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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荀 宋 · 贾同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九、《皇朝文鉴》卷一二五、《文翰类选大成》卷一六三
荀况死旧矣,其言存于书,亦圣人仁义礼乐之谈也。
然其作《非十二子》篇,则它嚣魏牟首之,陈仲史䲡次之,墨翟宋钘又次之,慎到田骈又次之,惠施邓析又次之,而子思孟轲亦末其数,为十二焉,而各序其道于下。
子思孟轲则曰:「略法先王而不知其统,犹然而才极志大,闻见杂博。
案往旧造说,谓之五行。
甚僻违而无类,幽隐而无说,闭约而不解,案饰其辞而祗敬之,曰此先君之言也。
子思唱之,孟轲和之,世俗之讲师瞀儒嚾嚾然不知其非也,遂受而传之,以为仲尼、子游为兹厚于后世,是则子思孟轲之罪也」。
又序其后,以为道之正者曰仲尼、子弓之义,以务息十二子说,如是而天下之害除,仁人之事毕矣。
其处子思、孟轲也,何如是之无乎!
今《礼记·中庸》之篇存者,子思之述也;
今《孟子》十四篇者,孟轲之述也。
其言道,则孔氏而下未有似之者也。
今以荀之书比之,而又出其后,则庶几学之未能似之,微得其具体矣,故唐韩愈但侪之扬子云而已。
今反其若是,吾甚见其无谓也。
又上十二子为六偶者,咸均道而言之也,则子弓者亦道均仲尼乎?
岂有圣人如仲尼,而独言不垂于后世,事不显于当时乎?
仲尼之徒未尝称之而泯灭若是乎?
此又甚无谓也。
且夫仲尼之道,孟轲学而行之,吾未有能出之者也。
而荀亦以学仲尼之道,而反以孟比十子为十二,而复云云。
此所谓是尧而非舜者也。
荀非舜,则尧亦未足信矣。
而曰仲尼、子弓者,吾不知子弓者何如人也,而荀仲尼者何如人也。
噫!
吾观此,吾不信荀也,故作《责荀》,以示来者。
庄周(上) 北宋 · 王安石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四、《临川先生文集》卷六八、《庄子翼》附录、《历代名贤确论》卷三七、《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四三六
世之论庄子者不一,而学儒者曰:「庄子之书,务诋孔子以信其邪说,要焚其书、废其徒而后可,其曲直固不足论也」。
学儒者之言如此,而好庄子道者曰:「庄子之德,不以万物干其虑而能信其道者也。
彼非不知仁义也,以为仁义小而不足行已;
彼非不知礼乐也,以为礼乐薄而不足化天下。
老子曰:『道失后德,德失后仁,仁失后义,义失后礼』。
是知庄子非不达于仁义礼乐之意也,彼以为仁义礼乐者,道之末也,故薄之云耳」。
夫儒者之言善也,然未尝求庄子之意也;
庄子之言者固知读庄子之书也,然亦未尝求庄子之意也。
昔先王之泽,至庄子之时竭矣,天下之俗,谲诈大作,质朴并散,虽世之学士大夫,未有知贵己贱物之道者也。
于是弃绝乎礼义之绪,夺攘乎利害之际,趋利而不以为辱,殒身而不以为怨,渐渍陷溺,以至乎不可救已。
庄子病之,思其说以矫天下之弊而归之于正也。
其心过虑,以为仁义礼乐皆不足以正之,故同是非,齐彼我,一利害,则以足乎心为得,此其所以矫天下之弊者也。
既以其说矫弊矣,又惧来世之遂实吾说而不见天地之纯、古人之大体也,于是又伤其心于卒篇以自解。
故其篇曰:「《诗》以道志,《书》以道事,《礼》以道行,《乐》以道和,《易》以道阴阳,《春秋以道名分」。
由此而观之,庄子岂不知圣人者哉?
又曰:「譬如耳目鼻口皆有所用,不能相通,犹百家众技皆有所长,时有所用」。
用是以明圣人之道其全在彼而不在此,而亦自列其书于宋钘慎到墨翟老聃之徒,俱为不该不遍一曲之士,盖欲明吾之言有为而作,非大道之全云耳。
然则庄子岂非有意于天下之弊而存圣人之道乎?
伯夷之清,柳下惠之和,皆有矫于天下者也,庄子用其心亦二圣人之徒矣。
然而庄子之言不得不为邪说比者,盖其矫之过矣。
夫矫枉者,欲其直也,矫之过则归于枉矣。
庄子亦曰:「墨子之心则是也,墨子之行则非也」。
庄子之心以求其行,则独何异于墨子哉?
后之读庄子者,善其为书之心,非其为书之说,则可谓善读矣,此亦庄子之所愿于后世之读其书者也。
今之读者,挟庄以谩吾儒曰:「庄子之道大哉,非儒之所能及知也」。
不知求其意,而以异于儒者为贵,悲夫!
庄子祠堂1078年11月19日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六七、《苏文忠公全集》卷一一、《皇朝文鉴》卷八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六、《观澜文集》乙集卷二二、《庄子翼》附录、《文章正宗》续集卷一六、《文编》卷五五、《文章辨体汇选》卷五九三、万历《兖州府志》卷三○、《古今图书集成》职方典卷三九七、康熙《凤阳府志》卷三八、康熙《商邱县志》卷一四、乾隆《归德府志》卷二九、光绪《荷泽县志》卷一七 创作地点:江苏省徐州市
庄子,蒙人也。
尝为蒙漆园吏
没千馀岁,而蒙未有祀之者。
县令秘书丞王兢始作祠堂,求文以为记。
谨按《史记》,庄子「与梁惠王齐宣王同时,其学无所不窥,然要本归于老子之言。
故其著书十馀万言,大抵率寓言也。
作《渔父》、《盗蹠》、《胠箧》,以诋訾孔子之徒,以明老子之术」。
此知庄子之粗者。
余以为庄子盖助孔子者,要不可以为法耳。
楚公子微服出亡,而门者难之。
其仆操箠而骂曰:「隶也不力」。
门者出之。
事固有倒行而逆施者。
以仆为不爱公子,则不可;
以为事公之法,亦不可。
庄子之言,皆实予,而文不予,阳挤而阴助之,其正言盖无几。
至于诋訾孔子,未尝不微见其意。
其论天下道术,自墨翟禽滑釐、彭蒙、慎到田骈关尹老聃之徒,以至于其身,皆以为一家,而孔子不与,其尊之也至矣。
然余尝疑《盗蹠》、《渔父》,则若真诋孔子者,至于《让王》、《说剑》,皆浅陋不入于道。
反复观之,得其《寓言》之意终曰:「阳子居西游于秦,遇老子
老子曰:『而睢睢,而盱盱,而谁与居。
太白若辱,盛德若不足』。
阳子居蹴然变容。
其往也,舍者将迎其家,公执席,妻执巾栉,舍者避席,炀者避灶。
其反也,舍者与之争席矣」。
去其《让王》、《说剑》、《渔父》、《盗蹠》四篇,以合于《列禦寇》之篇,曰:「列禦寇之齐,中道而反,曰:『吾惊焉,吾食于十浆,而五浆先馈』」。
然后悟而笑曰:「是固一章也」。
庄子之言未终,而昧者剿之以入其言,余不可以不辨。
凡分章名篇,皆出于世俗,非庄子本意。
元丰元年十一月十九日记。
披云楼绍圣四年十一月1097年11月5日 北宋 · 陈师道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六九 创作地点:江苏省徐州市
曹,故周之成,国亡而为陶,今定陶之故城是也。
陶之西南有丘焉,《禹贡》所谓陶丘,《墨子》、《竹书纪年》所谓釜丘,《图记》所谓南左山,而州人所谓南鲁太师之墓者也。
汉哀帝定陶王而为天子,尊其父恭王为皇帝,置寝庙如祖宗,周丘而城,以为陵邑,今州治是也。
州之北数里而近,两丘相属,六国魏王之墓也。
有冈自东北屈而西南,隐如伏龙,魏之所以葬也。
择地而葬尚矣,而曰魏隧王墓者,以其始隧而葬也。
其后名州曰左城,墓曰左山,冈曰左冈。
记曰,左山其下多左姓,故名,然莫得而考也。
余谓《尔雅》「再成为陶」,釜者,负也,犹陶也。
皇甫谧云舜陶河滨而名,郭璞又云在定陶城中者,皆误矣。
然则州之所治,犹曹国之旧也。
朱公谓陶天下之中,诸侯四通,货所交易。
班氏亦谓「尧作成阳,舜渔雷泽,汤居亳,故其民有先王之遗风,重厚多君子,好稼穑,恶衣服,以致畜藏」。
秦汉去今未久,而侧僻荒虚,商旅不出其涂。
承唐之乱,田里壮少弃本业,酒食歌舞,驰狗马,饰冠屦,彊悍喜攻劫,佩刀引彊,指人之藏以为费,至杀吏士,冒城郭,皆与古异。
世亦多变矣,故常选用武吏,重法厚赏,击伐斩杀,狱市无虚日,号曹、濮为盗区
吏常日夜讯掠證验,省文书,出购募,调兵选将,期会赴告,不得休息。
故郊无台池苑囿,而府无闲馆,宾不劳赠,吏无燕赐。
为辅州大府而威重不称,岂上所崇极而下所观听者哉!
曹近京师皇化所先,承平百年,风俗移易,金鼓不作,狱市屡空,吏始于其间兴筑除饰,以待四方之宾与闾巷之士,而来者继焉。
堂馆相望,如古诸侯居,而连檐曲室,坐者挥汗,每盛夏常闭阁谢客,于礼犹有阙也。
朝请大夫郭侯之为是州,不忍盗贼其民,必以仁恕,而人益劝。
振其纲目,百职具举,而府益无事。
又连岁大穰,家有藏积。
其明年之春,始因其旧,广而新之,为披云之楼
其地之宜与登望之乐、栋宇之制,为一州之胜,而其费盖不及民也。
夫人不可以久劳,亦不可以久逸,逸者所以待劳也。
劳逸相济,然后身安而事治。
《礼》曰:「仲夏之月,可以居高明,可以远瞩望」。
吕不韦与其客记其所闻,以为《月纪》,则居高瞩远乃先王之政也。
而世之吏道,致期会、程文书以为治,盖亦知其一焉。
台池苑囿,燕射田渔,虽非政之所先,亦非其所不为也。
今夫失其先后之序,与不勤其事而受其养者,则有愧矣。
虽然,吏之所以能有此者,岂非世之承平、岁之丰穰而政之暇豫也耶?
则居其职者可不知乎?
余常从侯而登,极目四顾,则昔之范蠡慎到穰侯宁武子,与夫汉、魏之墓也。
其人非万乘之君则其相也,其功誉、富贵、文学、辩议,皆惊世而绝俗,而今日之风霜荆棘,狐貉之与穴也。
河、济之间,禹之所治,声烈赫然,而通川广泽皆失其故处,使人悲伤忼慨而兴起,盖可采而赋也。
顾吾老矣,力不足以及此,而为之记。
绍圣四年十一月五日彭城陈师道(《后山居士文集》卷一五。又见《曹南文献录》卷七五,乾隆《曹州府志》卷四。)
陶:库本、备要本改作「邑」。
策问 其四十七 北宋 · 邹浩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三九、《道乡集》卷三○
问:圣人既没,诸子坌兴,各骋其智,裂道德之全以自师承而名家焉。
其书犹存,其迹可考。
杨朱荡而不法,墨翟俭而废礼,韩非险而无化,邹衍迂而不信,宋钘蔽于欲而不知得,慎到蔽于法而不知贤,申不害蔽于势而不知智,惠施蔽于辞而不知实。
其于道德,譬犹紫之于,莠之于苗,郑声之于雅乐。
世之学者,苟其智不足以判邪正于疑似之间,则未有不读其书,随其所喜,沦胥以败而莫之止也,其害岂胜计哉?
朝廷患之,比诏有司严为禁令,以限天下学者之习,过汉武之举远矣。
且昔者杨墨塞路,孟子辞而辟之廓如也。
孟子乃诸君子之所愿学者也。
今圣王在上,以道德为学者师,且晓然判其邪正,固非孟子之时所能拟伦。
而诸君之于诸子,亦无事乎辟之也。
设欲辟之,其以何辞乎?
扬子曰「众言殽乱则折诸圣」,以诸子折之于圣人,其失各安在乎?
太史公又以谓名家之学,各有不可废者,是果然邪?
抑其缪乎?
幸并陈之,庶几自比于孟子之意。