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陈安卿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六九
太极者,天地之性而心之体也。一元者,天地之心而性情之会也。阴阳惨舒者天地之情,即性之流行而心之用也。不审是否?
程子曰:「其体则谓之易,其理则谓之道,其用则谓之神」。更以此语参看(「性之会」,此句内欠一「情」字。)。
前者纳去《心说》,后来觉得首语说天心不的当,今改云:「维天之命,于穆不已,所以为生物之主者,天之心也」。不知是否?
改得语意全备,甚善。
先生答妻父鬼神说云:「所谓非实有长存不灭之气魄者,又须知其未始不长存尔」。廖子晦见此,谓长存不灭乃以天地间公共之气体言之。淳恐只是上蔡所谓「祖考精神即自家精神」之意耳。王子合以为二说只是一意,若非公共底,则安有是精神耶?不审何从。
上蔡说是。
「魂魄」二字,向闻先生说发用处是魂,定处是魄。记事处是魄,小儿无记性,不定叠,皆是魄不足。又先生答梁文叔书谓鼻之知臭,口之知味,魄也。耳目中之煖气,魂也。淳窃以为魂不离气,魄不离体,魂则气上一个活处,其所流行而不息,发越而有生意者也;魄则体上一个精处,其所真实确定,凝然而不散漫者也。
魂魄且如此看,不须更支蔓(言语间未能无病,久之自见得失,今不须苦求也。)。所与王丞论者,则太支离矣。王丞说魂即是气,魄即是体却不是,须知魂是气之神,魄是体之神可也(佛氏说地水火风亦相类。)。月之不受日光处,其魄也。故十六以后谓之生魄。其受日光处则其阳气之明也,故初二三以后谓之生明。盖日月只是阴阳之气,非实有形质也。
明道先生曰:「生之谓性,人生而静,以上不容说」。旧认作未生以前,天理未有所降赋时。近思此说恐几太过。人既未有生,则不得谓之性也明矣,更何待如此言耶?疑此所谓「以上」云者,似只说其从未感物以前至于所以生之始云耳,恐非离人言天,虚说未生以前事。
此说费力,恐只合仍旧。更思之。
赤子之感于物,有天然发处,有发以人处。如哑鸣震悸,则天然之发也。如饮乳转盻孩笑者,则发以人处也。又有人之天处,有人之人处。如良知良能,人之天也。顺情则喜,逆情则怒,凡其嗜好,则人之人处也。
所以感者,皆从外生;所以应者,皆从中出。
静中之知觉,伊川以复言之,乃其未发者也。然先生《复卦赞》曰:「生意闯然,具此全美」,又曰:「有茁其萌,有恻其隐」。又自有生意,何也?常思之,群阴固蔽之中,一阳之萌,生生之心就本位上已略萌出其端,但未到发达出于外耳。是所谓闯然者。在人则为万事沈寂之际,其中虚灵知觉,有活物者存,即此便是仁者生生之心就生体已微露出其端矣,但未到感动出于外耳。是所谓有茁其萌者,与伊川说无异。恻隐则又在茁萌已后,乃已发见处,达而为恻隐也。若以时运言,则亥尽子初为复。以月运言,则晦尽朔交为复。以日运言,则黑极而微露于东为复。在人言,则赤子初生者复也。以神识言,则神初发知者复也。
「闯」字后来亦欲改之,但未有稳字耳。茁萌恻隐,却是正指初发处。日运以下有说得太迟处,更消息之(《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七。又见《古今图书集成》神异典卷四。)。
自:宋浙本、明天顺本、万历本作「似」。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