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重修昭觉寺记 宋 · 李畋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九、《成都文类》卷三七、《全蜀艺文志》卷三八、《蜀中名胜记》卷三、嘉庆《四川通志》卷三八、光绪《重修昭觉寺志》卷三、民国《简阳县志》卷一三
妙色非相,有相则尊;真谛无言,有言则大。矧夫法身普现,帝网交映,宝月破昏于浊际,静刹植福于沙界,肃五蕴之纷扰,具十善之庄严,惠照倒迷,无一遗者,斯相之尊也。法音赞运,群动无妄。大云秘藏于贝阙,师子敷座于绀宇,摄四大之种性,归一如之总持,解脱障缠,无一悖者,斯言之大也。既尊且大,则有为之教兴,无涯之利显,在乎人天寅奉,王臣护持。尘劫不迁,是曰常住,其斯之谓欤。昭觉寺,成都福地,在震之隅。先是,眉州司马董常宅,旧名建元,其缔构绍嗣之由,具萧相国遘碑悉之矣。唐乾符丁酉岁,为了觉大禅师宴居之所。禅师法号休梦,姓韩氏,京兆万年人。时宣宗兴复象教,乃应诏诵经,对御落采,配终南山之捧日寺。具大戒于律师神祐,悟般若于石霜庆诸,参法要于百丈怀海,契心印于洞山良价。初至洞山,洞山问:「近离何处」?曰:「湖南」。又问:「途中还见异人否」?曰:「若是异人,不涉途中」。价深器之。后领旨寓蜀,始立一大寺,辟甘露门。开堂日,僧问:「净名大士入不二法门,旨趣如何」?曰:「山僧未敢举明」。又问:「若是,即事理不分」。答云:「扁舟已过洞庭湖」。凡言峻机悟,以复如是。时剑南节度使崔公安潜奏改建元,敕赐今额,仍给紫衣一袭,式光宗教。未几,僖宗出狩,驻跸西州,召禅师说无上乘,若麟德殿故事。由是开沃圣虑,握乾纲而不动;运输神力,回天步而高引。玉銮反正而帝眷弥深,赐禅师紫磨衲衣三事,龙凤氍毹毯一榻,宝器盛辟支佛牙一函,布展义之泽也。越明年,王氏建节制两川,于禅师申尊叔之礼,奏锡师号曰了觉大师。及王氏开国,而禅师灭度,享年八十一,僧腊五十一。门人洪福等建窣堵于当寺后庵,以令身归之,谥曰「真隐之塔」。尔后宗派传袭,真风炳然。至今住持大德延美上人,以了觉大禅师为五代祖。上人阳安郡平泉人,姓杜氏,礼本寺怀进大德为出家师,依彦通律师授具足戒。性惟真实,体本虚静,开口无机化,不言而鸥狎。虚怀善应,施不求而谷盈。禅林果熟,薝卜弥香,觉苑地灵,黄金争布,作大利益,须非常人,美公之谓欤!兹寺有常住沃土三百廛,涤场敛穧,岁入千耦,并归寺廪,与众共之。有舟航大贾输流水之钱,山泽豪族舍金穴之利,五铢一缕,悉归寺府,无一私者。由是搆朴斲之材,较班输之技,而兴修之议,于是集矣。寺之殿宇,旧且百间,今广而增者三百。建正殿,塑金释迦像一躯,为黑白扳足之地;修经藏,挟唱梵之堂四,为权实转轮之所。广方丈之室,传达摩心;备水陆之仪,宣梁武教。及罗汉六祖,翊善大悲,各列一堂。又分千部经为东西龛,续建纪天列宿堂一所,仍加壮丽。以至安毳侣、供公庖,局次有叙;厨仓寮库、斋厅浴室,重门挟屋,启闭以时。上缝瓦以如鳞,下密砖而若砥。左瞻右顾,俱是道场;一起一居,无非佛事。寺之旧址,复于颓垣,鞠为茂草,仅百年矣。以至悖蹊樊圃,可畏其邻;认牛忘羊,莫分其主。美公一旦竖版筑以绳之,兴百堵,轸旧封,葺墙五百馀间,周匝园圃,而诸邻相让,无一违者。凡供食之丰洁,法席之华焕,时一大会,朝饭千众,累茵敷坐,如升虚邑,未有一物,爰假外求。寺之胜迹,有僖宗幸蜀放随驾进士三榜题名记,陈太师塑六祖像,萧相国文建寺碑,会稽孙位画行道天王、浮丘先生、松竹,张南本画水月观音,翰林待诏失名氏,今寺额始自长安降到。模昭觉寺额,俱经乱不亡,为唐故事。斯皆化感利舍护持之力也。自大中祥符戊申岁承领住持,迨三十有馀载矣。惟食不兼味,衣不重茧。言必谛信,故人无间言;行必总持,故身无择行。深入无碍,物我不二。《经》云:「虽说种种道,其实为佛乘」。吾见其人矣。然能为爱河之舟楫,不住中流;开觉路之康庄,俾求诸道。故入其门者,如逊般若之岸,似升毗尼之堂。树绕七重,尘无一点,信花界之胜果,锦江之福田者焉。尚能韬光愈晦,功成不居,耳闻赞扬,口称惭愧,是谓常住不住,所得非得者乎!今门人赐紫沙门人逊谓布施回向,叹未曾有者,典教宗尚,宁可阙欤?遂持了觉禅师诰敕三通,修寺行状数纸访畋,请纪茂实。畋且念景德初与今岳阳牧张都官逵肄业于兹,倏尔岁寒,永言梦寐。山阴都讲,曾栽挥麈之松;衣锦相□,□□偷光之壁。及乎尝醍醐之味,目琉璃之色,为日久矣。德我既深,固不牢让。大哉!开群迷之眼,俾瞩乎大明,象设之谓也;安□动之心,俾谐乎一法,言教之谓□。□□□相则尊,所以祛其幻相;有言则大,由是辩其魔言。令蠢动廓然,见种种性,曰实曰权,归乎一揆,付诸佛子,历劫奉持,非师释氏之雄者,其孰能与于斯文!
苦热五首 其一 宋末元初 · 方一夔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夏来樊圃隔阴晴,谁与天工管不平。
一窟蛟龙时作怪,千年草木偶成精。
政疑沙界熬焦釜,未倒银河洗太清。
谁是苍生霖雨手,普将禹甸酿西成。
园中瓜。五咏 其二 甜瓜 明 · 金时习
出处:梅月堂诗集卷之四
甜瓜烂熟蒂自落,剥而食之甘如蜜。
绿皮初学老莱衣,霜肌可疗相如渴。
玉液琼浆填其腹,一嚼也胜浮萍实。
老夫山中学樊圃,细雨手种瓜与瓞。
叶底离离不知数,对客甜冰杂茗雪。
兀然坐我清虚府,却喜肝脏涤蒸郁。
可惜汨没尘中人,万事相依瓜与葛。
柳 其二 北宋 · 丁谓
五言律诗 押麻韵
客舍青青乱,名园郁郁斜。
旧栽彭泽署,新植武昌家。
翠幄隋堤密,金丝蜀道赊。
狂夫少樊圃,有菀兴无涯(同上书页一一三三)。
进晋元帝兴不急之务故事 南宋 · 洪咨夔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平斋集》卷二九、《历代名臣奏议》卷九八
晋元帝建武元年,置史官,立太学。太兴元年,帝亲雩,初置谏鼓、谤木,新作听讼观。二年,置博士员。四年,置《周易》、《仪礼》、《公羊》博士,帝亲览庶狱。
臣闻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先者事之所当急,后者事之所当缓。缓急先后,不舛其序,治道何患于不举?元帝承皇纲解纽之馀,宜思兴起国势,如拯溺救焚之急,顾乃以安平之大体,治危亡之坏證,以守文之常度,制应变之危机。故近世论者谓此何等时而举不急之务。讼观作矣,胡不筑将坛以拜淮阴?太学兴矣,胡不立武举以招汾阳?亲雩之礼行矣,胡不屈帝尊而劳细柳?博士之员置矣,胡不造楼舡而命将军?谏鼓、谤木设矣,胡不修车马,备器械,以图修攘之治?是非数端,为可略也。典午缀斿,胡羯扛鼎,中原豪杰竞起而逐鹿,时之所急不在是也。使当时内以经制国用为实政,而不以綀衣为仅足之规,外以严饬兵备为实功,而不以玉册为茍安之地,晋其兴乎!厥今金瓯虽无玷缺之虞,玉关未有闭拒之策,战难于必胜,守难于必固,和难于必信,而民力国计已俱至于穷。不汲汲于丰财强兵,先其所当急,而论义理者多清谈,言政事者多细务,拆裳补带以为巧,折柳樊圃以为固,厝火积薪以为安,脱有意外之警,臣恐非雍容拱揖之所能办也。
南红门外 其二 清 · 弘历
五言律诗 押尤韵 出处:御制诗初集卷二十三
榆柳含烟翠,桑麻带露稠。
蔓棚迷晚蝶,樊圃卧閒牛。
闾静知无盗,田多幸有秋。
相逢农父问,家室得安不。
菜薖为永嘉余唐卿右司赋 元末明初 · 徐贲
押词韵第十七部 出处:明诗纪事 甲签·卷八
远辞华盖居,来卜山阴宅。
乍到俗未谙,久住地旋辟。
屋庐尚朴纯,楹桷谢雕饰。
高营踞山跗,深甃逗泉脉。
檐将狼尾苫,门用鼠筦织。
缺垣唯补萝,圮砌总蒙虉。
编篱限迩邻,树蘖表殊埸。
本来是野性,岂是耽地僻。
学圃欲拟樊,为功敢侔稷。
宁惜劳外形,自甘食馀力。
耕锄限儿课,灌溉当仆役。
破块何畇畇,陈器亦畟畟。
驾许俗士回,屐向邻翁借。
筐筥织湘材,锹锸铸棠液。
卓钁鹰觜利,负蓑猬毛磔。
俯仰疲桔槔,沾洒渍袯襫。
循畦行策镵,偃林卧欹石。
镰披欲芟丘,刈削竟驱砾。
值埠即为坡,遇凹就成洫。
堤崩防密葭,窦隙拒乱棘。
地同农亩计,区学井田画。
长畛纵复横,曲渠广还窄。
接流引馀清,疏沼汇深碧。
架桁秋实垂,篱落夏蔓幂。
雨露加膏腴,粪土发硗瘠。
识种题裹藏,辨类分行植。
莳法常按谱,候时即看历。
蕨芽拳握紫,姜■(艹挚)拇骈赤。
两合怜蘮蒘,丛生爱铫芅。
初■(艹矜)迸蛰雷,新薹长春■(艹涑)。
雀弁萒叶峨,马帚荓茎直。
蔩繁微瓞绵,瓠老枯瓣拆。
芍苗卷龙须,药干拥牛膝。
黄独雪晴收,紫藄露晞摘。
阴阶茂菧苨,下田丰菲蒠。
捲轮木耳垂,攒刺菱角射。
秋茄采更稀,夜韭剪仍殖。
芝芳凝海琼,茭郁点池墨。
枸杞香可醪,竹■(⺮姑)熟堪腊。
石皮被柔藫,土酥脍肥菂。
细莼入馔鲈,鲜蒌杂羹鲫。
荼苦蘖与俦,菘脆冰为敌。
菌栌西蜀致,苜蓿大宛得。
长萦荇带流,乱簇蔯丝绎。
芹效野人献,瓜为天子副(音偪判也)。
决明才一方,莴苣连数席。
璚縻慰渴心,玉延起羸疾。
蕈毒笑非喜,芥心泣讵戚。
盘根芽埋壤,脱颖笋穿壁。
撷香怜鸡苏,折甘嗜燕麦。
粟腐切方圭,乳饼斲圆璧。
孕子棕受刳,赘聃石被馘。
兔目淘夏槐,鹿角芼腊炙。
菁托诸葛呼,巢以元修斥(诸葛元修二菜名)。
苋褒蔡守清,薇怨周节逆。
邪蒿义所攘,秽荽理堪哑。
薄利嘉拔葵,省谤恶遗薏。
穷餐齑酸黄,俭啖薤留白。
閒情付田园,生意仰膏泽。
荚齐翠疑剪,甲拆绿讶擘。
掩冉烟际姿,葱茜雨馀色。
始掇惜滓染,载涤畏虫螫。
新荐或在笾,薄湘亦须鬲。
求久渐投醝,致爽遽沃醷。
不烦僚友送,敬向先圣释。
对屠誇大嚼,燕客忻小摘。
柈羞不过三,瓮菹当饫百。
未能著蔬经,安敢踰食籍。
旨蓄足山厨,素供过香积。
用兹卒岁年,庶得勤朝夕。
宾魏徐见厌,厄陈颜自怿。
洁畚士耻污,造桥盗怀恤。
抱瓮忿设机,授书诮求益(用侯君房徵严光事)。
纵马因致忧,合蛭遂亡谪。
万钱柳复乞,片金华还掷。
仕知吕侄妄,居味郑人识。
枕肱仲尼乐,伤指范宣阨。
鼎臑固云嘉,食箪亦足适。
敷淡分所安,堪味欲易极。
毋因口体累,遂使愆民德。
田按:唐卿于越之桂桐里治圃结茅,署曰「菜薖」,遍徵名流题咏。幼文此诗最为擅场。杨孟载《舟入蔡河怀幼文》诗云:「纵横千字戚生笔,迭宕百韵馀公莱。」即谓此诗也。高季迪、姚独庵诗附录于此。季迪诗云:「桂桐里中君始归,菜花满园黄蝶飞。桔槔倚树长不用,江南雨多山土肥。方畦独绕看新绿,晚食何须尚思肉。翠缕登盘春薤香,金钗出盎冬菹熟。我家亦在莼乡,秋风便应归共尝。潮州司马成何事?回首空愁万足羊。」独庵诗云:「馀君抱奇言不誇,种菜拟学元修家。临溪筑庐竞诛草,傍路樊圃多编葭。长镵短钁自成列,不与文笔相交加。畦界条条任横缩,沟浍一一随纡斜。种多不减三十品,分苗撒子时无差。溉灌未能亲抱瓮,设计巧欲为翻车。一畦既传渤海薤,五色更接东陵瓜。新菘脆美初研鲙,嫩瓠肥白才燖豝。马齿忽惊齐发苋,牛乳始识骈垂茄。芳心缠丝恶网蛛,老叶画籀忻涎蜗。自能垦土不无秽,便可应侯登柔嘉。长奴芟夷脚自赤,老婢采撷头还髽。不令筐筥混葵藿,反任鼎俎兼鱼虾。莼美自适颇豪迈,蓱斋可办何咄嗟。谁云小摘畏伤指,我欲大嚼常摇牙。何时携杖叩君室,且需木耳并槐芽。苟能真率见情亲,奚鄙酒薄兼尊污。一飧自足饱空腹,岂待姜桂烹鸡驾。丈夫不能知此味,五鼎日食成淫奢。君今措事慕诸葛,蔓菁随处为生涯。」
浙东舟中 南宋 · 范成大
五言律诗 押元韵 创作地点:浙江省宁波市
处处槿樊圃,家家桃庑门。
鱼盐临水市,烟火隔江村。
雨过张帆重,潮来汲井浑。
弯跧短篷底,休说两朱轓。
重修亳州洞霄宫碑铭(并序 奉敕撰) 北宋 · 杨亿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八、《武夷新集》卷八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闻:昔者大道之行,异人间出。洪惟柱史,寔畅真宗,叙《道德》之二篇,述慈俭之三宝。玩志众妙,理洞于帝先;垂训方来,尊居于教父。故尹喜望气,爰识真人;史迁编年,首推黄老。或谓之隐君子,著书五千文;或以为太史儋,享寿二百岁。立言垂于不朽,乘化入于无间。惟苦县厉乡,即降神之地。土风杂乎南楚,郡境介于陈留。盖尸而祝之,㟪𡾊作庚桑之社;思且爱矣,陕郊存召伯之棠。后人缅慕玄风,周爰旧壤,聿因灵迹,肇建严祠。历代封崇,樵苏之禁弥肃;昔贤赞述,金石之刻具存。又往者圣质诞祥,元符冥合,乘白鹿而下,爰自九天,感流星之精,生于左腋。指李树以为姓,由聃耳而立名,禀粹斗魁,发祥井脉。佥以为涂山祀夏,式脩启母之祠;后稷配天,乃建姜嫄之庙。恭惟圣母,实育至人,陵谷未移,光灵如在。又因遗址,别启殊庭,目之为李母祠,盖有年矣。虽洁粢致享,不领天子之祠官;而閒馆栖神,具载职方之地志。岁月寖远,遗构仅存,期运环周,祥符显发,施及唐室,系自仙源。乾封中以锡羡流光,肇开鸿绪,似续蕃衍,袭庆本支。且念太极之先,冠二仪而首出;盛德之后,垂百世以弥昌。追崇长乐之名,用显始基之迹,由是追封圣母为先天太后。又以列真之宇,神光烛于宫坛;集灵之虚,紫气干乎霄极。琳房绛阙,窈窱重光,孔盖翠旌,裴回戾止。盖方舆之福地,乃虚皇之密都。由是改命祠宇为「洞霄宫」。香火无废于熏修,栋宇益增于轮奂。南望吾子,飞观凌云;左带临溪,清流漱石。行人胥畏,颇类轩台;游者忘归,更疑秦洞。至乃玄贶昭格,冥感彰闻。或旭景朝跻,非烟绚䌽;或柔条夕劲,甘露垂滋。或千仞凤翔,览德晖而下集;或九井龙见,乘云气以上腾。往昔海县尘飞,萑蒲蚁聚,流矢集屋,束蕴乘墉,即必黑气塞川,愁霖贯序。凶党不能肆毒,阖境率以宁居。当时降玺书以旌扬,垂方策而标记。求诸故府,盖图牒之未刊;岿然灵光,实神明之所庇。皇朝接千岁之统,按九州之图,包举海隅,并走群望,讲求祀典,咸秩无文。诞扬清净之风,式契玄元之旨,深诏谯郡,崇奉灵场,缮究匪亏,焚修弥洁。崇文广武圣明仁孝皇帝之在宥天下也,恭默思道,斋慄事神,绍祖宗之耿光,集乾坤之景命。端拱南面,唯轸念于苍生;閒宴西清,乃娱情于玄牝。顺风之拜,几慕于崆峒;赤水之珍,靡徵于𧩶诟。驱民寿域,日用而不知;决事斋居,天行而弥健。乃至探求三五之载籍,致恭上下之神祇,黍稷牺牲,悉用先王之礼;坛场圭币,无取方士之言。正违治烦,脩弊起废。陈信策告,蔑闻秘祝之官;备物荐尝,奚馁若敖之鬼。乃至山川作镇于地,出云雨以嘉生;卿士有益于人,垂竹帛而悠久。莫不咨询典故,弥缝阙漏,丰洁苾芬而致用,聪明正直之是依。用能陟降泰畤,与三灵交欢;端委明堂,俾诸神受祀。帝锡纯嘏,百禄是膺,洛出图书,九畴式叙。盛德大业,光表格天,固非名言之所能及也。乃眷亳社,时惟谷阳,仁里未迁,清都斯在。曩以神虬跃于沮泽,阴魄离于罕车,雩禜偶愆,水潦荐降。云不待族,雨及我私,甫田或害于粢盛,樊圃几勤于浸灌。是宫也虽面势爽垲,取规《大壮》。在山楶藻棁,于焉胜人;非麦曲鞠穷,何以禦湿?屋瓦斯漏,梁木其摧,本郡以闻,当阳太息。即日降明诏,遣近臣,案行故墟,周视层搆,度费制用,庀徒僝工。之子于垣,百堵皆作,灵台经始,不日而成。云锸募农隙之民,风斤得艺成之匠。朱扉洞呀于广陌,绀殿崛起于中天。榱桷交持,见阴虬之腾倚;觚棱四注,状名翚之翰飞。绘素彰施,模晬容而克肖;吉蠲享献,表明德之惟馨。空歌洞章,萧寥乎旦暮;飙轮欻驾,出入于虚无。固以昭戬谷于圣神,誇壮丽于方国,契宸心于妙有,跻氓俗于无何。行将追七十二君,告成功于日观;享万八千岁,比圣历于天皇。玄同至真,永锡难老,如斯而已矣。秋八月,新宫成,主者上言,愿志能事。大君有命,允属下臣。臣学古非优,闻道素浅。草宽大之诏,无东里润色之才;谈恍愡之宗,增吾党狂简之愧。踯躅燥吻,谨为之铭。其铭曰:
至哉玄元,权舆太极。象帝之先,昧者奚觌?矫矫伯阳,自天生德。其道犹龙,人靡能测。厥初诞祥,时惟厉乡。领垂缟发,室照神光。蹈十把五,舌舑而长。井泉涌脉,星精耀芒。集灵之址,玄祠崛起。桧亦手植,树曾亲指。圣母遗阡,右环涡水。福地旁连,清都对峙。瓜瓞其昌,锡羡于唐。宝册追谥,云篆龙章。金阙易号,丹台绛房。明灵如存,祀典不忘。帝临赤县,乘正御辩。致恭神祈,大庇黎献。德馨流闻,沼毛登荐。鬼有所归,民亦不倦。帝居紫宸,味道全真。格天在宥,易俗还淳。阴阳大顺,关石和钧。亮采时叙,辉光日新。乃眷东顾,钦崇教父。定之方中,增修祠宇。閒馆相望,飞軿攸驻。日薄星回,池平树古。申命中人,王言如纶。鸠工底法,即旧谋新。三时之隙,百日之勤。恍若神化,以栖灵真。瞰鲜原兮靡迤,面皇州兮密迩。气蓊蔚兮上腾,波奫沦兮东委。唯列仙之殊庭,干青霄兮特起。竦金阁兮崔嵬,荐兰蒸兮裴回。缄紫箓兮难见,秘灵符兮不开。伊九天之神母,御琼轮兮下来。祝圣人兮富寿,延宝历兮京垓。又何必迎年之馆兮,通天之台!
郊居寄慧上人 明 · 杨承鲲
五言律诗 押麻韵 出处:甬上耆旧诗卷二十二
樊圃荒城外,凉风五柳斜。
虫声连鹤栅,秋色老渔家。
露下青荷叶,寒生白藕花。
金山夜渡处,相忆踏平沙。
杂忆九首 其六 明末清初 · 钱澄之
七言律诗 押先韵 出处:田间诗集卷第七
玻璃窑上一村偏,小巷疏篱尽可怜。
僧舍门当清昼闭,人家路向乱畦穿。
打柴妇过空樊圃,放马儿来各敛钱。
数里琅玕官伐尽,即今几个转萧然。
颍州莲华漏铭 北宋 · 夏竦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二、《文庄集》卷二五、《玉海》卷一一、《渊鉴类函》卷三六九 创作地点:河南省商丘市
夫迎日推策,帝鸿之宪天也;治历明时,成汤之应人也。日月有发敛,昼夜有增减。非在璿不能测盈缩,非运仪不能定昏明。以是历数起焉,漏刻生焉。昼参乎晷景,夜验乎次舍,虽上天之运,不能逃矣。舜史日永星火者,昼漏多也;日短星昴者,昼漏少也。《周官》有以火爨鼎之制,齐诗有折柳樊圃之讥。由是观之,挈壸之设,其来尚矣。汉承周秦,图籍最备。其令甲第六著常符漏品、二十四气,各为二箭,刻日所在,并黄道去极、晷景刻数、昏明中星于其下,班之计吏。自兹厥后,踵事增华,逮施于李兰,始变古法,权器程水,以准时刻。唐之诸道,率循此制。至今器有存者而莫能施用,唯司天官漏迄今用之。参以中星,因时升降,而置箭之制,世不复传。上躬至圣之姿,极攸纵之美。稽古典学,励精百度。讨论希阔,讲求礼术。天圣中,有今龙图阁直学士给事中燕君肃,始考七经载籍,作莲华漏于梓潼,来献阙下。其制为四分之壸,参差置水器于上。剡木为四分之箭,箭四觚,面二十五刻,刻六十分,四面百刻,总六千分,以效日。凡四十八箭,一气一易。铸金莲承箭,铜乌引水下注,金莲浮箭而上。有司唯谨视而易之,为行漏之始。又依《周官》水地置臬之法,考二交之景,得午时四刻一十分为五正,南北景中以起漏焉。时予备职枢府,弗获熟视。君未几作藩青社,建兹漏于白楼。予出守汝阴,亟往代君,因得细睹其制,精妙参神。景祐中,君复厌承明,求刺于颍。予亦内徙睢阳,封圻接畛,庆问时通。因请更为颍漏,以广其传。君由是再考晷度,以梓潼在南,比古法昼增一刻,夜损一刻。青社稍北,昼增三刻,夜损三刻。颍处梓青之间,昼增二刻,夜损亦如之。仍作屋秘漏,得天愈密。予旧隶史局,粗亲此学,以为乾体左旋,七曜运舍,皆动物也。赤道横带,黄道斜截,复有进退。夫物动而有进退者,势久必差。故昔贤制术,以天度乘昼夜漏,减三百而一为定度,以减天度以为明,加正度以为昏,所以追晷景之实,防节气之差。然三百岁斗历改宪而异人出焉,今燕君其当之乎!夫六艺群书,唯天文数术探赜索隐,钩深致远,最为难明。若心所不达,虽通人前识讵测其方?而世之俗儒或以为非荐绅先生之所称道,何其误欤!仲尼作《春秋》,每于朔闰发文以宣明历数,此圣人之深意也。《书》不云乎:「敬授人时」。《礼》不云乎:「百度得数而有常」。后之观者,幸无忽焉!其《漏志》一篇亦刊诸左方,期于不朽云尔。铭曰:
极星建中,黄道营外。度有迩遐,时有明晦。圣人观象,古史诒则。孔壸为漏,浮箭为刻。资始巧历,稽合小馀。重黎是司,羲和是图。秦氏遗法,汉京垂制。历世弥文,旧规加丽。玉虬吐水,分灌两壸。金龙转注,下激衡渠。天道可观,神化无迹。日运波澄,气分箭易。□□□□,都邑屡迁。寂寥罔诏,世失其传。猗嗟燕君,文学馀力,博贯旧章,肇新景式。象魏既登,潼川既营。建于青闉,作于颍庭。五夜持宵,三商定夕。杪忽无差,升降靡息。意侔造化,数穷天地。茫茫有生,孰参其知?于铄圣宋,世祚无疆。刊此乐石,永宪万方。
县斋秋怀 其五 南宋 · 程公许
押词韵第十二部
瞿瞿彼奚窥,樊圃漫折柳。
金瓯费将护,鼎餗戒颠覆。
屯云暧将夕,西风一搔首。
沉思扶持计,谁是颖脱手。
需臑毋久玩,利处那得久。
癙思恐伤人,聊复一杯酒。
试上舍生策题 南宋 · 程公许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三九、《沧洲尘缶编》卷一四
汤之盘有铭,武王受太公之戒,所御器物咸有铭。古先哲王明睿生知,道德纯备,一动息,一颦笑,无非天理之流行。而戒谨恐惧,其严若此。岂人心之易于弛,虽圣人亦不可一日而忘其规警耶?唐太宗以十渐不克终之疏列屏障以自省,后世称之曰贤君。明皇以《山水图》代《无逸图》,开元、天宝之理乱以判。敬肆劳逸,一念之差,信可畏耶!我国家自艺祖造邦,钦重儒学。太宗继之,盖用意于稽古礼文之事。尝书《孝经》,勒碑于秘书监。又自以圣意制座右欹器,真宗为之论。所御玉宸殿,储经史八千卷,不杂他书。仁宗在御岁久,孙奭所上《无逸图》,揭之讲阁。圣德光大,谨终如始。哲宗以吕公所纂《尚书》、《论语》、《孝经》要义百篇,书写观览,又用吕大防之奏,图仁宗三十六事于坐隅。高宗中天,投戈讲义,而九经皆手书石刻。孝宗嗣服,亦于清燕之所,揭《敬天》之图。奕叶继承,心法相授,以至于我皇上,甫登大宝,即营缉熙殿,髹漆金刻,为座右铭。罢朝则御讲帷,阅章疏,寒暑不辍,一十六年于兹矣。顷又摘六经之有关于天道者,章分句析,亲御翰墨,为《敬天十二图》,制叙跋系其颠末,步趋乎祖宗之典训,规范乎圣贤之格言,仍命道山摹勒琬琰。斯文之重,天下之福也。季秋吉日辛卯,九筵穆卜,先期申警,蔬食斋居。言款清宫,冻雨飘洒。祼飨世室,阴凝未舒。逮羽卫导行,玉辂趣驾,云翳一扫,晴景四开。都人骈首以观天仗之森严,天颜之肃穆,而后喜可知也。丙夜禁门启钥,臣工骏奔,上端冕入就次,月星明朗,乐舞和愉。穹示顾歆,克竣熙事,颁贺肆赦,典仪备举。质以前三岁烈风雷雨之变异,思成之庆,宁易致耶!岂《敬天图》之作,忱念孚格,不专于牺牲玉帛之荐乎?天人相与之际,殆未可以私意测。然以上之逊志典学,岂今之寅畏而昔乃不然乎?意者鼎雉申戒,云汉惧灾,天固以是启商周之中兴与?不然,阴晴转移于翻覆手间,虽父母之于子,训告保惠,亦不如是之恳恻也。善言天者,必有以證于人。璿玑玉衡以齐七政,舜之察天文以审己之当天心与否也。二曜薄蚀,五纬错行,日官所书,殆无虚月,则乾象之失其轨,岂无其故欤?地平天成,六府三事允治。禹之治水,以九畴彝伦之叙而成功也。炎官甫戢,海若加横,堤揵冲决,生民昏垫,则五行之失其性,亦岂无所兆欤?致中和,天地位,万物育,盈宇宙之间,有一物不得其所,君人者之责也。旱魃肆虐,飞蝗遗种,近畿一稔,几出天幸。东浙荐饥,宁无后忧?则玉烛之不调,得无有任其咎者欤?《春秋》谓一为元,外吴楚而内中国,小雅尽废,则吴楚交侵而中国微,圣人之所忧也。今敌既灭,兵备不辑,国威不张,疆土日蹙,则天道之助顺,何乃寂无其应欤?虽然,气运之有盈虚,物理之有信屈,如前所述,犹可诿之造化,以俟天定。至于人事之与天理参者,抑亦有当议焉。无旷庶官,天工人其代之。今班序布满,簪弁森列,若不乏才也。而白驹空谷,犹不免于金玉其音,经营四方,或无预于出入风议,则好恶之拂人性,无乃枉直有未辨耶?天佑下民,作之君师,今赦宥数颁,宽恤有诏,若不忘吾民也。而中洲鸿雁,四境之流离莫救;鲂鱼赪尾,内地之根本日拨。则载舟覆舟之可畏,无乃思虑有未及耶?《洪范》八政,食货为先。今公私储积,匮于军兴,而县官之费用不为之裁损,风俗之僣奢不为之限量,楮币日滥,增钱不已,铜镪日耗,销毁莫戢。节以制度,岂无术以救其弊耶?王公设险,法象天地。今襄、汉形势,荒残日久,淮、蜀奥壤,虔刘几尽。阃制角立,遇敌而莫相为援。兵将怯懦,滥赏而未尝加罚。折柳樊圃,将何策以起其弱耶?天意之未孚者既如彼,人为之未至者又如此,反覆参验,则禋祀之飨祐,固可以觇悔祸于上苍,而德政之有阙,恐未足以销咎徵于既往。或谓上之笃意务学,小心事帝,非不恭且恪也。而阴阳家所谓百六之数,适相参会,其交度也固有时。九曜运行,迭相盈缩,其进退也自有序。审如是,则惠迪吉,从逆凶,如影响,惟先格王,正厥事,乃为虚语乎?谛观《敬天》之图,心画谨严,先后如一。退朝燕坐,声色玩好,决莫能为德性之移。而道途窃议,尚有过于责难者。皇自敬德,要不必以人言为忤,而益当以高明光大加之意,非苟知之,亦允蹈之,无徇其名而既其实,则怨汝詈汝,其有补于学问者,不既多乎。天不远人,随念昭格。圣学就将而不已,圣德日新而又新,易危为安,用祈天永命,岂不同此一机耶?诸君咏皇化于辟雍之涯,历岁滋久,菑畬经籍,佩服礼义,铢积寸累。由是而升尧舜君民,乃无负于所学,岂特区区为利禄温饱计哉。其探索天人性命之源,发扬帝王心法之奥,有可以匡世屯、裨圣治者,正学以言,有司将拔其尤以献于上。
隋堤柳赋 明 · 李宜茂
出处:莲轩杂稿卷之一
汴河沄沄,淮水汤汤。长堤逶迤,老柳千行。几番锦帆之往来,淡荡风景之苍茫。抚长条而遐思,想隋家之兴亡。方其纪年大业,措世乂安。席万乘之威灵,壮虎视乎百蛮。志既骄而意逸,置天下于无事。惟耽乐焉是务,每流连而恣意。览形胜于渭流,作盘游之胜地。跨汴河而延袤,控长安之一发。长堤屹其夹岸,柳千条兮碧立。翠掩映于两岸,绿参差于千里。接蓬莱于西苑,映龙鳞于芡芷。恍仙境之缥渺,日玉辂之游戏。御千乘于其下,哕鸾声兮载和。奏清夜之妙曲,送水调之纤歌。龙旗翻兮拂柳,鼍鼓鸣兮扬波。酒如泉兮肴如山,花如海兮舞如雪。乐复乐兮未央,心昏醉而怡悦。忘民水之覆舟,忽苞桑之大业。谓此乐之可久,拟万叶而勿失。夫焉知鼓钟之交奏,乐未去而生悲。及夫邹平拥众,晋阳提师。斩木为兵,揭竿为旗。鸾舆巡而未返,义兵纷其交驰。江都之业云飞,百年之基草没。几年笑周齐之亡,反自蹈其覆辙。遂使仙游之胜地,遽一朝而不有。举胡颜于地下,问后庭于陈主。渔樵唱于堤柳,鸦鹳飞于江雨。瞻江山之风月,非复曩时之花柳也。然则是柳也,反不如颠木之㐕蘖。回生意于木末,又不如八公之草木。褫如林之胡羯,徒启夫炀帝之侈心,反本实之先拔。是同归于桑柔,奄将采而其刘。恨不得折之为樊圃,犹狂夫之瞿瞿。至今长堤之畔,徒增杜中山之一吁。朽木不可彫也,吾于汝而何诛。
论三边防秋状 南宋 · 吴昌裔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一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三九、《宋史》卷四○八《吴昌裔传》、《宋代蜀文辑存》卷八五
臣闻防秋之说尚矣。「薇作而遣,薇刚而归」,说者曰:周之戍役,犹今防秋之兵也。「瓜时而往,及瓜而代」,传者曰:齐之戍期,即今防秋之候也。盖北敌风俗,四月放马入泊,令逐水草,禁人乘骑,八月取马出淀,饲以麦豆,准备战斗。方隆暑则筋解胶缓,力不及远,至秋高则劲弓折胶,锐不可当。故汉军备敌,率以秋冬,唐兵戍北,谓之防秋,皆时吾战备、遏彼寇虐也。国家当海东崛起之敌,立中国自治之规,每于秋时,常若寇至。靖康有防秋诏,建炎有防秋议。谓夏已及半,去秋不远,非早图之则敌又奔突者,李纲之疏也;谓时已中夏,去秋无几,惟博谋群议则尚可捍敌者,刘珏之策也;谓防秋之期,才一两月,而控扼守禦,盖非一涂者,张守之言也;谓秋防事迫,仅有两月,而防托战守,尚无定谋者,叶梦得之请也。君臣之间,日夜凛凛,惟恐一事蹉跌,此岂故为是过计哉!彻桑牖户之谋,折柳樊圃之戒,昔人所以无日不申儆于国中也。今计秋风不十日矣,敌之骠悍,过于残金,师之出没,飘若风雨,但闻其以草青为放牧之候,枣红为出哨之期,则避暑而遁,逐凉而来,乃敌人之常也。不知上之所以忧边思职,下之所以料敌禦戎者,亦有如中兴之深略乎!分上下流,守浅隘口,修战舰,阅水军,此防江上之秋也;敛淮东戍,厚淮屯,募土豪,训义甲,此防淮堧之秋也;招水手,葺海鳅,结固民船,选择岙长,此防海道之秋也;援忠勇,集流移,缮修城壁,开浚海匮,此防京湖之秋也;固三关天险,闸诸道支径,补兵籍,峙军粮,此防蜀口之秋也。备风寒者不下数处,为秋防者非止一条,所当爱日惜阴,并手合力,如扑原火,如袽漏舟,旦旦而为之,犹恐不蔇。而今朝廷之上,百辟晏然,言论多于施行,浮文妨于实务,后族王宫之冗费,列曹坐局之常程,群工闲慢之差除,诸道非泛之申请,以至土木营缮,时节宴游,神霄祷祈,大礼锡赉,藻饰治具,亡以异于平时。至于治兵足食之方,修车备器之事,则反皆阙略,不暇精讲。方且今日一人而出疆进取,曰吾将以厚藩篱;明日一人而遣使求成,曰吾将以宽岁计。京湖焚荡者一十四郡,而区拨地界之未明;蜀口委弃者二十三关,而分布司存之未定。势均者持意见,权扼者快恩雠,胆薄者徇颜情,气扬者亡纪律。蚕食交侵,此为何时,而汎无规模,担阁日子,脱或游骑闯陆,浮牌渡江,而后调兵符,科边琐,为应急草草之谋,则亦晚矣。昔靖康之难,敌方退师,上下恬嬉,遂谓无事,方建议立东宫,开讲筵,复《春秋》,罢配飨。有言责者日论京、黼之党,当事任者谋逐许、李之贤。密院欲追击贼,三省欲护出境,宣司欲调战士,庙堂欲止援师。行移二三,命令反复,玉辂之索,争议未定,而铁骑已过河矣。故当时有「不理会防秋却理会《春秋》」等语,吁!此岂二敌之善战哉,亦一时谋人之不臧,有以致寇而深之耳。昔胡安国有言:「军政未修,既不可战,彊弱不敌,又不可和,惟有讲求防守之方,以为攘敌之备,最为上策」。臣谓今日之事,当置和战不议,而专议秋防。三省进呈之际,尽屏细务,非备禦不谋;枢密本兵之地,略去彝章,非兵食不讲。侍从不拘早晚,许以边事请对;台谏不限月课,时以边警奏闻。百僚师师,日以敌国外患衡虑,而陛下又鉴靖康之所以失,法建炎之所以兴。屏声色,节燕饮,常以貂帽思将士之劳;抑倖赏,减浮费,务以金帛代军储之籴。躬率内外,以弘济时艰。则敌来而应,可以伸吾威;敌去勿追,可以成吾信。敌虽吞噬诸国,横截八荒,而终不敢干中华正统之所在矣。惟陛下宵旰亟图之,宗社幸甚。
〔贴黄〕臣近收乡人书,言戎帅曹友闻得谍者报,草地欲以八月入寇,则是臣防秋之说,于蜀尤不可缓也。盖蜀自去冬敌退之后,尚留哨骑,出没并边,或伏草间,以待麦熟。董鹏飞以守城死,时当可以劫寨亡,陈瑀以行边执。不三月间失三太守,皆西陲才勇之人,以此边氓愈更畏怯。又东有李伯渊窥上津,西有汪世显伺仇池,种类寔繁,景色可畏。兵无三万之数,粮无十日之储,色色筑底,惟有民气一发仅存,而数年间捐财以助边,荷担以供饷,不知其几履亩矣。近闻总所有对籴之法,制司有起夫之令,臣为之骇然。此说果行,则民病困极之馀,将引绳而绝之矣。欲望圣慈申敕制总,禁戢科需,而于驱磨所之失陷者、抚谕司之科拨者、官盐户之辍借者,留意审核,以应支梧,庶可宽民一分,实非小利。所有三太守死事,得之公论,谓董鹏飞为上,时当可次之,陈瑀又次之,欲乞行下密院,等第推赏施行。伏候敕旨。
采薖为馀唐卿赋 元末明初 · 姚广孝
押麻韵
馀君抱奇言不夸,种菜拟学元修家。
临溪筑庐竞诛草,傍路樊圃多编葭。
长镵短夋自成列,不与文笔相交加。
畦界条条任衡缩,沟浍一一随纡斜。
种多不减三十品,分苗撒子时无差。
溉灌未能亲抱瓮,设计巧欲为翻车。
一畦既传渤海薤,五色更接东陵瓜。
新菘脆美初斫脍,嫩瓠肥白才燖豝。
马齿忽惊齐发苋,牛乳始识骈垂茄。
芳心缠丝恶网蛛,老叶画籀欣涎蜗。
自能垦土不芜秽,便可应候登柔嘉。
长奴芟夷脚自赤,老婢采撷头还髽。
不令筐筥混葵藿,反任鼎俎兼鱼虾。
莼羹自适颇豪迈,□齑可办何咄嗟。
谁云小摘畏伤指,我欲大嚼尝摇牙。
何时携杖叩君室,且需木耳并槐芽。
苟能真率见情亲,奚鄙酒薄兼尊污。
一餐自足饱空腹,岂特姜桂烹鸡鴐。
丈夫不能知此味,五鼎日食成淫奢。
君今措事慕诸葛,蔓菁随处为生涯。
漳兰为丁窃货其半纪实四首(第一首原缺,据卢本补) 其二 南宋 · 刘克庄
五言律诗 押词韵第四部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莆田
主人拙樊圃,家贼巧穿窬。
鼠子敢予侮,麟翁以盗书(自注:溓溪有感麟翁之句。)。
空搔双白鬓,不奈一长须。
自笑关防晚,花傍且(原缺,据冯本补)燕居。
即事四首 其一 南宋 · 刘克庄
七言律诗 押鱼韵
买得荒郊五亩馀,旋营花木置琴书。
柳能樊圃犹须种,兰纵当门亦不锄。
无力改墙姑覆草,多方存井要浇蔬。
区区才志聊如此,谁谓先生广且疏。
竹溪直院盛称起予草堂诗之善暇日览之多有可恨(原缺,据冯本补)者因效颦作十首亦前(原缺,据冯本补)人广骚反骚(原缺,据冯本补)之意内二十九首用旧题惟岁寒知松柏被褐怀珠玉三首效山谷馀十八首别命题或(原作式,据冯本改)追录少作并存于(原缺,据冯本补)卷以训童蒙之意(二字原缺,据冯本补) 瓜田不纳履 南宋 · 刘克庄
五言排律 押先韵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莆田
君子防微谨,嫌疑远未然。
从来纳履处,不傍种瓜田。
樊圃芸初熟,耕(原缺,据冯本补)畦瓞已绵。
黄台虽可摘,东郭未尝穿。
尾虎惩危道,挥蝇慕昔贤。
浪云择地蹈,濡(原作儒,据冯本改)血在山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