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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高季贤赦后不宜复官 北魏 · 邢峦
出处:全后魏文卷四十三
案季贤既受逆官,为其传檄,规扇幽瀛,遘兹祸乱,据律准犯,罪当孥戮,兄叔坐法,法有明典。赖蒙大宥,身命获全,除名还民,于其为幸。然反逆坐重,故支庶相及,体既相及。事同一科,岂有赦前皆从流斩之罪,赦后独除反者之身。又缘坐之罪,不得以职除流。且货赇小愆,寇盗微戾,赃状露验者,会赦犹除其名。何有罪极裂冠,衅均毁冕,父子齐刑,兄弟共罚,赦前同斩从流,赦后有复官之理。依律则罪合孥戮,准赦则例皆除名。古人议无将之罪者,毁其室,洿其宫,绝其踪,灭其类。其宅犹弃,而况人乎?请依律处,除名为民(《魏书·刑罚志》。延昌二年秋,符玺郎中高贤、弟员外散骑侍郎仲贤、叔司徒府主簿六珍等坐弟季贤同元愉逆,除名为民,会赦之后,被旨勿论。尚书邢峦奏。)。
束庄王荀龙并可大理寺丞制 北宋 · 胡宿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九、《文恭集》卷一四
敕:某等本用经通,悉中科等,逮奉官使,稔闻节廉。资名且深,慰荐亦众,因终更而赴集,稽选举而应书。领出纳于要藩,善经营于剧事。自陈劳最,参覆计文,课吏之法当选,理官之属为重。近于通籍,服在攸箴。
条列文武官材能劄子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二、《欧阳文忠公集》卷一一六、雍正《山西通志》卷一八五
臣昨奉敕差往河东,体量得一路官吏才能善恶。其间文武官共二十七人,各有所长,堪备任使,今具姓名,条列如后:
一、战将八人,缓急可以使唤:
如京使孟元,知兵书,疏财,善抚士,然未经战阵。
内殿承制郝质,沉厚有勇,善用兵,累经战阵。
北作坊使田朏,有勇,累战有功。
崇仪副使王吉,臣已有论荐。
礼宾副使张𡵒,河西人,有武勇智谋,善战。
百胜寨主折继长,有勇好战,曾立功。
权镇川堡陈怀顺,府州人,有勇好战。
麟州兵马都监田屿,有勇好战。
一、武臣中材干者四人:
岢岚军使米光浚,已曾荐举。
知保德军刘承嗣。
建宁寨主陈昭兼,有勇好战,未曾经行阵。
岢岚军五谷巡检夏侯合。
一、通判中五人,可以升陟差使:
并州通判、秘书丞张日用,通晓民事。
岚州通判、殿中丞董沔,清洁,勤于吏事。
宁化军通判、大理寺丞武陶,勤干。
屯田员外郎、麟州通判孙预,清勤。
保德军通判、赞善大夫吴中,廉干。
一、知县令、州县职官中,材干可用者十人:
著作佐郎、知平定军乐平县事孙直方,
代州崞县令王旭,
府州签署判官公事史谭,
绛州稷山县令刘处中,
潞州屯田县令张曜、县尉王荀龙,
大理寺丞、知并州阳曲县事张景俭,
知并州大谷县张伯玉,
大理寺丞、知榆次县吴天常,
岢岚军岚谷县尉安吉。
右,谨具如前。伏乞圣旨,送中书枢密院记录姓名差使。今取进止。
闻前都水王荀龙郎中将率二三知旧游天平山寺 北宋 · 韩琦
七言律诗 押寒韵 创作地点:河北省邯郸市大名县
天平高绝是家山,雨治安阳欲到难。
此日名郎真好事,直携嘉客远同观。
峰擎寺脚重霄近,雹起潭心六月寒。
遥想醉吟昆阆里,乱飞珠玉出毫端。
题王荀龙郎中长兴院新葺双清堂 北宋 · 韩琦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创作地点:河南省安阳市
禅宇(二字原缺,据明刻本、四库本补)初无好事名,君来殊欲称高情。
诛茅治屋忘多(二字原缺,据明刻本、四库本补)施,洗竹疏泉得二清。
苦任雪霜凌劲节,静和风(二字原缺,据明刻本、四库本补)月泻寒声。
因知嘉号非虚美,翠拥流环岂易并(二字原缺,据明刻本、四库本补)。
次韵答前水监王荀龙郎中重九感怀 北宋 · 韩琦
七言律诗 押阳韵 创作地点:河南省安阳市
应厌偏州节物荒,重阳前忍去安阳。
双清易感霜茎怨(自注:君于长兴院创双清亭,兼水竹之胜。),三雅难留露蕊芳。
不惜高吟来疾置,尚思衰叟会寒乡。
谁知衣弊京尘客,乃是南宫卧锦郎。
次韵答王荀龙郎中旅次除夜 北宋 · 韩琦
七言律诗 押冬韵 创作地点:河南省安阳市
故阴方向此宵穷,有客趋朝念礼容。
将献未央称贺酒,坐听长乐欲明钟。
恩回品汇滋荣近,赏及孤平信息浓。
早晚归同乡圃会,纵观春色上危墉。
和绛守王仲贤郎中 北宋 · 邵雍
七言律诗 押麻韵
为郎得绛分铜虎,见寄诗中非浪誇。
地土尚传唐草木,山川犹起晋云霞。
园池富有吟供笔,风俗淳无讼到衙。
太守下车民受赐,一心殊不负官家。
送前水监王仲贤郎中赴阙 北宋 · 强至
七言律诗 押灰韵
素节清明(活字本作名)照水台,夷涂行骋忽徘徊。
惊人险句何妨露,向阙丹心未可灰。
马勒春风朝弁集,鸡呼晓日禁门开。
从来早赐清閒对,不信君王肯弃才。
送王仲贤郎中游天平山 北宋 · 强至
七言律诗 押阳韵
近来好事数中郎,笑指秋山学楚狂(自注:散人宋乔实从此行。)。
绝顶去天应咫尺,回头平楚祗毫芒。
步侵猿鸟双藜杖,吟蓄云烟一锦囊。
日并尘游疏逸驾,自怜丘壑意空长。
仁寿赵夫人墓志铭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八二、《忠肃集》卷一四
知恩州事、尚书比部郎中王君讳荀龙之夫人仁寿县君赵氏,上世洺州人,自曾祖羽徙博之聊城。祖韬,父继永,皆不仕。伯父继昌,事太宗祗候閤门,任事北边有威名。夫人幼善事父母,既嫁,其姑路氏有贤行,而严正少可,惟夫人能得其意。及将终,语人曰:「始吾儿早孤,求配常危虑无以成王事者。今得吾妇,死瞑矣」。后比部君寖显,夫人益以礼自约,每临居养之华美者,未尝不戚然兴言,念其姑之不待飨,而己乃有此也。爱诸子均一,人不觉其有异出者。比部当任子,欲先诸从子,夫人欣然成之。养孤族子数人于家,恩意无所间。盖妇人之行,于是为甚难,而夫人优为之。平居寡笑语,御家有法,事至虽烦,而徐应之必中理。日诵佛书以为常,性宽而正,故人或可以欺而不能以妄说之也。嫁三十七年,年六十一,元丰二年十一月三日以疾卒于其夫官舍。初封孝义,后更今封。生三男子:长岩叟,河阳节度推官、监晋州炼矾务,好学有节行;次滨叟、尧叟。六女,嫁者四人,其二与次二男皆早亡。孙男女七人。明年三月葬于济阴广武原之先茔。铭曰:
孝至于不忘其亲,爱至于不独其子。厥家日兴,不享禄祉。是惟令德,而寿此止。贵孰共之,欲养不俟。夫哀子慕,呜呼曷已!
王荀龙知棣州制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五四、《苏文忠公全集》卷三九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敕具官王荀龙:平原厌次,沃野千里。桑麻之富,衣被天下。宜得老成循吏,以辅安良民,式遏奸慝。访之左右,咸曰汝宜。往悉乃心,朕将观焉。可。
王荀龙知澶州李孝纯知棣州告词 北宋 · 苏辙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八、《栾城集》卷二七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敕具官某等:治国如烹小鲜,涖官如制美锦。以烦手烹鱼,则鱼必溃;使学者制锦,则锦必伤。朕知斯民之艰难,择人而养之,闵闵焉若将不及。以尔荀龙,典刑旧德,习于为政。以尔孝纯,家世循吏,屡典大邦。澶渊、无棣,皆河朔之要,择以付尔。其益勉之,朝夕无怠,以深副吾望。可。依前件。
寄仲贤朝议(王荀龙,大名人,岩叟父) 北宋 · 冯山
七言律诗 押删韵
仙雏曾伴学飞翻,三纪光阴一梦间。
龙坂旧游今独在,凤池高步已难攀。
衣冠每恨功名晚,风月谁兼富贵閒。
契阔人情应见念,故人憔悴老巴山。
送利漕刘明复朝议 北宋 · 冯山
五言排律 押先韵
中山元魏后,数世十三传。
皆在河南葬,初从代北迁。
中书谋定策(自注:环巂字仲贤,魏中书侍郎。),大理力扶颠(自注:坦字宽夫,隋大理卿。)。
渝国乘机日(自注:政会封渝国公。),唐公起义年。
议高都尉识(自注:玄字深之,太宗驸马都尉。),名累侍郎贤(自注:奇天官侍郎,死罗织狱。)。
原武输期集,东阿旧俗悛(自注:聚字文秀,东阿令。)。
河阴才被诏(自注:藻茂实河阴令。),户部志绳愆(自注:符字端朝,户部侍郎。)。
八子生中叶(自注:符有八子,崇黾、崇彝、崇望、崇鲁、崇纂、环、玕、圭。崇黾字子长,岭南节度使。崇望字希徒,左仆射。崇鲁字郊文,翰林学士。),三台共一躔。
洪洞城不下(自注:玕。),工待(清钞本、小集作侍)政无前(自注:圭。)。
昭辅书仪集,明宗礼意全(自注:太常卿。)。
中丞安出处,艺祖首详延。
学士清台阁,咸平起涧瀍。
斯文醇复古,宏议自摧坚。
江汉源何巨,公侯兆已圆。
信辞师鲁志,佳气尹樊阡。
秘监花儒将,缑山酒地仙。
看公承远构,发迹向孤骞。
浩荡穷经笥,纵横信笔椽。
巾箱遗紫绶(自注:见谱。),伯仲袭青毡。
辨论多兵略,澄清累使权。
凤鸣雄屏翰,鹑首富刀泉。
诏自南台下,车随北斗旋。
鹓鸿思旧侣,嵩少望归鞭。
师节频轻伏,戎腥(原作兵尘,据宜秋馆本、清钞本、小集改)未一湔。
朝纲今省户,古道日经筵。
尽是徊翔地,行承咫尺天。
门施唐棨戟,冠珥汉貂蝉。
阀阅谁如此,功名盍勉旃。
慎无从子晋,轻去恋伊川(自注:因公之志而云。)。
孑立栖迟久,深知义气(清钞本、小集作气义)然。
人情尝岁月,物色自风烟。
士要文章别,诗因谱第编。
碑阴如可附,青玉为雕镌。
为父惇辨冤状 北宋 · 章持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七
臣伏闻父之于子,虽有过而不忘教诲,君之于臣,虽有过而不失礼数,盖恩义之施不得不然也。臣子之于君父,虽数加责而不敢自弃,盖有所受而无逃于天地之间也。臣虽至愚,且世荷国恩,岂敢自弃,是以不避鈇钺之诛而冒昧自陈。窃以臣父惇向因议论,遂致烦言,乃蒙圣慈不加深罪,出守汝海,非太皇太后陛下、皇帝陛下照察保全之,若使群言得逞,将何所不至?深恩厚德,何以论报!比奉告命,移守维扬,窃读训辞,谓使不失亲庭之便。臣祖父俞年八十有七矣,祖孙父子所以感戴恩德者,又宜如何哉!此盖陛下以尧舜之仁,天地之施,以优礼遇大臣而恩恤其私。命下之日,使臣辈感之极而不知涕泗之陨也。今闻传言追寝前命,臣未知朝廷所以追寝之意。臣窃以扬州虽大藩,然自郎官皆可以为守,以臣父处之,即汝州与扬州,亦何所异?盖是朝廷因大礼推恩,欲使奉亲庭之便,且以广朝廷孝治之意。今之追寝,必有误圣聪者,此臣所以不得默默也。臣窃以近事比之,台官王岩叟父荀龙,自棣州移澶州,众人皆未知所以移之之意。在朝廷以澶、棣二州有何所殊,在荀龙于人材之中甚号阘冗,如此等人物,陛下必不尽记其姓名,是皆执政进拟,缘荀龙家在怀州,即澶州甚为近。荀龙当进呈之时,岂可谓欲使便其私?举此事足以见执政与台谏官互相交持以欺罔陛下,而朋党相结之固也。陛下施恩惠优遇大臣,欲使臣父便其私则不可也,而执政台谏互相结讦乃可行其私,伏愿陛下详察其情。又缘臣父在汝州,近因行气间风倒门扇,惊致左右手足麻痹,在假不领州事。臣方得此报,人子之心,远闻亲疾,忧惶无地,见乞朝假往省。又闻朝廷有追寝之命,臣忧惶所以不敢不言者,切恐臣父所患未得便安,及追寝之命未到间或已离次,虽复还任,必不能领职。于事理度之,虽欲求闲,即恐朋党之人又从而造为巧言以欺罔陛下,臣父必不自辨,致陛下不能无疑也。臣又维国朝所以待前执政,恩数甚重,设虽有罪,犹谨行之,岂容推恩移郡?而言者轻视国体,回大势如反掌耳。祖宗故事,臣虽不能熟闻,计必无此例。盖缘臣父禀性刚直,疾人之非,无所容忍,竭力向公,不负朝廷,每为同列所畏忌。而言者欲以深结执政用事者,故必极力攻此,所以深结于彼,伏愿陛下察臣之言而验之已事。窃闻言者以谓臣父向在枢庭,帘前悖慢无礼,全失大臣之体。且臣父所论皆缘公事,岂有人臣自非病狂而敢悖慢无礼乎?设或论议之间,过有讦直形于言者,不过如汲黯、朱云而已。以汉武帝尚能容汲黯,成帝尚能容朱云,而陛下之圣,岂不能容哉!且如言者所云悖慢无礼,全无大臣之体,若谓悖慢无礼,岂止失大臣之体而已!其言无理,就此可见。且天子不可无诤臣,臣父以议论得罪,陛下不加重责而矜贷之,今又移以近乡之郡,使便亲庭,是陛下圣恩甚厚。而朋党之人曾不能推广圣意,使天下之人咸知圣德之宽大,反以朋党挟情相疾,用纵横捭阖之术,以悖慢无礼为说,欲以激怒陛下,此尤在陛下深察其情也。古人以谓巧诈不如拙讷。乐羊有功而见疑,秦西巴以有罪而益信。盖乐羊之有功,巧诈也,而终以见疑;秦西巴之有罪,拙讷也,而终以益信。臣父之得罪,盖以拙讷。比者维扬之移,道须过阙,朋党之人恐因赐朝见之际,有以感悟发其奸,终以拙讷而陛下信之,故力为蔽障,乃不知臣父命未下之前,先以卧病不能视事,此臣又恐陛下未深照其底里也。臣虽至愚,服膺茂训,粗有知识,仰惟太皇太后陛下、皇帝陛下仁恩厚德,所以爱育元元,革弊兴善,无所不至,诚尧舜之用心也。而朋党之人沽名掠美,朝廷行一善事,更相推扬,皆掩有之,小民无知,归誉私门,而不知为陛下之德,臣窃疾之。伏愿陛下临照群情,总持权柄,无使朋党互相交结,弄权自恣。盖朋党上下相应,善为蔽欺,凡执政用事者所欲必为,使言者发其端。言者之所陈,执政者行其事,相为表里,公议壅隔,肆为欺罔,不可不察。此臣所常欲言,而恐言之轻不足以感悟天听。古人以为堂上远于百里,堂下远于千里,门外远于万里。盖万里之情,行者百日而可闻,朋党比周,蔽匿情状,终不复知,正谓此患也。方今朋党之患在于言路之不广,且朝廷补谏员,任台官,其数非不多,而臣以谓言路之不广者,盖所任台谏之人皆执政用事之党,凡有所言,唱出一口,则虽十数人犹一人也。夫以太皇太后陛下、皇帝陛下之圣,从善如不及,纳谏如转圜,而言者不知所以图报,反敢肆为欺罔,向党背公,臣所以深病之。顷者司马光薨之后,既大礼假闲,垂帘之始日,谏官全院皆转,或别自外来,或内超除,是岂非用事者欲引党卖恩乎?言者曾无及此,他时有美除,若非其党,言者必有弹议,若除台谏曾有人言,是以所除之人皆其党,是臣所谓言路不广也。古者,使公卿至于列士献诗,瞽献书,师箴,瞍赋,矇诵,百工谏,庶人传语,近臣尽规。古者言路之广也如此。今者台谏之人与执政用事者结而为一,苟有阙失,朝廷何赖焉。伏愿陛下鉴其悃诚,赦其狂愚而详察之,幸甚。
〔贴黄〕乞留御府,燕閒之间,详赐省览。
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九○原注。
宋故降授西上閤门使新就差知镇戎军事兼管内劝农使兼管勾泾原路沿边安抚司公事武功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上骑都尉郭公墓志铭(大观四年闰八月) 北宋 · 王允中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一一、山左冢墓遗文
公讳景脩,字伯永。其先代州雁门人,自崇韬事后唐庄宗,以佐命元勋位兼将相,焜耀一时,因家于汲。公六代祖仲贤徙居河朔。宋兴,又徙居汶,故子孙为汶人。曾祖讳义方,举三《传》,两贡礼部,行义修索,乡里矜式。祖讳用诚,恬晦不耀。父讳琳,赠左屯卫大将军。十岁而孤,二弟方幼,屯卫抚养过于所生,至长悉以家赀与之,其自奉甚约,裕如也。娶宗氏,赠永嘉郡太君。屯卫与永嘉皆以公累赠也。永嘉生公。公自三班借职积官至四方馆使,历霸州阿翁寨主、延州肤施县尉、登州刀鱼战棹巡检兼提举沙门寨五岛公事、密州管界都巡检使、京东第五第六副将、开封府界第一、河北京西第五、泾原第六将,知宁化军、火山军、阶州,管勾沿边安抚司公事,知赵州、德顺军。公少苦学,有大志。始举进士不利,会朝廷方踵唐制复武举,故相国吕公大防为河北转运使,公以所为文贽谒,吕公爱其文,以公应诏,熙宁六年中本科第。其在阿翁寨日,寨濒界河,城隍久不治,边臣幸南北通好,备禦不谨,闻有鼠窃,当职者习以为常,恬不为虑。公曰:「一障之间,生聚所赖,忍坐视其被害邪」!即募兵民乐从者,更代役之,以治郛郭。属秋潦,环城无燥地,寨宇有蔬圃,得赀颇厚,公即坏之取土以办。会安公焘察访本道,见公所治壁垒完整,知兵民乐输而不劳,遂列其事以闻。而安抚阎君骄横,行部,见公抗直不屈,诬以生事,公曰:「寨城之制,图籍具在,今增不踰旧,非生事也」。阎理屈而止。元丰初,公在肤施,朝廷方兴西师,征赋调度,吏倚法扰民。会吏以病去,延帅沈公括知公才,俾摄邑事。公躬按籍以稽人民,周知其要,而轻重施舍,一随其力,故民不烦而事集。元丰四年,从种公谔拓地至米脂,而城峻势不可攻,谍报戎主遣牙头将总铁骑三万以援米脂,觇者报以为然。公请间,言曰:「今吾军远来,利于速战,乃顿兵坚城之下,日久未拔,馈饷将不继,士气不振。今强敌在前,若一鼓而破,则米脂可传檄而下。万一王师小却,前有强敌,后有坚城,或贼以轻骑阻吾粮道,则事可虑矣。今元帅威望素著,信赏必罚,第宜自重,不可履危陵险。请分公麾下千人,自山背转而上,假为公以督战,则诸军莫敢不用命」。种公然其计,公至则坐胡床指麾,诸军望之以谓真种公也,短兵驰击,无不以一当十者。然贼焰方炽,王师自巳至午未利,公曰:「危矣」。即以所领精兵千骑驰下,击其中坚。公身先士卒,手刃二巨酋,诸将乘之,贼兵大溃,尸相枕藉,无定河水为之赪。至晚,诸部献馘,种宣言曰:「微郭侯,几败大事」。米脂伪守知单弱无援,即日乞降,种曰:「果如公言」。特诏授公左侍禁。公拜命,往谢,种劳之曰:「赏止是邪?我且入对,当面陈公米脂奇功」。会种病卒,赏遂不行,公恬然不较,人服其贤。登州沙门岛寨在海洲中,其囚皆四方恶少,分隶五岛,岛置戍卒百人锢守。当职者常惧其众且悍而难制,得纤过则文致其罪而置于法。又诸岛卒长任私意专杀,即诈以病死称,寨官不复省察。公至,叹曰:「凶徒虽不足惜,然朝廷既贷其死,而复杀之,则不亦累吾君好生之德乎」!乃移文诸岛,凡囚有罪,必先具款以报,公亲加按覆,有疾者亦以疾报,所隶遣医治之,以所全所失多寡为殿最而赏罚之。自是讫公岁满,莫敢专杀,赖以全活者甚众。公为京东第六副将,出戍熙河,经略使范公育一见而奇之。先是,育遣本道钤辖郝贵护军城兰州,烽障版筑,踰期不集。育令公代贵都统诸军。始,诸将以公东人,官且卑,易之。公既至,乃申严约束,责以期会,将佐惶恐,相戒勿犯。凡三日而城成,驰驿以报,育称荐于朝而赏之。府畿兵多市人游惰,不习武事,公料简之,咸别其勇怯勤怠而劝沮之,汰其不任征役者百馀人,由是一军号为精锐。绍圣四年,泾原城灵平、平夏二城,公以本道第六将为行营中军将。帅臣章公楶俾公预议军事,功未半,会夏国左右厢监军嵬名阿埋、昧勒都逋等以全军十馀万挠筑兵,皆六州精锐,公说护军种朴曰:「夏人剽悍,今空国而来,宜持重以待之」。朴乃谔之子,雅知公深沉有谋,用公之说,遂破贼,以功迁秩。火山军据黄河东岸,当西北二虏之冲,每岁河将冰,常屯重兵以备虏寇。军旧无总帅,诸将人自为长,莫知适从,公患之,曰:「若虏骑潜出,我军虽众而号令不一,必败事矣」。公即建言,请择主将。朝廷因命公为河内统将,由是军政出于一,而事罔不济。朔人旧有关市在久良津,津距界濠四十里,朔人忽生事,谓北客赍货入市,有历时不返国者。偏头村俯近北界,商贾交易,朝往夕返,请迁榷场于偏头村。公即移书经略使孙公览,言:「国家自景德与契丹盟,疆埸之事皆有誓约,南北守之且百年。今闻欲迁关市,事虽甚微,而虏人背盟自此始矣。今苟从其小,将以启其大。兼云朔百须皆仰中国,苟绝之,大为我利」。会有旨闭久良榷场,公即日下令遏绝,有神勇军士为边侯,纵北客私易,公廉得实,黥流远方,自是无敢犯者。晋地狭赋薄,漕司常仰市籴以佐军储,岁载麰粟以入久良津,无虑数十万斛。市易既绝而飞挽稍匮,掌漕计者密说公,请宽边禁,公曰:「我知奉诏旨尔,不知其它」。元符三年,北虏尝夜入汉界,巡检何瓘手射贼杀百人,贼乃遁去,邻郡守与瓘有仇者诬以贪功生事,言于本路帅林公希,请正军法。帅然其说。瓘见公泣曰:「遂落仇人手」。公慰谕之曰:「第安处,必有为君明辩者」。公即上书抵帅曰:「群寇夜至,出于不意,边民将血贼齿。瓘一警捕吏尔,有众不满百,躬犯锋镝,能以寡击众,沮遏贼势。方当第功论赏,仇人欲挤之死地,苟不察其实,而亟加以罪,适足以挫忠勇之士,谁复为朝廷履行阵而效死力者乎」?帅大悟,瓘遂获免。公于瓘有再造恩,而绝口不以语瓘。阶州并边,风俗尚武,人不知学,夫子庙像仅存,不庇风雨。公下车,首兴庠序之教。以州掾孙逸领学事,诱民之秀者俾就学,唱之,于是州人之子弟靡然向风,驯服教法,有洙泗之风。会常平司鬻户绝田,公出俸买田,为诸生廪给,其寮吏与士民不率而乐从者甚众。事将集,常平司以价不当不许,即建言请赐田,诏从之,学者刻石以颂公德。崇宁二年秋,公当授代。三月,转运使杨珙行部至阶,老幼数千人遮道借留公以终惠养,恳切至于泣下,珙具以闻,诏俯从其请。武都地接吐蕃,熙宁中尝攻破峰贴峡寨,杀吏民,朝廷命刘公昌祚讨定之。吐蕃自唐以来兵利卒强,有地甚广,至与中国争衡。真宗嗣位,吐蕃尝侵西鄙,朝廷命曹武穆公玮破陇干,乘胜遂定其地。自是势虽少衰,种落西徙,其七族者有曰浪梨,曰微家,曰乔家,曰厮泣精,曰彫吴,曰立逋,曰木林。七大族,族各有帅,帅曰大首领。族各有附,强盛者有至五十族,少者半之。族有长曰小首领,其俗武,剑车犀利,为诸羌之冠。其地西接青唐,北连威茂,据潘邦叠三州之地,缔交青唐,辅车相依。元丰中鬼章诱知河州景思立、偏将王宁会踏白城,二将战没。元符间青唐害洮西安抚种朴于一工城,皆倚七族以得志。崇宁二年,王师再破青唐,种落不绝如线,惟七族负固不宾,诏公招来之。公久任阶,凡山川险易,蕃俗情伪,无不谙究,即呼敏辩熟羌巡检厖逋、潘当儿精谓之曰:「今天子神武英断,自古未有。偏师西征,青唐破灭,矧蕞尔七族,若井蛙穴蚁,其能久跳梁乎?如能翻然效顺,当受厚赏安尔家。茍尚执迷,阻兵负势,朝廷问罪,飞将自天而下,尔将无穴以处」。令厖逋、潘等持檄遍谕之。彼素闻公威望,服其德义,旬月之间,稍稍内附。有彫吴族大人梦精出与公计事,公引之同席犒饮,梦精者狯狡而悍,诸蕃皆严惮之。公俯察之,见衣间介甲,靴露佩刀,公窃计曰:「是酋疑我乎」?乃引入卧内,屏人,慰劳其良苦,亲解衣以衣之,为夷语谓之曰:「今结逋方开示大信,以来远人,尔既归命,何甲也,我忍害尔乎?我不忍害尔,尔忍刺我乎」?结逋,华言至尊称也。梦精呜咽流涕,再拜指天曰:「愿以死报」。公与剧饮,甚欢而罢,约为父子,归告诸部曰:「郭公精贯白日,不可欺也。若负此公,当受重祸」。数月之间,微家族部大首领军都斜四等以潘州降,梦精以邦州降,叠州亦内附。于是尽有三州之地,幅员数千里,金银铜铁朱砂水银坑冶一百八十馀所,牛羊驼畜百万计,公不折一矢,传檄而定,由汉以来未之有也。捷书既上,诸道上章称贺,诏书褒谕,授公西上閤门使,管勾沿边安抚司公事,阶置帅自公始。公即建言,请以诸部大人梦精、军都斜四、燕罗厮度等各补遥郡团练使,充本族都巡捡使,诸小族亦各次第补官,充本族巡检,仍各赐心白旗,俾小大相制,控厄西蕃一带,诏皆从之。公尝闻边吏有以熟户为生羌降而累赏者,又汉蕃交会,纵为箕敛,谓之打扑。公切戒将吏,当尽革此弊,犯者当置之法。未几,有熟户抹征诈为浪梨族以降,公疑之,穷治得其诈状,命斩以徇。有广济军戍兵邀降羌需求,公即杖而流之。自是秋毫不犯,蕃族安堵,呼公为父。崇宁三年冬十月,诏降羌酋领皆入觐。先是,青唐伪主溪巴温、陇拶等收集散亡,保聚溪奇倚七族以谋窥故土。有结毡者本浪梨人,有众万人,世为董毡役属,非七族列,常往来潘邦,鬻茶马以自给。七族归附,与结毡绝,二寇患公为己不利。至是,闻诸部酋长皆诣阙,遂约连衡,乘间入寇。公先刺得其情,时驻军阶州峰贴峡寨,寨距秦州十四驿,公驰书以报,帅胡公宗回偶秦凤诸将悉戍熙河,尽阶兵所有千馀人,谍报贼且至,僚吏惶惧,莫知为计。公曰:「无恐,吾仗忠信足以破贼」。公召裨将曹定出令曰:「彼众我寡,有轻我心,当设伏以待之」。乃选神臂弓五百,伏于旧寨之左,皆持满以待,需贼至则发。约束既定,乃谕曹定等曰:「尔当以轻骑挑战、转斗,彼必以我为怯,候引至旧寨隘道,伏发则返击之,破之必矣」。公以閤门通事舍人员济守城,公轻裘以牙兵百人据烽台亲督战,定等引军与贼合战,定少却,贼果以为怯,遂大噪追袭。至旧寨伏发,贼军溃,定复军奋击,公亲鼓之,斩馘千计,牛羊称是。贼军退保黑谷寺,公谓幕中曰:「贼败不即引去,其志岂小也」?后三日,谍报贼益兵至数万,公曰:「贼兵日益,而孤军伤残之馀,曹定中流矢病甚,不可与争锋,当婴城固守,待其师老则可图也」。后一日,贼兵环城,公引将佐等登城视敌,见其铠仗鲜明,帜幄蔽野,极目望之不穷,莫知其数。少顷薄城,矢石攻击如雨,守陴者皆股栗,公饮食起居自若。公曰:「峰贴至阶二百里,贼长驱一夕可至,吾腹心之患也」。乃选健斗之士数百开门披城,与贼相射,日数十接,常若鏖战状。贼疑,戒严以待,故不敢纵兵四掠,阶城获全。贼既屡攻城,死伤益甚,凡七日,夜遁。先是,峰贴峡寨井久湮渫,尝引山泉入城,贼至则断水泉。公令积缣于市,令曰:「以一缣易一斗水」。人争浚井,一日之间,水泉清洁足用。始贼至,窒水窦,意谓可坐困王师,公命贮水二十器以贻贼,曰:「恐尔乏水,举以相赠」。贼惶骇以为神。方孤城陷于重围中,援兵不至,士气销弱,疮病者公亲为傅药,手啖饮食。公尝求救于洮东安抚司,请以奇兵由丙丁谷断贼归路,佯许之而军不踰境。事平,朝廷命升一官与公之子伟,公不与也。公建言:「臣不能乘机殄灭群丑,□将谁执,将士身冒矢石,效死以立功,愿加优恩」。于是曹定进三官,仍为遥郡刺史,其馀将吏第功有差,其谦厚不伐,推功与人如此。公以峰贴城围周四百步,高不及三寻,几为贼所破,乃增筑,及广东城,浚池积石,雄冠诸边。公上言:「诸羌内附,距汉界远阻,他日抚御失宜,边隙易开,非长久策。且其地广多腴田,宝货所聚。请先城叠州及四城,以控降羌,而潘邦二州更俟岁月,渐谋兴筑。请以七族大首领分隶三州,州置蕃兵将以统之,使之渐循汉法,革其狼心。且降羌地众,彼之所耕才十之二。既城之后,劝课蕃汉,杂耕其中,兼可招通西南夷。夷狄之俗非茶不生,岁得蜀茶数万斤充博易,则军有馀粟,不仰漕运。又请于叠州置银汤钱监等务以通商贾百货,于西南别为一都会」。因图其山川形势以上,诏许先筑叠州。崇宁四年闰二月己丑,师徒会于峰贴,将举事,会湟中有警甚急,诏公分兵赴援,筑事□。河湟解严,乃议待命。期岁,公屡抗章请如前议,不报。二月甲子,诏班师,公叹曰:「大利垂成而罢,天也」。叠州有五角山,世传产铜甚广,命工凿山,踰月而功不就,公亲作文以祭之。是夕山摧而铜矿出,其精诚昭答如此。秋七月,境内大雨,连旬不解,白江水泛溢,冲城东南隅且决,其势湍恶。公躬登城,暴露昼夜,调急夫发禁旅以捍水,城乃完。水去,公为长堤以制水,阶民曰:「非公,其为鱼乎」?州有奸民,自称有神,能知人祸福以惑众。公出,遇之不避,令吏执付狱,得其奸状,杖羁他州。公守阶六年,岁常登,皆仁化所致。老幼爱公如父母,不忍欺,为立生祠以事之。公久去松楸,以病请散地。诏公入觐,父老持公泣,信宿不得行。公陛对,天颜温穆,抚谕叠复,语及招纳事,公称谢曰:「皆陛下之德、将佐之功也」。命公守赵,条北边十馀事,上嘉纳,特除公东上閤门使。赵接西山,与太行通,自昔多寇,至有白昼持梃剽掠者,莫敢谁何。公下令乡郭,令邻里各相保任,厚赏以捕□命,卒致盗绝民安。赵当信使往来之冲,县猾吏因治道路为奸,公下令曰:「俟辽人至雄则兴役,犹足集事」。民赖其赐。二年八月,以入□霈泽迁四方馆使。贼徒李免等百人起平定军,转西山入赵境,公传檄属县,发官军并力追捕,而贼匿于山林,恃险遮阻,以径狭隘,军不能成列,犹斩级四五,贼北去。朝廷以贼所经历,悉加重责,公亦罢免,仍按罪以闻。已而有旨独释公,议者以谓非简在圣衷,未易致也,徙德顺。时方暑伏,公闻命即行,虽中暍力疾以驰。赴治未几,徙镇戎,公病已革,不能出拜。时方会一路兵夫广怀德军城,方属秋霖久,公念戍役之劳,犹忧形于色而忘其疾痛也。临终神色不乱,以遗令授子孙以忠孝为本。大观二年八月二十七日,终于军之正寝,享年六十四。公自妙龄卓立,有成人风,深沉有大度,喜愠不形于色。十岁遭永嘉丧,毁瘠,杖乃能行。内治闺门,外治官府,未尝厉声色,而下莫不趋走承命,所至必以诛奸恶抚善良为先。其从政虽尚简易,而事无不举。至于听讼必雍容委曲,以察其情伪,故裁决必当。御羌夷以恩信,州帑供馈,必损长贰数以均寮吏,人以为难。其为人白首一节,虽登显仕,自奉养若寒士。平居屏远声色,惟以书史自娱,虽在军旅中,讲诵不废,世称儒将。其用兵行师,料敌制胜,皆中机会,故未尝不捷。其好贤乐善,振孤恤贫,诚心不欺,根于天成。上嗣位之初,守臣例得遣子弟以方物入贡补官。时公二子未仕,公以族侄既孤而贫,乃令押贡物,俾先被一命。有睢阳许通者,父死于官,不能归者二十年,队将白琪、巡检张构死不能殓,至鬻儿女,公皆罄所有以济之,咸得归葬。阶州监茶场郭子□以上书狂妄,罪当远窜,公哀其母老,□赒其行。凡至诚笃于亲旧,赴人急难者类多似此。熙宁中公举武科,将试秘阁,故事先较骑射于马军司以定取黜。会故相国王公禹玉秉钧,其弟倩玉雅与公游善,适遇之□京师,相见握手欢甚,谓公曰:「马军贾夔乃吾家门人,试有期,幸先示报,当密达公之名,万无相遗理」。公虽愧谢,竟不往谒。元丰中,公之从种公谔军也,或劝公市级以图赏,曰:「人皆为之,何独异也」?公辞以君父不可欺。大观初年,公将陛对,閤门前期例取脚色,吏阅公举,将有元祐大臣若刘公挚、苏公轼,吏白请除之,公不许,吏曰:「公举将几二百,中多名臣,无乃自累乎」?公曰:「我尝实被其荐,二公何负于我,敢忘之乎?兼除之则为欺」。□其忠诚不欺举类是。公自始从仕,未尝辄干进,常曰:「进退有义,穷达有命,安得侥倖邪」?晚节尤倦游,屡乞宫祠,朝廷方赖公,每请皆寝而不报。武都之功,世称俊伟,每权贵至,寮吏咸请公丰馈以广誉。公曰:「吾仰俯无愧足矣,库物皆出民力,上付我以抚夷狄,岂得而私用之」?由是忤贵权,争出力以沮毁,故赏不极功,材不尽用,知者叹息。公德行纯懿暴人之耳目者,虽市儿里媪皆能道之。娶刘氏,封荣德县君。生三男二女。再娶程氏,封嘉兴县君。长子蚤世,次曰俦,右班殿直;次曰伟,左班殿直,伟以公帅阶尝掌机宜。女之长者适进士董东成,次适进士王彦辉。孙男二人:长曰三省,三班奉职;次未名。孙女一人,尚幼。其孤将以大观四年闰八月戊申,葬公于郓州须城县庐泉乡酅上里焦村之原,前期,以故吏孙逸所状行求铭于余。余为齐学教授日,公为京东第六将,驻军于齐,从公之游且久,辱公之知为深。义不敢辞,乃为之铭曰:
猗欤郭公,文武兼美。虽属橐鞬,终学诗礼。料事之明,龟卜莫比。赴敌之勇,鹰扬是拟。何以决胜,知彼知此。何以用众,以角以掎。何远之怀,□□不贰。公在武都,七族方肆。缔交青唐,阻兵怙势。辅车相依,凶虐是恣。詟以威灵,谕以德意。握手交欢,披□相示。彼乃屈膝,争献其地。一矢不折,千里自致。有劳不伐,惟上所记。时乃畴庸,既荣以位。宜寿而康,胡夺之亟。嗣炽而昌,方显报施。铭以昭之,传千万世。
张溱、贾平、周举刊。
台州黄岩县昭应庙记 北宋 · 盛某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一九、《台州金石录》卷四
韩昌黎论龙之异则曰:嘘气成云,茫洋天地间,薄日月,伏光景,感震电,神变化,水下土,汩陵谷,依凭风云而能神。陆天随论龙之功则曰:其形则冠角而被鳞,其德则□□而□□,其灵则嘘云而乘风,其职则抑骄而泽枯。观乎无极之外,息乎大荒之墟,穷□□□□□化。呜呼,二子之说,可信于天下后世无疑也。邑有方岩山,直东南隅,而屈蟠□□□□□百里许,三潭居其中,实龙之所窟宅也。康定庚辰岁,尝有白龙蜿蜒于岩上,□□□□□潭,到今称焉。岁或告旱,人必蒙其福。嘉祐辛卯岁夏旱甚,学究赵思礼率乡□□□□□而未应,人惧祈请之弗虔也。夜分有大呼于野者,曰龙已居西矣。诘朝□以□□□□□波□□□□若披省其疏者,顷刻如卷,有白蛇跃出,傍涯吐物,十目所瞻,相与敬□□□□之,即咸平元宝。众哗曰:当大有年。兵民有赵酉刲股于岩隈以祭者,烈日高□□□□车,飞雪飘堕,继日以雨,岁大登稔。酉等状其事,诣县乞敷奏。由是封爵以□□□。政和丙申岁夏六月旱,大田龟坼,民且忧。宰邑鄱阳黄公畋、赞府会稽黄侯涛□□□□□祀事斋祓款祠下,礼毕而倾霔旬浃,道已病涉,其灵贶如响。越明年丁酉□□□□□□止,公复具牲牢,从事且恭,云阴解駮,日光穿漏,民不病饥。戊戌岁春正月,□□□□□□以状闻州,许之。是岁八月上可其请,赐庙额曰昭应,因其故庐□□□□□□欲也。富者输财,贫者效力,丹雘告备,百用具修,盖能回枯槁为丰年,易愁叹□□□□□熄灭,霪涝不作,而龙之功利博矣。宜乎民请之勤,而有司严奉之不懈也。且□□□□□力所不能堪,岁方艰食,而环境之内弱者为殍,壮者为盗。方发廪以赈恤之,□□□□□午,豪右闭籴,公私焦劳,而龙独尸民忧,雨旸愆期,民号呼求援于龙,大小旋踵□□□□熟,民免凶荒之害,岂非阴功冥德,奄忽于无极之外,嘘云气而神变化,抑骄阳□□□□者,其能如是乎?民之报事虽甚侈,龙无愧焉。余既考韩、陆之论,□□之实,利□□□□□之多,又嘉令丞感格之速,而享上之赐为宜,乃叙其□□□□□□□□□□享,送神之引,以遗邑人,俾岁祀必歌焉。其词曰:
仰方岩兮郁而岑,俯重渊兮清而深。朝八极兮暮千寻,嘘风云兮障□□□□□□□□而繁,风摇崖谷兮嬉鼍鼋。载阴载旸兮民哗諠,脩祀事兮雷雨奔。擢□□□□□□□,千仓万箱兮羞牢珍。吹击管鼓兮,侑桂酒之芳辛。保此山于不磨兮,将□□□□□。
从政郎、县尉、管句学事王仲贤,从事郎、知县丞、管句学事黄涛,迪功郎、主簿、管句学事叶永,奉议郎、知县、管句学事、管句劝农公事黄畋。
按:光绪《黄岩县志》卷三四,光绪三年刻本。
回奏虏情及遣使事宜状(隆兴元年八月) 宋 · 张浚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三二、《永乐大典》卷一○八七六、康熙《绵竹县志》卷三、《宋代蜀文辑存》卷四二
臣今月五日辰时,伏奉御笔处分,谨已祗禀圣训。臣累具奏,谓虏人力强则来,力弱则止,初不在夫和与不和之间。而以今日事势论之,断然不能竭国大举,其理明甚。伪元帅以书来,必其国中掣肘之事甚多,而又签军惮于远行,率多逃叛,虏为此策,不为无谋。一以款我,使无侵轶之虞;二以弹压其民,使无变乱之志。当为好辞款之,未须指定与决,第令使人随机酬答,请更归禀于朝。而益治在我,徐观其形势于后日耳。况是不出来春,事机尽见。臣私忧过虑,切恐儒生之论,不知大计,恃为真和,曾不知三数年后,戎马日蕃,千万为群,分临边境。彼之人心益定,我之将士解体。方是时,何以支吾?臣近已因张说之还,令其面奏。惟望陛下默识此理,御之以权,俟至来春,当见情实,别为裁处。臣之愚见,今日大害正在内治不立,人多怀私,只务谋身,不思为国,军民之弊,漠不加意。不求此而区区于末,恐无益也。所遣卢仲贤薄有口辩,但恐于忠信或亏。今虽无及,不敢不以奏知。俟其回归,及边事稍定,臣欲一至行阙,更叙悃愊,退归山林,瞑目无憾。伏取进止。
〔贴黄〕臣近据淮西探报,已节次闻奏去讫。目今虏人虽未有端的动息,而秋气已深,备禦不可不谨。臣除已节次调拨屯驻外,伏乞睿照。
回奏虏情并遣使利害状(隆兴元年十一月) 宋 · 张浚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三二、《永乐大典》卷一○八七六、《张魏公行状》下、《宋代蜀文辑存》卷四二
臣今月十八日伏准御笔处分,臣不胜感惧之至。臣契勘朝廷始差卢仲贤出境,人情上下,已自疑惑。臣职在疆埸,所当振作将士,日夜奋厉,以守以备。近仲贤等回,泄漏非一,归正等人往往口语相向,各有携心,而三军之气,亦复怠弛。臣遂从宜出榜弹压,姑为虚声,以疑敌人,以鼓士气,即不曾移文北界。况当今日之事,在我实计,正当清野坚壁,坐俟其弊,不战以困之,亦安用敢为决战之举也?兹独兵家虚声耳。前日恭奉圣训,察见肺腑,不胜幸甚。兹蒙训谕,臣再三审思,虏之不来,非爱我也,盖其势未能便举。今一切示之以弱,恐反生彼虏窥伺之心,别致侵侮,借欲通书,尤难商量。又不知圣意以为如何?臣近累论奏虏事,数日来,伏闻朝廷遣使甚急,思虑反复,实不遑宁。伏乞圣慈更赐训谕,不胜幸甚。伏念臣顷居谪籍,几二十年,流离困苦,加以忧患,狼狈万状,所以爱养此身,不敢即死,亦以臣子大义,负不载天之深雠,终幸一朝得伸素志,瞑目无憾。幸遇皇帝陛下龙飞之始,英武奋发,慨然有澄清天下之心,臣是以敢受任而不辞。惟臣知人不明,宿州之役虽未成功,而虏之伤杀过当,心实惮我。今将士上下人情日以振作,而虏寇作于内,师老于外,少稽时月,形势毕见。载惟此虏若势力有馀,内无掣肘,则秋冬之交必引兵长驱,要我以和,何求不成?而乃遣书约期,势实内弱,其状甚露。纵令敢以偏师深入,自淮西来,为我则利,在彼非福,盖三百里之内,野无刍粟,扼以不战,又何能为此急急也?伏惟圣慈必赐洞照。重念臣衰老多病,所见所为迂阔寡合,自度赋分单薄,无以胜任国事,方欲俟岁晚力求休退。惟臣所爱者,陛下之圣德闻于天下,有可为之时;臣所忧者,夷狄之奸计得以肆行,而达官贵人畏懦苟且,循致误国。不然,臣年馀几何,岂不欲姑就安逸,以毕此身,而固为异同于今日也?惟陛下鉴察,不胜幸甚。
〔贴黄〕臣契勘今岁虏以宿州之事势,当举兵大入,以示威强,用快其志。赖陛下威灵,将士各肯出力,臣早夜训教,守备粗严,深秋暨冬,初无一事。向若虏不贻我以书,则守备固自若也。不幸因虏以一介持书慢我,而朝廷忽遽遣使,自招纷纷。缘此人情内外,各不怀安,其于国体,所系甚大,以至上贻圣虑,事盖有自。惟此虏若必欲来犯,我虽恳请百拜,有不可遏;如其不能来,何由可动?况幸寇雠之不我侵,徒为恳免苟安之计,臣之所未谕也。伏幸睿照。臣窃惟今日之事,所系国家公议,乞以臣章集侍从台谏廷论之,卒归于当,无愧天理。不胜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