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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 清 · 洪亮吉
五言律诗 押齐韵
破晓帘前望,园荒绿欲齐。
春知来路阔,天觉过墙低。
惊笋有时折,野莺无数啼。
萋萋一坡草,踏尔过桥西。
天童山交禅师塔铭 北宋 · 黄龟年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七八
黄龙南禅师受法于慈明,传临济正法眼藏,丛席之盛,冠绝诸方。
一传而东林总得之,东坡先生赞之曰:「巍巍总公,僧中之龙」。
再传而泐潭乾得之,无尽居士赞之曰:「禅人过得香卓子,它日炉中莫负恩」。
又再传而天童交得之,颍川了翁赞之曰:「拶破黄龙第四关,世人犹问生缘法」。
是二三巨公,遍游名社,究此一事因缘,非大善知识,深悟宗乘,确然奇特,为天人眼目,讵肯笔端推重之如此耶?
大观初,寓四明招提,见了翁赞语,读之耸然。
又闻四方衲子茧足而至者,叹慕畏服,交口一词。
询其宗旨所自来,则曰:「临济儿孙,是真端的者」。
遂携杖屦,请从师游。
徐而叩之,则崇冈峻岭,壁立千仞,未足以喻堂皇之峭拔也;
迅霆怒雷,不及掩耳,未足以喻机锋之敏捷也;
长江浩流,洪钟巨响,未足以喻辨才之无穷也。
是真所谓大善知识者欤。
从游久之,因以遐想当年黄龙丛席之盛,而坐揖东林、泐潭之遗风,知师之门庭凛凛,其所由来者旧矣。
师讳普交明州鄞县万龄乡毕氏之子。
自幼颖悟,未冠,从释初钱塘南屏山天台教观,因修忏悔佛事。
遇道人于途中,忽问曰:「师之忏罪为自忏耶?
为忏它耶?
若自忏罪,罪性何来?
若忏它罪,它罪非汝,乌能忏之」?
师不能对,归诘南屏,亦不能决。
遂愤然辞去,寻师访道,几遍天下。
逮造泐潭,泐潭知其为法器,见入门即诃之,拟问则杖之使去。
师不敢复进。
一日,忽呼之曰:「我有古人公案,要与商量,何不自室中来」?
师拟进,泐潭喝之,师豁然有省,呵呵大笑。
泐潭下绳床,执师手曰:「汝会佛法耶」?
师以手托开,亦喝之,泐潭呵呵大笑而坐。
师以偈呈曰:「若人问我解何宗,一喝须教两耳聋。
满杓黄齑饱吃了,生涯在钵盂中」。
自是机辩迅发,学徒争归之。
士大夫数虚席以迎,师悉遁去。
归隐天童山,掩关却扫者八年。
偶寺阙主僧,群僚邀师甚力,遣介候于道,师不得遁。
居之六年,引退。
宣和六年三月二十日沐浴升座,留偈辞众曰:「宝杖敲空触处,光阴掣电旧曾闻。
昨宵风动寒岩冷,惊起泥牛耕白云」。
掷笔坐逝,俗寿七十七,僧腊五十八。
后七日开龛,俨然如生,阇维获五色舍利,顶骨、牙齿不坏。
其年四月十日葬于天童寺山之西原
师修持清苦,行履孤洁,正扬,洒落轶群,鲜有能凑泊其机者。
凡见僧来,必诃骂之,曰:「楖栗未担时,为汝说了也,且道说个什么。
吹毛洗钵,招扇张弓。
赵州柏子、灵云桃花,且掷放一边。
山僧无恁么闲唇吻,与汝打葛藤,何不休歇去」!
拈拄杖悉逐之。
泐潭闻之,笑曰:「要人如此悟解,僧堂草深一丈去也」。
师既得法于泐潭,犹欲遍参,一时号为尊宿者闻师至,皆倒屣出迎,必居第一座。
故虽为天童山主人矣,而丛林至今犹以首座称之,亦足以见师之禅望,畴昔蔼然,不待出世,而后道行也。
嗣法者三十馀人,云岩泰诚、香山彦文、吉祥清逢、智门行潜、茂椿圆应、太平子瑫、德圆、道场山昙俊,皆能传师之道,阐扬于时。
以余知师最详,屡以铭文见属,义不可辞。
乃铭曰:
西来谁露真消息,教外别传要端的。
黄龙佛法付儿孙,临济宗风本奇特。
珍重天童老古锥,声名四海日星垂。
当年一喝狮子吼,狐狸望风而避之。
直截机锋难凑泊,摘叶寻枝何太错。
满堂龙象竞交参,侧耳惟聆师一诺。
虚空扑落水流东,护塔长旧丛。
龟毛拂子三千丈,光彩流传太白峰。
按:乾道《四明图经》卷一一,宋元四明六志本。又见《四明文献考》第一四七页,《至正四明续志》卷一一,《敬止录》卷二七。
杨元素(五)1083年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八、《苏文忠公全集》卷五五 创作地点:湖北省黄冈市
示谕,秀才唐君许为留念,兼令干人久远干之,幸甚!
幸甚!
某未能去,此间更无人可以往干,必须至奉烦唐君也。
未尝相识,便蒙开许,必以元素之故也。
深欲作书为谢,适冗甚,非久,别附问,且乞道区区。
天觉、彭寺丞,皆蒙书示,亦未及奉启,乞致下恳。
朱康叔(一四)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苏文忠公全集》卷五九、《永乐大典》卷一一三六八
令子必在左右,计安胜,不敢奉书。
舍弟已到官。
筠州大水,城内丈馀,不知虚的也。
屏赞、砚铭,无用之物,公好事之过,不敢不写,装成送去,乞一览。
少事不免上干:闻有潘原秀才,以买扑事被禁。
是潘正名买扑。
某与其兄潘丙解元至熟,最有文行。
原自是佳士,有举业,望赐全庇,暑月得早出。
为此人父母皆笃老,闻之,忧恐万端。
公以仁孝名世,必能哀之。
恃旧干渎,不敢逃罪。
天觉出蓝之作,本以为公家宝,而公乃轻以与人,谨收藏以镇箧笥。
然寻常不揆辄以乱道尘献,想公亦随手将与人耳,呵呵。
朱康叔(一五)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苏文忠公全集》卷五九、《永乐大典》卷一一三六八
与可船旦夕到此,为之泫然,想公亦尔也。
子由到此,须留他住五七日,恐知之。
前曾录《国史补》一纸,不知到否?
因书,略示谕。
蒙寄惠生煮酒四器,正济所乏,极为珍感。
生酒,暑中不易调停,极佳。
闵仲叔不以口腹累人。
某每蒙公眷念,远致珍物,劳人重费,岂不肖所安耶!
所问菱翠,至今虚位,云乃权发遣耳,何足挂齿牙!
呵呵。
冯君方想如所谕,极烦留念。
又蒙传示秘诀,何以当此。
寒月得暇,当试之。
天觉亦不得书。
此君信意简率,乃其常态,未可以疏数为厚薄也。
酒法,是用菉豆为曲者耶?
亦曾见说来,不曾录得方。
如果佳,录示为幸。
鲟鲊极珍极珍!
与人(二)1087年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苏文忠公全集》卷六○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辱示长笺,词旨过重。
适少冗迫,来使不敢久稽,未及占词为答。
知照未甚讶也。
惶恐惶恐
叠蒙惠长松以扶老病,感佩不可言。
天觉临别时,亦许寄来,因到彼,可为督之。
药名品,方状精详之极,非故人留意之深,何以及此。
未有以答厚意,但积悲感。
都下委示及,馀面究。
张天觉(四)1081年3月14日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二七、西楼帖 创作地点:湖北省黄冈市
(上缺)语,想必留意也。
馀更万万慎重自爱。
谨奉手启上问,不宣。
轼再拜天觉学士执事
三月十四日
张天觉(一)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二七、西楼帖
轼启:羁旅索寞久矣,见公得一散怀抱,为乐难名。
行日犹欲上谒,遽闻侵夜解去,既而累日风雨,知仙舟未免留连,甚为耿耿也。
两沐□□,慰□□□。
即日起居何如?
公受眷遇深,必不久远外。
会□舟中之(下缺)
张天觉(二)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二七、西楼帖
轼启:一向多病,不时奉书,思仰甚矣。
比日履兹畏暑,起居佳胜。
向蒙示谕「铁牛老鼠」之说,实不晓此谜。
但废放之中,病患相仍,默坐观者,虽无所得,而向之浮念杂好,尽脱落矣。
永日杜门,游从登览,举觉无味,此下根钝器,所守如此,不足为达者言也。
久望公还,何故至今,何时复得把臂一笑。
未间,惟万万以时自重。
轼再拜天觉学士阁下。
六月五日
张天觉(三)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二七、西楼帖
轼比来多病少出,向时浮念杂好,扫地尽矣。
天觉比来诸况何如?
已有儿子未?
因书略相报。
漫令小儿往荆渚求少田,不知遂否?
甚欲与公晚岁为邻翁,然公岂此间人哉。
轼白。
张益孺清净经后1083年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苏文忠公全集》卷六六 创作地点:湖北省黄冈市
佛言作、止、任、灭,是谓四病。
我言作、止、任、灭,是谓四法门。
无尽居士若见法门,应无是语。
拟唐人十二月乐章并闰月 其三 三月 元末明初 · 胡奎
洛阳牡丹赪玉盘,宫城落絮春漫漫。
千轮万毂昼驰道,一日看花心未了。
黄金买春恐春老,锦帐围天觉天小。
撞钟槌鼓白日晏,汉宫传烛千枝烂。
南园草绿送春归,花落莺啼䌽云散。
寄题永新张教授无尽1186年 南宋 · 范成大
七言律诗 押寒韵 创作地点:江苏省苏州市
古来谁道四并难,对境心空著处安。
要识见闻无尽藏,先除梦幻有为观。
削平丘垤孤峰峻,撤去籓篱万象宽。
快诵老坡秋望赋,大千风月一毫端。
枢密院检详文字鲁公墓志铭绍兴三年十二月 宋 · 张守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九四、《毗陵集》卷一二
左朝奉大夫、枢密院检详文字鲁公詹卒,季弟訔状公之出处行实、治历官寿,而其尊奉议槜李寓书南走三千里,问铭于闽粤帅张某曰:「寿宁行负神明,老失冢嗣,悲不克自胜。
唯是詹之平生载訔状不诬,得名世君子书之,则老人死且瞑,而詹不朽矣,君其宠嘉之」。
余念请之勤、言之哀也,敢不诺而铭诸?
公讳詹,字巨山
鲁氏伯禽之后。
望出扶风,上世徙居秀之嘉兴,今为海盐人
曾祖延厚、祖惟辩皆毓德隐居。
父寿宁始遣子宦学,以公封右奉议郎致仕
公幼即警悟,乡誉晔然。
束书游太学,中崇宁五年进士第,授将仕郎扬州天长
用荐者升通仕郎,以劳迁文林郎,移苏州常熟丞。
邑事剧,公摄令,谈笑而办,民爱吏戢,豪右慹服。
郡人朱勔父子怙宠陵暴,而祸福州县吏于嚬笑之间,众皆媚承,公独不为少屈。
延安赵公铨辟府仪曹,以亲老辞归,铨授亳州
邑小讼简,治行益高,七邑之诉冤狱滞讼者,皆愿以属公。
部刺吏交列其才,凡十有四人,故相张公商英枢密王公襄、中书侯公蒙皆荐之。
丁内艰,服除始改宣教郎,拟知泰州海陵县,未行,监裁造院提举福建市舶
舶司远朝廷而多奇货,吏鲜自洁,商人亦困于侵牟,公私两敝。
公检身律下,一扫故习,岁入倍称。
会省提举官,以漕司兼之,估客挽留公,遮道涕泣。
漕臣张穆以吏能自高,亦叹公规画之善,还朝,复论市舶费寡而利不赀,官不可罢,从之。
提举两浙市舶,寻迁福建转运判官
建炎三年金人寇浙江明年春车驾幸永嘉
公慨然曰:「天子蒙尘,既不能捍祸难、护属车,而职在转输,宜具一日之积,以佐调度」。
乃同宪司裒一路经费之馀,得银八万两上之。
赐诏奖谕,且召赴政事堂,仍赐对,诏谕:「今秋议大举,器械未备,已属卿缮治甲胄数千,傥以时办,当不次擢用」。
公进曰:「陛下启恢复之谋,社稷大计也,至缮治器械,臣子当尽力,不足烦圣虑」。
退又白宰相曰:「修器甲易事耳,利害有大者。
闽去朝廷远,守倅多罢老,及自本路阙归吏部,州县多权官,苟媮蠹民,皆害之大者」。
于是得旨易守倅数人,还漕司,已拟官七十馀员,一路便之。
寻上所造铠六千联,宸笔称善。
建州范汝为反,怙险跳梁,官军失利,部使者多以招安为便,朝廷因遣谢向、陆棠抚之。
向、棠自谓汝为故部曲也,至则訹以美官,几幸有功,卒不得要领。
公累言向、棠憸人,养寇滋患,愿别遣大将击之。
既而贼果炽,向、棠助为声势,胁制州县,建、剑、汀、邵不逞辈和附蜂起,卒遣大臣宣抚,以神武军讨平之,而向、棠亦抵罪如公言
寻以籴谷募海舟,不扰而办,除直秘阁
公自以才结主知,益展四体、修职业,知无不言。
上轸闽盗连年,诏监司牧守条安辑抚绥、消弭盗贼、便民利物之计,公上疏,其略曰:盗贼滋多,由招安之非策。
安辑抚绥,在县令巡尉之得人。
便民利物,乞悉罢行户,以至发常平以平谷价,减上供银以宽民力。
上顾谓大臣曰:「鲁詹所陈皆可行」。
于是县令巡尉衰懦失职,听易置而免行之,利及天下矣。
他悉如所请。
考覈财赋,未尝加横敛而用不乏。
至军兴,或不免于率贷,则约实费,柅吏奸,民不告病
始建贼之张也,朝廷遣贵将将万人入邵武,驻兵不敢进,邀取军须,威震一路,官吏跼蹐趋命。
公曰:「本不相属,何至尔邪」?
公事止移牒,遂大失将意,而忌公者从媒孽之。
既而将升制置使,裒军食益急,促公至军,人为危骇。
公即往白事,因曰:「朝廷倚制置办赋,而邵武馈粮未至乏绝。
今饷道梗,户知之,乃责漕臣飞挽他州以取赢,则某不敢爱死,恐终非制置利耳」。
将度不能屈,改容谢之。
然公自是归志浩然,卒以亲老求閒,除主管临安府洞霄宫,拂衣还家,若将终焉。
未几大臣有荐者,上亦简记,召为度支员外郎
凡三赐对,言切事机,不为甚高不急之论。
既迁检详,众自是用矣。
谒告归觐,俄被疾致仕,不数日卒,实绍兴三年某月日也。
官止左朝奉大夫,春秋五十二。
士大夫识不识叹息至于流涕。
公至孝,仕稍远庭闱,则不能一日安职,以故进取泊如也。
渊圣登极,以所赐绯鱼回授其亲,及谒告而归也,曰:「一班一级,不见其味,当复丐閒以终,老人意耳」。
晚学佛有得,病劣无一语及他事,忍死之言,拳拳于老人,可悲也已。
公颀然秀整,醇白宽厚,言动有法度,虽与孩稚语必尽诚信。
端人正士一见则契悦,而憸巧贪鄙之流疾之如仇。
家饶于赀,未始问出入,而于公藏则稽较精详,不容毫发欺也。
喜读少陵诗,以意笺释。
为文有理致。
所著诗十卷,杂文二十卷,奏议二卷,《吏役录》三卷,《杜诗传注》十八卷,藏于家。
娶范氏,故承事郎、直秘阁冲之女,尚书左丞致虚之侄也,贤能相其夫。
男一人,可封,捧公表贺上即位,命以官。
女三人,一先卒,二尚幼。
卜以三年十二月丙申葬于湖州归安县至孝乡高峰坞。
余既与公友善,而余兄之子许妻公之子,故得叙载其实,而系以词,曰:
才周兮德庞,表粹温兮里方。
万不试兮一出,玉垂虹兮兰芳。
入赞兮紫枢,睇云霄兮翱翔。
凤仪兮帝庭,暮鵩止兮君堂。
抱奇蕴兮弗施,袭长夜之茫茫。
苕之水兮清写,高峰之坞兮君归。
坎石兮幽扉,亘千载兮腾辉。
张无尽因续成诗 北宋 · 释圆玑
七言绝句 押咸韵
野僧窿(一作迎)客下烟岚,试问如何是翠岩张商英
门近洪崖千尺井,石桥分水绕松杉(玑)
晓莹《罗湖野录》卷三:保宁玑道者元祐间洪州翠岩时,无尽居士张公江西,绝江访之。逆于途,公遽问如何是翠岩境,对曰:门近洪崖千尺井,石桥分水绕。公笑而长哦云云。遂题于妙高台
寄题永新张氏无尽藏堂壬子下元节1192年10月15日 南宋 · 周必大
 押词韵第一部 创作地点:湖南省长沙市
山间明月江上风,取之无禁用不穷。
仇仙一发醯鸡蒙,往往择胜贪天功。
斯堂飞梁挟双虹,坐客常满尊不空。
翰林主人极形容,无奈圆缺雌与雄。
岂如清都广寒宫,默存身已游其中。
长春不夜四序同,禦寇法善聊相从。
通交代杨教授 宋 · 李廷忠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四七、《橘山四六》卷一
长松小草,臭味本同;
去马来牛,步趋难及。
强理诗书之故习,猥承庠序之遗规。
恭惟某官以天觉而先斯民,由乡秀而升之学。
泽宫献艺,应泰阶两比之符;
文陛策勋,亚北斗四魁之列。
在儒绅无出其右,宜帝席亟为之前。
独爱官曹之清,中有名教之乐。
周情孔思,从容经腹之便;
鲁咏齐吟、倾倒诗颐之解。
斯文增焕,于道弥尊,藉藉有闻,行行莫禦。
且负此青云之器,孰不奇之;
纵盛之白玉之堂,特其小耳。
某动辄遇坎,居然面墙。
屈指同登,九万里扶摇直上;
顾影自吊,二十年忧患丛中。
笔研尘埃,心形灰槁。
雅慕先春之德,来追半水之游。
独冷奚堪,告新是望。
谪仙遇四明之杰,期尊酒以交驩;
鄙儒为五经之师,视良模而有愧。
蝶恋花 其一 宋 · 赵鼎
 押词韵第十八部
长道县元彦修梅词。彦修钱塘人名时敏。坐张天觉党,自户部员外郎,谪监长道之白石镇
一朵江梅春带雪。
玉软云娇,姑射肌肤洁。
照影凌波微步怯。
暗香浮动黄昏月。

谩道广平心似铁。
词赋风流,不尽愁千结。
望断江南音信绝。
陇头行客空情切。
与经山遁庵言首座禅师 宋 · 释晓莹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
十一月七日丰城曲江感山云卧庵主晓莹上状,问讯径山遁庵言首座禅师友兄:日者禋兄居上蓝时,蒙以函翰附其递至,展绎真旨,开慰之深,何啻执热而濯清风?
第以相望阔远,殊乏雅便,无繇略具禀报,可胜愧怍。
唐顾况有言:「一别二十年,人堪几回别」?
与兄之违异,偻指则踰其数,又七寒暑,其何以堪耶?
追怀畴昔,道义琢磨之益,炯炯此心,恍如隔世矣。
窃承坐分法施,开悟多众,苟非辣手段,大钳锤,未易及此。
故尝以祇夜寄意于歆艳曰:「径山突兀上云烟,高遁山颠绝世缘。
握以黑蛇分半座,却将毒气喷人天」。
其实祖室重寄,有在于是,钦仰钦仰。
即兹冬仲,寒冷寖严,必然觉体于四威仪中,日享龙天恭敬之福,为乐无涯涘也。
愚自量命薄才疏,跨短步窄,难追逐诸友高躅于业林,未免禀志遵分,于乾道辛卯,缚屋荒山。
既高寒孤迥,老病不堪,至淳熙戊戌冬,以徒弟隶名感山小寺,而徙居焉。
寺基税钱三十有一,并无常产,唯破屋数间,如玉川子洛城之居耳。
亲旧怜其谋生计拙,奉养清甚,相与出资,创小轮藏,庶几财法互陈,补其日给。
岁在癸卯,徒弟遽殁,遂自任其洒扫之责,而量柴头、数米颗之外,无他念装怀,且图睡快而已。
禋兄谢事上蓝,既到山间,乐其幽寂,为留十有一月,应南源命而迁青原祖席,缘法颇盛。
亦有二三衲子,不孤其竹篦用事。
所用竹篦,乃大慧老师在阳来报恩,为兄弟入室者。
无著尝作铭纪其由,铭有引曰:「大慧老师以竹篦揭示佛祖不传之妙,几四十年,遂使临济正派勃兴焉。
至于居患难中,亦不倦提击,所以梅州报恩有竹篦在堂司也。
江西莹仲温尝掌其职,得之而归,岂特为丛林千载之荣观邪?
无著妙总谨稽首为之铭曰:「南山,不削自异。
状若黑蚖,喷喷毒气。
如尺之捶,用之无匮。
锻圣烹凡,经天纬地。
仲温得之,尤宜保秘。
照映丛林,千古不坠」。
愚涡沈乡井,收得诚为闲家具,溘然后定被摩那辈将去拨火,何如于未盖棺前,以竹篦及无著亲写之铭,并归于禋兄,所幸其用得灵验,想兄闻而必为之喜也。
其山头兄弟与兄契分厚,而过江西,愚得复见者,唯古冈永兄。
仰山命,时取道丰城,来庵所相访,因送其入院,其后迁大沩二年而示寂。
长溪晦兄住香城,亦至山舍,及董大沩,阅一月而委顺。
建昌圆兄自鹅湖仰山,迂路相寻,亦送其至临江
慧力无何领院事七日而西迈。
然晦、圆二兄世缘不假借如此,在其分上又何憾焉?
王光兄道福如是之盛,向来朝游夕处,而不识韦皇是贵人者多矣。
自其出世,收书三四,其在灵隐,故尝问之以书曰:「兄今羽凡骨为飞仙,起故鱼为云龙之时,如演、圆二兄尚未闻人天推毂,何邪?
兄虽不藉其齿牙馀论,而道香德风,自然蔼著」。
其所以问之者,庶其不忘持天下丛林之公论也。
今丛林无公论,奈何奈何!
净慈密兄以书见寄,󷕯诚尽意,不替畴昔。
道正赖其主盟,为本色衲子所归,岂谓去遽尔踰葱岭而去,兄必为短气耳。
江湖朋旧彫○,如霜叶脱木,亦无几矣,殊使人怆然也。
今华藏琏兄住保安日,有书来云:「祖咏住之兴善已数年,在临安时缀集大慧始末,作《年谱》一册,不肯上径山前辈看详,急于刊行,亦多疏脱」。
愚于是答其书,纠其《年谱》之谬,今试为兄略举数端。
《谱》云:「师再至荆南张无尽问以尧舜禹汤,古之圣君,而释典不言,何也?
师云:梵王帝释说法因缘为对」。
其所取简脱如此,适足以增排佛者之诮。
若据当时所问所答,极有理趣,而老师尝于绍兴九年间尹侍讲彦明说,尹首肯者再三,即非对以梵王请佛说法因缘。
愚以其详具于《云卧纪谈》,兹不欲缕陈。
又赞草堂像,则是十年宝峰化主求之于径山,其时草堂尚无恙,故有「小根魔子还知否,此是吾家真白眉」之句,乃非十三年作于衡阳也。
李参政泰发所赠绝句,其引云:「适衡,闻州郡欲免旬呈,师毅然不可,曰:无以我累人。
此意岂流俗泛泛者所能窥之哉?
感叹成小诗曰:十亩荒园旋结茅,挑尽到同蒿。
圣恩未许还磨衲,且向阶前转几遭」。
盖十一年冬间,非二十年也。
大慧初到衡阳,庵于城中廖司户西园,其谱改「十亩」作「十里」,在衡阳城岂容十里园邪?
又改「同蒿」作「蓬蒿」,且蓬非可食之菜。
参政公之诗,如唐高力士峡州咏荠菜而寄意焉。
其《谱》中有作说疏谬处,谩为兄略言其数段。
如云「为南方烟瘴之郡,医药极少,东归而不沾霈泽者六十有三」。
既无「人」字,则是何物?
若是人而死烟瘴,盖为法忘躯之士,既非罪责,岂可不沾霈泽邪?
徐师川昭州,有诗曰:「岭外昭州最瘴烟,华人罪大此为迁。
老夫无罪缘何事,也向昭州住半年」?
其死于梅州六十有三人,可比类徐公在昭州也。
又云:「师居梅州衲子追随于荒寒寂寞之滨,丐一言,冀一盼,以为终身慰幸,足可下视诸方」。
若尔,则适足取笑诸方。
以老师参徒非标志,于宗门本分事乃《东山颂》,今者丛林走大声之谓也。
又云:「绍兴甲戌梅州,以临济《正宗法语》付法宏首座、道先侍者」。
宏既不得其死于阳,而先亦死于径山,侍寮宏、先既死,则《正宗法语》付之谁邪?
今不得《正宗法语》付授,而嗣法者则何以藉口?
此所谓华词损实耳。
圜悟在蜀,尝以衣并钵寄来泉南与老师,是时老师有偈曰:「付来铁钵盛猫饭,磨衲袈裟入墨盆。
祖宗活计都坏了,不知将底付儿孙」。
老师既施为如此,何必独收《正宗法语》付宏、先也?
又云:「兄与琏禋于老师《语录》节其纲要,离为五册」。
既节则是删繁去冗,然其间不无去取,似不当揭示于世,徒使丛林增阿难眊矣之叹也。
又有按事出《武库》者,却不叙《武库》所出端由,今略叙《武库》之权舆。
绍兴十年春,信无言数辈在径山,以前后闻老师语古道,今聚而成编。
福清真兄戏以《晋书·杜预传》中『武库』二字为名。
至十一年四月间,老师升座,而张侍郎与法会老师因说张魏公之兄昭远圜悟,而圜悟谓其为铁刬禅。
山僧却谓侍郎禅,为神臂弓,未免以偈见意曰:「神臂弓一发,穿过千重甲。
子细拈来看,当甚臭皮袜」。
次日侍郎请升座,而台州了因禅客致问曰:「神臂弓一发,千重关锁一时开;
吹毛剑一挥,万劫疑情悉皆破。
犹是生死岸头事,作家相见时如何」?
师曰:「拖出这死尸」。
进云:「和尚为谁恁么道」?
师云:「棺木里瞠眼」。
进云:「此未是学人问处」。
师云:「你问处又作么生」?
进云:「把手上高山」。
师云:「非你境界」。
进云:「毒蛇头上,也要揩痒」。
师云:「你不是这般人」。
进云:「若不登龙门,焉知沧海阔」?
师云:「争奈已遭点额」。
五月间,侍郎遭台评,被及老师,有衡阳之行。
盖是时朝廷议兵,而神臂弓之论颇纷纭,所以侍郎《答何中丞书》有「除帅在月末」之语。
已而张徽昭远有偈,嘲老师曰:「小庵庵主放憨痴,爱向人前说是非。
只因一句臭皮袜,几乎断送老头皮」。
由是山头识者莫不以「武库」二字为忧,故千僧阁首座江州能兄揭榜子于阁门曰:「近见兄弟录得老师寻常说话,编成册子,题名《武库》。
恐于老师有所不便,可改为《杂录》,则无害焉」。
其后又伪作李参政汉老跋,而以绍兴辛酉上元日书于小溪草堂之上,其实老师则不知有《武库》。
及于绍兴庚午衡阳,见一道者写册,取而读,则曰:「其间亦有是我说话,何得名为《武库」》?
遂曰:「今后得暇说百件与丛林结缘,而易其名」。
未几移阳。
至癸酉夏,宏首座以前语伸请,于是闲坐间有说,则宏录之。
自大吕申公执政,至保宁勇禅师四明人,乃五十五段而罢兴。
福州礼兄亦与编次,宏遂以老师洋屿众寮榜其门,有「兄弟参禅不得,多是杂毒人心」之语,取禀而立为《杂毒海》,宏之亲录为德侍者收,礼之亲录在愚处。
礼之录,其中尚有说云盖古和尚,丛林谓慕固者,颂狗子无佛性话曰:「赵州狗子无佛性,终日庭前睡不惊。
狂风打落松子,起来连吠两三声」。
老师曰:「此吟狗子诗也」。
礼之小楷,笔力精劲,殊有风韵,盖出之于晋宋法帖耳。
又《谱》中于二十年收四句诗,而不叙其由,但云皆预谶岭海之意。
诗曰:「雁回始觉潇湘远,石鼓滩头莫怨天。
一住十年秦楚隔,木弓重续旧因缘」。
盖是雪峰闻兄于绍兴十二年从衡阳来临安,见有以西蜀费孝先之术设肆,而为人决休咎,闻因以老师问焉,故有是诗也。
衡阳回雁峰,潇湘有石鼓滩,而辛酉庚午阳则十年。
或云梅木为弓,未详所出。
若以卦诗较老师衡阳之事,可谓奇中矣。
又《谱》中收而使人不可晓者,如云华药寺庆忏钟楼,小参说偈,戏操闽音,用其里语,后以杜牧之诗「惊起暮天沙上雁」为断句。
愚尝闻筠阳瑫兄说仰山钟楼壁间,旧有题云「突然架起一间屋,中心悬个铁琅珰。
惊起暮天沙上雁,海门斜去两三行」。
以老师与竹庵仰山时,尝登楼读而为笑。
及于华药小参,举以为法乐,若谓海门为谶,则老师未尝过海门,何谶之有哉?
又《谱》收《祭圜悟文》、《不动轩记》,已见于泉南刊《舟峰文集》,则是其代,亦不必收为老师作也。
至于「临示寂遗奏」四十二字乃亲迹,而却不收,遂收愚所录嘱嗣法委曲之语。
然愚是时于丧司职在掌记,所以于语之结尾明说是口授,侍者令录以为别,此所谓老夫常谈,何足收邪?
又《谱》云师隆兴癸未三月,闻王师凯旋作偈,有「氛埃一扫荡然空」之句。
然偈初欲以进而未果,真迹在贤兄处,贤卒而流落,为仰山权兄收,偈前有「臣某甲上进」五字。
「氛埃一扫荡然空,百二山河在掌中。
世出世间俱了了,当阳不昧主人公」。
若此偈可全收,而却不尔。
《谱》末云:「夺食驱耕,断桥塞路,盖游戏耳」。
若以是为游戏可乎?
此所谓妄言伤正也。
前辈曰夺食驱耕手段辣,兹可见宗师体裁耳。
又云:「其所摄化,倾仓倒廪,堕珥遗簪,唯恐不适师意」。
则人情相奉,而非归依至道,从其摄化也。
其堕珥遗簪,则是遗失堕落,而非韩文公所谓「越商胡贾脱身献」耳。
《谱》中间有按塔铭而并无按正续传,至于有数段,按师谓侍者,若是说话,初无定论,既非上纸笔,何可言按?
俗谚所谓口说无凭也。
又《谱》跋云:「采摭正续传所不载者,集为年谱」。
及观谱之所取,尽出于正续传,何得为不载邪?
兴国军安兄作建康,出队先驰归谓愚曰:「老师缘秦太师有亲戚命升座,乃言:我虽被太师编管十七年,未尝敢怨他,其实事有前定也」。
遂引东山受业院于崇宁甲申塑佛,有异人丁生便谓像有难则人来出家,像毁则人有难。
若较我平生事,时日无差,岂不是前定邪?
士大夫闻者靡不服其达也。
正续传首载此事,而《谱》却按为定上座普说而说,然说事有由,不若为秦太师亲戚说者为优耳。
试于《广录》检寻,于定普说有无,便见其凿空造端,欺诳于世也。
绍兴丙子秋,老师曾于鄂渚舟中,以愚生缘洪州,顾而谓曰:「洪州出得几个尊宿?
如宝峰月、海会从、云峰悦辈甚生次第」?
又云:「我年十九游隐静杯渡庵,其庵主说所梦,便谓我是云峰悦和尚后身。
及到瑞竹珵和尚处,却道我是再来人」。
是时老师说得甚详,故尝备载于《云卧纪谈》,而《谱》中只说珵说为再来人,却不能收云峰后身之事。
然老师屡说,而丛林知者亦众也,所以向来对灵文,故云举世知云峰悦老之后身,逢时获南岳让公之前号,盖让公亦赐大慧禅师也。
江西近有一僧,撰《隆兴佛运统纪》,凡两巨编印行,以初祖迦叶于周懿王四年庚寅鸡足山,而《传灯录》载却是孝王五年丙辰也。
其差紊二十八年,于迦叶尚如此,馀可知矣。
又收晋怀帝刘曜使,衣青衣而行酒。
东晋孝武帝晚年长星现,而举酒祝曰:「长星劝尔一杯酒」。
观其二事,何与佛运邪?
愚因见《统纪》无足取,遂用小青江纸一幅,上画小佛,两旁画八十眼,于每眼中只写四字,如甲寅示生至壬申入灭之数,其下叙化迹七百馀字,名曰《释迦文佛住世图》。
其叙说法年时略曰:「初诣鹿苑,开演二乘。
其癸未甲午,唯谈生灭。
是为《阿含经》声闻小乘也。
其次乙未壬寅,说方等诸《大乘经》,弹诃二乘,令耻小慕大。
其次癸卯至甲子,说《般若》诸经,融通二乘,令心通泰。
其次乙丑壬申,说《法华》《涅槃》等经,开权显实,指小即大,混而为一,所谓身住世七十九年,而教谈三百馀会也。
愚向尝与池州道者议,欲撰老师《住世图》,今亦不复措意矣。
南与述首座无己者,是乡人也,述同老师在京师圜悟会中,而至云居,知老师出处之详,无如述也。
南与之同行,其闻见可知也。
老师初住径山,述作先驰与首座勘辨,亦有机语,由是丛林只呼为述先驰。
尝随过衡阳,既移阳,而述归乡,首众僧,于梅山愚丘禅师席端而卒。
愚平时与南亲密,每闻其语丛林典故也。
愚又因见吉州禾山方和尚,令福唐祖一书记所编《死心行状》,及较舟峰《续僧宝传》,则没交涉。
其传则谓初谒栖贤秀,次之黄龙,参晦堂,会坐下板知事捶行者,闻杖声而悟。
晚住黄龙,退居晦堂,夜参有乞末后句与偈,泊然而逝,而《行状》则谓初谒晦堂于黄龙,阅九载,一夕燕坐微困,闻雷大震,廓然契悟。
又经九载,离黄龙,偏参而至栖贤,谒秀铁面
及再住黄龙,往大庄写鼓楼牌为安心阁。
体中不佳,院众来请归,遂厉声曰:「吾以大千为家,何院之归乎?
僧家,胡往不利哉」?
藏主僧慧宣曰:「和尚宜自警省」。
师蹶起曰:「川僧,我这里事定于是」。
泊然而逝。
是时灵源居昭默堂,以偈告死心灵席,其偈有叙曰:「伏念十三日承降弊寮,碾具食,笑语甚欢,且举昨日《答舒州朝请徐师川甘露真乘书》,其语委曲和软,异乎平时。
复举今早《答隐静祖印书》云,渠已作寿塔,云彼此老大,今后不必寄书来也。
食罢从容说话乃去,至次日晚閒,报和尚早晨出庄斋后,似不快,恐今夕不归。
十五日早闻已归寂,某力病,登方丈,见趺坐,颜貌睟然如平常,身体温软,但问不复应矣。
唯是不应,亦涉呶呶。
然知者方知,其如未具无耳之听者何?
因著偈以告于灵席。
噫,慈音正色,尚能为我发忉忉之诮乎?
偈曰:平生诋真语,正色无忌讳。
垂灭流软音,向人真有谓。
于余尤更勤,煮茗罗珍味。
那知越夕閒,遽作翻身势。
闻登方丈观,跏趺貌和睟。
问焉不余应,即承亲说示。
其如有耳人,难听无声义。
何当妙寂中,等复演玄秘」。
然其偈叙与《行状》同,而与《传》则不同矣。
其《传》既行,其《行状》则无闻于丛林也。
死心可谓命世大宗师,其平时出处,丛林不得闻其详,是可太息也。
愚向虽谬用其心,以所闻所见缀成《大慧正续传》、《无垢闻道传》、《无著投机传》,庶几于后文章宗工,如孙尚书仲益作《圜悟传》,秀紫芝作《欧阳文忠公传》而不至如舟峰作《死心传》之疏脱耳。
中昨雪峰闻兄、云居熙兄,并欲以传锓木,而力拒其不可者,其中必有不合舆议处。
若不锓木,尚可改易,若锓木则是以管见而欺当时会中朋旧,谓秦无人也。
灵源作《晦行状》有云:「早不奉戒律,且逢横逆」。
天柱静公以书力诋其不当言。
疏山如公编次《草堂行录》有曰:「持心经一藏,以般若力资云岩造藏」。
东山空公以书纠其非是,其灵源疏山,智高识博,尚取诟于同列,他人哉?
然正续所收嗣法,止于在洋屿小溪前,住径山受记莂者,其衡与再住径山,并无与焉。
至于取无著者,盖依彷《达磨传》载尼总持,在于无著则不忝耳。
今闻、光二兄法子法孙棋布名山,以传不收其师,必怒骂生灭也。
昔灵源著《五祖演和尚正续铭》,而无圜悟名,但佛鉴、佛眼而已。
盖是时圜悟出世西蜀,而道声未及南方,孟子所谓尽信书不如无书也。
雪堂作《佛眼正续记》久已刊行,兄曾见否?
前得兄书有言「不附承动静已十年」,登时口占一偈曰:「吴楚相望亦远哉,十年得一书来。
世无百岁之人也,纵有书来能几回」?
彼此书尺疏,得往复其道义于大圆镜中,岂有疏阔哉?
昨于待来之人剽闻兄力却秀峰之命,而今而后,设使有援薛廷望请德山故事,必难施其计,故尝有二偈奉怀曰:「自从相别几经年,湖海唯闻道价传。
以遁名真个遁,献华无路在诸天」。
又曰:「闻道秀峰招不去,想于双径作终焉。
既然穴鼻图高卧,敢问时人作么穿」。
去,聊博一笑耳。
愚行年六十有八,而来□无多,前辈所谓人生七十鬼为邻,则近之矣。
今俱老大,相望阔远,必无荐见之因,怀抱何由轩豁?
既形于纸笔,未免䌤缕相告,以兄为知言之人故也。
即日愿言斋息是槔,永永眉寿,以副丛林依向。
此外无可为祝,不宣。
晓莹再拜。
按:《云卧纪谈》卷下,续藏经第二编乙第二一套第二册。
台山瑞应记金皇统元年六月 宋 · 朱弁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二
诸佛菩萨与大阿罗汉悲悯一切有情,常出光景以导迷起信,摄服同异。
凡山地胜所示现境界,有趾斯至,有目斯睹。
以是因缘故,握符御极,宅中图本者,往往布慈云以覆之,揭慧日以烜之,霈法雨以濡之,而不忘嘱累之重。
天台五台,比州郡别置僧官,使董正其徒而庄严宫殿。
盖螺髻宝轮,威神所宅,不可不肃也。
雁门使君折侯彦文,下车未逾时,以赤子弄兵涧谷,衣绣持斧,迹捕至台下,与邑之令佐奉香火作礼于狻猊座前。
五香之烟,遍满空际,崒兮直上,倏然改容,引人四顾,目不得瞬,无小无大,各有所见。
为五色云者七,为白云者六,为黑云者一,为金桥者三,为圆光者五。
五色云有戴白云为冠,而其中有洞者,有如圆光者,有如日晕五色六七重者,有如孤石苍黑圆而耸出者,有如仙花之敷纷者,有如仙花而现菩萨像于其上者。
白云中亦有菩萨瑞严相者,有奋迅如文殊所乘者,有夭矫如龙之上飞者,有横光青红黄绿而相间者,有如玉石为佛冠者。
黑云中有独现师子者,金桥有如鲸鲵负天者,有如螮蝀而中断者,有重叠如鱼鳞相次者。
圆光有玉逋环者,有现金网而光耀夺人目者。
使君图其事而谓予曰:「此吾与众人所可见者也。
若其他变态,百工所不能状者,吾亦不能言也。
子其为我记之」。
予曰:「曼殊室利住此山中,诱接群迷,示此方便。
史君得其开示,岂无所因哉?
昔世尊在舍卫国,举身放光,其光金色,绕祇陀园,周遍七匝,照须达舍,犹如段云,亦作金色。
须达者,佛之大檀越也。
光明所烛,先至其舍,盖以导迷起信,摄服同异也。
山之上首僧明崇尝谓我侯家世奉佛,自高曾来,尤于兹山开大施门,则曼殊室利今所示现,亦犹世尊之于须达也,可不记乎?
予闻无尽居士元祐中尝游此山矣,作《清凉传》,神化变异与身所亲睹者,靡不具载,而味禅悦者或有为病。
予谓无尽平生运佛菩萨慈以济世拯物,《清凉》之述,所以化导未悟,亦为众人设耳。
以是身心无适不可,故于时为元首,则黎民所宗仰;
于法为外护,则释子所依赖。
使君能不坠世芬,以无尽之心为心,用报曼殊室利所以开示之意,乃予素所期也,亦予之乐书也」。
始予欲为使君记其事,而未果也。
而油幕诸公宛转道使君之恳,既不可辞,又尝见其上首曰崇者言:「当是时,我与僧正精惠、大德麟府总制折可直暨寺众实从使君所共睹也,兹事不诬」。
于是乎书。
皇统辛酉六月辛巳日
按:《续清凉传》卷下,续藏经第二编乙第二三套第二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