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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兄平原诗 西晋 · 陆云
四言诗 出处:全晋文
伊我世族,太极降精。
昔在上代,轩虞笃生。
厥生伊何,流祚万龄。
南岳有神,乃降厥灵。
诞钟祖考,彻兹神明。
运步玉衡,仰和太清。
宾御四门,旁穆紫庭。
紫庭既穆,威声爰振。
厥振伊何,播化殊邻。
清风攸被,率土归仁。
彤弧所弯,万里无尘。
功昭王府,帝庸厥勋。
黄钺授征,锡命频繁。
阚如虓虎,肃兹三军。
光若辰跱,亮彼公门。
仍世上司,芳流庆云。
纯和所产,爰育仁昆。
诞丰岐嶷,实昭令闻。
令闻伊何,休音允臧。
先公克构,乃崇斯堂。
耀颖上京,发迹扶桑。
戎车出征,时惟鹰扬。
膺扬既昭,勋庸克迈。
天子命我,镇弼于外。
代作擀城,以表南裔。
降灾匪蠲,景命颠沛。
惟我贤昆,天姿秀生。
含奇播越,明德惟馨。
太阳散气,乃禀厥和。
山川垂度,爰则厥遐。
厥遐伊何,惟光惟大。
惟大伊何,如岱如渭。
恢此广渊,廓彼洪懿。
弘道惇德,渊哉为器。
统我先基,弱冠慷慨。
将弘祖业,实崇奕世。
咨予顽曚,蕞尔弱才。
沈耀玄渚,挹庇云淇。
陶化靡移,固陋于兹。
瞻仰洪范,实忝先基。
巍巍先基,重规累构。
赫赫重光,遐风激鹜。
昔我先公,爰造斯猷。
今我六蔽,匪崇克扶。
悠悠大道,载邈载遐。
洋洋渊源,如海如河。
昔我先公,斯纲斯纪。
今我末嗣,乃倾乃圮。
世业之颓,自予小子。
仰愧灵丘,衔忧没齿。
忧怀惟何,顾景惟尘。
峨峨高踪,眇眇贸辰。
明德继体,莫非哲人。
今我顽鄙,规范靡遵。
仍世载德,荒之予身。
莫峻匪岳,有俊斯登。
莫高匪云,有翼斯凌。
矧我成基,匪克阶升。
玄黄长坂,载寐载兴。
岂敢惮行,哀此负乘。
芒芒高山,自予颓之。
济济德义,匪我怀之。
终衔永负,于其愧而。
昔予言旷,泛舟东川。
衔忧告辞,挥泪海滨。
羲阳趣驾,炎华电征。
自我不见,邈哉八龄。
悠思回望,寤言通灵。
昔我往矣,辰在东嵎。
今我于兹,日薄桑榆。
衔艰遘悯,困瘁殷忧。
哀矣我世,匪蒙灵休。
开元迄兹,天迭兴微。
震风隐骇,海水群飞。
王旅南征,阐耀灵威。
予昆乃播,爰集朔土。
载离永久,其毒太苦。
上帝休命,驾言其归。
多我遘悯,振荡朔垂。
羁系殊俗,初愿用违。
严驾东征,肃迈林野。
夕秣乘马,朝整仆旅。
矫矫乘马,载驱载驰。
漫漫长路,或降或阶。
晨风夙零,朝不皇饥。
倾景倏坠,夕不存罢。
虽有丰草,匪释奔驷。
虽有重阴,匪遑假寐。
茕茕仆夫,悠悠遄征。
经彼乔木,有鸟嘤呜。
微物识侪,矧伊有情。
乐兹棠棣,实欢友生。
既至既觐,滞思旷年。
年在旷纪,觐未浃辰。
恨其永怀,忧心孔艰。
天地永久,命也难长。
生民忽霍,曷云其常。
我之既存,靡绩靡纪。
乾坤难并,寂焉其已。
生若电激,没若川征。
存愧松柏,逝惭生灵。
匪吝性命,实悼徒生。
苟克析薪,岂惮冥冥。
瞻企皇极,徼福上天。
冀我友生,要期永年。
昔我先公,邦国攸兴。
今我家道,绵绵莫承。
昔我昆弟,如鸾如龙。
今我友生,凋俊坠雄。
家哲永徂,世业长终。
华堂倾构,广宅颓墉。
高门降衡,修庭树蓬。
感物悲怀,怆矣其伤。
惇仁泛爱,锡予好音。
晞光怀宝,焕若南金。
披华玩藻,晔若翰林。
咏彼清声,被之瑟琴。
味此殊响,慰之予心。
弘懿忘鄙,命之反覆。
敢投挑李,以报宝玉。
冀凭光益,编诸末录(○本集三。文馆词林百五十二。《诗纪》二十六。又《类聚》二十一作答兄诗。引龙、雄、墉、蓬四韵。吴棫韵补一引才、淇二韵。又四引构、鹜二韵。并注。鹜。驰也。)。
赠陆士龙诗 西晋 · 孙拯
四言诗
五龙戢号,云鸟纂纪。
淳化既离,义风载始。
轩冕垂容,文教乃理。
奕奕洪族,盛德丰祀。(一章)
于赫皇吴,应天统元。
丞相文烈,公光赞勋。
九命皇耀,茂德弥勤。
华黻袭藻,金石载振。(二章)
渊哉陆生,丕显洪胄。
亦崇懿风,邈此弘裕。
无竞厥德,丰光伊茂。
文以义好,施以仁富。(三章)
山积惟峻,道隆名遐。
潜景在渊,龙跃承华。
既淑尔仪,谁不允嘉。
有漼重渊,载清其波。(四章)
济济皇朝,峨峨髦士。
序爵以贤,惟俊萃止。
翩翻二宫,令问不已。
乃迁华阁,皇典斯纪。(五章)
思文大谟,恢我王猷。
清风肆穆,雅宪允休。
迈彼江川,邈此北流。
微言兰馥,玉藻云浮。(六章)
遭时之险,虎宰滔天。
凭德美重,絷此俊贤。
休否既亨,名以德渊。
清徽伊铄,赞之弥坚。(七章)
明明大象,玄鉴照微。
显允君子,求福不回。
善挹馀庆,险以德祈。
澄浊以清,罔有不晖。(八章)
释彼短寄,乐此窈冥。
形以神和,思以情新。
青云方乘,芳饵可捐。
达观在一,万物自宾。(九章)
制动以静,秘景在阴。
灵根可栖,乐此隈岑。
关楗重闭,谁和子音。
瞻彼晨风,思托茂林(○陆士龙集三。文馆词林百五十六。《诗纪》二十七。○逯案。吴棫韵补一引捐、宾二韵作陆云赠奚士都诗。恐误。又卮林六引捐、宾二韵作孙拯答陆士龙诗。)。(十章)
三月三日诗 东晋 · 孙绰
四言诗 押词韵第七部
姑洗斡运,首阳穆阐。
嘉卉萋萋,温风暖暖。
言涤长濑,聊以游衍。
缥萍■(艹泱)流,绿柳荫坂。
羽从风飘,鳞随浪转(○《类聚》四。《诗纪》三十二。又吴棫韵补三引阐、煖二韵。坂、转二韵。)。
诗 南朝宋 · 谢惠连
有客被褐前,投心自询写。
自言擅声名,不谢嬴甘贾。
臧否同消灭,谁能穷薪火。
郦生无文章,西施整妖冶。
胡为空耿介,悲哉君志珼(○吴棫韵补三。)。
陇西行 南朝宋 · 谢惠连
四言诗 押词韵第七部
未若蔽牛,永保液瞒。
嗟我君子,勖尔何言(○吴棫韵补二。)。
道藏歌诗 其十 唐 · 无名氏
押真韵 出处:全唐诗续补遗
白帝行气道当新,名书紫府得其篇,西龟定录位真人(以上均见吴棫《韵补》卷一。)。
与大别才老(一 以下俱黄州)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苏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大别山志》卷五、《古今尺牍清裁》卷五四、《续补全蜀艺文志》卷二一 创作地点:湖北省黄冈市
专人来,辱书,伏承法体清胜,甚慰想望。山门虚寂,长夏安隐,燕坐湛然,得无所得?无缘面话,惟万万自重。
与大别才老(二)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苏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大别山志》卷五 创作地点:湖北省黄冈市
昨日辱访,冗迫,未遑诣谢。领手教,具审法履胜常,为慰。语录蒙借,开发蒙鄙,为惠甚厚。
与大别才老(三)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苏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大别山志》卷五 创作地点:湖北省黄冈市
衰疾无状,众所鄙远。禅师超然绝俗,乃肯惠顾,此意之厚,如何可忘。还山以来,道体何如?相见杳未有期,日深驰仰。寒凝,为众自重。
答吴才老先辈书 宋 · 晁说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三、《嵩山文集》卷一五
说之启:《荡》之七章曰:「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刑」。诗人伤厉王无道,周室大坏之诗也。足下嗜学好古,前日赋是诗为长书见过,无乃不类乎?国家重熙累洽,人物甚盛,因后贤而识先德,睹前修而勉新进,犹恨泰颠闳夭之无子也。所谓老成人者,未尝一日不见于斯世,不胜典刑之奉也。姑以足下乡里论之,紫微陈舍人、御史孙中丞、秘书崔监,皆高邮老成人也,亦天下之老成人也,凛凛常存而不死者也。足下何取于《荡》之诗,而有待于仆乎?恐足下习见新室子孙,喜新好更变,摈斥前之闻人,一切称为俗学,遂亦发愤为斯言乎?区区非此可既,聊谢盛意万一。不宣。说之上吴君。
和刘提举游龙井谒清献辨才二像 宋 · 李光
押侵韵
我观二大士,超悟非适今。
过去与未来,一一现此心。
缅怀清献公,兹地旧所临。
馀爱存甘棠,过者犹敛襟。
平生辨才老,般若缘契深。
图像俨如昔,遗迹了可寻。
坐使茨棘场,化为薝卜林。
法嗣传衣灯,膏肓存砭箴。
圆颅拥败褐,华发攲半簪。
相对了无言,清标映孤岑。
丹青久剥落,感叹成微吟。
了知身外身,不坐乔木阴。
真形换缃素,妙句劖青琳。
与子成三贤,清风迥萧森。
凛然龙象姿,不受鼯鼠侵。
从兹香火社,永为人天钦。
题陈氏隐圃佚老堂二十韵 宋 · 李纲
押词韵第三部 创作地点:福建省三明市沙县
处世如大梦,悟者能有几。
钟鸣漏已尽,耽著不知止。
贤哉颍川公,才老即谢事。
悬车筑园池,归作隐君子。
大块方逸我,顺之聊复尔。
燕居二十年,坐进端为此。
委形虽物化,妙湛本无死。
我来恨不及,犹喜识其嗣。
鬓眉皓已霜,眸子炯如水。
头著白纶巾,萧散真晋士。
传家有高风,何必拾青紫。
衡门久不开,荒径为我洗。
相携步方塘,春渌涨清泚。
修篁间苍松,新槐杂嘉卉。
断桥堆露箨,危架引烟蕊。
荫庭桂团团,叠涧石齿齿。
萧森无俗姿,旷远含古意。
慰我放逐情,翛然百忧弭。
缅怀前人风,安得九原起。
相过不厌频,追随从此始。
奉迎梓宫礼仪使司礼官吴棫转左承议郎制 南宋 · 张扩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八八、《东窗集》卷八
敕具官某:朕惟梓宫北归,中外悲慕,言念入疆之始,有资迎护之劳。礼官在旁,实备咨访。肆增厥秩,用劝尔勤。
韵补跋 宋 · 吴棫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七
右《韵补》。凡书五十种,其用韵已见《集韵》诸书者,皆不载。虽见韵书而训义不同,或诸书当作此读,而注释未收者载之。凡字有一义,即以一条为證。或二义、三义,即以二三条为證。若谬误,若未尽,皆俟后之君子正而成之,庶斯道之不坠也。武夷吴棫。
按:《韵补》卷首,丛书集成初编本。
跋韩非子 南宋 · 陆游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三六、《渭南文集》卷二七、《放翁题跋》卷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西湖区
右,《韩非子》一卷,绍兴丁卯,先君年六十时,传吴棫才老本。后四十有二年,淳熙己酉,某重装而藏之,时年六十有五。十月九日,史院东阁手识。
跋鲁直书大戴践阼篇 南宋 · 陆游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四○、《渭南文集》卷三一、《放翁题跋》卷六 创作地点:浙江省绍兴市越城区
上古之文,幸不泯者,率非后世所可及,不必坏鲁壁发汲冢而得之,乃可信也。丹书之辞如此,武王之铭如此,虽微《大戴礼》载之,可置疑哉?某乡先生傅公子骏为学者言:《洪范》自「无偏无党」至「归其有极」三十二字,皆古所传为人君之常训,箕子申以告武王。吴棫才老著《尚书裨传》,以为得此说于虞仲琳少崔,少崔学于傅公。此三十二字,与丹书三十九字,一传于箕子,一传于师尚父,武王敬受力行之,卜世卜年之永,有所自矣。开禧三年五月辛卯,故史官陆某识于黄太史所书《践阼篇》后,以遗庐陵彭君孝求。
中散大夫赐紫金鱼袋周公枢神道碑(庆元二年)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七九、《平园续稿》卷二二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
公讳枢,字仲应,姓周氏。世为济南临邑人,自公高祖徙家县之曲堤。曾祖登,大理寺丞,赠通议大夫。祖点,治平四年进士,终左朝议大夫,赠通议大夫。父渊,右通直郎,赠金紫光禄大夫。公少颖悟,长以经术入太学,常与太常丞吴棫同舍。棫以忧去,举箧钥付公曰:「有用,任君启之」。比吴免丧,封识如故。母赵氏,濮安懿王之侄孙,以郊恩奏公承节郎。连丁内外艰,躬负土营葬。服除,试换迪功郎,调单州刑曹,数与守争疑狱。靖康二年,州募僚属奏表劝进康王,往往移疾,公独请行。建炎初,檄趣淮浙纲运,展转兵间。至山阳,值剧贼攻城,郡就委公守禦,卒以无虞。士民德之,请公行郡事。公引剑誓不可,乃止。覃恩循修职郎,改太平州狱掾,疏理系囚,时具药饵,三年无病死者。以从政郎监临安府都税院,府尹才之,命摄钱塘县。时北边罢兵,营缮日兴,钱塘当治郊坛籍田,秘书省不劳而办,赏循承直郎。诸司交荐,绍兴十六年改右宣教郎、知常州宜兴丞。久之易宰平江之常熟,治剧沛然有馀力。十九年郊恩,赐绯鱼袋,转通直郎、知绍兴府上虞县。积劳迁朝奉郎,俄监镇江榷货务都茶场,累赏转朝请大夫,通判建康,府帅方侍郎滋、史侍郎正志举府事委公。转运韩尚书元吉、赵少卿彦端选公权知广德军,乾道三年也。最后叶丞相衡总领财赋,以公名闻,召赴都堂审察,擢知抚州,与奏事称旨。会臣僚言郡守年七十者与宫观,三省类十一人姓名以进。诏特留三人,公与李衡、柳楹也。侍御史李处全又荐公风力可治烦,于是改知吉州,七年赐服金紫。吉大州,事十倍他郡,公处之整暇。适二漕不咸,甲将以治办荐公,乙怒,反加捃摭。公乃求主管台州崇道观而去。起为沿海制置司参议官,参政范公成大守四明,雅器公,军事多咨焉。秩满,主管武夷山冲佑观,遂致其事。叠遇德寿宫庆寿恩,转中散大夫。公之守吉也,某自礼部侍郎奉祠归里。公年七十有五,每燕集达旦无倦色,予犹未五十,莫能陪也。其后十五年,公年九十,携其儿孙访予于相府,饮食笑语如初。寓居秀州海盐县,既归,值夏秋暑甚,得疟痢疾,整衣危坐而逝,实淳熙十四年十一月四日。公详练通敏,外和而内有守,不可干以私。善笔札,喜谈论。隆亲急,故无不得其欢心。娶安阳王氏,封宜人,供备库使、知恩州、赠少师讳复之孙,朝请大夫、开封府司刑曹事讳觐之季女,而某先妣秦国夫人同堂妹也。勤俭有容德,归公五十四年,内助为多,先八年卒。公因卜地于县之永安湖西石帆山葬焉,至是乃同穴,盖明年二月六日也。二子:迪功郎、湖州司理参军大年,前卒;季子从事郎、徽州歙县主簿亿年,廉谨世其家。二女:长适张调,再适文林郎、福州录事参军俞世昌;次适乡贡进士木昙。孙男六人:升南、革孚、颐正、师中、鼎新、兑吉。女六人。曾孙男四人,女二人。亿年数来请铭,不得而辞。铭曰:
儒雅禔其身,公勤达于政。不以才能加诸人,不以嗜欲伐其性。一谦有终吉,五福考终命。二者于公,信而有證矣。
韵补序 南宋 · 徐蒇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七一
吴才老棫与蒇为同里,有连其祖,后家同安。才老登宣和六年进士第,尝召试馆职不就,除太常丞。忤时宰,斥通判泉州。绍兴戊辰岁,蒇寓莆阳,才老所从造官识之。长鬣丰颊,危冠大带,进止閒暇,中和温厚之气,睟然见于色,仁义道德之旨,蔼然形于言。蒇退而叹曰:「古所谓君子儒者,非斯人邪」?才老从容为蒇言:「擢第后数年,不求官,筑室三间,中设夫子像,古书陈前,谢外事,凝神静虑,以味古训。是身侃侃然,常若游洙泗间而揖逊乎圣贤之前后也」。则其言貌之可敬爱,固有所自哉。佐泉著能名,刚直而有谋,明恕而能断。悍卒谋乱,一郡汹汹大恐。才老命戮数人,立定,盖出于谈笑也。其评论古人贤否优劣,如与之并时,率能察其蕴奥。平生多著书,若《书裨传》、《诗补音》、《论语指掌考异续解》、《楚词释音》、《韵补》,皆渊原精确,而歉然不敢自矜,曰裨、曰补、曰续云者,其谦可见矣。自《补音》之书成,然后三百篇始得为诗。从而考古铭箴、诵歌、谣谚之类,莫不字顺音叶。而腐儒之言曰:「《补音》所据,多出于《诗》后。殆后人因《诗》以为韵,不当以是韵《诗》也」。殊不知音韵之正本诸字之谐声,有不可易者。如「霾」为「亡皆切」,而当为「陵之切」者,由其以狸得声。「浼」为「每罪切」,而当为「美辨切」者,由其以免得声。「有」为「云九切」,而贿、痏、洧、鲔皆以有得声,则当为「羽轨切」矣。「皮」为「蒲麋切」,而波、坡、颇、跛皆以皮得声,则当为「蒲禾切」矣。又如「服」之为「房六切」,其见于《诗》者凡十有六,皆当为「蒲北切」,而无与「房六」叶者。「友」之为「云九切」,其见于《诗》者凡十有一,皆当作「羽轨切」,而无与「云九」叶者。以是类推之,虽毋以它书为證可也,腐儒尚安用譊譊为?《补音》引證初甚博,才老惧其繁重,不能行远,于是稍削去。独于最古者、中古者、近古者各存三二条,其间或略远而举近,非有所不知也。才老以壬申岁出闽,别时谓蒇曰:「吾书后复增损,行遽不暇出,独藏旧书」。又三年,蒇归吴,而才老死久矣。访诸其家不获,仅得《论语续解》于延陵胡颖氏云。乾道四年四月壬子,武夷徐蒇书。
按:《韵补》卷首,音韵学丛书本。又见《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一四一,《经义考》卷一○五,道光《永州府志》卷九上,《皕宋楼藏书志》卷一六。
答张钦夫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六八、《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二四
昨所惠吴才老诸书,近方得暇一观,始谓不过浅陋无取,未必能坏人心术如张子韶之甚。今乃不然,盖其设意专以世俗猜狭怨怼之心窥圣人,学者苟以其新奇而悦之,其害亦有不胜言者。道学不明,无一事是当,更无开眼处,柰何柰何!元履十六日已到家,昨日遣书来,未暇往见之。然想其脱去樊笼,快适当如何也。诸公既不能克己从善,使人有乐告之心,又曲意弥缝,恐有失士之诮,用心如此,亦已缪矣。熹所与劄子谩录呈,足以见区区,然勿示人,幸甚。
与张敬夫论癸巳论语说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八四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武夷山市
学而时习之。
程子曰:「时复䌷绎(本文作「思绎」,今此所引改「思」为「䌷」,不知何说。)」。学者之于义理,当时䌷绎其端绪而涵泳之也(「学而时习之」,此是《论语》第一句。句中五字,虽有虚实轻重之不同,然字字皆有意味,无一字无下落。读者不可以不详,而说者尤不可以有所略也。「学」之为言效也,以己有所未知,而效夫知者以求其知;以己有所未能,而效夫能者以求其能之谓也。「而」者,承上起下之辞也。「时」者,无时而不然也。「习」者,重复温习也。「之」者,指其所知之理、所能之事而言也。言人既学矣,而又时时温习其所知之理、所能之事也。盖人而不学则无以知其所当知之理,无以能其所当为之事。学而不习,则虽知其理、能其事,然亦生涩危殆而不能以自安。习而不时,则虽曰习之,而其功夫间断,一暴十寒,终不足以成其习之之功矣。圣言虽约,而其指意曲折深密而无穷盖如此。凡为解者,虽不必如此琐细剖析,然亦须包含得许多意思,方为完备。今详所解,于「学而」两字全然阔略,而但言䌷绎义理,以解时习之意。夫人不知学,其将何以知义理之所在而䌷绎之乎?且必曰「䌷绎义理之端绪而涵泳之」,又似义理之中别有一物为之端绪,若茧之有丝,既䌷绎出来,又从而涵泳之也。语意烦扰,徒使学者胸中扰扰,拈一放一,将有揠苗助长之患,非所以示人入德之方也。)。说者,油然内慊也(程子但言浃洽于中则说,虽不正解「说」字,而「说」字之意已分明。今既述程语,而又增此句,似涉重复。且慊者,行事合理而中心满足之意,施之于此,似亦未安。)。
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自孝弟而始,为仁之道,生而不穷(按有子之意,程子之说,正谓事亲从兄,爱人利物,莫非为仁之道。但事亲从兄者本也,爱人利物者末也。本立然后末有所从出,故孝弟立而为仁之道生也。今此所解,语意虽高而不亲切。)。其爱虽有差等,而其心无不溥矣(此章「仁」字正指爱之理而言耳,《易传》所谓「偏言则一事」者是也。故程子于此,但言孝弟行于家而后仁爱及于物,乃著实指事而言。其言虽近,而指则远也。今以心无不溥形容,所包虽广,然恐非本旨,殊觉意味之浮浅也。)。
巧言令色。
若夫君子之修身,谨于言语容貌之间,乃所以体当在己之实事,是求仁之要也(此意甚善,但恐须先设疑问以发之,此语方有所指。今无所发端而遽言之,则于经无所当,而反乱其本意矣。如《易传》中发明经外之意,亦必设为问答以起之。盖须如此,方有节次来历,且不与上文解经正意相杂。而其抑扬反覆之间,尤见得义理分明耳。)。
为人谋而不忠。
处于己者不尽也(「处」字未安。)。
道千乘之国。
信于己也(「己」字未安。),自使民以时之外(此句无所当,恐是羡字。)。
毋友不如己者。
不但取其如己者,又当友其胜己者(经但言毋友不如己者,以见友必胜己之意。今乃以「如己」、「胜己」分为二等,则失之矣。而其立言造意,又似欲高出于圣言之上者。解中此类甚多,恐非小病也。)。
慎终追远。
慎,非独不忘之谓,诚信以终之也。追,非独不忽之谓,久而笃之也(以「慎」为不忘,「追」为不忽,若旧有此说,则当引其说而破之。若初无此说,则此两句亦无所当矣。且下文两句所解亦未的当。)。凡事如是,所以养德者厚矣(慎终追远,自是天理之所当然,人心之所不能已者。人能如此,则其德自厚而民化之矣。今下一「养」字,则是所以为此者,乃是欲以养德,而其意不专于慎终追远矣。)。厚者德之聚,而恶之所由以消靡也(此语于经无当,于理未安。)。
父在观其志。
志欲为之而有不得行,则孝子之所以致其深爱者可知(此章旧有两说,一说以为为人子者父在则能观其父之志而承顺之,父没则能观其父之行而继述之,又能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则可谓孝矣。一说则以为欲观人子之贤否者,父在之时,未见其行事之得失,则但观其志之邪正。父没之后,身任承家嗣事之责,则当观其行事之得失。若其志与行皆合于理,而三年之间又能无改于父之道,则可谓孝矣。此两说不同,愚意每谓当从前说,文势为顺。若如后说,则上文未见志行之是非,不应末句便以「可谓孝矣」结之也。今详此解盖用后说,然谓父在而志不得行可以见其深爱,则又非先儒旧说之意矣。经文但有一「志」字,乃是通邪正得失而言,如何便见得独为志欲为之而不得行,又何以见夫致其深爱之意耶?)。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志哀而不暇它之问也。又曰:三年无改者,言其常也,可以改而可以未改者也(此句之说,惟尹氏所谓「孝子之心有所不忍」者最为悫实。而游氏所谓「在所当改而可以未改」者,斟酌事理尤得其当。此解所云「志哀而不暇它之问」者,盖出谢氏之说,其意非不甚美,然恐立说过高,而无可行之实也。盖事之是非可否日接于耳目,有不容不问者。君子居丧,哀戚虽甚,然视不明,听不聪,行不正,不知哀者,君子病之,则亦不应如是之迷昧也。所谓「可以改而可以未改」者,则出于游氏之说,然又失其本指。盖彼曰「在所当改」,则迫于理而不得不然之辞也。今曰「可以改」,则意所欲而冀其或可之辞也。二者之间,其意味之厚薄相去远矣。又此经所言,亦为人之父不能皆贤,不能皆不肖,故通上下而言,以中人为法耳。今解又云「三年无改者,言其常也」,似亦非是。若言其常,则父之所行,子当终身守之可也,岂但以三年无改为孝哉?)。
信近于义。
恭谓貌恭。又曰:恭而过于实,适所以招耻辱(恭不近礼谓之无节而过卑则可谓之貌恭,而过实,则失之矣。且貌恭而过实,亦非所以取耻辱也。)。言而不可复则不可行,将至于失其信矣。或欲守其不可复之言,则逆于理而反害于信矣(此数句似不分明,恐未尽所欲言之曲折也。窃原本意盖曰欲其言之信于人,而不度于义者,复之则害于义,不复则害于信,进退之间,盖无适而可也。故君子欲其言之信于人也,必度其近于义而后出焉,则凡其所言者,后无不可复之患矣。恐须如此说破,方分明也。)。
就有道而正焉。
异世而求之书(本文未有此意,恐不须过说。或必欲言之,则别为一节而设问以起之可也。)。
贫而乐,富而好礼。
进于善道,有日新之功,其意味盖无穷矣(此语不实。)。
《诗》三百。
其言皆出于恻怛之公心,非有它也(「恻怛」与「公心」字不相属。「非有它也」,乃嫌于有它而解之之辞,然亦泛矣。《诗》发于人情,似无有它之嫌。若有所嫌,亦须指言何事,不可但以「有它」二字概之也。)。
无违。
生事之以礼,以敬养也。死葬之以礼,必诚必信也。祭之以礼,致敬而忠也(专言敬则爱不足,专言诚信则文不足。「忠」字尤所未晓,然致敬而忠,恐亦未足以尽祭礼。大率圣人此言至约而所包极广,条举悉数,犹恐不尽,况欲率然以一言该之乎?)。
十世可知。
若夫自嬴秦氏废先王之道,而一出于私意之所为,有王者作,其于继承之际,非损益之可言,直尽因革之宜而已(此一节立意甚偏而气象褊迫,无圣人公平正大、随事顺理之意。且如此说,则是圣人之言不足以尽古今之变,其所谓百世可知者,未及再世而已不验矣。尝究此章之指,惟古注马氏得之。何晏虽取其说,而复乱以己意,以故后来诸家祖习其言,展转谬误,失之愈远。至近世,吴才老、胡致堂始得其说,最为精当。吴说有《续解》、《考异》二书,而《考异》中此章之说为尤详,愿试一观,或有取焉。大抵此二家说其它好处亦多,不可以其后出而忽之也。)。
非其鬼而祭之,谄也。
无其鬼神,是徒为谄而已(圣人之意,罪其祭非其鬼之为谄,而不几其祭无其鬼之徒为谄也。谄自恶德,岂论其有鬼无鬼、徒与不徒也哉?)。
《韶武》。
圣人之心初无二致,揖逊征伐,时焉而已(此理固然,但此处解「美善」两字而为此说,似以舜武心皆尽美,而武王之事有未尽善,则「美」字反重而「善」字反轻,为不伦耳。盖美者声容之盛,以其致治之功而言也。善者致美之实,以其德与事而言也。然以德而言,则性之反之虽有不同,而成功则一。以事而言,则揖逊征伐虽有不同,而各当其可。则圣人之心,亦未尝不同也。)。
仁者能好人恶人。
仁者为能克己(此语似倒,恐当正之。)。
无终食之间违仁。
无终食之间违仁,是心无时而不存也。造次颠沛必于是,主一之功也(此二句指意不明,语脉不贯。初窃疑其重复,既而思之,恐以上句为成德之事,下句为用功之目。若果如此,则当改下句云:「所以存其心也」,乃与上文相应,庶读者之易晓。然恐终非圣人之本意也。)。
无适无莫。
或曰:异端无适无莫而不知义之与比,失之矣。夫异端之所以不知义者,正以其有适有莫也(异端有适有莫,盖出于程子之言。然讥其无适莫而不知义,亦谢氏之说。言虽不同,而各有所指,未可遽以此而非彼也。若论先后,则正以其初无适莫而不知义,故徇其私意以为可否,而反为有适有莫。既有适莫,故遂不复求义之所在,而卒陷于一偏之说也。)。
求为可知。
若曰使己有可知之实,则人将知之,是亦患莫己知而已,岂君子之心哉(此说过当。若曰「所谓求为可知者,亦曰为其所当为而已,非谓务皎皎之行以求闻于人也」,则可矣。)?
一以贯之。
道无不该也,有隐显内外本末之致焉。若无隐显内外本末之致,则所谓一贯者,亦何所施哉(此意甚善,然其辞则似生于辨论反覆之馀者。今发之无端,则无所当而反为烦杂。若曰「圣人之心于天下事物之理无所不该,虽有内外本末隐显之殊,而未尝不一以贯之也」,则言顺而理得矣。)?
欲讷于言。
言欲讷者畏天命,行欲敏者恭天职(言行自当如此,不必为畏天命、恭天职而然。今若此言,则是以言行为小,而必称天以大之也。且言行之分亦未稳当,行之欲敏,独非畏天命耶?)。
昼寝。
知抑精矣(「抑」字恐误。)。
臧文仲。
世方以小慧为知(小慧似非所以言臧文仲。)。
季文子。
非诚其思(此语未善。)。
颜渊季路侍。
为吾之所当为而已,则其于劳也奚施(「施劳」,旧说皆以「施」为「勿施于人」之「施」,「劳」者,劳辱之事。今如此说,语不分明。子细推寻,似亦以「施」为夸张之意,「劳」为「功劳」之「劳」,其意虽亦可通,但不知「施」字有如此用者否耳。必如此说,更须子细考證,说令明白乃佳。)?存乎公理(此句亦未善。)。
质胜文则野。
失而为府史之史,宁若为野人之野乎(此用杨氏「与其史也,宁野」之意,然彼亦以为必不得已而有所偏胜,则宁若此耳。今解乃先言此,而又言矫揉就中之说,则既曰「宁为野人之野」矣,又何必更说「修勉而进其文」乎?文理错杂,前后矛盾,使读者不知所以用力之方。恐当移此于矫揉就中之后,则庶乎言有序而不悖也。)?
人之生也直。
罔则昧其性,是冥行而已矣(此说似好,然承上文「直」字相对而言,则当为欺罔之罔。)。
中人以下。
不骤而语之以上,是亦所以教之也(孟子言「不屑之教诲,是亦教诲之」,盖为不屑之教诲,已是绝之而不复教诲,然其所以警之者,亦不为不至,故曰是亦教诲之而已矣。所谓「亦」者,非其正意之辞也。若孔子所言「中人以下未可语上」,而不骤语之以性与天道之极致,但就其地位,告之以切己著实之事,乃是教之道正合如此,非若不屑之教诲,全不告语,而但弃绝以警之也。今曰「是亦教诲之也」,则似教人者不问其人品之高下,必尽告以性与天道之极致,然后始可谓之教诲。才不如此,便与绝而不教者无异。此极害理,非圣门教人之法也。且著此一句,非惟有害上文之意,觉得下文意思亦成躐等,气象不佳。试思之。若但改云:「不骤而语之以上,是乃所以渐而进之,使其切问近思而自得之也」,则上下文意接续贯通,而气象无病矣。此所撰《集注》已依此文写入矣。)。
敬鬼神而远之。
远而不敬,是诬而已(「诬」字未安。)。
知仁动静/知之体动而静在其中,仁之体静而动在其中(此义甚精,盖周子太极之遗意,亦已写入《集注》诸说之后矣。但在此处读之,觉得有急迫之病,略加曲折,别作一节意思发明乃佳。大抵此解之病在于太急迫而少和缓耳。)。
子见南子。
过卫国,必见寡小君(孔子居卫最久,不可但言过卫。见小君者,礼之当然,非特卫国如此也。)。夫子听卫国之政,必自卫君之身始(此理固然,然其间似少曲折,只如此说,则亦粗暴而可畏矣。试更思之,若何?)。
博施济众。
不当以此言仁也。仁之道不当如此求也(但言不当,而不言其所以不当之故,不足以发圣人之意。)。先言仁者,而后以仁之方结之(立人达人,仁也,能近取譬,恕也,自是两事,非本一事而先言后结也。)。
述而不作。
圣人所以自居者,平易如此(「平易」二字说不著。)。老彭孔子事同,而情性功用则异(孔子贤于尧舜,非老彭之所及,人皆知之,自不须说。但其谦退不居而反自比焉,且其辞气极于逊让,而又出于诚实如此,此其所以为盛德之至也。为之说者,正当于此发其深微之意,使学者反复潜玩,识得圣人气象,而因以消其虚骄傲诞之习,乃为有力。今但以「平易」二字等闲说过,而于卒章忽为此论,是乃圣人鞠躬逊避于前,而吾党为之攘袂扼腕于后也。且无乃使夫学者疑夫圣人之不以诚居谦也乎哉?大率此解多务发明言外之意,而不知其反戾于本文之指,为病亦不细也。)。
默而识之。
默识非言意之所可及,盖森然于不睹不闻之中也。又云:世之言默识者,类皆想像亿度,惊怪恍惚,不知圣门实学贵于践履,隐微之际,无非真实(默识只是不假论辨而晓此事理,如侯子辨总老之说是已。盖此乃圣人之谦词,未遽说到如此深远处也。且此说虽自践履言之,然其词气,则与所谓惊怪恍惚者亦无以相远矣。)。
子之燕居。
圣人声气容色之所形,如影之随行(声气容色不离于形,同是一物。影之于形,虽曰相随,然却是二物。以此况彼,欲密而反疏矣。且众人声气容色之所形,亦其有于中而见于外者,岂独圣人为然哉?)。
志于道。
艺者所以养吾德性而已(上四句解释不甚亲切,而此句尤有病。盖艺虽末节,然亦事理之当然,莫不各有自然之则焉。曰「游于艺」者,特欲其随事应物,各不悖于理而已。不悖于理,则吾之德性□固得其养,然初非期于为是以养之也。此解之云,亦原于不屑卑近之意,故耻于游艺而为此说以自广耳。又按张子曰:「艺者,日为之分义也。」详味此句,便见得「艺」是合有之物,非必为其可以养德性而后游之也。)。
自行束脩以上。
辞气容色之间,何莫非诲也,固不保其往尔(「诲」字之意,恐未说到辞气容色之间,亦未有不保其往之意也。盖「吾无隐乎尔」,乃为二三子以为有隐而发,「不保其往」,乃为门人疑于互乡童子而发,皆非平日之常言,不应于此无故而及之也。若以礼来者不以一言告之,而必俟其自得于辞气容色之间,又先萌不保其往之意,则非圣人物来顺应之心矣。此一章之中而说过两节意思,尤觉气迫而味短也。)。
愤悱。
愤则见于辞气,悱则见于颜色(此两字与先儒说正相反,不知别有据否?)。
子谓颜渊。
其用也岂有意于行之?其舍也岂有意于藏之(圣人固无意必,然亦谓无私意期必之心耳。若其救时及物之意皇皇不舍,岂可谓无意于行之哉?至于舍之而藏,则虽非其所欲,谓舍之而犹无意于藏,则亦过矣。若果如此,则是孔颜之心漠然无意于应物,推而后行,曳而后往,如佛老之为也。圣人与异端不同处正在于此,不可不察也。程子于此但言「用舍无与于己,行藏安于所遇」者也。详味其言中正微密,不为矫激过高之说,而语意卓然,自不可及,其所由来者远矣。程子又云:「乐行忧违,忧与乐皆道也,非己之私也」,与此相似,亦可玩味。)?
子行三军则谁与。
临事而惧,好谋而成,古之人所以成天下之事而不失也,岂独可行三军而已哉(临事而惧,好谋而成,本为行三军而发,故就行三军上观之,尤见精密。盖圣人之言虽曰无所不通,而即事即物,毫釐之间,又自有不可易处。若如此解之云,是乃程子所诃「终日乾乾,节节推去」之病矣。)?
子所雅言。
性与天道,亦岂外是而它得哉(固是如此,然未须说。)?
子不语。
语乱则损志(「损志」二字未安。)。
弋不射宿。
不忍乘危(「乘危」二字未安。)。
奢则不孙。
圣人斯言,非勉学者为俭而已(圣人深恶奢之为害,而宁取夫俭之失焉,则其所以勉学者之为俭,其意切矣。今为此说,是又欲求高于圣人,而不知其言之过、心之病也。温公谓扬子作《玄》,本以明《易》,非敢别作一书以与《易》竞。今读此书,虽名为说《论语》者,然考其实则几欲与《论语》竞矣。鄙意于此深所未安,不识高明以为如何?)。
曾子有疾,召门弟子。
形体且不可伤,则其天性可得而伤乎(此亦过高之说,非曾子之本意也。且当著明本文之意,使学者深虑,保其形体之不伤而尽心焉,是则曾子所为丁宁之意也。且天性亦岂有可伤之理乎?)?
孟敬子问之。
将死而言善,人之性则然(此语太略,几不可晓,恐当加详焉。)。动容貌者,动以礼也。正颜色者,正而不妄也。出词气者,言有物也。动容貌则暴慢之事可远,正颜色则以实而近信,出词气则鄙倍之意可远(此说盖出于谢氏,以文意求之,既所未安,而以义理观之,则尤有病。盖此文意但谓君子之所贵乎道者,有此三事,动容貌而必中礼也,正颜色而非色庄也,出词气而能合理也。盖必平日庄敬诚实,涵养有素,方能如此。若其不然,则动容貌而不能远暴慢矣,正颜色而不能近信矣,出词气而不能远鄙倍矣。文势如此,极为顺便。又其用功在于平日积累深厚,而其效验乃见于此,意味尤觉深长。明道、尹氏说盖如此,惟谢氏之说以动、正、出为下功处,而此解宗之。夫经但云「动」,则其以礼与否未可知;但云「正」,则其妄与不妄未可见;但云「出」,则其有物无物亦未有以验也。盖夫子尝言「非礼勿动」,则动容固有非礼者矣。今但曰「动」,则暴慢如何而遽可远乎?又曰「色取仁而行违」,则正色固有不实者矣。今但曰「正」,则信如何而遽可近乎?又曰「出其言不善」,则出言固有不善者矣。今但曰「出」,则鄙倍如何而遽可远乎?此以文义考之,皆所未合。且其用力至浅而责效过深,正恐未免于浮躁浅迫之病,非圣贤之本指也。)。
弘毅。
弘由充扩而成(此句似说不著。)。
民可使由之。
使自得之(此亦但谓使之由之耳,非谓使之知也。)。
荡荡乎民无能名焉。
无所不该而其用则密(只广大便难名,不必言其用之密也。)。
禹吾无间然矣/皆所以成其性耳(禹之所行,皆理之所当然,固是本出于性,然禹亦为其所当为而已,非以其能成吾性而后为之也。)。
子绝四。
绝而不复萌(此颜子不贰过之事,非所以语孔子,盖此「绝」字犹曰「无」耳。然必言「绝」而不言「无」者,见其无之甚也。)。
颜渊喟然叹曰。
约我以礼,谓使之宅至理于隐微之际(侯氏曰:「博文,致知格物也。约礼,克己复礼也。」其说最善。此解说得幽深,却无意味也。)。必曰「如」者,言其始见之端的者然也(此句亦不可晓。)。
未见好德。
众人物其性(此语未安。盖性非人所能物,众人但不能养其性而流于物耳,性则未尝物也。)。
语之而不惰。
不惰,谓不惰其言也。夫子之言昭然发见于颜子日用之中,此之谓不惰(「惰」字乃怠惰之义,如所解,乃坠堕之义,字自作「堕」,或有通作「堕」者,不作「惰」也。且其为说,又取禅家语堕之意,鄙意于此尤所未安也。)。
衣敝缊袍。
不忮不求之外,必有事焉(此语不可晓。)。
可与共学。
或者指权为反经合道、惊世难能之事(世俗所谓权者,乃随俗习非,偷安茍得,如《公羊》祭仲废君之类耳,正不谓惊世难能之事也。)。
唐棣之华。
《唐棣》之诗,周公诛管、蔡之事(《论语》及《诗》召南作「唐棣」,《小雅》作「常棣」,无作「棠」者。而《小雅》「常」字亦无「唐」音。《尔雅》又云:「唐棣棣,常棣移」,则唐棣、常棣自是两物。而夫子所引,非《小雅》之《常棣》矣。且今《小雅》《常棣》之诗章句联属,不应别有一章如此,盖逸诗尔。《论语》此下别为一章,不连上文,范氏、苏氏已如此说。但以为思贤之诗,则未必然耳。或说此为孔子所删《小雅》诗中之一章,亦无所考。且以文意参之,今《诗》之中当为第几章耶?)。
食饐而餲。
圣人所欲不存,岂有一毫加于此哉(此句不可晓。)?
出三日,不食之矣。
或出三日,则宁不食焉(按经文,此句乃解上文祭肉不出三日之意,言所以三日之中食之必尽,而不使有馀者,盖以若出三日,则人将不食而厌弃之,非所以敬神惠也。)。
不可则止。
有不合于正理,则从而止之(按经文意,不可则止,但谓不合则去耳。后篇论朋友处,「不可则止」文意正同。今为此说,穿凿费力,而不成文理,窃所未安。且两句文同,不应指意顿异如此也。)。
点尔何如。
「曾子非有乐乎此也」至「故行有不掩焉也(此论甚高,然反复玩之,则夸张侈大之辞胜,而悫实渊深之味少。且其间文意首尾自相背戾处极多,且如所谓「曾子非有乐乎此也,盖以见夫无不得其乐之意耳」,只此一句,便自有两重病痛。夫谓「曾子非有乐乎此」,此本于明道先生「箪瓢陋巷非有可乐」之说也。然颜曾之乐虽同,而所从言之则异,不可不察也。盖箪瓢陋巷实非可乐之事,颜子不幸遭之,而能不以人之所忧改其乐耳。若其所乐,则固在夫箪瓢陋巷之外也。故学者欲求颜子之乐,而即其事以求之,则有没世而不可得者,此明道之说所以为有功也。若夫曾皙言志,乃其中心之所愿而可乐之事也。盖其见道分明,无所系累,从容和乐,欲与万物各得其所之意,莫不霭然见于词气之间。明道所谓「与圣人之志同,便是尧舜气象」者,正指此而言之也。学者欲求曾皙之胸怀气象,而舍此以求之,则亦有没世而不可得者矣。夫二子之乐虽同,而所从言则其异有如此者,今乃以彼之意为此之说,岂不误哉!且夫子之问,欲知四子之所志也。四子之对,皆以其平日所志而言也。今于曾皙之言独谓其特以见夫无所不得其乐之意,则是曾皙于夫子之问独不言其平日之所志,而临时信口撰成数句无当之大言,以夸其无所不乐之高也。如此则与禅家拈槌竖拂、指东画西者何以异?其不得罪于圣人幸矣,又何喟然见与之可望乎?至于此下虽名为推说曾皙之意者,然尽黜其言而直伸己见,则愚恐其自信太重,视圣贤太轻,立说太高,而卒归于无实也。且所谓「无不得其乐」者,固以人而言之矣,而其下文乃以「天理自然,不可忘助,不可过不及,不可倚著」者释之,则未知其以理而言耶?抑以人言之耶?以理而言,则与上文「得其所乐」之云似不相应;以人而言,则曾皙之心艰危恐迫,倾侧动摇,亦已甚矣,又何以得其所乐而为天理之自然耶?其以为「叙、秩、命、讨,天则所存,尧舜所以无为而治者」,则求诸曾皙之言,殊未见此曲折。且此既许之以圣人之事矣,又以为圣门实学存养之地,则是方以为学者之事也。若曰姑以为学者之事而已,而又以为行有所不掩焉,则是又并所谓有养者而夺之也。凡此数节,殊不相应,皆熹之所不能晓者。窃惟此章之旨惟明道先生发明的当,若上蔡之说,徒赞其无所系著之意,而不明其对时育物之心。至引列子御风之事为比,则其杂于老、庄之见,而不近圣贤气象尤显然矣。凡此说中诸可疑处,恐皆原于此说。窃谓高明更当留意,必如横渠先生所谓「濯去旧见,以来新意」者,庶有以得圣贤之本心耳。《论语》中大节目似此者不过数章,不可草草如此说过也。)」。
克己复礼。
「斯言自始学至成德,皆当从事」至「无所见夫克矣(此一节意思似亦因向来以克己为后段事,故有此反复之论。今但如此发之无端,恐亦须设问答以起之。)」。
子帅以正。
其有不率者,则明法敕罚以示之,亦所以教也(理固如此,但此处未应遽如此说,夺却本文正意耳。《易》曰:「明罚敕法」,此倒其文,不知别有意否?)。
直躬。
「世之徇名而不究其实者」至「几何其不若是哉(此不知所指言者谓何等事,文意殊不明也。)」?
为命。
「虽然」至「言外之意也(恐圣人未有此意,但作今自推说,却不妨耳。)」。
人也。
以其有人之道也(古注云:「犹《诗》所谓伊人」,此说当矣。《庄子》曰:「之人也物莫之伤」,亦与此同。若曰有人之道,极言之则太重,管仲不能当;浅言之则太轻,又非所以语管仲也。)。
孟公绰。
赵、魏老在当时号为家事治者(此句不可晓,恐传本有误字。)。
正谲。
程子曰云云(此解恐当用致堂说,向见伯恭说亦如此。)。
古之学者为己。
所以成物,特成己之推而已(按此为人,非成物之谓。伊川以「求知于人」解之,意可见矣。若学而先以成物为心,固失其序,然犹非私于己者,恐亦非当时学者所及也。吕与叔《中庸序》中亦如此错解了。)。
不逆诈。
孔注文义为顺(按孔注文义极不顺,惟杨氏说得之。「抑」者,反语之词,如云「求之与?抑与之与?」「硁硁然小人哉,抑亦可以为次矣。」皆略反上文之意也。)。
微生亩。
包注训「固」为陋,此解是(恐亦未安。)。
谅阴。
大君敕五典以治天下,而废三年之达丧(经文未有此意,短丧自是后世之失。若欲发明,当别立论而推以及之,不可只如此说,无来历也。)。
修己以敬。
敬有浅深,敬之道尽,则修己之道亦尽,而安人安百姓皆在其中(此意甚善,但「敬有浅深」一句,在此于上下文并无所当,反使人疑修己是敬之浅者,安百姓是敬之深者。今但削去此四字及下文一「亦」字,则意义通畅,自无病矣。)。
原壤。
「幼而孙弟」至「见其弊之所自也(恐圣人无此意,今以为当如是推之则可耳。)」。
予一以贯之。
所谓约我以礼者欤(此说已见「颜渊喟然」章。)。此亦子贡初年事(既曰当其可,则子贡是时应已默契夫子之意矣。后来所言夫子之得邦家者,安知不由此而得之?何以知其为初年事耶?此等既无考据,而论又未端的,且初非经之本意,不言亦无害也。)。
子张问行。
人虽不见知,而在己者未尝不行(夫子之言,言其常理耳,人虽不知,别是一段事,未应遽说,以乱夫子之意。向后别以己意推言,则可耳。)。参前倚衡,使之存乎忠信笃敬之理也(此谓言必欲其忠信,行必欲其笃敬,念念不忘而有以形于心目之间耳。若不责之于言行之实,而徒曰存其理而不舍,亦何益哉?)。
卷而怀之。
犹有卷而怀之之意,未及潜龙之隐见(恐不须如此说。)。
志士仁人。
仁者人之所以生也,茍亏其所以生者,则其生也亦何为哉(志士仁人所以不求生以害仁者,乃其心中自有打不过处,不忍就彼以害此耳,且非为恐亏其所以生者而后杀身以成仁也。所谓成仁者,亦但以遂其良心之所安而已,非欲全其所以生而后为之也。此解中常有一种意思,不以仁义忠孝为吾心之不能已者,而以为畏天命、谨天职,欲全其所以生者而后为之,则是本心之外,别有一念,计及此等利害重轻而后为之也。诚使真能舍生取义,亦出于计较之私,而无悫实自尽之意矣。大率全所以生等说,自它人旁观者言之,以为我能如此则可,若挟是心以为善,则已不妥帖。况自言之,岂不益可笑乎?《吕览》所载直躬證父一事而载取名事,正类此耳。)?
放郑声,远佞人。
非圣人必待戒乎此也,于此设戒,是乃圣人之道也(此是圣人立法垂世之言,似不必如此说。然禹以丹朱戒舜,舜以「予违汝弼」责其臣,便说圣人必戒乎此,亦何害乎?此盖尊圣人之心太过,故凡百费力主张,不知气象却似轻浅迫狭,无宽博浑厚意味也。)。
一言终身行之。
行恕则忠可得而存矣(此句未安,当云诚能行恕,则忠固在其中矣。)。
谁毁谁誉。
毁者指其过,誉者扬其美(此说未尽。愚谓毁者,恶未至此而深诋之也。誉者,善未至此而骤称之也。非但语其已然之善恶而已。)。谁毁谁誉,谓吾于人无毁誉之意也(圣人之心仁恕公平,实无毁誉,非但无其意而已。)。有所誉必有所试,因其有是实而称之(此亦未尽。试犹验也,圣人或时有所誉者,虽其人善未至此,然必尝有以验之,而知其将至是矣。盖圣人善善之速,恶恶之缓,而于其速也亦无所茍焉。)。又曰:可毁可誉在彼。又曰:不云有所毁,圣人乐与人为善也,必有所试而后誉,则其于毁亦可知矣(若如此说,则是圣人固常有毁,但于此著其有誉而匿其有毁,以取忠厚之名也,而可乎?毁,破坏也,如器物之未败而故破坏之,圣人岂有是乎?)。
礼乐征伐自天子出。
天子亦岂敢以为己所可专,而加私意于其间哉?亦曰奉天理而已(意见「原壤夷俟」、「子张问行」章。)。
三愆。
言而当其可,非养之有素不能也(圣人此言只是戒人言语以时,不可妄发,未说到此地位也。)。言及之而不言当言之理,不发也(此语甚怪,盖为养之有素所牵而发耳。然若如此,则是自见不到,有隐于人矣。)。
生而知之。
其至虽一,而其气象规模终有不同者(此一节当删去,于解经之意亦未有所阙也。)。
子谓伯鱼。
为者躬行其实也(按诸先生多如此说,意极亲切,但寻文义,恐不然耳。「为」只是诵读讲贯,「墙面」只是无所见。《书》所谓「不学墙面」,亦未说到不躬行则行不得处也。)。
患得之。
所为患得者,计利自便之心也(此句解得文义不分明,而语意亦不亲切。)。
君子有恶。
「以子贡之有问」至「抑可知矣(夫子之问,未见恶人之疑,子贡之对,亦未见检身之意。)」。
三仁。
皆称为仁,以其不失其性而已(此说「仁」字恐不亲切。)。
荷筱。
植杖而芸,亦不迫矣。止子路宿,则其为人盖有馀裕。又曰行以避焉,隘可知也(此语自相矛盾。)。
不施其亲。
引尹氏说(尹氏固佳,然不知「施」字作如何解?若如谢氏,虽亦引「无失其亲」为解,然却训「施」为「施报」之「施」,则误矣。此等处须说破,令明白也。陆德明《释文》本作「弛」字,音诗纸反,是唐初本犹不作「施」字也。吕与叔亦读为「弛」,而不引《释文》,未必其考于此,盖偶合耳。今当从此音读。)。
士见危致命。
杨氏曰云云(似不必如此分别。)。
君子学以致其道。
致者,极其致也(恐当云:「致者,极其所至也。」)。自未合者言之,非用力以致之,则不能有诸躬(道固欲其有诸躬,然此经意但谓极其所至耳,不为有诸躬者发也。若曰有诸躬,则当训「致」为「致师」之「致」,如苏氏之说矣。然本文意不如此。)。
大德小德。
小德,节目也(此章说甚佳,但以《记》所谓「后其节目」者观之,则此二字似未甚当。)。
子夏之门人小子。
「君子之道,孰为当先而可传」至「循其序而用力耳(详本文之意,正谓君子之道本末一致,岂有以为先而传之?岂有以为后而倦教者?但学者地位高下不同,如草木之大小,自有区别,故其为教不得不殊耳。初无大小虽分,而生意皆足;本末虽殊,而道无不存之意也。「焉可诬也」,苏氏得之。「有始有卒」,尹氏得之。此章文义如此而已。但近年以来,为诸先生发明本末一致之理,而不甚解其文义,固失其指归。然考之程书,明道尝言:「先传后倦,君子教人有序,先传以近者小者,而后教以远者大者,非是先传以近小,而后不教以远大也。」此解最为得之。然以其言缓而无奇,故读者忽之而不深考耳。)」。
孟庄子。
孟庄子所以不改,意其事虽未尽善,而亦不至于悖理害事之甚与(庄子乃献子之子,献子贤大夫,其臣必贤,其政必善。庄子之贤不及其父,而能守之,终身不改,故夫子以为难,盖善之也。此临川邓丈元亚说,诸家所不及也。)。
仲尼焉学。
万物盈于天地之间,莫非文武之道,初无存亡增损(近年说者多用此意,初若新奇可喜,然既曰「万物盈于天地之间」,则其为道也,非文武所能专矣。既曰「初无存亡增损」,则「未坠于地」之云,又无所当矣。且若如此,则天地之间可以目击而心会,又何待于贤者识其大,不贤者识其小,一一学之,然后得耶?窃详文意所谓文武之道,但谓周家之制度典章尔。孔子之时,犹有存者,故云未坠也。大抵近世学者喜闻佛老之言,常迁吾说以就之,故其弊至此。读者平心退步,反复于句读文义之间,则有以知其失矣。)。
生荣死哀。
生荣死哀,无不得其所者也(所解不明。似谓天下之人其生皆荣,其死皆哀,无不得其所者,不知是否?若如此说,则不然矣。子贡言夫子得邦家时其效如此,范氏所谓「生则天下歌诵,死则如丧考妣」者是也。)。
谨权量。
此亦帝王为治之要(此篇多阙文,当各考其本文所出而解之。有不可通者,阙之可也。谨权量以下,皆武王事,当自「周有大赉」以下至「公则悦」为一章。盖兴灭国、继绝世、举逸民,当时皆有其事,而所重民食丧祭,即《武成》所谓「重民五教,惟食丧祭」者也。《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