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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孔颖达碑跋(〔贞观二十二年〕)1064年5月5日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三、《欧阳文忠公集》卷一三八、《集古录》卷五、《六一题跋》卷五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右《孔颖达碑》,于志宁撰。
其文磨灭,然尚可读。
今以其可见者质于《唐书》列传,传所阙者,不载颖达卒时年寿,其与魏郑公奉敕共修《隋书》亦不著,又其字不同。
传云字仲达,碑云字冲远,碑字多残缺,惟其名字特完,可以正传之缪不疑
以冲远为仲达,以此知文字转易失其真者,何可胜数?
幸而因余《集录》所得,以正其讹舛者,亦不为少也。
乃知余家所藏,非徒玩好而已,其益岂不博哉!
治平元年端午日书。
题枯树赋 北宋 · 苏颂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三八、《苏魏公文集》卷七二、魏公题跋、《六艺之一录》卷八七、《佩文斋书画谱》卷七二
《枯树赋》,故龙图阁寿春魏公《家传》云褚河南书。
其卷末题识,止云「贞观四年,为燕国公书」,而无书人姓氏。
予按徐浩《书品》云:「中宗时中书令宗楚客恩倖用事,尝赐二王真迹二十轴,因制为十二屏,以褚遂良《枯树赋》为脚,大会群贤,张以示之。
薛稷崔湜辈见之,皆废食叹息」。
验此赋河南书明矣。
然既用作屏,而今本乃横卷,岂非后之好事者重装背以便缄藏耶?
河南书此赋自有别本耶?
不可复知也。
观其笔力遒媚,颇逼二王,非河南不能为也。
而学者多云燕公于志宁也。
按志宁曾祖谨仕,开国封燕。
志宁,贞观末始袭祖封。
而此赋乃在未封前,岂当时公卿自有封燕者,而史失其传耶?
或志宁嗣封当在前,而书传记之误耶?
又不可得而详也。
予爱玩其书,因究其本末而志于后。
唐鉴二篇 其二 高宗 北宋 · 范祖禹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二八
永徽元年正月,太宗女衡山公主应适长孙氏。
有司以为服既公除,欲以今秋成昏。
于志宁上言:「汉文立制,本为天下百姓。
公主服本斩衰,纵使服随例除,岂可情随例改?
请俟三年毕成昏」。
帝从之。
祖禹曰:《书》曰:「三载,四海遏密八音」。
君丧三年,自古以来未之有改也。
汉文率情变礼,薄于丧纪,始令吏三日、群臣三十六日释服。
虽欲自损以便人,而不知风俗实自此坏也。
自是以后,民不知戴君之义,而嗣君遂亦不为三年之服。
唐之人主鲜能谨于礼者,故有公除而议昏,亮阴而举乐,内无父子,外无君臣,而欲教化行、礼俗成,难矣!
夫君者父道也,臣者子道也。
无君是无父也,况人君而可以无父乎!
若君服于内,臣除于外,是有父子无君臣也。
为国家者必务革汉文之薄制,遵三代之隆礼,教天下以方丧三年,则众著于君臣之义矣。
按:《范太史集》卷一三。又见《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五九,《宋会要辑稿》礼三六之二○(第二册第一三一八页),《国朝诸臣奏议》卷九三,《东都事略》卷七七,《九朝编年备要》卷二三,《文献通考》卷一二二,《宋史》卷一二二《礼志》二五、卷三三七《范祖禹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二三,《宋元通鉴》卷三九。
诗之序论 其三 宋 · 晁说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一○、《嵩山文集》卷一一、《宋元学案补遗》卷二二
或曰:郑君于《诗谱》以序为子夏所作,及于郑志答张逸问「高子曰:灵星之尸也」者,谓高子之言非毛公后人著之,其意又以是为毛公所作。
然则是序,毛公之所作欤?
曰:此予疑不能明也。
在汉有齐《诗》、韩《诗》、毛《诗》,齐鲁韩三家之《诗》早立博士,而传者多卿相显人,所说与毛《诗》又不类,以《关雎》、《葛覃》、《卷耳》、《鹊巢》、《采蘩》《、采蘋》、《驺虞》、《鹿鸣》、《四牡》、《皇皇者华》之类,皆为康王诗,《王风》为鲁诗,《鼓钟》为昭王诗,异同不可悉举。
贾谊以《驺虞》为天子之囿,以《木瓜》为下之报上,刘向卫宣夫人作《邶·柏舟》、黎庄公夫人作《式微》陈妇道,蔡人之妻作《芣苢》之类,皆三家之说也。
扬雄号为博极群书,而乃因三家之说为之言曰:「周康之时颂声作乎下,《关雎》作乎上,习治也」。
与毛《诗》大不类如此,则其序必不同也。
惟序同则说亦同,而说之不同者,序之不同可知也。
惜乎典籍堙灭之馀,三家之说不著于今,而今所略见者韩《诗》之叙,曰《芣苢》「伤夫也」,《汉广》「悦人也」,《汝坟》「辞家也」,《螮蝀》「刺奔女也」,其详可胜言哉!
今于文章犹不能与人同机杼,而既名之曰四家《诗》,则《诗》各有叙也明矣。
且说韩《诗》者,谓其叙子夏所作,说毛《诗》者亦曰子夏叙也,是何一人之手异同如此邪?
无乃各托所尊以求信于人乎?
然则毛《诗》之序,毛公所作欤?
毛公无一言以及序,而传《诗》甚略,得非以其大旨已见于序欤?
予所以疑不能明者,为其多骈蔓不纯之语,亦似非出于一手故也。
序《子衿》「刺学校废也,乱世则学校不修焉」。
候人》「刺近小人也,共公远君子而好近小人焉」。
《鸤鸠》「刺不一也,在位无君子,用心之不一也」。
《采绿》「刺怨旷也,幽王之时多怨旷者也」。
其骈蔓无益多如此。
序《樛木》:「逮下也,言能逮下而无嫉妒之心焉」。
谓之逮下可也,诚于逮下,则何嫌于嫉妒之心耶?
序《日月》:「卫庄姜伤己也,遭州吁之难,伤己不见答于先君,以至困穷之诗也」。
谓之伤己可也,庄姜近无以制州吁,而远念旧恶于先君,则孰谓先君之思耶?
其骈蔓自戾多如此。
春秋》闵公二年冬十有二月,狄入卫,序《定之方中》曰「卫为狄所灭」,不亦过乎?
序《木瓜》则曰「卫国有狄人之败」,又何其不及耶?
其不纯多如此。
《桓》之序曰「桓武志也」,或以为注。
《般》之注曰「般,乐也」,或以为序。
失其传又多如此。
《驺虞》之序曰「仁如驺虞」,毛公传曰:「驺虞,义兽也」。
《下泉》序「思明王贤伯」,以郇伯之故也,毛于郇伯曰「郇侯也」,而不以为方伯
《彤弓》序曰:「天子锡有功诸侯,盖非常之赐也」。
毛公说《彤弓》以「讲德习射」,则礼之常者耳。
《庭燎》序「美宣王也,因以箴之」,毛公传意略不及所谓箴。
《苕之华》序曰「因之以饥馑」,盖因「人可以食,鲜可以饱」而云尔。
毛公乃曰「治日少而乱日多」,不亦优乎?
果非毛公作欤?
范晔九江谢曼卿善毛《诗》,乃为其训,卫宏曼卿受学,因作《毛诗序》,善得风雅之旨,于以传于世,魏郑公于志宁李淳风李延寿谓《诗》序子夏所创,毛公卫敬仲又加润益之,其言良有以夫。
右朝奉郎王公墓志 宋 · 王洋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七七、《东牟集》卷一四
公讳彦隆字仲礼,世为江州德安县敷里人。
大王父世规,累赠太师
妣陈氏,赠江国太夫人
王父韶,故任观文殿学士正义大夫,赠太师、燕国公谥襄敏
妣杨氏燕国夫人、刘氏燕国太夫人
考某,故任大理评事,累赠朝请郎
妣李氏,赠宜人
公以季父厚任,补假承务郎,官七迁至朝奉郎,锡五品服。
历任陈州湖城汝州司刑曹掾熙河兰会路安抚司干当公事,丁内艰,不赴。
无为军酒税,不釐务;
河南府永宁县,移知河南县事。
建炎二年七月以疾终,享年五十有一。
德安敷浅原之地。
公之先有讳浅者,当唐昭宗时仕至镇南军节度左厢兵马使检校右散骑常侍御史大夫
其后当五季之际,谱牒散落,世家不明。
由公而上,可考者七世:曰讳果,曰讳果,为七世、六世祖;
曰讳明,赠太子少保
曰讳承寿,赠太子少傅
少傅子曰讳世规,即太师公也。
太师以上,皆晦德不仕。
太师尝一举于有司,不第,遂隐于敷阳山,时人师尊之,作《阳山记》,号敷阳先生
嗣子曰韶,即观文燕国襄敏公也。
熙宁初神宗临御,考数图贡,以为西戎自宝元以来虔刘边陲,非茵褥发栉无以示远,而一时将帅,殆无可当一面者,思得异人,任以股肱。
于是襄敏公上书阙下,以为夏人所恃,杂羌馀种,候摭捍卫,埋根藏穴,故能跳踉,使我边鄙时竦。
今若招纳大酋,啖以嗜利,不则以兵威之,剪落爪牙,孽种自息。
书上,翌日召见,诏乘传诣边。
四年大功克立,开熙河道。
后数年,自枢府请老,连帅洪、鄂,拥旄仗节,旌旗锦绣,充塞故里。
由是德化之王为江左甲族,衣冠之盛,荣耀一时。
公自幼植立不群,善行表著,季父奇之,先任以官,及拂缨就任,果能保德振誉,承似先世,益崇其门,君子称焉。
其在湖城也,当关辅咽喉地,逋逃杂沓,朝变夕易。
又关市所需,非商旅通行者,榷禁甚严,铢称两计,积笞倍黥。
一日,有挟香盗行者,公叹曰:「吾为尉吏,求盗是任,奸不可纵,法不可弛,然以铢两之奸,刑人之肤,非仁圣意也」。
顾吏曰:「投之火中,真薰鬻邪」?
既焚,曰:「果非也」。
纵遣之。
自是犯法者益少。
陕民岁迎岳神,揭竿而趋,曰神命取某物,则杂然和之,人莫敢较。
公适出,见状,止车而招之,使胥命于神曰:「神果有求,无敢弗共」。
久之,报曰神无求也。
摄奸首笞而拲之,其党散走,自是亦无继者。
及在永宁留守,以河南不治,换公为河南令
河南最,部刺史交章荐之,不果用。
秩满南归,道由金陵江南使者一见喜甚,曰:「公携河南之政来,更为我施百里之惠」。
即檄公领饶之浮梁
梁固剧邑也,公至,条分派别,简戢辨揵,复以课闻。
时有大寇犯旁邑,居人抢攘,有奸人盗尉以逃,将诱致亡命为乱。
公微伺得之,召父老豪杰,疏其恶谋,乃斩以徇。
邑人德之,绘公以祠焉。
公天性严重,风度凝远,文词茜秀,与人交终身无悔吝。
家居不见惰容,然而降接裕大,和气薰然,故家人忘贫而乐焉。
公之卒也,诸孤皆幼,故平生行事往往得之耆旧,然存而在人,有不可掩者焉。
夫人临川晏氏,朝奉大夫讳天常之女,淑德懿行,有闻于乡。
子三人:长曰万章,今为右从政郎房州房陵县
次曰万夫,次曰万裕,咸克修举,以世其家。
绍兴辛未,某托寓上饶,公之葬已有年矣。
万裕持潭郡丞雷公之状,求为铭以揭于墓。
某既考其行事,叙次如此,又继以铭。
铭曰:
彭泽之西,豫章之北。
百产之奇,千寻之木。
钟奇孕秀,笃生异人。
异人维何,燕公虎臣。
洗折戎丑,宣我王灵。
丹青传像,廊庙垂绅。
庆流衍迤,乃降厥世。
河南政尊,浮梁像伟。
公身虽亡,公德未已。
敷原之泽,孙孙子子。
跋欧书唐瑾 南宋 · 洪适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三八、《盘洲文集》卷六二
唐初文章承五代之衰,务以骈俪为工,碑志之作多浮靡而无事实,惟世系、子孙、官封、名字可以考据。
唐瑾碑乃于志宁所撰,欧率更所书。
今以其文考《北史》列传,则史之失甚多。
碑云字子玉,而传作「附璘」,《新唐·世系表》又作「子瑗」,盖玉、瑗小有差衍,传则误矣。
碑云曾祖俨、祖文轮,而《北史》于瑗之父永传云父伦、祖揣。
今以《新唐》世系推之,则揣乃高祖,俨则其曾祖,正与碑合,传既逸俨之名,遂误以高为曾。
碑云祖名文轮,而传作伦,既失实矣,《新唐》又作轮字文转,此又《唐书》之失。
碑云文轮终东莱太守,而传作青州刺史,唐表又作青州太守
刺史之秩尊于太守,使文轮历之,则作碑者不应不载,此《北史》之误。
太守乃典郡之称,唐表云青州太守非也。
碑以俨为守东安,而表作东海,亦非也。
碑云永终车骑将军,唐表作仪同三司,则是碑记其武散官之崇者,表书其文散官之崇者,传皆不书。
碑及唐史皆云永为平寿忠武公,而传又不书其谥,皆其阙也。
碑历叙初以魏大统元年员外散骑侍郎,周文引为记室,及河桥之胜而封平昌县
是年有陟岵之忧,起为太子舍人,迁膳部,转右丞,加持节抚军将军大都督通直散骑常侍,转吏部郎中、龙骧将军,然后改伯临淄,继除黄门侍郎,拜车骑将军仪同三司散骑常侍,迁吏部尚书,然后赐姓宇文
于谨南伐,以为行军长史多其才,求与通籍,然后更万纽于之姓。
江陵既平,乃加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侍中,进公爵。
而本传云封姑臧县,累迁右丞吏部郎户部长,进骠骑、仪同,赐宇文及万纽于姓,进封伯,转吏部长。
夺哀复位,从于谨江陵,以勋封公。
今据碑所载,则始封乃平昌,而传作姑臧
碑云丧父在魏大统三年封子之时,而传乃在作吏书封伯之后;
碑云夺哀为舍人,而传云复吏部尚书
碑云封伯在未赐姓之前,而传则在后;
碑云赐二姓在吏书之后,而传皆在前;
碑云从于谨南伐,然后更姓万纽于,而传则先已更姓,凡历数年,始同戎事;
碑云骠骑、仪同之命在江陵已平之后,而传乃在未赐姓已前
其他历官,传多阙之,独传有户部之除而碑则无之。
碑又叙自入周之后,尝为宗伯,出判拓、蔡,授司宗御正,转内史纳言,又刺荆州,迁大宗伯而亡。
本传乃云出刺蔡州,历拓、硖、荆州,入为吏部御正纳言内史,除司宗而亡。
如碑所载,则是出典二城乃入迁四职,复出治荆。
据传则是连尹四州,然后入官中都,以至盖棺,不复补外。
碑则自蔡州入为司宗,传则历迁数职而终于司宗
唯传有硖州吏部二命,而其碑不载。
碑云生为大宗伯,而传云死赠小宗伯
碑有刺史之赠,而传无之。
碑云谥献而传作方,唐表又作文献。
若此之类,皆以碑为正。
盖唐皎历任于武德贞观之间志宁亲受其事而作斯文,必无误者。
予既辩二史与碑之抵捂,因以《北史》之传校《新唐》之表。
传云永孙悟而表作怡,传云瑾次子令则而表作则,又二史之不同者。
然《北史》之误,其可一二言哉?
跋登瀛图 南宋 · 洪适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三九、《盘洲文集》卷六三
右《登瀛图》一卷,卷首攘袖醉者为苏世长,伸欠者为许敬宗,捉笔欲书者为褚亮,凭栏目鹅者为刘孝孙,一介附耳、有所白者为苏勖,交手对之者为薛元敬,童子奉杯小冠者受之者为盖文达,幅巾按股被酒而寐者为李元道,捉笔运思者为孔颖达,左手持杯者为李守素,面之者为姚思廉,童子奉巾盥反顾而吸者为陆德明,坐下者为虞世南,执卷挽条者为颜相时,带解欲结者为于志宁,撮巾羽衣倚老木者为房玄龄,杖筇而相语者为蔡允恭,袖手巴且旁者为杜如晦
学士十有八员,坐者十,立者三,倚者四,醉者一。
其供给之人,坐而奏乐者六人,立而句乐者一人,司笔研者三人,侍左右者五人,掖者一人,白者一人,进器者五人,职器者五人,执器者亦如之,意钱于马前者三人,蹴羽钱于驴前者一人,执靶者八人,举鞯、负笠、持帕者各一人,驴牵者一人,臂隼与休者各一人。
凡供给于前后者四十有六人,巾之人二十有七,帽之人一,结发之童七,垂髫之童十有一。
其马十有二,受鞍羁者十,羁而欲鞍者与羁而𩥇者各一。
驴一,隼一,狗一,鹅如驴、隼、狗之数而倍之。
曲栏见其面之三。
长案、方床、茵坐之具二十有二。
笙、笛、箜篌,乐之器八,酒尊、瓿、果櫑、水盘,食之器九十。
香鼎、燎炉、书槴、印室、笔墨、巾幂,用之器十有八。
箠服算幐,圉人插其腰者二。
古木大小五,巴且大小五,一。
凡画中之物如此,合而名之曰《登瀛图》。
其人物、器用、草木、羽毛之状,虽娄经摹写,犹存妙处梗槩。
遐想英标,植愚祓陋,贞观之治,岂无权舆!
故曰廊庙之材非一木之枝,帝王之功非一士之略。
独孤延寿1196年1月23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三一、《平园续稿》卷六、《益公题跋》卷一、《六艺之一录》卷六七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
唐初欧、虞、褚、薛皆以书名,此碑清劲可爱,不知出于谁手?
赵明诚《金石录》列之第五百九十五,谓无书撰人姓名。
今其题乃于志宁制文,又谓君讳某,字延寿,名残缺不可辨。
今熟视之,名左从言,右亦髣髴可寻。
至于隋、唐间人多以字行,则欧阳文忠公跋《颜勤礼神道碑》论之矣。
友人曾无愧持此相示,为题其后。
庆元丙辰正月癸卯,平园老叟周某题。
东宫故事九首 其一 淳熙二年十一月六日1175年11月6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唐文卷十、全宋文卷五一四三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唐吴兢《贞观政要》:十八年,太宗谓侍臣曰:「古有胎教,朕则不暇。
但近自建立太子,遇物必诲谕,见其临食将饭,谓曰:『汝知饭乎?
凡稼穑艰难皆出人力,不夺其时,常有此饭』。
见其乘马,又谓曰:『汝知马乎?
能代人力劳苦者也。
以时消息,不尽其力,则可以常有马也』。
见其乘舟,又谓曰:『汝知舟乎?
舟所以比人君,水所以比黎庶。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可不畏惧』?
见其依于曲木之下,又谓曰:『此木虽曲,得绳则正。
为人君虽无道,受谏则圣。
傅说所言,可以自鉴』」。
某闻成汤,圣人也,其《盘铭》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周武亦圣人也,其《几铭》曰:「安无忘危,存无忘亡」。
其《杖铭》曰:「辅人无苟,扶人无咎」。
大哉,法度之言乎!
至哉,劝戒之意乎!
盖夫指物陈谟,切而易见,循常论事,泛而难遵。
今也凡吾起居汤沐之间,无非箴儆防闲之语,使目熟乎瞻视,心熟乎思惟,日知其所亡,月无忘其所能,怠惰不生,兢惧日至,国家何由而不治?
身名何由而不泰?
商、周所以卜世卜年长久不坠者,用此道也。
后世聪明睿知之主莫如唐太宗,凡古今兴衰治否之由知之审矣。
太子为天下本,故于训迪无所不用其至。
尝语左庶子于志宁杜正伦曰:「卿等辅导太子,常须为百姓间利害事。
朕年十八犹在人间,百姓艰难无不谙练。
及居帝位,每商量处置时有乖疏,得人谏诤方始觉悟,况太子生长深宫,百姓艰难都不闻见乎?
卿等常须以此意谈说,令有所补益」。
太宗此论非不丁宁切至矣,然犹自疑泛而未切也,于是或因临饭,或因乘马,或喻舟水,或假曲木,反覆援證,开导数四,必欲太子遇物而深思,随事而知戒,其视汤铭盘盂,武王铭几杖,夫何远之有?
真得教子之谊哉!
东宫故事十首 其二 六月十六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四四
唐高祖秦王世民为天策上将,开天策府,置官属
世民以海内寖平,乃开馆于宫西,延四方文学之士出教,以王府属杜如晦记室房玄龄虞世南文学褚亮姚思廉主簿李元通,参军蔡允恭薛元敬颜相时咨议典签苏勖,天策府从事中郎于志宁军咨祭酒苏世长记室薛收仓曹李守素国子助教陆德明孔颖达大学助教盖文达宋州总管府户曹许敬宗,并以本官兼文学馆学士,分为三番,更日值宿,供给珍膳,恩礼优厚。
世民朝谒公事之暇,辄至馆中引诸学士讨论文籍,或夜分乃寝。
又使库直阎立本图像,褚亮为赞,号十八学士
士大夫得预其选者,时人谓之登瀛洲
某闻穆王伯囧为周太仆正,而告之曰:「昔在文、武,聪明齐圣,小大之臣,咸怀忠良。
侍御仆从罔匪正人,以旦夕承弼厥辟,出入起居,罔有不钦」。
夫大臣而用正人固理之常,无可疑者。
侍御仆从之小臣亦用正人,何也?
盖大臣进见有时,议论有节,礼虽隆而情则疏,始虽敬而久则怠,非如小臣平居暇日,游宴偃息,未尝不预。
倘于此得正人而侍左右,则从容暇豫,拾遗补过,无往而非益,此所以出入起居罔不钦也欤!
太宗方在藩邸,当干戈甫定、庶事未备之时,已能集英髦而与之游,分为三番,更日值宿。
朝谒公事之暇辄讨论文籍,或夜分乃寝,想其古今成败,政事得失,人之贤否,民之情伪,上无所不问,下无所不言,志同气合,其益多矣,是真得成周之遗意者也。
厥后致治之美庶几,虽由太宗天纵之圣,亦诸贤从容暇豫拾遗补过之助也。
呜呼,盛哉!
东宫故事十首 其七 八月二十五日1176年8月25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四四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贞观政要》:十年,太宗房玄龄曰:「朕历观前代拨乱创业之主,生长人间,皆识达情伪,罕至于败亡。
逮乎继世守文之君,生而富贵,不知疾苦,动至夷灭。
朕少小以来经营多难,备知天下之事,犹恐有所不逮。
至于荆王诸弟生自深宫,识不及远,能念此哉!
朕每一食便念稼穑之艰难,每一衣则思纺绩之辛苦,诸弟何能学朕乎?
良佐以为藩弼,庶其习近善人,得免于愆过耳」。
某闻商之高宗周之文王,或旧劳于外,爰暨小人,或卑服即康功田功,惠鲜鳏寡,是以享国长久,号称贤君。
在后之人,于观于逸,于游于田,不知稼穑之艰难,而惟耽乐之从,是以基业浸衰,贻笑后世。
周公作《无逸》,表而出之,凡所以为帝王之龟鉴也。
唐太宗之心,其有得于此乎!
尝谓左庶子于志宁杜正伦曰:「卿等辅导太子,常须为说百姓间利害事」。
又谓魏徵曰:「自古侯王能自保全者甚少,皆由生长富贵,好尚骄逸,不解亲君子远小人」。
又谓荆王元昌、吴王恪魏王泰曰:「自汉以来,帝弟、帝子覆亡非一,并由生长富贵,好自骄逸所致,汝宜鉴戒熟思之,简择贤才为汝师友,受其谏诤,勿得自专」。
其说谆谆,于再于三,今复以是语房玄龄,可谓深得周公无逸》之意矣。
《诗》曰:「贻厥孙谋,以燕翼子」。
太宗其有焉。
进故事 其一 南宋 · 程珌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八六、《洺水集》卷四
周显王十四年齐威王魏惠王会,田于郊。
惠王曰:「齐亦有宝乎」?
威王曰:「无有」。
惠王曰:「寡人国虽小,尚有径寸之珠,照车前后各十二乘者十枚,岂以齐大国而无宝乎」?
威王曰:「寡人之所以为宝者与王异
吾臣有檀子者,使守南城,则楚人不敢为寇泗上,十二诸侯皆来朝。
吾臣有盼子者,使守高唐,则赵人不敢东渔于河。
吾吏有黔夫者,使守徐州,则燕人祭北门,赵人祭西门,徙而从者七千馀家。
吾臣有种首者,使备盗贼,则道不拾遗。
此四臣者将照千里,岂特十二乘哉」?
甚哉,贤者之有益于人之国也!
之肇立人治,三代之享国久长,莫不以得贤为基。
故春秋战国以来,凡数百年,馀泽未泯,当时列国争以得士为重。
然则,齐威王之言非春秋诸侯之言,唐虞三代之流风遗法也。
虽然,当是时岂惟齐哉?
楚以得臣重,郑以子产重,晋以叔向重,魏以田子方重,燕以乐毅重。
自是而后,汉唐开基之君,守成之主,皇皇汲汲,求若弗及,盖亦习见三代战国之遗,而深监亡秦贱士之失也。
炎绪六叶,至于武皇,雄材大略,运动一世,罢黜百家,表章六经,兴大学,脩郊礼,改正朔,定历数,协音律,作诗乐,建封禅,服匈奴,平氐羌,荡南粤。
绍周后国势尊彊,治效彪炳,亦既同风三代矣。
而帝也方且今年求茂异,明年将相,既招独行之贤,复思跅弛之士,若一时不足于用者,何哉?
唐之初造,四方未一,干戈未收,乃开馆宫西,延置英杰,异时所与基三百载之业,成贞观之盛。
杜如晦,若房玄龄,若虞世南,若褚亮,若姚思廉,若于志宁之徒,皆极一时选,毕萃天台,亦若不可一朝缓者。
高祖太宗知夫翊扶昌运,垂宪后昆,非若是不可也。
下而戎狄异类之立国,亦必以人,不然元魏之据有中土,胡为而独久哉?
戎狄之窥中国也,亦以人而为叛服,不然,何以虏酋相戒,愿勿以晋为图哉?
然则是道也戎狄犹知之,其可以堂堂中国而无可惮可畏之人乎!
矧今也新附未一,外捍未严,将贪且陋而不足以鼓英豪,兵怯且贫而不足以应缓急,人心未奋,士习未清,《羔羊》之操微,骨鲠之风熄。
管仲有言:一岁之计在植谷,十年之计在植木,百年之计在植人。
盖人才之盛,非一朝一夕之功也,涵养数世,封殖百年,然后可以足一代之用。
夫苟长育之功不加焉,则前者浸没,后者未成,世变不齐,人才中乏,识者盖深忧之。
故臣区区之愚,谓已成者当晋擢之,未成者当长育之,不唯可以供一世之求,抑亦可以遗子孙之用。
虽然,奇才不世出,中人满天下,必得夫文武兼资,望闻盖世者而用之,则其在朝也可以尊中国之威,在外也可以壮长城之势。
虽中外有故,仓卒变兴,而国势自重于九鼎,人心亦安于泰山矣。
方晋南渡,士大夫有见王导者,曰:「吾今日见管仲,无复忧矣」。
然则无有如者,安得而不忧邪?
不足言也。
之智不遍物也,亲贤之为急,唯圣心加之意焉。
咏史(下) 魏徵 宋末元初 · 陈普
七言绝句 押庚韵
东宫无德倚仪刑,又似当年傅建成。
可笑郑公如百舌,春前夏后两般声(自注:魏徵始以太子洗马傅建成,终以太子太师傅承乾,建成、承乾,其德一也。于建成,仅有劝除秦王及窦建德树功二事;于承乾,则邈乎无闻。岂其智在王吉龚遂李纲于志宁之下乎。观贞观论谏,如两人然。)
修本草 清 · 洪亮吉
 出处:附鲒轩外集唐宋小乐府
《七略》详《素问》,《七录》升《本草》,吴公华公所搜讨。
唐兴百事皆修明,李姚史学贾孔经,医方亦校于志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