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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希述字说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九、《净德集》卷二○
治心正己,为天下国家,莫不由之,曰「道」。与天地相始终,圣人相先后,穷幽而神,极明而化,体要功用,不可得而言乎!盖自书契以来,发抉秘奥,示人以象,继之勋华,扩为典谟,三代之隆,制作完矣。覃衍方策,焕乎昭哉,万世有传焉。六经者,圣人述道而传之者也。是故叙《书》以述政,则可以知号令之兴作;删《诗》以述风,则可以酌淳漓之代变;定《礼》以述辨,则可以程事物之分义;正《乐》以述和,则可以通德教之端本;赞《易》以述神,则可以尽化育之理;修《春秋》以述法,则可以适经变之务。保民济世之具,其详如此,而曰「述而不作」者,盖能训范于后世而不能兼善于当时云尔。周衰教敝,异端诸子之学,不极不根,散漫四出,天下随流四溃。孟子惧斯道之失其传也,于是力持纲常,以起废坠,故其书一出仁义而会之王道。嗣孟子之业者,荀、扬、王、韩也。四子之言,虽所蓄有醇疵,所骋有详略,要其归皆祖述六经之趣而得其传。君之名,义取于斯矣。予以传叟字之者,以明学之宗尚,以见君之志也。夫百家异变,众说殊指,交攻竞骛,而不知所以折衷。君子沈潜而深思,力本而笃信,非孔、孟、四子之道,吾安能述而传焉?
次韵王安道节推过云盖 北宋 · 释德洪
五言律诗 押阳韵 创作地点:湖南省长沙市长沙县云盖山
秀杰长沙幕,高才自敏强。
同僚推俊逸,黼坐畏刚方。
惯吐珠玑句,宜便宴寝香。
秋来能过我,听雨夜连床。
次韵王节推安道见过云盖二首 其一 北宋 · 释德洪
七言律诗 押词韵第三部 创作地点:湖南省长沙市长沙县云盖山
湘山名与故山齐,寺在沙村断岸西。
系马槐根秋雨歇,倚栏云际暮猿啼。
公宜谈笑光台阁,我合摧颓老涧溪。
袖有新诗如泻出,逼人骏气不容羁。
次韵王节推安道见过云盖二首 其二 北宋 · 释德洪
七言律诗 押支韵 创作地点:湖南省长沙市长沙县云盖山
睡起春衫取次披,髻云随从倚栏时。
生憎柳底莺声巧,不分花前日影移。
伊昔笑来忧易老,而今思去恨难追。
林梢悬挂团团日,无语东风玉箸垂。
谢安道花坛 北宋 · 释德洪
三月江南春不浅,谢家池上开花苑。
层坛迸破碧琉璃,嫩蕊簇成红婉娈。
一枝两枝和雾白,素娥月下逢姑射。
十朵五朵照水红,仙姝并立瑶池东。
人生遇景须行乐,莫使馀香散帘幕。
白雪难逃鬓上斑,金樽且对花前酌。
醉则傲羲轩,醒则歌尧舜,荣辱是非都莫问。
风云际会自有时,忠义果然天不困。
君今还作天涯客,凭栏正遇群芳拆。
不插群英醉上林,人谓少年真可惜。
明年再献平戎策,顺风高举摩天翼。
大手亲提却日戈,刈除天下閒荆棘。
古人养花如养贤,我今说花心亦然。
栽培直欲助真宰,扶持造化工陶甄。
时人莫以花为浼,大都自是人情改。
若使人情长似花,相看颜色年年在。
谢安道辈真难得,不容蒿艾生墙侧。
不劳巧手写丹青,不学世人画墙壁。
灵苗自有天然格,门外溪光长泻碧。
更向溪光种碧桃,宛然便是神仙宅。
谢家池馆胜瑶台,浅白深红次第开。
为报赏花君子道,何须东海觅蓬莱。
以二十八字为吾婿他日嘱仲和书付梅隐袁庭植 北宋 · 王文卿
七言绝句 押先韵
吾法元来不妄传,信知道法妙玄玄。
君家自是神仙种,管取儿孙代代贤(冲虚通妙侍宸王先生家话》)。
灵素传 南宋 · 耿延禧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二、《瓯乘拾遗》卷上
林灵素,初名灵噩,字岁昌。家世寒微,慕远游。至蜀,从赵升道人数载。赵卒,得其书,秘藏之,由是善妖术,辅以五雷法。往来宿、亳、淮、泗间,乞食诸寺。政和三年,至京师,寓东太一宫。徽宗梦赴东华帝君召,游神霄宫。觉而异之,敕道录徐知常访神霄事迹。知常素不晓,告假。或告曰:「道堂有温州林道士,累言神霄,亦作《神霄诗》题壁间」。知常得之,大惊,以闻。召见,上问有何术。对曰:「臣上知天宫,中识人间,下知地府」。上视灵噩风貌如旧识,赐名灵素,号金门羽客、通真达灵元妙先生,赐金牌,无时入内。五年,筑通真宫以居之。时宫禁多怪,命灵素治之,埋铁简长九尺于地,其怪遂绝。因建宝箓宫、太一西宫,建仁济亭,施符水,开神霄宝箓坛。诏天下:天宁观改为神霄玉清万寿宫,无观者,以寺充。仍设长生大帝君、青华大帝君像。上自称教主道君皇帝。皆灵素所建也。灵素被旨修道书,改正诸家醮仪,校雠丹经灵篇,删修注解。每遇初七日升座,座下皆宰执、百官、三衙、亲王、中贵,士俗观者如堵,讲说三洞道经,京师士民始知奉道矣。灵素为幻不一,上每以「聪明神仙」呼之。御笔赐玉真教主、神霄凝神殿侍宸,立两府班。上思明达后,欲见之,灵素复为叶静能致太真之术,上尤异之。谓灵素曰:「朕昔到青华帝君处,获言『改除魔髡』,何谓也」?灵素遂纵言佛教害道,今虽不可灭,合与改正:将佛刹改为宫观,释迦改为天尊,菩萨改为大士,罗汉改尊者,和尚改德士,皆留发顶冠执简。有旨依奏。皇太子上殿争之,令胡僧一立藏十二人,并五台僧二人道坚等,与灵素斗法。僧不胜,情愿戴冠执简。太子乞赎僧罪。有旨:胡僧放;道坚系中国人,送开封府刺面决配,于开宝寺前令众。明年,京师大旱,命灵素祈雨,未应。蔡京奏其妄。上密召灵素曰:「朕诸事一听卿,且与祈三日天雨,以塞大臣之谤」。灵素请急召建昌军南丰道士王文卿,乃神霄甲子之神,兼雨部,与之同告上帝。文卿既至,执简敕水,果得雨三日。上喜,赐文卿亦充凝神殿侍宸。灵素眷益隆。忽京城传吕洞宾访灵素,遂捻土烧香,气直至禁中。遣人探问,香气自通真宫来。上亟乘小车到宫,见壁间有诗云:「捻土焚香事有因,世间宜假不宜真。太平无事张天觉,四海闲游吕洞宾」。京城印行,绕街叫卖。太子亦买数本进。上大骇,推赏钱千缗,开封府捕之。有太学斋仆王青告首,是福州士人黄待聘令青卖,送大理寺勘招:待聘兄弟及外族为僧行,不喜改道,故云。有旨斩马行街。灵素知蔡京乡人所为,上表乞归本贯。诏不允。通真有一室,灵素入静之所,常封锁,虽驾来亦不入。京遣人廉得,有黄罗大帐,金龙朱红椅桌,金龙香炉。京具奏,请上亲往,臣当从驾。上幸通真宫,引京至,开锁同入,无一物,粉壁明窗而已。京惶恐待罪。宣和元年三月,京师大水临城,上令中贵同灵素登城治水。敕之,水势不退,回奏:「臣非不能治水。一者事乃天道,二者水自太子而得,但令太子拜之,可信也」。遂遣太子登城,赐御香,设四拜,水退四丈。是夜水退尽,京城之民皆仰太子圣德。灵素遂上表乞骸,不允。秋九月,全台上言:「灵素妄改迁都,妖惑圣聪,改除释教,毁谤大臣」。灵素即时携衣被行出宫。十一月,与宫祠,温州居住。二年,灵素一日携所上表见太守闾丘颚,乞与缴进,及与州官、亲党诀别而卒。生前自卜坟于城南山,戒其随行弟子皇城使张如晦,可掘穴深五尺,见龟蛇便下棺。既掘,不见龟蛇,而深不可视,葬焉。靖康初,遣使监温州伐墓,不知所踪,但见乱石纵横,强进,多死,遂已。
按:《宾退录》卷一,乾隆十七年仿宋刻本。
六一祠记 南宋 · 郭孝友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五、雍正《江西通志》卷一二六
初,国朝文人承李唐之馀风,气格骫骳,旷岁历年,而学士大夫无能有所作兴。粤自欧阳文忠公首以古文变天下,而一新其耳目,譬如春雷出蛰,万汇毕从,由是反刓刬伪,尽革五季浮艳卑弱之气,而归复于六经浑厚深淳之道。逮熙、丰间,临川王文公又以经术自任,大训厥辞,而尤详于道德性命之说,士亦翕然宗之。于是文雅跨汉轹唐,炳然与三代同风,言文章则欧阳为之伯,语经术则临川为之冠。然临川之学,黜传注而继以己意,其说有合有不合,故学者所见,时有异论。至于文忠公,则天下仰之如泰山北斗,盖其言洪深灏噩,莫窥涯涘,而与六经相表里,故世未有能非之者。然异时临川配享孔子庙庭,议者不以为宜,得退祀于七十子之后。文忠公首倡古文,力排异端而归之正道,其功不在孟子下,乃不得与汉唐诸儒比而庙食于殿庑,何耶?古之有道有德者不得祀于国,必得祀于乡。公庐陵人也,尝为郡之学记,盛推郡侯李宽之为人而纪其绩于石,以俟学之成,且曰:「惟后之人,毋废慢天子之诏而怠以中止」。又曰:「他日荣归故乡,谒于学门,将见吉之士道德明秀而皆可以为公卿」。此公之所以自期者也。然公不特以此自期,而亦以此期于吉之士,则公之处心积虑为如何,而其所以期吉之士亦岂浅哉!公之在滁也,滁人祠之;在扬也,扬人祠之。及其老而家于颍水之上,虽不克归荣于故里,而故乡之人荫其馀晖,沾其剩馥,述道德则以公为称首,序乡里则以公为盛事。自公之薨垂六十年,而后进之士操励名节,表表自见于世,虽未必人人可以为公卿,然而类能以材猷奋,要之无负于公所期而后已。故大江以西,州郡十数,而庐陵士视他郡为多,盖公有以发之也。然则公之所以畀于邦人者厚矣,邦人所以报公者岂可后滁、扬之人耶?今刺史福唐方公时可之来也,政成讼简,吏畏民爱,既慕公之盛德为百世师,又思公之前言,以无慢天子之诏。且推原邦人之心,而成其所以报公之意,于是作新学宫,恢饬庙貌。自先圣而下以至于从祀之列,弁冕峨峨,剑佩肃肃,荐献有所矣;而又即殿阁之后,建堂以为公之祠,岁时率生徒祭享之。此古之所谓有道有德者不得祀于国,必得祀于乡者也。孝友恨生之晚,不出乎其时,不及登公之门而闻其謦欬,徒幸生公之州里,窃诵公之遗文而想其风流,慕义于无穷。故因堂之成也,有以见公之道益尊,庐陵之人慕公也益至,而方侯之政知所先后,其歌咏于人也愈久而愈光。乡校之士,岁时谒先圣于其前,退而相与拜公于其后,以得所矜式;又退而相与歌咏方侯之绩,使无忘于此,邦之人不亦有荣耀乎?堂成,方侯不鄙孝友,书来求文以记,辄不自揆,忘其人之微眇,辞之浅陋,而乐为邦人道之,于是乎书。若夫公之勋烈在朝廷、德望在天下、进退之节、世系之详,则国有信史,此不复著云。
王通 南宋 · 叶适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八八、《水心别集》卷八
言仁、义、礼、乐必归于唐、虞、三代,儒者之功也;言仁、义、礼、乐,至唐、虞、三代而止,儒者之过也。仁、义、礼、乐,三才之理也,非一人之所能自为;三才未尝绝于天下,则仁、义、礼、乐何尝一日不行于天下,古之圣人由之而知,后之君由之而不知。知之者以其所知与天下共由之,而不知之者亦以其所不知与天下共由之,是则有差矣,然而仁、义、礼、乐未尝亡也。儒者之述道,至秦、汉以下则阙焉,其意以为唐、虞、三代之圣人能自为之欤?善哉乎王通氏,其知天下之志乎!其有能为天下之心乎!何以知之?以其能续经而知之。孔子之为《书》也至《秦誓》,为《诗》也系鲁,为《春秋》也因鲁以存义。道之所在,仁、义、礼、乐之所行,不专于一人也。不私于一姓也,岂断是经而遂已乎?作之于前,当时蒙其治;述之于后,万世垂其道:作者不废,则述者不息矣。后世之儒者,以为《六经》,孔氏之私书而已;仁、义、礼、乐,唐、虞、三代之所独有而已。训释之,参究之,竭其终身之力于此而不能至也,何暇及于当世之治乱乎?稽之于古,恍焉其若存,凛乎其若追,浩浩然言之而弗离;验之于今,懑然而不能知,邈乎其不可继而为也。岂其徇其名而执其迹乎?世主必曰「儒者不足用以为天下」,是未必然也;其所以致此言者则有始矣。故独治唐、虞、三代之遗文以折当世,举当世之不合也固矣。举当世之不合,又将以遗后世?然而后世其何为也?将遂有尽复之于数千载之上,使无一不如唐、虞、三代者乎?抑亦顺三才之理,因当世之宜,举而措之而已矣!此王通氏之所以独得于孔子之意也。夫通既退不用矣,于是续《书》以存汉、晋之实,续《诗》以辨六代之俗,脩《元经》以断南北之疑,赞《易》道,正礼乐。其能以圣人之心处后世之变者乎!其见仁、义、礼、乐之未尝不行于天下者乎!其言曰:「续《诗》可以讽,可以达,可以荡,可以独处,出则孝,入则悌,多识治乱之情」。渊乎哉其明于道者之言乎!以道观世,则世无适而非道。后世之自绝于唐、虞、三代也,是未能以道观之者也。《诗》有四名、五志,《书》有天子之四范,大臣之七业,其所去取者不可得而见矣。推是以观后世,庸有不可为者乎?达制命者,得变化之心,达志事者,得仁义之几,上下之言通而天下治矣。善哉!圣人复起,必从之矣。举三代而不遗两汉,道上古不而忽方来,仁、义、礼、乐绳绳乎其在天下也,兼三王以施四事,是无不可矣。虽然,以续经而病王氏者,举后世皆然也,夫孰知其道之在焉!
怀安县学四先生祠记 南宋 · 陈宓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六五、《复斋集》卷九
夫道之显晦也有时,而天之生圣贤也有意,不然,何其前后若合符节也。窃谓濂溪犹夫子生于周也,二程之于周门,犹孔门之有颜、曾也。颜、曾既没,而得孟子,犹二程没,而得朱文公也。其道统之传,或见知而亲承,或私淑而远绍,今犹昔也。自周公没,而圣贤之道不行五百馀年,笃生将圣,时则有若颜、曾二子得于观传。又百馀年,申韩之术、杨墨之言充塞斯民耳目,而败坏其心术者甚矣,不有孟子,则孔氏之道几坠于地。孟子殁,由秦、汉至于五季,吾道坏乱者千三百馀年。逮濂溪周夫子,道由天畀,不假师传,独得孔孟渊源之懿于绝学之馀,使道统断而复续,人心塞而复开。明道一挹其容,心领神会,而得吟风弄月之深趣,伊川一闻其语,自少有志,而以任重道远终其身,斯盖周门之颜、曾也。周、程既没,一时高弟虽各得其一体,而未免于有偏。又百年,文公朱先生复起,讲明义理则必察于毫釐,错综群言则力辩于疑似,使周、程之道炳如日星,而异端邪说无所容其喙。其有功于周、程,真如孟子之于孔子也。今虽家有其书,人尊其学,然所教非所取,所取非所教。词章利禄之习胜,而四先生之道不绝如发,则反本复古之机,顾本系于人欤。怀安为三山望邑,学官虽具,庖廪不继,为令者春秋奠享外,未尝过而问焉。是以章甫其冠,逢掖其衣而有志于学者,比他邑为差鲜。令君严陵徐琢为治,知所先后,慨然兴起,葺旧增新,创四先生祠。延文公之徒讲贯其书,集者数百人。凡四先生所以追往圣,继绝学,而发其所未发者,皆以次陈之,闻者莫不喜曰:「吾道固如是,吾所学可不如是乎」?盖圣贤所以垂世立教者,固将示人以入道进德之方,修己治人之术,而区区举子之业,特假以钓名干禄而已。吾侪终日读其书,诵其诗,不知圣贤之心,可乎?知此,庶几无负于圣朝建学之意,贤令作成之美,则是祠之设,不徒俎豆观美而已。众又有请曰:「人心方兴而未固,道教方明而未习,令政成终更才数月尔」。俾某记之,以壮今志而勉后来。于是述道统兴废之由与建立新祠之意,使无怠焉。
代宰臣进宁宗实录表 南宋 · 徐元杰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四七、《梅野集》卷四
仁深必世,伟先帝之宏模;史约繁文,示百王之令典。吉叶成编之奏,礼严中秘之登(中谢。)。臣等窃惟一代之兴,必有一代之纪。克绍前圣之绪,要参前圣之书。敬天爱民而家法之具存,修己任贤而道要之攸在。言路有关于通塞,化机足骇于弛张。或因革之制殊,或取舍之涂异。岁月日时之易失,当竟编摩;文章号令之可观,必明修纂。况先烈动循于矩范,宜旧闻悉就于网罗。幸今身亲见之,若是世未远也。恭以宁宗皇帝无为而治,率祖攸行。持敬仁勤俭之心,集安靖和平之福。观时察势,谨内外之修攘;更化揽权,别贤否之进退。风肃百蛮之冠带,星罗万国之贡珍。三十年政教之清明,六七作圣贤之辉映。久念宝龟之遗,载䌷金匮之藏。汗青非一旦之功,纂录至斯时而备。恭惟皇帝陛下英姿超卓,圣学高明。嘉与群儒,博参往训。储精稽古,见尧舜于典谟之中;述道养心,挹文武于方册之上。矧荷诒谋之燕翼,讵忘纪迹之鸿徽?彰彰皆饰治之经,恳恳善继人之志。编之诗书而无愧,粲然词事之兼该。臣等无补讨论,谬尘典领。各率尔属,写琬琰而补将来;乃进于庭,光祖宗而垂后裔。
南华真经义海纂微跋 宋 · 褚伯秀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五二、《南华真经义海纂微》卷末、《皕宋楼藏书志》卷六六
南华著经,篇分内外,所以述道德性命、礼乐刑政之大纲,内圣外王之道有在于是。而立言超卓,异乎诸子,卒难阶梯,见谓僻诞。然而渊雷夜光,不可泯也。《杂篇》则凡人间世之事,旁譬曲喻,具载无遗。虽经郭氏删葺,遗文叙事,盖仍其旧。至于末篇叙天下道术,皆不免于有为,趋尚或偏,未有久而无弊者。乍读若纷乱,莫究指归,夷考分章,截然有理:一儒道,二墨教,三明治,四论法,五赞老,六叙庄,其论天下古今道术备矣。继之以自叙,明其学出于老聃也。立言既多,虑学者以辞害意,故以评惠终焉。载其雄辩而辟其舛驳,使后人知所趣舍也。愚初读是经,终卷至惠施多方以下,莫窥端涯,与《列子》载公孙龙诳魏王之语绝相类,难以措思容喙,横于胸臆有年矣。淳祐丙午岁,幸遇西蜀无隐范先生游京,获侍讲席几二载,将彻章,窃谓同学曰:「是经疑难颇多,此为最后一关,未审师意若为发明,度有出寻常见闻之表者」。暨举经文,众皆凝神以听。师乃见问诸友,以此论为何如?众谢不敏,愿开迷云。师曰:「本经有云:恢恑谲怪,道通为一,存而勿论可也」。众皆愕然,再请明训。师默然良久,曰:「若犹未悟耶?此非南华语,是其所辟,以为舛驳不中之言,焉用解为?自『至大无外』至『天地一体』,皆惠子之言。『鸡三足』至『万世而不竭』,乃从学辩者相应之辞。时习佞给,务以谲怪相誇,肆言无轨,一至于此。或者不察,认为庄子语,愈增疑议,皆不究其本源故也。郭氏知此而不明言,使观者自得。世有好奇之士,为彼怪语所惑,遂苦心焦思,生异见以求合其说,虽勤何补」?于是众心豁然,如发重覆而睹天日也。窃惟圣贤垂训,启迪后人,义海宏深,酌随人量。笺注之学,见有等差,须遇师匠心传,庶免多岐之惑,否则死在惠施句里,无由达南华向上一关。虽多方五车,不过一辩士耳!古语云:「务学不如务求师」。至哉师恩,昊天罔极!兹因纂集诸解,凡七载而毕业,恭炷瓣香,西望九礼,俨乎无隐讲师之在前,洋洋乎南华老仙之鉴临于上也。所恨当时同学南北流亡,旧聆师诲,或有缺遗,无从质正,徒深嘅叹耳。师讳应元,字善甫,蜀之顺庆人。学通内外,识究天人,静重端方,动必中礼。经所谓不言而饮人以和,与人并立而使人化者,是也。江湖宿德,稔知其人,不复赘述,聊志师徒庆会之因于卷末,俾后来学者,知道源所自云。咸淳庚午春,学徒武林褚伯秀谨志。
春日值雪述道中鄙怀 明 · 程本立
五言排律 押盐韵
河山开国大,风雪趣装严。
关树容车幰,天花拂帽檐。
路惊深峪转,衣索弊裘添。
鳞甲飘逾乱,毫厘雨或纤。
冻龟谁为药,寒痹孰能砭。
夜宿催炉火,晨兴问漏签。
沙留鸥迹印,泥逐马蹄粘。
宜麦曾闻谚,连茹况得占。
眼明看白晰,心切为苍黔。
阳长今当盛,阴凝已足嫌。
微生同燕雀,逝景惜乌蟾。
一命才犹忝,诸公德可渐。
简须司马授,诗许杜陵兼。
珠侧知形秽,膏余被物沾。
入崤疑陇蜀,渡洛似沱潜。
华藻非三谢,丹青愧二阎。
春晴动鳷鹊,月色梦蜚廉。
专对吾何取,能卑叟愈谦。
别来旬朔改,坐觉岁时淹。
郢曲虽难和,家醪会共拈。
和李叔平(槩)韵。赠筽城(灵光古号)人沈述道 清 · 金夏九
五言律诗 押庚韵 出处:楸庵集卷之一
一橐江山迥,孤吟龌龊行。
与吾兰臭味,求友鸟嘤鸣。
末路心同异,归装道重轻。
感君恩一曲,盈耳古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