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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观 唐 · 姚合
五言排律 押侵韵
引用典故:伍相
楼有章(一作樟)亭号,涛来自古今。
势连苍海阔,色比白云深。
怒雪驱寒气,狂雷散大音。
浪高风更起,波急石难沈。
鸟惧多遥过,龙惊不敢吟。
坳如开玉穴,危似走琼岑。
但褫千人魄,那知伍相心。
岸摧连古道,洲涨碚丛林。
跳沫山皆湿,当江日半阴。
天然与,此理遣谁寻。
寄怀钟陵旧游因寄知己 唐末至五代 · 齐己
七言律诗 押尤韵
洗井僧来说旧游,西江东岸是城楼。
昔年淹迹因王化,长日凭栏看水流。
真观上人栖树石,陈陶处士在林丘。
终拖老病重寻去,得到匡庐死便休。
东林寺经藏碑铭 五代 · 李肇
四言诗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二十一
释迦者流有十二部经。由儒之诗书易礼乐春秋。皆立言垂教之本。儒无文字。则天下久已大坏。三藏之说不行。西方圣人之教几乎息矣。若声闻乘之四谛门。缘觉乘之十二因缘门。菩萨乘之六波罗蜜门。以至佛乘之一切种智。生而知之则已。学而知之者。向微斯文。是必懵然不自知其术也。人主擅万乘之权。富有四海。至于生死报应之际。常必瞿然。有生之徒奔走之不暇。实由斯言之烜赫而致化。夫塔庙庄严之为像教。其用大矣。佛有天龙大会。未尝不以契经为事。佛灭后。大迦叶召千罗汉。结集法藏。阿难传焉。西土以胡文纪之。谓之梵书。科斗文字之类也。著以贝叶。谓之梵夹。杀青为简之类也。后汉天竺人摩腾。始至中国。出其文二十四章。翻为隶书。其后稍稍不绝。至沙门法护。遍游西国。达言语之不通者。究三十六书之体而还。梵书之诂训音义。然后大备。虽为道滋广。而难能亦甚。盖以事生六合之外。教出五常之后。时人无能知者。小则误于文句。大则失其宗旨。道安尝叹释经有五失本三不易。故信奉之代。亦以名臣佐而成之。自汉永平唐开元。祖述之士凡一百七十六人。有桑门之重译。有居士之覃思。有长老之辨论。有才人之撰集。校其经律论传记文集删改之。惣五千四十八卷。号为实录。其中贞观法师元奘作居多。五分其数有其一。其为该博。首出前辈。而历代精舍。能者藏之。方之兰台秘阁。而不系之官府也。五都之市。十室之邑。必设书写之肆。惟王公达于众庶。靡不求之。以至徼福祐。防患难。严之堂室。载之舟车。此其所以浩瀚于九流也。庐山山岳之神秀。而东西林为海内名刹。有惠远道安之遗风。四百馀年。钟磬之音不绝。然而三藏经论。阙而无补。元和四年云门灵澈。流窜而归。栖泊此山。将去。言于廉问武阳韦公。公应之如响。往年公夫人兰陵萧氏终。有钗梳佩服之资。而于荆州买良田数顷。收其租入。以奉檀施。至是取之。增以清白之俸。而经营焉。爰即洪州诸寺。杂理其事。雕函饰轴。渍檗磨墨。僧谋而吏职。暑兆而寒就。先命度地之宜。以图建置。默设规制。悬成剞劂。乃结搆而浮于江。以至于东林。施为殿堂。用尊秘。得浮槎大德义彤为之主。受持洒扫者七人。以备名山之阙。而资学者之求。公之素志尔。初彤公受具于庐山浮槎寺。尝讨大藏。恶其部帙繁乱。将理之不可。遂发私誓。四十馀。果得志焉。于是搜远近之逸函坠卷。目在辞亡者得之。互文合部者兼之。断品独行者类之。本同名异者存之。以伪乱真者标之。又病前贤编次。不以注疏入。非尊师之意。并开元庚午之后。洎德宗神武孝文皇帝之季年。相继新译。大凡七目四千九百馀卷。立为别。著杂录七卷以条贯之。命开元崇福旧录。惣一万卷。举以志函。随函以命轴。微尘句偈。如在常中。然后金口之说流于娑婆者。尽在于兹山也。五年。韦公薨。七年博陵崔公以仁和政成。悯默旧绩。由是东林以遗功得请篆刻之盛。其成公志。故家府从事李肇为之文曰。
多罗之教,神道不测。
迦叶承之,布西域兮。
毗尼之用,其法翼翼。
优波受之,垂作则兮。
昙之文,演畅宗极。
苾刍龙象,甚奇特兮。
三者之藏,倾如轥墨。
王公大人,为之饰兮。
韦公之绩,崔公之德。
及兹宝藏,何崱屴兮。
崇崇彤公,合发愿力。
传之历劫,千百亿兮。
炉峰之北,灵坛之侧。
系之迦陁,金石刻兮。
隋观法师 北宋 · 释遵式
五言律诗 押真韵
五六百年内,金躯亦化尘。
方知新冢上,尽是古人身。
白发争名急,青山送骨频。
除师灵塔外,一一好沾巾。
上四明法师 其二 北宋 · 释遵式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明尊者教行录》卷七
遵式寅白法智大师吾兄:近蒙惠书并新记,焚香披读,若临藻鉴,忻慰之抱,其可量也?
劣弟自夏洎秋,伏枕沈瘵,略不自持。
于今腹中气块,有若负石。
百医千药,有加无瘳。
乃过去业缘,现在所作之剧报也。
但待死至,馀无所云,所恨不果良交一面而后诀耳。
仰想吾兄将大有俊少辐凑讲席,愿安隐久住,弘济斯道。
于今山家一教,旋观海内,唯兄一人而已,非诞言也。
少弟所戮力置立天竺道场,颇得其地,实可弘通。
真观法师之后,凡数十住持,皆是贤圣之僧讲训。
师早承天台禅师,即《百录》陈佰智荐真观、惠陪二法师是也。
今作智者道场,非偶然而来,盖承此馀荫耳。
其九祖仪像,天下为甲也。
万卷教文,已有施主,相次印造。
安僧舍宇受用者已足,但未有殿宇门廊耳。
若一区形胜,来往游人谓天下无也,所惜者在兹。
今欲请贤子本如却过住持,昨因疾甚之际,召得相见,寺众檀越,一心同愿,内外忻忻,亦是宿缘也。
已受小请疏子,是伊口口只言,未白知四明本讲,馀无所辞。
今见押本州大疏,须至敦请,冬初必先过四明咨白。
况我兄平生以弘经为本心,愿加苦口,策伊出来繁会之地,讲演大教,亦吾家大光扬也。
是事终不以私曲之情,非有他议请他过也。
东山必令祖韶去彼开讲,亦似去得,盖量材也。
若得数处讲香不绝,死亦何恨!
劣弟必在今冬去也,愿承我兄净土本愿之力,令我才预末品,当有相见之分,而今束手待至。
近开得《遐榻铭》,并嘱弟子,《送哀》石本附呈。
然《送哀》一文,虽是小道以诫学者,似有所补,愿略过目,幸甚。
经新记》第三卷,愿速附来,一见后死去也。
此去恐信息少,珍重珍重。
遵式拜白。
老子度关大中祥符四年三月 北宋 · 宋真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三
圣达之心,无适无莫;
神化之迹,或闇或章。
傥遗烈之昭然,即生民之仰止。
函谷关者,老君西升之途也。
若夫含真上德,阐教彊名,居藏室以栖真,迈流沙而匿景。
仲尼问礼,既吐于微言;
文始受经,复占于真气。
斯并存之前载,播厥方来。
若乃万寿之年,至神之道,臻乎妙有,岂易殚云!
践华之郊,疏河之境,仙驭所历,车辙如存。
揭以关梁,见崤函之阻;
纪斯县邑,彰灵宝之休。
所谓人往而教存,世殊而地久。
朕恭祠坤载,因举时巡。
渊默之风,永怀于瞻望;
清静之治,靡舍于宗师。
将振清尘,俾刊翠琰。
铭曰:
教父潜真,神龙比德。
方事神游,爰符默识,圣言聿昭,生民为则。
载望函关,永存轨迹。
玄妙无疆,清辉罔极。
斋辂云经,贞珉乃刻(《金石萃编》卷一二九。)
原铭文后注云:「大中祥符四年,帝祀后土于汾阴,驾至函谷关,制文靳石」。
龙图阁直学士工部郎中段君墓表皇祐二年 北宋 · 范仲淹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一、《范文正公集》卷一四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皇祐二年春,某月日,葬故龙图阁直学士段君于陈州某县某乡之某原。
君讳少连字希逸开封人也。
曾祖讳知遇。
祖讳骧,隐于五代
父讳子昂端拱中进士第,终于陈州录事参军,累赠吏部郎中
母夫人乐氏,追封福昌县太君
君幼孤,好学。
大中祥符七年秋,登服勤词学科。
释褐,试秘书省校书郎、知鄂州崇阳县,有治状。
改权杭州观判官
枢密直学士李公及馀杭郡,当世清德,于人少许可,大爱君之才,与本道转运使荐之,改著作佐郎、知亳州蒙城县,移雅州名山县
还,改秘书丞、知婺州金华县。
未行,除审刑院详议官执法至平,搢绅多之。
张文懿罢相,知江宁府,辟君通判府事
还,授御史台推直官,改太常博士
时章献太后听朝,君与知杂御史曹修古等上言:外戚刘从德家,恩幸太过,台隶辈皆得禄仕。
责授秘书丞、监涟水军酒税务。
太常博士通判天雄军。
上临轩亲政,擢拜殿中侍御史
寻除开封府判官
刑部员外郎直集贤院
三司度支判官,使契丹国
还,为两浙转运使
君以二浙财赋为天下之最,孜孜利病,无弊不革,朝廷奖之,进兵部员外郎,充职。
淮南转运使发运司事。
陕西转运使,奏劾判陕府驸马都尉同平章事崇庆不法,朝议直之。
俄命以本官兼御史知杂
踰月,除三司度支副使
定、襄地震,坏闾舍,压人盈万数。
天子怵然,命君为河东安抚使
君恤残民,无一不至。
工部郎中,充天章阁待制、知广州
康定初西戎叛兵交塞下,近塞藩牧实难其任,朝廷以君为龙图阁直学士、知泾州
未行感疾,以宝元二年八月初四日,终于广州黄堂,年四十六。
娶乐氏,封京兆郡君
生三男,俱幼亡。
五女:长适张氏,次适孙氏,次适谭氏,次适明氏,次适张氏。
君风神秀特,人皆望而钦之
临事无大小,无难易,决发如流。
明而不苛,和而不随。
御史府,无所回避。
谪去踰年,及迁,又与孔中丞道辅等伏阁论事,见端人之风焉。
三为转运使,特有风采,善人君子皆得信用而推擢之,小人则畏而少过。
君在南海,予方经略陕西,尝荐君可任边要
朝廷才有泾州之命,而君不起,搢绅先生咸嗟惜焉。
予知君之深者,故表其墓云:
希逸之生,神粹而明。
朝端正色,天下公声
颜子非寿,清德自久。
伯道何嗣,令名为后。
表墓以文,希逸不朽。
天竺灵山教寺记 北宋 · 胡宿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六、《咸淳临安志》卷八○、《佛法金汤篇》卷一二、《西湖志》卷一三
粤若能仁出现,圆教流通,观音机缘密契于中土,善财参礼遍历于南方。
曹溪传于一心,天台宗于三观,度门迭启,丛林相望。
异香旃檀居多于此岸,大乘气象兼茂于他邦。
岂非《离》之明、《巽》之聪,性为般若,尤钟于东南者虖?
天竺寺者,馀杭之胜刹也;
飞来峰者,武林之奇巘也。
晋有梵僧慧理,指此山乃灵鹫之一小岭耳,不知何年,飞来至此,挂锡置院,初曰「翻经」。
隋开皇中法师真观增广之,改为天竺寺
其后大比丘昙超道标,领徒唱教,名在僧史。
唐末盗起,寺焚略尽,吴越王镠因即旧址,建五百罗汉院。
大宋之兴,名山精舍,申易嘉号,锡名曰「灵山」。
祥符中,州人联牒,业叩府下,请大士遵式领其众,演天台
式公辩博明解,远近向慕,智者之学,自是益振。
天禧初文穆王冀公临州,一见加礼,为奏复「天竺」旧额。
遄承可报,冀公亲题其榜,笔力殊劲。
且有敕旨,许作十方讲院主持。
还朝,又表其高行,赐号「慈云」。
仍施钱万缗,为营佛殿。
雄昈赫敞,岌然翚飞。
未几,侍郎胡公继典是郡,又捐己俸,助作三门,分施峻廊,翼其左右。
檀施风偃,莫不喜舍。
于是裒合众施,环构众宇。
殿之后曰法堂,其右曰僧堂、曰金光三昧堂、曰老宿堂,其左曰厨、曰库、曰浴院、曰延寿堂,及东西缭廊六十楹,井匽舂硙之所,最凡百二十馀区。
皆匪亟而成,观感以化。
至于金像模肖,莫不奇特。
又造旃檀音像置三昧堂中,慈相穆如,智者之遗法也。
初,寺有桧树枯死,至是柯叶复茂,众目之曰「重荣」,乃兰若中兴之兆。
慈云告老,庵于东岭,传寺事于明智大师祖韶。
韶公亦宿植德本,密资觉力,延栖海众,宴坐道场,二纪有馀,百事无旷。
天圣中,两宫外护,三宝焉依。
清净之风,大流率土;
吉祥之地,首眷兹山。
乃诏乾元、长宁节度僧各一。
明道至皇祐间,二遣近珰黄元吉,舍施檀香缕金佛、菩萨、罗汉等像五十二身,释迦、文殊、普贤、阿难、迦叶琥珀像五身,又施西天灵塔、佛骨、舍利、白𣱃等。
仍赐飞白御书六轴、飞白御书扇子等。
且有中旨,每岁增度行者一人。
韶公钦承圣施,寅奉墨宝,于法堂后建御书阁三栋,以虔香火。
阁之东西,建方丈二十区。
北敞虚槛,正面鹫石,名胜游士,多至其下。
又于殿之前建钟、经二台,东西对峙。
三门之左,构五百罗汉院,右建天台教藏院,后曰看经堂。
北曰泗洲菩萨殿,后曰茶堂,亭轩房牖之类,亦百有二十馀区,兹又明智吁诸檀而续之也。
前后轮奂,表里华洁,钟梵通于霄汉,金碧照于岩谷。
新涧春夏,众声睁然;
灵峰蚤暮,云气馥若。
疑神物之有护,信灵仙之所隐。
大哉!
佛以无生之心,体无边之行,愿应现三界,拔济众生。
殚土木之庄严,未有以称其德;
盛金石之篆刻,不足以究其功。
居之者当感被王灵,念承法荫,思耕凿之苦,省肯构之劳,开发大心,绍续慧命,以三摩奢为净体,以六波罗密为妙用。
渡河沙之众,图报佛恩;
宣海潮之音,答扬帝力。
绪馀妙利,延被有情。
则此寺之崛兴,与兹山之共敝。
韶公以某雅尘禁职,缅慕宗乘,见托以文,且记其事。
至于龙潭猿涧,一丘一壑之胜,则有陆鸿渐《山记》在焉,今但记其置寺之本末云。
重建岘山羊侯(原注:此诗及诸公和作俱刻祠内石幢。) 北宋 · 王洙
 押词韵第六部
襄阳南出大路奔,小山曰岘名特尊。
山形卑堕不峻极,屹若巨首临江濆。
大山半空不成霍,绝水阙左非其(《宋诗纪事》作为)亹。
砠巅赑屃戴危石,箕踞曼衍罗芳荪。
汉流长骛滨其足,东望㳽迤皆平原。
槎头下瞰罟罶集,蔡洲近眺田园蕃。
何物兹山匪秀出,得使今古闻听喧。
自昔羊公好登览,山名直为贤者存。
鹿门望楚镇区境,凤林冠盖延山樊。
丹岩翠壁互幽胜,日月亏蔽烟岚屯。
公胡遗彼而乐此,谈者未始聊诊论。
吾谓圣达意超豁,高览便欲周乾坤。
孔登泰山小天下,阮升广武叹竖昏。
会稽探穴禹书出,之罘望海云涛翻。
此中风景亦虚远,极目见尽江山源。
东吴未定劳机策,置酒啸咏纾忧烦。
数顾(《宋诗纪事》引作温)恤躬后,誓将百岁游清(《宋诗纪事》作精)魂。
对公盛德与山永,正唯湛辈如公言。
今兹去公仅千载,凛然英气犹轩轩。
我来追古一长息,旧迹废毁成悲吞。
民豪占山童其木,嘉植不得容本根。
利取薪苏积稛絭,粥之陶瓬供烧燔。
羊公无庙忽不祀,但纵淫鬼歆牲蘩。
中庭有碑即堕泪,至今观者怀仁恩。
于民何诛不足问,非民忘德由官惛。
下教邑里复祠宇,叙诸祭典跻之元。
思仁爱树恭所茇,禁止樵伐修壖垣。
且欲王命得守固,誊言状事驰九阍。
书闻天子蒙报可,金石款刻垂后昆。
使民永念古遗爱,勖尔风化常丕敦清陈锷乾隆襄阳府志》卷三四)
武林山 北宋 · 释契嵩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镡津文集》卷一四、《武林灵隐寺志》卷六、《杭州上天竺讲寺志》卷一○
其山弥杭西北。
其道南北,旁湖而入。
南出西关,转赤山,逾麦岭、燕脂。
北出钱唐门,跻秦王缆船石,过秦望、蜻蜓二山。
垂至驼岘岭趾,左趋入袁公松门,抵行春桥,桥西通南之支路。
行春桥垂二里,南北道会,稍有居民逆旅,行人可休。
益西趋二里,入二寺,门偪合涧桥。
过合涧、龙迹二桥,自丹崖紫微亭,缘石门涧,趋冷泉亭,至于灵隐寺
流水清泚,崖石环怪如刻削,乍睹爽然也。
自合涧桥南趋,更曲水亭,并新移涧,距天竺寺门。
西顾山嶂重沓相映,若无有穷。
灵隐,晋始寺之,禅丛也。
天竺,隋寺之,讲聚也。
其山起歙,出睦,凑于,西南跨富春,西北控馀杭,蜿蜒曼衍,联数百里。
武林,遂播豁如引左右臂,南垂于燕脂岭,北垂于驼岘岭。
其山峰之北起者曰高峰,冠飞塔而拥灵隐,岑然也。
高峰之东者曰屏风岭,又东者曰西峰(在郡之西。),又东者曰驼岘岭(俗谓驼宛,乃语讹也。)
其高峰之西者曰乌峰,又西者曰石笋,又西者曰杨梅石门,又西者曰西源。
亦谓西庵。
支出于西源之右者曰石人。
其峰南起,望之而蔼然者曰白猿,左出于白猿之前曰香炉,益前而垂涧者曰兴正,右出于白猿之前而云木森然者曰月桂。
白猿之东曰燕脂岭,白猿之西者曰师子,又西者曰五峰,又西曰白云,又西者曰印西南。
印西向前走,迤逦于武林之中者曰无碍,又前者曰善住,并善住而特起者曰稽留(俗谓鸡笼,乃语讹也。)
其稽留之西者曰莲华,有岩号玉女。
其莲华之东者曰飞来峰,乃西域异僧惠理所谓「此吾国灵鹫小岭之飞来者」也。
昔多灵仙隐焉,乃呼白猿而验之。
南屏天竺而北嶂灵隐,其巅有天然石梁西跨,其中有岩焉洞焉。
洞曰龙泓,曰香林,岩曰理公。
龙泓,前者北瞰,后者东出,谓其潜彻异境,绝浙江下,过武林
然南北根望而起者孱颜,大有百峰多无名,其名之者唯二十有四,与城闉相去十有二里,周亦如之。
秦汉始号虎林,以其栖白虎也。
晋曰灵隐,用飞来故事也。
唐曰武林,避讳也。
或曰青林岩、仙居洞,亦武林之别号耳。
然其岪郁巧秀,气象清淑,而他山不及。
若其雄拔高极,殆与衡、庐、罗浮异矣。
其山八九月,每夜霁月皎,则天雨桂实,其壮如梧桐子。
其水南流者谓之南涧,北流者谓之北涧。
自合涧桥至于白云峰之趾,凡八逾桥,其七石也,其一木也。
北涧自龙迹桥至于西源峰之趾,凡七逾桥,其四石也,其三土木也。
南涧源白云峰之麓,东注会他支涧,逾第八桥之西,复东注,会奚家涧,入新移涧,出闸口曲流,北之合涧桥。
北涧源,西源山之腹,东注过腾云坞口,稍偪枫树坞口,湍于第五桥下,浸飞来峰趾,汇于西坞,漾渟于洗耳潭,潴于涡渚东屿(亦谓之暖泉也。),潋滟于冷泉亭下,经呼猿、石门涧,灒激于伏龙泓,过龙迹桥下,东注与合涧。
又东注,越二里,过行春桥下,出灵隐浦,入钱唐湖,古所谓钱源泉出武林山,此其是也。
南北之涧虽多,多无名,然皆会二涧。
其并南涧而入者曰南坞(南人谓谷为坞,谷音浴也。),并北涧而入者曰北坞。
北益有支坞者六,曰灵隐,曰巢杨,曰白沙,曰大同,曰腾云,曰西源。
是六坞者皆有佛氏精舍,曰灵隐,曰碧泉,曰法安,曰资严,曰辩利,曰无著,曰无量寿,曰定慧,曰永安,曰弥陀,曰吉祥,曰西庵,其精舍凡十有三(缺一名。)
其十者在支坞,其三者废;
其三者宅正坞。
南亦有支坞,皆有精舍,曰天竺,曰兴圣,曰崇寿,讲聚也;
曰庆宁,曰永清,曰金佛,曰德澄,曰福光,曰天竺,禅丛也;
古观音氏垂象,与人乞灵,曰永宁。
其精舍凡十,其五在支坞,其五废;
其五宅正坞。
诸坞皆有居民错杂,其殷处几成村墅。
然无坂恳,不牧牛犊羊豕,水陆不甚污。
其人不事弋钓虞猎,以樵荈自业,然同其在古洁静清胜之风未尝混也。
其俗在南坞者穷于白云峰之巅,在北坞者至于西源则坡岮西趋西溪南通南荡。
其泉之南出者,曰月桂,曰伏犀,曰丹井,曰永清,曰偃松,曰聪明,曰倚锡,凡泉之源七。
其一月,在天竺寺
其一伏犀,在西来峰之巅,流液不常;
其五皆在支坞。
其泉之北出者曰冷泉,曰韬光,曰白沙,曰石笋,曰白公茶井,曰无著偃松,曰永安北源,曰弥陀西源,曰腾云上源,西庵也,凡泉之源九。
其一冷泉,在涧壖;
其八在支坞。
南坞,其古人之遗迹若吴葛玄之葛坞者,若晋葛洪丹井者,若宋谢灵运之翻经台者,若隋真观所标之佛骨塔者,若唐道标、杜多之草堂者。
其北坞,若汉陆棣之九师堂者,若晋葛洪之伏龙石门者,若晋许迈之思真堂者,若晋惠理之燕寂岩者,若晋杜师明之谢客亭者,若宋智一之饭猿台者,若呼猿涧者,若梁简文所记之石像者,若梁朱世卿之朱墅者,若唐白居易之烹茶井者,若唐袁仁敬之袁君亭者。
二坞总十有六事,徒古今相传,虽名存而其事颇亡,不可按而备书。
其山无怪禽魗兽,唯巢构之树最为古木。
松筠、药物、果蓏与他山类,唯美荈与灵山之所生枇杷桂花发奇香异耳。
杭州武林天竺寺大法师慈云式公行业曲记嘉祐八年九月 北宋 · 释契嵩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一、《镡津文集》卷一五
法师讳遵式字知白本姓叶氏临海郡宁海人也。
初,其母王媪乞灵于古观音氏求男。
一夕,梦其舍洒然有美女子,以明珠授,使咽之。
生法师,方七月,已能从母称乎观音。
稍长,不乐与其兄为贾,遂潜往东掖,师义全出家。
先一夕,义全梦有童子处其寺佛像之左者。
翌日,法师至,其梦适验。
十八落发,二十纳戒于禅林寺
明年,习律于律师守初
当时台之郡校方盛,诸生法师俊爽,屡以诗要之业儒。
法师即赋而答之,其诗略曰:「真空是选场,大觉为官位」。
已而入国清普贤像前,烬其指,誓习乎天台教法。
徐鼓笈趋宝云义通大师讲席。
道中梦一老僧,自谓吾文殊和尚也。
及见,乃其所梦之僧也,即服膺北面受学。
未几,凡天台宗之所传者,其微言奥旨而法师皆得智解,崭然出其流辈。
会其祖师智者入灭之日,遂自燃顶终日,誓力行其四禅三昧,因说偈以效其诚(凡其诗偈并见于文集,此皆略不书。)
通师既逝,而法师即还天台
以苦学,尝感疾呕血,自谓必死,毅然入灵墟佛室,用消伏咒法而诅曰:「若四教兴行在我,则其病有疗;
不尔,愿毕命于此方」。
三七之夕,忽闻空中呼曰:「遵式,不及将死」。
法师益不懈。
至五七之日,遽见死尸盈室。
法师不惑,践之以行道,其尸即隐。
七七之日,忏讫,复闻空中声谓曰:「十方诸佛增汝福寿」。
其夕殊寐,恍惚见一钜人,持金刚杵拟其口,惊且觉,而其病遂愈。
俊辩益发,声貌形神美于平日。
法师大感,益欲从事于此,遂著书曰《观音礼文》。
方题笔,遽有奇僧遗之书名,自意趣与己著本略同。
淳化初法师年方二十有八,众命续居其师之宝云讲席,讲四大经积年(《法华》、《维摩》、《涅槃》、《金光明经》。)
一旦有施氏胎驴驰来伏其座下,若有听意。
其后以时而至者凡四十日,产而乃已。
驴果有人之意,不亦异乎?
至道丙申之岁,法师结乎黑白之众信者,按经习夫净土之业,著书曰《誓生西方记》,复拟普贤益为念佛三昧。
师处宝云更十有二载,未尝持谒与俗人往还。
自幸得观音幽赞,命匠氏以栴檀为大悲之像,刻己像而戴之,益撰十四大愿之文。
其后工有误折像所执之杨枝者,法师敬且恐,即自以接之,不资胶胶而吻合如故。
咸平三载四明郡大旱,郡人资以其雨。
师用请观音三昧,冥约若三日不雨,当自焚也。
期果雨,其郡苏。
太守以为异,乃即碑其事。
咸平五年法师复归于台,欲东入屏居,而徒属愈繁。
乃即其西阳益宏精舍,据经造无量寿佛,相率修念佛三昧,著净土行法之说。
其邑先有淫祠者,皆为考古法正之,滥飨者彻去。
其所谓白鹤庙者,民尤神之,竞以牲作祀。
法师则谕其人,使变血食为之斋。
及其与众舟往白鹤,而风涛暴作,众意谓神所为。
法师即向其庙说佛戒杀之缘,而其浪即平。
寻命其神受佛之戒,此后以牲祀者遂绝。
即著《野庙志》,乃与神约,而民至于今依之也。
祥符四年,会章郇公适以郎官领郡,丁僧夏制,乃命僧延法师入其郡之景德精舍讲止观。
其夏坐毕,有三沙门被衲无因而至,请与盂兰盆讲席。
方揖坐而忽不见。
法师尝以胜事他适,道出黄岩,有一豕奔来绕师所乘,已而伏前,意若有所求。
众嗟咨不测其然,徐推之,乃豕避屠而来也。
遂偿其直,教屠者释之,命豢于妙喜寺,名之曰遇善。
夫豕之果飨德邪,人其何哉?
台有赤山寺,高爽而濒海。
法师尝谓人曰:「此宜建塔」。
其众乡人乐闻,皆曰:「是山之巅,每有异光照耀海上。
其光之间,益见七层浮图之影」。
然其所照之至处四十里,皆捕鱼者簄梁周之。
法师知其发光,欲有所警,益励众必塔之。
及其事址发土,果得石函之效。
塔成,亦以七级应其先兆,而斯民不复渔也。
法师方百日修忏于东掖山也,会其时大旱,水不给用,乃出舍相之,俄以其锡杖卓之,石泉从而发激,今东掖所谓石眼泉是也。
初,杭之人欲命法师西渡讲法,虽使者往还历七岁,而未尝相从。
昭庆齐一者率众更请,乃来,至是已十有二岁矣。
先此,法师尝梦在母之胎十二年,校其出台而入杭,乃其梦之效也。
至杭,始止乎昭庆寺讲说扬义,学者向慕,沛然如水趋泽。
杭之风俗习以酒肴会葬,法师特以胜缘谕之,其俗皆化率,变荤为斋,因著文曰《诫酒肉慈慧法门》,以正其事,其人至今尚之。
明年,苏人以其州符迓法师就开元精蓝,昼夜专讲,法会盛集,黑白之听者谓日万夕千。
其人不饮酒啖肉者殆倾郭邑,酒官屠肆颇不得其售也。
遂谓其徒曰:「吾祖智者遗晋王之书,六恨,其一适以法集动众妨官为之患。
余今德薄,安可久当此会」?
去之,乃翻然复杭,方祥符乙卯之岁也。
刺史薛公颜即以灵山精庐命居。
法师昔乐其胜概,已有栖遁之意,及是,适其素愿也。
其地乃高僧真观所营之天竺寺也,历唐而道标承之。
然隋唐来逾四百载,而观公遗迹湮没,殆不可睹。
法师按旧志探于莽苍之间,果得其兆,即赋诗作碑纪之,此始谋复乎天竺也。
初,其寺之西有隋世所植之,枯蘖仅存,至此而复荣,盖其寺再造之證也,因名之曰重荣
益以其香林洞口之石上、其山之本腹内竹、石面者,与天竺四瑞,作四诗纪其胜异。
居无几,而来学益盛。
乃即其寺之东建日观庵,撰《天竺高僧传》,补智者三昧行法之说,以正学者。
祥符之九年,天台僧正慧思至都,以其名奏之,遂赐紫服。
寻复请讲于寿昌寺
罢讲,过旧东掖,谓其徒曰:「灵山乃吾卜终焉之所也,治行,吾当返彼」。
寻援笔题壁为长谣,以别东掖,还天竺
禁,则励其徒共行金光明忏法,岁以七昼夜为程。
宫保马公既老,益更奉佛,尤慕法师之言,遂为著《净土决疑论》,马公镂板传之。
王文穆公罢相抚,闻其高风,因李明州夷庚要见于府舍。
既见,王公奇之,不数日,率其僚属访法师于山中,即命之讲。
乃说《法华》三法妙义,其才辩清发,衣冠属目。
王公曰:「此未始闻也」。
即引天台教之本末,欲其揄扬。
王公唯然。
寻奏复其寺,得赐天竺之名,王公书其榜,尊君命也。
王公始以西湖奏为放生之池者,亦法师以智者护生之意讽而动耳。
其王公出尹应天,方微疾,梦与相见,而其疾即瘳。
乃遗之书,盛道其事,以谓相遇平生有胜缘。
江宁,更迓于府舍问法,留且三月
王公始欲为僧伽像,疑而未果,法师乃为其推观音应化、遍知无方者示之。
先此,法师尝梦与王公在佛塔中,有老僧者擘金铃而分之二人,益说此以验适论。
王公曰:「实金陵之谓也」。
既造像卒,持与法师,因撰《泗州大圣礼文》以尊其事。
王公益与其秦国夫人施钱六百馀万为其寺之大殿者。
法师以复寺,乃自皇家与王公也,特有所感,遂重集天台四时礼佛之文,勉其徒行之,欲以报德。
会乾元节,王公以其道上闻,遂锡号慈云
自是相与为方外之游益亲,形于诗书者多矣。
若其所著《圆顿十法界观心图》、《注南岳思师心要偈》之类,皆为王公之所为也。
天圣中,公终以天台教部奏预大藏,天台宗北传,盖法师文穆公有力焉。
始,章献太后法师熏修精志,乾兴中,特遣使赍金帛,而两命于山中为国修忏。
遂著《护国道场之仪》上之,请与其本教入藏。
天圣改元内臣杨怀吉东使,又赐之乳香。
临别,杨以法师善书,求其笔迹,即书诗一阕与之,杨遂奏之。
明年,又赐银一百两饭山中千僧。
然其时之卿大夫,闻其风而乐其胜缘者,若钱文僖杨文公章郇公,他公卿益多,恐斥名,不悉书。
法师闲雅,词笔篇章有诗人之风,其文有曰《金园集》者,《天竺别集》者,曰《灵苑集》。
然修洁精苦,数自烬其指,而存者一二耳。
逮其持笔,书翰精美,得之体。
灵山秋霁,尝天雨桂子,法师乃作《桂子》、《种桂》之诗。
尚书胡公见而盛赏之,乃与钱文僖公赓之。
胡公领郡钱唐,益施金而为其寺之三正门者。
法师领寺既久,尝欲罢去,史君李公咨即会郡人苦留之。
又二载,当天圣九祀之孟春,方讲《净名经》,未几,顾谓其徒曰:「我昔在东掖亦讲是经,尝梦荆溪尊者室中授其经卷。
及出视日,已殁矣。
今者吾殆终于此讲也」。
一日,果与众决曰:「我住台、杭二寺垂四十年,长用十方意,时务私传。
今付讲席,宜从吾之志」。
即命其高第弟子祖韶曰:「汝当绍吾道。
我持此炉拂,勿为最后断佛种人,汝宜勉之」。
作《谢三缘》诗(谓谢绝徒属、宾友、笔砚也。),命学者刻石示之。
秋八月二十有八日,孑然入其寺之东岭草堂,自晦也。
明年十月之八日示微疾,不复用医药,命取尝和晋人刘遗民《晦迹》诗,改其结句云:「翔空迹自绝,不在青青山」。
使磨崖刻之。
翌日之晚,复曰:「吾报缘必尽,敢忘遗训乎尔曹耶」?
益说法以勖其属。
及后日之晚,使请弥陀像以正其终。
其徒尚欲有所祷,且以观音像应命。
法师即炷香瞻像而祝之曰:「我观世音前际不来,后际不去。
十方诸佛,同住实际
愿住此实际,受我一炷香(云云。)」。
或问其所归者,犹以寂光净土对之。
至其夕之三鼓,奄然坐终。
先此,法师自制其曰「遐榻」而铭之。
学者务奉其师之前志,必卧其灵体于遐榻。
七日,其形貌完洁如平昔。
其寿六十有九,腊五十。
当其化之夕,山中见大星陨乎鹫峰,赫然有红光发于其寺之前。
度弟子若虚辈垂百人,授讲禀法者如文昌诸上人者仅二十人,登门而学者其人不啻千数。
明年仲春之四日,奉遐榻归葬于其寺之东月桂峰下,与高僧真观之塔邻也。
蒙识韶公几三十年,晚,山中与其游益亲。
韶公耆年淳重,亦名德之法师也。
尝以大法师实录命余笔削,始以敝文不敢当。
及蒙奏书为法,以微效还,而韶公已物故。
方感慨,今辩师益以录见托,愿成就其师之意。
辩师端审善继,又明智之贤弟子也。
会余避言,适去山中,嘱之愈勤。
顾重违其先师之命,姑按韶公实录而论次之,命曰「曲记」,盖曲细而记其事也。
慈云聪哲,志识坚明,故其以佛法自植立,卓然始终不衰,虽古高名僧不过也。
世以方之真观,不其然乎!
天台之风教益盛于吴越者,盖亦资夫慈云之德也。
吾恨不及见其人。
是岁,嘉祐癸卯之八年,季秋己亥朔,适在京口龙游之东圃记之也。
闳展如子瞻甥也其才德甚美有意于学故以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八字作诗赠之 其四 1086年 北宋 · 黄庭坚
 押元韵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任世万钧重,载言以为轩。
空文误来世,圣达欲无言。
咸池浴日月,深宅养灵根
胸中浩然气,一家同化元。
林居 北宋 · 张耒
 押词韵第十一部
林居观变化,寒暑无时停。
日月迭奔走,汲汲作昏明。
彼人于其间,起妄自经营。
宁知运之去,不受如力争。
终古一逝川,圣达亦叹惊。
寄言夸毗子,豪夺竟何成。
灵惠庙记 南宋 · 鲍黉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五、《咸淳临安志》卷七二、《淳祐临安志辑佚》卷一
皇帝驻跸于临安之十有二年冬,临安府耆老陈德诚等状于有司曰:「化度寺皋亭神祠,自隋以来事之,至今不绝。
旱乾水溢,有祷必应,郡民事无钜细,皆请于神,应若影响。
朝廷岁时降香祈请,不异他祠。
而封爵无加,庙额未立,盖阙典也」。
有司以闻。
明年秋,诏用奉常议,以灵惠名其庙。
远近鼓舞,愿刻诸石,侈大神休,以昭天子之宠命。
寺僧行蕴以其记来请,某不得辞。
谨按,神姓陈氏,讳某字行嵩会稽人也。
东晋,历青、扬、荆、广四州刺史,以武功食钱唐海盐、盐官三邑,见于李宗谔之图经者如此。
梁大同二年,敕封兴善王
后改封崇善王,而失其时代岁月,见于衍之图经者如此。
僧真观讲于众安寺,夜梦神求受净戒,仍舍庙屋五间为佛殿,见于《高僧传》者又如此。
尔后遂寝血食,专供伊蒲塞馔,见于白居易之祝辞者又如此。
神尝使虏,留三年,乃断左臂求还,遂以胡服报命居丧,哀毁过制。
既卒,人嘉其忠且孝,立庙于皋亭山之西南而祠之,闻于耆旧之传者如此。
神既事僧真观,愿护伽蓝,始建庙寺中。
化度寺在唐为「重云」,更曰「承云」。
本朝皇祐中,始改今名,疑即隋之众安寺也,闻于耆旧之传者又如此。
考之《礼经》圣人之制祭祀,非有功烈于民者不在祀典。
而神生则勤于国,死则为国家民物禦捍灾患,其功烈宜祭祀。
故当中兴尽毁淫祀之际,独以众请,庙得赐额,载在祀典,与百神受职。
呜呼!
天子之所以爱民而礼神者至矣,神之所以承天子之宠命而福斯民者,宜如何哉?
抑尝闻汉朱邑故为桐乡吏,其民爱之,死葬桐乡西郭外,民共为立祠,岁时祠祭。
特县小吏,民且不忘,况神有武功忠孝昭著,宜其举之,至四十馀所。
又闻蜀将关某庙食玉泉山,尝受戒于僧智顗,后祭绝荤茹,福及荆南
神之依向释氏,亦无以异也。
虽然,碑版载神之事为多,而怪诞不经,适足以诬神。
今特摭其可书者,以信于天下后世云。
鲍黉记。
冬夜二首 其一 金 · 师拓
 押词韵第十七部
云破月穿牖,夜严风号隙。
客子寝不安,寒灯照空壁。
默然不平事,起坐长太息。
书但记姓名,剑本匹夫敌。
追奔慕前哲,恢张济时策。
何意造物儿,重此稻粱役。
兴酣气益振,孤愤远飘激。
非无南山云,高卧养虚寂。
茹芝酌悬流,啸吟展胸臆。
圣达岂不念,且有不暖席。
此抱谁与知,乾坤夜寥阒。
杭州观阅武和儿伯范 元末明初 · 危素
七言律诗 押齐韵
世祖丕图天广大,外臣雄镇海门西。
风高霄汉旌旗动,日射沙营剑戟齐。
元帅虎符秋气肃,三军鳞甲晓尘低。
百年礼乐今全盛,故国遗民已耄齯。
拨闷谩书 明 · 陈献章
七言律诗 押词韵第三部
拨闷江楼病有诗,诗成即事直堪嗤。
江山莫叹无前辈造物何尝不小儿
物遇岁寒形至性,天于定后见真机。
大易发挥群圣达,碧玉山人近有诗。
南征庚辰 明 · 周世鹏
 出处:武陵杂稿卷之一
正德十五载重阳越三日
周子将南征,早辞幼清室。
主人呼取扇,书赠古诗律。
苍茫执两手,黯然情何极。
漆邸别权郑,众语纷嚣剧。
策马出都门,抬眸天地窄。
温温许槐坞,其人质如玉。
战艺蹶霜蹄,同逐南飞鹄。
伯氏送我归,连镳到江濆。
清新二崔子,俊逸两王孙。
为饯阳川行,上船开金尊。
丹枫影蘸水,白日光閟云。
湖山千里外,晚景何佳哉。
乘醉各为诗,文字翻风雷。
小婢引嵇琴,声声恼离怀。
满坐皆淹泣,酸泪落江水。
有庆扶我舞,浪叟题我手。
停桨不忍发,曜灵遁濛汜。
沙汀走马蹄,呜咽迨数里。
暮投良才驿,夜炊何辛艰。
山雨袭灯暗,野风透枕寒。
同眠者谁子,姓李名希颜
昧爽登前途,宿雾湿征衣。
挥涕历宣陵,松柏郁含悲。
回首长安城,遥怜白岳峰。
丈夫未三十,屈志奚忡忡。
鞭过板桥院,行旅何其稠。
言念旧主人,怅然生遐愁。
托号避危机,其愚不可及。
凛然发竖,清风千古揖。
朝抹乐生馆,东楼快登立。
云横南岭白,雾出北林青。
大野阔而平,足以畅幽情。
西来黑马郎,永嘉金勤而。
磁之喜旧识,余亦乐新知。
长啸秋风里,论怀信马归。
野翁治废桥,田妇拾枯箕。
临溪别彦愚,踰岭抵柳谷。
索寞青松下,萧森一茅屋。
黄昏叩柴扉,老妪迎展席。
旁舍颇淳厖,清酒亦不惜。
满酌沃烦肠,聊以慰饥渴。
夜深出门外,月高秋天阔。
大醉倚箱寝,村鸡催晓发。
夙行星尚在,十里天未白。
新霜皓于雪,土脉冻欲缩。
两袖若怀冰,四体遍生
间关到阳智,始得见初旭。
朅来左赞邮,空馆幽更寂。
壁上题名人,半是青云客。
握米买新刍,及午方得食。
羸马懒不前,鞍上睡正熟。
日暮分行村,彫零不堪宿。
西风竹山东,驻马别金君。
人间数日程,离合何纷纭。
弊县倚苍松,古塔森如植。
甚矣作俑人,千秋罪安赎。
下马入西轩,倦鸟南山夕。
参天鸭脚树,落叶没阶石。
怡然就其下,浩浩论今昔。
山鸠宿高梢,矫飞斗寒枝。
好月从东来,微风拂地吹。
兴阑咬菜根,皎皎君子思
夜读岳王传,陨泪吊英魂。
晓发山路黑,云林不得分。
行行强着鞭,迢迢前路邈。
平原半芜没,人烟渺萧索。
逶迤无极北,曲径名九折。
一家食马槽,数椽依山结。
乞鼎供朝飧,酸寒不堪说。
主翁蹇一足,主妇盲一目。
天地独不仁,生涯何痛哭。
饮马石院水,落日太初野。
喟然望东南,鸟岭在眼下。
偃蹇舒两翼,长喙仰啄天。
张拱镇南北,得名岂偶然。
叱御病疮马,夜久渡獭川。
灯明叶尽村,人卧水落矶。
傍岸觅主家,疏雨半掩扉。
爇薪照寂寥,捲帘听远溪。
耿耿不成寐,玉盘颓山西。
呼童理行装,驱马凌晨霜。
白露从天泫,寒云出岫长。
高吟悬寺下,石径绕山膝。
仰看欲落石,俯临无底窟。
水净天疑落,枫深山欲燃。
歇蹄水回店,暂倚北窗眠
村俗喜过客,卖薪各资业。
见之若旧识,慇勤以相接。
纵辔览山势,忽过台岩松。
澄湍洗翠影,古石生清风。
往时慕斋人,刮皮书其名。
字画已无考,空瞻石发生。
行至安富驿,山飙吹正急。
萧萧木叶下,战慄难呼吸。
骤雨鞭黑云,顷刻寒裘湿。
荷蓑青泥路,蜂附上山脊。
千峰暗松桧,万壑喧霹雳。
乾坤忽鸿濛,宇宙未开辟。
惝恍叩松扃,岭西第一家。
狞风掀四壁,雨脚注如麻。
殷殷群轴奔,溃溃一元瘥。
默祷亦无应,畴能殪风伯
引席蔽罅隙,悄肃空蹙额。
宵深稍戢威,客怀何漫漫。
云卧病骨冷,偶梦终南山
兄持一尺书,教我言谆谆。
觉来马龁菽,抆泪沾衣巾。
拨火已寒灰,敲石烹晓粥。
启户见天地,厥初正冯翼
俄坼混沌窍,万物渐昭晰。
搔首望汉水,千里渺相隔。
浩然越岭来,翠雾更霏霏。
仰面睋冢顶,遥看振鬣骓。
壮哉造化儿,伎俩何雄奇。
襞积峭神骨,喷泄宣阴机。
眼前千万状,变幻书难之。
有岩开翠屏,铁面三百尺。
上有千岁,枯枝风淅沥。
人言海东青,集此方刷翮。
有湫殷晴雷,阴崖洒玉屑。
股栗不敢狎,五内寒凝雪。
世传龙腾出,劈石深坼裂。
下憩县南村,十室皆板壁。
云山匝万重,人寰别区域。
鞠躬赵珩闾,孝魂应不灭。
经过串岬栈,缅怀丽祖烈。
英雄安在哉,秋水鸭头洁。
幽谷日云夕,三复直卿词。
人生真寄尔,知命古来稀。
梦罢东楼月,晓踏唐桥沙。
千年古战场,何处埋干戈。
侵罗固不道,坑卒亦非仁。
古宁佳丽地孤山自春。
溪岳钟灵异,人物多贤臣。
眼豁尚州界,昔者沙伐国。
村巷民风淳,蚕农田野沃。
薄晚饮叔艺,倒载长川暮。
假寐古县下,月明思亲苦。
清晓踰岘,直呼子弘门。
璀璨庭前,对我如相欣。
引酒劝我辈,牵挽不得辞。
赳赳三武夫,共有熊豹姿。
北来亦同席,醉语杂谈谐。
灯下膝相促,未眠听鸡喈。
朋戏连五马,驱逐善山街。
朝食凤溪村,恭问吉再居。
野氓自顽冥,不知古注书。
金乌一片石,卓尔撑居诸。
夜宿若木县,午渡茂溪津。
天低公岭北,日射山根。
开襟仰风楼,家山尚杳冥。
红树映官路,黄花满幽庭。
公廨寂于寺,宿客颇閒静。
夜半骑月行,瞥眼过昌境。
今年旱魃虐,广野鲜所收。
苍生独何罪,天意谅难求。
举头见武陵,遥岑入双眸。
含笑历桂城,踊跃越灵邑
油油买浦水,喜色亦可挹。
故乡情可怀,去国疚圣达
况我千里回,寒门倚白发。
篙工报家信,北堂丛百忧。
邮吏进红柿,欲吞不下喉。
挥手谢诸友,孤鞭狂骋马。
入门拜于庭,感泪先盈把。
大哉天地间,人生如稊米。
超然灵万物,最贵为男子。
穷当竭吾力,达宜尽吾事。
家国固一道,忠孝非二户。
伊颜倘可师,青紫何足取。
无心慕肉食,采藿充肠肚。
朝舂歌(积雨无聊。戏题一诗。) 明 · 李瑀
 押词韵第十五部 出处:玉山诗稿
朝舂作朝饭,暮舂作暮粥。
不惮朝暮舂,所念谷不续。
昨晚丏南邻,今晨乞西屋。
牟麦永已遍,只当待黍粟。
忍饥岂不苦,汗颜难再告。
自笑翁无田,望望他田熟。
饿空山,渊明馁穷谷。
圣达尚如此,愚蒙在不录。
何况七年兵,白骨满川陆。
吾死亦后矣,敢不知自足。
素琴倚空壁,肠鸣弹一曲。
因歌遂成诗,请君高声读。
感古吟 明 · 黄俊良
 出处:锦溪先生文集卷之三
长啸宇宙旷,吾生嗟晚季。
凤麟既不至,圣达复谁在。
天衢景欲晏,世道日渐替。
二气怛失度,三光欲沈彩。
颓波荡无津,淳风邈不继。
世运岂长否,人心应未改。
填海志空劳,支厦力不逮。
顾瞻四方蹙,忧至无人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