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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文叔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二四、《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四四、《古今图书集成》神异典卷四
郑康成所说气魄,《杂学辨》云:「精聚则魄聚,气聚则魂聚」。
盖精是阴气,如耳目之聪明,乃阴精之所为,故谓之魄。
或欲于魄中求魂,魂中求魄。
窃谓气在人之一身,阳即为魂,阴则为魄,嘘吸聪明乃是一身之中魂魄之所发见而易见者耳,恐不必于魂中求魄,魄中求魂也。
精气周流,充满于一身之中,嘘吸聪明乃其发而易见者,固如来喻。
然既周流充满于一身之中,则鼻之知臭,口之知味,非魄耶?
耳目之中皆有煖气,非魂耶?
推之遍体,莫不皆然。
佛书论四大处,似亦祖述此意。
体魄归于地,先生云:「体、魄自是两物」。
不知如何分别?
以目之明言之,则目之轮一成而不可变者,体也;
睛中之明而能照鉴万象者,魄也。
魄既降,则目之轮虽存,而其精光则无矣。
以耳之聪求之未透,盖耳但见其窍而不见其他故也。
所论目之体魄得之,耳则窍即体也,何暇他求耶?
体魄既是两物,不知魂与气亦为两物否?
孔颖达谓魂附于气,《中庸或问》直指康成之说,则孔氏之说亦未得为通论。
体魄从前所闻只指为一物,是以今人言目魄,亦皆以黑处为魄。
若以眼光落地之说推之,窃恐月之全轮受光处为魄,及其月光渐亏,亦如人之魄降,其黑处却是体。
注疏之说皆不然,思之未通。
魂气细推之亦有精粗,但其为精粗也微,非若体魄之悬殊耳。
《或问》之意诚少子细也。
所论月魄恐不然,日月不可以体言,只有魂魄耳。
月魄即其全体,而光处乃其魂之发也。
且鬼神魂魄就一身而总言之,不外乎阴阳二气而已。
然既谓之鬼神,又谓之魂魄,何耶?
瑑窃谓以其屈伸往来而言,故谓之鬼神。
以其灵而有知有觉而言,故谓之魂魄。
或者乃谓屈伸往来不足以言鬼神,盖合而言之,则一气之往来屈伸者是也;
分而言之,则神者阳之灵,鬼者阴之灵也。
以其可合而言,可分而言,故谓之鬼神。
以其可分而言,不可合而言,故谓之魂魄。
或又执南轩「阳魂为神,阴魄为鬼」之说,乃谓鬼神魂魄不容更有分别。
瑑窃谓如《中庸或问》虽曰「一气之屈伸往来」,然屈者为阴,伸者为阳,往者为阴,来者为阳。
而所谓阳之灵者,阴之灵者,亦不过指屈伸往来而为言也。
鬼神通天地间一气而言,魂魄主于人身而言。
方气之伸,精魄固具,然神为主。
及气之屈,魂气虽存,然鬼为主。
气尽则魄降而纯于鬼矣,故人死曰鬼。
南轩说不记首尾云何,然只据二句,亦不得为无别矣。
陈安卿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六九
太极者,天地之性而心之体也。
一元者,天地之心而性情之会也。
阴阳惨舒者天地之情,即性之流行而心之用也。
不审是否?
程子曰:「其体则谓之易,其理则谓之道,其用则谓之神」。
更以此语参看(「性之会」,此句内欠一「情」字。)
前者纳去《心说》,后来觉得首语说天心不的当,今改云:「维天之命,于穆不已,所以为生物之主者,天之心也」。
不知是否?
改得语意全备,甚善。
先生答妻父鬼神说云:「所谓非实有长存不灭之气魄者,又须知其未始不长存尔」。
廖子晦见此,谓长存不灭乃以天地间公共之气体言之。
淳恐只是上蔡所谓「祖考精神即自家精神」之意耳。
王子合以为二说只是一意,若非公共底,则安有是精神耶?
不审何从。
上蔡说是。
「魂魄」二字,向闻先生说发用处是魂,定处是魄。
记事处是魄,小儿无记性,不定叠,皆是魄不足。
先生梁文叔书谓鼻之知臭,口之知味,魄也。
耳目中之煖气,魂也。
淳窃以为魂不离气,魄不离体,魂则气上一个活处,其所流行而不息,发越而有生意者也;
魄则体上一个精处,其所真实确定,凝然而不散漫者也。
魂魄且如此看,不须更支蔓(言语间未能无病,久之自见得失,今不须苦求也。)
所与王丞论者,则太支离矣。
王丞说魂即是气,魄即是体却不是,须知魂是气之神,魄是体之神可也(佛氏说地水火风亦相类。)
月之不受日光处,其魄也。
故十六以后谓之生魄。
其受日光处则其阳气之明也,故初二三以后谓之生明。
盖日月只是阴阳之气,非实有形质也。
明道先生曰:「之谓性,人生而静,以上不容说」。
旧认作未生以前,天理未有所降赋时。
近思此说恐几太过。
人既未有生,则不得谓之性也明矣,更何待如此言耶?
疑此所谓「以上」云者,似只说其从未感物以前至于所以生之始云耳,恐非离人言天,虚说未生以前事。
此说费力,恐只合仍旧。
更思之。
赤子之感于物,有天然发处,有发以人处。
如哑鸣震悸,则天然之发也。
如饮乳转盻孩笑者,则发以人处也。
又有人之天处,有人之人处。
如良知良能,人之天也。
顺情则喜,逆情则怒,凡其嗜好,则人之人处也。
所以感者,皆从外生;
所以应者,皆从中出。
静中之知觉,伊川以复言之,乃其未发者也。
先生《复卦赞》曰:「生意闯然,具此全美」,又曰:「有茁其萌,有恻其隐」。
又自有生意,何也?
常思之,群阴固蔽之中,一阳之萌,生生之心就本位上已略萌出其端,但未到发达出于外耳。
是所谓闯然者。
在人则为万事沈寂之际,其中虚灵知觉,有活物者存,即此便是仁者生生之心就生体已微露出其端矣,但未到感动出于外耳。
是所谓有茁其萌者,与伊川说无异。
恻隐则又在茁萌已后,乃已发见处,达而为恻隐也。
若以时运言,则亥尽子初为复。
以月运言,则晦尽朔交为复。
以日运言,则黑极而微露于东为复。
在人言,则赤子初生者复也。
以神识言,则神初发知者复也。
「闯」字后来亦欲改之,但未有稳字耳。
茁萌恻隐,却是正指初发处。
日运以下有说得太迟处,更消息之(《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七。又见《古今图书集成》神异典卷四。)
自:宋浙本、明天顺本、万历本作「似」。
储行之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三、《晦庵先生朱文公续集》卷六、《蔡氏九儒书》卷二、《宋元学案补遗》卷五一
所喻缕缕,殊可骇叹。
此其意不在左右,计必又须酝酿播扬,成一大事,亦不可知。
然区区之心,有可以质于神明者,以救民而获罪,亦所不敢辞也。
批书迟缓,亦且得宽心忍耐为佳。
建安亦未得去,崇安却已得好消息矣。
县中近日大概幸已无它,但西路之窘日迫,官司要已再轮上户至八月初。
然无人监督,以明者行之,尚且不免为虚文,况今日耶?
适得蔡仓书,尚有挽留之意。
若能领其悃款,幡然一来,千万幸甚!
昨日刘居之相访,具言麻沙事体,云一种贫民至有饿而死者,闻之恻然。
今日文卿相过,亦说诸处轮粜已足,上户便谓事毕,虽有米者,亦不复粜,最是崇化一乡可虑。
梁文叔亦言长平一带小民般运崇安早谷,日不下百人,或恐彼中土人争占拦截,亦能生事,此皆可深虑者。
窃意左右闻此,亦不必待其剑戟如林、流血成川,然后为复来计矣。
且是目今便觉上下人情不通,有话便难出口。
适因蔡仓见问,已告之云,不若便关诸司,再烦左右一来,权领一职,带取印杖,从间道直趋崇化、麻沙,往来监粜,并措置救荒事目,付之簿尉,以俟事之略定而归,似亦无不可者。
不知雅意如何?
文卿亦说县中士民盛传旧尹复来,其意似亦可怜,不应便恝然弃之也。
适又与文卿说,自今以往,境内有一夫不得其死,一夫身被刀创,则左右皆不得辞其责。
切幸察此苦言,少回必去之志,勿信庸人徇己忘物之说,以误远图。
恐异日思之,不能无追悔也。
向来此间行事得失,当亦有可自警省者。
或谓却是欠些伪学,其言虽可笑,然恐有理,不审于意云何也。
闲中读书奉亲,足以自乐。
外物之来,圣贤所不能必,况吾人乎?
但新学一旦措手而委之庸髡,数日前已互迁象设,令人愤叹不能已。
而一县下人,若贵若贱,若贤若愚,无有以为意者。
曾坚伯相见新帅来,以为士子当相率诉之,范仲宣深以为然,而漠然无有应者。
此亦见人之识见分量之不同也。
季通之行,浩然无几微不适意,丘子服独为之涕泣流涟而不能已。
处事变、恤穷交,亦两得其理也。
张郑黄邓相继物故,吕子约前月亦不起疾,殊可伤悼。
亦是气运使然,岂可专咎章子厚耶?
元善到霅后,一再得书,殊恨失计。
初亦有所迫而然,失之不能断决耳。
季通湖南耳根却静,然诸迁客闻高安之报,想亦不免打草蛇惊也。
人生由命非由他,此言虽浅,诚有味也。
偶有自江西来者,得东坡与何人手简墨刻,适与意会。
今往一通,可铭坐右也。
吾人不合偶得一官,遂以官为业,一日投闲,便有食不足之叹,彼此皆然。
然在此则身自当之,无所怨悔,亦知贤者以亲养之故,不能不介念也。
来春之行,不知都下报者云何?
若非以钩党之故,则不,虽重坐,但经赦宥,便是无事人。
只是一堕此城,却恐未有出期。
虽然只是参选,然亦须台参,出人而前,恐又重遭指目。
须更审而后道。
告词传闻数联,不曾见全篇。
寻常此等只拂略说过,今乃铺叙,如行遣禁从帅臣之体,不知果是谁笔?
因便幸略批喻也。
某却至今不曾受告,亦不见报行词命。
吃俸半年,未曾立案,殊不可晓也。
避地盖出于不得已,其他却无说。
但后受两司对移之命,既行,彼乃深怨,以为自此发之,不知二公经年不通问也。
时论率两三月须有一番引作,近报集议赦条,不知意果如何。
恐亦只为诸已行遣人,恐死灰复然耳。
张帅到未?
此公遽去朝廷,不省所谓,议者盖深惜之。
彼当已得其说矣。
来使方今还自府中,适此两日所苦大作,力疾草此,不能究所欲言。
然前书计亦非晚当至矣。
独乐园图》恐司马守便之官,未暇刻得,与之议,为辨一互刻之亦佳。
但其诗颇有误字,《见山台》诗中,「陶通明」乃陶隐居之别号,今作「渊明」,当改正耳。
前贤遗迹正尔,何关人事?
而使人想象爱慕不能忘,虽不得复至其处,而犹欲见之图画之间,使其流传之广且远而未至于泯灭,然则为士君子者,其可不力于为善哉!
所喻批满今始得之,万事迟速自有时节,固非人力所能为也。
代人上书者,不知得之何人?
此人固非佳士,然恐亦未应遽至于此,当更察之。
若其果然,则诚为狗彘不食其馀矣。
彼挟怨妄言者,固自不足责也。
前日亦料从人不欲复过此,亟折简呼文卿,令其往见,固欲寄声。
昨日得报,乃云冬收方冗,未能自拔。
今承喻及有问道过门之意,似亦未便,幸更审之。
大抵欲面言者无它,但欲每事详审持重耳
观人之失,亦坐自处未能深静之故。
处晦观明,处静观动,则无不察矣。
前日廖子晦归,说新阙已为人所受,想已闻之,理势自应尔也。
词命已行,乃东山之笔,有「盐课入己」之语。
渠自对人诵之,不知已被受否?
闻某亦有之,渠却云是同官作,其势不应如此。
但至今不下,亦不见人传诵,必是丑诋以媚用事者,而深藏以盖其迹,甚可笑也。
帅幕无事,可以读书。
西山南浦号为天下胜处,公馀徙倚,亦有足乐。
然亦更须择交,勿忘前事之师,乃所望耳。
小坡一著高似一著,此甚不易。
必是里面说得转了,方下得此手脚。
然此亦至危之机,更须深自防卫,一种细故,得放过且放过,勿令人疑事事皆出于己,乃为佳耳。
邹公亦有安静之说,次第善类须少安也。
巽伯未能去否?
向语渠寻《独乐园图》摹刻流布,不知曾为之否?
不及作书,因见幸为扣之也。
景初素守,于此可验。
世路升沉,何足深计?
但得此心无愧,所得多矣。
卫公近得书,寄《梅岩图》来。
初欲令作记,俄闻溪城之报,且罢休矣。
甚愧不得一游其间,并以文字结缘也。
至之且得如此,亦是一事。
大抵吾党例多困穷,只得存活得过,但是十分亨泰矣。
后之晚娶,深入瘴地,似不善便。
此邦之侯一再通问,亦依样画胡庐答之,不为难也。
黄商伯(以下见《南康集》)1197年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一四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
某俯仰尘俗,日负初心,率意妄行,无所闻过。
自决其不可久于此,但以向议陈请一二事计论未备,牵留至今。
此数日来,奏牍始具,一二日遣行,即并上请祠之章矣。
姚泉近方归番阳,木炭之请亦未果往,亦三五日间申行也。
老兄下车已久,学中规范计当一新。
所以为教,□之闻之诸生,莫亦有可与进于此者否?
此中课程不敢□,然亦未大有益,为可惧耳。
□门不远,计常通问,恐于鄙缪之政或有所闻。
人还,□禹批诲,至恳至恳!
愚顿见事极迟,非面命提耳,反复谆悉不能谕,切幸不惜痛言之也。
某欲借盛府祭器祭服,依仿制造。
有牒上幕府书恳府公,更望一言之助,使必得之为幸。
或恐有大不可携者,得令人画图,详识其尺度之广狭高下浅深以见授,亦幸也。
祭器尤垂念,但期日已迫,未及制造,亦有事力所未及者,且复专人纳还,幸付主者。
然亦疑其未便尽如古制度也。
木炭事申泉司果见却,未知所以为计。
幸复思其说,以见教也。
某再上祠请,皆未报。
日夕思归,而两县破坏,奸民乱政,不得不有所更革锄治。
似闻传者以为不恕,然亦只此数日间决遣事竟,亦当少息矣。
盖大慝既惩,小者自当退听耳。
但木炭事泉司不从,又以蠲租未报,未敢再列上前请。
若遂临行,须更上此奏,以偿夙心也。
某衰病支离,求去未得,日惟得罪于士民是惧。
然近日两邑得同官叶力,词诉却粗衰少。
但赋租之弊未能有以宽之,殊不自安耳。
学中讲说不敢废,近亦颇有能问者。
两邑亦令整葺教养,庶几有向风者。
敝政恐有所闻,切告垂谕,至恳至恳!
示谕,极感爱念之意。
此亦近方闻之,惕然内惧,即已行下戒约,及令住催下户它负之可宽者矣。
又得镌谕,益信所闻之不妄,更当申儆之。
自此有所闻,更望子细批诲,直截譬晓。
今者来教似已未委曲矣,切恳切恳!
前两月配一作过寨兵于隆兴,中间忽为彼府押回,公文中备坐判府安抚龙图待制台判押回本寨,殊不可晓,已回牒复押去矣。
烦闲为询之,想是忘记是外路外州配来,误以为所部,不则别有他意也。
彼中幕府佥书满纸,此等事不能觉其缪,甚可笑也。
此幸无他,但建昌之事闻之不早,见告者又皆不得其真,仅若为强豪游说,使人愈疑惑。
近不免烦佥判自往调护,始得其真,乃知此郎不长厚,误事如此。
然县小无官,未有可遣代之者,甚以为挠耳。
山野之人不堪吏职,此亦可见。
旦夕遣冬书,更当力请,庶不久为吏民患苦也。
某衰病如昨,缘建昌事忧挠不可言。
虽已遣官检旱,且以后期申省自劾,势须略减得分数,但此县官吏无一人能为百姓分别黑白,自此之后,凌弱暴寡,将有不胜其弊者。
未知所以为计,令人晓夕不皇。
都昌亦甚费力,二十年无事之身心一旦至此,深以自叹,他无可言也。
警诲谆复,敢不铭佩。
但区区每见凌弱暴寡之徒,心诚疾之,故其发每有过当。
今当承命而改之,然恐终不能尽去也。
某昨尝专以建昌事自劾求去,昨日人归,诸公又不将上。
势当复请耳。
胜私书来,说此间受租米事,初疑其过,徐究之,果然。
虽已究治,然人生精力能有几何
若事事如此索关防,则无复闲泰之时矣。
其所论弊政非一,已封呈庙堂,冀必得去。
万一如欲,此助为不小也。
所怀万端,无由面论。
但日来愈觉归思浩然,不可遏耳。
某月初已专人丐祠,后得临安相识书,速令来请,云诸公已有许意。
至今尚未归,必是适值四明讣至,未敢将上,度不过旬日,必可得矣。
建昌纳苗,实有照管不到处,然与抑强似不相干。
税务依法收税,亦非州郡所得与。
况士大夫下争商贾之利,无耻至此,亦何足恤?
近日曾编管建昌一健讼假儒,传者必又喧沸。
此事自信甚笃,绝无可疑。
是非毁誉,付之众口。
少忍旬日,则吾已在汶上矣。
强盗三人配隶岭海,乃向来惊恐都昌之人。
昨以其情重法轻,稍加毒手。
经由隆兴,恐有司以为疑。
幸为白钱丈一言于帅座,交管传押为望。
此辈吾人所共疾,想二公亦不以为过也。
喻及帅座下喻之意,已悉。
此是两路三州利害,如此理会甚善。
向来亦欲申请而未暇,安得谓之侵官?
本军今方欲援例有请也。
然谦德之盛,不敢不承,幸语及之。
此间白鹿洞已毕功,前日往释菜开讲矣。
合肥吴君为职事,但渠为书社所拘,恐未必能往,却有杨学录者与一二后生欲往也。
某请祠先遣人昨夕已归,后辈尚未到。
周子充、曾厚伯极为致力,而竟不效。
且更看后信如何,恐亦且悠悠也。
初来不为久计,近复动却归心,在此殊不便。
今既如此,便再请得之,亦是一两月事,不免又且整顿此破落家计,以俟谴逐耳。
昨缘收江溥亲戚船税,几为所论。
当时得此一章,亦是草草出场也。
此间杨佥忽丁忧,郡中事愈费力。
万一不得去,狼狈不可言也。
柰何!
木炭却已得减免矣。
白鹿洞成,未有藏书。
欲干两漕,求江西诸郡文字,已有劄子恳之,及前此亦尝求之陆仓矣。
度诸公必见许,然见已有数册,恐致重复。
若以呈二丈,托并报陆仓,三司合力为之,已有者不别致,则亦易为力也。
书办,乞以公牒发来,当与收附,或刻之金石,以示久远,计二公必乐为之也。
旦夕遣人至金陵,亦当遍干本路诸使者也。
某请祠不得,比复狂妄,辄有所陈。
计程三五日间,当以罪去,已尽遣书册冗长还家。
此数日来,翘足俟命,但未知何所向耳。
此间诸县狼狈,税务绝无南来舟楫,势亦不可复为矣。
比复苦旱,近始得雨,然亦未能沾足也。
日间虽无事,然意思不佳,绝不得近书册,懒困即思睡耳。
白鹿洞记》纳去一本,又一本寄梁文叔,烦遣致之,不及作书也。
五贤祠记》杨广文自纳去矣。
某无状,居此一年有馀,率意直前,不能违道干誉,得罪于士民多矣。
请祠虽已报闻,然旦夕自当以他罪行遣,不至久为仁里之害也。
示喻曲折,深荷爱念。
然必欲使某喂啖虎狼,保养蛇蜴,使奸猾肆行,无所畏惮,而得歌颂之声洋溢远近,则亦平生素心所不为也。
姓高人事文叔在此备见首尾。
此而可恕,则亦无以官吏为矣。
至如木炭钱事,亦是州郡所当为,而幸上司之见听。
方恨不能推类尽蠲苛扰,初不以是而求歌颂于斯人也。
此钱都昌所减独多,乃是毛掾考究之力。
此人固有过当处,然细询田野之言而考之案牍以求其实,则前日销骨之毁亦云甚矣。
此举枉错直之间所以难明,非有道以照之,则自谓公心者,未必非私意之尤也。
区区不喜自辨,又于老兄不可有隐情,故久不知所以为报。
今偶有便,信笔及之。
非欲较此是非,乃欲老兄深察于公私名实之间,则真得其所谓本心之正耳。
此邦图经不齐整,而都昌为甚。
数日来,欲略为修整而不得功夫,又无人能为物色图画,诸邑供来皆不可晓,甚觉费力也。
杨佥之去甚失助,新来两掾,似亦可使也。
少浼:西山徐骑省篆书「游帷观」大字,及许真人井铭,烦为致一二本,便中示及。
五贤祠记》纳去一本,更有一两刻续致也。
都昌恐有合入图经事,望垂谕,它委勿外。
某乡辱诲谕,奉报疏率。
既而思之,殆无以答爱我之垕,深以愧仄。
自此有闻,不以虚实,尚望不替前日之念,乃幸之甚。
旱甚不雨,祷祀未有以感格,日夕忧惧。
隆兴不至此否?
家贫愿邻富,若亦似此间,则更无可仰矣。
柰何柰何!
此间为旱灾所挠,都昌县稍解事,又请得盛族黄省干同措置,必可无虑。
建昌官员皆不足倚仗,又遍询彼邑寄居士人,无有能分此忧者。
意欲恳南卿为同邑官区处,庶几下情稍通,吏不敢肆其奸罔,不知渠肯俯听否。
渠虽德安人,而建昌亦有产业,知彼民情,故欲倚以为重耳
敢烦语次试为叩之,若许幸早见报,当专致书礼请也。
归见张帅,更劝其通放米船,济此艰阨,千万千万!
某比日懔懔丐祠,得知旧报云恐可得,果尔甚幸。
然救荒之备什已七八成矣。
旱苗约须放及八分,劝谕发廪,得盛族倡率,三县共得谷十万斛矣。
但前书所扣王南卿事,不知曾为侦之否?
幸早报及也。
子澄书云,庐陵发策持论甚正,甚慰甚慰。
小录求一本,便中早寄,幸甚!
此间中选者数人,甚厌物论。
白鹿生文字老成,其次曹生秀发可喜,但尚欠琢磨。
小榜之首,彭君尤佳,惜不与荐书也。
已约两榜之士来白鹿相聚,未知皆能来否尔。
此间事未去间,不敢一日少弛。
恐得乡间有所闻,望一一见谕也。
某力疾救荒,未见涯涘,而传闻遽云云,闻之甚惧,未知将何以副其实也。
南卿已到此,相处甚款。
但渠欲入浙,不敢邀留之。
度其归程,正是急时,当赖其出一只手。
又恐其到阙,或为诸公所留耳。
告籴帅漕留念,然县下或更作难。
此乃军粮所须,若赈粜则已有备矣。
军粮尤不可阙者,更得从容一言,得二公喻意属县,无为阻节,幸甚!
张帅寄《盐铁论》来,末卷前少却一板,告为印寄。
更烦于《太宗实录》中检白鹿洞一事,在太平兴国五年(《会要》作六年,更详之。)六月,以洞主明起为褒信主簿,其下有少本未,并告录示(此已有之,但不知是《实录》语否耳。)
恐此人等候回文,告只付前日送崔子虚人回尤便,千万千万!
更问看何人来速,即付之也。
赈粜减半价乃得推赏,乃朝廷之命。
方欲论其不可,乞只减二分五釐,而建昌乃有愿赈济者。
已令邑官敦劝盛族,若以谷二万硕省赈济,可得两名沾赏也。
因书更告及之,亦美事也。
税钱事留念。
都昌纳米分数,方两日有定论,已减八分以上。
亦已申奏,乞截留上供。
若得之,即只纳占米,无不可者。
只恐未必如人意耳。
石守以忧不来,殊失所望。
亦已遣人速后政吴守矣。
傥得如期解去,幸甚。
比益昏倦,不堪支吾矣。
某在此不久,又子重不来,后日之计未有所付,须及此自了也。
其子弟能来亦佳,但濡沫不能多,须预令知此意耳。
都昌诸人书,已复苦旱,柰何柰何!
今年公私之积荡然一空,万一复旱,便无着手处矣。
某无似,复叨除目,恐愧不自胜。
尚幸远次,得以从容进退。
还家数月,当申祠吏之请也。
前月之晦已书二考,代者度此月中旬可到,今日复遣人速之矣。
老兄许来,固愿少款,但恐文法有拘,亦非细事。
更冀审度之也。
示喻赵宗丞田,极感留意。
已撰得四百千省,半是粜米剩钱,半是某所得诸处馈送。
前日钱丈所惠,亦在其中。
今即移文库中,令项桩管,以俟其报。
告为发书扣之,路运干不是彦丰否?
若是,即某已识之。
并烦为致意,早得一报为幸。
虽某去此,后人亦当能成此胜缘也。
来书已付案中为事祖矣。
辛帅之客舟贩牛皮过此,挂新江西安抚占牌,以帟幕蒙蔽船窗甚密,而守卒仅三数辈,初不肯令搜检
既得此物,遂持帅引来,云发赴淮东总所
见其不成行径,已令拘没入官。
昨得辛书,却云军中收买,势不为已甚,当给还之。
然亦殊不便也。
因笔及之,恐传闻又有过当耳。
前书奉叩白鹿买田事如何?
幸早示报,及某未去间有定论为佳。
此钱已送库寄收以俟矣,千万留念。
熹顿首再拜:前日专遣人行拜状,想达。
春卿来,近问,殊用慰感。
即日清和,伏惟尊候万福。
某代者已到,二十七日定交郡事,即略转山北,迤逦东归矣。
脱此樊笼,欣快无量。
但念相见未有近期,不能无怆恨耳。
白鹿田钱已拨,正牒教授,候彼回文,即可支付也。
春卿之归,深荷津遣。
又辱馈赆之厚,渠深不敢受。
朋友皆以为仁者之惠,所不敢辞,渠必以具谢矣。
器之失,不但一爵。
今朝廷所用宣和礼制局样,虽未必皆合古,然庶几近之。
不知当时礼部印本何故只用旧制?
向来南康亦无力,但以爵形太丑而句容有新铸者,故易之耳。
其实皆当遣人问于礼寺而尽易之,乃为尽善。
但恐其费不赀,州郡之力不能办耳。
福州余丞相家有当时所赐,甚精,然今亦莫能用也。
南康之政如何?
渠向在昭武甚佳,为人所挤而罢。
今能不改其旧,则三邑之幸也。
永卿主簿老兄尚留斋馆否?
昨承惠书,此便又遽,未能别状。
但所问《先天图》曲折甚善,细详图意,若自《乾》一横排至《坤》八,此则全是自然。
故《说卦》云《易》逆数也,皆自已生以得未生之卦也。
若如圆图,则须如此,方见阴阳消长次第。
《震》一阳,《离》、《兑》二阳,《乾》三阳,《巽》一阴,《坎》、《艮》二阴,《坤》三阴。
虽似稍涉安排,然亦莫非自然之理。
冬至夏至为顺,皆自未生而反得已生之卦,盖与前逆数者相反。
夏至冬至为逆,盖与前逆数者同。
其曰左右,与今天文家说左右不同。
盖从中而分,自北而东为左,自南而西为右,其初若有左右之势耳。
鄙见如此,更冀详之。
《启蒙》改本未成,后便寄去。
近塑得伏羲象,欲奉之武夷精舍,恨贤者不能一来观之耳。
此纸烦商伯兄呈似,更同为订之也。
新泉之胜,闻之爽然自失。
安得复理杖屦,扶此病躯,一至其下,仰观俯濯,如昔年时?
或有善画者,得为使画以来,幸甚。
向见杨伯起有《切韵》书,只三四十板而声形略备,亦尝传得,而为人借失之。
今欲得一本,敢烦为借,抄录一本,校令审谛,便中见寄,幸甚。
或语赵守刻得一板流行亦佳。
此非伪学,想亦不至生事也。
五老新瀑曾往观否?
梦寐不忘也。
某竟以无状自致人言,上累师傅,下及朋友,愧负忧惕,如何可言!
传闻贤者亦有里巷侵侮之虞,不知云何?
今日惟可凡事省缩,岂复更与此辈争是非、较曲直也。
彼中诸书板本闻几有焚灭之祸,又云下官有持不可者,遂已,不知果然否耶?
然计此恐终不免。
向来得本甚多,皆为人取去。
今欲复得一两本,不知能及未为煨烬之间印以见寄否?
《洪韵》当已抄毕,幸早示及。
此间付之书坊镂板,甚不费力。
况非伪学,亦无嫌也。
新泉图子和成既为定稿,必已能尽写其佳处。
只就觅此草本,不必重摹,俗工或能反败人意也。
自闻此泉新出,恨未能一游其下,以快心目。
溅雷喷雪,发梦寐也。
《瀑图》、《韵谱》近方得之。
图张屋壁,坐起对之,恨不身到其下也。
定叟终于落星,何不就馆城中耶?
郑溥之黄伯耆相继物故,皆盛年也,亦是一时气数。
然张、郑尤可惜耳(《晦庵先生朱文公文别集》卷六。又见《群书考索》别集卷一三,《古今游名山记》卷一一,《名山胜概记》卷二四,《庐山纪事》卷八,康熙西江志》卷一七四,雍正江西通志》卷一四○,《白鹿书院志》卷二,同治《九江府志》卷四九,同治《德化县志》卷四九。)
春卿之归」以下原缺,据《白鹿书院志》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