥支乾没有事则召募充数以致国用绌而兵力弱本朝内而八旗满洲蒙古汉军外而驻防绿营皆实支饷米草豆岁需银一千七百三万七千一百两有奇且征行则安家有费盐菜口粮有给军储足而士气奋足以每次用兵屡著戎捷)。(御制),耕差役食逮童侲(周制庶人在官者以耕者之所食为差自汉以后掾吏卒史仰食县官以致雇充选点蠹政殃民皆由于此遍国朝内外衙门吏役俱有工食下远舆儓无不给)
恩资红白咸颁镪(定例八旗世职官员兵丁及闲散人等凡遇红白事件分别恩赏约岁需银十五万二千馀两各驻防绿管亦俱一体得赏给),育遍黔黄也服袀八旗添设养育兵额缺满洲一万二千六百七十三缺蒙古三千二百七十九缺大器营一千缺健锐营五百缺十圆明园一千一百七十六缺汉军四千八百二一缺每名月给银一两五钱共岁给银四十二万二千馀两)
世职河山久延赏(云国朝世职公侯伯子男之下有轻车都尉骑都尉骑尉非世袭罔替者以次递降至云骑尉皇上加恩勋旧特设恩骑尉以袭云骑尉之后一等公岁支俸银七百两二等公六百八十五两以次递减至恩骑尉四十五两臣舒常太常牲帛洁明禋太常应用祭品牲由内务府支取帛由三处织造每岁解送工部其馀应需等项岁由户部支银五千两核销)
天厨燕飨排光禄(光禄寺专司使臣御厨筵宴及礼部等衙门各国供应每岁题请户部银约一万七千两及本寺地租银六百馀两节浮费而归之实用立法尤为尽善),星苑游巡𨽻奉宸康熙二十三年苑卿二员郎中员外笔帖式苑丞苑副等官管理一切事务所属园𨽻园户长工匠侵苑户海户蚕户网户等侵皆有月支工食银两或给地三十亩六十亩不等)
表里兴贤褒贡籍(每科进士各给旗匾银三十两表里一端一甲三名则加银五十两直省举人每名给坊银二十两又给会试盘费自三两至三十两下等云贵及嘉峪阙外者并给驿马臣纪昀,廪租劝学足儒巾(各直省府州县学廪生于籓库领给廪粮银又有学田租银赈给贫士岁需银十四万有奇其学田有徵收米麦杂粮者亦分给廪生贫士)
递筹塘卒驿筹骑兵部马馆监督专司岁需夫马车辆及各项钱粮每季将应用数目造报户部支领无定额各省州县驿站以臬司总理各道专率州县每岁驿站钱粮岁约额银二百万两邮政于驿马外设餔递塘卒又设站船塘卒水手等皆月给工食以供递送),运造旗艘哨造䑳乾隆十八年定实运漕船共五千六百八十八号莲弁运军凡出运之年各给行粮二石四斗至三石有差运军月粮八石九斗至十二石有差又每船给脩费七两五钱十年更造一次每船开销料价银二百八两其奉天浙江山东江西江苏广东湖南湖北天津等处水师营俱有战船哨船沙唬赶缯缯絇拖风双蓬坞楼宣楼黄快诸名岁支销油艌掸洗津贴脩造诸费)
百岁币镠坊翼翼(寿百岁者宗室觉罗由宗人府具奏八旗由都纥直省由督抚题请旌表礼部核奏给建坊银三十两百岁以上者每遇十岁递加有差恭逢赏缀一疋银十两寿宇延洪男妇享寿荆颐者岁以数十计至五代同堂之八十九十给与银币及衣帛食肉之七十以上者更难悉数矣士臣金松,三男布米室溱溱(一产三男者八旗都统直省由督抚咨报礼部瑞应赏给米五石布十疋前史列于今则户口繁盛岁岁有之矣)
南江北淀工培土(南北河工海塘捍卫民生田庐南北岁脩直𨽻永定河多至二万二千一百馀两南北运河多至三万二千一百馀两通惠河六千七百馀两滹沱河一千五百馀两又若镇江之大挑瓜洲之江防各须银数千两不等),淮畅河遥料积薪(向年淮黄交汇处每虞倒漾我陶庄皇上于丙申年命河臣详勘指示机宜开浚引河使大溜绕北下注于是黄水离清口甚远淮水畅出刷沙十馀年无倒灌之患至每年南北岁脩及随时培护薪料总计需银二十八万馀两均于河库动支)
养俾扫除内宫监(前明内监干政乱纪多至十馀万人我降朝旨世祖训谕并圣祖牌不许世宗屡经严切立铁干预政事祇供阍阎洒扫使令之役我殿苑皇上又复时加申训现在额设各宫囿等处不过二千四百馀人不及前明十分之一所食钱粮自五两至一两有差臣沈初,权其来往外藩臣(每岁旧藩新部及朝鲜各国所贡方物俱临期命酌拟回赏物件银两务极优厚至宴赉加赏之物无多所以惠远柔遐岁为常例)
有常经费奚足惜(以上皆系每年有定经费依例支销古所谓成国事制国用岁会其籍使其出如数而已原无容少为吝惜也),无定恩施更以谆(凡遇特旨加恩皆无定例第使臣民共沾实惠损上益下合于有孚勿问之意此下备详其事)
寰宇正供四已逭(史册所载蠲租赐复多止一隅式仅免其半已称盛举从未有普免正供乾隆丙寅庚寅丁酉庚戌四次普逭天下地丁正赋总计不下二万万两盖由府库充盈故欲藏富于民俾共享乐利之福也)。(御制),蠲除庾粟再无垠乾隆三十一年普免上以膺图受祉阅三十年天下漕粮一次四十四年次年冀幸七旬万寿不允举行庆典而天下臣民不免恩泽因复加照恩普免一次例五年轮遍)
偏隅歉地随时发(各省偶遇偏灾地方大吏随时具奏勘明分数使均恩加赈恤分别极次务沾实惠),展赈韶光献岁(每岁新正或加皇上念切民依于积歉之区赈一月两月以普祺)
曰裕釜需谋截鹢(偶有一隅水旱不齐或于青黄不接之时特颁恩旨截漕平粜以裕民食臣阮元,聿平市价惠悬鹑京师地大物博间过粮价稍昂时发米豆麦麰减价设厂平粜各直省亦发常平社仓米石以平市价)
催科勿考留升斗(被灾稍轾及勘不成灾之区虽例无赈恤第小民输将究属拮据并民力命缓至熟岁分年带徵务使得以稍舒),籽种由官力隰畛(贫民既得赈恤而或若于播种无资官为借给籽种不致有误耕作)
泽布虞巡农服亩(等省皇上巡跸所莅江南浙江山东河南凡水陆所经州县蠲免本年额赋十分之五至十分巡幸木兰及淀津近地蠲免所过州县之三著以为例臣童凤三),醲敷周赉卒清尘(每遇则脩巡幸各省官兵扈挽陆行除道路水程则牵跸御舟又雇备民船除例给口粮外咸加给口恩赏给兵丁钱粮或特赐银两船户加粮至每年秋狝凡脩路兵夫亦分别赏赉)
积逋丰岁除租尾辛未丁丑壬午三次南巡屡蠲上下江逋赋乙酉江南尚有因偏灾缓贷各项积欠至一百四十馀万浙江十二万馀两降六年旨槩子豁免又直𨽻省乾隆十九年至二十未完缓徵各项及该省三十一年积欠银谷山东省各属二十七年以前缓贷银米江苏各属熟田未完欠项甘肃省二十七年至三十七年带徵民欠银米共计不下千百万节次降展赈旨亦槩豁免又以上年各省普丰新正无须十馀命将奉天等四省积欠万全于豁免俾益宽裕),卤课分年裕海唇两淮长芦等处商人销售引盐岁有常额其商力稍疲者借给帑银营运分年带徵归款至盐场间被水灾煎晒不时或亏成本格外加以充恩将引税递缓徵收商运旧裕)
岁计八旗欢度腊(旗人旧圈田亩久而私自典卖解分皇上大发帑金归赎地方官徵租年终汇赏八旗兵丁一月钱粮俾度岁有资约岁需银三十八万两有奇臣瑚图礼围两翼奖连甄(每岁秋大小上幸木兰行围八旗之旅期门佽飞之士从公其蒙古王公扎萨克台吉等率所属千二百人布围执役围毕出鹿柴门并分恩赏王公等筵宴下逮兵役之属无不遍及之制赉鞋匹银两有差盖依古三田而柔远示惠之意寓焉)
嬉冰培雪三冬液(每岁冬至后三西苑太液池分棚上亲阅八旗及内务府旗冰嬉之技掷毬演射以试其便捷与否分别等次加雪后凡坛庙及苑赏银两又得囿等处根命步军苑户人等扫培树因以行赏岁为常例),厂饭堂饘九市闉京师五城十月仲春分设饭厂无业贫民得充口食又发米三百石交功德林普济堂煮粥分赈亦岁以为常)
万众万方家仰给(我民者皇上涵濡煦妪取于有制而在朝在野无一不藉生成仰事俯育无虞匮乏总由帑金躬行节俭凡有裨民间生计者不惜数千万为裕衣食之源宜凡有血气者莫不尊亲也臣违椿大师大役用周询(国家经费之事无过大兵大役自秦汉唐宋以迄于前明每苦帑藏空虚难以集事甚或加赋预徵以致民生重困盖始由与守者恣为侵渔因而司计者穷于悉索我朝凡有征行兴作之举皆预筹粮饷现发工料既与尅扣短发之弊而亦无漏卮不继之虞朕御极五十七年以来军书屡告一切礼乐典章功程制度随时修举诸臣或身董其事或习闻其语从未有累民间一丝一粟者固可胪举以相质也)
准疆既定费而省平定西陲大功告藏核计用过军需银二千三百十六万七千一百十三两有奇三十馀年以米每岁口内口外驻防官兵设有俸饷经费较之雍正年间西北两路用兵时各省调用征兵及乾隆二十四年未经平定以前陕甘二省绿营所用兵饷每年约可节省银三百八十八万六千有奇),回赋虽徵减匪频(回部既平即环吁元戎输租请吏念其向为厄鲁特所属时悉索苦累因酌量定予贡赋之则每年额徵粮石羊只红铜硫磺硝斤红花棉花果品或折交腾格务从其轾嗣后加恩酌减俾回民生计益裕)
赔项金川胥与豁(两金川定川省奏销军需银约七千万两部臣照例后减六百馀万两朕以蜀道险远运送本觉艰难况自美诺噶拉依勒鸟围处处皆峻碉崇岭飞挽尤属非易难概以内地则例销算因特令将军需局各员应行着赔之项尽数子以豁免实止销银六千三百零二万四百两有奇)。(御制),军需缅甸已知驯乾隆三十五年缅甸懵驳俶扰边外土司阑入铜壁关官兵声讨连致克捷缅酋悔罪吁恳撤兵计用军需一千馀万后懵驳既伏天诛其弟孟陨输诚向化皇上鉴其驯服予以封爵益深感畏贡使屡至)
偫粻台海平如掌乾隆五十二年台湾逆民林爽文大田射众倡乱畺吏未能𠞰获皇上明炳几先命将渡海扫除尽净生俘二贼全台平定凡用军需七百五十馀万),转糗安南服若神乾隆五十三年黎维祁之丹以国难来奔需五上念安南朝贡日久为之兴师复国凡用军十馀万两而维祁昏懦不能保守自致奔亡阮光平詟服悃封天声款关叩吁至再至三皇上悯其恍为安南国王光平感激身亲入优隆觐恭祝有也八旬万寿恩礼自古未)
(尔)(特)客归心喔咻乾隆三十六年土尔扈特携全部越万里投诚凡户口十六万九千有奇经戈壁之地既抵伊犁谷耕皇上仁恩遍覆为之图生全计长久分地就牧有区运输米市牛羊裘布以给其衣食计用帑二十万两而赏贷路赀及宴次赉子不与焉臣陈崇本,浙亹沙长岸嶙峋浙江海亹南坍北涨叠为消长乃东南数郡生灵保障因近年潮势趋北柴塘不足以资捍卫庚子盐仓圣驾南巡石塘亲临阅视特命自尖山至老改筑鱼鳞计用帑八十馀万复于甲辰南巡用帑指示自范公塘至乌龙庙一体接筑石塘续七十馀万于是两浙民生永享安恬之福)
陶庄淮坝波由轨丙申春上以东巡黄淮交汇之区屡年倒漾赴海中谕河臣开挑陶庄引河俾淮水畅出㪣黄萨载遵谕开浚丁酉功成黄河大溜改由陶庄离清口甚远更无黄流倒灌之虞并收清水刷沙之益计用帑数十万),马路龙冈浪帖漘(河防为自古耗财之地惜如皇上深轸民依从无靳从前张家马路魏家庄青龙冈等处浸工堵筑用至数百十万有奇又加价摊徵等项数百万两先后奠居恩旨全行豁免俾小民藏富共沐鸿施)
随理兵房并官署(居皇上整饬戎政安韩兵行于香山建健锐营以金川成功之士于长河建火器营以居八旗汉军俾耳目相习操练有常又于八旗各处兵房建新脩旧各有安居而在京部院大小官署皆一再脩葺复盖造念外城閒地甚多百官僦居不易能特命房舍地爽租轾观瞻壮饰费帑不计数成臣那彦),贲新庙祏与坛旻(前以台面仍圜立设幄规制未协乾元命将又因三成九五之数展宽以应法象因一律坛之内外壝墙向覆绿琉璃瓦亦有未当改用青色戊戌秋皇上躬诣盛京敬念子为我天国家开地两坛堂基受命太庙之所特颁竣复谕旨敬谨脩葺至癸卯年工亲莅陪京展礼)
天桥两岸明夹镜(正阳桥南至于石路天坛石路两旁夏多积潦上年命左右自北而南各疏渠凡三渠中之土培以为山周植树木用以洁御制皇坛垣而颐涂轨御制文纪事与都篇帝都篇勒碑建亭于渠之左右计用帑六万两),广路三条坦砌珉京师石道朝阳门外长五千五百馀大西直门外长三千馀丈广宁门外长二千四百馀丈岁久北仄甲辰命一律脩治并重脩正阳门外石道八百馀丈西便门外一千三百馀丈共用银一百五十馀万又先后修葺卢沟桥石道并重葺卢沟桥涿州之永济桥徐州之荆山桥用帑各数十万)
城郭陪都崇屹屹(允盛京为我戌朝閒创重地所属城垣宜崇焕戊年上巡幸盛京帑特𠡠勘视兴修凡十八处计用银一百三十馀万臣王坦脩),沟渠京国浚粼粼京城之水自积水潭至玉河桥拱卫北辰取象天汉乾隆五十二年将九衢沟道疏浚深通五十五年告成计用帑银四十一万二千有奇)
石经石鼓桥门焕(乾京城太学金元建都以来未备辟雍之制隆癸卯特命肇建辟雍乙巳年告成费帑亲临开讲四氏诸生侍藩贺价桥门观听凡银十二万馀两又以戟门石鼓乃古圣王遗制制命周制栏楯复重排见存之字制为十鼓序阐明大书深刻并刊于热河文庙又石经自汉熹平魏正始唐开成北宋祥符南宋绍兴均有旧刻同文规制典要攸系爰𠡠以内府旧藏蒋衡所书十三经摹勒上石完善派大学士南书房翰林等细加雠校务臻计用帑银三万有奇),攻玉攻金神器彬(我备朝礼乐脩明典章大自郊坛器昭宗及宜群祀祭器无不以次釐正又以乐德象功准彝章以符典则而卤簿为朝会行幸大典所关威加韩范是程用彰美备并钦定凡为金为玉皆是皇朝礼器图式一书垂示万祀他如极宁寿宫之金钟朝会筵宴所陈之玉盂盘碗备珍贵以视前古之兽尊渎海尤为典重)
讵吝帑加间架陌(我恩泽皇上临御以来以之渥制作之备及军需夫役和雇所费莫可殚计而从无丝毫加赋以致累民以视古昔国用匮乏税及间架榷算舟车加大地亩以剥削小民而济经费者不可同年语矣臣程昌期御制),宁缘丰减度支宋马端临作文献通考首列田赋钱币坑冶征榷土贡皆入数而殿以国用一门为出数可知有天下者苟非用之无艺何致遽形支绌善乎端临之言恭俭贤主以济军图之用故民裕而其祚昌予御极日久如前所陈皆军国正用未尝因此而度支之积少减也)
谓仁何有施诚切孔子谓博施济众何有于仁然立人达人原王者分内事子虽不敢自谓为仁而施济之诚惟恐有所弗及),从俭不无伪可嚬(向尝论帝王从俭躬率天下固为美德然总在实心实政惠泽及民若伪俭而实奢徒为有识者所笑见即席复成二律中)
艺祖守财向致诮宋太祖云为天下守财予向作书事一篇关其谬盖守位曰仁聚人曰财若曰为天下守之则民何以聚乎此语实不宜出诸天子之口也)邹贤斥利亦非真(恭读必曰御制诗有云偶思孟子何那乾元亨及贞谓孟子利以救列国尚利之弊然利在乾元四德之中古圣所言岂可去其一而不用且利己为私利人为公王曰何以利吾国是利人之公也乃折之曰何必曰利亦非从容中道之理仰见圣论折衷合于子思之教孟子利物和义利用崇德之说初非言财利之利也)
过知论阐民欢乐(恭读庙御制知过论以脩建沟渠海坛及宫殿城垣衙署塘河工等工作引以为过其实皆不可已之举或用户部正项或支用内帑皆物给价工给直从未尝如古者兴徭役以扰民且贫民多受雇获利糊口司工及操作者往往以其年无工程为苦至外省偶遇偏灾率有以工代赈之事无不子来恐后相与欢欣鼓舞乐事劝功),得戒堂颜说引伸圣祖御制戒得堂前后记引仲有形无镌玺之义而于扩土兼远形之得三致意马诚非佔毕儒生所能仰窥万一)
望岁求材钦著颂(恭读夫不御制五福颂申明有天下者其富与国君大同惟望两旸时若绥万屡丰使家有盖藏即为天子之富且求财备用常若不足必使士皆拔茹野无伐擅乃为实善之道理足谕宏实千古不刊之训臣钱棨,还淳返朴本禔身(我百朝承平百数十年生齿日繁较之淳国初多至倍物刃自有日昂之势若泥古还返朴之说诚如繁而圣圣谕未见益而先受其弊然物用日德弥俭即如明季宫中岁用七十万至年本朝康熙年间祗用七万乾隆二十年至四十仅用二万五十年因物价日昂奏增岁亦不过三万馀洵为之道圣人褆躬御世)
向隅图廑监门(恭读筵经百姓足君孰与不足御谕时廑夫海内百姓未必皆足水旱或不能齐念偶不周即有向隅之叹又何须郑侠圼图始悉民隐耶),踊市策讥安石(恭读之所经筵因民利而利之御论深探夫惠而不费之源如垦辟所以尽地力而为之不实则必强民受田纳赋累民矣积贮所以备荒歉而为之太过则必市价踊贵目前谷数反艰于籴矣皇上于民间利弊一切权衡得中故小民乐业而国用充盈彼熙丰新法专务理财宜其国与民兼困耳)
鎗毁裘焚徒迹矫齐建武帝欲毁银酒鎗以示俭及曲宴时录器满席为萧𨽻冑所讥又晋武帝程据献雉头裘诏焚之殿前而于王恺等豪靡又从而助之是其饰伪之迹适可鄙笑当如御制节俭论所云不可不明不可不慎又不可显其迹斯为得耳臣钱樾,马柴螺炭祇奢邻明时宫中每岁金花银九十馀万脂粉钱四十万供应银数百万我朝悉行除去又明时所用马口柴红螺炭岁额贩诸昌平等州县以千万斤计今皆不用)
神宗烈帝殷监明神宗阉人为矿税海内滋扰其时图帑未见富足皇子成婚至取户部银二千四百万两以致告匮皆由内珰冒取侵渔至崇祯时国势已极孱弱而不知务本惟自著布袍以示俭约何裨国事见及宫评鉴阐要史),达赖班禅贪戒瞋(后藏扎什伦布为数辈班禅额尔德尼住锡之地暨蒙古崇信黄教施舍极多庚子岁前辈班禅来京祝釐沿途所得及恩赐者益加丰厚今班禅年少而仲巴呼图克图及岁唪等惟知坐拥自私以致廓尔喀贼众生心觐□及贼已至后藏犹不知多出所储资给前藏所遣为伊币兵守禦之戴唪第已及唐古特兵众于佛法喜舍乐施之道全不知悟法中皇上时加指诲盖在儒家为专利慢藏而彼以贪瞋痴为三戒若仲巴等可谓以贪召瞋矣)
敷谕摛文闻共仰(臣等日闻与言训谕恭读实不御制诗文固悉言节利近似而同言利者欲自私以济其奢言节者乃克己以广其惠仰见皇上爱养民生蠲赈动以亿万若非平时节俭何以充足不匮臣邱庭湰,泉流山积见来亲(方今天下运际重熙农民丰衣足食工贾化居饶裕仕宦俸禄丰盈军粮充足练习从容此皆大圣人经画周详故能市若泉流货如山积而臣等身际郅隆亲见极盛实为厚幸)
请三致祝封人(我孚勿皇上以一人之富为四海之富捐上益下有问与华封人祝尧有富而使人分之之说正合),备万不同庄氏椿庄子云爱人利物之谓仁有万不同之谓富我皇上以仁民爱富物为心有万不同物无不备云圣人寿相因大椿之算正无纪极)
伫看疆开军报捷(现在廓尔喀滋事其土皇上命将声讨实不得已初非有利地人民之心曲直昭然擒渠捷昊苍助顺自必扫穴音踵至臣谢墉,所欣饷裕国威振(据孙士杀鄂辉算奏筹办粮石现已有七万馀石外尚有牛羊一万馀只足供一万四五千兵一年之食兵饷如此充盈士饱马腾军威自当益壮小丑跳梁谅无难即日平定)
祈丰是用廑一己,藏富惟应在万民。
不息馀三敢言必(计至归政尚馀三年明岁当以三曰康宁为题至乙卯春五福联赓已备子惟自强不息日益孜孜以敬希斯天思之锡若果如愿为古今第一全人矣),敬希天佑作全人(御制)
又用曰仁(归越诗。正德壬申年南京太仆寺少卿,便道归越作) 明 · 王守仁
七言律诗 押庚韵
每逢佳处问山名,风景依稀过眼生。
归雾忽连千嶂暝,夕阳偏放一溪晴。
晚投岩寺依云宿,静爱枫林送雨声。
夜久披衣还起坐,不禁风月照人清。
曰仁买田霅上携同志待予归二首 其一 赣州诗。正德丙子年九月升南赣佥都御史以后作) 明 · 王守仁
七言律诗 押庚韵
见说相携霅上耕,连蓑应已出乌程
荒畬初垦功须倍,秋熟虽微税亦轻。
雨后湖舠兼学钓,饷馀堤树合閒行。
山人久有归农兴,犹向千峰夜度兵。
曰仁买田霅上携同志待予归二首 其二 赣州诗。正德丙子年九月升南赣佥都御史以后作) 明 · 王守仁
七言律诗 押侵韵
月色高林坐夜沉,此时何限故园心。
山中古洞阴萝合,江上孤舟春水深。
百战自知非旧学,三驱犹愧失前禽。
归期久负云门伴,独向幽溪雪后寻。
守俭弟归曰仁歌楚声为别予亦和之 明 · 王守仁
庭有兮青青,上乔木兮鸟嘤嘤。
妹之来兮,弟与偕行。
青青兮雨风,鸟嘤嘤兮西东!
弟之归兮,兄谁与同?
江云暗兮暑雨,江波渺渺兮愁予。
弟别兄兮须臾,兄思弟兮何处?
景翳翳兮桑榆,念重闱兮离居。
路修远兮崎险,沮风波兮江湖。
山有洞兮洞有云,深林窅兮涧道曛。
落落兮累累,猿啾啾兮鹤怨群。
山之人兮不归,山鬼昼啸兮下上烟霏。
风袅袅兮桂花落,草萋萋兮春日迟。
葺予屋兮云间,荒予圃兮溪之阳。
驱虎豹兮无践我藿,扰麋鹿兮无骇我场。
解予绶兮钟阜,委予佩兮江湄。
往者不可追兮,叹凤德之日衰。
将沮溺其耦耕兮,孰接舆之避予。
回予驾兮扶桑,鼓予枻兮沧浪
终携汝兮空谷,采三秀兮徜徉。
题石丁印存《方寸集》(石丁,名王曰仁江苏昆山人,工篆刻,邓散木弟子。散木自号粪翁,以书法金石名家。)一九七五年 当代 · 孙玄常
昆山奇石天下无,剔透玲珑玉不如。
石丁妙得山川气,铁笔纵横皆如意。
不薄古人厚今人,心师造化存其真。
二纪长安人海中,亲传法乳遇粪翁(法乳,佛家语,谓师徒法嗣相传。)
粪翁一旦归黄土,君家四散馀环堵(十年动乱时,石丁下放干校,子女多上山下乡,远赴滇西。后石丁还京,然余入京未得见。环堵,即四壁。陶渊明先生传》:「环堵萧然。」)
襆被归来幸无咎,一笑故态仍依旧。
我到长安不见君,差喜天涯如比邻。
祇恨白头相见难,何年把酒话悲欢。
家慈九三高龄住院手术后不孝男病榻前作甲午 当代 · 林英男
七言律诗 押寒韵
床前未觉晓星残,不解带衣祈大安。
寸愿期颐萱室健,三巡蓝尾燕歌阑。
南华姑妄齐生死,双鲤诚惶出暖寒。
榕水悠悠慈母泪,秋声戚戚伴沉鼾。
按:【沚斋批】子曰仁, 仁之核心为孝。多年来划清界线之毒未除。 可哀也。
复姓拙稿 明 · 钟芳
七言律诗 押东韵
生平情事郁丝桐,泣遍春衫杜宇红。
草木有原天素定,川流到海性方融。
民彝自合遵周典,华阀宁须附郭公。
幽憾百年今始雪,揣心何以答重瞳。
按:不肖祖籍钟氏,元末从宦,自虔徂崖,民也,其隶戎籍异姓。逮也异姓显而本宗遂微,殆百年矣。不肖自童丱稽家乘,心如鉥焉。正德戊辰叨登第,将上疏,未果。丁亥广西参政,乃援例陈奏,下兵部勘驳住复,重涉险艰,三阅岁仅有成案。会部灾,悉毁于火,甚苦之。至是疏已三上,大司马荆山王公阅而叹曰:“事固有直而抑者。夫从祖曰仁,正名曰义,理枉曰政,不违乎旧曰法。敦仁显义,明法敕政,善之统也。曾是不务而奚俟之为?”具述以闻。上可之,戎籍并释,而祖孙绵绵一脉,于是始畅。我皇上旷荡无涯之恩,将何以报称哉?拜舞之馀,喜溢乎词,顿忘鄙拙,恃爱敬呈斤削,倘蒙垂教,敢不什袭,以垂世则。
鉴古韵语五十九首 其五十八 总论之一 明 · 孙承恩
五言律诗 押真韵
往事今之鉴,遗编迹未陈。
是非须决择,终始贵持循。
随善皆归治,无非不败身。
商书三四语,千载可书绅。
按:臣惟前代之事具载史籍考其善恶以为法戒惟慎所决择而固守焉耳夫善亦多矣曰敬曰仁曰诚曰勤曰俭曰明曰断曰纳谏曰好贤曰安静曰崇儒重道曰勤学好问皆善也夫惟二帝三王始为全德馀则难乎其备矣而皆足以致治其众善之类相反者或有一焉皆足以致乱然其治也以善之多寡为优劣其乱也以恶之多寡为速迟则有志于治者其于善也固当务其全而不可安于偏求其多而不可安于少其于恶也可不兢兢焉惟恐有一以兆危乱哉商书曰德惟治否德乱与治同道罔不兴与乱同事罔不亡终始慎厥与惟明明后斯言诚君人者所当佩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