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正文
仙游郑氏家塾记跋 南宋 · 崔与之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八一、《崔清献公集》卷五
郑君学术纯正而有源流,天分疏明而不表襮,莅官行己,蔚有声称,一见知为老成笃实之彦也。既而出示《家塾记》,名公之子,妙墨盈轴,得其平时躬行之素,尤所起敬。世道既降,教法不存,古谊日益薄。君未仕之前,创义塾于家,聚族党食而教之,用心仁矣。今问津仕途,以行所学,及物寖广。即是心而充之,达业岂易量哉!
琴堂谕俗编序 南宋 · 应俊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九五
昔郑、彭二令君知乡邑时作也,大意在于先教化、后刑罚,使风俗知劝,人皆为士君子之归。然世之作邑者往往困于文书之期会,窘于财赋之煎熬,齐民之道,惟知有刑罚而已,奚暇以教化为先务哉。如二令君之待斯民,亦可谓仁也已。余学制宜丰,每念无以及人,而人之相欺、相陵、相斗、相夺、相戕贼、相诋讦,以唆教作生涯,以胁持立门户,风俗之弊,视郑君所谓违理逆德之事、彭君所谓乖争之端,情态万状者殆有甚焉。因叹曰,天生烝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彝,好是懿德。斯民之生,未尝无良心也,其所以陷溺其良心,不好德而好讼者,盖亦刀笔之习相帅成风而不自觉耳。余公退之暇,遂取旧编,附益之以前言往行,以广二令君未尽之意,凡以讼来者,随其事示之,间有感悟。然犹虑不能家至户晓,乃捐俸刻梓以传。使尔民之于家庭、于族里、于亲戚朋友递相训告,率而行之。勿狃故习,勿犯非法,但可以迁善而远罪,即可以昌门户而益子孙,所为不昧,天亦不违,此可谓自爱其身者矣。尔民幸听,毋忽诸。辛酉秋,瑞芝亭长天台应俊书。
按:《琴堂谕俗编》卷首,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祭郑以宽文 北宋 · 吴则礼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三、《北湖集》卷五
呜呼天乎!谓天不言,所出者理。善人之生,为天地纪。善人遽亡,天一何恃!或者谓治世天道昭明,乱世天地反覆。是固然耶?是不然耶?贤哉郑君!耿介独清。凛乎操节,长松坚冰。上师圣贤,抱守遗经。视黄金不富,驷盖无荣。世有何物,足以动子?直不能与世俛仰,随时重轻。胡为造物所厄耶?贤哉郑君!吾党之师。曩尝一相见,令人愧厉数日。今其已矣,谁为余益?此余所以伤心刺骨,盖与君心交而神契,非徒恻恻已。噫!是果命之然耶?世之名一善者,近亦往往沦谢。自哭君之后,复哭二三友矣。呜呼天乎!天胡然哉?匪言之长,以宣我哀。
送光禄郑寺丞序 北宋 · 王安国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八六、《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六九
俗谓富贵者声利足以佚其志,而以学为难;贫贱者无外物之诱,而以学为易。噫!是蔽一时之见闻,而不足以语古今之变。夫先王之治,君臣相与正心诚意于上,而寓其教于万事;视听于下者,以其謦欬俯仰之馀,为之法度,而被服食饮之际,粲然得礼乐之意于形器之外。方是时也,穷理而以德役物,尽性而以行同众,致天下好恶之仁,而断朝廷之取舍。人不以辞受为忧喜,而以义命之得丧为荣辱。达之于海隅万里,风薰雨濯,以类而成者,概始于三公贵游之子弟,则其势不得以不贤,于是以知其厚薄,而论朝廷都邑之士。逮夫道德不售于上,下无人所陶冶,《书》曰:「世禄之家,鲜克由礼」。浸淫乎后世,投四海之吏于簿书刀笔之中,而治者无所事学,设有学者,不过求有司之举而已尔。遂以为枯槁闾巷圳亩之人,宜笃于学,贵游者豢荣华而能受书,则必以为怫性离欲。甚矣,俗之陋也!孰知夫道德者人人有于中而资其言于外,然后能知义命,则爵禄不足以屑其意而所以系世之治乱。盖贵而忘贵,则贱能销好德慕权之欲,而令有以服于下;贤而忘贤,则愚能奋好德慕权之勇,而教有以成于上。为贵游者得之于耳目,而熟之于腹心,譬之水也,源之近者浸灌深,而流之远者渐渍浅。嗟乎!教之失而劝禁不设于贤否,人自行法,而尚何裂于富贵贫贱之间耶?虽然,贵富者畜仆而有馀,则尽闲燕于讲习;贫贱者养父母而不足,则弊思虑于衣食。有馀者致其好易,而不足者遗其忧难。孔子论富而无骄,贫而无怨者,其不然欤?至于豪杰无所待之士,以穷理为膏粱之乐,而不知藜糗之可怿,以尽性为文绣之乐,而不知韦布之可怿者,岂复论夫势之难易哉!吴郡郑君胄字荣绪,太尉文肃公之孙。以童子任为京官,极日月治六经百子,而修洁静约甚于寒生。文章议论有过人之材,渺渺乎未见其止,而凛凛乎如不及。学问于余,余愧不足以当之,而幸其游以自助。今去而官于咸平,余期荣绪充之而为豪杰,而不以其难称于俗,则称予所以贤荣绪之意也。
答桓翱问 东汉 · 汜阁
出处:全后汉文 卷八十四
桓翱问汜阁云:「久丧不除者,为当众子尽然邪?故质焉耳」。答云:「昔尝送郑君到代陵,代陵有人,其父死,不得其尸,其子行丧,随制降杀。阁与亡者相脂而往吊之。还问郑君所驳异义之事。不孝莫大于无后,终身不除,此为绝先人之统,无乃重乎?郑君答云:「庶子自可摄祭。阁覆云:「无庶子当何以?又答云:『族人可以其伦代之』。阁覆言,又云:『无族人云何』?则不复相答。推此而详,但使一嫡子不除耳(《通典》一百三。)」。
静素法师郑君祠堂记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八三、《鸿庆居士文集》卷二三
政和八年,有旨下平江府,以处士王兑之故宅建崇真寿圣宫,命道士冲和静素法师郑君知微居之。宫未成者十五,会靖康诏毁天下神霄宫,与凡苑囿仙佛、塔庙土木营造之工皆罢。建炎三年,余守平江,出饯使客,还过其处,而斧斤丁丁然。大屋数十区,高明钜丽,雄视一方。余四顾而惊,问费所从,君曰:「宫未成而中止,橐中有赐金,尽出之以佐材费,一簪不留也。即之移时,神宇澄穆,意象萧散,有出尘之姿,余固异之。明年,大盗入境,州人奔散,群弟子亦襆被请行。君坚坐不动,言笑如平日。是夕,解衣就榻,晏然而逝。越日,仓皇制一轊,藁殡西庑下,而盗浸逼,遂弃去不复顾。比乱定,访故宫,已为墟矣,而君一殡岿然在灰烬瓦砾中,独无恙。道士叶宗妙者,改棺易衣以敛,而举体如生。后二十二年,知临安府延祥观通妙大师刘宗亨过余,知其为君之高弟也。余曰:「大观、政和时,海内无事,天子辑瑞应,兴老子诸祠,为百姓请命上帝,而其徒怙贵骄蹇犯法,州县吏不敢谁何,士大夫遇之如避垢污。然众不可盖,乃有郑君者一段奇特,见于死生之际,吴门父老至今能言之」。于是宗亨曰:「方师解化时,适当兵乱,焚剽中不克志其葬。今筑一堂,画像祠之。公知师者,愿得公文识其事,归刻之」。君字先觉,处州遂昌县人。郑姓,知微其名也。自童幼时,端默寡言,已有出世间意。当是时,妙静先生项举之以法箓符水治疾病,人趋归之。君曰:「是吾师也」。遂从之不去。大观初,偕举之被召至京师,一人入见,内殿问治道之要。君曰:「治道贵清静而民自定」。徽宗异其言,赐号冲和静素法师,知九城宫。不数年,累迁紫虚大夫、蕊珠殿校籍、知上清宝箓宫。晨夕燕见,眷礼恩遇,宠绝一时。而君性冲澹,不乐居京师,故诏营别宫于平江,以便其私。呜呼!人贵爱其身如金玉,而无主于其中,于是忽焉与发俱白,与齿俱落,与草木俱焚矣。君视财如粪土,视死生之变如夜旦,方众人逝死奔命、颠倒失据之时,而泊然委蛇一榻之上而去,非有道者耶?宗亨亦静者也,学道之馀,嗜古法书、图画,尤得琴中趣,终日抚弄,不知向人所在,盖进乎技矣。它日得道,必自琴中入。绍兴岁次辛巳,九月日,具位孙某记。
亡叔墓志铭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九○、《鸿庆居士文集》卷三五
君讳稷,字农先,姓孙氏。聪明博达,有高节大度过人之材。平居抵掌论天下士,虽将相大人名号闻四海,若未可吾意,益欲奋其能以自表见当世,而屡试于有司辄不售。建炎初,天子东巡,蒐揽群策,片言投匦,往往起徒步至大官。君慨然自喜,庶几于一遇,而单游孤立,无党友之助,故卒于无所就以死,悲夫!将葬,诸孤走泣而图所以诏后世者,乃叙而志之。孙氏望富春,而世家常州武进县。讳讽,尚书职方员外郎,君之曾大父也;讳夷清,君之大父也;讳志康,登州文学,赠宣教郎,君之父也。宣教生四子:长曰穆,以儒学起家,典两州,刺一路,卒官朝散郎;曰棫、曰稹,皆以行义称于乡里,君其季也。君少长嗜读书,尤邃于《易》,不守先儒传注,而以庄周、列禦寇、浮屠氏之言合于经者佐其说。推原性命道德之理,幽明之故,鬼神之情状,迎见立解,超骛独出一时,老生宿儒叹誉以为不可及。文章能传其学,而辩于说理,辞义精确,不为空言。尝一试太学,遂超其列。会朝廷更三舍法,而君之亲老矣,三兄相次下世,阖门仅千指,冠昏丧祭、衣食之具皆属君,叹曰:「吾道尽矣」。遂束书不观而治其家,閒从里长者剧谈纵谑以为笑乐。性夷旷,洞见肝胆,胸中有所怀,如茹物不下,必尽吐乃已;面刺人过,尽言不讳。或从旁窃听,他日记疏以为口实,君盖忘之矣。疏财乐施,一语之投,捐数十万无所计;意所不合,一钱不分也。疾革,后事皆有宿戒,至属纩无谬语,实绍兴四年九月乙卯也。享年六十有一。娶强氏,生子十一人:男曰好谦、好大、好修、好遁、好谋。女适右宣教郎、新知绍兴府会稽县事余衍,左宣教郎、新差权通判无为军刘彭年,左迪功郎、新授太平州芜湖县主簿席畸,右从事郎、新监温州盐仓施增,左迪功郎、新授台州司法参军祝求仁,馀未行。明年九月甲申,葬于县之西乡郑君庄原上。某,君之从子也。儿童时,出所为文辞见君,君喜而称之,先大夫命某师焉。中閒宦游四方,离合不常,而视诸族子独亲且厚也。某守临安,触罪迁岭表,君曰:「嘻!此南柯太守梦也。一切世閒共一蚁垤,况身履而亲见之耶」?于是欣然悟笑,遂别。别三年,蒙恩北归,而君没矣。铭曰:
魏瓠五石,大弗能容。不龟手药,一战而封。孰哲孰愚?祇系其逢。铭以著之,閟此新宫。
福州屏山亭题识 南宋 · 卫泾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三八、《后乐集》卷一九
古语云:「君子之居,一日必葺」。郡圃累政葺治,稍觉成趣。参政何公广旷宜创越山洞天,尚书叶公辟柳塘云观,侍郎蔡公重修蕃宣楼,属以修廊。予丙子初夏视事,登览楼观,燕堂后有万象亭,石林叶公所建,危峙城上,楼观相望。亭之外瓦砾芜秽,雨辄不可往来,遂续行庑复阁,凡至怡山间。不论雨晴,公馀可以纵步,极暑夜坐,露气袭人。城隅有月台,就址结亭,以四山环绕如屏,名曰屏山。洞天略高其楹,名曰云关,万象之东仍翼以庑,始称扁榜。文山郑君育所书花坞,循旧径铺石夹塼,庶能久栏楯,亦以便游观也。独云关至澄澜庑未周,以病丐祠不果,后之同志者嗣而成之。
创编江阴志序(绍熙五年十月) 南宋 · 俞巨源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三九、光绪《江阴县志》卷首、民国《江阴县续志》卷二四
大江自京口委折而南,浩溔澎湃,势益壮,越数百里,聚为澄江之区。其山川甚秀,其生齿甚繁,其风物甚雅,而名公贤士大夫落落继出,如骑星辰,通德之门奂焉相接也。自县升军额,不惟其地望更重,而其去行在所不信宿,亦获附畿甸五等侯之列,故守将为时高选。虽在江一隅,商舶辐至,然道号清简少事,有枚数当今乐州者,必屈指焉。郡各有志,澄江独未之作也。吴兴施公太博知军事,慨然以为缺典,首命郡博士郑君、邑大夫徐君相与蒐猎以编为书,庶几来者有考。郑君于是质之古,验之今,采其土地所有,记闻所传,科条所当登载者,分为三十二门,计一十卷。其文直,其事核,其目井井也。书成而施公以请祠去。巨源尝以幕僚摄承泮宫,诸生佥以锓木为郑君请,因赞其成。且巨源尝为施公属,载其作书之自,及识其月日,敬不敢辞。然郑君为是书也亦勤矣。先贤读《诗》之「绿竹猗猗」,知卫地淇澳之产;「在其板屋」,知秦野西戎之居。只字片辞,坐致千里,古人发兴于咏歌且尔,而况纪事之书乎!郑君诚有仿乎此。绍熙甲寅十月朔,佥书军判官厅公事吴兴俞巨源谨序。
按:嘉靖《江阴县志》卷二一,天一阁藏明代地方志选刊本。
答庾亮问 东晋 · 贺循
出处:全晋文 卷八十八
庾亮问贺循曰:「案礼,宗子之服,传代不迁,所以重其统也。是以祖宗之正不易,则本枝昭穆历百代而不乱,此立宗之大旨也。然则士大夫及诸从事于典礼者,服宗之义,便应相放矣。而礼祖宗之文,唯著诸侯别子,不列卿大夫之制。不审此由诸侯君其族人,族人不得宗其君,故祖宗之制指为此欤?自卿大夫以下,与其宗党无君臣之悬,则宗统有常嫡,服宗有成例,故不得别著其制也?将由卿大夫位卑,则宗服之制厌宗嫡,无不迁服,纪止五族,故不复别见其义也?今既无士大夫依诸侯别子之明文,又不见无得立宗之定制,而顷者以来,诸私服于宗嫡者,无服者则制缌,有服者无加,又不详此。为各以非开国代封之家,故避嫌谦而不敢私重其宗邪?将此之由,自有所承?愿告旨要」。
答曰:「礼,宗子之义,所以明本祖之正统,纪百代而不紊者也。而宗之义,委曲著见者,多在别子,非卿大夫之文,偏不详悉。服之致疑,有如来旨。然旧义,虽非别子,起于是邦而为大夫者,便为大宗,其嫡继之,亦百代不迁。《礼记·王制》云:『大夫三庙,一昭一穆,与太祖之庙而三』。郑君解曰:『太祖,别子始爵者也。虽非别子,始爵者亦然』。此其义也。此谓起于是国,盛德特兴,为一宗之始者也。如此,则百代不迁,统族序亲,及族人服之,皆宜如别子之宗也。又宗子之服,虽在绝属,皆齐衰三月。代衰礼替,敦之者少。吴中略无此服,中土缌而不齐。其所由来,以政教凌迟,人情渐慢,非谓大夫位卑,或以非代封为嫌也(《通典》七十三)」。
题广信试院 清 · 翁方纲
七言律诗 押灰韵 出处:复初斋诗集卷三十七
观成扁字重徘徊(华阳岳抚军浚题观成堂字。),容易扪心撷秀来。
茗碗蔗浆三大尹(玉山李君实福、广丰蔡君旅平、贵溪郑君高华,三邑宰皆予门人也。),冰壶玉映两清才(选拔者九人,上饶周生、玉山王生文笔尤为颖异。)。
堂环茂树经春长,门倚青峰对面开。
他日何人能接武,层栏为我护苍苔(堂有仁和赵学斋先生手书碑。予前年来此,题记于碑后。先生视学江西后,即以都御史视学顺天。予年十二受知于先生,今四十五年矣。)。
梓潼真君行祠记 宋末元初 · 叶梦鼎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三三、《景定严州续志》卷四
景定二年大比兴贤,太府寺丞知严陵钱侯即今之桂华坊,作梓潼真君祠。世言帝命司桂籍,主人间科第者也。介教授郑君瑶以书来徵记,曰:惟严陵山水秀天下,钟奇产英,魁儒相继出,志道义、崇气节,不但以词藻名世也。声光荡摩,达于疃耕,濑钓之区,家诵书,人业儒,交勉为士君子之行,又不但以名第相眩慕也。侯始至,谂其国俗而嘉尚之,凡学宫俎豆之事,庖廪之供,必敬必饬,乃复经始斯役,揭虔妥灵,蕲以相斯文、福多士,艺闱设棘,而祠宫适成群,六邑之彦,雷动雾滃,顾瞻奂轮,兴起风烈,至有感吉梦而占上游者,斯亦异哉!余惟上以德艺宾士,士知自修而不蕲上之知,古之道也。自科目兴,应书自衒,而古意日以薄,顾复使大冠修剑者流咸盻盻焉,乞灵于神,以志一得。余始惑焉,既乃访之蜀珍,稽诸志谍,则知神之生也,世以忠孝显。夫忠孝,百行之冠冕,其刚大浩然之气,精纯不二之心,耿耿宇宙间,殆日月并揭,河汉同流,风霆烈而山岳峙也。眉山苏公所谓不依形而立、不恃力而行、不待生而存、不随死而亡者,其是物欤!是以神之庙食被四蜀,人士严奉如锦官、夫子、石室、诸葛忠武祠,历千百载如一日,中更西事拂扰,黠酋暴客过辄投戈罗拜,是何威灵气燄!动悟人物如此秉彝好德,无间哲愚,是必有以触其天矣。国家吁俊尚贤,三岁有诏与郊,见神示之典,同万乘临轩,与册拜公孤之仪等,甚重事也,士由此选,盖将致其为臣为子之大节,明纲常以准世,弘德业以庇民,顾岂使之弄铅椠、侥禄利而已!今贤侯身劝为驾,尔严之士方衮衮上春官、奉大对,当思天高地厚,中立此身,君亲之报难穷,忠孝之节易挠,惟无负于君亲,即无愧于天地,而亦不为尔神羞,此侯作祠之初意,所以望尔士者厚,而垂教思者远也。抑神九十四化之说,祝史傅会,侮圣渎灵,世未有明辨之者,而神阴翼世教之意泯焉。夫化者谓能神其道以化俗,非如释氏以幻为化也。故神之福善也,恶者化而为善,神之佑顺也,逆者化而为顺,神之好是正直也。邪者谄者化而为正直,皆忠孝之感也。洋乎在上,必有监于斯言。侯名可则,吴越五王后,丞相魏国忠靖公嫡孙,盖世载忠孝云。太中大夫、权兵部尚书、兼权吏部尚书、兼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兼太子詹事、宁海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天台叶梦鼎记。朝奉郎、主管成都府玉局观方逢辰书。朝奉大夫、新除宗正少卿、兼太子侍读留梦炎题。
关尹子序 东晋 · 葛洪
出处:全晋文
洪体存蒿艾之质,偶好乔松之寿。知道之士,虽微贱,必亲也,虽夷狄,必贵也。后遇郑君思远,郑君多玉笈琼笥之书,服饵门开我以至道之良药,呼吸洗我以紫清之上味。后属洪以尹真人《文始经》九篇,洪爱之诵之,藏之拜之。宇者道也,柱者建天地也,极者尊圣人也,符者精神魂魄也,鉴者心也,匕者食也,釜者化也,筹者物也,药者杂治也。洪每味之,泠泠然若蹑飞叶而游乎天地之混溟,茫茫乎若履横校而浮乎大海之渺漠,超若处金碧琳琅之居,森若握鬼魅神奸之印。倏若飘鸾鹤,怒若斗虎兕。清若浴碧,惨若梦红。擒纵大道,浑沦至理,方士不能到,先儒未尝言。可仰而不可攀,可玩而不可执。可鉴而不可思,可符而不可言。其忘物遗世者之所言乎?其绝迹去智者之所言乎?其同阴阳而冥彼此者之所言乎?何如此之尊高,何如此之广大,又何如此之简易也!洪亲受之,咸和二年五月朔,丹阳葛洪稚川序(《关尹子》道藏本)。
答范朗难 东晋 · 蔡谟
出处:全晋文
范朗问蔡谟曰:“甲有庶兄乙为人后,甲妹景已许嫁而未出。今乙亡,如郑玄意已许嫁便降旁亲者,景今应为乙服小功,本是周亲,甲今于礼可得嫁景不”?蔡答曰:“案《礼》‘大功之末,可以嫁子’,不言降服后有异也。兄在大功,嫁降服小功之妹,犹父在大功,嫁小功之女也。谓甲今嫁景,于礼无违犯”。范难曰:“《礼》‘小功不税,降而小功则税之’。又‘小功不易丧之练冠,而长殇中伤之小功则变三年之葛’。又‘小功之末可以娶妻,而下殇之小功则不可’。据此数事,则明降服正服,所施各异,今子同之,其礼何居”?蔡答曰:“夫服有降有正,此礼之常也。若其所施,必皆不同,则当举其一例,无为复说税与娶也。今而然者,明其所施,有同有异,不可以一例举,故随事而言之也。郑君以为下殇小功不可娶者,本齐缞之亲也。案长殇大功亦齐缞亲,而礼但言下殇不可以娶,而不言长殇不可以嫁,明殇降之服,虽不可娶而可嫁也。所以然者,阳唱阴和,男行女从。和从者轻,唱行者重。二者不同,故其制亦异也”。范又难曰:“《礼》举轻以明重,下殇犹不可娶,况长殇大功何可以嫁,知礼所谓大功末者,唯正服大功末耳”。蔡答曰:“下殇不可娶妻者,谓己身也。吾言长殇可以嫁子者,谓女父也。身自行之,于事为重;但施于子,其理差轻。然则下殇之不娶,未足以明长殇之不嫁也(《通典》六十。)”。
生不及祖父母诸父昆弟不税服议 东晋 · 蔡谟
出处:全晋文
《礼》:“大功犹税”。况此三亲,情次于所生,服亚于斩缞。虽不相见,或者音问时通,而绝其税服,岂称情乎!夫言生不及者,谓彼已没,己乃生耳。岂是同时并存之名哉!若郑说不以生年为主,但不相见便为不及,则此祖父即复可言生不及孙,而父亦生不及子,兄复生不及弟也。此之不辞,亦已甚矣。自古及今,未有此言也。郑君见礼文有弟,弟不得先己生,不知所以通其义,故因而立此说,非礼意也。吾谓此直长一弟字耳。书历千载,又逮暴秦,错谬非一。王氏说云:“己生之时,祖父母已卒也。诸父谓伯叔也。昆弟者,伯叔之子也”。此于情为允,又生不及之名亦得通。然既谓诸父为伯叔,而复称伯叔之兄弟,于文烦重。又不说己闻兄丧当税与否,于制亦阙,未尽善也。然犹贤乎郑氏以同时并存为生不及(《通典》九十八。案:“生不及祖父母”云云,《礼小记》文。《通典》下文有荀讷答,疑此当是与荀讷书,未敢定之。)。
百拙翁墓志铭 北宋末 · 周紫芝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三二、《太仓稊米集》卷七○
余友郑君知柔字仁父,百拙翁其自号也。后余一年而生,常呼余为兄。余始生之年岁在壬戌,而仁父自言生于癸亥。仁父家素贫,迁徙无定居,其后徙家委巷,即数椽为厅,设星祠壁间,标其上曰:「某生行年岁在庚申」。余见之惊曰:「君乃先我而生,我当以君为兄,而君顾兄我,何为见绐」?仁父笑曰:「仆不肖,幸辱与君游。平生自谓才出君下,讵敢以一日之齿而先于子乎?傥以告焉,君必拒我,故久不言尔」。余再拜谢曰:「固知公长者,然亦何至以我为贤」?后十年,仁父下世,其子惟肖书来告我:「余先君窀穸亦既有日,愿为之铭」。仆曰:「士为知己者死,况于铭乎?其何以辞」?乃叙而铭之。君世为宣城人,曾大父曰某,大父曰某,父曰某。仆为儿时犹及识君之父。杜门不妄交游,往来里巷间步趋可数。门舍欹倾,掖以巨木,虽风雨可虞,未尝以此屈于人。应进士举,终不第,议者以报在其子。君不变父守,益折节自若,尤工于贫,通《毛氏诗》,善属文,亦终不第。乡人惜之如惜其父也。君为人专尚信义。少时与余诣大府,期以黎明俱至,方五鼓紞如,余入宾庑,闻有人声,曰:「此必吾仁父也」。视之果然。问其谒,则在介绍久矣。后有期,盖未尝不尔。与人交,久益可亲,人有过,必正色责以大义使自愧。赴人之难,奋不顾身。人有善,称之吃吃不离口,往往终身不忘。君有兄,使酒无赖,方居贫时,赒之甚力,少不当其意辄毁辱之,甚者至唾骂之。君笑而不较,有田数十亩,举以与之。卒岁有饥色,君尽割己田与之。人谓君曰:「无田将不饱,奈何」?曰:「不尔,何以见吾先人于地下」?兄亡,儿女子累然,为抚育之,嫁娶以时,不先己子。绍兴二十年春三月九日既夕,命家人秉烛易衣,与妻孥语如平时,付以家事,大率皆仁人之言。有负君千缗者,诈称子钱非贷也而昏之,君命焚其券弗取。已乃危坐而逝。乡人欲用浮屠法,士大夫为之赋诗作文以纪其异,而其家卒用新仪以殡焉,礼也。君捐馆而惟肖嗣孝谨可称,能世其业。女二人:其一先君而亡,次事同郡士潘大有。孙二人:曰慎修,曰性修,皆君所自名。某年某月某日葬于某乡之原。铭曰:
厚于为仁而身无寸名,勇于为义而禄无斗粟。岂非予之齿者去其角,傅之翼者两其足。此愚者弗知而智者必烛,闻君之风可励薄俗。百岁之后,有君子者过君之墓而式焉,则造物之于君亦云笃矣。
中和周天醮词 唐末至五代 · 杜光庭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三十九
臣以庸虚。猥当大任。极台衡之秩。居藩屏之崇。虽倾捧日之心。莫著匡君之绩。顷以四郊多垒。中国不宁。戎马载驰。兵车尚驾。或近臣肆逆。或远镇辜恩。才灭枭巢。初回銮辂。又闻薄伐。再致省巡。凡在人臣。岂胜愤惋。惟炷香冥想。望圣祖之贻休。拜表祈真。待阴兵之助役。果见伪王孽相。连颈歼夷。凶帅朱玫。继踪斩馘。缅维幽赞。更切明诚。近又太乙运行。已照蜀分。五星移度。或在身宫。虑薄德所招。即凶灾荐至。常加惕励。罔敢遑宁。遂有郑君雄韩球。两地结连。遽兴兵甲。隔绝恩信。淩犯关防。残掠生灵。焚烧郡邑。数州涂炭。千里伤夷。悯此幽冤。痛深骨髓。臣所以上祈至道。明祷真灵。志先忧国忧人。诚匪为家为已。由是上天悔祸。大道降灵。包藏者寻就诛锄。党附者皆从剪扑。封疆继静。凋瘵旋苏。韩球败亡。君雄枭戮。渐通道路。将雪冤沈。尚以芟刈之时。杀伤非一。仰体好生之旨。震悼何安。俯嗟游岱之魂。凄凉莫已。是用凝神叩寂。拜手归心。陈谢恩谢过之仪。沥祝地祝天之恳。庶祈元圣。曲鉴丹诚。辉映清坛。降流洪泽。蠲除愆咎。弭息灾凶。使生者乂宁。幽途开泰。臣又闻众星拱极。百谷朝宗。蠢彼不庭。敢违天道。更邻近境。绵亘数州。山寨相望。久为凶逆。欲恃其蜂合蚁聚之势。仗锄耰白挺之徒。垂二十年。不宾睿化。拟因揭瓴之便。将申破竹之功。为国除奸。为人除害。重希神力。克震军声。酆都以三十万兵。常祛沴气。洞泉有二十五将。潜制妖徒。正道殛邪。神明助顺。敢缘斯旨。再罄赤心。伏惟俯鉴奏陈。克回明祐。使昌泸梓遂。永无蛇豕之灾。草木丛林。尽化锋鋋之状。咸知帝力。主复王谣。然后论赏龟城。拜章凤阙。韬弓解甲。归马休牛。长谐鱼水之欢。克畅君臣之道。明明血恳。大道鉴之。不任归命祈祈恩屏营愤切之至。谨词。
答何充书 东晋 · 庾翼
出处:全晋文卷三十七
中古以上,未有母后临朝、女主当阳者也,乃起汉耳。虽或权宜,仆所不然处也。代主虽有幼蒙,万机寄于冢宰,无以坤德陵乾矣。当今后德贤明,褚侯谠正,得令参贰阿衡,遐迩之幸。议者谓燕王不足为准,窦武无拜文,此制不出贤圣也。武既受其爵位,亦无不拜理也。郑君之言,适合情礼。今太后既临天位,褚侯便是人臣。人臣而不拜君位,受官而不循天则,窃所未安。若欲远准古义,虽为天王后,犹曰吾季姜」,奉汉以前事不与今同。汉加太上王,太上未见崇戴,即是子为天子父为上者耳,乃建崇号位、冠帝王为非喻也。今褚侯由来晋臣,不可得准(《通典》六十七)。
答或问内外兄弟 东晋 · 冯怀
出处:全晋文
或问冯怀曰:“甲之母,乙之姑;乙之母,甲之姑也。代称姑子为外兄弟,舅子为内兄弟,此亦郑君所言。然甲乙之母俱姑也,父俱舅也,内外既同,亲疏无异。若甲以姑子称乙,乙以舅子称甲,则事同名异,于理不通。若相称之辞同,则名例为乖”。怀封曰:“《礼》,公子之外兄弟者,外祖父母也。《左氏传》曰:‘声伯以其外弟为大夫’。所谓外弟,盖管于奚之子,声伯同母异父之弟也。声伯谓之外弟,复谓声伯为外兄,然则异姓之亲,通谓之外,不必谓吾外者,吾谓之内也。今称舅子为内兄弟,末俗所云,非典言也。郑玄还举俗言以喻俗人,故称焉,亦非正名矣。依《礼》据《传》,甲乙相称,宜通曰外(《通典》六十八)”。
为胡蕙麓题画册十二首 其六 清 · 翁方纲
七言绝句 押文韵 出处:复初斋诗集卷五十二
莽莽众山同一云,大痴醉吐气氤氲。
玉山册子吾曾见,雨夕摹成忆郑君(戊子秋得见玉山草堂大痴画云山小册,海阳郑雨亭为我临写,极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