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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修乐安县学宫记 南宋 · 谢谔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七二
学有屋以居教也,徒有其居而教不立,与所以受教者不益,则屋居之文犹不如露坐之实也。
古人幼邻学馆,目濡耳染,久则为大道,称亚圣,且亘千万世陪孔颜圣师坐祀遍天下。
后之人筑屋,驱以居之,且不立不益,吾不知其何说也。
乐安置县既六年,而宰魏君彦林始相北山之阳,冯高建学,为堂为斋,越三年,又为殿为门,凡屋略具而土未□□□□宰王君稹以儒饰吏,以教为政,下车殿谒□□□□叹器之虚,爰诿其僚假尉谢谔考进诸儒百三十五□富义丰头角,争雄志气,凛然壮观一新,来者未艾,思跃而趋,学用益严,教宜恢张。
见诿记远,理无容辞。
闻学必有教,教必有师。
宋有天下,儒生杰出,江右为富。
兹地虽抚之别邑,然临川王子、南丰曾子,自昔同郡。
回环四封,南有庐陵阳子、西有清江刘子、北有豫章黄子,其故家遗风在焉。
藉手问津,跬步圣门,神授气取,可兼得之,岂宜今人有愧于古!
凡我明友毋多而歧,毋浮而辞,毋以本为末而高为卑,毋迁延于仁义道德之归。
若夫梯媒简编,以恣雎于声利纷争之域,而不求有以振拔,使前辈高步自若,谓后来之不继,则非策之善者,教何为哉!
绍兴三十年七月初二日某记。
按:光绪《抚州府志》卷三二,光绪二年刻本。
摄山白云庵 北宋 · 王安国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八七、《圣宋文海》卷七
浮屠奉然自其乡会稽绝江入于金陵,得摄山,游而爱之,结庵以栖,间语人曰:「利势者天下之骛也,吾不能逐之。
山川者天下之好也,然人不暇以争,吾得其不争者,而又不失所以同天下之好,以老吾生,岂不乐哉!
凡食饮于山者二十有五年,而未尝役使于吾者,波涛之汹涌,风雨之晦冥,蛟龙之怒,虎豹之号,出吾之上下,俯仰于庵中,唯裘葛之与俱,然吾之心不动而乐也。
嗟夫,世之人遂以是动其心,而怪吾之不能逃而去之,安知夫可逃而去者,不有重于是乎?
吾之志固无求于天下矣,然得吾志于此者,亦有命焉」。
又曰:「用于时而喜与吾语者,吾独得于南淮张公。
张之来也,自以杖屦行,而坐乎草莽崖石之间。
公歌而吾和,麋鹿驯其后前,忘其堂隍之上,冠带严而徒隶役也。
食蔬而饮泉,野老之睥睨,而山鸟之啁啾,忘其燕享之际,宾客到而管弦侑也。
吾知其心,虽富贵无以易此之适也」。
已而临川王安国过之,然告以其间语于人者,安国曰:古之人万物不能丧其志,而有以自乐于出处者,惟义与命。
然则山川之间,未必有不可处者,而朝廷之士,亦□□□嵓逃心,坐则乱抽群言以讽诵,而不知世人之喧,歌咏先王之道以适意,写长言以摅积,而不知世人丝竹移感之音。
牖虽小,而不害其日月之光,水虽在盘,而不伤其澄清之气。
室虽周施无丈尺之多,足以优游逸乐乎吾身;
地虽不容尺,足以想像黄河、泰山、九州、四海于其前。
予之贫困窘拘,而得室如此之卑,且不以为憾,而足以乐分于是其间,又自喜其所益者愈大而无穷,然后知天之所欲成就乎人者如此。
故使予仰不愧乎天,俯不尤于人,而知命之在我者无如之何。
夫君子之学唯其命,是以不固其本,故邪心动乎内,而非义干乎外,不得则非其上者众矣。
以予之不肖而幸能自安,或者天其有意于我者,是未知也。
故特记其室中之卑陬,而自知其穷之可笑,使予他日脱乎闾阎,衣被天子之恩宠,垂绅正笏,左右人主,富贵满门,子弟光荣动乡闾,而思今日无聊,足以去骄怀德,以道事天子,而无茍容坐食之责。
予则今日之穷,迨将有以自坚。
呜呼!
视人之所志,亦可以知人之所学,视人之贫贱,可以知人之处富贵,则予之记斯室也,岂茍然哉!
故书于壁,以坚早夜之思云。
西山老文集序绍兴甲戌八月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七六、《鸿庆居士文集》卷三○、乾隆《奉新县志》卷一二
宋兴,文章犹袭五代之弊,自欧阳文忠公起江右,尊明道术于斯文将坠之馀,天下靡然从之,一洗老生常谈、腐儒俗学之陋。
居亡何,临川王文公、南丰曾公继出公后,怀宝含章,待倡而发,如云从龙,如水赴海,如大吕之应黄钟,气燄相薄,莫校高下,一代之弥文,郁郁乎不可尚已!
元祐中豫章黄鲁直独以诗鸣。
当是时,江右之学诗者皆自黄氏,至靖康建炎閒,鲁直之甥徐师川、二洪驹父玉父。),皆以诗人进居从官大臣之列,一时学士大夫向慕,作为江西宗派,如佛氏传心,推次甲乙,绘而为图,凡挂一名其中,有荣耀焉。
尚书豫章胡公讳直孺字少汲,少工于诗,语出惊人,鲁直一见,击节叹赏,指示佳处,述数十语表而出之,今刻石在焉。
然公之学不专为诗,他文皆称是。
笔力雄赡,操纸立就,所为赋颂、表启、记序、铭赞之属,盖数万言,如行云流水,自然成文,不见刀尺。
绍兴初,以刑部尚书侍讲禁中,推原道德之旨,论古人成败之迹,陈当今世务之要,议论卓然,中上意。
一日,上以所御白团扇书「文物多师古,朝廷半老儒」十字以赐,示将大用,而公一夕得疾,遂不起。
悲夫!
公没后二十四年,公之中子右宣教郎通判处州枞,集公诗文为一十四卷,以书抵先友孙某曰:「先君与公同朝为侍从,且厚善,愿有述也」。
余尝论三巨公相继出江右,为世大宗师,其外有二刘三孔、王文公之子元泽、曾南丰之弟子开,与邓圣求、李泰伯,皆以鸿儒硕学相望,三四州不过数百里之间,今胡公又出,而与诸作者为并,江西人物于是为盛。
答刘氏问 东晋 · 徐邈
 出处:全晋文
刘氏问曰:“弟子遭所生母艰,弟子有儿,出后伯父承嫡,当心丧三月否”?
徐邈答曰:“庶祖母服,礼无正条。
往年临川王太妃,已为成制。
今出后承嫡者,当依为人后降本亲一等,宜制大功九月(《通典》九十六)”。
岘山石幢拓本癸卯 清 · 翁方纲
 押元韵 出处:复初斋诗集卷二十六
岘山杜碑不可见,堕泪之石亦不存。
庆历以前七百载,寥寥此意留乾坤。
中间尚有题识否,江山空见岁月奔。
龙图学士左迁至王原叔。),为感废庙临荒村。
表修屋宇想登陟,因勒文字荐藻蘩。
宾从和诗刻诸石,如与从事中郎言。
召伯甘棠既勿剪,征南故事且复援。
万山之下岘之上,白日照曜临湘沅。
宜访斯碑为重建,覆以亭榭临以轩
仰睎羊公俯万世,旷看天宇倾一樽。
人生所感偶会合,岂唯登眺嗟寒暄。
丈夫磊磊动天地,名声不系寂与喧。
与人家国有实济,相对夙夜观本原。
叔子怀柔矢德信,真气已欲东吴吞。
暇尝置酒领宾客,已复吊古增郁烦。
石虽纪游石何与,山以人憩山弥尊。
熙丰转瞬宋南渡,中原北望伤精魂王龙图《复岘山》诸诗,后有皇祐嘉祐熙宁元丰元符绍圣崇宁淳熙诸题。「淳熙乙巳临川王厚之顺伯被命措置,邮传襄阳孟冬二日还辕,朐山高仲一、永嘉刘义山中山伯英饯别于岘首。天宇清肃,北望中原,慨然久之。」)
后来山河角尖缩,全局一覆于襄樊
信哉在德不在险,钜平死后恩逾敦。
异代游人那得识,但见霁景开晏温。
八觚翠石墨花满,千秋烟雨涕泪痕。
道辅书如大苏迹,拟装以配雪浪盆元符元年六月十日郡太守岑岩起饮饯前熙帅钟弱翁于此,吴周臣赵德麟魏道辅李方叔俱至。庚辰二月六日,吴周卿赵德麟赵君度谢公定魏道辅、魏承老同来。)
顺伯囊中有碑录,遗迹又为来者扪。
其馀客若星过罶,潭水日夜锵潺湲。
我得拓文不敢褫,重是贤达来更番。
嗟贤与否岂易识,史所不及匪目论。
粘之屋壁当登览,耳畔如叫湘山猿。
仙和尚 北宋 · 王安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四、《永乐大典》卷八七八三、《四库辑本别集拾遗》第五六二页
仙和尚名道信者,以净行胜业,调伏一乡,传法招提,四众瞻仰。
端明王公以旧德伟望,来殿晋土。
镇抚馀暇,召至斋馆,留寓信宿,宠以三颂。
辞义奥密,深达实相,固龙天之所赞叹,大乘之所印可者也。
说者以谓生灭无住,何法可言,语默两忘,方能證道。
此诸佛如来所以无示无识,离诸门答也。
然而文殊师利无住本一切法。
法尚应立,岂尝无言。
自非至人,孰与于是?
由此观之,王公之召,明仙之来,一句一偈,至理存焉。
若夫断分别想,现清静观,大千妙界,闻之者咸离尘劳;
不二法门,悟之者顿超觉路,则慈悲誓愿之力,可量也哉!
年月日,临川王某记。
司空侯安都碑记 宋 · 李渤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十二、全宋文卷一五七九、光绪《曲江县志》卷六、民国《广东文徵》卷六三
客有游曲江者,始入境则望韶石之山,既至郡则瞻张公之祠,以为吾韶之美尽于此而已,曾未知直韶之西北四十里有桂山之峻、有侯公之伟。
予请言其略;
山之肇迹,自荆山南走千馀里,至于衡山,斗起为炎帝国;
又自衡山南走千馀里至于桂山,郁然为祝融
区山之盘薄方广几百馀里,峻极崇高几五千仞,青峰碧嶂,云霞所栖,丹崖紫壑,神仙之宅,山下之庙则司空侯公故家也。
公名安都字师成,本末具《南史》。
工隶书,能鼓琴,长于五言诗,尤善骑射,为邑里豪雄。
陈武帝时,强梗数起,惟与公定计,称为侯,即未尝名。
侯景,擒王僧辩,破徐嗣徽,刺齐将,降萧孜,所向必克,其智勇之大略如此。
始封富川县,次授南徐州刺史,又进爵为侯,进号平南将军改封曲江县公,又加开府仪同三司,又迁司空,又进爵为清远郡公,又加侍中、征北大将军,其功烈之盛如此。
武帝崩,朝议未知所立,公独翼临川王,是为文帝,何其壮哉!
文武之士,云集门下,何其富哉!
公起布衣,提义众,乘风云之会,依日月之光,位极人臣,书勋竹帛,真所谓豪杰之士也。
师成以功烈为陈将军张子寿以德业为唐宰相,韶之曲江,所谓将相之乡也。
惜乎功大主疑,盛名之下,难乎其终,而子寿最为称显也。
余尝东游泰山,西登华岳,南观衡庐,顾未有以韶之桂山而不列祀五岳者,盖其远在南裔,自古帝王耳目之所不接故也。
至今里中习俗流风,慷慨犹存。
时或旱涝,四方来祈,未旋辄应。
公之英爽,千载之下,尚耿耿不磨也。
兹公之族子名晋升字德昭者,属余记之。
余敬述其概,兼作迎神送神之篇,以遗乡人,以为岁时祀事之歌也。
歌曰:
天作高山兮去天几何,翠岫巉巉兮与天相摩。
紫桂千寻兮上拂金波,飞瀑万丈兮倒倾银河。
宅灵气兮郁嵯峨,降生司空兮此山之阿。
入拔台城兮亲提义戈,百射百中兮战功居多。
爵位崇极兮人谁我过。
威名震主兮莫予敢歌。
斋中会客兮举趾逶迤。
擘笺点翰兮掉头吟哦。
昔时门巷兮今已张罗,当年富贵兮恍若南柯。
江南兮泪滂沱。
吊故里兮影婆娑,空馀古祠兮白云东坡
缅想陈迹兮清风荔萝。
奠桂酒兮伐鸣锣。
折瑶草兮席轻,灵纷起兮舞傞傞。
首红帕兮足绣靴。
神之来兮扬玉珂,芳菲菲兮杂芰荷。
神之去兮朱颜酡,杳冥冥兮驾蛟鼍。
西风瑟瑟兮吟黍禾。
暮雨潇潇兮湿钓蓑。
此方之气兮神人以和,此方之物兮天无荐瘥。
我作此诗兮匪商之《那》,俾尔遗俗兮慷慨而歌。
元丰三年正月朝奉郎、知白州乐昌李渤记。
按:同治《乐昌县志》卷一一,同治十年刻本。
太白山人孙一元(隐逸) 其一 清 · 严遂成
七言律诗 押鱼韵 出处:明史杂咏卷四
游踪奇谲避秦馀,行到苕溪好卜居。
未免妻如何胤肉,可无女与蔡邕书。
知兵不借风云气(「借风云以为气」,《南史·隐逸传》序。),晓事空驰日月车(「驰骋日月之车」,齐庾易《却临川王饷》语。)
用世人言王景略,一瓢伴我老樵渔。
石鼓音序嘉定六年五月 南宋 · 施宿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七二、《六艺之一录》卷二八、同治《湖州府志》卷五七、同治《长兴县志》卷二九、元吾丘衍《周秦刻石释音》(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石鼓》、《诅楚音》者,皆直宝文阁临川王公顺伯所为书也。
公稽古成癖,至忘渴饥,《石鼓》考辨,尤为精诣。
盖自南渡以还,故家之藏绝不多见,况摹有精粗,故亦艰得佳本参校同异。
宿乘传海滨,宾朋罕至,时寻翰墨,拂洗吏尘,以先后得于北方及石林叶氏本,订其笔意,粗得一二,乃略仿古人八行足成是书。
如《诅楚文》,山谷先生、浮休张公皆尝有释,王氏寻访未获。
比岁里居,得石林三文音释颇备,又顷从互市得朝那碑阴,有毕造记,徙置宋城县治,是岁盖绍兴八年也。
先一岁为丁巳,金人既废刘豫至己未正月尝归我河南陕西地
碑云「岁在敦牂」,则戊午岁也。
其意盖不肯用彼年号,故为此间岁月。
皆并录之,异时中原扫清,犹可按图问此石之在否也。
呜呼!
自周至战国,遗文见于金石者不过三数,祐陵悉萃之保和,宝护甚至,至用金填鼓文,以绝摹拓。
一旦烽烟扰攘,四海横流,泯焉无复遗踪,良可哀叹。
此书之刻,使好古者相与读之,犹足想绝学于千载。
穆王吉日癸巳」,诸家所记皆言在赵州州廨,石林跋乃以政和五年内府矣,其说为信,因附卷末,庶广异闻。
石林诸跋,其间亦有󸈠舛而无别本可證者,不容臆决,姑俟知者正之。
嘉定六年重五日吴兴施宿书。
跋山居图绍兴九年八月1139年8月15日 宋 · 张元干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芦川归来集》卷九 创作地点:福建省福州市
建炎初载秋八月钱塘营卒婴城作乱,官军四集矣。
临川王叔毅新城,提乡兵来,旗帜精明,号令甚武。
一日,服短后衣,投刀入真承祖寨,陈攻打破贼策,尤觉眉目有英气。
是时,坐上见所持湖山形势,水墨写成,自云戏笔也,浓淡远迩,历历可观。
予始知叔毅善画,傲睨古人,胸中略无一点尘土。
后十二年,青社赵无量通守晋安,出示叔毅所图《山居》,开卷恍然,殆前身辋川、今代龙眠欤。
念与无量、叔毅为齐年故人,各已四十有九,齿发向衰,而萍蓬无定,颇欲挹此图,区处住山活计,庶几如对晤语,无量岂亦有意耶?
此段因缘,要当为我举似叔毅
傥问予山居之乐,则未必在二子下风也。
绍兴己未中秋芦川老隐跋。
临川诗注序1214年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八、《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五一、《永乐大典》卷九○七 创作地点:四川省眉山市
国朝列局修书,至崇、观、政、宣而后尤为详备,而其书则经史图、乐书、礼制、科条、诏令、记注、故实、道史、内经,臣下之文鲜得列焉。
时惟临川王公遗文获与编定,薛肇明诸人寔董其事。
虽曰出于一时之好尚,然其锻鍊精粹,诚文人之巨擘。
以元祐诸贤与公异论者,至其为文则未尝不许之。
肇明诸人所编,卒以靖康多难,散落不存。
今世俗传抄已非当时善本,故其后先舛差,简帙间脱,亦有他人之文淆乱其间。
虽然,未足多辨者。
而公博极群书,盖自经子百史以及于《凡将》《急就》之文,旁行敷落之教,稗官虞初之说,莫不牢笼搜揽,消释贯融。
故其为文,使人习其读而不知其所由来,殆诗家所谓秘密藏者。
石林李公曩居临川,省公之诗,息游之馀,遇与意会,往往随笔疏于其下。
涉日既久,命史纂辑,固已粲然盈编。
会某来守眉山,得与寓目,见其窥奇摘异,抉隐发藏,盖不可以一二数,则为之喟然叹曰:是岂世所谓训故者乎!
训故之病,党枯护朽,守阙保残,有不非郑、服之陋,无是正左、班之忠。
石林之于公则有不然,其丰容有馀之词,简婉不迫之趣,既各随义发明,若博见强志、廋词险韵,则又为之證辨钩析,俾览者皆得以开卷瞭然。
然公之学亦时有专己之癖焉,石林于此盖未始随声是非也。
《明妃曲》之二章曰「汉恩自浅胡自深,人生乐在相知心」,则引范元长之语以致其讥。
《日出堂上饮》之诗,其乱曰「为客当酌酒,何预主人谋」,则引郑氏《考槃》之误以寓其贬。
《君难托》之诗曰「世事反覆那得知,谗言入耳须臾离」,则明君臣始终之义理以返诸正
自馀类此者尚众,姑摘其一二以明之,则《诗注》之作虽出于肆笔脱口、若不经意之馀,而发挥义理之正,将以迪民彝、厚世教,夫岂训故云乎哉!
石林尝参预大政,今以洞霄之禄里居,其门人李西极醇儒,必欲以是书板行,而属某叙所以作,乃书以授之。
庸言(三) 南宋 · 杨万里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三五、《诚斋集》卷九一
或问:「知变化之道,何谓变化」?
杨子曰:「荣变而枯,末离而本不离,鬒变而素,色改而质不改,此变也。
鹰化为鸠,见鸠不见鹰,草化为萤,见萤不见草,此化也。
变者迹之迁,化者神之逝」。
杨子曰:中则正在其间,正则中在其外。
杨子曰:国家之败,其败者败之欤,抑亦兴者败之欤?
家有范,人有表,范完而表端,罔或亏侧矣。
唐太宗谓其子曰:「吾有济世之功,是以纵欲而人不议」。
然则败唐者高宗也,而非高宗也。
杨子曰:寂然不动,感在其中矣。
感而遂通,寂在其中矣。
杨子曰:学以聚之,无不受也;
问以辨之,有不受也。
杨子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非赞天地也,以天地责诸身也。
杨子曰:割不正不食,席不正不坐,身而不正可乎?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学而不精可乎?
杨子曰:建官以利民,有害民而得官;
用人以立国,有误国而得用。
杨子曰:天下之才,动则生,静则息。
杨子曰:君子之于人,以大善掩小恶,不以大恶掩小善。
或问:「本朝谏臣之盛,古未有也,何如」?
杨子曰:「非谏臣之盛也,祖宗之圣也」。
或问:「天地未开辟,如之何」?
杨子曰:「古犹今也」。
「天地既开辟,如之何」?
曰:「古犹今也」。
杨子曰:「君子之于小人,有容而无敌」。
或曰:「何也」?
曰:「不为小人,不胜小人。
不胜小人,不敌小人。
敌小人而胜焉,是胜一小人,得一小人矣」。
或问:「三代而下莫盛于西汉也,本朝与西汉孰盛」?
杨子曰:「西汉县令勇于敢杀,本朝人主勇于不敢杀」。
或问:「熙、丰、元祐之议论固不能同也,元祐诸儒其咎临川王子也宜矣。
而诸儒之论又谓不井田不封建则不三代也,何如」?
杨子曰:「临川王子之论曷尝不曰三代哉」!
杨子曰:君子不言己之所不能行,不言人之所不可行。
或问:「世传大程子《中庸》之书非大程子之为也,吕子大临之为也,何如」?
杨子曰:「无伤也。
鲁君之宋,呼于垤泽之门,守者曰:『此非吾君也,何其声之似我君也』?
无伤也」。
杨子曰:臧坚以齐侯遣阉人唁己为耻,后世之士以阉人荐己而不为耻。
汉文纳爰盎之谏,以宦者参乘为耻,后世之主以宦者参国而不为耻。
杨子曰:子路问死,子曰:「未知生,焉知死」?
以其所不必知,害其所必知,仲尼不为也。
路问事鬼神,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
以其所无用,害其所有用,仲尼不为也。
或问:「伊川程子之学大抵以先王而责后王,以圣人而责学者,肤寸不恕也,无乃已甚乎」?
杨子曰:「奚其甚?
以先王而责后王,是致后王于先王也;
以圣人而责学者,是纳学者于圣人也。
奚其甚」?
杨子曰:光辉者,日月之散也。
日月者,光辉之聚也。
散故其晖无不充,聚故其象有可指。
杨子曰:子夏丧其子而丧其明,及曾子数以三罪,则怆然之哀一变而为𢥠然之惧,何也?
道长则情消,惧生则哀亡。
惜也子夏见曾子之晚也,使早见曾子,则尚不丧其明也。
虽然,丧其明尚不丧其心也。
杨子曰:人之为善,百善而不足。
人之为不善,一不善而足。
或问:「君子事上如之何」?
杨子曰:「重不及傲,敬不及谄」。
杨子曰:且将饮者梦必渥,且将趺者梦必愕。
今皇皇焉,汲汲焉,得则怿,否则戚,奚为哉!
庸言(一○) 南宋 · 杨万里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三六
杨子曰:风者天之出入息也。
人之一身,莫小乎语默,而莫大乎息。
天地之造化莫小乎雨雪雷霆,而莫大乎风。
息死则人死,风亡则乾坤息。
杨子曰:司马君实文准荀也,临川王子之文准扬也。
杨子曰:古之巫者处其一,今之巫者处其三。
曷谓一?
曰巫。
曷谓三?
曰释曰老。
或问:「明哲保身,何如」?
杨子曰:「全其名,守其节,斯不失其身矣。
张禹、孔光之保身,乃所以失身」。
杨子曰:秦人之尚功术,犹人饵金石之药也。
其初也,瘠必肥,老必壮,羸必强。
其究也,其死也忽焉。
杨子曰:成帝辑折槛以旌朱云,圣明之资也。
不圣不明,不扩不充尔。
杨子曰:扬雄言秦之士也贱。
四皓高祖且不能致也,况秦乎!
士未尝贱也。
或问:「孔明与仲达未战也,战则孰胜」?
杨子曰:「孔明乎」。
「奚以知之」?
曰:「其立也山,其静也渊,古之将也。
巾帼之遗,仲达已动矣」。
或问:「舜之舞干羽,七旬而苗不格,则如之何」?
杨子曰:「苗民之格愈迟,舜德之进愈速」。
杨子曰:见乎表者作乎里,形于事者发于心。
是心作焉,其外寂然,其中森然。
勿谓无形,峙于丘陵;
勿谓无见,烨于震电。
杨子曰:精于理者其言易而明,粗于事者其言费而昏。
或问:「君子言命乎」?
杨子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君子曷为不言命」?
「言命则人废,奈何」?
曰:「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君子曷为必言命」?
杨子曰:颜子之学圣人亦逼矣。
仰之弥高,其远无极;
钻之弥坚,其入无间。
瞻之在前,可望而不可至;
忽焉在后,若得而又若溃。
杨子曰:口者躬之户,目者躬之牖,德者躬之府。
府充矣,其户烨,其牖莹。
虽然,烨其户,莹其牖,其府充乎?
或曰:「学者莫上于敏,莫下于钝。
然敏或以窒,钝或以通,何也」?
杨子曰:「不可怙者天,不可画者人」。
或曰:「昔楚昭王孔子,将使执政,且封以地,子西以为非楚利也,昭王乃止。
子西之言,信乎」?
杨子曰:「昔者虎之居乎山也,自知其无以德乎兽也,使狸召麟焉。
子曰:『今日之事,有虎无麟,有麟无虎,子以为麟之至,则兽麟从乎,子从乎』?
虎于是疑焉。
麟闻而叹曰:『吾以不触闻也,狸尚疑我哉』!
子西之说,则狸之说也」。
或曰:「曹公、孙权一世之雄也,不为曹公、孙权者能当之乎?
然曹公用舟,周瑜败之,孙权登岸,满宠败之,何也」?
杨子曰:「二公龙虎也,龙以水而雄,虎以山而雄。
易而居焉,败矣。
曹公之用舟,虎在川也;
孙权之登岸,龙在山也」。
或曰:「民之溺于战国之虐政也,其心竞,其力惫,拯之难也;
其力充,其位缺,拯之难也。
孟轲、荀卿力不足以行其心,非患也。
为齐卿,为,不位欤?
而其拯无闻焉,何也」?
杨子曰:「今有孺子将入于井,仁人有不见,无不拯。
虽然,仁人趋而拯之孺子之父从而挽之,则仁人虽欲拯之,乌得而拯之
孟、荀则悯孺子矣,如挽何」?
杨子曰:夫子之论礼,商得以损夏,古之礼有不茍取;
周得以益商,今之礼有不茍去。
或曰:「孟子圣矣乎」?
杨子曰:「谓『若圣岂敢』者,夫子也,况孟子乎?
虽然,孟子之学至其至矣,非曰圣也,非不曰圣也」。
或曰:「孟子之与孔子,假而生不相后也,将并于孔乎?
将学于孔乎」?
曰:「奚其并!
奚其并」!
《诚斋集》卷九二。
天台临川桥记 南宋 · 陈骙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八一、《三台文献录》卷三、《赤城志》卷三、《赤城集》卷一三、雍正《浙江通志》卷三七、《南宋文录录》卷一一、民国《天台县志稿》卷一一
临川王公琰,绍兴三十二年春绾一铜章,以荆国公济天下之绪馀济天台
隆兴元年冬十月甲戌,新作桥于邑西之溪,从民欲也。
溪距邑庭可一里,源自五峰双涧,北迤而至,众山复绕,傍流辏委,会霖潦则激焉如轰,涌焉如奔,防堤室庐荡如也。
平时马涉则濡缨,负涉则濡橐,联杓以度,岁作岁圮,编列苦其役,行旅咨怨。
前后尉李琰、李异俱有建桥之役,作百丈堤以禦冲溢,功竟弗济。
后为令者睥睨难之。
迨公之来,叹曰:「大害也,不在我乎!
大抵锐于土功者,利在亟成以要虚名,肯为远计?
今我则否」。
乃会费五百万钱,出俸四十万为邑先,源源而应,数则充矣。
爰即故址相之,然后奠之,奠之然后营之,斲者、凿者、陶者、墁者、梩者、筑者,从焉非驱,作焉非督。
公曰:「有穑事者与乎?
有焉毋纳其力」。
穹石以为楹,植之屹如也。
巨木以为梁,横之妥如也。
甓以培石,欲其埤也。
块以涂甓,欲其确也。
尺有五十,何其脩之曼曼然!
尺一十有九,何其博之衍衍然!
尺二十有五,何其高之岌岌然!
复亭其上,乃写乃饬,乃敞乃奕,可以息行迈,可以乐暇閒,可以远眺望。
卓哉美乎!
疑混物初剖,有此壮观,非人力能为也。
二年闰月丙辰告成,公乃率僚友会稽陆君溉、金华陈君恕、永嘉丁君康时、池君虞卿观焉。
公曰:「吾与诸君既作于斯」。
佥曰:「大夫之力也,名则在大夫」。
士之豪、民之耆老于时咸在,翕然告曰:「愿即以临川名」。
表公功也。
请既获,遂歌以落之,曰:壮兮沧溟跨蛟龙,丽兮霄汉垂螮蝀。
疑若有神施磨砻,巩然不动崭华崧
环瞻山幄凝翠空,俯睨溪纹织微风。
夜半横浮沆瀣中,朝来掩映扶桑红。
车马飒沓西复东,宏规硕利繄谁功?
竞将大年寿我公,愿与此桥俱无穷。
零陵郡策问(二四) 宋 · 胡寅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七九、《斐然集》卷二九
问:扬子云,汉儒之贤者也。
富贵,人之所欲,彼不汲汲焉。
贫贱,人之所恶,彼不戚戚焉。
文采,人之所喜,彼悔词赋之作焉。
古道,人之所忽,彼好而乐之,有深沉之思焉。
卒之著书立言以自表见,至于今千有馀岁矣,而名不泯没,可不谓之贤矣乎?
然以其言行考之,《法言》取模仿之讥,《太玄》有重屋之诮,所以发挥圣学,错综《易》数,必不可缺者,未闻君子与之也。
王莽汉时,或洁身去之,或守死不屈,盖多有其人。
号为知数,岂不知死生之有命,奚至于惶怖投阁哉!
且作美新之文,谓过于伊尹,是何言也?
或曰亦逊言讥之耳。
之罪族诛而不足,何讥之云乎?
临川王文公、温国司马公议论未尝同,独于子云则皆谓孟子之后一人而已,于雄果何取而云尔也?
诸公其深考而详著之。
六一祠记 南宋 · 郭孝友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五、雍正《江西通志》卷一二六
初,国朝文人承李唐之馀风,气格骫骳,旷岁历年,而学士大夫无能有所作兴。
粤自欧阳文忠公首以古文变天下,而一新其耳目,譬如春雷出蛰,万汇毕从,由是反刓刬伪,尽革五季浮艳卑弱之气,而归复于六经浑厚深淳之道。
逮熙、丰间,临川王文公又以经术自任,大训厥辞,而尤详于道德性命之说,士亦翕然宗之。
于是文雅跨汉轹唐,炳然与三代同风,言文章则欧阳为之伯,语经术则临川为之冠。
临川之学,黜传注而继以己意,其说有合有不合,故学者所见,时有异论。
至于文忠公,则天下仰之如泰山北斗,盖其言洪深灏噩,莫窥涯涘,而与六经相表里,故世未有能非之者。
然异时临川配享孔子庭,议者不以为宜,得退祀于七十子之后。
文忠公首倡古文,力排异端而归之正道,其功不在孟子下,乃不得与汉唐诸儒比而庙食于殿庑,何耶?
古之有道有德者不得祀于国,必得祀于乡。
庐陵人也,尝为郡之学记,盛推郡侯李宽之为人而纪其绩于石,以俟学之成,且曰:「惟后之人,毋废慢天子之诏而怠以中止」。
又曰:「他日荣归故乡,谒于学门,将见吉之士道德明秀而皆可以为公卿」。
此公之所以自期者也。
然公不特以此自期,而亦以此期于吉之士,则公之处心积虑为如何,而其所以期吉之士亦岂浅哉!
公之在滁也,滁人祠之;
在扬也,扬人祠之。
及其老而家于颍水之上,虽不克归荣于故里,而故乡之人荫其馀晖,沾其剩馥,述道德则以公为称首,序乡里则以公为盛事。
自公之薨垂六十年,而后进之士操励名节,表表自见于世,虽未必人人可以为公卿,然而类能以材猷奋,要之无负于公所期而后已。
大江以西,州郡十数,而庐陵士视他郡为多,盖公有以发之也。
然则公之所以畀于邦人者厚矣,邦人所以报公者岂可后滁、扬之人耶?
刺史福唐方公时可之来也,政成讼简,吏畏民爱,既慕公之盛德为百世师,又思公之前言,以无慢天子之诏。
且推原邦人之心,而成其所以报公之意,于是作新学宫,恢饬庙貌。
自先圣而下以至于从祀之列,弁冕峨峨,剑佩肃肃,荐献有所矣;
而又即殿阁之后,建堂以为公之祠,岁时率生徒祭享之。
此古之所谓有道有德者不得祀于国,必得祀于乡者也。
孝友恨生之晚,不出乎其时,不及登公之门而闻其謦欬,徒幸生公之州里,窃诵公之遗文而想其风流,慕义于无穷。
故因堂之成也,有以见公之道益尊,庐陵之人慕公也益至,而方侯之政知所先后,其歌咏于人也愈久而愈光。
乡校之士,岁时谒先圣于其前,退而相与拜公于其后,以得所矜式;
又退而相与歌咏方侯之绩,使无忘于此,邦之人不亦有荣耀乎?
堂成,方侯不鄙孝友,书来求文以记,辄不自揆,忘其人之微眇,辞之浅陋,而乐为邦人道之,于是乎书。
若夫公之勋烈在朝廷、德望在天下、进退之节、世系之详,则国有信史,此不复著云。
重建龙泉县治记 北宋 · 郭劲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九七
建炎三年,金兵饮马江西,腥膻虐焰,被于庐陵诸邑,惟龙泉以僻左仅存。
衣冠飘泊,摩肩叠踵。
不幸奸宄垂涎,为弄兵之地。
明年雩都寇邱权长驱入县,自,罹其焚剽者十六七。
权退,不旋踵而刘雄继之。
绍兴改元死,其党彭友遂屠井邑,官吏越境,侨治于万安,流离散徙,生民无几。
间保桑梓,非贼之辅牙,即带刀佩剑之恶少,良氓封植,殆不禽兽若。
至绍兴四年四月大将岳公飞提兵剪贼,六月奏凯,邑中平复。
冬十月临川王公徽以右朝散郎出宰吾邑,问村落则败为丘墟,问田畴则鞠为草莱,问版图则烬为飞埃,问丁苗则转为涂殍,问风俗则稔为暴戾。
乃于旷野中晲而望之,得枯髅瓦砾之区者,县之故基也,公喟然叹曰:「阛阓可兴,图版可访,户口可以招徕,惟是暴戾寔未易化。
虽然,乱可弭而不可激,吾当先正官守,驯致其道,宜不约而自化」。
不日剪菅,开径路,树垣墉,揆栋宇,取断杗败甓于灰烬之中,即其地而筑之。
凡三月而后成,为屋百馀楹,视事堂吏有舍,簿书有度,金帛有帑,囚有囹圄,粲粲治所,罔不毕张。
于是流亡襁属而归,错处强宗悍姓之间,求田问舍,各安其分,连闾比党,缓带吟笑,往往慈祥相友,而不知昔之艰危痛苦者。
呜呼,公之为政可谓得其序矣。
初,县之风俗谨厚,农力穑,士就学,大抵子弟多赖,有一不肖,十手指而羞之,利甲之士以节义为尚,此其概也。
自今丧乱,薰染恶习,遂至流弊如此,非公亟正其本,使典型有所从效,几何其不禽兽如也!
劲归柴荆,喜见奠枕,因记梗概,以示里闬。
若夫县之废置易改,事具图志,此不复书。
按:乾隆《(江西龙泉县志》卷九,乾隆三十六年刻本。
清心堂 北宋 · 郭劲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九七、乾隆《龙泉县志》卷九
抑强扶弱,良吏也,苟不为理之求而区区于强弱之间,往往宽猛失中,必有偏而不起之势。
临川王公天资健敏,嫉恶如雠。
其为政也简而不暴,威而有礼。
作便堂于厅事之后,题曰靖恭。
有客谓公皂白太分明,公曰:「吾何心哉,是是非非,譬如藏物覆射,惟恨皂白之不分。
民吾民也,夺彼与此,何加于我?
虽然,敢不佩尔言而乐之」?
于是易名清心堂,盖取七条首章以自警,冀一频一笑不失其平。
平心待物,不为喜怒爱憎之所迁,以谢客焉。
劲常病流俗喜人誉其所长,而恶人訾其所短,勇于自贤而吝于奉令承教,故修身不能成君子之行,而为政不能遵先王之制,此其趋事赴公每见为难。
公抑强扶弱,长于烛理,实未尝任喜怒爱憎,一闻诋谤,三省其身,朝夕如不及。
嗟夫,可谓贤也已矣!
仰惟章圣皇帝兢业持盈,嘉靖九宇,当时吏称职,民安其业,其恩泽浃洽在人,至今未泯。
盖其儆于有位,简严剀切,要其易守如此。
倘有位之士人人如公,奉令承教,争取人心未泯者张而相之,俾下究于闾阎,以固邦本,岂独一邑,抑有补于兴衰拨乱之道云尔。
公名徽,字次猷绍兴四年十月甲子视事于龙泉
论史 其五 景帝 宋 · 胡宏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八七
汉景方其宠晁错,虽穿太上皇庙堧垣,亦无罪;
及恶临江王,则侵太宗堧垣,刭而死,亦不恤。
任私意而不循义理,使君臣父子一至于是。
又以郅都中尉,贵戚宗室号曰「苍鹰」,后坐不与临川王刀笔竟被诛。
既宗室多犯法,则又用宁成
夫欲亲亲,必选有节行贤德之人为之师傅,为之交游。
下民犹不可以酷法治也,况宗室乎?
薛叔容所注杜诗后 南宋 · 孙德之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九四、《太白山斋遗稿》卷上
杜诗传于世者千四百篇,其浑涵窅妙,与造化侔,固未易以管窥蠡测也。
古今集注无虑二百家,能究其旨归者盖鲜。
前辈谓注杜诗当注其意之不明,而徒注其用事之所出,无益也。
予谓先考其援据,而后可以得其意,未有不本于援据而自能得其意者也。
赵次公、师尹二人,号能注诗之意者,然不失之穿凿,则失之汎滥,未能深惬人意。
临川王希及子再世用力于此,亦如姚察、姚思廉之于梁、陈史也。
观其年谱,载诗以年,考意随篇,解颇号详密。
平阳薛君叔容名士也,其府君道号酷嗜杜诗,为之训解,皇皇焉如求取失亡、搜抉秘隐,洞见腧髓,晚年甫成编,厄于火。
叔容惧先业之失坠,暗诵追省,十得二三,乃益积而成之,阅若干年而粗完。
叔容不独挟一家之见也,四方知旧,苟有所得,必熟复而备载。
譬如射者之设鹄,未必皆能中的也,集射夫而注矢焉,则取数多矣。
余不惟叹叔容学问之博,而又知用心之广大。
夫广大而后可与言杜诗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