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浣溪沙 其一 简王景源、元渤伯仲 宋 · 向子諲
押词韵第十三部 创作地点:江西省宜春市
南国风烟深更深。
清江相接是庐陵。
甘棠两地绿成阴。
九日黄花兄弟会,中秋明月故人心。
悲欢离合古犹今。
琵琶洲 宋 · 王洋
七言绝句 押支韵
塞外风烟能记否,天涯沦落自心知。
眼中风物参差是,只欠江州司马诗(宋洪迈《容斋三笔》卷六 《容斋三笔》:吾州馀干县东干越亭,有琵琶洲在下。绍兴中王洋元勃一绝句云云。真佳句也。)。
石涧(原案:此诗从《上饶志》抄出。原本云:“寓屋故吏部侍郎,徽猷阁直学士东徐郑望之顾道上饶之所居,龙溪汪内翰为记。所居又有石涧,东牟王右史尝和其诗。”) 宋 · 王洋
押词韵第十七部
帝令银汉推馀泽,不与人间较刀尺。
剪绡为练课天孙,溅溜成文照东壁。
我疑蒲城鬼神入,脚踏飞车翻霹雳。
怒当十倍缚王离,瓦震三军开许历。
仙翁题诗诗有史,画史纷纷俱屈膝。
至今盛事随山中,往往摩挲到金石。
归来满口说江湖,不学平生论感激。
乃知卷舒在虚怀,谁道今人不如昔。
有时坐我天姥下,但觉清风生羽翼。
长令净洗五兵闲,回看万事皆尘迹。
吴周朋墓志 宋 · 王洋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七七、《东牟集》卷一四
君讳咨,字周朋,姓吴氏,世为钱塘人。故建中谏官师礼之子,广陵王先生讳令嫡外孙,今尚书郎、信阳守名说之弟也。幼踔厉挺拔,渐濡父祖训义,文艺事多不学而能者。不善为章句学,一试有司,不中,遂弃去。靖康初渊圣嗣位,信阳方持节浙部,遣君奉表阙下,推恩入仕。一诣曹,未受事,径归卧里中。会叛卒弄兵,夺囊稍无馀。君既晚走浙东,益自纵意读书,不悦为吏事。知旧更强之,不得已,调长沙簿,盖受命九年矣。秩满至行在,朝廷知其才,留军器所为干官,而领四方锻工几数千人,改煎攻炼,刮磨洗削。钧石出入,纵手按之,以十为一,引手挽之,以百为千。又其间窜名趋走,多右曹大官,君以绿袍吏崭崭其间,毫纤绳治,率以廉约,厉以勤察,曹吏敛手。久之,武库充牣,器械精巧,朝廷益欲用之,荐君宜改秩者凡十馀章,以法未用也。始务学,尤好字书。以为东晋以来竞贵婉媚,殊失古意。而六书之品有缪书、虫篆,虽古意,不给趣办;独蔡中郎工为分隶,高不失本意,下可兼习俗。视颜鲁公、郭忠恕较量奇耦,以救差舛,而卒不大见,力省工倍,莫如是学。乃潜心汉隶,昼经夜画,用意至到,神艳奇出。大者径数尺,动荡耳目,小者锱铢方略,粲然可悦。会秘书阁成,上幸视,见君所书「石渠」二字,一时从御冠冕、内外贵人并目同说,名声赫然,竦动一时,皆意君显用且不久。会有论他事者,因缘及君,免所居官。时岭南使者求良吏自助,君得漕司干官。绍兴戊辰之冬,君到官几二年矣,蛊者饬,废者举,自经略使诸司官交章荐之,而君得疾以卒,是岁十一月也,享年五十一。娶王氏,子二人,长曰琢,幼曰耆老。始,予先君与司谏同游学,相慕用,先君晚得一女爱甚,因君委禽,遂妻之。君之卒也,王氏自番禺扶旅柩、携二儿,将归葬于临安。舟至九江,信阳使人止之曰:「我已请于朝,丐予祠官,归瘗吾弟。吾之孥幸留南康,可相就分杯析勺以待,无遽念他日也」。王氏遵命挽舟复上以需,要不过岁月,卜良日以葬焉。方予自鄱阳郡吏失官,寓上饶境中,与君尤隔阔,书三往不报,窃叹曰:「予之困,亦使韦郎迹疏乎」!几年,收君寓书曰:「我自去冬得上气,病愦愦,害作书,纵强勉,恐欹斜,贻知旧忧。今治疾良愈,故相报」。后有人士自南方来,云我观见周朋于床下,病实忧人,医疗亡状;曰良愈,非情语,宽远忧耳。又数月有来者,袖衔一书,予意必非他人,劳苦外,就掣取之,果周朋书,封题印识无恙,未暇问他事。少焉,其人蹙而进曰:「我得是书凡六月,道滞留,故不速达,行留岭下。有自岭表来,明言周朋死矣,此盖生前书也」。言未几而妹以讣至矣。妹之言曰:「前发乡里时,郎语妹,我傍先茔得善地,度捐财若干得之」。妹心知语类不祥,不忍问,亦不复言。后病侵,遣人私货,果得之。又病中尝语妹曰:「我死必求乃兄作刻石语,以表吾志,若其勿忘」。呜呼!予与君为近亲,又先君之爱婿也,乃挥涕而叙之。铭曰:
才以奋志,艺以厉气。若奋若厉,终焉莫遂。柱也摘齿,马也守闾。三千之劳,不捷于蒲。以脱其舆,其命也吁!
与王元渤舍人 宋 · 郑刚中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九九、《北山文集》卷二○
某顿首再拜。某奇屯聊落,坐场屋三十年之困。先生振拔出之,去年赐以温颜,药以至论,相与之意厚矣。其后虽闻琳宫均逸,暂去朝廷,然竟不知师席所在。前日子韶亲迎过此,具道起居,乃承卜居诸暨,寝馈裕然,大慰夙夜瞻望之勤。君子之用舍系乎时,时之治乱系乎天。中兴之治,天其相之,则用舍行藏有定论矣。某阖门百指,窘短不给,海邦官期,尚在五年。正月复作书会,教授童蒙,以资岁计,此外无他技能,然亦不敢玷累知己者。区区远冀知察。
和王元渤留题松寿岩白云庵寄郑顾道二首 其一 宋 · 王之道
七言绝句 押先韵
流水泠泠浸稻田,岩耕应费买山钱。
风梢雨盖摩霄汉,个里高人即地仙。
和王元渤留题松寿岩白云庵寄郑顾道二首 其二 宋 · 王之道
七言绝句 押文韵
日影曈昽霁晓雰,几声幽鸟隔窗闻。
谢安盍为苍生起,休恋青山卧白云。
句 其二 南宋 · 曾惇
押庚韵
浅沙细与鸥盟(宋王洋《东牟集》卷六《以诗问宏父病》其五注引)。
句 宋 · 仙上人
男儿三十未有立,人世百年徒自劳(宋王洋《东牟集》卷二 《东牟集》:仙上人举进士,过三十不第,作诗云云。径拂衣削发为比丘,今年二十年矣,精力甚健。及将游天台,既羡师行,复自悔讼,因其将行,作诗纪之。)。
王推官洋漫斋文集序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一七、《平园续稿》卷一二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
龙泉在庐陵郡西几三百里,南与横浦、义郴接。非四达之涂,游客罕至,故其人安分寡求;非百货所聚,无富商大贾往来贸迁,故其俗纯而不杂。独山幽水清,实钟美于秀民,往往忘外慕而志不分,专以文章致身,殆与诸县争长雄。惟命有通塞,故仕有显晦,其来尚矣。英州推官王君讳洋,字嘉谟,自幼力学,负隽声。盛年冠大比,谓宜摩九霄,抚四海,而命与时左,困于场屋,不得与乡人之显者同。然其学术日富,笔力日雄。譬之良农,既勤菑畬,岁虽俭而家不馁。又如良将,自有方略,数虽奇而气不衰。平生著述三十卷,号《漫斋集》,其子㮚、孙三省橐以示予。予曰:「此吾故人之文也」。读累日不能释。盖其诗赋赡缛,集类精切,诗话博雅,长短句清新,有以起人之心。至于古乐府十篇,皆推见本原,然后遣辞。《辨兰》《贬蝇》二说,则又用意深至,直欲跂前修而及之。是宜自名一家而传之一乡,自一乡而布之他邦,岂特为子孙之藏而已。彼仕之达不达,何加损焉?㮚暨三省拜曰:「请以是为序」。乃为之书。庆元戊午九月十五日。
陆氏翼孟音解序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一八、《平园续稿》卷一三、《文献通考·经籍考》卷一一、《经义考》卷二三四、《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二八八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
八卦画而万象分,此文字所由作也。自五帝迄战国,虽六书之法,形制或异,然篆籀犹存,未失本意。秦变末俗,始改散隶,后世益以讹谬。传写六经、《论》、《孟》,间改旧文,而诸儒用今字为注解,因今韵立音训,道随说隐,义逐时晦,为不少矣。韩退之云:「凡为文辞,宜略识古字」。故宝蓄科斗《孝经》及汉卫宏官书以为依据,奈何后之人不复致意于斯也!临川陆嘉材讳筠,一字元礼,博习修洁,登绍兴乙丑进士第,不汲汲进取,惟尽心于所涖。初主贵溪簿,辟邪说而正官廨,王右史洋为之记。厥后魔贼焚县,相戒独留簿厅,其感人心如此。仕至朝奉大夫、浙西安抚使参议官,赐服金紫,享年七十有六。平生笃志《孟子》,著《翼孟音解》九十一条,择《春秋左氏传》、《庄》、《列》《、楚词》、《西汉书》、《说文》之存古文者,深思互考,遂成此书。如以折枝为磬折腰肢,读乐酒、乐山、乐水为敖,角招为韶,眸子为牟杀,三苗本作𥨒,二女果本作婐之类,皆粲若白黑。至论舜生于诸冯,迁于负夏,卒于呜条,视汉儒所记《檀弓》苍梧之语,孰近孰远?孰信孰疑?此古今学者议论所未及也。且舜居河东,历山、雷泽各有其地,而越人别指历山、舜井、象田,仍以馀姚、上虞名县,《风土记》曲为之词,人不谓然。盖异端之作,其来也久,于舜平居附会已类此,况后世乎?所谓九疑之葬,二妃之溺,宜退之《黄陵碑》云皆不可信。彼孔安国解《书》,以陟方训升遐,其说尤拘。《书》固曰「升高必自下,陟遐必自迩」,陟岂专训升乎?然退之近舍《孟子》而远引《竹书纪年》,何也?予每叹恨不得质疑于韩门,而喜嘉材嗜古著书,有益后觉,藏其本殆三十年。今嗣子新融水尉孝溥追叙先志,请题卷首,始为推而广之。昔唐彭城刘轲慕孟子而命名,著《翼孟》三卷,白乐天记其事,赖以不朽。嘉材视刘何愧,特予非乐天比,其能使嘉材不朽乎?庆元六年四月戊戌序。
王元渤洋右史文集序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二一、《省斋文稿》卷二○、《东牟集》卷首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
文章以学为车,以气为驭。车不攻,积中固败矣;气不盛,吾何以行之哉?东牟王公之文吾能言之,以六经为美材,以子史为英华,旁取骚人墨客之辞润泽之。犹以为未也,挟之以刚大之气,行之乎忠信之涂,仕可屈身不可屈,食可缓道不可缓。如是者积有年,浩浩乎胸中,滔滔乎笔端矣。赋大礼则丽而法,传死节则赡而劲,铭记则高古粹美,奏议则切直忠厚。至于感今怀昔,登高望远,忧思愉快及摹写戏笑,一皆寓之于诗文。大篇短章,充溢箱箧。嗣子昌祖惧夫散轶而无传也,釐为三十卷,属某为之序。昔叶少蕴尝问公:「刘贡父精于汉史,以其谓杜诗『功曹非复汉萧何』为误用事,信乎」?公曰:「《高纪》萧何为主吏计。孟康注:功曹也。王定国犹知之,诗史岂误哉」!少蕴叹服,公之于学可谓不茍矣。官太学时实代秦丞相,而直道正辞,亦摈弗用。晚守鄱阳,洪忠宣适获罪于秦,无敢过其居者,公独修舍盖故事,坐是罢郡。方势利之门大开,既不闯焉,又从而偭之,其气何如哉!故因论公文章渊源而以二事实之,庶几来者有考焉。公讳洋,字元渤。宣和末登甲科。绍兴初以右史赞善,尝命直徽猷阁,历典三郡,所至有异等效云。淳熙元年十月一日。
题与王洋手书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二八、《省斋文稿》卷一八、《益公题跋》卷一一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
泉江王嘉谟蚤以经术词章首乡荐,名声藉藉,晚仕州县,止于选调,人皆惜之。二孙种学积文,不忝乃祖,携予顷岁书帖相过,请记于后。读之恍然,殆如隔世。刍狗已陈,岂应复盛箧衍?蕉鹿虽在,未知其为彼梦耶,我梦耶!绍熙改元九月二十四日。
宜雪轩记 南宋 · 杨万里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四九、《诚斋集》卷七一、《文章类选》卷四、《文翰类选大成》卷一一二
东江刘元渤语其友周直夫曰:「吾于世味未尝升其堂,哜其胾也。人驰而我止,我所偭,人所向也。顾独有所癖。昔子猷癖于竹,灵均癖于兰,和靖癖于梅,吾皆兼此而有之,若病膏肓,若嗜土炭,未易瘳也。吾既聚三物而群植之,又开轩以临之,子盍有以名吾轩?且谒之诚斋以记吾所以名」。直夫未有以对也,退而访予于南溪之上,相与道元渤语,欲取王元之《竹楼记》之辞,名轩以「宜雪」。予曰:子得之矣。万物莫不病乎雪也,不病乎雪者,梅欤,竹欤,兰欤?岂惟不病之,亦复宜之。惟梅得雪而后洁白者有朋,惟兰与竹得雪而青苍者无朋。今也相与曹处于刘子轩窗之前,并驱于岁寒风雪之会,若相友以道,相摩以义,掩之而色愈明,凛之而气愈清,摧之而节愈贞者也。予尝试评是三物矣,殆有似夫君子,盖身幽而名白似郑子真,镒中而铢外似严子陵,群洿而孤清似伯夷叔齐云。元渤名渭,喜客而乐教子,士之贤者多从之游,视其癖则知其人矣。其子林学而有文,尝荐名礼部。年月日,杨某记。
武经大夫赵公墓志铭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八○ 创作地点:江西省九江市星子县
公讳某,字梦周,有宋太宗皇帝之六世孙也。其曾大父某,大父某,皆为开府仪同三司、赠太师,追王韩、成二国,事皆见国史。父某,举进士中第,未及仕而卒,赠中奉大夫。公生睦亲宅,以郊祀恩补成忠郎。少孤,能自植立,刻意为学,欲以文字成名于世。遭乱转徙,不克遂其志。年甫冠,调监常州宜兴县税。是时寇难未夷,道路艰棘,公治征算不以苛皦为事,往来便之。在官独居一室,日以读书鼓琴为事,一无他嗜。同寮莫测其所为,至使人阴伺之,已乃信服。参知政事张公守亦知其贤,更以为饶州永平监。旧法,课卒淘土取弃铜以益铸用,数登万斤,辄书劳受赏。前后相承,程董峻切,役者病之。公至,独叹曰:「瘠人肥己,吾弗忍也」。亟罢去,而节他费以足用。守董耘贤之,且爱其词章,荐于朝,请为易文资,不果去。居信之弋阳,一时名胜争迎致馆谷,且遣子弟从之游。久之,自请为祠官,得主管华州云台观,始来居邵武。时中书舍人王洋知军事,尤深礼敬,与酬唱往来,称叹不置。秩满,为建昌军兵马都监。郡守知其廉,帑藏出纳悉以诿之。复监泉州军郡使司籴事。公知前积蠹弊,叹曰:「踵是则吾固不能,正之则蒙其辜者必众,吾岂为祸始乎」?因力辞之。既而有求代其任者,果不免,闻者叹服。晚再为福建路兵马钤辖,累官至武经大夫,行年七十有三,淳熙六年七月某日以疾卒。公配恭人满氏,某官中行之曾孙女。子男五人:善俊,朝议大夫、直龙图阁、知庐州、主管淮西安抚司公事;善佐,朝散郎、知常德府事;善仪,秉义郎;善任,承节郎;善杰,忠翊郎,而善任蚤卒。女七人,其二亦夭。其五人,则从政郎邓祖攸、迪功郎杨珵、李絪、黄造、司马𨕤其婿也。孙男女各二人,皆幼。明年,诸孤特奉公柩葬于邵武县新屯西宅之原,而书其事状如此,使人来请铭。熹雅闻公为人恬淡宽博,自少以廉谨自将。平居未尝有愠色,尤不喜言人过。以急难告者必周之,未尝计有无也。生长太平公族间,不为华靡之习。从宦所至,壹以仁恕恻怛为心。虽势卑不得尽行其志,然其随事及物,亦足以见其胸中所存者。满恭人有贤行,诸子皆以文学称。而淮西、常德连中进士第,皆及公无恙时,被遇通显,知名当世。公晚更得閒适,因不复问家事,颛用棋酒自娱而老寿以没。呜呼,是亦可以无憾也夫!乃考其状叙而铭之。铭曰:
唯纾人之劳,宁却己之进。岂曰己之廉,而速人以病?仁夫赵公,有睪其宫。我铭斯石,以诏其终(《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九一。)。
军:原缺,据宋浙本、明天顺本、万历本补。
过商叟林居蒙示半村诗集及曾吉父宏父王元渤诗卷因用前者奉简之韵作二诗上呈商叟许抄半村诗集见遗故及之 其一 南宋 · 赵蕃
七言律诗 押蒸韵
只道诗家无续灯,半村今喜见孙曾。
非关竽瑟异王好,自是文章多命憎。
题赠向人无苦秘,流传后世岂无能。
溪头剩欲连朝住,舟子催行底见仍。
过商叟林居蒙示半村诗集及曾吉父宏父王元渤诗卷因用前者奉简之韵作二诗上呈商叟许抄半村诗集见遗故及之 其二 南宋 · 赵蕃
七言律诗 押蒸韵
结交早日类知名,岂但当年王与曾。
野鹜家鸡随所嗜,玉环飞燕讵宜憎。
筌蹄久矣成深悟,驽马犹当勉未能。
好取他山细摹刻,客来传写怕相仍。
溪山堂曾宏甫作徐师川吕居仁曾吉甫王元渤郑顾道晁恭道王起岩吴传朋徐明叔游咏之地 南宋 · 韩淲
押阳韵
当年二三老,曾醉溪山堂。
至今月露底,草木有馀香。
兴言我良友,六月此追凉。
还同章泉叟,访之以相羊。
夜久清辉寒,水际如雪光。
谁知幽绝处,怀贤正难忘。
故资政殿学士李公神道碑 南宋 · 真德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九○、正德本《西山先生真文忠公文集》卷四一、《宋忠定赵周王别录》卷一
嘉定四年,有诏前参知政事李公某复中大夫,提举洞霄宫,公顿首上书,祈寝恩命。某月某日,诏曰:「朕惟公论所在,未有久而不明;人材实难,不忍使之终弃」。盖以裕陵之待苏轼者待公也。又曰:「处群小横流之中,而有阴扶善类之意;当大权倒植之际,而有密制元恶之谋。况其遄返于虏庭,尝欲挽回于兵衅。谓世雠固所当复,而边事岂可遽兴。至今斯言,犹在朕听。迨奋投龟之决,迄成解瑟之功。稽其忠勤,厥有本末」。是又发公之心迹以示人也。公读诏感泣,不复敢辞。盖嘉泰、开禧间,韩侂胄久专国,三边守将日以虏廷多故闻,导谀者因怵侂胄治兵图恢复,侂胄然之。自是荐绅大夫士之嗜进者与久废而思用者,争抵掌言兵事矣。安丰守言北境饥民流徙在唐、邓、颍、蔡、寿、亳间者数十万人,淮西帅以闻,上命两省侍从台谏杂议。公时为礼部侍郎、直学士院,独谓:「间者使人之归,虽言虏乱形已见,而法制犹行国中,不应遽至是。且彼方与鞑交兵,彊壮者既悉驱以北,安知非故捐老弱以尝我?受之则耗资粮,困根本,不受则使中原遗黎有雠我心。或谓吾方有事中原,因其来收恤之,其名岂不甚美?顾吾之力有限,而彼之来无穷,门庭一开,后将有不胜悔者,是谓以空名受实患。为今计,独有遣重师,简良将,增屯庐、楚间,屹如巨防,列据要害,使兵威震叠,敌人望而畏之。设流徙果有来归,则谕之曰:吾非忘尔民者,奈两国和好何?或坌集而来,不可遏,则谕之曰:大兵不知,将疑汝为寇而加僇焉,吾不能汝救。彼亦岂不知避?仍檄其境守者,告以民饥当恤、边事贵静之意,理直词顺,虏必愧服」。未几,以公为贺金国生辰使。时虏方移文吾三省、枢密院,问沿边增戍等事。公白侂胄,谓:「庆历中契丹以本朝益戍守、浚塘泊为问,当时答之之语,虽务委曲涵容,然亦未尝以其言遽自撤戍也。今我增兵淮甸,盖防彼境流民,事发有因,非出无故。且彼已置元帅于归德,治行省于汴都,签兵刷马,纷然并举,在我岂容无备?今答之之辞,宜曰『增戍之事,本朝岂有他心,大国自为过计。今欲撤去,夫岂其难,第须元帅、行省悉命收还,尅日同时,彼此俱罢,庶几两无疑阻,用固欢盟』。至于规恢,自是素计,惟当观衅而动,出于万全,要必济之功,无轻发之悔」。既次镇江,闻有朱裕者谋袭涟水不克,公以书白侂胄,请诛之以儆来者。次楚州,申言之,谓「此不惩,必启边衅。且绝江以来,具见防秋卤莽状。山阳乃昔人家计处,而单乏尤甚。今轻启敌疑,万一乘吾之虚,猝然豕突,何以应之」?将度淮,又以告,朝廷不得已如公言。虏遣其臣乔宇逆公,并辔行道中,宇言和议不可轻变,公曰:「本朝家法,一本仁厚,于民命尤所重惜,其肯轻用兵乎?惟北朝勿听间谍之言,自今各崇信义,则浮论自息」。既至燕,虏遣其臣李著馆公,著谓其主即位以来,专行仁政,未尝妄戮一人。公亦具道本朝之所以得天下与上之所以守天下者,曰:「今闻大金皇帝之德如此,两国之民幸甚」。著以增屯戍、纳叛亡为问,公曰:「日者两境奸民,互为出没,本朝皇帝以边臣之失职也,既绌降之,又颁黄榜以约敕之,且戮生事之人于境上,北朝视此,可以泮然无疑矣。彼奸人撰造语言,何所不至?疑之一字,谗閒之媒,疑心一生,奸邪将乘之而入,非两国之利也」。公与虏言皆披露肝胆,而阴有以服其心,故虏君臣称南人之忠信者,必曰李公云。公之来归,虏疑顿释,召其臣之宣抚河南者还,而罢签刷兵马。当是时,边患几息,然侂胄意锐甚,邓友龙辈日从臾不休。公深忧之,见上具言:「臣践虏廷,见其民心日益涣散,若朝廷以去岁举兵,出其不意,虽犁庭扫穴,事亦非难。而边头小人,初无远虑,轻出钞掠,以警觉之。我谋既泄,彼遂生心,非虏无可图之衅,乃吾未得制虏之术也。臣谓今日进取之机,当重发而必成,毋轻出而茍沮。汉高祖烧绝栈道,人谓无复东意,一旦席捲三秦,遂开帝业。越怀会稽之耻,三欲出师,范蠡以为未可。洎时既至,蠡以为请,卒擒劲吴。何则?虑之精而发之果也。惟陛下焦劳愤悱,以感天人之心,策励振作,以鼓忠义之气。内之图维审固,靡毫发之或遗,外之弥缝周密,泯形迹而莫见。毋急近功,轻挠成算。大数既得,机会可乘,然后焱逝电发,扫清河洛」。退见侂胄,亦恳恳言之。会虏使来贺正旦,朝见失仪,喜事者因以激怒朝廷,而陈景俊使北还,赞举兵甚力,于是荆淮宣谕之使出。公劝参政钱公象祖力遏其议,钱公得罪贬。公以边事将作,请令近臣条画利害,诏如其请。公谓:「先发制人,虽贵神速,兵应者胜,亦存谨重。向使边鄙小人不妄动惊敌,而我先发可以成功。今虏在在宿师,人人建画,开河除道,治舟积粮,王师一日首涂,彼岂不知动息?设或坚壁清野,据险设伏,以佚待劳,此圣虑所宜深轸也」。及论蜀、襄阳形势甚悉,而深以腹心为忧,终欲待其先发然后应。侂胄意不悦,几逐公,四川、荆、淮各置宣抚使,而兵出矣。公顾力不能遏,则请追贬秦桧以作士心。王师所至奔溃,公荐丘公崇可付重寄,遂以代友龙。又请追回诸道兵,专意守备,以彊弩扼清河,舟师拒海口,而命诸将审閒谍,远斥候,以防贼之遽至。运两淮金帛分贮姑苏、金陵,募舟师闽、广以护江面。田琳军虽溃,然冒矢石,拔重围,战甚苦,宜抚慰之;郭倬、李汝翼缚边将田俊迈畀虏人,宜置诏狱鞫其罪。事多施行。一日,侂胄留公,屏左右,曰:「苏师旦负恩蒙蔽,将逐之,公以谓如何」?公虑其意未决也,则极言「师旦怙势招权,其门如市,使明公负谤天下,敢怒而不敢言,若止夺节奉祠,未足以当其罚。且断蛇弗殊,事愈可忧」。侂胄问何以处之,公曰:「非窜籍不足以谢国人,弭谤论」。侂胄喜,以草奏属公。明日师旦贬,且没入其家赀,海内称快。公又历言边事,欲缮光、濠等处守备,阅战舰,罢粮夫。谕散卒之复收者,令以忠义报国,录韩世忠、杨存中破敌事戒励诸将。回海道之师,使驻料角,以精兵数千人循江上下,用备不虞。时边兵新衄,大敌且奄至,上下惶駴,莫知所为,公晨夕殚虑,所以区画者有方,上遂命公与政。郭倬具狱来上,将议薄责之,公言:「仁祖时,黄德和特以不救刘平、石元孙,又诬平降贼,至坐腰斩。倬、汝翼之罪浮于德和,其可轻贷」!乃卒论如法。虏既犯淮,公请发桩积缗钱百馀万,遣使犒师,以作其气。谍报虏婿挟田俊迈在宿州,公请遣俊迈子允修赴宣司,为异时通信张本,及荐丘公宜督视军马,皆从之。居无何,虏遣韩元靓来,丘公以书来告,谓虏势尚强,在我且当遵养,彼既先发其端,岂容不领其意,欲遣人护之以归,将必大得要领。公深然之,和议之端,实肇于此。既而丘公以书币自通于虏帅,虏帅复书,专以首谋指侂胄,而庐、和、六合皆告捷,侂胄遂不复以和为意。公忧且愤,因记张忠献公符离师溃后有论和事疏及与虏帅书,命吏录之示侂胄,且曰:「张公平生以讨贼复雠为己任,洎隆兴初事势未举,亦权宜就和,茍利社稷,固难执一。惟公以魏公之心为心,庶干戈早戢,南北再安」。公既亲草虏帅书,将自督府以遣,而侂胄复中变,改命知院张岩督视,而召丘公以归。言者复论丘致书议和为辱国,语并及公,盖丘之进实公所荐。方韩元靓来,丘以书白侂胄,谓和议可成,然与虏往来文书当暂去平章衔,庶几虏必听。侂胄大怒,谓其摇撼朝廷。丘之迹既危,而公亦数求去。时蜀被攻急,宣抚使程松与其副吴曦不咸。公自请出任西事,侂胄既许之,又迫众言而止。未几,吴曦以蜀叛,公谓惟和议亟成,则西事不劳而定,又拟进旨挥付安丙等,使图之。居无何,丙果杀曦。擢丙以端明帅西路,兼宣抚副使;下诏慰安全蜀,赦兴州军民与兴元、金州两军之胁从者;遣官告吴璘庙,以其忠劳,特存其后;命从臣宣谕,且劳其师,下制总司条宽恤蜀民事;士大夫不幸诖误者释其罪,其耻从伪命而去者,许还故官。凡皆公所建白也。王喜、李好义赏未颁,公屡言之,喜遂除节度使。曦之叛也,割阶、成、和、凤遗虏,曦诛而四郡未复,朝廷以为忧。公言:「蜀天险,兵又素精,向者曦与虏通,故为败挠。今元恶授首,将士人人用命,四郡不患不复」。未几,如公言。公乞颛降德音,慰安劳来,而亟选守令以拊之。在廷蜀士少,公荐杨子谟等十三人,皆一时选。张岩求罢甚力,公复引丘公任江淮事,不从,而以殿帅赵淳制置两淮,令诸将皆禀节度。公言淳与田、毕故等夷,今使受节制,必不服。又不从。先是曦既诛,具得通虏本末,岁月在交兵前。公请下诏暴其状,以示兵端非专自我出,庶速其和。上命公拟进,词旨痌切,读者感奋。然侂胄怙权遂非日益甚,公虽骪曲调护,迄不能回,天下大势浸以岌岌。公忠愤填膺,思为国家剪除祸本,会今丞相史鲁公密奉宸断,往来缔议,公深赞其决,遂讫天讨。公既兼行二府事,方建白正储闱,召故老,开言路,尽下情。凡大命令,多公所自草,庶几涤除秕政,疏瀹治原,而言者以傅会诋公,斥使居外矣。论者虽共惜之,然帷幄事秘,公之谋议始末,四方有未之知者。及辛未诏书出,然后公之心迹昭然暴白,而天下至今称为名臣。公字季章,眉之丹棱人。曾祖夙,赠太子太保;妣郭氏,济阳郡夫人。祖中,故左朝奉大夫、知仙井监,赠太子太傅;妣史氏,东莱郡夫人。考焘,故敷文阁学士、修国史、赠端明殿学士、太师、益国公,谥文简;妣杨氏,益国夫人。公以父任授承务郎,监凤州比较务,主管刑、工部架阁,通判永康军。文简公薨,终丧,仍通判永康,以导江县竹估钱最重,力请于诸司以闻,得旨均之诸邑。以词赋冠类省,明年赐第于廷,除将作监簿。丞相留卫公以恬静不竞荐,命召试馆职。对策凡五千言,自人主至大臣、台谏以及权倖、后宫,皆深议无隐。除正字,以益国夫人丧去,服除,召赴阙。抵建康,奉寿皇讳,驿上皇帝书曰:「天下不幸,陛下新罹大忧,向者定省之礼有愆,群臣辩争甚切。臣独谓睿明岂不知此,所以然者,心怀疑疾,有以乱之也。昔英宗亦以疾事太皇,小有不至,谏官奏疏东朝,谓岂可责有疾之人以无疾之礼。其后英宗清明既复,母子之爱,欢然如初。今天降割于我家,圣心未及改为,而寿皇奄忽不待。侧闻闵凶之初,尚以疑疾不及视敛,陛下试思,此身乃寿皇遗体,此位乃寿皇付托,追报之义,所当如何?而五十年父子之至恩,数千载纲常之大义,特以一疑字坏之。惟因此大忧,醒然觉悟,追执丧纪,内尽哀敬,如此,则虽不正于始,犹可正于终,彝伦尚存,未至全泯」。再除正字。时上已御极,公对,谓:「寿皇在殡,太上以疾未能执丧,陛下柩前即位,素幄御朝,实代圣父行礼。惟厥初观听所属,宜以追慕为先,引见群臣及发号施令,词气之间,皆当寓国家艰危,不得已为宗庙社稷勉膺付托,深致惨戚之意。而内庭燕处,起居膳服之节,悉从贬降,务使情文相称,以尽孝思」。又谓:「天位至重,守之至艰,后世辟王,或汰然以位为乐,此昏明治乱之所由以分也。陛下圣敬日跻,臣谓宜正固君德,先诚其意。自古人主或徒善口耳,而心未必治,或暂能戒惧,而久必怠荒,故可象之仪止见于当宁之严,而轻佻之度或发于宫壸之邃,此由意之未诚,无正固之德故也。臣愿稽古问学,必明于道德之归;克己治心,必根于恻隐之实。坐朝入宫,无庄肆之异;自家形国,循先后之宜。使表里无贰,始终无閒。如此,则天资日茂,圣功纯熟,形于运用,随寓皆应」。侍讲朱公熹以内批出守,公言:「陛下始初临御,召熹劝讲,闻者无不兴起。盖以熹海内鸿硕,学术醇正,足以辅导圣质,开广德心。向者或疑其过于恭劲,必将以难行之事强人主,而熹自入朝,温恭守道,爱君忧国,造次弗忘。閒有论奏,词气忠恳,不失臣子之礼。今在朝甫四旬,得望清光,密输忠款,未数数也,而命忽中发,不由中书,何陛下始者召之之勤,而今者去之之亟也!祖宗立国,全在纪纲,维持命令,必由三省,墨敕专行,乃是衰乱之事。陛下始初清明,岂得效尤侧僻,尽弃家法」!班对,谓:「陛下起潜邸,履尊极,虽祖后神谋与中外推戴之力,然原其所自,实由太上与子之志素定于清衷。窃闻先有宸翰,降付中书,其语有云:历事岁久,亦欲退闲,太皇因之,亟决大计。观此,则内禅本末盖出于寿康,而成于慈福。臣伏见高宗皇帝常宣示上皇亲书八字,内有『便可即真』等语,宰臣李纲奏曰:『此乃陛下受命道君,宜藏之宗庙,以示万世』。臣愚以为太上向愆和豫,不得与于哭泣之哀,事有不幸,人子至痛。至陛下即位,适当汹汹之时,深恐天下后世所传异词,或不知太上之实有疾与陛下所以勉承大宝,本由亲意,万一流言讹舛,有失事实,殆非所以宣昭至心、笃厚人纪也。今幸有当时神笔具存,谓宜特赐宣取,如李纲言藏之宗庙,以示万世」。从之。除著作佐郎、兼权刑部郎官。请外,知阆州。以旱请于制置使,得米五千石赈饥民。始,制司置广惠仓于诸州,而利路独无有,公谓本道蓬、阆等处,皆山田硗瘠,民生最艰,请视三路置仓,为俭岁备。制司从之,得钱引万五千,籴米三千七百馀硕,至今赖焉。知汉州,提点夔路刑狱。召对,除秘书少监,权中书舍人,以家讳改直舍人院,迁宗正少卿,仍直院。都城灾,有司方穷治火所自起,逮捕骚然。公白侂胄曰:「天圣、明道中,玉清昭应宫及禁中火,皆置狱穷治,谏官、御史言此实天灾,若反以罪人,恐重贻谴怒。又言火起无迹,安知非天意,独宜修德应之。仁宗恻然,并薄其罪,今当视以为法」。上以灾变,令百官条阙失。公言:「圣人之道,不过得中,天下之事,不可极意。君父之视臣子,初岂有彼此厚薄之间哉!特臣下以好恶之私,互相倾迫,理或至于过中,事或病于极意,此汉唐以来祸阶覆辙所以相寻而狎至也。臣窃见二十年间,士大夫各怀异趣,议论纷纭,是非不公,彼此过当。譬如人家子弟,自为争斗,父母亦随以不宁,而家事之当葺者顾弗暇恤,岂理也哉!比者甄叙人物,不问旧新,中外职司,惟贤是用,德意孚洽,群情欢豫,宗社之福也。臣闻天下大器,有同一舟,舟平则安,舟偏则危。元祐、绍圣之间,姑置勿论,止以仁庙时贾昌朝、范仲淹两党言之,其间固多君子,惟其一存偏陂,遂至黑白不分。赖神文至仁如天,辅以韩琦之忠,品节扶持,融摄和会,两党之隙,帖然自消,故天下之才不卒至于毁伤破坏,而皆为国家用。陛下大度明恕,同符先朝,朝廷大臣,追踪前烈,皇极之建,与天为谋。日者起从臣于久废,恩遇甚渥,以是知前日人才之放弃,岂陛下本心哉?然十年之间,壮者老,老者病,收之桑榆,固已晚矣。臣愿益坚此意,以凝治功,均视旧新之人才,深鉴党偏之害国,使群下私意、左右奸言不得以夺之,则天下幸甚」。自庆元党论起,至是始寝平,故公力陈,以坚上意。权兵部侍郎,俄改权礼侍,兼内制,同知开禧九年贡举。时皇嗣未立,公首白发其端。是岁五月,立惠国公为皇子。兼枢密副都承旨。十月,使北还。明年五月,权礼部尚书。八月,参知政事。明年十一月,侂胄诛,兼同知枢密院事。丐罢,除职畀郡。以殿中侍御史奏,降二秩,居抚州。嘉定二年,令自便。越三年,复元秩,奉洞霄祠。八年,以御史奏,削三秩,仍罢祠。越四载,乃复。明年,虏大入梁、洋,公乞下诏抚将士,曲赦沿边民,又言凤州推官姚辛骂虏不屈死,沔州通判李耆寿耻污贼手,举家自沈于河,宜见褒录。东西两路兵失亡过半,宜选募军中子弟及死事孤以补之。上倚公为重,除端明殿学士、知遂宁府。未至而溃兵张福等入益昌,戕王人,略阆剽果,蹂蓬溪,径抵府下。公前已称诏遣人持檄谕福等,累数百言,福等读之泣下,曰:「李公正人,我亦知之」。即约日解甲以降。会官军至,挑贼,贼忿,尽燔官寺邑屋。至府治,则曰:「李公且来居此,吾不忍毁」。公复驰书大将张威,使卷甲以西,且谂成都诸司,调嘉定、黎、雅寨丁、牌手来会战。贼时退据茗山,意叵测,公与东川侍郎𡌴数以逆顺祸福譬之。贼迟疑未决间,张威以大兵至,夜遣人叩府门求药物,曰:「贼垒坚不可破,将选死士梯而登,以火攻之」。公曰:「审尔,必多杀士卒。曷若断贼汲路与饷道,使不得食,即成禽矣」。以长围法驰授之,贼遂平。贼始受絷,自言:「我本自飞乌走成都,李参政误我」。然公本志,实欲不烦兵而下,非怵之也。公始至,戮恶少年之为贼乡道者数人。有进士王洋女为贼所得,洋往救,死之,女亦不屈,自投于池水,贼伤其脑,不死。公赏以冠帔,又奏封孺人,赠洋通直郎。民居未完,复贷缗钱使筑之,日发藏粟以饲饿者。缮城郛,阅禁旅,百废具兴。明年,引疾求奉祠,报可。去之日,送者倾城邑,父老至泣车下。以明堂恩,封通义郡侯。十五年六月,薨于家,年六十有四。始属疾,即亲草遗表,援张方平奏仁宗语,「陛下犹天地父母,岂与犬豕豺狼较胜负!今臣剽闻虏用事臣侯姓者,尝引王猛、苻融言告其主曰:『国家本戎狄,江东中华正统,天意必不绝之』。使其果有此言,亦望略示善意,使疆埸少安,民得休息」。除资政殿学士、通奉大夫致仕。讣闻,辍视朝一日,赠金紫光禄大夫。十七年三月某日,葬于丹棱龙鹤石巨原。夫人张氏,累封通义郡,先公若干年薨。子铨,某官;铸,某官;鏻,某官。女适某官虞香。孙寅老。惟眉山自苏氏父子以文章冠县内,而颍滨遂践政席,为元祐名辅臣。甫若干年而文简公出,以海含山负之学,松劲玉刚之节,标式当代。公之兄弟皆世其学,文采议论,震耀一时,公亦与闻国政,人谓有光苏氏。然颍滨之执政也,朝廷清明,众正在列,志同而道协,故其用力也易。虽时论中变,身弗见容,而大节瞭然无异议。公之进也,不幸当奸臣窃柄,憸夫壬人参错要涂,阴拱旁伺,前跋后疐,故其用力也难。方事之殷,客有讽,公曰:「嘻!是吾心也,然国病矣,我去谁适谋此,彼荀慈明、王子师、温太真何人哉」!公念回斡事机,非人莫可,二三年间,孜孜汲引,布列中外,殆不可胜数。其大者则主丘公崇使专阃,扳钱公象祖复与政,后卒获其助。又惟奸臣死党,师旦最其魁桀,不去之则事不可图,故乘机排击,靡遗馀力。方是时,犹凝冰冻雪,天地惨烈,而潜嘘微阳,默导生意,戛戛乎其难!迹不晦而身危,几不密则事败,故公之低眉抑首,若无所违拂者,是乃深为宗社计也。持此济事,而欲人人察其肺腑,顾不愈难乎?此公与颍滨之所以异也。虽然,公之行事,本末亦可考已,后之君子其必有以处之。公清修峻洁,虽在廊庙,而风致超远如山泽间人。忧时悯世,郁然见于眉宇。平居鞠躬履地,退然若不胜衣,至义所当为,焱厉迅发,虽贲育莫夺也。除奸之日,再拜辞家庙而出,曰:「不幸则以死继之」!平生嗜学如饥渴,群经百氏,搜讨弗遗,于本朝故实尤所综练。国有疑义,旁摭广引,如指诸掌。其为文本于至理而达之实用,浮淫佹丽之作,未尝辄措一词。少而好诗,晚谪临川,笺王文公诗为五十卷,至《怀清台》、《明妃曲》等篇,则显讥之不置也。其所自作,知诗者谓不减文公。有《雁湖集》一百卷,《内外制》二十卷,《临汝闲书》百五十卷,《援毫》八十卷,《涓尘录》三卷,《中兴战功》三卷。初,赵忠定镇蜀,辑《国朝奏议》为若干卷,公与讨论,晚又编《中兴奏议》若干卷。经筵奏下本州录以进御,盖深有补治道云。某之少也,以文墨小技辱知于公,虽登门之日未久,盖庶乎所谓知公之心者。况尝与修史牒,于开禧时事颇究颠末,而铨等以铭识为请,义不得辞。铭曰:
君子之道,或出或处。夫岂一端,惟义是主。虽不乱群,乃否之亨。遁或可为,亦与时行。哀哉斯人,如堕鬵炭。不有君子,孰任其患!纳沟之责,岂不在予。褰裳濡足,其得已诸!郿坞未夷,允若耽位。芜湖未讨,峤若求媚。方其濡忍,贤哲犹疑。及其夬决,世俗亦知。吁嗟孽臣,以国为戏。党论未销,更稔兵议。缥焉高逝,兹惟厥时。李公之智,胡宁昧斯!有枭有狐,闪睒清昼。仪仪凤麟,可与并囿。始议北伐,既弗茍随。迨使而归,又献厥疑。维道之常,弗合则去。宜去而留,公独奚慕!国既病矣,予去何之?及今有为,犹可扶持。鞠躬尽力,成败孰计?惟一乃心,庶克有济。拔其牙角,俾日以孤。窒其耳目,俾日以愚。而我之交,气类环合。剨如迅霆,震此枯蘖。皇纲之整,公翊其成。和议之复,公启其萌。亿万维生,再安衽席。身虽排根,曾岂是戚。揆诸三贤,事或不同。濡迹救时,则同一忠。我铭斯石,一语敢谬?欲知公心,天子有诏。
閒閒公为上清宫道士写经并以所养鹅群付之诸公有诗某亦同作(《全宋诗》作 王洋 诗) 金 · 杨云翼
七言绝句 押真韵
会稽笔法老无尘,今代閒閒是后身。
只有爱鹅缘已尽,举群还付向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